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纹猎天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熊初墨舞
“赶着去投胎啊,走的这么急?”大黑不解,说道。
“‘白亮’不在这里,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办法走进去的。这个变化太大了,绝对不能给他时间去做什么。大黑啊,你不觉得‘白亮’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吗?”步离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道。
“都进去个把月了,你这时候着急也晚了。”大黑不屑的说道。
“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步离原本就是在和大黑胡说八道的扯淡,没想到一下子就让大黑看出来自己话里的破绽。难不成大黑这家伙和胡武老大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学会了yin险狡诈?
“老子我原本就是这么聪明的好不好。”大黑“忽”的一下子站起来,低声吼了下。
“书苑的老先生说,让我们进来,这里的力量最为薄弱。我昨天想了想,应该有道理。只是不知道这种脆弱的时间到底有多久,所以只能恢复好了就拼命赶路喽。”步离这次没有开玩笑,和大黑解释道:“黑啊,我估计老槐树从地下面钻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在虚弱中。要不然也不会用蔓藤去吸收灰se巨鼠的力量。还好没让它得逞,但就算是这样,我们也赢得很苦不是。你想想,要是一个完整体的老槐树,怕是你这身熊皮早就被吞进去了。”
大黑咔吧着小眼睛想了想,觉得步离说的有道理。
“那就走吧。”大黑扭着屁股转身。
“你走反了,那面是回书苑的方向。”步离知道大黑不愿意继续向前,前途艰辛,这不是大黑想要的生活。这一次,步离没有和大黑打打闹闹,而是心生一股愧疚之意。大黑真的似乎好久都没有去找母熊了,真是辛苦这家伙了。
三人一熊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说走就走。刚刚转身,步离听见身后云阁说道:“步少请留步,听我一句话。”
步离停驻脚步,却不回身,只是侧头看向云阁。
“ri前的事儿,是我错了。”云阁想了一夜,上户风的话的确打动了云阁。在这样一种环境中,留下,等待自己的是未知的险境。虽然和步离同行,也好不到哪去,但人xing原本就是这样,希望同群。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恐惧的时候,更是如此。
能低下头和步离认错,云阁已经放下了云海殿少主的架子。这要是在魂澜大陆上,几乎无法想象。
“云少主客气了。”步离却没有领情,顺水推舟的客气应承,而是冷冰冰的说道。
还真是又臭又硬啊……云阁见步离依旧是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个云海殿的少主身份,在步离眼中算不得什么。这个西山遗族的年轻人,不能用常理去推断。云阁心里有些懊悔,也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不过这种事情又能怨得了谁?整个魂澜大陆都是如此,买卖西山遗族,在西山中的,就是一群野人罢了,除了每年的“遗族大试”能让魂澜大陆的人兴高采烈的看见同类相杀之外,还有谁能想起这些个遗族?
多少年的习惯根植在自己骨子里面,所以在步离独自面对灰se巨鼠的时候,没有出手相助。想来要是换做张熙桐或是上户风,应该是另外一种状况了吧。
云阁知道自己的时间没有多少,上户风描述的一番场面也让云阁颇为心动。或许熬过去这次魔族入侵,五大宗门都换了新的宗主之后,云海殿凭着自己和上户风、张熙桐的情谊,能直接进入五方城也说不定。
越是这么想,云阁心中越是一片炽热。中间种种利害关系,辨别的清楚明白,勉强站起身,躬身道:“云某有不对的地方,还望步少多多谅解。ri后以步少马首是瞻,必无异议。”
这话说的太重了。张熙桐和上户风都有些惊奇,怎么一夜之间云阁就像是转了xing子?这种带着云海殿以步离马首是瞻的话都说出来了?说是怕死?未必吧。就算是留在这里,云海殿还能不拼命要人?就算是沧澜学院,也要顾及几分云海殿的面子吧。
不是生死,云阁居然能低头到这种程度?
步离也奇怪,鼻子里“嗯”了一声。仔细的审视着云阁,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云阁做出这样的决定。难不成自己还真是有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就让云阁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云阁见步离终于站稳了身子,看着自己,等自己的解释,这才苦笑一声,道:“说来惭愧,步少身经百战,现在回头看看步少一路走来,以弱胜强,都是有道理的。那时候云某被吓得手足无措,只顾着自己逃生……多余的话,云某也不解释了。
有些事,经历了,才知道。中间恩怨是非,云某都记在心中,对不住步少的地方,云某一定竭尽,来ri方长。”
大黑腹诽道,一定竭尽全力做什么?这人说话稀里糊涂的。张熙桐和上户风都知道云阁的意思,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清楚,要是说的太过于谄媚,反而没了味道。
步离咧嘴一笑,雪白的牙齿露出八颗,嘴里像是咬着一根筷子似的,露出最标准的笑容,却带着几分疏远。
“行啊,你还能走吗?”步离问道。
听到步离这么说,云阁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以云海殿当家大少的身份,说出那么一番话,这个人已经丢的干干净净了,何况旁边还有张熙桐与上户风在。但这些事情云阁又不能不做。真要是负气不言不语,步离一行人是死是活说不好,假如ri后全都走出沧澜学院,云海殿的处境就会被再次边缘化。
要是自己出不去,说不说的也没什么意思。要是自己出去了,步离一行人出不去……中间种种盘算云阁心中的小算盘已经打的噼里啪啦作响。很简单的问题,只要自己舍弃了面子就行。步离也不是往死路上逼人的人,当时的原委云阁也说了,步离虽然还有芥蒂,这也是正常,以后慢慢化解吧。
“伤势已经好了一半,勉强能走。”云阁也不客气,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步离等云阁走上来,也不和云阁多说什么,转身奔着小院的院门走去。云阁见步离走路的步伐要比从前慢了数分,知道是在等自己。这耿直的年轻人,果然有他自己心思细腻的一面。
云阁只是一段插曲,带着或者是不带着都可以,步离并没有太过于介怀。云阁也没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尤其是没有像血邪宗三公子一样窥觑蔡小仙儿。步离身上唯一的一片逆鳞没有被碰到,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不是。
这帮子公子哥们,肯定不会像是大黑那样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面前。既然已经低头认错,自己做的太过了也是不好。
一边走着,步离一边想着自己推开那扇院门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鬼怪出现。已经出现降头术了,难不成会有下蛊的南洋蛊师跑出来?要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给自己下了绝情蛊,非自己不嫁,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儿,步离嘿嘿一笑。有时候胡思乱想一下,化解掉自己心中的巨大压力,倒也是一个让心情、心态保持平和的好办法。(未完待续。)





纹猎天下 344 似曾相识
书苑后院的木门就在已经枯死的老槐树后面不远处,隐藏在一层层的绿萝之中,斑驳的和墙壁一样,不仔细看,便无法发现那是一扇木门。门上爬满了青苔和绿萝,似乎很久都没有人拉动这扇门。
步离有些好奇,一是打开这扇门,里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二是这扇门像是好久都没有人碰过,“白亮”那厮到底是从哪走的呢?难道书苑里还有暗门、密道、传送阵?
心里面是这么琢磨,但既然已经想明白了,步离也不犹豫,当先走去,直接推开那扇木门。
大黑习惯性的站在步离身子的侧后,丝毫没有作为一只猎宠的觉悟。似乎步离挡在身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似的。别人看起来,大黑根本就不是步离的猎宠,倒像是祖宗似的。更奇怪的是步离对此并无异议,宠溺到一塌糊涂。
木门出乎意料的沉重,步离刚刚碰到木门的时候,还收敛着自己的力道,生怕一碰就把木门碰碎了。然而手上传来的感觉,就像是那扇门和周围的墙壁是一体似的,步离的力量根本无法推开那扇门。
步离手上加力,胳膊上肌肉隆起,血脉噴张,木门之间才传出来“嘎吱吱”生涩无比的响声。
不像是进入书苑后院的时候似的,等所有人进入才变了天地。木门刚刚被推开一道缝隙,一股寒风便吹了出来。寒风凛冽,直透皮肤腠理。
都是纹刻强者,不惧严寒。但步离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迈步而入。
迎面一片洁白,铺天盖地的大雪如席。在一片静寂之中秫秫的落下。大黑、张熙桐、上户风、云阁鱼贯而入后,那扇木门果真就像是和墙壁合为一体似的。消失在众人身后不见了踪影。
整个世界浑然一体,步离一行人孤寂的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惟余莽莽。
步离直接取下后背长弓,凝神四望,周围一片银白,只有数不清的雪花飘落。放眼望去,只有大雪纷纷,没有飞禽走兽,没有人声。静的让人心悸。
“这鬼地方到底有什么古怪?”大黑在进来后,就已经在雪地中打了一个滚,把自己变成一头雪白的熊,看上去跟北极熊似的。
“小点声,那面好像有动静。”步离侧耳倾听,静悄悄的大雪中隐约传来一阵哭泣声。
“像是一名女子。”上户风道。
步离心想,看这里的架势,怕不是一名女子,而是一名女鬼吧。辨明了方向。步离一马当先,直奔哭泣声而去。相对书苑后院来说,这里显得是那么温和安静,不像是有什么风险似的。难道说类似于极北苦寒之地。越走越冷?要是那样,估计这一个位面碎片中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一边走,步离一边不着四六的猜测着。
不过有声音。应该是类似于老槐树之类的家伙吧。
绕过一座小丘,步离放眼望去。看见雪地中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不断啜泣,一身红色的衣服。雪花虽大,但却像是落不到红衣上一般。一身红衣,在雪地中极为显眼。
随着步离一行人接近那名红衣女子,低微啜泣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红衣女子像是没有发觉过来了人,还在低着头,抱着什么东西哭泣着。肩背间或耸起落下,看着这影子便伤心欲绝。
距离十丈左右,步离站稳脚步,朗声问道:“敢问姑娘,为何哭泣?”
大黑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这里面无法隐身,大黑早已经叫苦不迭,但遇到危险之后习惯性的抖动身子,准备隐身,已经成了一种节奏。虽然没什么用,看上去倒像是害怕到要死的节奏,大黑还是抖着身子。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步离的问话似的。在这世界里面,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存在,步离一行人都像是空气一样,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是什么事儿?难道不应该是这女子转身,一副吓死人的鬼模样,然后就开打吗?怎么弄的跟看鬼片似的?
步离也不再多说什么,张弓搭箭,“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在牛角长弓上闪烁,长弓拉开,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去。牛角长弓缓缓拉开,白色木芯上一道黑色印记渐渐弯曲,两根手指捏紧弓弦,被勒的没有一丝血色。
“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长箭搭在左手的扳指上,箭尖直指红衣女子。
大黑悄无声息的四只熊掌中尖爪已经弹了出来,深深藏在积雪中,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名红衣女子,只要步离一动,大黑必然会一个冲锋直冲上去。一人一熊之间的配合已臻化境。
所有人都宁神戒备,生怕对面那红衣女子暴起伤人。灰色巨鼠的凶悍,妖树的诡异,所有人都经历过了,过了那道门,经历的空间没有理由要比之前的弱。
步离这一箭,不仅仅是威胁、震摄,更多的是试探。牛角长弓拉到八分,见红衣女子还是那般模样,没有一点变化,步离根本没有想到什么滥杀无辜之类的话。右手一松,“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长箭夹着风雪呼啸而去。
这种见鬼的地方,这种见鬼的天气,身上一片雪花都不落,能是善类才怪。步离并没有因为红色身影是女人,就手下留情。这时候手下留情,伤到的,必然会是自己。
“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长箭径直射向红衣女子,大黑却没有随着步离的长箭扑出去,反而身子一抖,躲到了步离身后。
长箭刚刚出手,步离就发觉不对在哪。红衣女子原本已经被自己锁定,可是就在“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长箭离开长弓的那一瞬间,步离就觉得自己对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空如也。
幻象,只是一个幻象。本体在哪里,步离没有发现。
暗金色光芒在一片洁白的大雪中像是一朵花般绽放,随后便射入远处的积雪中。一片积雪飞溅起来,变成雪雾,呈现在步离一行人面前。
蜃影?步离惊奇的发现被“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幻化的长箭激荡而起的雪雾没有直接消散,而是变成一座巨大的蜃影,洁白的背景,一般寒风凛冽,白色的光芒绽放。
没有看见敌人到底在哪里,反而出现了一个蜃影,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步离恍惚之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出现在蜃影之中。急忙运转蜃影蛩龙的力量,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步离看见自己站在一个小木屋前,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看有没有人在。
怎么这么鬼祟?步离愣愣的看着蜃影里的自己,摸不清头脑,难道里面的真是自己上一世的经历?
“步离”刚刚走出屋门,身后一个眉目清秀,身材窈窕,腹部膨隆的女子追出屋门,一把抱住“步离”的腿,哭的梨花带雨。步离心里一颤,这么大的动作,可别动了胎气。
在不经意之中,步离已经进入了蜃影中,或者是不知什么古怪的魂术把步离的思绪带入到蜃影中,步离变成了“步离”,却无法掌控身体,只是一个旁观者。
“步离”脸上带着烦躁的情绪,一脚把身后那女子踢到一边,踹在肚子上,步离看的心里一疼。
那女子撞在木屋的门上,双手捧着肚子,疼的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步离”恶狠狠的说道:“从此你我恩断义绝,但凡我见到你出现在凉州城百里,别说我不客气!”
说完,“步离”转身便走,绝情决意,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子厌恶的神情。像是那女子缠着自己,已经让自己不厌其烦似的。
自己……自己怎么能这样?步离像是看见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小,看见了自己的无情无义,瞬间惭愧到无地自容。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人吗?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自己竟然能说的理直气壮,这还算是人嘛。
那女子被动了胎气,全身冷汗直流,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眼看着“步离”恶狠狠的说完,背影越走越远,只剩下漫天大雪飞舞,扶着门沿失声痛哭。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像是一把把小刀子似的把步离的心切碎,不知为何,步离冥冥中确定那就是自己做的。来自良心的谴责,来自内心深处道德的审判让步离恍惚起来。
原本以步离意志之坚,这些事儿虽然会内疚,但却不会像是现在这样。步离行事,都是想清楚后,无愧于心的那种。说不上伟光正,但磊落二字还是能做得到的。可在古怪的空间的蜃影之中,步离却被一种奇妙的力量迷失了本性,看着那段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蜃影,看着蜃影中的自己做出的事情,陷入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
那女子间断的啜泣着,啜泣声很快就变成了痛苦的呻吟。身子下面一行暗红色,有些发黑的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流淌在洁白的白雪之间,看上去触目惊心。





纹猎天下 345 你骗我!
步离想上去帮一把,或许是作为一名医者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治病救人的天性,每每看见病人的时候,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才好。可是不管步离怎么努力,都只能站在蜃影外面,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特殊的旁边者。就像是一缕魂魄从蜃影里的自己的身上抽离出来似的,漂浮在一边,无所不在,却又什么都不能干。
当真犹如一丝魂魄,这种感觉很奇怪,步离从没有经历过。即便以步离精神力被淬炼过数次,又有蜃影蛩龙的加成,依旧落在古怪的感觉之中,无法自拔。
“你好狠的心啊。”那女子呢喃着,合着泪水说着。强烈的腹痛让她就算是说出简单的一句话,都疼到了心底似的。
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裙下身已经被乌黑的鲜血打透,染红,在洁白的雪地上,看上去触目惊心。不断有白雪被黑血浸湿,黑色的鲜血就这样在雪地上蔓延着,如刀似剑,直指步离内心深处。
这时候,女子抬起头,步离猛然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看见那女子的脸,竟然……竟然是张熙桐。
这他娘的是哪一门子事儿?!
没等步离骂出口,旋即,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使劲的捏在步离心口,好疼好疼啊。怎么会是张熙桐?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给自己看过蜃影,似乎是上一世,张熙桐是一个兔女,站在凛冽的寒风中声嘶力竭的说出的那段话,好像还在步离的脑海之中回荡着。
生活的压力和生命的尊严。到底哪一个重要?哪一个重要!哪一个重要!!
可……如果都是真的,到底自己欠了张熙桐多少人情?多少还也还不清的孽债?
心智坚强如同步离。也在这一瞬间恍惚了,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究竟能做什么。就像是一缕幽魂一般飘荡在半空中,愣愣的看着。
“张熙桐”咬破樱唇,看那样子,是想让自己挺过去。白皙柔滑的脸上一种病态的苍白,合着“张熙桐”坚毅的神色,让步离心疼的无法言语。无依无靠,只能自己坚强起来,不是坚强给人,而是如果要不坚强。就活不下去。
可是,这一次“张熙桐”真的想要活下去吗?有时候,活着要比死了更难受。
嫩葱一般的手指颤抖着,从怀里取出一柄匕首,使劲的握着。骨节之间苍白,握的是那么用力,就像是马上要用这把匕首插入到那负心汉的胸膛里面似的。
“啊~~~”一声惨烈的喊声从娇柔的身体里传出来,散乱的黑发飞舞,“张熙桐”昂起头。一声痛苦的呼喊,腹部隆起的蠕动瞬间快了许多。“夺”的一声,右手的匕首插入木门中,强行稳定住自己的身子。雪白的牙齿已经深深咬入了嘴唇里。牙白血红,像是一道镇魂夺魄的魂术似的,直接打在步离心底。疼入骨髓。
这把刀,就像是扎在步离的心口一样。疼。疼入骨髓,疼彻心扉。
即便再坚强的人。被世上最痛的事情折磨的时候,也难免痛苦的呼喊出口。分娩的时候痛苦可以达到十级,步离知道。流产的时候呢?看着“张熙桐”那中痛彻心扉的样子,仿佛要把心底的思念、眷恋都在此刻发泄出去一般,步离也一般感同身受。
没用多少时间,“张熙桐”从裙底取出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团,用匕首切断脐带,无力的靠着木门,小产后的虚弱,一个人去面对的羸弱无力,让“张熙桐”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靠在木门上,扔掉匕首,抱着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团,不说不闹,不哭不笑,只是看着那团带着自己鲜血的肉团,上身衣服被一点点的打湿,打透。
没有止血,“张熙桐”似乎也不想要给自己止血。只是呆呆的抱着那团血肉模糊的肉团在看着,仿佛那才是她的唯一,那才是她的一切,唯一拥有的一切。
步离的世界里安静异常,除了如席大雪落下的时候发出的秫秫的声响之外,没有一丝声音。“张熙桐”的心跳声步离都能听的见似的,那么清晰。很快,越来越虚弱,越来越杂乱。
失血过多,创伤性休克,内环境紊乱,几个习惯性的词汇马上出现在步离脑海中。现在的“张熙桐”要是抢救的话,还能活下去吧。可是,活着,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似乎一瞬间吧,似乎一天?步离浑然忘记了这都是在蜃影里见到的一切,心疼的像是要碎了一样。
“你这个负心人!”“张熙桐”用尽了全身最后的力气,指着步离,大声的斥道。虽然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但她已经生机断了,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声音也微弱到了极点。
步离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张熙桐”的对面,看着“张熙桐”手指指着自己,斥责自己,哑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答应过我多少次?!”“张熙桐”全身都被自己的鲜血打透,打湿,手中捧着早产的、已经死去的婴儿,一双眼眸里噙着泪水,看着步离。泪水在脸颊滑落,随后便在凄寒的寒风中变成一滴滴的冰珠。宛如传说中的雪女,哭泣的时候眼泪会变成珍珠一样,楚楚动人中带着一丝倔强,让人心酸心疼无比。
“你每次都给我希望,然后又让我绝望,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张熙桐”冷静下来,没有疯狂的吼叫,只是冷冷静静、平平淡淡的述说着。问出心里想了很久的一句话,你为什么每次伤害我之后,还要回来?
步离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变化为什么出现,是梦?是真?步离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看蜃影,已经深入蜃影,站在“张熙桐”的面前,接受良心的谴责。
“那些你跟我说过的甜言蜜语,我都还一句一句的记得,在你不在的时候,翻出来听听,就像是你还在我身边,没一句都是那么好听。可你说的是真的吗?”“张熙桐”话语愈发温柔。
步离恍惚的点了点头,这样漂亮温顺的一个姑娘,原本就应该是捧在手心中被自己宠爱的,可到底又是因为什么才会闹到这般地步?
“你说谎,你又骗我。”“张熙桐”嫣然一笑,失血过多的脸上苍白的比周围白雪还要白,这一笑浮现,说不出的凄凉。嫣然一笑,远远要比惨笑更让步离觉得惨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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