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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娘恨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后紫
章得之是个一点就透的,更不用提他本就有所怀疑。
他不问她何以见得谢知是个见识过人的,只是问她:“不见一见?”
“不见。”
得到了果断的答复,章得之安了心,拿了那建议书,脚步轻快地出了晨光殿。
他一路走,一路想:谢知啊谢知,到底该拿他怎么办好?
想用,怕。
不用,又有些可惜。
至于他为何害怕?
不是怕谢知能够翻云覆雨,只是怕……怕什么呢,反正,自己最不想的就是徐昭星见他。
她是为了让他安心,这才不愿见的吧!
——
谢知的建议书并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响,他并不是不失望。
只不过这种失望,比不过没有引起圣人的注意。
谢知挖空了脑袋想见圣人,也一直认为自己没能成功引起她的注意,这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倒是绝对想不到,她竟是从头到尾就没想过要见他。
她的来历,他已经打听清楚。
这还多亏了谢理,谢理让他的夫人四处交际,很快就有了结果。
这是打蒋家传出来的消息,说如今的圣人,就是原先的蒋家二夫人。
十几年来寂寂无闻,忽然就像是变了个性情。
她要说自己不是穿来的,他都不会相信。
他觉得他要是和圣人见了面,那就好比两路神军会师,其意义简直震撼天地。
谢知有时也会做做美梦,来了这个鬼地方,不做梦还真没法过下去。
可徐昭星早就不做梦了。
章得之走后,她召见了慧玉和雪刹。
进宫的时候,这两个丫头根本没有带进来,就留在废王府邸。
而今日召见,正是为了兑现给她们寻一个合适夫婿的诺言。
徐昭星的手里是小妆让徐鹰寻来的几个合适人选,皆是六品的小将,也俱都是大好的青年。
了了这一桩事情,也不枉她二人跟随这么多年。
徐昭星的本意是好的,可慧玉一入了宫就哭,硬是让她生出来一种办了坏事的错觉。
徐昭星也不让人相劝,任由她哭,还道:“等你哭完了,咱们再说话。”
慧玉一听,心里明白,圣人是铁了心的,便大着胆子道:“圣人,奴婢有一话要讲。”
“你说。”
“奴婢只想说给圣人一个人听。”
徐昭星叫她上前来说,慧玉从地上爬起来,大胆伏在她的耳边。
“回圣人,奴婢并非完璧。昔日二爷从匪窝里救回奴婢,奴婢那时…便不是完璧。”
所以,不是她不想嫁,是她害怕。
徐昭星怔了一下,慧玉怯怯地退了回去,还跪在了原地。
她已经不再哭泣,擦干了眼泪,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徐昭星想,这个问题其实就是自己不是处|女怕老公在意。
她叹了口气,即使是她上一世,也有很多直男癌有处|女情结。
慧玉的年纪本就是个问题,如今又多了一个问题。
不是棘手,只是不愿仓促行事,毁了他人的人生。
这一次,只给雪刹选好了如意的夫婿,慧玉的事情仍旧没有搞定。
蒋瑶笙的心事了了一桩,命了雪那给雪刹准备嫁妆。
临了的时候,雪那送雪刹出宫,雪刹又哭了一场。
说不好是个什么心情,谁能想到夫人真的成了皇后,三姑娘的运道自然也就不同。
她此时出嫁,应当是嫁的最不是时机。
人到了一定的时候,总能想到自己。
她若是能跟着姑娘进宫,再从宫中嫁出去,嫁的便不止是六品的小将了,运道好的话,嫁个四品也有可能。
如今的结果,不是不满意,只是为自己惋惜。
可是趟错了浑水,也就只能怨自己。
圣人还不是圣人时,就是这个心性,一旦决定放下,谁劝都不会再拿起。
一开始是慧珠,再就是她和慧玉。
雪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皇宫,慧玉为何比雪刹晚走了半个时辰,章得之都知晓。
当然也知晓徐昭星在烦恼什么。
申时,章得之从东颜殿回转。
出了廊角,就看见徐昭星正立在窗户边。
徐昭星正在愣神,一朵红色的月季从窗外扔了进来,她还来不及去捡,第二朵、第三朵,紧跟着落在她的脚边。
她弯腰,将三朵花一一捡起来,再直起身来,正看见捧着一捧红色月季的章得之立在窗户外边。
月季和玫瑰的英文名都叫肉丝,只看花朵的话,区别也是大同小异。红色的月季和红玫瑰一样,娇艳欲滴,再加上捧着花的人献宝一样的表情,她笑道:“你是不是将我满院子的月季都剪了来,真是糟蹋东西。”
章得之有门不走,翻了窗,将手里的月季插在了白色的瓷瓶里,这才转身抱住了徐昭星。
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花香,和她手里的月季花一个味道,只是不知哪个更香。
他搂了她一会儿,才和她道:“有三个方法:一个给她金银,如此她自己的人生便彻底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第二个,不如招她进宫;第三个,等,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你以为我在烦恼这个?”她又不是个傻子,哪里真的会被慧玉的事情难住。
徐昭星弹开了他的手指,“你以为我立在窗前就一定会想事情,其实你是不知,我立在窗前的很多时候,什么都没有想。”
“那你在想什么?”
徐昭星笑出了声音,“都说了什么都没想。”
“又说错话了,该打。”他贴着她的耳朵说:“你应该在想我…才对呢。”
有些情话,就是说一百遍也不会厌烦。
有些情话,正因为没有听过,才会执着,才会时刻想着,她什么时候会说给他听。
说一句想他,念他,心里全是他,估计他会乐的蹦到天上去给她摘星星。
上一辈子,若是有人告诉他,他会把一个女人当作性命,他一定会说那人有病。
可这一世,古济这么说的时候,他只觉得古济是个有真本领的。
此一时,彼一时,毕竟上一辈子,没有这颗星。





徐娘恨嫁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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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朕……不想当皇帝了。”
我努力绷直着已经泛酸的双臂,转过头对身后正给我整理袍带的辅政王吴水道。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只有十八岁,但我已经做了十年的皇帝。这十年间我每天要学习大量的知识,然后现学现卖,用这些知识和朝中的一些大臣还有一些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同他们进行着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我奋发向上,勤勤恳恳,战斗了十年。十年里,吴水于我,亦师亦友,亦像父母。
在父皇母后故去的头几年,是他陪着我在这幽静的深宫里熬过一个又一个恐惧的夜晚,即像我的母后那般在我惶恐无助的时候宽慰我,又像我的父皇那般时刻严厉地鞭策着我。没有他,我温小暖,后宋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女帝,早就死在无数个阴谋诡计里了。
背后的吴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似的,笨手笨脚地又和我的袍带斗争了一会儿,终于道:“好了。”说着,他还拍了拍我的屁股,催促道:“赶紧上朝吧!”
我跳开了三步,转过身,不满地对他说:“摄政王,朕已经十八岁了。”
他则用一种“孩子终于长大的”欣慰眼神望着我点头道:“我知道,今年二月初三皇上刚过完十八岁的寿辰。”
“是啊,朕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八岁的孩童了,你不能再拍朕的屁股了。”我试着婉转地提醒他,我长大了,我是大姑娘了,大姑娘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吴水怔怔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扫向我,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然后郑重地朝我一拜,似嘲讽般道:“臣疏忽了,皇上真的长大了,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又何况是皇上。臣惶恐,请皇上降罪。”
哎!看来婉转地提醒是没有用的。我无奈地看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远处朝钟之声响起,我知道文武百官已经在天宫里列好了仪队,只等我的到来。我委屈地瞪着吴水,跺了跺脚,然后快速向天宫的方向走去。
“吴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当皇帝了。”回廊的尽头,我转头对着仍站立在原地的吴水喊道,然后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笨蛋,我十八岁了,该嫁人了。”
二、
四月初八,宜嫁娶,祈福,求子,不宜上朝。
我懒懒洋洋地坐在天宫正殿之上,支使太监李福向众大臣喊道:“有本来奏,无本退朝。”心里虔诚地向观音菩萨、太上老君祈祷着千万别有本奏,千万别。强烈的恨嫁之心已经深深地影响了我的情绪,我不想思考,不想上朝,真的什么都不想干。
只听隐约有咳嗽声传来,我顺着声音去瞧,正看见吴水皱眉瞪我。
唉,我知道这是提醒我注意仪表,只得坐正了身子,摆出了皇帝应有的威严,但我仍旧苦着脸。
想来像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是不招神佛待见的,有本要奏的人居然不止一个。
我的心哭了,嘴上却只能道:“准奏。”
我的话音将落,吏部尚书王睿、左侍郎赵迁还有骠骑将军唐明奇,三个大人像是商量好的齐齐站了出来,一人一句接唱一样。
这个说道:“吾皇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适时择取良人婚配了”,那个紧接道:“吾皇睿智英明,威仪天下,万民景仰,貌似天仙,能配得上吾皇的良人实在难寻,”最后一个就赶紧说道:“皇上,臣举荐宰相家的唐润公子和大将军的侄子莫含副将,此二人一人乃才华横溢人人敬佩的世家公子,一人乃军中青年虎将,堪堪能配的上吾皇的万分之一,却已是难得。”
我乐了,这哪里像是商量好的,分明就是商量好的。至于其意那就深远了,很多人可以借题发挥。比如向来不支持我的以大将军为首的男尊派,可以借此从提废女帝立男皇的话题。比如以吴水为主的保皇派,可以趁机再塞一个对我有利的人来我身边。再比如女皇我,可以借机正式和吴水谈谈我可以嫁人了这个话题。虽然我是历来战无不胜的女皇,但这并不妨碍我有一颗普通少女的玻璃心。哎呀,光想想就很害臊。
我偷偷瞄了瞄站在众臣之首的吴水,乐得心花荡漾。
吴水像是在思索,片刻以后,忽尔淡然笑笑,转身教训刚刚奏本的三位大人:“你们这些人真是可笑之极,夫妻缘份乃上天注定,更何况吾皇乃是天女,那姻缘可是尔等凡人能点的!再者吾皇都不急,你们急什么!真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吴水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女帝不比男帝可以大肆宣扬扩展后宫,就算是我有意选夫,但在这正殿之上由众大臣的口中说出来,那也是不妥的。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多谢三位爱卿的美意,河北的灾荒刚刚缓解,关外的蛮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国不富强,朕哪里有心思谈风花雪月,此事暂缓之!”
“吾皇英明。”
底下的臣子们按照惯例奉承着我,听着那些没有新意的话语我摆了摆手,示意李福退朝。
刚刚站了起来,我似忽然想到什么,对着站在吴水旁边的丞相唐明之道:“朕最近想听佛经却又不得空闲,听闻丞相之子唐润不仅书法了得并且悟性极高,请他帮朕手录一段白马寺空闻大师的讲经如何?”
“此乃唐润的荣幸。”唐明之朝我跪拜道。
我慢步向后堂走去,斜眼瞥向吴水,见他正有些惊讶地望着我发呆。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终于暗爽了一把。谁叫他那么笨呢,不找个法子刺激他一下,他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三、
三天后,唐明之携着讲经在安阳殿外参见,当然与之同来的还有唐润。
这个时候,我正在安阳殿内与摄政王一起共批奏折。
李福进来通禀的时候,我装着随意却又故意面露羞涩地对吴水说:“摄政王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吴水直视着我,似不悦地说:“不就是送讲经来嘛,叫李福接过讲经打发他二人走就是了。皇上还有一大堆奏折要看,哪有这许多的闲功夫。”
这么说着的时候,吴水极其不厚道的将自己面前的一堆奏折推到了我的面前。于是我的面前从一座山变成了两座山。
只听吴水又道:“待会儿奏折批的晚了,皇上莫跟我哭闹着说睡不好不想四更起床、当皇帝太累不想做了之类的混帐话。”
我只说了一句,他就说了一大篇,还外带阴了我一把,我实在是斗不过他,只能求饶。
“听说那唐润相貌极佳,你说就唐明之那个又矮又挫的难看样怎么可能生出个翩翩佳公子来!”
我想尽法子扇动吴水的情绪,他翻动着手中的奏折淡淡地“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我拿起手边的奏折掷向他,他抬头瞪我,我说:“我猜要不是外界的瞎传就是丞相大人被夫人戴了绿帽子,摄政王和朕打赌吧,你压前者还是后者?”
吴水岂能不知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好一会儿,这才转头对李福道:“宣唐明之。”
话说唐润长的还真不像他爹,确如外界所传的那般英俊潇洒,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但比之我身边的妖孽吴水,那美的收放自如的天人模样,他还是差了不止三分。
我稍显失望,与他父子二人闲扯了几句,便暗示二人跪安。
谁知那唐润胆子挺大,一面跪安一面跟我说要继续为我手录空闻大师的讲经,关键是他这么说着的时候还朝我飞了一个媚眼,然后低头浅笑。
可怜我活了一十八岁,经历了无数风浪,却不曾见识过如此这般的男子风情,吓得我是心惊肉跳,心底似有一团火瞬间燃烧了脸庞。好容易回了神,那唐明之父子早已没了踪影,吴水正盯着我,眼神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我摸了摸烧的滚烫的脸颊,干笑,幻想着吴水将要砸向我的是狂风暴雨。
“皇上,还请以国事为先……”
唉,果然,吴水最在意的除了国事还是国事。我很难过,嘟着嘴斜着眼委屈地说:“朕十八岁了。”
吴水叹息了一声,见我闹起了小孩脾气,便耐下性子劝解我:“皇上才十八岁,正值青春年少……”
“摄政王,你跪安吧!”我的愤怒已经无可救药,高声打断了吴水即将说出来的长篇大论。
四、
后宋的皇宫里记载着这样一个感人泣血的故事。
说是后宋的开国皇帝太祖温世为了感谢与他一起南征北战的好兄弟吴新,许诺吴家世袭摄政王位。而吴新为表吴家的忠诚,向太祖宣誓一王辅一皇。
母后讲这个故事给我听的时候,我尚且年幼,始终不懂其中的意思。
直到我八岁那年,父皇暴毙,母后悲伤过度引发旧疾也随之撒手人寰。
我虽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但却不是男孩,老摄政王力排众议助我登基,又包办了父母的丧葬大典,却在葬礼的最后将自己也关进了那一片漆黑的陵墓之中。
我拍打着墓门哭喊:“摄政王快出来呀!”
“皇上,臣在你的身后。”
我噙着泪水不解地看向我身后青衣肃然的稚嫩青年,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却依旧对我微笑:“臣是皇上的摄政王,臣叫吴水。”
一王辅一皇,一皇终一王死。




徐娘恨嫁 第87章
防盗章节,购买了也没有关系,第二天会换上正文。
一、
“朕……不想当皇帝了。”
我努力绷直着已经泛酸的双臂,转过头对身后正给我整理袍带的辅政王吴水道。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只有十八岁,但我已经做了十年的皇帝。这十年间我每天要学习大量的知识,然后现学现卖,用这些知识和朝中的一些大臣还有一些是我见都没见过的人,同他们进行着一场又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我奋发向上,勤勤恳恳,战斗了十年。十年里,吴水于我,亦师亦友,亦像父母。
在父皇母后故去的头几年,是他陪着我在这幽静的深宫里熬过一个又一个恐惧的夜晚,即像我的母后那般在我惶恐无助的时候宽慰我,又像我的父皇那般时刻严厉地鞭策着我。没有他,我温小暖,后宋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女帝,早就死在无数个阴谋诡计里了。
背后的吴水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似的,笨手笨脚地又和我的袍带斗争了一会儿,终于道:“好了。”说着,他还拍了拍我的屁股,催促道:“赶紧上朝吧!”
我跳开了三步,转过身,不满地对他说:“摄政王,朕已经十八岁了。”
他则用一种“孩子终于长大的”欣慰眼神望着我点头道:“我知道,今年二月初三皇上刚过完十八岁的寿辰。”
“是啊,朕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八岁的孩童了,你不能再拍朕的屁股了。”我试着婉转地提醒他,我长大了,我是大姑娘了,大姑娘的屁股是摸不得的。
吴水怔怔地望了望自己的手,又扫向我,从上到下扫了好几遍,然后郑重地朝我一拜,似嘲讽般道:“臣疏忽了,皇上真的长大了,老虎的屁股都摸不得,又何况是皇上。臣惶恐,请皇上降罪。”
哎!看来婉转地提醒是没有用的。我无奈地看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远处朝钟之声响起,我知道文武百官已经在天宫里列好了仪队,只等我的到来。我委屈地瞪着吴水,跺了跺脚,然后快速向天宫的方向走去。
“吴水,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当皇帝了。”回廊的尽头,我转头对着仍站立在原地的吴水喊道,然后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笨蛋,我十八岁了,该嫁人了。”
二、
四月初八,宜嫁娶,祈福,求子,不宜上朝。
我懒懒洋洋地坐在天宫正殿之上,支使太监李福向众大臣喊道:“有本来奏,无本退朝。”心里虔诚地向观音菩萨、太上老君祈祷着千万别有本奏,千万别。强烈的恨嫁之心已经深深地影响了我的情绪,我不想思考,不想上朝,真的什么都不想干。
只听隐约有咳嗽声传来,我顺着声音去瞧,正看见吴水皱眉瞪我。
唉,我知道这是提醒我注意仪表,只得坐正了身子,摆出了皇帝应有的威严,但我仍旧苦着脸。
想来像我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人是不招神佛待见的,有本要奏的人居然不止一个。
我的心哭了,嘴上却只能道:“准奏。”
我的话音将落,吏部尚书王睿、左侍郎赵迁还有骠骑将军唐明奇,三个大人像是商量好的齐齐站了出来,一人一句接唱一样。
这个说道:“吾皇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适时择取良人婚配了”,那个紧接道:“吾皇睿智英明,威仪天下,万民景仰,貌似天仙,能配得上吾皇的良人实在难寻,”最后一个就赶紧说道:“皇上,臣举荐宰相家的唐润公子和大将军的侄子莫含副将,此二人一人乃才华横溢人人敬佩的世家公子,一人乃军中青年虎将,堪堪能配的上吾皇的万分之一,却已是难得。”
我乐了,这哪里像是商量好的,分明就是商量好的。至于其意那就深远了,很多人可以借题发挥。比如向来不支持我的以大将军为首的男尊派,可以借此从提废女帝立男皇的话题。比如以吴水为主的保皇派,可以趁机再塞一个对我有利的人来我身边。再比如女皇我,可以借机正式和吴水谈谈我可以嫁人了这个话题。虽然我是历来战无不胜的女皇,但这并不妨碍我有一颗普通少女的玻璃心。哎呀,光想想就很害臊。
我偷偷瞄了瞄站在众臣之首的吴水,乐得心花荡漾。
吴水像是在思索,片刻以后,忽尔淡然笑笑,转身教训刚刚奏本的三位大人:“你们这些人真是可笑之极,夫妻缘份乃上天注定,更何况吾皇乃是天女,那姻缘可是尔等凡人能点的!再者吾皇都不急,你们急什么!真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吴水的反应在我预料之中,女帝不比男帝可以大肆宣扬扩展后宫,就算是我有意选夫,但在这正殿之上由众大臣的口中说出来,那也是不妥的。
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多谢三位爱卿的美意,河北的灾荒刚刚缓解,关外的蛮族又开始蠢蠢欲动,国不富强,朕哪里有心思谈风花雪月,此事暂缓之!”
“吾皇英明。”
底下的臣子们按照惯例奉承着我,听着那些没有新意的话语我摆了摆手,示意李福退朝。
刚刚站了起来,我似忽然想到什么,对着站在吴水旁边的丞相唐明之道:“朕最近想听佛经却又不得空闲,听闻丞相之子唐润不仅书法了得并且悟性极高,请他帮朕手录一段白马寺空闻大师的讲经如何?”
“此乃唐润的荣幸。”唐明之朝我跪拜道。
我慢步向后堂走去,斜眼瞥向吴水,见他正有些惊讶地望着我发呆。郁闷了一早上的心情,终于暗爽了一把。谁叫他那么笨呢,不找个法子刺激他一下,他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呢!
三、
三天后,唐明之携着讲经在安阳殿外参见,当然与之同来的还有唐润。
这个时候,我正在安阳殿内与摄政王一起共批奏折。
李福进来通禀的时候,我装着随意却又故意面露羞涩地对吴水说:“摄政王是不是要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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