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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马之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赫里安
“咚——”胡杨树忽然摇晃了一下,鹿化抱住胡杨树,看着下边,是那艾尔巴·疾正用他的臭脚踹着树。
“给我滚下来。”樊华站在一侧,冷然道。
艾尔巴·疾可以不理,可是樊华可不能无视的。鹿化从树上一跃,落在樊华跟前,讪讪地笑着。
“纳兰堇呢?”
鹿化指了指一旁热闹的马场,道:“正赛马呢,阿蓝跟她比着,可精彩了,阿蓝的枣红马可俊了!~”
“啊?”樊华诧异的看着他。他跻身进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了前边,一匹黑马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擦着他的脸过去。
待马儿跑远了,他远远的看着背影......纳兰堇?她身旁是一袭蓝衣的阿蓝,两人正凶神恶煞的对视着,看来这两人是杠上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赛马?”樊华抓着身旁的鹿化问道。
“我也不知道......”鹿化耸耸肩,“女人的事情我们男人不要插手的好......”他弱弱的道。
艾尔巴·疾站在他们身后,足足比他们搞了一个头,轻易地就能看到马场内的情况。本来还以为没什么,就是闹着闹着玩的,可是看着他的脸色就不大对劲了......
“那不是拉麻?!”艾尔巴·疾眯着眼似自言自语的道。
“什么拉麻?”鹿化小心翼翼的问道。
艾尔巴·疾没理会他,仔细的看着马场上的那匹黑色的马,越看脸色就越难看......正在樊华与鹿化看得兴致勃勃的时候,艾尔巴·疾忽然消失了,不过也没人注意他去了哪。
本齐驱并驾的纳兰堇与阿蓝,只剩最后一圈的时候,纳兰堇的黑马开始发力,渐渐的拉开了半匹身。
“呼!”当纳兰堇的黑马一口作气到达终点时,所有人发出了欢呼声,似乎他们早已知道这黑马会赢。
见她们比完了,樊华也没有什么热闹可以凑的了,退出了人群,正瞧见青森朝着这边走来。他欢呼雀跃的走到青森跟前,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样子。
“少主你起来还未吃东西罢?饿不饿?”青森柔声问道。
“不饿不饿,你看到疾了吗?”樊华问道,这艾尔巴·疾看马看到一半就不见人影了,真是无趣。
青森想了想,“应该在昨天那间房子里罢?”
樊华前去找他,却在房门外就听见艾尔巴·疾焦躁的声音,胡语飞速的从他嘴里冒出来。樊华进去一看,他正训斥着那个叫彼奴的小女孩。
“怎么了?干什么对她发火?”樊华看那小女孩委屈的模样,将她从艾尔巴·疾那拉过来抱在怀里。
艾尔巴·疾深吸一口气,道:“她竟然把我的拉麻拿给纳兰堇骑!”
“拉麻?”樊华愣了愣,“该不会是纳兰堇那匹黑马罢?”
“是呀,那可是老子从内拉带出来的汗血宝马!叫她给拿去给纳兰堇糟蹋了!”
彼奴在樊华的怀里,低着头,小嘴撅起来,小声道:“她又不是坏人......”
她这么一说,艾尔巴·疾就更气了,不是坏人就给骑?那要不是坏人是不是能把他的拉麻给卖了?!
“别生气了,是我同意的。”班古拉从外边走进来,他刚才也看了那场赛马,就知道艾尔巴·疾会生气。
“班古拉,你......”艾尔巴·疾眯着眼看了看他一把老骨头,真是太为老不尊了,他现在正为他的拉麻心疼得流血呢。
班古拉从樊华的手里接过彼奴,摸摸她的头,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了,这匹,我打算就送给他了。”说着,指了指樊华。
这幸福来得有些突然,樊华傻愣愣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怀的什么鬼胎,不过马要送他,他肯定乐意的。
“班古拉,那可是我的拉麻!”艾尔巴·疾非常激动的道,他可是看着他的拉麻长大的,要送人他可真舍不得。
班古拉板着脸,冷冷的道:“得到太多也不是好事,你准备有了王冠,为何又在乎一匹马呢?”
他这么一道,艾尔巴·疾就不闹腾了......他站在原地,显得沉着而冷静,仿佛与上一秒的人不是同一个。
他忽然用胡语对着班古拉说了什么,班古拉还是冷淡的回了他,一旁的彼奴露出喜悦的神色,看来对彼奴来说是个好事,可是却不知道对他们是不是好事。
艾尔巴·疾转过身来道:“马就送你了,我已经让班古拉找人去探探尼古那边的事情了,这段时间我会去雷州其他的部落视察,你在这随意。”
只是交代完,艾尔巴·疾就急匆匆的走了,这感觉让樊华异常的不安。毕竟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艾尔巴·疾去视察其他部落是不假的,雷州部落分散,加上他从大凉军营带回了樊华几个人,造成了一些小部落的不安,也是情有可原。不过也有一些部落,一些人也蠢蠢欲动,想取而代之他在雷州的位置。
艾尔巴·尼古杀害他父亲,篡夺皇位,如今他不可能再叫事情发生第二次,他绝对绝对,不会给这些人讲情面的......
彼奴看着樊华,宛然一笑,道:“彼奴的爹娘在内拉,会给你带回消息的,他们可是很厉害的!”





惊马之华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呃......”昏暗的房内,李贤满头大汗的躺在榻上,一名影卫坐在一侧,手中拿着刚从他额上取下的温热帕子。
“王爷,真的不找太医来瞧瞧?”影卫有些担心李贤的身体。
自从上次中了毒,毒是解了,可是之后就一直高烧,退了没多久又会卷土重来,李贤这几日已经被折腾得消瘦许多。
李贤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冷然道:“不必了,把大影叫过来。”
影卫将大影从刑房找来,上次任务失败,大影回来刑责就差点要拿了他性命,一百鞭刑,普通人是很难挨过去的罢。
大影看着还好,就是有些憔悴,他单膝跪地,等待着李贤的调遣。李贤从榻上坐起来,遣退了其他人。
“鞭刑无碍了?”
“无碍。”大影铮铮的道。
李贤脸色有些苍白,两主仆这几日过得不是那么好,看着对方就好像照镜子似的,都那么消瘦。
“无碍就好,你再修养几日,待手脚利索了,你就带着人去除掉凌升......”说上几句话,李贤便有些喘,额上的汗从腮边留下,“只给你七日,若是不能将凌升人头拿到本王面前,你就自裁谢罪罢!”
“是......”大影应了一声,见李贤无事,又退了出去。
李贤重新躺倒在榻上,衣裳湿了干,干了湿,想来是那毒让自己变得过于虚弱,才导致这场大病的。他已向李宏告假多日,安心在府上养病,便是如此,他的人还在朝堂之上,他对朝堂还是了如指掌的。
许多人猜测他在府上是在干嘛,以前他告假多是去处理事情,一些地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一些人,现如今他真是在府上养病,怕一些鼠辈是怕得也一齐缩起来了罢。
大影当日没有带人杀过去,他藏于一颗树上,不停的擦拭着自己的刀剑匕首,直到刀面如镜,剑可映人。
已有其他影卫去探听凌升的下落了,凌升自上次被他们灭门后,就再也没露过面,似乎是躲起来了。算算日子,再过十来天洛城侯也要到京都了,李贤为何要急着动手?
他也不大清楚,但他的命令他一定会去完成。李贤给他们的好处其实并没有很多,女人......钱财......所有的一切他都只是为了培养他们,让他们长长见识。他们杀人,有可能会死,可是他们除了杀人,就没有更多的信仰了。
“你怎么在这?”二影从下边上到枝头上,站在大影的身边,手紧握着腰间的刀,“打探到了......”
“在哪?”
“流芳楼!”
大影一听,趁着嗓音道:“呵......真是巧了。”
他已经是第二回要在流芳楼刺杀人了,不过自从曼蝶死后流芳楼不是一直没人打理?流芳楼是归到了樊华的名下,不过樊华一直是没时间打理的。
算一算......那边全都是李贤的人,他哪来的胆子去流芳楼喝花酒?
大影从树枝上站起身来,将刀剑全收入鞘中,跃下枝头,回了自己的房。
前几年,他奉命追踪曼蝶,他一直都躲在曼蝶的身边,他知道曼蝶的一切,包括她见了何人,与何人云雨,甚至她身子他都看得干净。只可惜,她对于李贤来说,是个没价值的人,她的存在,不利于将樊华更紧李贤一步。
没错,人是他杀的,他躲在房梁上,纵然跃下,在曼蝶诧异之际,拔出腰间的玄铁匕首,本想一击致命,不过曼蝶倒是给躲过了,所以他才失手划了她的颈。
好在她还是死了,虽然给李贤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是樊华那个傻瓜还是选择相信李贤,这一切看起来就像贼喊捉贼。
愚蠢。
他坐在床沿,将黑靴脱下,整齐的摆在床边,又将剑藏于枕下,整个人安然的躺下。太阳尚未西落,阳光射穿薄薄的窗纸,他看到在阳光下飞舞的拂尘......
他闭上了眼。
睁开眼时,是鸡鸣时分,天还未亮,他穿上靴子,带好刀剑,打开门去。他走到厨房那,见到几名影卫正坐在门槛那有说有笑的吃着刚出炉的馍馍。
“老大!”影卫见着他,对着他弯腰行礼,他们是这次随他一起去的人,真是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
厨子不是影卫,影卫只懂杀人,厨子是李贤专门为他们而挑选的,手脚利索,两名日夜轮班,菜做得香而补。
他打了一碗稀饭,随便喝了两口便将碗放在灶边。他放下碗时,此次参与行动的影卫皆在外边站好了,待他一声令下。
“走......”他淡然一句,所有影卫如离弦之箭,迅速的躲藏起来。
大影跃上房檐,倒也不急,缓缓的走着,每一步发出的声响还不如那女人家的窃语声大。流芳楼离王府也不远,徒步前去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他站在流芳楼下,听到流芳楼内的靡靡之音,高举的拳头变为掌,所有影卫皆悄悄潜入流芳楼。
大影潜入流芳楼,如一只黑猫,悄无声息的踩在围栏上,看着影卫好似梦魇一般潜入各个房内。
“咻——”宁静的夜里,他听到类似针划过的声音,他向后退了两步。
所有影卫皆看过来,这声音对他们来说太大了。大影缓缓推开房门,如同幽灵,小心翼翼的提防着房内的任何。
房内忽然亮了一盏灯,凌升站在灯旁,他看起来比李贤更憔悴。他双眼发乌下陷,脸色蜡黄,这几日他过得也不怎么好。
“你们来啦......”凌升将灯罩放回去,走上前两步,步伐也蹒跚了许多,还没过多少日,一个人能衰败至此,李贤的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一半。
所有影卫都蒙着面,凌升不知道他们叫什么,他们也不开口,他端坐在太师椅上,道:“来吧,老夫等了好几日了,为此夜不能寐,每日担惊受怕,不过你们似乎对杀人乐此不彼......你们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凌升两双无神的眼睛看着他们,继续道:“你们杀了我,李贤在朝野中就会没有阻碍,畅通无阻,大凉危在旦夕......你们会成为大凉的罪人的。”
“唰——”大影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头,李贤会成为什么样,他们不会在乎的。
他看着殷红的鲜血染红了凌升衣袍,给了一个影卫眼色,叫他将凌升的脑袋割下来包好带回去。
李贤说好也不算好,说坏也不算坏。但是将他们聚在一齐的女人,在世人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坏人。
她造出了杀人不眨眼的利剑,剑锋所指,皆为白骨。她有多爱李贤,他不得而知,影卫只是一份在她弥留之际送给李贤的礼物。
她的本意也许不是叫李贤踏尸而行,但她的本意让后来的李贤成为了人皆畏惧的贤王。他觉得这个女人极具智慧,她应该猜到了李贤不会成为帝王。
如果李贤成为了帝王,自身一定自带过人的东西,比如决断力,深不可测的城府......成为帝王后,他就是天,没人敢与天作对。可这个女人留下了他们,可见她并不相信李贤会成为帝王。
他们是为了保护李贤而生......
他还记得那个女人穿着一身鹅黄的大摆袍衣,上边绣着明艳动人的菊花,发髻上永远都会插着一只碧绿的铃花步摇。
“你回来了?”李贤坐在床边,下人正为他用帕子擦着额上的汗水。他看着大影时,眼睛眯了眯,让大影不觉的想起了那个女人也常这么眯眼。
大影将手中滴血的盒子端至李贤的面前,下人替他打开盒子,看见凌升的人头完好的摆在上边。
“死得这么安详?便宜他了,哼。”李贤冷然道,看看那凌升的人头,嘴角似乎还挂着笑,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模样,他就是喜欢别人畏惧他,杀这种人是最无趣的了。
“收起来,去把凌升的尸身丢到大街上......”
“什么?”大影诧异的抬起头来,完全猜不透李贤要干嘛。
“听不懂人话?我叫你把凌升的尸身丢到大街上去!”
天已亮,想来来往过客一定很多,这时将凌升的尸身丢到大街上,整个京都一定会炸开的......
“是!”大影令了命,又退出了李贤的房。
如李贤所愿,凌升那没有头颅的尸身,终于暴露在所有人丢到眼底。还不到一日,甚至不到半日,这消息就风风火火的传遍了京都所有人的耳朵里。
宫中来了人,叫李贤进宫一趟。
李贤从床上摸起来,额上还有些温烫,下人替他穿上蛟袍,备好马车,看着他坐了上去。大影不明白,这就是李贤想要的么?杀了凌升,他甚至什么都没得到......
李贤的马车才如宫门,第二扇门还未过,他就被团团包围了,墙头上站满了举着弓的禁卫军,蓄势待发。
他终是被带到了大理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李宏就坐在一侧,旁听此案。杀掉丞相,这是重罪......
“王爷,座。”大理寺卿还是很客气的,搬来太师椅给李贤坐下。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李贤其实身子骨并不怎么好,脸色发白,额上不停的冒着汗,神色迷离,他们一瞬怀疑凌升的死与他无干。可是想想他往日的做派,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你杀了凌升?!”




惊马之华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李宏坐在一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终于看不穿与他一起长大的李贤的心思。凌升......是为了保证他亲王之位的最后一道保证。
不过倒不如说是保证了自己的皇位,才保证了亲王的位置。他知道李贤胆大包天,什么事都敢做,但是他没料到他会敢将凌升逼到这份上,将自己逼到这位置上。
“人是本王杀的,如何?”李贤坐在位置上,苍白的笑着,这是他人生中没几次的虚弱的时段,要是想杀他,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李贤看着李宏笑得诡异,眼中带着得意,没有负罪感,像是在讥讽李宏的诧异,却又表现得有些残忍。
“你......”李宏看着他,真是无话可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护着他,他是一心想要寻死吗?
看着李宏那说不出话的样,李贤心中可真是莫名的痛快。他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会,还是那么没有品位,只是腰间多了个好似女人家的东西。
看来新皇后可是好生的体贴呀,比萧子棠在时更贴心了几分,那腰间挂的......是绣着梨花的香囊罢?
李贤冷笑一声,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他,冷不丁的道:“陛下还是莫要在这大理寺中旁听了,免得大伙觉得有失公允,损了天威,还是回那紫萱殿等候大理寺的消息罢。”
李宏听到了此话,胸口感觉被猫挠出了血不算,还要撒上一把盐使劲的揉搓。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平复心情,还未开口呢,李贤又继续道。
“陛下一向心慈手软,还是莫要再看了,怕陛下念起其他哥哥与弟弟来......”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李宏知道,可是还是忍不住的被气得弹坐而起,眼睛布满了血丝,他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用针把他的嘴给缝上了。
越是不想听到的事情,他非要说,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他非要告诉!
“压入天牢!择日再审!”李宏阔袖一甩,将话留给了大理寺卿,愤然离去。
看李宏那气愤的模样,李贤忽然觉得自己赢了一招,轻声笑了起来。虽是在大理寺受审,可却没人敢对他不恭敬。
杀了凌升又如何?
罪不过是一时的,他迟早还会卷土重来。罪的轻重,不过是看李宏的想法,李宏若是高兴,便是不治他的罪也可以。
大理寺的人恭敬的站在李贤的身边,没人敢碰他,只等他起身随着他们去天牢走一遭。
李贤起身,将身上紫色的蛟袍轻拢,晃晃悠悠的随了大理寺的人前往天牢。李贤以前也来过几次,坐过几次,也看这别人坐过几次。
天牢里的人,都是他的,给他住的,自然是最好的一间牢房。但倒可以说那间就是李贤专门为自己准备的,谁知道自己哪天就会进来走一遭呢?
他的牢房在最静谧之处,听不到其他囚犯的喊闹,阳光也会射进牢房里来。有香案,软榻,一应俱全。
“王爷,您看,是要小的给您备上点什么?”
牢头恭敬的将他请进去,站在一侧问道。这牢房不定时就会有人来清理一番,老鼠?蚂蚁都难得见上一只。
李贤侧躺在鹅绒软榻上,瞥了牢头一眼道:“老样子。”
李贤在牢房里过得是自在,可李宏却是气得话都说得结巴。
他回到宫中,刚要提笔想给他治罪,却手劲太大,硬生生的将上好的笔杆子给折了。赵青从后殿出来时,看到脚下那杆折成两半的笔,缓缓拾起。
“陛下今日不是去大理寺去了?怎么就回来了?还如此怒气腾腾的......是不是叫贤王给你气的?”赵青柔声问道。
提到贤王这词,李宏真是没点话能说,他捂着额坐在龙椅上,将空白的圣旨推到一侧,看见这些东西就烦。
其实赵青对大理寺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她早就让人盯着李贤,李贤说得话,吃的东西,她要全都知道!
“陛下,别想这么多了,不如先去尝尝臣妾做的一些菜肴?”赵青小心翼翼的问道。她将断掉的笔杆轻放在台上,给了掌事太监一个眼色,叫他再去取一杆来。
“不了,你自己吃罢,朕还有事。”李宏站起身来,就要离去,赵青拉住他。
“陛下,这菜肴是臣妾为你做的,你若不吃,就没人吃了,你若是想去哪,臣妾也跟你一齐去!”
赵青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贤淑,温柔可人,确实是个当皇后的料子。可惜,李宏心里没有她......
自她登上后位,李宏去找他的次数就更少了,还不如在那大雁阁内吟诗诵词。她进宫前,也喜欢热闹,可是后来热闹太危险了,就渐渐的变得了娴静起来。
李宏不纳新妃子,宫里好冷清,她的后位变得没那么重要了......只是家族比较需要罢了,但她更希望李宏能多陪陪她,不求他爱上她,只是别将她丢在偌大的后宫中......
“那你随朕去御花园走走......”
赵青随在他身后,宫人离他们远远的。她听得出,他脚步声太过沉重,呼吸太过急促。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前一秒还想着不能干嘛,下一秒就会推翻自己的话。就好似李宏,前一秒想着不会跟她说李贤的事情,可时间一久,就憋不住了,全盘托出。
“陛下,你是希望贤王怎么样呢?”赵青宛然一笑,温柔的问起。
她知道李宏心里多少装着李贤,她什么都知道,她就是不说。皇后都当了,自然是要替他分忧,皇后只要贤淑就够了,不需要别的了罢?
“朕想留他,却没适合的理由,可让他走罢,他往日替朕所分担的事情又全会落在朕的头上,杀又杀不得,留又留不得,呵。”
李宏摇摇头,这真是太讽刺了。自己是天子,拥有全天下,却无法控制他,甚至在依赖他,虽然......这个皇位本来就不属于自己。
赵青忽然看见苍穹上南飞的大雁,唯有一只,孤单影只的,看着很是可怜。
“陛下......这一切难道不是您过于宠溺贤王了吗?”赵青说这句话时,小心翼翼的,她听说过有人想在李宏身边嚼李贤舌根,但是都被李宏发配的发配,问斩的问斩,自此再也没人敢说李贤的不是。
“是啊,这么说来,是朕过于看重他了,他已经不知道分寸了!”
“陛下从登基以来,就喜欢玩乐,事情都交由贤王来管,虽然做的也不错,但是陛下还是缺少了对大臣们的拿捏。
臣妾在宫外曾看过戏班子里的娃娃,班头对他们可是凶得很,但是又经常给点好处,就是所谓的给一巴掌,再给一颗糖。
陛下......你如此恼怒贤王,不若将他贬去边境什么的,练练他的性子?”
赵青说着,看见身边有一朵月季开得正好,随手摘下,放到李宏的手中。月季在李宏的掌心中散了一瓣,被风吹落。他捏起月季,嗅了嗅......真难闻。
“如你所说,就将他贬去莽荒之地,就去玉泉关做个太守罢,还能替朕看看浣月的情况。”李宏将花交还至赵青的手中,双手负在身后,将相如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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