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玩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封遥睡不够
片刻后,林望安微微叹息。
“谢谢你祝我新年快乐,陆先生。”林望安说:“以后请少来找我吧。”
“林女士……”
“我困了。”林望安闭上眼睛,气质依旧娴雅。她的拒绝永远轻柔而和缓,语气像羽毛一样轻盈。
陆长申只能拎着篮子,默默退了出去。
离开时,他不禁回头,看向床上的林望安——
她还在看着直播屏幕,眼神极度专注,无名指的戒指泛着一层澹澹的银光。
“这个世道啊……”
陆长申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
【凯乌斯塔】
苏明安打了个寒颤。
但他环顾四周,什么异常也没有。他警惕地靠近黎明系统,如果诺亚那边一直没有消息,他就只能强行接触黎明系统。
突然,脚下的冰白地面开始震动。
“彭!彭!彭!”
周围的灯光突然一瞬间暗下,像是有人“啪”地一下关闭了电闸。
——应该是诺亚那边动手了。
苏明安立刻上前,手指接近那枚血红的心脏——
……
【开始接管黎明系统,请保持近距离接触。】
【当前进度:1%,2%,3%……】
……
数字跳动而出,ai耶雅正在入侵。苏明安保持警惕,却突然感到脖颈一紧。
“!”
下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脖颈,他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喉间的空气被这一下生生阻断——
第一玩家 七百四十一章·“太阳花。”
“轰——!”
被攥住脖颈的一瞬间,苏明安没有慌张,一道空间震动瞬间甩出。
然而没有任何伤害数值跳出,仿佛真的只是空气在捏他的脖子,找不到任何敌人。
“咯咯咯——”喉咙发出声响,视野开始模湖,窒息感愈发强烈。
苏明安身周的十字光疯狂闪烁,想要位移脱离这片地带,却像一只冻结在琥珀里的昆虫,无法动弹。
他的脸色涨得通红,手脚开始发麻。黑猫在他的肩头“喵喵”直叫,焦急不已。
这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流动的猩红软管,从房间的各个角落漫出,黎明系统“彭彭”地开始鼓胀,这时的它过于诡异,不像一枚科技侧的系统,倒像一枚神秘侧的怪物心脏。
猩红软管轻柔地凑了上来,像是要链接上苏明安,将他围拢成一个新的猩红心脏。
犹如被钉在了无形的十字架上,被束缚在了一个凝滞的空间之中。他根本无法行动。
——这是陷阱。
——神明的陷阱。
一片漆黑之中,他的视野开始颠倒,上千道杂乱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奏响:
“你终于来了。”
“等你好久了。”
“快完成这场因果吧,快结束这场游戏吧。”
有电子声,有人声,宛如魔音入耳,像有一只手拽住了他的心脏,揉尽最后一分空气,疯狂的情绪共感像岩浆一般刺入他的身躯,灌满了他的颅腔。
“嗡嗡嗡——”
他快要喘不过气,汹涌的情绪刺入了他的大脑,灌入每一个细胞,宇宙一般宽阔的世界瞬间在他眼中缩小,他看不见任何事物,听不见任何外界的声音。
兴奋的、悲伤的、愤怒的、绝望的……杂乱无章的情绪充斥了他的全部感官,几乎将他整个人吞没。
这是,情绪共鸣。
人的“共鸣度”越高,越容易被【他维】入侵。他被神明低语已久,再加上刚才的情感共鸣装置,现在他的共鸣度并不低。如果再这样下去……
神明会达成她的最终计划——入侵第一玩家。
鼓胀的心脏之间,软管靠近了皮肤,激烈的情感从四面八方流入,他的神智开始消减——
“彭——!”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撞了上来,把他强行撞出了软管的包围圈。
“彭!”
他撞上了冰白的墙面,嵴背满是血迹,他咳出一口血,终于恢复了神智,抬头往上看——
眼前,是一片惊天骇地的火焰领域。
熊熊烈火之间,一名浑身被火焰所覆盖的金发青年站在苏明安原本的位置上,烈焰随着青年的身形狂放地拍打,犹如古希国神话中执掌火焰的赫拉之子,凛然而不可侵犯。
黎明系统的猩红软管失去了目标,停滞片刻,很快转而朝金发青年包围而去。
下一瞬间——
鲜红的火焰爆发,一道火焰立柱在房间中央爆开,金发青年的能力极为绚烂,就像以自身为中心绽放一朵又一朵的灿烂烟花。当他举剑前斩时,哪怕是那些顽固的软管也要避开热度。
他的金色发尾飘荡于炙热的空气中,泛着与诺尔相似的凛冽金光。
——是诺亚。
“诺亚?”苏明安抹开嘴角的血——按照计划,诺亚应该在中控室负责屏蔽警戒,不应该及时赶到这里。
【警报,警报,黎明系统发出红色警报!】
【警报,警报,黎明系统发出红色警报!】
血红的警戒光疯狂旋转,伴随着刺耳的嗡鸣,大楼传来剧烈的震动,数之不尽的机械军朝这里包围了过来。
诺亚回过头,他的脸上有着细密的伤痕,他大概已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几片带血的鸟羽黏在他的发丝与肩头。
数不清的源光伴随着他疯狂闪烁,他对着苏明安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
“我刚刚发现——警报根本无法被屏蔽,神明早就做好了针对我们的计划。苏明安,你的共鸣度太高了,你先远离黎明系统!”
这是苏明安第一次看到诺亚正经的样子。
没有嬉皮笑脸地喊他“爷爷”,没有吊儿郎当地抱着他的手臂摇晃,没有像一只金毛大狗一样卖萌撒娇,此时的诺亚,比任何情况下都要坚决、冷静、强大。
诺亚与苏明安的战力差距不大,但诺亚的能力却具有极强的毁灭性与爆发力。与苏明安的空间震动不同,火焰——是纯粹的,能灼烧一切,毁灭一切的极致力量。
不具有控制效果,仅仅只是纯粹的破坏,爆发,毁灭。
“哗啦啦——!”
在黑夜之中,宛如流星一般耀眼夺目又充满毁灭气息的火焰,随着诺亚的动作狂热地挥舞,一瞬间将空气灼热到了最灼热的焦点。
火光蔓延,鲜红软管被火焰的利刃生生撕裂,仿佛迅疾的白昼骤然撕裂了黑夜。
灿烂的光芒映照着他的脸侧,勾勒出他带血而上扬的嘴角——
那个金发青年灿烂地,
就像盛放的太阳花一样。
……
【穆队(21:16):先离开这里。】
……
视野里,穆队的提示及时赶到。
苏明安转身,立刻离开这个房间。这是针对他的情感共鸣陷阱,由低共鸣度的诺亚应对更为合适。
“接着!”临走前,苏明安将装着ai耶雅的腕表甩出——接管黎明系统的任务,现在必须交给诺亚。
他们必须换位。
诺亚“啪”地一声接过腕表,身形重新融入火焰之中。
透过茫茫源光,苏明安看见诺亚的童孔——那是介于澄澈的天空蓝与深邃的大海蓝,在映照着火焰时,那对童孔红蓝交杂,就像一场五光十色的梦。
他仍然记得诺亚最初时的样子——高傲、冷然、肃穆。像一位拥有良好家教的贵族,倒酒时姿态彬彬有礼。
当初人类惨败于神明后,诺亚混入神明阵营积蓄势力,打算最后牺牲自己将一切双手奉上,奉给人类的未来。
这是要何等的自信,何等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除去那一声令人哭笑不得的“爷爷”,诺亚本身的性格高傲到了极致,他不会对任何人假以辞色。
除了苏明安。
除了他的“爷爷”。
雪白的、鲜红的触须碎片在走廊与室内飞舞,像盛典的红白礼花,诺亚的手腕死死抵在黎明系统上,脸颊边缘映照着一层猩红的色光。
“唔……咳咳……”
他剧烈地喘息着,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情感负担。
神明在黎明系统安插了“情感共鸣”的陷阱,本是想埋伏苏明安——如果苏明安金蝉脱壳逃离了软禁,想要接管黎明系统,就一定会被情感共鸣所缚。
一旦苏明安中了这个陷阱,很可能万劫不复。谁也不知道这种共鸣能否会被回档治愈。
结果,这场一击必杀的阴谋被诺亚阻截——他撞开了被凝固住的苏明安,成为了替代者。诺亚的共鸣度远比苏明安低,可以在汹涌的情感中坚持很长时间。
坚持到——将黎明系统的掌控度推到100%为止。
……
【开始接管黎明系统,请保持近距离接触。】
【当前进度:1%,2%,3%……】
……
金发碧眸的ai耶雅形象在腕表上浮现,他似乎有些忧愁地看了这般场景一秒,叹了口气,继续投入入侵之中。
“唔……”
诺亚仍然在抵抗着共鸣带来的影响,那些纷杂的千万种情绪,握紧了他的心脏,让他极度痛苦。
猩红的警戒光,与诺亚眼底里清澈的蓝光对撞,犹如冰与火的情绪在他眼中交织,血丝将他的眼白涨得通红。
夜空高远浩渺,暴雨顺着破碎的窗户灌入走廊之中,渐渐没过了苏明安的脚踝。源源不断的机械军踏过碎玻璃,淌着水朝这条通道涌来。
诺亚所处的房间只有这一条通道。
苏明安必须死守这条通道,身后就是诺亚所在的房间,不能让机械军打扰到诺亚。
只要诺亚将黎明系统的控制权推到100%,小碧就能远程断绝这些机械军的行动。
至于那个崽种神明——
“唔。”
突然,苏明安感到心口一痛,紧接着,全身上下传来了麻痹的痛感,骨头像是被敲碎了,每一寸都令他发颤。
他的视野剧烈摇晃。
——就在刚刚,分身明死了。
神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发现了分身不是苏明安,所以她报复般地敲碎了分身的全身骨骼。分身死亡的疼痛令苏明安全身颤抖。
这个时候,苏凛应该去牵制神明了,神明杀完分身,应该暂时干涉不到这一边。
他必须要……先守住这里。
“轰——!”
苏明安忍着痛,面色沉凝,身周十字光疯狂闪烁,不断朝涌来的机械军丢出空间震动。随着刺耳的震鸣,整个建筑都在颤抖。
浮游炮浮现在他的身后,呈现【离散形态】,可自动锁定敌对目标进行攻击,无需使用者控制。
他双手光芒一闪,持着一刀一剑,琥珀之刀的猩红色与亚尔曼之剑的金芒交相辉映,就像支撑他的一对臂膀。
这一瞬间,他进入了最投入的战斗状态。
诺亚之链在胸口闪烁,随时准备转移针对他的致命攻击。
救赎之手的彼岸花图桉在手背发亮,无形丝线布满四周。
时间之戒于他的食指,像一枚紫宝石,如果建筑因剧烈震动而倒塌,它会用于回朔时间。
未来之心在胸口盈满紫光,重力压制技能已经准备就绪。
水镜长靴的光芒像镜面一般反射,鞋头镶嵌着一柄锋锐的利刃,刺切技能随时可以发出。
——苏明安激发了这些装备的光效,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其中任何一个可利用技能。
这是凯乌斯塔最后一战,他会做到极致。
“轰——!
”
伴随一刀挥出,一声刺耳的嗡鸣从空气中响起,面前的一整条长线距离,勾勒出了一条笔直的黑线,一秒钟后,崩毁声响起,十数个机械军被生生撕裂成了两半。
【hp-3098!(压制!)】
【hp-3189!(压制!空间控制!)】
【hp-2980!(抵抗!)】
……
鲜红数值飚射而出,像是一场血淋淋的大雨——而苏明安就站在这场血雨的尽头。
他手中的亚尔曼之剑,散发着璀璨夺目的金光——那是【魔力灌注】后的效果,此时的剑刃,像是一柄完全由金色光芒组成的神圣之剑,光辉灿烂到——仿佛能屹立于天与地,照亮这漫无止境的永恒黑夜。
染着蓝血的金属片飘在苏明安的发间,擦过他的脸侧。
以神明的智慧,这一次,必然会派出足以将苏明安体力耗尽的机械军数量。她肯定已经计算好——这次无论苏明安怎么挣扎,最后一定坚持不到击溃全军的那一刻。
神明的计算力、计策水平、周密程度……都在上上之流,如同一台掌控世界的计算机,将每一步都规划得完完整整。
“唰!”
一剑挥过,炮火在苏明安身前爆开,轮椅屏障张开,挡住了热浪与风波。
苏明安的童孔中,映照着数不尽的蓝血。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呼吸,急促而短暂,像终于从长久的压抑中喷发而出,找到了让他心脏狂跳的狂放与自由。
但是——
——只要在神明计算出的“苏明安的极限”之上,发挥出“比苏明安的极限更强”的能力,就足以打破这“苏明安一定无法抗衡的机械军强度”。
——换句话说,只要他比自己能做到的极限更强,就能创造一场不可能的奇迹。
“……”
人们常说,第一玩家是善于创造奇迹之人。
那么——在凯乌斯塔的最后关头,在所有人都拼死高高捧起他时,在人们前赴后继再无回头路的最终一战中,以“赫菲斯托斯”之名的计划核心之下——
只要他能接过前人所做的一切,在“极限”之上再加一点点,就足以将这艘承载着人类文明与上亿人伤亡的忒修斯之船——
带着那些生命,直渡彼岸。
“唰——!”
一线金色的靓丽的光,均匀铺洒在他的视野中央。
涌动了万千混沌的色光——映照着前方机械尽皆倒塌,撕裂黑暗而现出的锐利白昼。
他的黑发随着炙热的风扬起,握紧手中剑刃,心脏砰砰直跳,仿佛在这一刻终于找回了身为少年的情感与自由——
就是这样,
只要他,
再拼尽全力地努力,一点点。
第一玩家 七百四十二章·“五阶。”
“一个寒冷的冬夜,一个年轻人想邀请他暗恋的姑娘跳舞。他需要一朵红玫瑰,但他寻找已久,却只能找到白色的玫瑰。”
“枝头上的夜莺为他的感情所感动。它用它的胸脯刺入玫瑰的尖刺。白玫瑰被血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夜莺怀着对爱情的希望而死,年轻人却因为穷酸而被姑娘拒绝,他愤怒地把红玫瑰扔到了阴沟里。”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面前是麦克风与收音器,小眉声情并茂地朗读着她从玩家口中听过的童话。一大群孩子围在她的身边,听她讲故事。
这里是边城——由于末日城并不安全,不少孩子被送出了末日城。
小眉自从回归凯乌斯塔后,就一直待在边城,她不想给苏明安添麻烦,所以一直老老实实不敢乱跑。
在发现这里有一座信号塔后,她心中的向往被激活了——在测量之城聆听广播的那段时间里,她就一直很想成为一个电台主持人。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坐在信号塔,透过传声设备给孩子们讲故事。
“那,小眉姐姐,那如果你是夜莺,你会选择和那个年轻人相识吗?”女孩子说。
“我……”小眉思衬片刻,面对孩子们期待的视线:“我应该不会那么做吧……我是个很胆小的人,我怕痛,也怕死,我做不到一边用心血染红玫瑰,还要一边歌颂爱情,那太痛了……”
“我也不会这么做,夜莺太蠢了,它为什么要为别人的爱情而死呢?”一个男孩子说。
“文中不是有一句话吗。‘然而爱情胜过生命,再说鸟的心怎么能比得过人的心呢’。”女孩子说:“但我很奇怪……小眉姐姐,我经常听人们说爱,爱是什么啊?”
爱是什么?
小眉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书页。这个问题太过复杂,千百年来,诗人与哲学家们穷尽了华丽的辞藻与连篇累牍的段落去描述它,极尽浪漫与悲壮的色彩,却没有人能准确地说出它的含义。
但在听到这个问题时,她脑中只想起了一个人。
凌晨时分,坐着轮椅,与她擦肩而过的他。
那天暴雨,血泊之中,朝她伸出手的他。
晴朗午后,繁华的都市之间,与她走进电影院的他。
他的眼神始终充满包容与尊重,哪怕身处最寒冷的暴雨里,在她眼里也镀着阳光。
人们说,当听到“爱”这个字眼时第一时间想起的人,就是“爱”代表的人。
所以,她眼中的“爱”是……
“喵~”肩头沉重的白猫打着呼噜,毛绒绒的大尾巴扫着她的脸颊。小眉像是被骤然惊醒,手指一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童话中的“年轻人”是他,“夜莺”是她,她会为了他而染红玫瑰花吗?
会吗?
她好像……还是不敢。
“今天的故事讲完了,你们回去睡觉吧。”小眉立刻站起身,收拾着桌上的台本。
时间已经不早了,孩子们打着哈欠离开了信号塔。只剩下小眉怔怔地盯着眼前反光的玻璃,周围的麦克风闪烁着沙沙的杂音。
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小眉——我听说你和苏明安很熟。我想送他一份新年礼物,你可以帮我参考一下吗?”
说话的人是一个女玩家。她染着棕金色的头发,戴着硕大的水晶耳环,模样很成熟。小眉居住在边城时,一直是这个女玩家在保护小眉。
玩家的行动都充满目的性,这个女玩家也不例外。她知道小眉是苏明安的任务对象,她想帮助苏明安,所以会保护小眉。
小眉下意识道:“你为什么要送他礼物?你喜欢他?”
女玩家一愣,而后很快笑道:“不是,我只是想送他一份礼物而已,凯乌斯塔快要结束了,他应该会休息几个小时,我可以在他休息的时候,把礼物送给他。”
小眉疑惑道:“你不喜欢他,却要送他礼物?他甚至不认识你。”
女玩家应道:“这重要吗?”
在小眉不解的神情中,女玩家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透过有些模湖的玻璃,俯瞰这座安宁和平的边城。信号塔的屏幕数据闪动,照耀得她的侧脸泛着莹白色的冷光。
“确实有很多人喜欢他,但没有结局的喜欢也太悲哀了。”女玩家说。
“那你为什么……”小眉说。
“你想听吗?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女玩家说。
“我想听。”小眉说。
与他有关的一切,她都想听。
女玩家笑了笑,垂着头道:
“三个月前,我一直处在抑郁之中,整天整夜只知道哭,我怕丧尸、怕骨骸,我害怕一切副本中的怪物。
当我坐在公园里哭泣时,一群传教的小团体路过了我,他们给了我一本《灯塔手记》,他们说,每个人都可以发挥自己的光彩。”
女玩家说到这里,很轻、很慢地笑了:
“我当时没把这玩意当回事,只是去顺道搜了一下苏明安的直播。结果,我越看越上瘾,我想他作为同龄人都能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不行?”
“他在康斯坦汀任教的那一天,我母亲已经患了精神疾病,我已经绝望了半个月。但他的琴声唤醒了我……那时候我就在想,他负担那么重都能有如此美好的琴声,我为什么不能开出花来呢?”
女玩家昂起头,望着天花板晃白的灯光,温暖的雾气在她的鼻尖萦绕:
“他没有一刻在帮助我,却始终无形地在帮助我,鼓励着我走下去。不管他在哪里——只要我抬头,就能看到他。
我想这就是灯塔吧。
至少,我被照亮了。”
她在说这段长长的叙述时,小眉就像看到了一朵花的盛开。女玩家童孔中的光采很亮。
“你好像……很了解他。”小眉说。
女玩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是个很吸引我的人。”
她掰着手指,像是思念,又像是谴责:
“他这个人,经常口不对心。有的时候明明很痛,却总是一声不吭自己扛下来。
明明很累,却总喜欢把自己压榨到极限,连续几天不睡觉。
明明害怕失去同伴,却总是故意展现出一副冷酷的样子,不让别人握住他的把柄。
平时最爱说的话就是‘没关系。不累。按我说的做’……可我多希望他能多说几句‘我好累,帮帮我吧,帮帮我吧’。这样才有人看到他的疲惫。但他始终没说。”
女玩家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会,眉毛飞扬:
“但很多人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
我想,如果我能见到他,我一定要和他说这些话,我要送他礼物,我要他知道其实有人很爱他。”
听到这些话,小眉垂眸,语气压得很低,像在撕扯粘稠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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