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正道

张卫东干杯干净利落，微笑着，顾盼间英气『逼』人，神采熠熠道：“宁书记同我说过，说您胡总是做大事的，在海外也有事业，为人很够朋友。我这里借花献佛，先敬您一杯。”
胡铭南就又干了杯，谦虚道：“呵呵，惭愧不敢当啊。实不相瞒，这位宁书记，堪称女中豪杰，平时傲气的很，一般省市的领导她是不瞧在眼里的。但反过来，凡是她推崇的人，要我一定见见的，肯定做人处事很有水平。张书记完全可以当我是朋友，真有不平为难之事，大家可以商榷吗？”
宁月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句话，张卫东宦海如何沉浮也就罢了，格格笑着撇了嘴假意不满，站起来要过了酒壶，嗔道：“胡总，难道在你眼里，我是桀骜不驯盛气凌人的吗？”
胡铭南老老实实向宁月推了下酒杯，哈哈大笑，说：“哟，我犯了宁月书记的忌讳了，该罚，你倒几杯我喝几杯，还不成吗？”
张卫东很少见宁月女人『性』情，有些不适应看着呵呵，胡铭南就对张卫东道：“宁月算是我们的小妹，却是做官最有悟『性』的，别看是女人，做起事手腕强硬的很啊。”
张卫东当然知道宁月工作泼辣大胆，就有些想探底的想法，道：“胡总，你是商界精英人士，事业遍及国内外，如果当初从政更是不可限量。”
国人崇尚做官，素有传统。中央虽反复强调：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可现实却是，从政今天依然是许多人的首选。张卫东很疑『惑』胡铭南这等人物，如此渊源背景，为何不走政界？
胡铭南淡然道：“我是真没有往官场走的心，原因很多，我有个好友以前也是执意从商，后又决意从政，周折一番做了西山省做了副省长，也是天分极高的人，说真的中国的官场已经笼络了太多的精英，我说的精英是副省部级别以上的，这些精英一步一步登上金字塔，都要去站在塔尖上，想领略高处风景，试想塔尖能容得下几人？条条大路通罗马，还不如及早另有作为，我所知的高层日夜『操』劳忙碌什么呢？说白了还不是关心：军事力量、权力的贯彻和下层社会的稳定三件事吗？”
张卫东从没有这样高远的想过，他自己尚不算胡铭南口中讲的精英人物，但是自己从政以来不缺钱，从不希图权力换取财富，从政抑或就是要实现自己施政意志，造福一方改变一地吧，点头道：“可是我认为有作为的人更应该从政，这样对社会意义更大些。地市『政府』官员虽算不上胡总所说的精英，也是主政一方，现实情况是不少庸俗的干部，做了官有了权『迷』失本『性』，不能两袖清风，一尘不染，祸害一地百姓，搞出很多腐败问题来，一窝又一窝的，对党和『政府』的事业危害极大。”
胡铭南呵呵道：“张书记是在感慨你云州吗？腐败姑且不说，身为犯事的官员品味一番世态炎凉，没出事的时候，收人钱财，替人消灾，都说此官讲义气、重感情；出事后，转而都说他贪婪成『性』，腐败透顶。没出事的时候，大大咧咧，称兄道弟，都说此官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出事后，转而都说他庸俗不堪，官不象官。没出事的时候，说一不二，老大自居，都说此官工作有魄力，敢作敢为；出事后，转而都说他独断专行，胆大妄为。做官做到极致也有无奈的，你在云州敢于打黑除恶，就说明你自身在云州坦坦『荡』『荡』，说句片面的话，云州是落后地区，所以官员比发达地区官员腐败更加严重些，腐败是什么，就是权力寻租，云州具体一个部门来讲，譬如公安部门，把权力寻租利益化，放纵过一些，云州就泛滥出来黄赌毒，黑恶势力也就猖狂，就有了黑『色』产业。”
见张卫东听得很认真，胡铭南继续道：“当然这个论调并不是说经济越发达，地方的官员品格越高尚，经济发达地区也会有腐败的，不过是经济发达，再加上中央的倾斜政策，使这些地方可供分配的利益总量极大丰富，当地『政府』就可以满足一部分当权者的利益需要，同时还能兼顾部门与基层大部分官员的需要。而经济不发达地区『政府』可掌控的利益资源有限，官员只有运用手中的权力，去置换自身利益。”
“因此越是不发达地区，腐败越严重，经济环境越差，发展也越困难，陷入这样一个恶『性』循环，直到不治理不足以谋发展的地步，说句不好听得话，你们川西东加上贵南北总共七个省，经济收入总量之和，还不如几大国有银行，不发展经济不行啊。”
张卫东有些以为然，有些不以为然，胡铭南是特殊阶层集团中人，商业运作资本动辄就是天文数字，往下看事情，也是某省如何如何的，对基层疾苦看不了那么多那么细。不过胡总已经有言在先，是片面来讲的，张卫东也就没有讲自己的道理。
张卫东认为腐败只跟贪欲有关，无关乎什么经济发达不发达，欲壑难平，你给了锦衣玉食，他还想金山银山，所以高薪养廉有人谈谈而已，国家也没实施。
张卫东又主动给胡铭南致谢倒了酒，胡铭南呵呵道：“张书记，随意聊聊，你太热情了，我们碰了不少杯了。”
张卫东诚挚笑道：“云州是落后地区嘛，别的没有，热情还是必须有的，建设云州高速先行，我代表云州热烈欢迎胡总到云州看看。“
胡铭南看了宁月一眼，宁月不『露』声『色』品着茶，就道：“张书记咱们交朋友，与云州高速项目无关，我就是这个观点，川西地处地震板块，高速项目可大意不得，可行的话，我可以让人先过去看看，做的前期情况，我可以保证我们做过的高速造价最合理，质量最可靠，当然云州的工程最终不管谁来做，我建议张书记谨慎些，我敢说这几年国内一些重点桥梁道路项目，早晚会出大事情的，那动辄要损失的，都是几十亿或近百亿的国家资产啊。”
宁月调侃道：‘你们一会论腐败，一会谈建设，很投机啊，胡总，您也关心关心我华州的发展。“
胡铭南朗声笑道：“国家乙烯重点项目到手了吧？我忙是帮了，这还不够支持华州的工作吗？”宁月见胡铭南挑明了，就看了张卫东一眼红了脸，转换了态度，蛮蛮道：“谁叫你是老大哥，我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女人在场面上，天生富有优势，胡铭南也就无可奈何了。
找个话缝儿，张卫东郑重道：“胡总，云州的环云高速届时会发邀请函过来，请您安排人过去竞标吧。”
胡铭南还真有一点想做的意思，高速工程猫腻最多，胡铭南真不想一个大工程莫名其妙的毁在哪个黑心公司手里，也成为张卫东官场仕途的隐患，宁月却在一边打趣道：“为表示邀请的诚意，卫东书记你可要亲笔来写邀请函。”
张卫东呵呵道：“云州市委文笔好的大有人在，我写就不必了吧，到时我亲自打电话读给胡总，以表诚意。”
宁月呵呵道：“你说读稿子，我倒想起一位县长读稿子的笑话，说是：县长登台读讲稿，语音响亮，语调剀切，还配合以手势，完全不像是秘书起草的。手拿讲稿道：“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说：人的，正确思想，是从，哪里来的？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说着右掌向下一砍，显示非常果断。台下听众都大吃一惊，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县长翻过来稿子，迟疑片刻，猛叫一声：“吗？”全场大笑。”
张卫东从不见宁月说笑话，觉得幽默，却不敢笑得太过了，胡铭南却放开哈哈大笑，他兴趣所至，也讲一个县长的笑话，说是：某县长在做学习雷锋精神的报告时，念稿道：“雷锋没有死！台下群众也是大吃一惊，并议论纷纷，写稿子的秘书在一旁小声提示道：精神，精神！县长得意洋洋地接着对台下说：对！还精神着呢！”
三人呵呵大笑，宁月眼里笑出泪花来，段子也是一种文化，呆板着美食佳酿也索然无味了，等吃好了，也没有人来让结账，想来还是胡铭南请了客吧，张卫东道：“今天就麻烦胡总了，十分感谢，您到川西也好，云州也好，我再设宴吧。”胡铭南呵呵道“好，好，我就点火锅，就去你认为最正宗的。”张卫东就再次和胡铭南握了手。
郑红梅任林度在门口迎上了宁月、张卫东。等上了车，宁月道：”卫东，看来你和胡总真是有缘。他这个人看似随和，骨子里傲的很呢。今天他能说那么多，很难得了，不全是我的面子。”
张卫东要印证心头疑问，和宁月男女关系捅开了窗纸，官场忌讳也没有那么多了，低声问道：“胡铭南到底是个什么背景？”车上不太方便，宁月就隐晦着，用含糊语意点了几句，以张卫东悟『性』能揣摩的到，听了张卫东在心里直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难怪宁月这么快要进京谋个副部长了。以自己现在处境，太需要这样一个关系了。
张卫东双手抱臂沉思，暗自想道：自己34岁做了市委书记，目前来看，至少在云州要干够了这一届，就是5年，到时也就40岁了，上面没有人拉一把，再一蹉跎，也就四十多了，就算倾顺当当，做了副省级也得熬上四五年。也就是说，副省部级别上自己也就要近五十岁了。
起点不一样，对进步的理解就不一样，渴望值也不一样，就是这样还得一步不拉，步步赶着节拍，稍有耽误，一辈子官路也就蹉跎了。如此这般一想，张卫东几乎有些惶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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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正道 第一百零五章 打黑调研
张卫东不在云州的这几天，云州官场天天都有新的传闻在流传。传闻的主人公无非是张卫东、邓铁军、闻天强和市委市『政府』某些敏感的领导。
今天传张卫东被枪杀了，明天又说谋杀他未成，被枪杀的是他的司机韩明。一会儿有人说闻天强后台硬得很，任张卫东邓铁军抓起来的人怎么供认，闻天强也能摆得平。
关于李三强李亮乔远峰王琪封全国的关押地点，也是人们最感兴趣的话题。可传得很玄乎，说邓铁军安排五大专案组轮着看守，动用了军事设施来看押，参与打黑的干警，谁泄密要负刑事责任。
闻天强从职业杀手二愣子再度出马，遇挫扔下两具同伴尸体潜伏某个小宾馆后，就惶恐不安起来，费尽心机请来的老牌杀手，竟然连逃出云州的机会也没有。
邓铁军明松暗紧，布下天罗地网，西岗命案最关键之人，竟是闻天强自己招来送上的门。闻天强陆续接到市公安局一些心腹的电话，也不得不端起架子颇有风度呵呵道“对，我也听说我被双规了，哈哈。”
闻天强汇报了二愣子失手的情况后，就再也联系不上李建山了，三天两头的传说也涉及人大主任老市委书记李建山，据传也被监视起来了，原因是人大机关已经多天不见他的踪迹了。李建山已经骂他愚蠢的心情也没有了，闻天强忐忑不安良久，一切难以料想，本以为快刀斩『乱』麻，用江湖恩怨手段了结市委书记张卫东，谁知一切却事与愿违。
随着市政法委书记杜东接到张卫东的指示，做起了发动群众，市公安局印有绝密字样贴有足够邮票的信封，一夜间开始出现在老百姓手里，云州的官方媒体，开始宣传发动市民踊跃参与打黑的举报、控诉。
因为这些，云州的群众显得兴趣盎然、义愤填膺、慷慨激昂。“张书记是下了决心，要把云州黑恶势力一锅端了，有冤伸冤、有仇报仇，云州有青天了。”“还真有动真格打黑的，那些做坏事的要曹报应了。”
北京项目的事情办好后，张卫东没有马上回云州，他还做不到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放心不下要在川西看看孩子。宁月北京之行却是收获颇丰，得偿所愿，如同沙漠与绿洲的交替。[]官路正道105
云州的嫡系人马执意要到江北国际机场迎接，张卫东低调赴京高调而回，对云州消息面来讲是好事，张卫东就欣然接受了，亦如国家元首出访回归，相关人员机场接机是应有之意，何况张卫东敲定了国家乙烯的重大项目，等于给云州装了个大马力引擎，冲击川西省经济发达地市第二梯队，已是轻松平常之事，凭着这个就足够张卫东熬资历也能熬进副省级领导。
云州副书记吴北京，常务副市长刘天明，组织部长朱小勇，政法委书记杜东，纪检委梁清河副书记，公安局长邓铁军，财政局长贺广全，市『政府』秘书长李云，副秘书长楚玉修，市委书记专职秘书楚飞，来的清一『色』奥迪。
华州方面来的队伍更是宏大，竟是市委市『政府』排的上的一个不拉，可见宁月威望和对中枢权柄的掌控力。进出机场的不知道是迎接什么重要人物，瞥上几眼都一怔一怔的。
华州人整齐车队也大，把云州风头夺了去，云州在省里排名本来就在华州之下，云州诸位领导面上淡定着，和华州方面领导呵呵握手寒暄，心下却气都不愤，龌龊着心道，神气鸟个吊的，一帮大男人侍奉着一个女书记，拜倒在石榴裙下还牛气个什么。
张卫东是华州拼打出来的干部，要打招呼的人更多些，杨林洪阳黎明骏季海洋张卫国等等，张卫国任华州公安局一把手没有多长的时间，要说是跟老婆蒋笑有省长关系背景的原因，还没有张卫东和宁月私交起作用的原因更大些。
张卫东把张卫东扯到一边好言相劝道：“卫东，女人吗？就难免是护犊情深，慧慧遇到那么大的事，佳佳不发作你发作谁去？心情可以理解，你小侄子我吼上两句，蒋笑还跳起来和我没完没了呢，家和万事兴，你主动多哄着点，冷战下去不是办法，最伤夫妻感情啊。”
张卫东就知道哥嫂已经和侯佳佳做过沟通了，开过家庭会议之类的了，张卫国离过一次婚，对婚姻越发珍惜珍重，对夫妻家庭的理解比常人更深刻一些，想想老哥也是为自己家庭和睦『操』心着想。
张卫东就轻松呵呵，道：“大哥，我忙的昏天黑地的，哪有时间和她呕什么气吗，宁书记帮了个忙，慧慧九月开学就去北京上学了，还有用妈的名义买了院子，我想叫爸妈也去北京生活，就算先和你、二姐打个招呼吧。”
张卫国刑警思维，思想缜密，思索一番点了点头，低声道：“这样也好，这个我和你二姐没有问题，爸妈身体还好，能在北京找个保姆帮这些更好。卫东，你动静很大啊，老邓步步紧『逼』，很多黑恶势力转移到华州了，形势复杂，我和宁书记汇报一下，想联手云州搞一次大规模打黑禁毒行动，顺便梳理出一些刑事犯罪嫌疑人。”
张卫东在青津打黑也有心得，重大犯罪嫌疑人精神压力大，往往寻找毒品解压，很多背负命案的都是在毒品案东窗事发出来，很佩服大哥心细如发谋划着来帮自己，就点头道：“我给老邓打招呼，你们出方案吧。”
华州市委也有一些是新任职的市领导，不时往张卫东-----这个华州起家的政治明星这边瞄上几眼，张卫东张卫国也就不能久聊，张卫东过去了也很有气度一一热情握了手。寒暄过后，大家说着两市精诚合作的话，呵呵拱手作别。
车队里没有一号车踪影，张卫东在热辣辣的季节，也不禁打了一个激灵，自己大难不死，不知道有什么后福呢？
吃饭形式大于内容，安排在索菲特吃了饭，云州大事频出，众人都没有娱乐的心思，都道：“张书记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早些休息。”张卫东苦笑道：“我休息的了吗？下午省委还等着汇报呢，吴书记，下次常委会要研究高速招标的事情，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到时你提出来吧。”
吴北京为高速的事情跑了一趟北京，张卫东索『性』就让他就分管起高速建设了，招标还没有进入程序，打招呼的省市领导已经多如牛『毛』了，没有张卫东的话，他是处处打哈哈，“要常委会研究，我向张书记再说吧，哦，一定一定。”
按照年龄，吴北京、刘天明被张卫东鲁夫压死在云州了，现在两人最好的去处，就是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可以成为正厅还可以兼市委常委的，所以两人工作上尽力配合一把手张卫东。毕竟省委的组织意图，市委书记的意见很重要。[]官路正道105
吴北京张了张口，还把事关高速的话点了出来，虽然现在不是汇报的时候，点头应诺道：“好的，张书记，我来提，市委早些定吧，省里不断有领导打招呼了，拖久了事情更多。”张卫东就皱了眉，一块肥肉谁不想啊。朱小勇见了打趣道：“省领导里就有人哎惦记工程，不是说有重大项目完工后尚有余款，某省省委常委会开会研究是用来改善中小学办学条件，还是改善监狱的环境，意见一直不统一。最后一老常委一语定乾坤：这辈子你们这班常委还有机会进中小学么？顿时沉默，有的擦汗，有的低头喝茶。随后很快意见达成一致：改善监狱环境。可咱这是云州自己的高速，省里难道开会研究不成。”场面调节气氛的段子，大家也呵呵，张卫东脸『色』好了很多。
张卫东还要去省委，大家不敢再拖拉，一帮人都回避了一号车被枪打毁的事，邓铁军把近阶段的打黑成果汇报递给了张卫东。“张书记，有些还在侦察。”张卫东翻了翻，“也可以了，我心里有数就成。”云州市委的迎宾奥迪姑且做了一号车留给了张卫东，下午李云、楚飞陪张卫东去了省委。
奥迪车里很沉闷，不知道是换了车不习惯的原因，还是心里有阴影的原因，到了省委快上班的时间，张卫东道：“联系一下吧。”李云看了眼楚飞，楚飞就迅速取出省委联系薄，拿出电话来，张卫东笑了笑摆了摆手，抛开和孔东的私交，市委书记联系省委书记的秘书，也不能像平时那样让自己专职秘书先挂通电话，自己再去接，轻视了省委书记的秘书就是轻视省委书记，再不然秘书垫个砖什么的，地市一把手怎么玩不转的自己还不知道呢。
张卫东亲自拔了孔东的电话，“孔主任，我是卫东。上午刚从北京回来，要汇报国家乙烯项目的事。”张卫东还是留个心眼，他可不能把汇报的事随意说出去。
“呵呵，宁月书记打电话汇报过了，张书记，定下来了吧。”孔东很有杀个回马枪的想法，回华州任职，在那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可惜几次钱永年点的都是其他地市，他都表态还愿意跟着钱永年，钱永年动华州班子还不现实，就此搁置了，这次风闻宁月年底要升职回京，孔东心情好起来。
“定下来了，项目建在云州，配套化工企业全在华州。还有些事情想向钱书记汇报一下，看能安排得过来吗？”
孔东故作沉『吟』调侃张卫东道：“钱书记在省委家属院一号楼午休，我在外边车里等着呢，下午工作安排得满满的。”张卫东握着手机心里就凉凉的无语。这时孔东才哈哈道：“其他人也就没得安排，你卫东老弟吗？等我电话好吗？”
张卫东也就心情大好，忙呵呵道：“好的好的，孔兄麻烦你了。”通完电话张卫东心道，自己脸皮还是厚黑不够，换了洪阳，东子长东子短的痞话也就跟着出来了，一聊就是兄弟情深，偏偏显的亲热又能成事，自己怎么就玩不出桃园结义的感觉来。
奥迪车一直没有熄火，张卫东也不想『乱』串门去，习惯了市委书记的感觉，张卫东也越来越自重身份起来，越来越不屑于串门子攀交情，登的门也是省委常委的那几个关键人物而已。
李云见张卫东闭目思索，跟熟了的老人，就把空调调的不那么凉，道：“张书记，你睡会吧，我们帮你看着点，钱书记的车我熟悉。”
张卫东不想说话，闭着眼睛点点头，一会想想自己汇报提纲，一会想想宁月卿卿我我的情热，一会想想胡铭南那种淡然的傲气，越想越忘情，睡也不睡不着的，不知过了多少分，楚飞在驾驶座上，猛一直身，李云也注意到，轻道：“张书记，钱书记的车过来了。”
远远的见孔东先下了车又开了后门，钱永年气度从容下了车，孔东在钱永年步上省委常委专用通道台阶时候，拨了张卫东电话，简短一句“上来吧”，这个时候张卫东已经下了车了。
孔东和张卫东洪阳有类似结义的情感，彼此没有官场的繁文缛节，孔东直接叮嘱道：“卫东，就几分钟的时间，尽量简短些。”张卫东贸然前来，安排见面已经不错了，张卫东会意点了头。
钱永年比起前一段时间更显老态，全然不是电视上精神矍铄的样子，哎，上至更高级别，电视媒体上的领导形象都是极重修饰的，也怨不得老百姓搞不清楚领导的年龄。
钱永年见张卫东恭谨递上来近阶段打黑除恶的汇报，目光很满意，“卫东，你从北京风尘仆仆赶过来，一见面应该先向我报喜，却给我汇报打黑，孰重孰轻，怎么掂量的啊？”
张卫东自内心也没有想那么多，“钱书记，国家乙烯项目大事已定，华州宁书记应该向省委汇报过了吧，在有限汇报时间里，我最关心的是云州打黑，能向省委及时汇报，也不负省委和云州四百万群众的重托了。”
钱永年从侧面了解很多对云州打黑的看法，一直没有在公众场合表过态，“省政法委对云州的打黑，很有看法啊，是不是小题大做，是不是英雄主义，是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都不能擅下结论。我问过祝炎同志，对云州治安形势如此恶劣，在任之时也没有什么觉察，所以省委才要去调研，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放心，只要你所作所为站得住脚，省委为你撑腰。”
张卫东庄重着，“钱书记，谢谢省委的支持，现在调查出云州出租罢工对抗『政府』、西岗公务人员两宗命案、齐必达涉矿涉贪案，云州规划局检察院处级干部贪腐案，银座会所黄赌毒大案，都有黑社会活跃其中，决不是大题小做，如果纵容下去，就会动摇群众对党和『政府』的信念。”
钱永年注重调查研究，但是从段勇和张卫东截然相反的工作内容来看，张卫东似乎上位市委书记是对路的，“卫东，我赞成经济发展环境优先，这几个月云州的经济发展苗头开始好转，就和打黑治理软环境有关系，有的说打黑会破坏经济，说白了，破坏也是破坏黑恶势力的经济，我重点调研云州打黑和西岗矿区，年轻人。省委信任你，不会搞形象工程给我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