极品女捕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穆九七
顾念之被厉见微眼底的寒意刺到,心顿时坠入谷底。
他薄唇轻颤,不敢去看厉见微脸上的神情。他怕他会忍不住愧疚、委屈到自尽。虽早早预料到厉见微会怨恨自己,但没想到这一幕真发生在自己眼前时,竟是这么的难以接受。
“顾大人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还当我是稚嫩的孩童,好骗的很吗”厉见微无视顾念之的所有情绪,甚至是那逐渐发红的眼眶。她起身背对着顾念之,连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不管你信或不信,当年我是被人设计陷害到京都的。”顾念之低垂着脑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衣袖,手捏着膝盖上的衣裳,哽咽着。他看到厉见微的脚尖,抬头仰望着厉见微,高竖两指,认真起誓:“我顾念之若真如你所言,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入阿鼻地狱。”
对于毒誓,厉见微向来不信。准确来说,她不信鬼神。可看到顾念之带哭腔的解释,突然不想那么计较那消失的五年了。她不是放过顾念之,而是放过自己。
厉见微轻捏顾念之的下巴,用指腹轻轻抹去泪水,眼底仍旧是一潭死水。她脚勾过凳子,坐在顾念之的对面,淡然道:“你是一早知道我拿你没法子,才这么有恃无恐吗”
顾念之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巴巴的望着厉见微,一个音也发不出。
厉见微轻叹一声,不愿再虚耗下去,苦笑道:“何事求我帮忙”
气氛骤然变得诡异,除了静默还是静默。既然厉见微开了口,顾念之随即收敛情绪。此事说来话长,可他不想厉见微再误会他,决定把事情的始末和盘托出。
顾念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厉见微手中,正色道:“我回三和镇前,左都御史已找出梁侯爷和大理寺的判寺兼少卿柳廷,合谋拐卖多省男子的证据。可前不久证据却不翼而飞,证人也在牢中被杀。现今,只有名单册子才能扳倒两人。可官官相护,想要拿回并非易事。”
“说说你的推断。”厉见微把剩饭剩菜放回食盒,想到那个睚龇必报的梁老爷。眼底闪过几分嘲讽,轻笑道。怪不得有恃无恐,原来是个侯爷,背靠着大理寺的判寺兼少卿。
顾念之微微一愣,眼底仍旧疑惑。他蹙眉深思,严肃道:“应该是在梁府,或是吕府。梁侯爷向来谨小慎微,从不轻信他人。可他与柳雨晴颇为亲近,两人既是情人,柳雨晴的父亲与梁侯爷又是同谋,册子极有可能藏在柳雨晴身上。”
“且不说名单册子在不在三和镇,便是在梁府,你又如何知晓藏在何处梁侯爷来三和镇时带着十来个亲信,你能挨个搜查吗更别说吕府的柳雨晴了。”厉见微眸色深了几许,以为顾念之所虑过于草率。
若她没记错的话,乌村案的凶手是把外乡男子卖到本镇的千醉楼。
第20章明枪暗箭
徐来倒是一惊,没想到柳雨晴居然和京都的人有关联。看梁老爷的号召力,怕是柳雨晴本人也不简单。可怜他的好朋友吕岩,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娘子的底细。
若梁老爷来三和镇的目的,是为一雪当年之耻,倒没必要亲自来三和镇一遭。白晚衫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看到厉见微起身,好奇道:“头儿要去哪”
厉见微掉转方向,眼里一片清明笑道:“大牢。”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徐来一把拎起白晚衫的肩,随着厉见微离开厢房。
三人一路无言,前后出了后院。守在牢房的两衙役见厉见微走来,忙躬身抱拳齐声喊了句厉捕头。其中一人用钥匙打开牢门,后退两步放三人进去。
厉见微轻轻颔首应和,领着白晚衫与徐来往里走。
狱内阴暗腐霉,石墙上的灯泛着微弱的光,时不时传来囚犯呜呜的惨和声。她缓缓的停在一间牢房前,借着微弱的黄光看向四面石墙下铺着半地干草,镣铐锁着的苗依依坐在那儿。
关在黑暗里的人,对光都十分敏感。苗依依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看向牢外的厉见微。眼眸带着无尽的怨恨,猛的扑了过去。她死死的抓着木柱,杀气腾腾的直勾勾的紧盯着厉见微。
她耳边无数的声音,反复呐喊着:杀了厉见微,杀了她!把她千刀万剐,挑筋断骨。
“吕二夫人让我来看看你。”厉见微双眸含笑,无视苗依依的愤怒,轻声道。
她一句话便瓦解了苗依依所有怒火,让苗依依奔溃的瘫坐在地。
苗依依恶狠狠的眼眸转瞬变得卑微起来,手扶着干草倚着木柱。她随手拨开额前凌乱的碎发,近乎哀求道:“夫人夫人可有带话”
“梁侯爷来三和镇了,现住吕府对面。”厉见微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偏生不出丝毫的怜悯。她微微躬身,眼里映着慌乱又无措的苗依依。
即便她不细说,苗依依也该猜到这个梁侯爷是谁。柳雨晴是个多愁善感,毫无心机的妇人。梁侯爷根本用不着讨好,三言两语便把柳雨晴蛊惑的没了方向。这一点,苗依依更清楚。
苗依依双手按着干草撑起身体,突然明白厉见微的意图。她一脸嘲讽,嗤笑道:“你这个阴险狡诈、诡计多端的女人,断然不会好心跟我说这些。我不会上当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厉见微倒不急着解释,反而面不改色的看着苗依依。柳雨晴对她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线索,对苗依依却不同。
“近日吕夫人常秉烛至天亮,精神也不如往常。我们头儿一时心软,应了吕夫人的请求。既你不愿听,那我们也不讨人嫌。头儿,我们走。”白晚衫不屑的撇了眼苗依依,愠怒道。
徐来也不满的看了几眼苗依依,将死之人竟如疯狗一般,逮人就咬可还行。
苗依依见厉见微三人作势要走,坐起身来紧抓木柱。她犹豫之下,还是喊道:“等等。”
厉见微把迈出的脚收回,眼眸闪着些许光华。眉头轻轻往上一挑,回过身看向苗依依。她那双如猫看向耗子的眼神,让苗依依双肩一抖。
可苗依依顾不了那么许多,梁侯爷是怎样的人,她比厉见微清楚。若再耗下去,柳雨晴早晚被梁侯爷玩死。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苗依依娇小的脸上
第21章情里教君骨髓枯
说书人长“哎”了声,故意拖长此音。继而用扇子打了打手心,轻笑道:“我们今日不说旁的,好好道一道咱们三和镇。在座怕是只知三和外动荡,内则安稳。可明其何故”
等到台下人急吼吼的起哄问话,说书人才不急不慢的往下说着。
说书人约四十来岁,穿袭粗布白衫,腰系灰色布绳。脸皮被剩余骨架撑着,粗眉细眼。身形偏瘦,勉强算是精干。
他用扇头往下压了压,示意堂下息声才徐徐道来。
传闻伏牛山是历朝历代遣送犯人的穷苦之地。几百年前山还未凿出路,全倚仗犯人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做苦工。不堪其重之人,自是多的数不胜数。
其中名唤李元平的男人,在不死不活干了数日,实在撑不住。准备偷偷挖条密道,逃离此地。可惜,他身无二两肉,心有余而力不足,连挖三月仍不见效。
偏巧赶上改朝换代。看管他们的官差卷钱跑路,留下的犯人分三派。一是跟着李元平凿路,寻个桃源之地。二是占山为王,为贼为匪。三是逃离此地,直奔老家。
朝来暮去,仗也打了十来年。新朝建立,大赦天下,三派的命运却各有千秋。
回老家的一伙,没来得及走远,便被叛军以谋反的罪名杀个干净。为贼为匪的嘛,将伏牛山改作群英山。大家熟悉的很,平日里走镖、送货都被他们‘照顾’一二。凿路的一伙人倒算成功,挖通路来到荒芜之地。是死是活,全凭造化。
他们的后人,也就是我们的先辈经过努力,有了现在的荣华。
说书人言尽于此,挥了挥扇便歇了声。
厉见微喝了两口茶,意味深长的看向梁侯爷,笑道:“看样子,梁侯爷是听过这段故事。”
“你们不过是运气好,撞上了成祖皇帝。可惜你们非但不感恩,还离经叛道上了瘾,个个欲壑难填、自私自利,全然不顾律法与道义。”梁侯爷暗沉的眸里透着不满,撇了眼候在楼下的家奴,讥讽道。一想到几年前,他险些栽在群英山的老当家手里,愈发恼恨这里的人。
柳雨晴一言不发,静静的听着两人交谈。
一旁的苗依依听不下去,强压心下的不适,讪笑道:“梁老爷此话差矣,明码标价的利益交换,谁也亏欠不了谁。不像某些伪君子,专爱披着道义的大旗,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梁侯爷怒极反笑的瞪了眼苗依依,这是暗讽谁道貌岸然呢。他扶桌而起,眼扫过三人,一气之下挥袖离开。
啪的一声门响,惊得柳雨晴双肩一抖。
厉见微目送着梁侯爷离开酒楼,静静的看向柳雨晴,坦然道:“第一次见夫人,便知夫人并非三和镇中人。”
“哦,为何”柳雨晴一愣,诧异的看向厉见微,眸中带了几分好奇道。她并没有觉得她与三和镇之人有何区别。突然想到吕岩常常不许她出府太久,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厉见微为柳雨晴斟上一杯茶,眼底带几分的同情,轻笑道:“我们这里的男女多有反骨,如天上的雄鹰,林中的猛虎。而夫人您,太像笼中的金丝雀。”
“世俗对女人总归是苛刻的。我何曾不想成为天上的雄鹰,林中的猛虎。可,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做得到。”柳雨晴垂下眼帘,声细软如薄纱道。
候在一旁的苗依依不懂柳雨晴的想法,在她看来想要就去争取,哪怕拼尽全力仍旧会失去也无所谓。旁人的眼光,与她有何干系。自己的身体,还能让别人做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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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一尊还酹苍生
梁侯爷一派,在朝中仍有话语权。若梁侯爷回到京都,怕是谁也奈何不了梁侯爷。线索、证据、所牵连的人全都没了,难怪急着离开。朝中党派争斗向来激烈,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顾念之此次回到三和镇,为的便是结束这场花间居的案子。如今看来,他是高估了自己。
厉见微靠着椅背,轻轻合上眼。她感受到顾念之的焦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但眼下,他们不能急。
“该怎么挽留梁侯爷呢”顾念之右手握拳,捶着摊开的左手。他抬头看向闭合的窗户,眼底带着些许慌乱,思绪乱飞着。不然,他去请孟县尉帮忙万一打草惊蛇可怎么是好。
厉见微慢慢睁开眼,淡然的看着顾念之,微微一笑道:“若是挽留不住,名单册子没找到,你当如何”
“到时梁侯爷与安王里应外合,把持朝政、架空皇权。长此以往定然会生灵涂炭,民怨鼎沸。各省不断爆发起义,天下也将血流成河,永无安宁之日。”顾念之停下脚步,眼含悲悯的看向厉见微。他几乎可以预见家不成家,国不成国悲剧的画面。
可是啊,即便他只有力量薄弱,也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厉见微端起茶杯,眸中一片清澈,低头轻笑道:“五年未见,你倒变得忧国忧民了。”
“你这般的冷静,莫非有法子拿到名单”顾念之眼眸一亮,半蹲于地紧握厉见微的手,不敢确信道。依他对厉见微的了解,一定是找到转机了。可不见名单,提着的心仍无法放下。
摇摇曳曳的烛火,映着厉见微精致的脸。匡扶天下,拯救苍生之事,她向来没兴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每个人在既定的范围内做好分内之事,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等不到回应的顾念之起身离开。门声响过之后,厉见微缓缓张开眼。她飞身站在房梁之上,踩着瓦片来到梁府。
府内乱哄哄,唯有凉亭内的柳雨晴对着一块令牌出神。这块令牌厉见微也认识,前两天她夜探梁府时,认真的打量过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夫人,你觉得这个令牌有猫腻”苗依依眯着眼睛打量着柳雨晴手里的令牌,狐疑道。
柳雨晴指腹在令牌的四个边角挨个摸过,手在令牌上凸起的字眼上拨过。突然有个字被她按了下去,露出一个薄如蝉翼的白丝巾来。她看也没看直接把丝巾塞了回去,扭头严肃道:“把东西还回去,一会粱老爷被发现了,他该生气了。”
“是。”苗依依拿着令牌,躬身退了下去。她仰头看了眼房梁上的厉见微,往庭院出口走,随手把令牌扔给厉见微轻讽道:“你要的东西。”
“多谢苗姑娘。”厉见微按着柳雨晴的法子抽出名单,看到白纱上面写的名单轻。她确认无误把白纱放回令牌内,把令牌塞进自己怀里后飞身离开了。
厉见微刚回到衙门后院的厢房时,便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忙闭眼装睡。
这一夜,注定是无眠夜。当然,只针对顾念之,厉见微早靠着椅背进入梦乡。
顾念之提心吊胆的坐在厉见微身旁,不安的握着厉见微的衣角,静对着烛火出神。他宛如幼时般抓着厉见微,仿佛厉见微身上有某种力量,轻轻一碰便可能量满满、精力充沛。
他派去的衙役在三和镇外候着,若是梁侯爷敢出三和镇
第23章可还愿留在笼中?
梁老爷想他,好歹也是东伯候,怎可被一个小县丞压制。一想到丢失的名单册子,心底瞬间没底。现在顾念之敢肆无忌惮的带兵前来,莫非是拿到名单册子了!
顾念之错开梁侯爷的视线,一言不发的看向走廊。四五个官兵东奔西走,搜查各个房间。
“顾大人,什么都没找到。”一个官兵躬身禀告道。
“哈哈哈!”梁侯爷见顾念之迟疑了片刻,不由的仰天大笑。原来册子不在他们的手里,真是虚惊一场。
顾念之顿觉挫败,凄凉一笑,无助的看向苍天。天要灭夏吗他按下心中的悲凉,冷冷的看向的梁侯爷,语气平和道:“侯爷笑什么”
“笑你想螳臂档车、蚍蜉憾树,企图用一己之力绊倒安王。呵,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个浮而不实求名求利之人,怨不得老皇帝贬你至此。”梁侯爷嘲弄的看向顾念之,嘲讽道。
厉见微听到这里,便飞身而下,落于顾念之身后。她眼眸清亮,唇角轻轻一勾道:“怕是梁侯爷很快便笑不出来了。梁侯爷可认得此物”
梁侯爷看到厉见微从怀里掏出的写着名单的手帕,先是一愣而后惊恐的上前准备夺回,却被厉见微躲开扑了个空。难道是柳雨晴送给的厉见微!
不可能,柳雨晴压根就不知道令牌中含夹层,更不知道令牌作何用处。
他斜了眼顾念之,又直勾勾的盯着厉见微,厉声道:“把东西给我。”
“给你也并非不可,但梁老爷必须放了柳雨晴。否则,我就将册子交由顾大人。”厉见微眸色深了深,笑不达眼底。声音似能蛊惑人心,让梁侯爷有片刻的动摇。
她的话,无疑给梁侯爷提了醒。果然是柳雨晴坏了他的好事。梁侯爷面上不显,给身后的人使个眼色,眼里噙着毒意。若厉见微胆敢说话不算话,他定然让厉见微命丧梁府。
“冒昧的问厉捕头一句,你是怎么拿到册子的”梁侯爷让自己强行镇定,眼里透着古怪与狐疑,阴沉着脸看着厉见微。他来三和镇不过五日,藏了十来年的令牌转眼被人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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