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家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古幸铃
欧阳烈从玉彬身边走过。
玉彬僵着身子,放任他从他的身边越过,往屋子里而入,冷情想跟着进屋,玉彬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进去做什么?还不帮小小姐做饭去!”
冷情看向了寒初蓝。
他担心帝君与玉铃兰独处是会出事。
帝君每次受伤,都是拜玉铃兰所赐。那女人每次下手都极重,几乎可以要了帝君一条命,他是帝君的贴身侍卫,帝君有什么闪失,他如何回国面对满朝文武还有诸位王爷的指责?
夜千泽松开了寒初蓝,温声说着:“蓝儿,你进屋陪陪爹娘说话,做饭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寒初蓝也放心不下让父母独处,便点了点头。
于是,寒初蓝尾随着欧阳烈进屋,夜千泽,玉彬以及冷情则钻进厨房里帮着彩月,一起准备着午膳。
屋里。
“你站在那里,休要过来!”
玉铃兰坐在桌前,拿着一块布,冷冷地擦拭着她那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冷冷地警告着进了屋,却还站在屋门口的欧阳烈。而寒初蓝一进屋就是听到了母亲冷冷的警告之声。
看到寒初蓝进来,玉铃兰又抿紧了唇。
“兰儿。”
“咻!”
欧阳烈的话音刚落,玉铃兰手里拭着的剑便朝他掷去,欧阳烈头一偏,玉铃兰的剑从他的耳边飞过,插在他身后的门身上。
“爹!”
“娘!”
寒初蓝吓了一大跳。
看到老爹躲过了那把剑,她才吁了一口气,趁玉铃兰还没有来得及去抽回剑,她赶紧上前来,一把就抽出了插在门身上的剑,自己握在掌中。
“蓝儿,你拿着它干什么,小心伤着了,把它拿给娘。”玉铃兰一见女儿拿了剑,冰冷的语气和缓了些,小心地让寒初蓝把剑还给她。
寒初蓝不动,站在离父母都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看掌中的剑,赞着:“好剑!”
玉铃兰和欧阳烈都盯着她。
冷不防,寒初蓝把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蓝儿!”
欧阳烈低叫着。
“蓝儿,你做什么?”玉铃兰也惊得霍地自桌前站起来,紧张地盯着寒初蓝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伤了自己。
“娘想用它杀了我爹,我是爹的女儿,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娘杀了我爹吧,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帮谁?不管我帮了谁,于另一方来说我都是大不孝,既然我无法出手相助,为了尽孝,我先死吧。”说着就要抹脖子。
“蓝儿不可!”
欧阳烈和玉铃兰吓得脸色煞白,几乎同时扑过来,可寒初蓝动作也很快,一闪,就避开了他们。
“蓝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呀!”玉铃兰的冰冷不再,焦急紧张地看着寒初蓝还架在脖子上的长剑,很害怕她会真的一抹,然后那颗鲜血淋淋的头颅滚到她的脚底来……
玉铃兰的脸色白得不能再白了。
女儿,她没有养过一天,可是骨肉连心,此情此景,她还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她害怕,她紧张,她心痛。
“娘,我知道你恨着爹,我不怪你这般恨着我爹,可站在我爹的角度上,爹并没有错。这些,蓝儿现在不想再提,也不想说谁对谁错了,我们难得团聚,蓝儿只希望娘能够放下一切,哪怕只有一天的时间,能与爹还有蓝儿好好地相处,享享天伦之乐,家庭温暖。”
寒初蓝说得情真意切的,让玉铃兰红了红眼,望向同样感动不已的欧阳烈,再看着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惜以死相逼,只求她能暂时放下仇恨,过一天正常人家的生活的女儿,玉铃兰终是妥协,“蓝儿,娘答应你,在你面前,娘绝对不再伤他一根头发!你快点把剑放下来,别伤着自己,你肚里还有着孩子呀,你小心点。”
“爹,你走到娘的身边,抱抱娘。”寒初蓝没有立即放下剑,而是对欧阳烈说道。
玉铃兰立即柳眉倒竖,正想发作,瞧见寒初蓝又想抹脖子的样子,她只得隐忍着,放任欧阳烈走到她的身边,先是轻轻地碰触一下自己的脸,眼神温柔,接着便是狠狠地把她带入怀里,紧紧地搂着。
被欧阳烈带入怀里的玉铃兰忍不住又是柳眉倒竖的,用力地推拒着欧阳烈,谁知寒初蓝的声音又响起:“娘的诚意不够,对爹还是那般的怨恨,那般的抗拒,教蓝儿如何享受一下家庭温度,爹娘又如何享受天伦之乐?”
玉铃兰整个人一僵。
她有一种被女儿算计的感觉。
欧阳烈先她一步来找蓝儿,肯定是欧阳烈求着蓝儿帮他,然后父女俩合伙算计她!
想是这样想的,玉铃兰被迫缩在欧阳烈结实的怀抱里,忆起当初的甜蜜,她的身子也慢慢地软了下来,欧阳烈在她耳边轻柔地说着:“兰儿,看在蓝儿的份上,咱们好好地相处一下,行吗?”
仰起脸来,玉铃兰瞪他,手不自觉地去戳着欧阳烈的胸膛,小声地指责着:“你们父女俩合起来算计我!”
“我哪舍得再算计你。”欧阳烈轻柔地说着,就算要算计,也是算计着让她原谅他,算计她嫁给他……
两个人凝视起来。
不知不觉间,欧阳烈低首就想吻吻怀里的人儿。
玉铃兰倒是没有再躲避,可当他就要碰上她的唇时,她忽然想起了女儿还在,立即在欧阳烈的怀里转过身来,欧阳烈有点小失望,忆起寒初蓝,他也跟着玉铃兰一起,面对着寒初蓝,两个人同时请求着寒初蓝放下架在脖子上的剑。
“蓝儿,你娘很有诚意了,你快点拿下剑,小心别伤着自己,千泽知道了会心疼死的。”欧阳烈一边说着,一边望望玉铃兰,让玉铃兰配合点,先劝女儿放下手里的剑再说。
寒初蓝看出母亲不再像刚才那般冷冰冰了,毕竟与父亲有过甜蜜的过往,她才放下了剑。
好在,父母都是在乎她的。
“这剑,还是让蓝儿先替娘保管着吧。”
寒初蓝并没有把剑还给玉铃兰,生怕玉铃兰下一刻反脸无情,又拿剑刺欧阳烈。她拿着剑扭身就出了屋。
只要她不用剑架着自己的脖子,她要保管就保管吧,玉铃兰没意见,欧阳烈是求之不得。
寒初蓝前脚才跨出去,玉铃兰后脚就把欧阳烈推开了。
“兰儿。”
怀里的空虚让欧阳烈极度不满,还想抓回玉铃兰,玉铃兰已经几步跨回到桌前坐下,自顾自地倒着一杯茶,重重地喝了几口。
抬眸便发现欧阳烈正神色温柔地瞅着她看,嘴角泛着柔柔的笑意,她寒着脸,没好气地骂着:“笑什么?”
“兰儿,那杯,刚才是我喝茶用的。”
玉铃兰手里的杯立即掉回桌子上,在桌子上滚了几圈,还是不肯滚下地去,欧阳烈抢上前来,一把扶正杯子,人也在玉铃兰的身边坐下,笑眯眯地执起了茶壶,也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眯眯笑地瞅着玉铃兰看,含着杯的边缘,轻轻地喝着茶。
玉铃兰的脸都绿了。
他这个样子就等于间接性地与她接吻。
这个混帐东西,太猥琐了,她一剑杀了他!
伸手到腰间就要摸剑,摸了个空,才记起她的剑早就被精明的女儿拿走了。
“猥琐之徒!”
狠狠地骂了欧阳烈一句,玉铃兰伸手就端起了一碟点心,挑起一块,冷哼着:“这是你的肉,我吃!吃!吃!”
哼着之时,点心狠狠地往嘴里塞去,狠狠地嚼食着,就像在吃欧阳烈的肉似的。
“这是我女儿亲手为我做的点心,我女儿怎么会用我的肉做点心。”欧阳烈浅浅地笑着,眼底全是对玉铃兰的宠溺,提到女儿时,又一脸的温和。
“怪不得这么好吃,原来是蓝儿做的。什么你女儿,蓝儿是我的女儿!”
玉铃兰一听点心是寒初蓝亲手做的,便放缓了吃的动作,不再那般恶狠狠了,不舍得贱踏女儿的劳动成果,女儿还挺着个肚子呢。
“蓝儿是咱俩的女儿,嘿嘿。”
欧阳烈满足地笑着。
真好,他们有个女儿,这一辈子,她都别想和他断绝所有关系,因为有个女儿在中间。
“你能不能别笑得这般猥琐,嘿嘿!我还哈哈呢!”
玉铃兰忍不住斥着欧阳烈。
“呵呵。”
“闭嘴!”
“好,我闭嘴,我喝茶,我喝茶,真甜,真香,有你的味道。”欧阳烈含着茶杯,眯笑着瞅着玉铃兰看,然后啧啧两声。玉铃兰的脸煞地红了起来,手里的点心一掷,就朝欧阳烈的眼睛掷去。
“蓝儿做的点心……”
欧阳烈叫了一声,玉手纤纤一伸,又赶紧捞回了掷向他眼睛的点心,就差那么一点点,点心就要贴到他的眼睛来了。
把剑拿回自己的房里放好,才回到屋前的寒初蓝听见父母的对话,再偷看着父母的表情,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老爹真会调情。要是没有发生过十七年前那件事,父母肯定过得很幸福。
悄悄地转身,寒初蓝打算去厨房里帮忙。屋里传出了玉铃兰的叫声:“蓝儿,进来,让娘好好地看看你。”
寒初蓝脚步一下顿,老爹都当作不知道她回来了,老娘怎么就不肯假装不知道呀。
扭身,寒初蓝笑着回到屋里去。走到玉铃兰的面前,玉铃兰立即放下了点心碟子,站起来,一手拉住寒初蓝的手臂,一手就朝寒初蓝的臀部抽了一巴掌,寒初蓝顿时就红透了一张脸,小声地抱怨着:“娘,我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打屁屁。”
玉铃兰斥着她,“你多大?你就算活到了一百岁,你还是娘的女儿,在娘的面前,你就是个孩子!教你再拿剑来吓唬娘,不教训教训你,你次次都这样吓唬娘,娘会被你吓得提前归西找你外祖父去。”
“娘。”
寒初蓝笑着扎入了玉铃兰的怀里。
玉铃兰又想斥她老是这样不顾肚里的孩子乱扑来,可怀里的人儿搂住她时,她便心软了,母性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爱怜地拥住了寒初蓝,爱怜地轻拍着寒初蓝的后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蓝儿,难为你了。”
“娘,我以后都不会吓唬你了。”
寒初蓝觉得玉铃兰的怀抱真的有母亲的味道,就像她在二十一世纪里的母亲一般,让她越发的贪恋起来。反正在这一世里,玉铃兰便是她的亲娘,她也无须客气,能撒娇就撒娇,这是身为女儿的权利。
磨蹭着,寒初蓝轻声说着:“娘,对不起,吓着娘了。”
欧阳烈羡慕死女儿可以在兰儿的怀里磨蹭,神情却柔柔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女人,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
“让娘好好地看看。”
玉铃兰轻轻地推开了寒初蓝,细细地审视着寒初蓝的神色,觉得相当不错,她才满意地点头,说道:“还好,比半年前长了些肉,不像你爹那般,次次见着都是一把骨头。”
欧阳烈摸摸自己瘦削的脸,喃喃着:“我还很瘦吗?我吃得比以前多了。”认回女儿后,他吃得就比以前多了些。
“重伤初愈,也不知道补补。”
玉铃兰又骂了一句。
“没有人给我补呀。”
“你身边那些都是死人吗?”玉铃兰骂得更凶了。
欧阳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们帮我补的不见效,兰儿,你帮我补补吧。”
玉铃兰立即把未吃完的点心一推,便全推到欧阳烈面前,没好气地骂着:“吃吧,帮你补的!”
欧阳烈美滋滋地应着:“好,我吃。”
说着,挑起点心就吃。
寒初蓝失笑,玉铃兰拉过一张椅子,让寒初蓝坐下,她则坐回原位,这样一家三口都围坐在桌前了。
看着欧阳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瞅着玉铃兰看,寒初蓝忍不住提醒着:“爹,你现在吃那么多点心,一会儿午膳就吃不下去了,蓝儿让彩月买了很多食材回来,可以弄一个满汉全席呢。”
“最好,他那一份,我吃了。”
玉铃兰哼着。
欧阳烈呵呵地笑着:“只要你娘肯给我补补,我撑死都成。”
“爹。”
寒初蓝总算见识到什么叫做情痴了,说的便是她父母这种。
明明母亲柳眉横竖,骂得要命,父亲还是美滋滋的,只因母亲把点心推到父亲面前,说了那么一句讽刺的话,父亲就美成这个样子,不是情痴又是什么?
“别撑着了。”
玉铃兰终是说了一声,还真怕欧阳烈这个傻帽儿撑着了。
“蓝儿,你娘心疼爹呢。”
欧阳烈立即停下来,笑得还真像个傻帽。
寒初蓝嘻嘻地笑了起来。
玉铃兰是又想笑,又想骂人,最后还是没好气地笑了。
屋里的动静,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的夜千泽一直留意着,他的内力是几个人之中最厚的,一开始,屋里的惊叫声不断,他也跟着紧张,但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相信他家蓝儿会处理好父母之间的敌对关系的。直到屋里传来了笑声,他紧绷着的神经才松下来,嘴边也泛起了淡淡的笑意。
“自己偷偷地笑什么?”
熟悉的声音传来,寒初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身边。
扭头看她一眼,夜千泽笑道:“蓝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屋里陪爹娘去。哦,你饿了吧,很快就可以吃饭了,你要是饿极了,我瞧着彩月做了些点心的,你先吃点点心,可别饿着了。”
寒初蓝笑着,“我不饿。”
“他们不会闹了吧?”夜千泽忽然又凑到寒初蓝的耳边,小声地问着。
寒初蓝摇头,“现在是不会闹的了。”
咬她耳朵一下,夜千泽凤眸灼灼的,“以后可不能再拿剑架着自己的脖子,你要是伤着自己一分,我就把全天下的剑都没收,全毁了!”
“你牛!”
寒初蓝嘻嘻地笑着,“不过是吓唬我娘,我才没有傻到真抹脖子呢,活着多好呀,有你疼着,宠着,爱着,还有那么疼女儿的爹娘。”
“不管如何,下不为例!”
吐吐舌头,寒初蓝俏皮地应着:“遵命,夫君大人。”
夜千泽这才满意。
午膳在几个男人的帮忙之下,总算做出来了。
屋里的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彩月和冷情等人在寒初蓝的一再要求下也坐了下来。
冷情最不自然了,他本是欧阳烈的侍卫,习惯了站在主子的身后,忽然间让他与主子同桌吃饭,他哪里坐得住的,挪来挪去,无数次想站起来,每次都招来寒初蓝的瞪视,然后便是欧阳烈的瞪视,冷情冷汗直冒,只得僵着身子坐在那里。
开始吃饭了,他拿起筷子,只顾着扒饭,连菜,都没有夹一筷子。
忽然,一块鸡肉放进了他的碗里,接着又是两只虾,紧接着便是太白凤翅。
他错愕地抬头,便看到寒初蓝站着,亲自替他夹着菜,惊得他赶紧弹跳起来,局促地说道:“公主,属下,属下自己来。”
寒初蓝似笑非笑地纠正着:“在这里,没有帝君,没有将军,也没有公主,只有亲朋好友。我看着你坐得像僵尸,只会扒饭吃,不敢夹菜,便替你夹些菜。坐下吧,放轻松点,吃得自在一点。”
欧阳烈又撇着冷情,冷情接到帝君的警告眼神,偷偷地抹一把冷汗,小心地坐回了桌前,涨红着脸,说着:“属下……我,我自己来,我,我夹菜吃。”
说着,赶紧夹了一著摆放在他面前的那盘萝卜丝。
寒初蓝这才坐下来,又替父母夹了满满的一碗菜。
旁边有一只碗摆着,老是阻碍着她吃饭。
她扭头一看,发觉是自家男人的碗,他正咬着筷子看着她,他的碗则推到她的面前。
寒初蓝眨眨眼。
夜千泽也眨眨眼。
她连冷情都夹了菜,怎么不夹点菜慰劳慰劳他这个当相公的?
寒初蓝再眨眼,他在做什么?干嘛咬着筷子,不知道这个动作很白痴吗?
夜千泽再眨眼,蓝儿变笨了吗?听说怀孕的女人,是有点笨笨的……
望向桌子上的菜,寒初蓝动筷。
夜千泽眉眼一弯,美滋滋地等待着。
“千泽,糖醋排骨。”
寒初蓝给夜千泽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接着又夹一块糖醋鱼的鱼肉放到他的碗里。
“这是糖醋鱼。”
筷子一伸,又夹了一筷子的糖醋茄子再放到他的碗里,还有酸菜,酸菜鱼。
夜千泽闷了,小声抗议着:“蓝儿,你咋都给我夹带酸味的菜?”
“你不是喜欢吃醋吗?”
夜千泽:……
一品农家妻 048 我不为他人作嫁衣!
众人都闷笑起来。
寒初蓝灼灼地盯着夜千泽看,似是在说:你要是不吃,我以后都不给你夹菜了。
夜千泽咧嘴便笑,把碗一拉,拉回到自己的面前,笑着:“我家蓝儿给我夹的菜。”说着,无视众人笑得更厉害的表情,夹着菜就吃。
寒初蓝也忍不住莞尔,这个男人其实很大度,极少会吃醋的,他其实也没有必要吃醋,她的心一直都在他身上。
欧阳烈给玉铃兰夹菜,玉铃兰又把菜夹还给他。
欧阳烈再一次夹给她,并且有意无意地往寒初蓝瞧去,玉铃兰明白他的意思,只得悻悻地接受他的体贴。
饭后,彩月与冷情负责收拾桌子,寒初蓝拉着玉铃兰出了屋外,母女俩在院子里闲散着。用寒初蓝的话说,就是饭后散散步有助消化。
“娘,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寒初蓝忽然问着。
玉铃兰微愣一下,扭头望着她,脚下一顿,温和地替寒初蓝整了整衣裳,温柔地笑着:“傻丫头,娘干嘛生你的气?气你帮着你爹算计娘吗?你说得也不错,咱们好不容易能团聚,在外人面前不敢公开承认,私底下要是也拘谨着,还谈什么亲情?娘不会生你的气,只要你以后别再拿剑来架住自己的脖子就行。”
寒初蓝歉意地点头,“蓝儿不会了。”
抬手,玉铃兰又摸着寒初蓝的脸,眼神有几分的飘缈,似是在回忆之中,“在娘的记忆里,你还是个婴孩,小小的,躺在床上喜欢踢被子,那么小的你,双脚也不停,踢着踢着,就能把包住你的小被子踢开。你只要吃饱了,就会很安静地躺在那里,经常是睡着,醒来后,就是自己睁着眼睛四处望。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她的视线再落到寒初蓝隆起的腹部上,浅笑着:“你都当娘了。娘也老了,当姥姥了。”
寒初蓝轻拥了母亲一把,“娘不老,娘才三十几岁,还年轻得很。”玉铃兰生寒初蓝的时候也就是十六七岁,反正不足十八岁,如今寒初蓝十七岁,玉铃兰不过三十四五,在寒初蓝的眼里,自己这位母亲还非常的年轻。
玉铃兰随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娘还不老吗?都要当姥姥了呀。”
“娘不老,只要娘肯,还可以再帮蓝儿添个弟弟妹妹呢。”寒初蓝笑着调侃了母亲一句,玉铃兰的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爱怜地嗔着寒初蓝:“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娘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生什么,再说……娘才不想再和你爹纠缠下去呢。”
“娘,我爹他……”
玉铃兰拉着寒初蓝就朝凉亭下走去,淡冷地打断了寒初蓝的话:“蓝儿,别提他。”
寒初蓝理解地点点头,但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可他是我爹,我总不能不提的。”
玉铃兰对欧阳烈的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就不想纠缠下去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或许两个人无法再回到从前,也不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但想就此断绝关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生育了她,有个孩子牵连着,一生一世都无法斩断牵连。
在亭下坐下,寒初蓝看看母亲的脸色,虽是冷了下来,倒是没有黑,她便试探地劝着:“娘,我知道你恨我爹,恨不得杀了他,但娘真的肯杀了爹吗?不肯吧。蓝儿为难娘了,希望蓝儿在的时候,娘能看在蓝儿的份上,能与爹好好地相处。”看着欧阳烈那个样子,寒初蓝真的心疼。
玉铃兰抿了抿唇才说道:“蓝儿,刚才娘不是答应了你吗,以后娘都不会当着你的面伤害他。”末了,她又说了一句:“蓝儿,你爹的身份特殊,平城现在属于我大星了,他不宜在这里逗留,你让他早点走吧。”
知道玉铃兰对欧阳烈还有着担心的,寒初蓝微微地放下心来。
“娘,你们什么时候出兵?”
寒初蓝不答反问着。
“我的部属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累着了,先在平城休息三天,才会出兵攻伏州。蓝儿,你要跟着我们一起走吗?你有着身子,会有危险的,要是安全的话,就留在平城吧。”
“三天后出兵,娘就住在这里吧。”
玉铃兰想推拒,接到寒初蓝期盼的眼神,她又不忍拒绝,也贪恋着与女儿在一起的温馨幸福,便点了点头。
寒初蓝这才笑着:“娘要在这里住上三天,我爹肯定也会留三天的。等娘出兵了,我再劝爹走。”那个时候不用她劝,她老爹自己就走了。老爹是疼她,但在老爹的心里,娘才是他来这一趟的目的。“我也和千泽商量过了,我暂时不跟着大军走,先留在平城,我想在这里开间胭脂铺,千泽写了信给我,让人带着信去一趟大历国替我进些珍珠粉回来,这里的珍珠粉不管在哪一国,都属于高档品,利润厚。等到前方战事稳了,千泽会回来接我的。”
她没有怀孕,夜千泽都舍不得扔下她,更别说她现在怀着身孕。生孩子的时候,夜千泽肯定要守在身边的,她也希望夜千泽能在她的身边。女人呀,平时再坚强,在生孩子的时候,都是希望丈夫陪在身边的,她,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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