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后紫
想我温小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单单只怕吴水反问我。谁叫人家是师傅我是徒弟呢!徒弟要是回答不出师傅的提问是要被打手心的,是女皇也不能幸免。可怜我被吴水打了整整十年,早就被打怕了。
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将手心藏了起来,这才又问:“那你得了什么病?”
“哦,也没什么。”
什么态度,连装也不肯装一下,我又恼了,他也太不拿我当皇帝了,真以为我不敢治他的罪!
我冷着脸说他:“那摄政王只管好好养病,这朝不上也罢。”
我瞧都不再瞧他一眼,支使着李福打马回宫。
这趟门出的,有够憋屈。
第二天四更,想着连摄政王都能不上早朝清闲两天,我为什么不能。
我躲在背窝里对李福说:“去告诉文武百官,就说朕偶感风寒,今日不早朝。”
李福站在我的床边迟迟不肯动身,我恼了,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瞪他。
他支支吾吾地告诉我一个事实。
“皇上,外界早就在传了,说皇上是摄政王的傀儡,说皇上离了摄政王什么都不是。皇上,再不能事事都依赖摄政王了,皇上得自强啊!”
对,女儿当自强,我不能叫那吴水看扁了我。我噌一下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李福赶紧拿过朝袍,为我武装。
早朝上,几个大臣为着今年的科考由谁主考打着嘴仗。这个事情往年都是吴水在做,想想吴水那张欠揍的脸,我也懒得再去求他,便举着手指在众大臣中间挑拣了一番,最后决定由丞相唐明之主考。
看着唐明之千恩万谢地谢着我,我感慨良多,想他这个丞相和我这个皇帝一样,做的实在憋屈,都是被吴水打压的太多。
接下来又有大臣问我,说是番邦进贡的十二美女当如何处置。想我一个女帝,又不好女色,实在是不知怎么处置的好。好在我记得吴水教过我,凡是拿不准答案的事情,可以使出一记八卦推手,再将问题推回去。
于是,我问他往年都是怎么处置的。
“往年,摄政王都是收下其他贡品,退还美女。”
我原想说那就仍旧照着往年的办,不知是哪根筋撘错了,我竟然说:“摄政王劳苦功高,不若就将这十二美女全数送到摄政王府吧!”
我也懒得追究吴水将那些美女作何处置了,毕竟我也只是图那一时之快,仿佛只要能给吴水添点不快乐,我就真的能够快乐似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与吴水竟如此这般的渐行渐远。可每当我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却总会想起小时候和他相依为命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每天过得提心吊胆,但是很快乐。
我气不过他可以清闲度日,而我却是劳苦命。于是,他不上朝的这些天来,我总是很公平地将每天的奏折一分为二,差人送到摄政王府一份。也所幸,他虽然不肯上朝,但我每天差人送去的奏折,他还是会批阅的。
徐娘恨嫁 第74章
慧圆连着三天都往薛玲的鸡汤里下了巴豆粉,第四天没下,是因为头一天下了两包。
第三天为什么下了两包,则是因为头两天薛玲都没什么反应。
结果,第三天坏了,好像是四包巴豆粉的威力全都聚集到了一起,薛玲一天跑了十好几趟茅房。
人躺在床上,小脸苍白,连眼睛都凹了进去,整个人都不美妙了,更别说爬起来施展美人计。
第四天,慧圆收了手,倒不是怕薛玲真没命了,而是薛玲的嬷嬷闹着要请大夫,她怕被大夫识破了。
大夫是徐鹿请来的,慧圆没有见过他。
那大夫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年纪,煞有介事地号完了脉,道:“这位姑娘是初来洛阳,水土不服,待老夫开个药方,这两日什么都别吃,两日之后可以吃些米粥。”
将拉完了肚子,什么都不让人吃,这难道是叫人饿的前胸贴后背的节奏?
慧圆起初提心吊胆,后来一听,总觉着这大夫不对劲,送了大夫出门,果然看见徐鹿朝她眨了眨眼睛。
前院都请了大夫了,徐昭星再想装着什么都不知晓,也说不过去。
她让慧润去换慧圆回来。
慧圆倒是省事,一回来,不待夫人询问,先跪着认错,把下了巴豆粉,还有下了多少,一五一十地交待清。
徐昭星猜着了七成,若不然也不会让慧润去换她。
她没打算罚慧圆,只说:“你比慧润有心,再去前头看着,再不可下那巴豆粉。”
慧圆跪在地上,替她打抱不平,“夫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慈。”
这事儿,别说在姜家这样的天家了,就是放在普通的大户人家,当家的主母略微狠心一些,那薛玲焉能有命!
徐昭星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这一回还真不是心善。
她和章得之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挖坑,等人跳。
那薛玲可是来作细作的,让她总躺在床上,那真真是便宜她了。
有些不实的消息,徐昭星想借薛玲的手放出去。
即使是为夫人打抱不平,这尺度也得拿捏好了才行。
两日之后,慧圆又到前院换了慧润,倒是再也没给薛玲下过那巴豆粉。
薛玲苦熬了两日,终于能喝米粥了,第一口下肚,差点儿红了眼睛。
她劝自己,没有关系,在旁人的地界想要争一寸天地,本就不容易。
若是太过容易了,她反而会怀疑。
熬过了这个年,就是她苦尽甘来的日子。
人最可贵的优点就是能正确地判断自己的能力,最可怕的缺点则是不自量力。
来前,薛玲已经不自量力了一回。
这会儿却是被耻辱迷住了眼睛。
她若能清醒地分析局势,事情还能有反击的余地。
可她不能,她被姜家的男人女人、主子丫头合起来欺辱,此仇不报,她就是回了宛西也不能甘心。
而往往老天最坏的地方,就是让人输在自己的不甘心。
这也是章得之和徐昭星断定了薛玲绝不会离开洛阳城的原因。
年前也就是不安稳了这最后一次,很快就过了腊月二十三,往除夕迈进。
陈佳云来找徐昭星商议过年的事宜,该准备什么年菜,该准备什么祭品,还有礼尚往来用的年礼和家仆们的打赏。
陈佳云说起来头头是道,毕竟这么些年姜家内院的一应事宜,都是她打理。
今年不同往年,章得之已成亲,她这个老二家的媳妇,再不该管这些事情。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没那个魄力休夫,别说陈家已破败,即使没有破败,也不可能成为她的支撑。
倒不如,扮演好了姜家二房得体的妻。
陈佳云想的很清楚了,只要章得之能够登基,姜舍之必定封王,她赖好都是个王妃,她一个儿子就算当不了太子也能当王,身边的这个一定能继承姜舍之的王位,女儿只要不死,怎么说也会封个公主,她又何必和未来的皇后娘娘过不去。
如今自己服个软,帮衬着她,未来总有好日子在等候。
徐昭星听她说的复杂,实际上复不复杂,只有办了才知道。
世家过年为什么麻烦,就是因为人多。
她上学那会儿当过班干部,组织过什么中秋晚会、冬至包饺子等等集体事宜。一个班五十几人,想要面面俱到也不是件特别容易的事情,也算不是零基础。
再说了,她只需要指挥,又不需要事事亲为。
徐昭星叫来了慧润,又借了蒋瑶笙的雪芳和雪华,嘱咐了三人去前院寻蒋肆,四人分工,一人负责拟单子,一人负责采办,一人负责灶上的准备工作,还有一人负责布置整个宅院。
这就是人比人气死人的地方了,陈佳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捋顺的事情,到了她这儿竟是如此的简单。
陈佳云倒是能够理解自己为何输的这么彻底了,她放不开,凡事都得自己来。
说的是放手与不放手仅仅是一念之间,可有的时候,还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嫉妒也好,无奈也罢,陈佳云已经决定了不能和徐昭星为敌。
不知是不是想开了,好事紧跟着就来了,腊月二十八,陈佳云没有盼归姜舍之,倒是盼回了姜婳。
陈留的事情,陈佳云至今知道的不清楚。
母女两个关起门来抱头哭了一场后,陈佳云问姜婳:“女儿,你别瞒着娘,把陈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一说。”
过了年姜婳就九岁了,不是个好哄的小孩儿。
她好容易止住了哭泣,道:“娘,舅父坏,他绑了我,要把我送到城外,我的脚便是那时摔断了,是大经叔叔杀了舅父,还打败了城外的那些人。娘,舅父死了我伤心,可我也庆幸,他要是不死,我今日就见不到娘和哥哥了。”
陈佳云愣了一下,这一回泪飙的比刚刚还厉害。
她那个嫡兄啊,好狠的心。
倒是白瞎了她的那些眼泪。
姜婳回来,徐昭星让人送了些好吃的好玩的过去,说是给她压惊。
陈佳云先递了橄榄枝过来,她没理由不顺杆儿爬上去。
年三十这一日,章得之没再出门,一早就叫住了前院的四个男孩,让他们写对联,言明了各人写各人屋里的。
姜高钰最小,却也不敢缠着笑也不笑的大伯父,只能退而求其次缠着兄长姜高良给他画年画,还非要个大胖娃娃抱鲤鱼。
姜高良依了他,提笔先沾了些朱砂。
另一张桌案上,徐文翰正立在旁边看余良策写对联,只见他如行云流水般的挥洒笔端,落在纸上的是苍劲有力的行草。
徐文翰连赞了几声,怪羡慕地道:“良策也是先生的学生,真好。”
徐文翰和余良策共用一个小院,彼此交际的更多,余良策知道一直没能去太学学习,是徐文翰心里最大的失落。
他劝解道:“文翰兄,如今咱们就跟在先生的身旁,学的是实际的策略,比之太学的纸上谈兵,不知好了多少。”
徐文翰一想也是,心里的难受劲随即过去。
这时,余良策落完了最后一笔,立了起来,将笔递给了徐文翰。
半上午的光景很快过去,章得之来验收结果,瞧见姜高良不止画了《连年有余》,还画了《富贵满堂》和一幅《母子图》。
章得之特地看了那《母子图》一眼,没有言语。
另一厢,余良策和徐文翰一共写了十八副对联,凑合着也够用。
这就又指挥着他们熬了浆糊,亲手去贴,道了一句:“这便是年的乐趣。”
而后施施然去了后院。
这是有劳动力,不用白不用的节奏。
这些活儿,他们要是不干的话,还得落在他的头上。
即使有仆人也不能用……这便是年的乐趣。
这也是姜家的家规之一。
章得之到了后院。
后院里,蒋瑶笙在院子里支起了桌案,也在画年画,写对联。
毕竟是继女,他远远地看了一眼,赞了声:“好画。”
没等蒋瑶笙回头,他那厢已经进了屋里。
屋里的炭火烧的很旺,徐昭星开了扇窗户刚好能看见院里。
章得之一进了她这院子她就知晓,在院里说了句什么她也听到。这两日正赶上她大姨妈造访,怕冷的紧,她坐在榻上,还包了床薄被,即使知道他来了也不想动弹。
章得之几次给徐昭星把脉,都发现她体寒,喜欢吃辣椒和香瓜子那些炒货,极易上火。
她这是气血两虚,上火是假象,奇怪的是,调理了些许日子,竟不见成效。
今日是除夕,大过年的吃药,总觉得不好,章得之停了给她的药膳。
这一进门的头一件事情,还是号脉。
章得之的手还未触及她的手腕,先碰到了她的手,屋里这样暖,还包的这么紧,她的手居然还是凉的。
他不由自主地皱了眉,号完了脉,又不由自主地皱了下,道:“等过完了年,我让那老道进府给你瞧瞧。”
“什么老道?”
“哦,古济道人,通晓些医理。”
古济道人!名字听起来很熟悉,可徐昭星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怪费脑的,干脆不想,问了他一句:“今日这后半晌还有什么事情?”没事的话,她想睡一觉。
章得之瞧她坐着都乱栽的情形,道:“想睡你就睡吧。”
等他去床上拿了床厚被,她已经半睡半醒,合着眼皮小声道:“也不知明年会在哪儿过年?”
章得之将厚被给她盖上,捏了她的手,禁不住想,其实哪儿都可以,关键和谁在一起。
年夜饭,大房和二房是一道吃的。
因着姜舍之不在,这一回,章得之让男女分了桌。
开饭之前,他先领着徐昭星祭祖宗。
陈佳云的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时候祭祖宗不带儿子带媳妇,可见以后他俩有了孩子,姜高良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又一想,不好过就不好吧,反正她现在也没了让姜高良当太子的心思,明哲保身,活着,好好的活着,比坐在那个位置上省心。
这是陈佳云还不知道姜高良画了幅《母子图》,贴到了徐昭星的门上,若知这一出,估计又是一场闲气。
好歹是大过年的,也不能冷落了打宛西来的“贵客”。
章得之祭完了祖宗,才让人去请薛玲。
不多时,薛玲便款款而来。
比起二十几日前,身形清减了不少,态度也好了不少。
别管眼睛里是不是还闪着精光,至少懂得了低头。
章得之道:“人到齐了,那就开饭吧!”
徐昭星倒没觉得什么,陈佳云捂了嘴浅笑,心里想着,还不如姜舍之呢,好歹还会多说几句客套话。
他倒好,一句“开饭吧”就打发了。
当家作主之人都这样说,那就开饭吧。
几个男孩子解了禁,人人都可以饮酒。
女眷这厢,章得之知道徐昭星好饮,上了一壶烈酒,还有一壶果酒。
年菜的种类就繁杂了,基本上满足了长安人、陈留人,还有洛阳本地的口味。
有香糯的八宝饭,有大盆的烩菜,也有红焖的羊肉。
有精致的小碟,也有比脸还大的碗。
薛玲是想说些什么的,可女眷这厢有徐昭星,这让她心有余悸。
她想了下,端了酒杯,立起来,“小女敬先生一杯酒水,聊表寸心。”
年轻有年轻的好处,前几日那样的折腾了一回,她的身子很快就好了起来。即使清减了几斤,眉眼间的风情依旧。
她知道自己在姜家就是恶心人的存在,她敬章得之,就是想要恶心徐昭星。
这世上的男人大都怜香惜玉,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那是因为有媳妇在。只是她敬酒,连他媳妇都挡不得。
这大过年的,薛玲敬的这一杯酒,章得之不喝也不行。
可这时候,蒋瑶笙道:“父亲,难道不应当食不语?”
章得之忍笑忍得不行,和薛玲道:“敬酒就不必了,薛姑娘多吃些菜,吃饱了肚子……才不想家。”
薛玲悻悻地坐下,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剜了蒋瑶笙一眼。
也因为蒋瑶笙那一句“食不语”,姜高良几个碰杯都没敢发出声音。
吃了年夜饭还要守岁,陈佳云带着两个孩子先行回了后院,薛玲也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
蒋瑶笙和那三个男孩玩到了一起,叫人拿了箭,在院子里投壶。
章得之和徐昭星终于能坐到了一起,他贴了她的耳低声道:“也没见谁家的年夜饭吃的这般不声不响。”
嘴里是埋怨,可眉眼间藏不住笑意。
章得之的声线本就低,如今又刻意压低了声音,徐昭星只觉脊背一麻,连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勾儿。
若不是除夕非得守岁,谁没事放着大好的时光不办正事情。
年年都怕守岁,因为子时一过,就又老一岁,上一世他死时是三十四岁。
这一世便特别怕三十四岁来的太快。
而过完了子时,他便是三十四岁了。
可如今叫徐昭星的眼神一勾,简直了,恨不得快点子时,守完了岁好办正事。
晚间的正事可多啊,使使性子,挠挠痒痒,脱的光光……啊,他忘了,今日徐昭星的大姨妈还在!
章得之的心情,先前是大喜,如今就是大悲。
先前上了高耸入云的大树,如今重重地跌了下来。
摔的人心肝肺扭到了一起,半天缓不过劲!
这夜寂静了许久,到了子时,忽然就有了喧嚣的声音。
周围都是燃放爆竹的声响,蒋瑶笙几个也停了投壶的游戏,指使人点爆竹。
“噼噼啪啪”火烧竹子的声音连续响起。
章得之想,这一年还是过去,而提心吊胆的三十四岁终是来了。
他走了几步,到院子里看了看繁星,又下意识回头去看徐昭星。
此时,徐昭星却在想,她要是能把烟花做出来就好了。
到那时,与人并肩在屋檐下看那漫天的烟火,会是何等美丽的心情。
徐娘恨嫁 第75章
初一的早上,就是散财的日子。
女儿、侄儿、干儿子还有继子,排成了一列来拜年。
再接着是丫头仆人。
好听的话听了一箩筐,听的最多的莫过是“儿孙满堂”。
徐昭星再一瞧,贴在她门上的那幅《母子图》,顿觉压力山大。
年初一就是在这种氛围中过去。
万事开头难,初一过去,剩下的日子就简单了。
初二无事,初三四五六都无事。
初七这日,事就来了。
就连章得之也不知这是算好事还是坏事。
余家来了人,说是要赎余良策。
来的还是余良策的亲爹和亲姑父。
余良策的亲姑父就是蒋威了。
蒋瑶笙对蒋威一向无感,论坏他比不上蒋恩,论好…蒋家就没一个好人。
徐昭星则是对蒋家人个个无感,该报的仇又不是没报,报过了就算,还记着那些人做甚!
母女两个也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心大,还没什么反应的时候,余良策已经尴尬的不行了。
余宏信和蒋威此来,一共带了五千人马,就驻扎在洛阳城外五里的地方。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余家是来赎人的。
章得之心里是怎么考量的徐昭星没有问,反而问了余良策,“你们家可有五千人马?”
余良策愣了一下,摇头。
要知道,余家最大的官就是他祖父,不过是个四品的将军,还是个杂号的,不平叛时,哪里养的起那许多的人马。
他干娘一问,他也想到了,脸色骤变,道:“干娘,我先去先生那里一趟。”
他能想到的,徐昭星自然也想的到,她点了点头,“去吧,好好商议商议,最坏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好的结果自然是双赢。”
余良策道了声“是”,疾步走了出去。
这时,蒋瑶笙道:“也不知我那三叔怎会走这一趟吃力不讨好的活?”
说的可不是,虽说蒋威和余家有亲,可,以他懒惰散漫的性情,绝不会强出这个头,除非有利可图。
就算章得之从不隐瞒徐昭星,后院的消息还是不如前院来的灵通。
事情说起来,还是与樊星汉有关。
樊星汉是如何带的兵防守洛阳城,就是如何帮蒋恩坐上了宣平侯的位置。
樊星汉散尽了万贯的家财,使得蒋恩终于如愿以偿。
但是他败了,人还不知所踪。
赵器有气都找不到地方撒,想整治一下蒋恩,奈何,蒋恩就是个闲散侯爷,有了爵位,没有实职。
他前脚才找了无数的原因封了蒋恩爵位,才过了没多久就收回了爵位的话,那不等于打了自己的脸。
赵器思了几回,终于找了个机会。
他封了蒋威做监军,想借此恶心死蒋恩。
不知赵器是不是输昏了头,蒋恩恶没恶心不说,倒是让蒋威出了仕,权力还不小。
还是蒋威的老丈人带兵,他做监军。
一天前,便从长安传回来了一些消息。
章得之只知赵器又集结了二十万大军,封了余季同,也就是余良策的祖父,做二品的镇洛将军。
如今,余宏信和蒋威一来,章得之便想到了,余家赎人,不过是个幌子。
若他没有猜错的话,薛先的大军也正在来的路上。
前日,闲来无事,他媳妇和他说过一个游戏,叫“斗地主”。
说的是有三个将军,还有五十四个兵,最强的那个可以领二十个兵,弱的那两个结盟一家十七个兵。
倒是有些像今日的局势。
一斗二如何能突出重围?自然不能硬拼,需要智取。
余良策来的正是时候。
章得之让他进来后,便开门见山:“你祖父带兵二十万,慢了你父亲一步,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余良策的脸色煞白,他是见识过“天雷”威力的。若他的祖父和父亲一意孤行,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赶忙跪下道:“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明日,我会派人去你父亲的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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