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

“对了，司总。”杜赫欲言又止，似乎有些话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吧。”司明睿知道杜赫可能要说什么，但是他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李雪薇昨天来过公司了。很显然，她似乎是来求证什么事情的，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只说现在飞马一切正常。”
“嗯。”司明睿淡薄地应了一声，握住了林璟怡的手。林璟怡笑了笑，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李雪薇这个人似乎怎么甩也甩不掉，但是最近好像又没有缠着司明睿了，她以为是李雪薇自己想明白了，不过根据刚才杜赫所说，貌似这李雪薇跟前段时间飞马出问题有关联？
如果真是这样，林璟怡觉得这个李雪薇真是有点不知所谓了。人可以作，但是不可以作死，林璟怡脸上挂着微笑，但是心里却不是这么的明朗。
司明睿却似乎没有情绪波动。他仿佛还带着刚刚从麻袋回来的轻松，也没着急去公司，而是吩咐杜赫开往林璟怡父母的家。
林父林母并不知道今天女儿回来，林母虽然玩微信，但是却很少看，大约是一周一次的样子，于是乎，准女婿就想着给丈母娘一个惊喜了。
自然，林母打开门看到的是许久不见的闺女和准女婿司明睿，是万分欣喜的。林母眼睛一弯，笑道：“买这么多东西干嘛，竟是浪费钱，快进来快进来，正好早上我多买了些菜，今天中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家常饭！这国外的洋饭，吃烦了吧？”
“吃烦了！所以一下飞机就过来吃妈妈做的菜了！”林璟怡搂住林母的脖子，惹得林母笑了一通。
司明睿将东西都规整到厨房，也跟着说：“是，妈做的菜最好吃。”
“哎哟！这还不是我女婿呢，就叫妈了！”林母心里一甜，谁说不是呐，这么帅气英俊的女婿站在自己面前，叫自己妈，那心里的滋味，别人是感受不到滴。
“反正也要是了。我和璟怡，日子也差不多要定了。”司明睿说着，有意无意地看着林璟怡。
“啪”地一声，林母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她一脸不可置信地对着林璟怡道：“我的闺女啊！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啊？”林璟怡本来正拿个苹果啃，冷不丁地被林母问了这一句，她也是惊讶地说不上话来。什么跟什么啊，她看司明睿也没说什么误导的话啊……林璟怡不得不佩服她妈妈的脑思维，实在是跳跃的比别人都强。
“没有啊妈妈，我没怀孕啊，谁告诉你我怀孕的？压根没有的事情。”林璟怡愣过之后赶紧解释，林母仿佛有些安心又有些失望的样子。嘛，这是希望她怀孕啊？
“不说了不说了，我去做饭，你们俩给爸打个电话去，他又去人家小学的足球场祸害小朋友去了！”
“噗……”林璟怡放下苹果，正好座机就在身边，给林父打了个电话。
收到电话的林父很高兴，他也很久没见自己的女儿了，很是想念。走的时候，一个足球队的小朋友拉着林父，歪着小嘴不开心道：“林伯伯！您什么时候再来呀！”
“怎么啦？伯伯这还没走就开始想伯伯啦？”林父此刻心里想着，自己的外孙要是能长这么好看就好啦！
“不是呀，我妈说了，伯伯闲着没事免费教我们足球，不来白不来！”那小朋友无意间就把自己父母出卖了，林父抽了抽嘴角，去……他的外孙才不会长这个磕碜样呢。
林父心情抑郁地回了家，不过在看到林璟怡的那一刻便都瓦解了。更何况，准女婿还给他带了一些了不得的礼物呢！他可以跟小区里的老头们炫耀炫耀了！
林母也是如此，家里的菜不太够了，她偏偏要自己出去买，走之前还把那串超级真超级漂亮超级大的珍珠项链戴在脖子上，脖子还伸的老长，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林母就这样出了门，刚下楼走到小区的花园里，恰巧就碰到了嘴碎爱说闲话的王阿姨，这王阿姨在远处就好像被什么闪了一下，这一走近看，哟呵！不得了，这林家的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捡来一串这么漂亮的……假的珍珠项链啊？
“哟，田岚呐，你这珍珠项链哪儿买的？几百块啊？”王阿姨上前主动搭话，林母挎着菜篮子，摸了摸脖子，眼睛看着远方，语气缓慢道：“什么几百块。老王你还自称自己眼最毒，你到底识货不识货啊？这是我女婿和女儿从什么……哦，马尔代夫给我带回来的珍珠项链，好几万块呢，几百块那种东西，我田岚可不会戴。”言罢，林母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王阿姨手脖子上的翡翠镯子，话说，这便是几百块的东西。
那王阿姨并未听出林母的话中有话，而是惊奇道：“你家璟怡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结的？”
“快了。两个人已经在谈了，等到那天，我会提前通知你的。”林母看了一眼王阿姨，和善一笑，便提着篮子走了。
走到远处，林母才哼了一声，叫你老王嘲笑我以前没首饰，哼！
话说这王阿姨，一扭头又拐回了花园，连饭都不做了，开始跟几个婆子八卦林母家的事情。
……
等到饭菜上桌，林父林母、司明睿林璟怡，四个人和和乐乐地边吃边聊。林母的态度跟上一次已经截然不同，既然她接受了司明睿，便要真心祝福两个孩子。看起来，小两口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不过介于这女婿还知道记得她，林母便更是满意了。
林母给司明睿夹了一道烧茄合，笑着开口道：“明睿啊，阿姨很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给阿姨买了什么东西，而是能看出来你对璟怡是真心的好。这两天阿姨也仔细想了想，觉得，你们结婚还是早了一些。”
司明睿一顿，但是表情却无变化，看向林母，和善地问：“怎么了，阿姨，您说。”
“虽然我知道你的年龄不小了。下个月就该三十岁了吧？但是，说实在的，阿姨舍不得璟怡，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多一些时间。正好，你们再稳固稳固感情。阿姨只是提议，你们想怎么样，还是你们做主。如果可以的话，阿姨觉得，你们可以先订婚。”
田岚提出自己的想法，到底还是有些忐忑的。她面前的这个女婿，并不是一个平凡的老百姓。这几天她有上网，也有看当地的商报，她知道，司明睿现在的事业是如日中天，在业内名誉双收。但是，这让田岚有了一丝丝不确定的安全感，他不是不信任司明睿，而是对自己女儿以后的生活感到一些恐惧。
换句话中，她的女儿，林璟怡，不日就要嫁入豪门了，而她呢？作为丈母娘，她没办法要求司明睿去做什么什么，她只是希望，再让林璟怡多一些时日在她身边，她好好地跟林璟怡谈谈，做一些心理辅导，这是给彼此加油打气。
于是，折中的办法，就是先让司明睿和林璟怡订婚。
“订婚？”林璟怡放下筷子，眉头有些微蹙。“妈，你怎么想到的订婚？”
“你们交往时间太短了，璟怡。有很多矛盾，妈妈希望你们经历过后再做慎重考虑。”田岚说的是对的，林璟怡和司明睿没有矛盾，唯一的矛盾出现便是李雪薇。自然了，林璟怡希望她和司明睿能够一直甜甜蜜蜜的，但是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不可能没有不发生争执的那一天。
林璟怡突然问自己，她也准备好了吗？
林璟怡一愣，她不知道答案。
“好，阿姨，就按您说的，我和璟怡先订婚。”出乎意料的，司明睿答应了订婚这个提议。田岚这才放心地笑了。其实对于司明睿来讲，林璟怡早就是他的人，他的妻子了。一纸证明对于司明睿来说并不放在心上，让长辈安心，晚一些时候再举行仪式，又有什么呢？
林璟怡看了一眼司明睿，发现对方的眼神中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也舒了口气。仔细想想，先订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她怕司明睿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不过好在，司明睿没有。
林璟怡感激。
“那这样吧，阿姨。”司明睿想了想，开口道：“我来安排，找个时间，您和叔叔跟我父亲见一面，我想，订婚仪式放在下个月我生日上举行，您看合适吗？”
“你生日？”
“是的，阿姨。我之前太忙，所以每年不过生日，不过现在公司稳定下来了，又有这样的喜事，自然要办。到时可是三喜临门了，我和璟怡的订婚宴、我生日和祖国的生日。”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的生日是十月一号。这样也好。”田岚点点头，觉得这样挺不错的。
司明睿嗯了一声，专心吃饭。他在想着，今天晚上就回一趟家，把事情跟司德说了，毕竟都快九月中旬了，下个月一号就要办，现在开始准备似乎都有些仓促的感觉。
这顿饭林父一直都没发表意见，他是认为儿女的幸福让他们自己去把握，当然了，他对于订婚这个提议是支持的，不然也不会默不作声。别看什么事情都是林母说，但是真正遇到大事做决定的时候，说话和做决定的，都是林父。
这是一家之主，也是一个一直在背后默默付出的男人。
……
“订婚？”司德放下手中的文件，扶着眼镜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疑惑道：“不是都准备结婚了么，怎么突然决定要订婚。”
“不是突然决定的，是商量过的。”司明睿道。
“荒唐！商量？你跟谁商量了，跟我商量了吗？”司德有些生气，他气司明睿为什么不能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跟他说，他是他的父亲啊！都这么些年过去了，司明睿还在气他当时疏忽了他母亲吗！
他想这样的吗？
“父亲。”司明睿闭上眼又睁开，他道：“跟谁商量不重要，我现在跟您说的是，结果。希望您在一周之内能腾个时间，跟璟怡的父母见个面，到时候订婚仪式的具体流程您三位做主就好，我不会过问太多，如果璟怡有建议，希望您采纳。”
司德语塞了一下，随后司明睿便站了起来，道：“您决定好了哪天见，让您秘书通知杜赫一声就好。见面的餐厅之类的，我会安排好。”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司德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外人都说他最宠小儿子司嘉诚，可是只有司德自己知道，他最在意的是自己大儿子司明睿，因为他对他的亏欠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年他默默对司明睿做的，对司嘉诚的那点儿物质上的好是及不上半分的。
可是，只有司明睿不知道。
“还有。”司明睿离开的背影顿住。微微扭头，坚毅的面部轮廓此刻看起来有些冷漠。“我没有通知李阿姨，您也不用通知了。”
司德看着司明睿离开了书房，自己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这件事情，铁定是瞒不住李媛茵的，如果李媛茵不说什么还好，如果她非要仗着自己是司家女主人的身份去，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了。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此言不差。
回到公司的司明睿又恢复了往日的英明果断。这段时间于君安仿佛累惨了，不等司明睿完全踏入办公室，他就脱掉西装外衣，道：“司明睿，这次你可得好好感谢我。”
“我会的，改天请你吃饭。”司明睿坐在老板椅上，开始处理文件。
“我天，你能不能注意一下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从下一分钟开始你获得了五天的假期。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司明睿仍旧低头查阅文件。
“呃……谢谢。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啦！！！”于君安神神秘秘地走上前，俯下身子，只用了他和司明睿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帮你抓了个内奸，你想不想知道是谁啊？”
司明睿猛然抬起头，犀利地鹰眸盯着半笑不笑的于君安。“什么意思？为什么杜赫没有给我汇报这件事情。”
“唉，等等。”于君安按住了司明睿要打内部电话的手，神情略有些调皮道：“你那小马仔，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再说是我刻意隐瞒的，他想知道也难啊。”
“是谁？”司明睿不想拐弯抹角。
“你们技术部的一个小喽啰。马经理为什么生病，就是被这小子给气的。人已经被我乐翔的人看住了，我借口是乐翔的服务器出问题了，把他借调过去三天，就等你回来。”于君安本来还想玩神秘的，却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全说了。
司明睿拨开于君安的手，打通了内部电话道：“杜赫，现在立马去开车，我们去乐翔。”
言罢，司明睿起身便往外走，于君安此刻还维持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喂……喂！别走啊！等等我！妈蛋，至少我还是乐翔的负责人吧！”早知道就不这么早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你了啊！！！
“早就不是了。”这就司明睿关门前的最后一句话。
所谓的内奸，正是马阳团队中的一个年轻人，名字叫程博。程博在团队中是最不爱说话的一个，但是做事却是最勤快和老练的，所以马阳也器重他，团队中的其他人也比较尊重他，可以说把他当作了副经理来看待。事实上，九月初马阳在人员调度会议上刚刚跟司明睿推荐了程博，想把他升为技术部的副经理，可惜这事儿还没落实，就出了这档子事。
马阳知道之后，直接气晕了过去，现在还在医院打点滴。
说起来，于君安在飞马天天除了像是看门的以外，便喜欢没事找事做。某天闲着没事溜到了技术部，正好程博去上卫生间，手机搁在了桌子上，于君安这人吧其实不喜欢看别人*的，但是那天就是无意之间看到了程博的手机短信，这才知道了程博原来是内奸。
短信的内容大约就是程博事情没办成，没能成功的整垮飞马的服务器，所以雇主没有打钱给程博，但是程博好像要这笔钱有急用，于是短信从刚开始的要钱、不给演变成了激烈的争吵、对骂以及撕逼。
于君安用自己的手机将这些短信都照了下来，就算程博现在已经删除了，于君安手里还是有一份证据的。
三个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乐翔。此时的程博面部表情并无波澜，只是在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司明睿走到了他的身边，就这么看着他。
程博没有抬起头，打完了最后一行编码之后，才道：“司总，你终于回来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不奢求能够得到您的原谅，但是我不说，我这辈子都会于心不安。”
“是谁指使你的？”司明睿声音低沉，如同一把利刃，已经夹在了程博的脖子上。
程博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司明睿，尔后苦笑一声，道：“原来司总已经知道了。果然纸包不住火，呵呵，包不住火啊……不过您知道了也好，这下我就安心了。”
“回答我的问题。”司明睿一下抓住程博的手臂。他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他不是气程博给飞马带来了多少的损失，他是气背叛。他司明睿，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背叛！
程博摇了摇头，他不会说的，如果他说了，他知道自己面临的将会是什么，而他的母亲……反而会死的更快。
司明睿知道威逼利诱没有用，像程博这样的人，肯定是因为什么才会背叛。是的，这世界上没有毫无理由的背叛。
“你是赌徒？”
程博摇头。
“那便是你的母亲的病情恶化了。”司明睿一语中的，他发现程博的身子一颤，明显有些站不稳，如果不是他抓着他的话。
一下子明了，司明睿的眼眸闪了闪，问道：“对方答应给你多少钱？”
“三十万。”
“三十万。呵。”司明睿冷笑了一声，“三十万买来了你对飞马的背叛，真的很划算。”
“有了这三十万，我妈的病就可以得到医治了。起码……起码还可以再拖一年。”程博说到此刻，已经有些哽咽。他一个月的工资是七千块，虽然包吃住，但是在深市这个一线高消费的城市并不算多，而且他母亲在深市条件比较不错的医院住院，开销不可计算，每个月七千块，再加上别的奖金全勤什么的，也就不到一万，他很难支付。
“司总，我不想解释什么了。我愧对你，愧对师傅，更愧对飞马。如果您要将我送进监狱，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程博说到此，又递给司明睿一个优盘，道：“这个程序是我为飞马和乐翔的服务器做了一次升级加固，如果您不放心回去可以让师傅看看，我不敢说很完美，但是，却是我程博全部所学而制成的了。司总，我程博没什么本事，当初跟着师傅来到飞马，可以说是实现了我的梦想，但是梦想，终究是被现实打败了。”
司明睿接过这个优盘，他没有说别的，问了最后一句，道：“是不是一对母女？”
程博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苦笑一声，司明睿已经明了。
司明睿转身迈着长腿离开，只剩下程博站在原地，喃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呵呵……”
于君安不知道司明睿跟程博怎么说的，最后杜赫拿给于君安一张卡，说道：“这张卡里有五十万，是司总让拿给程博的。”
“我靠，你们司总疯了？那家伙可是个叛徒！”于君安不接这张卡。
杜赫叹了口气，道：“是的，叛徒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飞马和乐翔中。所以，程博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人生还有什么转变和机遇，就看他自己了。于经理，人生在世不称意，程博毕竟没有酿成大错，咱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听完杜赫这番话，于君安接过了杜赫手中的银行卡。
谁说司明睿这丫铁石心肠的？我看明明就软得很！
杜赫走出乐翔，又叹了口气。公事处理完，司总的家事又要掀起一场波澜了……





婚期 chapter 30
司德眉头紧皱，喜怒一看便知。司明睿坐在他的对面，眉目同样是深沉的，但比起司德，少了一份狠戾。
“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你这边不要闹的太僵。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司明睿开口说道，他手边杯中的热烟似乎都因为他语气中的冷淡，而吓了一跳，逃往一边。
“你是说，媛茵？”司德的目光朝司明睿直直地打来，司明睿没有躲闪，他握住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还有些灼烫的温度让司明睿的目光看起来柔和了一些。他的嘴角弯了一下，速度太快以至于，司德并未看清楚。
司明睿站起来，他用食指点了点桌面，道：“我会处理好的，我先走了。”
“要到什么地步？”司德出声问道。他承认，他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现在他站在他的对面，他连司明睿的想法都猜不透，更别说想到他会采取什么行动了。
“不想在深市再看到他们一家。”司明睿已经到了房门前，关上门的时候，才对司德抛来这么一句话。司德松了一口气，他预想到的比这个结果更坏一些。其实司明睿还是很善良很心软的，不然，丁莲花和她那一家子……
李国扬的公司倒闭已经是板上钉的事情，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过李国扬今天能明显发觉，公司走向倒闭的路上的步伐，加快了很多。在深市，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公司倒闭，也有数不清的公司创立。像李国扬这种资源都靠别人人情得来的公司，一旦别人不再给你人情，不再给你脸面，那消亡，是毫无疑问的。
李国扬今天不得不辞退了员工，其实他不辞退，那些员工也会主动来提的，还不如自己先下手，再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疲惫的回到家，桌子上的饭已经冷了。而丁莲花和李雪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李国扬回来了，招呼也没打一声。这母女俩是嫌李国扬没本事了，女儿没能嫁出去，反而还赔了公司。
李国扬是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就是那种连热菜都不知道该怎么热的人，他捧着冷粥，就这冷菜随便吃了一点，丁莲花半句帮他去热热的话都没说。
李国扬想砸碗，他觉得这样的生活真是够了。就是他的妻子和女儿一心想攀龙附凤，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如果不是她们这样的偏执，现在他何须轮到如此境界？！
而似乎，丁莲花和李雪薇一点悔意都没有。
李国扬实在喝不下去冷饭，而且丁莲花的厨艺的确有些让人吃不下去，每次都是大油。刚放下碗筷，李雪薇就走到了李国扬面前，一伸手，理所当然道：“明天我要跟朋友出去逛街，卡里没钱了，你再给我张卡。”
李国扬一顿，看向自己从小宠爱的女儿，对方的眼里，丝毫没有对一个父亲该有的尊重。是啊，好像从李雪薇成年开始，他每次给她钱的时候，她才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脸，虽然眼里并没有笑意。
摇了摇头，李国扬声音有些冷。“没有，给你妈要去。”
“给我要？”丁莲花鼻子里哼了一声，眼睛盯着电视屏幕道：“要不是我今天在马路上捡了二十块钱，今天晚饭你还想吃到肉？呸！”
“我的卡都在你那里，怎么会连买肉的钱都没有？”李国扬站起来，问道。
丁莲花眼神闪忽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自己差点说漏了什么。她转换话题道：“别跟我扯巴这些，你公司怎么样了？资金运转起来了没？！”
丁莲花的表情并未骗过李国扬，李国扬走到丁莲花的身边，缓缓说道：“说到这个，把那张有十万的卡给我，我裁掉了一部分员工，要把工资给他们结清。”
丁莲花闪躲道：“我没有！别跟我要！裁掉就裁掉呗，还结算什么工资！都不是你的员工了，你还倒贴钱给他们？你脑子不会秀逗了吧！”
“没有？钱呢？”李国扬眼睛眯了眯，有些危险地看着丁莲花。丁莲花一愣，差点说不上话来，李雪薇此时插画道：“我妈就是不想让你白花钱，爸，你那公司不行了就关了吧，你再往里面垫钱，咱家就没办法生活了。赶紧的，给我五千就行，明天我少买点东西。”
丁莲花趁李雪薇缠着李国扬的时候，想逃回屋子里，没想到李国扬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丁莲花，狠声问道：“钱都去哪儿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