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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后紫
正所谓,人不撩人,月撩人。
蒋肆和慧润都快急哭了,这黑灯瞎火的,她们家二夫人居然要和男人一块儿喝酒。
苍天啊,大地啊,二爷快托个梦吧,赶紧的让二夫人打消了念头,快快回家。
可叫谁都没用。
章得之说,未免人多口杂,别去酒肆了。于是,自个儿骑马去酒肆买了两坛子陈酿,然后带着徐昭星一行到了祁水旁。
徐昭星令了蒋肆和慧润守着马车,自己跟着章得之到了桥墩处的一块大石上。
这石头定是白日里洗衣的地方,因着日积月累的打捶,表面没有一点儿青苔,很是光滑。
等到徐昭星在大石上坐好,章得之已经打开了酒封,将整坛递给她,还道:“没有酒杯,夫人将就一下。”
不就是对瓶吹,完全没有压力好嘛!
徐昭星对着坛子整了一大口。
用曲酿造出来的酒大概在十到十八度左右,所以说的是陈酿,真的,也可以叫做酒精饮料,和现代的酒,无论是口感还是度数,根本就没法比。
但,有聊胜于无。
徐昭星喝了有三四口,对着天上的月亮,不说话。
像这种时候,像这样的独处,谁先说话,谁就输了。
过了良久,酒没了小半坛。只听章得之问:“夫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真的无妨?”
徐昭星轻笑:“上无公婆,中没丈夫,下头也没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这晚些回家,又有何妨!倒是先生,回家晚了,家中的夫人……”呵呵,不让你跪搓板吗?
章得之也轻笑:“哦,我与夫人倒是同命相怜。”
“怎么说?”
“上无父母,中无妻子,下头也没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这晚些回家,又有何妨!”
徐昭星闻言转头,正对上章得之含笑的眼睛,像水中的月影一样,圆,亮,却飘渺空寂。
她的心咯噔一跳。
不会吧!
肯定不会的!





徐娘恨嫁 第26章 二十六
这地儿如果有论坛什么的,徐昭星一定会上传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做《我和一个男人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这得叫人评评理,看看眼前这男人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撩她。
要说这疑似被撩的心情,徐昭星表示自己还很淡定。
就是觉得惊讶,说他看书摇脑袋她信,说他会撩女人……哎哟,我去!感觉之怪无法用言语说清。
难不成都是月亮惹的祸?
徐昭星赶紧喝了口酒压压惊。
章得之见她不语,也在心里盘算着事情。
无他,就是想看看她何时会醉而已。
倒不是想干些坏事情,他又不是色中饿鬼,自然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不是都说酒后吐真言,他只想和醉酒的她好好谈一谈。
可,喝了这许久,怎地一直不见醉意?
“二夫人的酒量……”他欲言又止。
徐昭星笑的眼睛都弯了:“你想灌醉我?”
章得之跟着笑出了声音:“原先确实这么想。”
“现在呢?”
“也很想。”
如此坦白,倒是出人意料。
徐昭星又回了头去瞧他,说起来章得之的长相并不比樊星汉差,不过是稍微有些不修边幅罢了,像他身上的袍子说好听了是素色,其实是瞧不出到底是白还是灰罢了。
她挑了下眉,忽然欠起了身子,用手勾住了他的下巴,含笑道:“这样吧,一人三次发问的机会,可以不答,不可以说假话。”
提议是不错,只是这举动……章得之惊诧了,下意识身子往后一仰。
好在,徐昭星很快就收回了做乱的手,抬起了下巴,眼睛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又问:“如何?”
章得之好容易缓过神,调整好了坐姿,还撩了下衣摆,装腔作势:“如此甚好!”又特意停了一下,方道:“夫人,先。”
徐昭星嫌弃地捏了捏他的袖口,问道:“你这身衣裳原先是什么颜色?”
章得之低头瞧了瞧自己,而后笑出了声音:“我身边只有一个老仆和小厮,像衣食这些杂事,自然不如丫头细心,我也不曾在意这些事情。”说罢,像是深怕她不相信,认真道:“实话。”
徐昭星翻了下眼睛,表示自己没说不信,用手指比了个一,紧接着变一为二,“你第一次帮我,是临时起意?”
“确实。”
她又变二为三,“你让姜高良送来口信,是不是料准了,我还会去寻你帮忙?”
“确实,倒是不曾料到夫人还有樊爷这样的义弟。”
章得之的话里似乎还透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不能否认他确实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
但有风度不代表不狡猾。
徐昭星忽然摇头晃脑,干脆半眯着眼睛,往后一倒,刚好倒在了章得之的臂弯上。
她笑嘻嘻地伸手去摸他的脸。
章得之躲了又躲,她便拽住了他的耳朵。
“夫人!”章得之有些动怒。
“我醉了。”奈何,徐昭星耍起赖皮来,简直没有一点的压力啊。
“夫人!”
“真的醉了,真的,实话。”
章得之摆了几下头,也不能摆脱她的手,闷哼道:“恐怕夫人不是醉,是想言而无信。”
徐昭星笑的直飙泪,“我,真的醉了,你看…我都控制不住自己。”
“夫人,只怕是躲得过十五,逃不过初一。”
“堂堂的七尺男儿,和个女人计较,真的大丈夫?”说着,徐昭星趁机摸了把脸。
等到章得之回过神来,她已经麻溜地起来,还上了岸去。
章得之愣了会子神,站起来,追了上去。
当然不是为了纠缠。
上了岸的章得之,依然是临危不乱、坐怀也不乱的真君子。
他骑着马,跟在徐昭星的马车后,一直将她送到了宣平侯府西门处。
临走前,他坐在马上,拿马鞭挑了车帷,和仍装糊涂的徐昭星道:“夫人,你应当相信我。”
徐昭星听见此话,倒是没再装糊涂,轻笑一声。
章得之不快道:“哦?夫人竟如此信不过我?是了,有樊爷这样的义弟……”
又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
他的不快,居然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原来,她不是不肯信他,而是谁都不信。
他放下车帷,不再纠缠,道了声:“夫人,好梦。”
瞧着丫头搀着她下了马车,又瞧着她头也不回地进了门,最后大门“咣当”一声关上。
他的脸还在烧。
幸好有这朦胧的月色作遮挡。
口齿间的酒香似乎一直在提醒着他,自己被个女人给调戏了。
尽管他并不想承认,但那一时的慌乱,至今还藏在心底没有彻底平复。
这是两世来的第一次。
对于女人,他从来没什么遐想,也无需遐想。
他要想的事情很多很大,心里从不曾有可以放下儿女私情的地方。
倒不是说他的心里就放下了徐昭星,只是这个女人太、太叫人琢磨不透,且,他一心以为她是颗幸运星。
上一辈子早死的女人,活过了该死的时间。
或许……他也能。
暗夜里,章得之的眼睛熠熠发光,反复默念那个女人的名字。
徐昭星,你究竟是哪颗星?
——
下了西门的台阶,慧润拿着油灯晃了晃,湖对岸的乌篷船便晃悠晃悠着向这厢驶来。
慧润忍不住唠叨道:“二夫人真是,若想喝酒,说一声便是,家里的酒不比外面的酒香!”
徐昭星只笑不语。
慧润又道:“看,醉的都神志不清了。如今已过二更,慧珠她们不定急成了什么样子!”
徐昭星还是笑。
其实今儿,调戏人就是为了耍赖皮,并非事先预谋好,而是一时兴起。
一开始,徐昭星很是想让章得之问她些问题,只因一个人的疑惑是什么,足以说明这个人的心理。
这也是她忽然换了自己原本想问问题的原因,更是她耍赖皮的原因。
精明如章得之,会问的多半是些仅限于表面的问题,没意思的紧。
呼啦呼啦的水声唤回了徐昭星的意识,乌篷船到的时候,慧润便不再罗嗦了,拿斗篷遮住了她的脸。
幸而划船来的是蒋陆,蒋肆先上了船,又帮着慧润扶她上船。
徐昭星的心里很清醒,她怎么可能醉,她可是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女战士”,号称啤酒瓶不倒她不倒。
她只是想,或许醉眼看人,看的更清。
蒋陆和蒋肆一路掩护着她和慧润,四人在夜色中行走,只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音。
大老远,就瞧见了二门边的慧珠和慧玉。
蒋陆和蒋肆止了步子,她听见蒋肆嘱咐慧润:“不该说的不许说。”
慧润低低应了一声:“知道。”
接下来,她是被慧珠和慧玉给架回去的。
徐昭星没有闹腾,往床上一躺,任由慧珠给脱了衣裳。
又听见慧珠同其他人道:“二夫人倦的很了,明日再洗。今夜我守着,你们也都歇息去吧!”
烛火熄灭,很快,四处静悄悄的没了一点声音。
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发展到现在的迷茫,她调整了三个月,也不能对这个地方产生真正的归属感。
但她们对她,不可谓不是真心。
喝酒最忌讳的是越喝越清醒,徐昭星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睛,也许是敲过了三更,或者是四更,她并没有仔细去听。
在似梦非醒间,忽然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她瞬间惊醒,屋外火光一片。




徐娘恨嫁 第27章 二十七
火,是打西厢房而起。
也就烧坏了一个屋角,火势便被熄灭了。
听说最先发现火势的是起夜的陈酒,他瞧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出了小厮的住处,便一路跟着那人到了后院,眼见那人翻墙进去。
陈酒说,他没敢惊动那人,也就是去找人的功夫,西厢便起了火。
然后忙着救火,叫那贼人趁乱给溜了。
还向徐昭星请罪来着,徐昭星当然不会罚他,若不是他,她和她这一屋子的丫头不是成为烤乳鸽,就是得活生生地呛死,想起来便心有余悸。
虽说财产的损失不大,但灭火之时,慧润不小心烧伤了手臂。
徐昭星发了火要彻查,实际上根本无从查起。
因为天黑,陈酒说他只看见了一个黑影。
而且,几乎是中院起火的同时,东边的大房那厢也起了火。
东院可不像中院空旷,东院是景致少,院落多,这一烧就烧坏了三处院子,最倒霉的是库房也着了。
据说损失挺惨重的,大夫人洪氏都急的昏了过去。
可不,库房里头的都是真家伙,攒了半辈子的家当,一朝就没了,搁谁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不过,徐昭星没去瞧那个惨状。
她倒是不介意那些表面功夫,不过是因为三房那厢也出了点事。
三夫人余氏是个不经吓的,昨晚上东院和中院都起了火势,一惊,破了羊水。
算起来,本也就没几日,却还是提早了九天。
好在,稳婆早就接进了院子里。
就在东院忙着救火的同时,西院在忙着接生。
而东院的火都熄灭了,余氏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
这生孩子,光想想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徐昭星权衡了一下,命了蒋瑶笙留在中院镇守,又命了慧玉带了几人去东院帮忙,自己亲自往西院走一趟。
徐昭星还是头一回到西院去,西院虽比不上中院的美景,却比东院着实好了不少,有院有景,错落有致。
可见在心性上,余氏还是比那洪氏差上一招。
有些人,就好比洪氏,为了别人的看法,活的太不随心所欲,何苦来哉。
将走到余氏的院墙外,徐昭星就听见了余氏的惨叫声音,只觉心惊肉跳。
倒是凑巧,就是那一声的力气,余氏的孩子呱呱落地。
徐昭星才进了院子,就看见稳婆跑出来报:“生了,生了,三夫人生了位……姑娘。”
她真想掉头就走,可已经来不及了。
要知道三房就是个女人窝啊,如今那余氏正处劣势,山中无老虎的时候,群猴乱舞,还不得被吵死。
她是不怕宅斗来着,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她是想的开,可很多人都想不开。
产房的血腥气重,余氏的心腹婆子余嬷嬷没敢将徐昭星迎到内里,就在院子里摆了桌椅。
三房的四个妾一字排开,都立在院门外,没一个离开的。
徐昭星原也没打算待多久,抿了口茶,问了余氏的情形,得知累极的她还不知生了个女儿,便昏睡过去。
听余嬷嬷说话那口气,若不是人多,就差抹泪了。
可不,一心想拼个儿子的……也不想想这世上的事情哪能都如人意。
再说了,徐昭星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这十月怀胎,哪怕生个棒槌,也是宝贝。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昭星什么都不打算说了,嘱托了两句,抬脚抬的甚是利索。
路过四妾身边,正好听见成姨娘和桂姨娘小声说:“……我说了咱们夫人就是西王母的命,富贵至极。”
这话听的没头没尾,听起来像是句奉承话,可这话要是被余氏听到,能呕死。
《墉城集仙录》上面可是说了,西王母一共有二十三个女儿。
啧啧,这有女人的地方,果然不缺好戏。
可这幸灾乐祸的嘴脸也太过难看了。
徐昭星看了成姨娘一眼,她便噤了声,还福了一福,道:“恭送二夫人。”
徐昭星问她:“你就是瞬哥的娘?”
瞬哥是三房的独苗,就是出自成姨娘的肚皮。
成姨娘一听二夫人提起了自己的宝贝疙瘩,立刻笑颜如花,道了声:“正是妾。”
话音将落,她便看见了二夫人在冷笑,还对送她出门的余嬷嬷道:“嬷嬷可别说我手伸的长,管起了三房的事情,我是心疼弟妹,这刚刚生完孩子,身子还虚着……来人啊,伺候成姨娘在地上跪上一跪,什么时候起来,等三夫人醒了,再问一问她。”
成姨娘急道:“不知二夫人为何要妾跪?”
徐昭星白了她一眼,“你是瞬哥的娘?哼,你们三夫人还活的好好的呢!”
她不喜余氏,却更看不上成姨娘的嘴脸,总有一种小三得势的即视感。
唉,这个破地儿,当个女人还真是不容易。
徐昭星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回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西厢房那儿烧坏的一角,已经不冒烟了。
徐昭星怔怔地看着,想事情。
想不通啊,她院里的这把火到底是谁放的?
还有,东院的火,又是谁放的?
她可并不觉得是同一伙人所为,更不会觉得这两把火是三房的人放的。
蒋威就是一纨绔,喝花酒在行,杀人放火,他的魄力还不如蒋恩呢。
至于余氏,一个连自己房中的妾都收拾不了的女人,可见能会有多凶狠!
实在是想不通,徐昭星便让蒋肆带着陈酒去见蒋恩。
倒不是指望蒋恩能查出点什么来,毕竟损失最大的是东院,谁知道蒋恩怎么想呢!
不巧,蒋肆带着陈酒去文茂居撞见了熟人。
蒋肆机警,让陈酒在文茂居外等候,自个儿一溜烟跑了回去,告知二夫人。
“你说樊星汉去见了大爷?”
徐昭星皱起了眉头。
只听蒋肆道:“确实是他,小的瞧见了常跟在他后头的小厮,就侯在大爷的书房外。”
蒋肆犹豫了一下又道:“小的还听说大房烧死了一个小厮,并不是常跟在大爷身后的。而且奇怪的是,没人瞧见那小厮去救火,火扑灭了,才发现了黑不溜秋的尸身,又清点了人数,才知道少的是哪一个。”
这大晚上的,后院烧死了一个小厮,还不是经常跟在蒋恩身边的。
徐昭星想了一会子,拍案而起,“好你个蒋恩!”




徐娘恨嫁 第28章 二十八
文兴十一年十月十六,寒露已过,小雪未临,说冷不冷的天气,对于长安城里的很多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是宣平侯府夜间的那场大火,惊动了京兆尹。
长安城里多权贵,宣平侯府是哪根葱哪根菜,若不是这场大火,恐怕已被很多人忘记。
想那蒋家,也不是没有辉煌过。
如今呢,嫡系后继无人,庶出的两房倒是想折腾点什么出来,可哪有那么容易。
京兆尹*例行公事上门问询,那蒋家的大爷是个五经博士,家中正有访客。
客与他还很是熟稔,正是一起喝过好多次酒的樊爷。
既然都是熟人,*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捉住放火的贼人。
谁知,蒋恩却道,乃是家中守夜的丫头打翻了烛火,这才不幸走了火。
人家都说了,一切怪自己。
*自然乐的就此打道回府,临走前,又与樊爷约定了下回喝酒的时间。
这一来一回,又天下太平。
*还许愿,若差事都能如此简单。
一出了蒋家,*便瞧见三五成群的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交换信息。
他不以为意,拍马前行。
这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侯府还是个深严大院。
吃瓜群众还是听说了着火的地方就是庶出的大房,不仅如此,又听说三房今儿晌午头上添了个姑娘。
便有多事的人道,这姑娘是不是太邪气?一出生就带来了火患,这往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还真是人有一张口,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人不仅缺德,还缺行。
好在好容易醒转过来的余氏还不知情,若不然又得昏厥过去。
余嬷嬷把才出生的小姑娘抱给余氏瞧,粉□□白的小脸,活脱脱就和蒋威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比她两个姐姐都要讨喜。
余氏却还是好哭了一场,才想起夜间失火的事儿来。
余嬷嬷便将这半日东院以及中院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余氏听,说完还感慨一句:“三姑娘,你说这蒋家是不是…中了邪?”
三夫人余氏未出阁之前,在娘家也是老三,余嬷嬷是她的奶嬷嬷,打小将她搂大,余嬷嬷的两个女儿又搂大了她的两个女儿。
这情分,自然是一般人比不了。
余氏叹了口气,这人就是这样,家里的其他姐妹还羡慕她嫁进了侯府,实际上冷暖自知。
她瞧了又瞧自己怀中的小女儿,嫌弃不了,疼爱又无能,泪花子直冲眼皮儿。
到底没忍住,问道:“三爷……回来了吗?”
蒋三爷已经连续三日没有归家了,只差了人回来告诉余氏,说他去了城外头的庄子。
余嬷嬷这才想起成姨娘的事情来,正色道:“三姑娘,三爷如今不回正好,你赶紧的收拾了那浪蹄子才是正事情。”
便又将二夫人发落了成姨娘的事由一说。
余氏冷声道:“她整日教瞬哥儿叫她娘,还以为我不知情,我不过是看不上她,更看不上她的儿子,哪知……”自己的肚皮不争气。
“叫我说,不如留子去母……”余嬷嬷压低了声音,“把那浪蹄子除掉,剩个小子。姑娘不生儿子便罢,精心养着就成。生了儿子……更加精心的养,三爷只会感念姑娘的良苦用心。”
余氏心下一惊,后宅中的手段,她不是不知,不过是把庶子养费而已,她只是一直不愿意因为这些事情与蒋恩生了嫌隙。
可一个主母,庶子渐大,她若当真不能得男,这往后的日子势必难过的紧。
她咬了牙道:“那浪蹄子不除不行,如今却不是除掉她的最佳时机,待过了这几日,我定叫她后悔为人。眼下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嬷嬷你去大房和二房帮我传句话,就说‘我余凤如即便害人也会明刀子捅进去,绝不会干那背地里放火的事情’。”
东院和中院都起了火,她可是得尽快择干净。
——
事情其实有点儿乱,即便余嬷嬷不来传话,徐昭星也并不曾怀疑三房。
她有先入为主的意识,一开始怀疑的就是大房,要问原因,就是因为大房也着了火,她下意识就觉得那是贼喊捉贼。
可大房烧的实在有点儿太惨,血本下的太大,一时之间混淆了她的判断力。
如今樊星汉都登门了,且不说他登门所为何事,单只说那个烧死的小厮,十有*就是杀人灭口。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莫名奇妙的火势,肯定是“自己人”为之。
要不然呢!她与人无怨无仇,也不是图财,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的玩放火找尿床嘛!
思来想去,徐昭星以为的,她院中的火是蒋恩找人放的,绝对错不了。
而蒋恩院中的火,很有可能是樊星汉找人为之。
她觉得自己想通了关键,撸了袖子,准备去掐蒋恩脖子的时候,自己劝了自己一句,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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