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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后紫
她告诉蒋瑶笙,现在不是圣上会不会清算姜家的问题,而是那姜家迟早会起事。
“起事成了,你倒是有可能做个太子侧妃,但能做皇后的几率不大,即使你是原配。因为你没有强大的母族支撑,也不要期待什么儿女私情,与权利相比,那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我说给你听,你自己再想一想。其实这也是姜高良的父亲不太愿意让他娶你的原因。”
没什么比政治联姻更能巩固关系,而她的份量,也仅仅是绝不能死而已。
想起来,她便有些气,这才是她连着七日讨好他的原因。
不过是逗弄他而已。七天虽不足以养成一个习惯,可像这种重复的事情做得太多,只要一到了时间,人必然会给出反应。
徐昭星暗搓搓地想,风水轮流转,若有一日他落到了她的手里……
——
这世上最让人气愤的事情就是半途而废。
徐昭星来讨好他,他当然知道是为了明知前几日来求的事情。
她不说,他便假装不知。
哪知那个女人也太没有耐心,不过才七日而已。
第八日,章得之在太学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却不见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他连太学都没有进,打马回转,眼线却道:从一早起,就不见二夫人有要出门的意思。心情还不错,自己下了厨房,还去湖边钓了鱼。
方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先生一回家,那脸色便黑的像锅底。
公子还非要去寻他说事,方叔死死拉住道:“唉呀,孩子,今日可不能去,会殃及池鱼!”
此话将了,便见先生又从书房内出来,还拿了剑。
方叔只觉后牙槽疼,他从小看大的先生,唯有心情不快时才会舞剑。
想起来,先生上一回舞剑,已是将近六年的事情。
那时,先生高烧病愈,面色阴郁了几天,连着半月日日舞剑。
这一回,也不知遇到了什么事情?
——
人人都有一个怪癖。
譬如蒋瑶笙,若遇上拿不定主意的事情,便会纳鞋底儿。
且,纳出的鞋底儿豪无针法可言,密密麻麻的针眼,只为发泄。
雪刹问了几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都摇了头,她许过她娘,姜家的事情就连在姜高良的面前也不许提。
她娘还说了,若她当真属意姜高良,那她可能就不会再有母亲。
她娘那么说的时候,她吓了一大跳。
她娘却让她不要急,还说自己不过是想换一个身份,挣些功或者名,好成了她的强大支撑。
更放下了话“要做就奔着皇后去,踏出了一步,就再也不会有回头之路”。
她的心太乱了,她只是瞧上了一个人,却从没有想过这个人会给她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这是她要的吗?
徐昭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到处捣乱的大坏蛋,在每个人的心里放了把火,自个儿却在这刚抽条的柳树下,悠哉悠哉地钓鱼。
唉哟,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此时心乱总好过未来阵脚大乱。
她让慧玉回去取鱼饵,待慧玉走远,才敢自言自语:“二爷啊二爷,估摸着你到死也没有想到,自个的女儿是个…皇后命!”





徐娘恨嫁 第46章 四十六
一连几日,樊星汉的心里就没有安生过。
他还记得那一日,蒋瑶笙说过的话,回来后仔细想了一下,她们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洛阳了。
他想了想洛阳的徐家还有什么可靠之人,想了许久也只想到了昭娘的侄子徐文翰。
算起来,文翰也该十八岁了。
只是堪不堪重任,谁知道呢!
昭娘的哥哥徐升没了那年,昭娘的嫂子也不知是听了谁的话,一口咬定了昭娘就是灾星,连祭拜都不许她进门。
两家便是那时没了来往。
还有那样的嫂子在家,娘家又能是什么好地方!
樊星汉不知那母女两人是怎么商量的,紧接着便又出了那样的一档事。
好好的举行什么诗武大会,又叫人拿了话头,非说她在账目上做了手脚。
他托了人去说项,没想到,那章得之居然也是废王之后。
这都是什么事啊!
这一波还未平,就听人报蒋家的二夫人日日都在太学门外等待章得之。
明明才将初春,他这脑子里仿佛在过盛夏,一阵一阵的烘热感,叫人忍不住暴躁。
昭娘到底想干什么?
他竟一点都猜不到。
想了又想,他画了幅画,叫人送到了蒋家藏书房。
不是给昭娘的,而是暗暗使人传给了慧珠。
上一世,他路过长安七十里外的惠家庄时,确实从山匪的手里救下了几个女童,最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
上一世,他给了那些人银两,便不知她们去向。
这一世的蒋福却将她们悉数带回了蒋家,还悉心教导。
他还记得那些女童并不全是惠家庄人,还有山匪从别处抢来的。
那慧珠应该就是那几人中年纪最大的。
他需要一个眼线,这眼线当然是昭娘的身边人最好。
慧珠给出的反应很大,当时便红了眼睛。
两厢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就在东街胭脂铺外的茶楼里见面。
与蒋家相关的,无小事,即使见一个丫头,也必须得他亲自去。
——
慧玉下意识觉得慧珠的心里有事,明明刚受过二夫人的责罚,却又大着胆子同二夫人讨了一天的时间,说是想去逛一逛胭脂铺子。
虽说,二夫人以前便说过,每七日,她们可以轮休一日。
可谁会把那样的话当真。
慧玉有意无意间刺探了几次,都被慧珠敷衍过去。
慧玉还特地在二夫人的面前圆了几句,还说想买胭脂的其实是她,慧珠就是个跑腿的。
二夫人只挑挑眼皮一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主子和丫头好像都不太对劲,慧玉只能暗自着急。
徐昭星不是看不出慧珠的异样,她起初是以为慧珠有了旁的想法,毕竟丫头里,数她的岁数最大。
后来便发现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先是有一晚,她做了一个很是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很是焦虑,不停地念叨着“慧珠怎么还不来”这样的话语。
她并不是个惯于依赖别人的人,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这事在心里存了几日,又是一觉睡醒,忽地明白梦里的并不是她,而是昭娘。
昭娘依赖慧珠,说句不好听的,就连亵裤的样式都得慧珠帮她拿主意。
那么没有主见的人,不知是怎么下的了狠心要自尽。
偏偏,几乎形影不离的慧珠,不在昭娘的身边。
按理说,一个人真心要死,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可她知道的昭娘的记忆里,还真没有一丁点和厌世有关的情绪。
那么,昭娘是忽然下了决心?还是只想做个样子?
慧珠肯定也不知情,毕竟她就算再了解昭娘,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想是那样想,也不是故意留心,只是下意识稍微留意,徐昭星便发现慧珠瞧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她还拿慧玉几个做了对比,虽说慧玉偶尔也会流露出对她的崇拜之情,但与慧珠的灼灼目光还是不一样。
慧珠看她,仿似还带着的幽怨。
再一联想到慧珠不嫁,她能说她吓了一跳嘛。
哎哟去,以前看过一个报道,说是米国的社会学协会发表研究,指出女性比男性更容易发展出双性恋倾向,还说每个女人都有可能是双性恋。
且不说,这是不是鬼扯。
但真的,哪怕她会喜欢女人,也不会喜欢慧珠。
不是长相不对,而是感觉不对,反正慧珠不是她的菜。
后来再一想,不对啊,要是慧珠喜欢昭娘,那慧珠故意耽搁时间,好让昭娘自尽的推测便不成立。
这一推测,就连徐昭星自己都不愿意认同。
她想,大概是被蒋恩算计了几次,有了心理阴影,看待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成了不美妙的。
反正,说慧珠喜欢昭娘,说慧珠害了昭娘,都是推测。
可徐昭星还是下意识地疏远了她。
还是那句话,她被算计出了心理阴影,除了蒋瑶笙和章得之,她谁都不相信。
是以,她让陈汤去跟了慧珠。
陈汤啊,对,就是那个被她赶出去的陈汤。
说来也有意思的很,前日,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想要吃胡同口的臊子面,往日都是小厮跑腿,那日她穿了男装,自己去了一趟。
毕竟面这个东西,还是现下出来的最好吃。
胡同口的面铺,也就开了不足两月。因着铺面小,还在门口摆了两张桌子。
她一去,便找了个空位,才将坐定,就听见小二招呼道:“客官,臊子面小碗五个铜钱,大碗七个铜钱,您要小碗还是大碗?”
她一扭头,这就看见了陈汤。
当时的气氛应该是……尴尬。
估摸,当时陈汤一定在心里想,还真没见过哪家的夫人,自个儿跑出来吃路边摊的,眼前的夫人,就是个大奇葩。
徐昭星见他扭头跑不是,站定了也不是,便打趣道:“怎么,你家主子没银子给你发月银了,你又另找了份工?”
陈汤“嘿嘿”,咧嘴一笑。
然后……徐昭星吃了面,没给钱。
第二天,又去了,不止吃了面,没给钱,还和陈汤道:“明日一早,我家的丫头会出门买胭脂,你跟跟她。”
陈汤犹豫了一下。
她又道:“哦,是不行,还是得请示请示……那个他?”
陈汤小声道:“夫人别误会,先生本就有令,见你如见他。”
“那你刚才犹豫什么?”
犹豫……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反正就是觉得不对劲。这话,陈汤不会说,又是“嘿嘿”一笑。
待她走了许久,陈汤终于想过味来了,这个蒋二夫人啊,还真是不和其他的夫人一样,还是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吃面要大碗,连汤都能喝干净,吃了面不给钱,还使唤他!怎么一点儿都不客气呢!
照例,月上树梢之时,陈汤去老宅汇报情况。
今日先生亲自来了,一听他说,便勾了勾嘴角。
他问:“先生,是不是往后,小的不止得护卫夫人,还得像这般帮她……”
他的话没有说完,先生便“嗯”了一声,还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这还用问吗”,然后才道:“以后陈马和陈鹿归你用。”
先生光卫的名字一般都能说明侍卫的职责,像他和陈酒,多半是做些隐于市井的活,而陈马和陈鹿,光听名字便知,腿上有功夫。
好…吧,原先还以为不能跟在先生的身边,便很难有建树。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未知数。
交代出去的事情,徐昭星的心里很是好奇,想了一晚上,陈汤跟着慧珠会怎么个跟法,是不是就和电视上演的谍战片一样,但这会儿也没有窃|听器,就算慧珠真的是去见谁的,也不能知道她们都说了什么话。
想来想去,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瞎操心。
连着两天下午加餐,吃的都是臊子面。说实在话,要不是为了去问一问情况,徐昭星真不准备再吃的。
她人将到,陈汤就端来了一大碗面。
不吃怪浪费的,徐昭星犹豫了再三,还是全部吃掉。
她望定了陈汤,他来收碗之时,她才看见碗的底下压着字条。
这还真是没干过地下工作,一时抓不到要领。
她飞快将字条攥在了手中,站起来就走。
陈汤看着她慢慢地走回了宣平侯府,心道,哎哟,又吃完了,又没…给钱。
还没走到门口,徐昭星就悄悄地看过了字条。
她愣了一下,感觉脚下的步子都是虚的。
她回去之时,慧珠已经回来了。
看见了她的装扮,不无埋怨地道:“夫人这是……又做什么去了?”
慧玉道:“去胡同口吃臊子面。”
慧珠又道:“夫人若真喜欢,便让厨娘想法子学一下,自家做的吃食,总好过外头。且,没人跟着,夫人也不知道乱吃了多少……”
徐昭星只觉两耳边嗡嗡乱叫,她直着眼睛看着慧珠。
“夫人怎么了?”慧珠的眼神忽地变得凌厉了。
“嗝~”徐昭星一抽,开始打嗝。
慧珠笑道:“看,吃积住了吧!”说罢,便轻抚她的脊背。
徐昭星的眼神闪了闪,转向了一旁。
那字条上的字迹应当是章得之的,上头一共罗列了四条。
“一,慧珠去见的人是樊星汉。
二,慧珠是因为樊星汉送来了二爷的笔墨才去见的他。
三,两个人的谈话很不愉快,慧珠还闹腾了一场,说樊星汉非礼她。
四,慧珠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二夫人是二爷的,谁都别想跟二爷抢”。”
就是因为这第四,徐昭星骇的直心慌。
她这是碰上了**吗?




徐娘恨嫁 第47章
这一日,章得之一早就去了太学,总觉得心中有事,就连讲经也不能全神贯注。
不到午时,他便出了太学,骑着马不知不觉就到了东街上。
陈鹿老远便看见了他,引着他入了茶楼。
樊星汉要的包间,就在他们对面。
章得之到的有些晚了,几乎是才进屋的同一时间,对面便闹了起来。
那个叫慧珠的丫头倒是聪明,雨点大雷声小,闹的并不很大。最后,他透过门口的珠帘看见她挂着泪冷笑:“二夫人是二爷的,谁都别想和二爷抢。”
樊星汉的表情,他没有看到,倒是他错手捏碎了手里的茶杯。
原倒是想过,要想让人服服帖帖地听话,必断其手足,就是废了徐昭星身边的那些人。
但,他可不是想和徐昭星做仇人的,也只能想想便罢。
如今看来,这个叫慧珠的不能留下。
章得之匆忙间,手写了那张字条。
至于徐昭星会怎么判断,他左右不了,他只需站直了角度,以她善于揣摩的性子,十有□□不会差。
其实她哪一点都不差,不过是心太慈手太软,做不到快刀斩乱麻。
倒和他上一世有一样的毛病。
可他这一世不一样了,他是真的从地狱回来的。
——
这一晚,徐昭星晕晕乎乎地睡下。
梦里头的昭娘并不说话,嘤嘤地哭泣,不知在哭什么。
一觉睡醒,徐昭星的心情便不怎么好。
慧珠早就去了前头的藏书房,徐昭星没有用几口早饭,便催促慧玉和慧润收拾东西。
慧玉磨磨蹭蹭,一会儿拎了衣裳,一会儿又去拢梳妆台上的物件。
徐昭星看了有些恼,道:“我又不是明日要走,你收梳妆台上的东西做什么?”
二夫人瞧着厉害,却很少会训斥人,慧玉不由自主红了脸,呆了半天,道:“二夫人,咱们为什么非得要离开长安呢?”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二夫人的父母兄长也早就过世了,长安再怎么不好,也能算是家,可要是去了洛阳,就是寄人篱下。
这些话,慧珠昨夜和她念叨了半休,她起先觉得去哪儿都行,如今又觉得还是这里最好。
不就是偶尔和大房三房生生气,以二夫人的身手,不是半点儿亏都没有吃到。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徐昭星看了她半天,方道:“我这次走,原就没准备把你们都带在身边,总要有人留下来看院子。原我还想着慧珠稳妥,将慧珠留下,若你实在不想走,那你同慧珠换过!”
慧玉急道:“那怎么能行呢?”
徐昭星又道:“什么不能行?是让你同慧珠换过不行?还是其他?”
“奴婢是要跟着二夫人的。”语毕,慧玉才意识到不对,想要说一句“要走一起走”,为时已晚。
徐昭星摆了摆手,不再让慧玉说话。饵,她已经抛下,有没有鱼上钩,只需等着瞧。
慧玉和慧润两人,按照徐昭星的吩咐,先紧着收拾已经脱下的冬衣。
雪刹和雪那那厢也得了吩咐,开始对照账目,收整东西。
二夫人说了,易碎的贵重物品,不许带,只捡紧要的衣物和金银收拢。
好歹也是世家,二夫人怎么一门心思与金银铜臭为伍!
两个人倒是想埋怨几句的,不料,三姑娘眼睛一瞪道:“叫你们怎么收捡,照做便是,你们……懂个什么!”
是啊,她们懂个什么!
自打她娘告诉她姜家很可能要谋反,她细细思量了一下,想想姜高良每一次来借的书,她便觉得她娘说的一定是对的。
像这几个聪慧丫头,不过能看一看账目罢了,想她娘这种能看懂世事的,才叫有智谋。
蒋瑶笙现在是她娘说的都对,她让雪那,将她房中贵重的易碎品,装在了箱子里,全数搬进了六月莉。
她娘还道:“你将这些东西都拿到我这儿,可知我会怎么处理?”
她点了点头。
慧圆先前变卖那些东西之时,她是知道的。
她和慧圆一样,也以为是家里快过不下去了,这才变卖东西。
之所以装作不知情,是想保存世家最后的一点体面。
原来是自己想岔了。
她娘竟是老早就瞧出了这世道的不对劲。
前一日,她去藏书房,还听几个太学生说圣上的龙体抱恙。
她只听了这一句,便忍不住心惊肉跳。
比之她娘,她的定力实在差得远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勤加练习射箭,就连她娘以前教她的那些腿脚上的功夫,她也不曾落下。
先前不练,是觉得动作幅度太大,莫名的羞耻。而今她每日都会在雪刹缝制的沙包上练腿,练了没几日,便觉得腿脚轻快多了。
她不求能像她娘那般,只求在关键时刻不拖累她娘。
至于和姜高良的事情,她居然想开了。
这世道一乱不知要乱到什么时候去了,她劝她娘:“就算现在定下,以后能成什么样?还未可知呢!”
她娘说的换个身份来活,她并不是不同意,可是建立功名,莫说她娘是个女人,就算是男人,那功名是想建立就能建立的?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便置她娘于不顾。
徐昭星已经把慧珠的事情放到了一边,开始思索她该怎么把她的那些金银珠宝,安全地带在身边。
如今的世道这么乱,光凭她一个人的武力,带着一屋子的女眷和金银,那简直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很可能一出了长安就没命。
章得之不会不管她死活,却也仅限于她而已。
她还得管着蒋瑶笙,还有那些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的丫头们。
心烦的时候,她也觉得其实长安挺好的。
但是,长安若当真乱起来,首先遭难的便是如蒋家这般已经没了什么自保能力,却树大招风的人家。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是流民还是乱寇,最喜欢的就是抢劫这样的人家。
历史上的哪一次内乱,不是清洗一片,死上许许多多的倒霉蛋。
别说留在长安很可能会没命,即使有命,但被缚住了手脚,也没法开创新的未来。
她不停地在劝自己一定要狠心,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留下,不管是人是物,一律都这样。
她让慧圆把蒋瑶笙送来的东西登记造册,还让慧圆什么都不要管,只需像先前一样,将那些东西出手换成金银或者一些好携带的物件。
她现在变卖的东西,就是她往后的本钱。
想了又想,她还是叮嘱了慧圆一句,“防着些人。”
需要防备的是谁,她没有说。
到了晚间,慧圆从外回转,特地换了身衣裳,又整理了稍显凌乱的头发,这才走出自己的房门。
而慧珠不知是刚从藏书房回转,还是专程在门外等着她。
慧珠同她道:“是不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忙着说给二夫人听,咱俩的关系好,你倒是先说给我听一下呗!”
要是往常,说给慧珠听也不是不行。
可今日这事,最好还是只说给二夫人一人听才可以。
慧圆笑道:“你是没有整日往外头去过,几乎日日都去,那有什么觉得新鲜的事情!”
说完,慧圆走在了前头。
慧珠的眼神暗了暗,默默地跟在后面。
新鲜的事确实没有,却有人让她传句话。
慧圆低头想着心事,忽地听见背后的慧珠道:“慧圆莫不是忘了当年二爷的救命之恩?”
慧圆回头:“自是不敢忘。”
慧珠狠绝道:“那你就别为了那些心思不纯的人,动摇了二夫人为二爷守忠的心思。”
慧圆忽地明白了什么,拉了慧珠的手,低声道:“二夫人愿不愿意守,那都是二夫人自己的事情。咱们这些做丫头的,什么时候也管不了主子,你可莫想岔了,还当二夫人是以前那个…好相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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