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猎天下

一路走上去，魔法高塔的最顶层，卡尔冕下早已经站在楼梯口迎接步离。
“谢谢。”卡尔冕下微微鞠躬致意。
“不用客气，就是一场交易。我看懂了你的意思，把你需要的都做到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步离说道。大黑在步离身后一步步走上来，眯着小眼睛看着卡尔冕下，像是感觉到步离的心意，眼神里带着一丝狰狞。
“当然不会让你失望。”卡尔冕下笑道，“数据有很多，推演工作，我们就不献丑了。能完美的演算出拉卡佐夫第二定律的错误的魔法师，一定能推算出位面罅隙那面的情况。”
步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随着卡尔冕下走到魔法高塔最顶层。
顶层魔法塔清静得很，没有其他魔法师在。想来这是卡尔冕下特意布置的，以免有人打扰了步离。
“这些就是魔法师行会这么多年来搜集的位面罅隙的坐标。”卡尔冕下指着桌子上一沓子的纸，说道：“我也不清楚到底你需要哪个，有关于位面罅隙的演算，保罗教授是行家，我就不献丑了。如果有需要的话，随时招呼就好，不用客气。不管是什么，人手或是魔力晶石，都准备好了。怕你不用，所以没拿出来。”
“可以，有需要，我会说话的。”步离看也没看卡尔冕下，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了那沓子纸。心里蓦然一紧，手微微颤抖。这么长时间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出生入死，终于看见了这些东西。
保罗*奥尼尔和卡尔冕下对视了一眼，都是年老成精的人物，都能感受到步离心绪的波动。就算是拿着一堆禁咒卷轴，也没见步离在意过。怎么一些个没有用的位面罅隙的坐标，这个沉稳的年轻人竟然会激动成这样？也不知道这些坐标对他意味着什么。
交换了一个眼神，卡尔冕下无声无息的退了下去。保罗*奥尼尔走到步离身边，说道：“你要去哪里？说说我听。”
“都需要什么描述？”步离看着一个个数据，有些发呆。光是数据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演算，更不要说知道那面是什么。
“根据拉莫西夫三大定律，可以简单的推演出来。你不知道，那就有些麻烦了。”保罗*奥尼尔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没事，演算出一个坐标的位置，你知道后面是什么样的卫冕，然后其他的就好办了。”
步离心想，可惜芬妮不在，要是有精灵族的秘术，似乎自己也不用这么麻烦。麻烦自己倒是不怕，关键是怕完不成，或是找不到魔族大陆所在的位置。
保罗*奥尼尔双手放在操作台上，一道魔法幻象升起来。随着保罗*奥尼尔的心意，一个公式出现在魔法幻象上。没有什么解释，保罗*奥尼尔知道只要看见这个公式，步离就会明白公式的意思。甚至这个公式的错误和不完美的地方，步离一清二楚。





纹猎天下 688
之所以有这个信心，是因为保罗*奥尼尔和步离共同解决了拉卡佐夫第二定律。那些个繁琐的公式模型，海量的计算方式，步离都能在短时间内搞定，更不要说并不算多么艰涩的拉莫西夫三大定律。
步离看着魔法幻象，脸上的光影闪动，眼睛一眨不眨的，认真无比。刚刚的沮丧被一挥而去，旋即沉浸在繁琐的计算之中。
保罗*奥尼尔给步离打下手，统计各种数据，把步离筛查剩下的资料综合起来。没有人说什么，像是在一起默契的共事了无数年一样。步离左手放在操作台上，右手不住的掐算着。每过一段时间，步离都会在魔法幻象上留下一行数据，或是精灵语，或是龙语。但不管是哪种语言，全都复杂无比，就算是用魔法专用的精灵语和龙语，也是那么的繁琐。
一直到日落西山，步离才长出了一口气。大黑小耳朵一动，原本在假寐，马上站起来，看着步离。
“你睡你的，不是找到了，而是解决了一个坐标。离我们走，还远着呢。”步离摸出三根烟，点燃，分了下去。
“真快。”保罗*奥尼尔感慨的说。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步离的演算度，但光是用纯数据就能套在拉莫西夫三大定律里面，推演出来坐标后面世界的样子，这种事情还是出了保罗*奥尼尔的想象力。
“不算快了，你看，天都黑了。”步离抽了口烟，放松着自己的精神。这种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甚至要比一场战斗都累。累的是心，脑海里面的数据流流淌着，无数的演算早已经让步离身心俱疲。抽根烟，透透气。权当是放松了。
“先看看这个数据后面的位面是什么吧。”保罗*奥尼尔说道，“万一就是你需要的，岂不是很好？”
步离笑了笑，没说什么。魔法幻象随着保罗*奥尼尔魔力的输入，开始变化。一行行准备好的数据波动，被保罗*奥尼尔控制的极为精准。不算步离，保罗*奥尼尔毕竟是魔法大6上顶尖的魔法师。或许这些事情在步离看来没什么，但要是任何一个魔法师看见，都会惊叹保罗*奥尼尔教授对魔法的造诣竟然会到了这般地步。
就算是知道，步离也不会理睬。魔法幻象上出现的情况完全吸引了步离的注意，这才是自己想要的。
灰蒙蒙的环境，好像是……步离愕然的现。好像是一个工厂。一堆堆的废弃的金属零件摆放的到处都是，或大或小的机器人穿梭在堆积如山的“垃圾”中。天空上有飞机不时的出现，像是在巡逻。
不是……步离心里泛起了一股子酸涩的情绪。这种位面罅隙连接的地方，就算是十几二十个九级大魔导师组队去，也会被轰的渣都不剩。但凡是这种情况，必然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机器在运转。不像是魔法大6，还是以家族的形势维持着社会的进步。难怪卡尔冕下曾经说过。未知的位面罅隙坐标，都是曾经有强者去过，却没有人回来过的谜一般的位面。
能回来才怪！
一艘航天母舰出现在魔法幻象中，好像是一团乌云，笼罩在步离的心里面。虽然和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看见这种场面，总是让步离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敬畏。这是来自科技时代的人，对金属、对高能武器的认知与畏惧。和力量无关。
仿佛下崽一样，无数的小飞船出现，密密麻麻的，和苍蝇差不多。这是在做什么？巡逻还是战斗？步离完全搞不懂这个陌生的位面里生的一切。也没有必要搞懂，只要确定自己要去的不是这个位面，就已经足够了。
保罗*奥尼尔看的目眩神迷，完全是一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场面。这种场面宏大到无论是谁看见，都会被震撼心神。战争的规模已经庞大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随着无数光影的升起，地面和天空的战斗开始。步离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关了吧。”
有些恋恋不舍，但保罗*奥尼尔还是停止灌注魔法力。随后，魔法幻象被终止，硝烟弥散的战场就像是一场电影般落下了帷幕。
“还真是难啊。”步离有些沮丧，低着头，抽着烟。保罗*奥尼尔能感受到步离心里面的无奈，随后响起芬妮，心里更是难受。
“没事，继续来！”过了一会，步离笑了笑，站起身，燃起一团火焰，把烟蒂烧成一片虚无，随后问道：“保罗教授，让卡尔冕下把上面打开吧。”
保罗*奥尼尔知道步离是想要星光投射下来，点了点头，也没去找卡尔冕下，走到大厅的一角，找到操作台，扳动一个旋杆。大厅上咬合的极为紧密的屋顶旋转着打开，水晶棚顶，星光毫无窒碍的洒落下来，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
步离腰间的星光宝石吸纳着璀璨的星光，步离再一次开始了演算。
脾气执拗，这时候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有的办法，就算是看起来再怎么笨拙，都是好办法。
海量的演算，在步离看来，虽然困难，却可以水滴石穿的去做。为了蔡小仙儿，步离连盘肠血战都经历了数次，更不用说这种水滴石穿、绳锯木断的笨功夫了。
大黑无聊的趴在地上，看着步离在忙碌，大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咔吧着小眼睛，绿油油的光芒闪烁着。刚才那一幕，让大黑紧张无比，但随着步离再一次开始演算，大黑变的百无聊赖。来到魔法大6有些个日子了，大黑和步离一样，都得到了不小的进步。尤其是精神力上的进步，让大黑获益匪浅，不仅仅是金蝉脱壳能任意施展，更是平时不会那么困倦。
想着想着，大黑觉得自己有些想念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了，还有胡武老大人……擦，自己还真是个贱皮子啊，大黑一想到那股子阴寒的气息，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哆嗦。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自己就忍不住去想那两个煞星。
步离在专心的运算，有了上一次的经验之后，明显度得到了提升。几乎每三四个小时，就会有一个新的位面出现在魔法幻象中。大黑渐渐开始期待上这种情况，各种自己想象都很难想象到的场面纷沓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或是魔法、或是斗气、或是地狱一般的画面，甚至有一次，大黑隐约看见了无数的荒兽，其中有许多熊……在步离一次狠辣的过肩摔之后，大黑这才老实了许多。心里面腹诽着步离有异性没人性，趴在地上看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桌面上书写着位面罅隙坐标的纸张渐渐变少，变薄，一直到最后，步离的脸色极其难看，有些惨白，甚至要比重伤的时候看上去还要难看许多。大黑能感觉到步离心中的烦躁与那股子淡淡的却又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
步离处于爆的边缘，机会只剩下一次，最后一张纸被步离拿起来。不知道多少天无休无眠的计算，不知道多少次满怀着希望，最后等待步离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步离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可是却没有黯淡，反而散着一种妖异的光芒。
“步离……”保罗*奥尼尔也知道机会越来越渺茫，步离到底有多拼命，只有自己清楚。就算是有星光宝石的帮助，步离的心血也几乎被消耗一空。每一次看见魔法幻象中出现的位面的样子，步离的眼神里都会流露出失落。越到后来，这种失落中变越是夹杂着说不清的杀气。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不行，魔法师行会准备怎么和步离解释？卡尔冕下准备怎么和步离解释？
强杀？保罗*奥尼尔看着步离像是标枪一样挺拔的背影，心里面估算着，要是真的强杀步离，按照刚刚步离和巴顿大魔导师战斗时候的水准涞说，整个魔法师行会的战斗力都投放进去，到底够不够。
最后的答案是……如果步离现在已经油尽灯枯，应该有一点点可能。但保罗*奥尼尔却不认为这种可能会生。曾经亲眼看见步离一次次的创造奇迹，保罗*奥尼尔知道，步离就算是逃，也会逃走。随之而来的必然是猎人绵绵无止境的追杀，一次又一次的，魔法箭出现在黑暗之中，防不胜防。整个魔法大6，将不会再有任何安宁可言。即便个大家族召回自己的位面旅行者，保罗*奥尼尔认为也没人能够战胜步离。
试一试吧……保罗*奥尼尔看着步离开始演算最后一张纸上书写的位面罅隙的坐标，一颗心砰砰砰的跳了起来。要是说最后的位面罅隙坐标还不能满足步离的话，后果真就是不堪设想。
三个小时，保罗*奥尼尔一直在忐忑中度过。不知道卡尔冕下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保罗*奥尼尔没有心思去管那么多。原本想象中，不管步离这里行不行，最后自己都要消失，找一处安安静静的地方孤老终生。但现在的情况却生了巨大的转折，巴顿大魔导师的叛乱让一切都变的扑朔迷离起来。




纹猎天下 689
步离这把双刃剑，斩断了魔法师行会的变化，即将……即将毁灭整个魔法师行会。
正值花样年华，一身魔法强大无比。这样少年裘马的生命，保罗*奥尼尔实在想不出来步离到底有什么理由，有什么道理把一切的富贵荣华，把一切的繁花似锦都看的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在意。
通过保罗*奥尼尔自己对步离的了解，加入步离一旦发现自己无法找到要去的路的时候，一场血色的清算必然会展开。而首当其冲的，肯定是现在看上去在步离身上得到了最大好处的卡尔冕下！
当生命变得没有意义的时候，那少年郎必然会不惮于疯一把，就算是燃烧自己的生命，也毫不在意，反正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而自己呢？保罗*奥尼尔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的生命也没有了任何意义，步离不属于魔法大陆，能随意的疯狂。自己……在步离疯狂的时候，不管最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的，还是找个偏偏的地方隐居来的好一些。了此余生，一切都到此为止吧。
数据在保罗*奥尼尔面前的魔法幻象上不断添加着，一个又一个的数据，如此清晰。不再像之前的数据那样，跳跃着，带着无数的希望。最后一个位面罅隙的通道坐标，演算出来的数据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个魔法禁咒，带着凌厉的杀机。
卡尔冕下和保罗*奥尼尔一样，站在一座魔法幻象前，整个人似乎都苍老了无数。
这是一场赌博，＂chi　luo＂裸的赌博。在最开始遇到步离的时候，卡尔冕下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前途无限，得到些好处罢了。可是，这个年轻人是如此的慷慨大方，付出的远远要比卡尔冕下想要的更多。甚至连卡尔冕下做梦都想不到的好处，最贪婪的内心都可以得到满足的好处。一件又一件的落下来。
好处后面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卡尔冕下已经竭尽全力了，甚至不惜代价的从各大家族手里购买了他们去过位面旅行者却没有丝毫回应的“废弃”的位面罅隙数据，以防万一。
不管做什么准备，不管花多大代价，都是值得的。这一点卡尔冕下看得很清楚，看的很明白。能把步离送走。所有的好处才真的是好处，要不然，就是一座随时都会爆炸的魔法阵，必然要把自己、魔法师行会、甚至是整个魔法大陆炸的粉身碎骨。
那个年轻人看上去温和的很，但是翻脸却要比翻书还要快。在并不清晰的魔法幻象中，步离的脸有些扭曲。卡尔冕下不知道这是因为窥觑步离的魔法眼不敢展露魔力。导致魔法幻象的扭曲造成的，还是因为步离心绪变化已经不屑于隐藏，造成的扭曲。
扭曲的肌肉，扭曲的表情，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扭曲着卡尔冕下的心。最后一个坐标，要是还不行，会发生什么？卡尔冕下自然知道。隔着魔法幻象。卡尔冕下都仿佛能闻到步离身上传来的那股子血腥杀气！
一把把尖刀似的，从魔法幻象中传出来，随着魔法元素气息穿透，进入，刺中自己的灵魂。卡尔冕下的身子微微颤抖，是因为恐惧。
魔法师行会的冕下，在魔法师行会的魔法高塔中，几乎近似于神一般地存在。就算是各大家族的位面旅行者也不敢在这里撒野。在这里和卡尔冕下战斗。可是，对于魔法幻象中一身黑衣黑氅的年轻人来说，没什么是他不敢做的，也没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战斗，血洗，屹立于魔法大陆无数年的魔法师行会会土崩瓦解，就算一袭黑衣黑氅最后理解而亡。也必然是带着无数的鲜血、生命一起去死的。
要怎么办？！
卡尔冕下眉梢不住的挑动，心绪的变化，两难的抉择，让卡尔冕下难以明白到底要怎么做才对。
“冕下。外面有人正在接近魔法高塔。”卡尔冕下正在两难之中，一个魔法师走到身边，小声说道。
“嗯？！你的脑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卡尔冕下冷言说道，这时候卡尔冕下心里除了在个众神祈祷着最后一个位面坐标能让步离找到要去的地方之外，哪里还能琢磨其他的事情。
“不管是谁，接近，格杀勿论！”
这是最后的决定，笑话，连魔法师行会又要面临灭顶之灾，卡尔冕下要是在这时候还讲道理的话，那才真是见了鬼。
“可是……我们阻拦不住。”卡尔冕下身后的魔法师急匆匆的说道，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张望，好像是他说的那个人随时都会出现在自己身后似的。
“……”卡尔冕下刚想要破口大骂，眼前要面对的是什么，怎么这帮子魔法师都搞不清楚状况？可是随即卡尔冕下的目光落在失魂落魄的保罗教授身上，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随后说道：“切换魔法幻象。”
卡尔冕下面前的魔法幻象光影闪动，变得清晰起来。有魔力水晶源源不断的提供魔法元素力量的魔法眼无死角的把魔法幻象切割成十六个小幻象，每一个幻象上的人影清晰，分毫毕现。
随后卡尔冕下就选中了其中一个魔法幻象，手指点中，右手拇指食指在魔法幻象上划动，让魔法幻象变大。
是她！
一个小巧的人影穿行在魔法师行会外围的魔法阵之中。
动作灵巧而又敏捷，一身风尘仆仆，传说中、自己记忆里面那个爱美胜过一切的女孩子一脸风尘，像是不休不眠赶了无数的路一样，容颜憔悴。
动作还是一般的敏捷，卡尔冕下愈发确定了出现在魔法幻象中的是谁——那个传说中精灵一族血脉之力最浓郁的女孩子，那个小小年纪在弓箭上的造诣就已经凌驾在猎人行会会长上的女孩子，那个和保罗教授一同去左莽废墟，随后消失的女孩子。
她出现了！
在左莽废墟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卡尔冕下看着一身风尘的身影有些呆了。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的猜测，为什么她“活”过来了，而保罗教授却自己抱着身受重伤的步离回来？为什么十几天过去了，她才风尘仆仆的赶到魔法师行会的魔法高塔下面？
“冕下，怎么办？”卡尔冕下身后的那个魔法师焦急的请示。
“停止一切阻拦，告诉她，我是卡尔，我要见她，带她来我这里。”卡尔冕下说道。随后想了想，补充到，“要客气。”
呃……没想到请示完卡尔冕下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魔法师愣在原地，什么时候魔法师行会变成不管是谁都能进来的地方了？
“还不快去？！”卡尔冕下随后关闭监控魔法高塔外部的魔法幻象，重新打开最开始的幻象，看着步离已经计算完毕所有的数据，正在和保罗教授准备魔法幻象，看看最后的一个位面罅隙坐标后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位面。
绞索已经放在脖子上了，还有时间发愣？卡尔冕下回手就是一道火焰鞭笞，抽打在魔法师的身上。一阵剧痛让那名魔法师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出去，坚决执行卡尔冕下的命令。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卡尔冕下就听到背后房间的门被推开，如此用力，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脾气还这么大？”卡尔冕下看着魔法幻象，头也没回，也没有魔法防御护盾出现，只是淡淡的说道。
“你是卡尔？”芬妮站在卡尔冕下身后，看着那个苍老的背影，有些疑惑的问道。从左莽废墟出来之后，芬妮接触到了记忆之中似是而非的世界，已经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是不管怎样，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芬妮都不愿意相信。有谁在一觉睡醒之后，发现整个世界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物是人非？物是，人非！
“当然，当年你使劲的欺负我，都忘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只有你这个火爆的脾气才敢一个人直闯魔法师行会。”卡尔冕下转过身，看着依旧年轻，和自己记忆中没有变化的那个年轻的女孩，也是一阵恍惚。
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还是那么可爱任性……
保罗这个家伙！卡尔冕下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这次保罗教授回来之后看上去和从前有些不同。眼神中难以遏制的伤悲，空洞的没有生机的心绪，原来都是因为这样！
“你真的是卡尔？”芬妮心里知道这就是事实，却还是反问了一句，手里精致的短弓垂下，有气无力。
事实的真相让人难以接受，可是一旦出现，必须要接受。
“当然，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过来一起看看吧。”卡尔冕下转过身，继续看着魔法幻象。
芬妮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鹿，谨慎的审视了一番卡尔冕下的背影，才小心翼翼的走到魔法幻象旁。好像那副魔法幻象里面有什么自己看了之后就会死去的东西似的。




纹猎天下 690
的确如同芬妮所想的，魔法幻象里一个熟悉中带着陌生的身影出现，花白的头发，苍老的身影，哪里有自己记忆之中那年少风流的模样。
“他是……”芬妮眼神中带着些惊恐和不安，这些日子里的猜测变成现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世界已经变了，但一旦出现，芬妮还是恍惚着喃喃的问道。
“那就是你的保罗。”卡尔冕下毫不顾忌的说道：“当年你们去左莽废墟，你被禁锢在水晶塔里，保罗回来，就没有外出过。那座魔法水晶塔的力量，来自最纯正的魔法力量，他就开始疯狂的完善魔法定律，想要找到一种能把你救出来的力量。”
说着，卡尔冕下侧头看向芬妮，问道：“拉卡佐夫第二定律，你还记得吗？”
“知道啊……”芬妮看着保罗的身影，眼瞳中烟雾升起。
“这几十年来，保罗放弃了所有，一直在解决拉卡佐夫第二定律，只有明悟魔法的真谛，才能在水晶塔里把你救出来。我说的，你明白吗？”卡尔冕下淡淡的说道。
明白吗？拉卡佐夫第二定律，那种繁琐到了极致，枯燥到了的理论性的公式，是所有魔法的根基，这个傻子这么多年都在解决这个问题吗？都是为了把自己就出去？
可是为什么看见自己之后，他反而会否认自己就是保罗*奥尼尔呢？
他说，保罗*奥尼尔已经死了！然后他就抱着那年轻人走了，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眼前的一切似乎和当日芬妮记忆中的影像重叠。和芬妮从前的记忆重叠。
年少轻狂的保罗*奥尼尔好像就站在魔法幻象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似乎世界之大，不管哪里他都能带着自己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