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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离(gl)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狼山玉
“陵光,多年不见,你竟然也落到了这般境地。当真造化弄人。”化光缓缓扬起一个诡异森然的笑容,看的长离心头一紧。
“化光,你你你……”长离怔怔地看着他,不自觉地被化光的前进之势逼得步步后退。
“化光?这个名字,你还记得是怎么来的吗?”化光一把抓住长离的肩头,不让她继续躲避。
“你怎么了化光?你在说什么!”长离拼命想要掰开化光钳制着她肩膀的手,却无济于事,她着急的转头四处张望,哪知化光早有准备,一开始便将她带到了这个四面环树的地方,这里林树茂密,路线崎岖,莫说是逃回客栈,就是想走出这方圆之境都有些困难。
“忘记了么?”化光冷冷一笑,“那就让我来告诉你!”说罢,制住长离肩膀的手猛地一推,长离应势而倒。
“你!你要干什么?!”长离顾不得检查方才落地时手掌似乎被尖锐石块划伤的伤口,一脸警备的盯着化光,并开始不漏痕迹地向后挪动,意图靠近离林子进的入口,凭着这里曲折难辨的路线和茂密的林木想必化光也并不比她清晰到哪里去。
化光似乎是断定她逃不出这片林子,噙着一抹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亦如千百年前她在岐山凤殿中看着他一般。“化光,是你给我起的名字,当年你多么宠爱我啊。不惜不忌名讳,破格让我用了你名中的“光”字。而“化”字,则是因为——”
“我是讹兽啊。”化光说到此处骤然收了冷笑,换了另一幅笑容挂在脸上。他本身就是个样貌精致的少年郎,这么一笑本应是风采灼灼的,可笑在他的脸上却娇媚横生,略显诡异。“讹兽说出的话,岂能当真?竟没想到,你们居然都信了。”
“你你也是妖兽?!”长离瞪大眼睛,真是没有想到这个锦衣少年郎竟然也是妖兽,还是一个擅长伪装的妖兽,至少他们一行人都被他骗了!
“是妖兽又如何?神君大人,你不是当初也对我宠极一时么?甚至还为了我……”他媚眼秋波之下竟生出了几许悲戚,不过转瞬即逝,长离也没有看真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都不记得了。”化光闭上眼睛,“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忘了所有的事情,甚至……忘了我。”
“你叫我什么?神君大人?这我我听不懂啊。”长离已经完全懵了,她甚至开始怀疑化光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她看化光现在的表情实在太可怕,有点颤抖着道:“化光啊,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没准我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个神君呢?”
而化光似乎完全没有在听她的话,眸光瞬展,其利如刀,其寒如雪。他一步一步向着已经暗暗挪开几步的长离缓缓走去,一步比一步深刻,一步比一步缓慢。似要再最后留住一些什么,又发现那些东西似乎都已经变了质已经不似最初的模样了。他悻然而笑,这世间,究竟有什么东西不会变质呢?呵,或许就是本性了吧,最恶劣最滥情的本性,白云苍狗,星移斗转,都是不会变得。就像眼前的人一样,永远是那样的可恶,令人发自内心的厌憎!
长离快要被吓哭了,面对比她大几倍的妖怪她都没有像现在这么无助过,她直觉眼前这个人和之前遇到过的各种凶险的人还是妖兽都不一样,从前那些顶多是见之令人生怖,而这个人,似乎是夹携了千百年的恨意而来,透过那双眸子看进去,是无边无际的冰寒。
转眼间,化光便已近在面前,脸侧映着右手举起的一道寒光,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那测测寒光明晃晃地昭示着这道寒光锋利的可怕。“神君大人,小的能够送神君大人一程,倍感荣幸。”言落,那寒光没有一丝犹豫的朝长离劈下!
长离避无可避只得侧头闭上眼睛。心中不现实得希望化光手一抖,那寒刃劈歪。
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睁眼一看发现那化光用术法聚起的寒刃果然劈歪了!不过这不是因为化光手抖而是因为一个玄色符印霸道地制住了化光的手,他用尽全身力气竟然也摆脱不了那符印!
“长离!!”苏方沐惊呼一声,连忙后怕的跑过去搂住长离。吟娥见状也跑到长离身边检查长离的伤势。
弈楸一手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制住化光,然后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脸心疼却又愤慨的瞪着化光,“化光你做什么!要不是苏姑娘察觉不对带我们寻路过来,你是不是就要杀死长离!”他痛心地拽住化光的肩膀狠命晃了晃,“她还是个孩子,你也长不了她几岁,你这是,你这究竟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姑娘下杀手!”
化光像个精致的木偶娃娃一般仍由弈楸不住摇晃,唇边冷笑,“弈楸,你这话问的真可笑。哪只讹兽是不骗人的?就算真的有那样愚蠢的讹兽,他也已经受到了他应得的惩罚,他不会再那样愚蠢下去了。”
“可长离还是个孩子,她虽顽劣却也不曾害人,你们究竟有什么过节,要让你非这样做不可?”苏方沐一脸不解的望向化光,她的确知道化光对长离心有怨恨,也发现了今日化光的不对头,但是她百思不解的是究竟有什么事能让化光要对长离下这样的手。“难道……就因为长离的曾经负过你?这是长离的不是,但也不至于……”苏方沐没有再说下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些话似乎在此刻也没有多么重要了。化光的眼神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说的这些太过于浅薄,根本载不起这样刻骨的,延绵了白千年也未曾断绝的恨怨。
“不曾害人?不至于?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化光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度好玩的事情,笑的难以停下,“苏姐姐,你是我化光这辈子除了我娘之外最敬重的一个女人了。你明事理,请你好好听我说完话,你再判断,究竟至于还是不至于吧。”他说罢,挣了挣被符印束缚住的手,“弈楸大哥,你在这里我也没法再对长离做什么了,可不可以别绑着我了?”
弈楸看他剑眉微蹙,面上竟因为用力挣脱符印微微有些泛红,不觉看的脸上一热,有点慌乱的一拂手,将化光手上的束缚符印解开了。
化光活动了一下手腕,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然后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了缩在苏方沐怀中的长离,目光沉沉,不生悲喜。
“神君大人,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烽火戏的故事?”





长离(gl) 第三十八章 水覆岐山为朱颜
“神君大人,你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烽火戏的故事?”
长离不解的看着化光,“我记得啊……那个怎么了?”
“我曾问你,如果你是那君主,你会不会烽火□□只为搏美人一笑对不对?”
“嗯……”长离点点头。
“你说如果那个美人是苏姐姐,你会这么做。”化光说到此处,轻轻抚摸右手化出的那道似有实体的寒光,他低下头这个角度在别人看来他似是在笑的,“而后我又问你,你难道就忍心让苏姐姐因为你一个错举惨遭流离之苦,背负千古骂名么?你就想不通了对不对。”
吟娥听到这里诧异地看了苏方沐一眼,却见苏方沐一脸肃然地望着长离。
长离呐呐开口,似要说些什么,却被化光一语截断。
“不必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你明知答案却仍旧不会在意。”化光哂然一笑,“而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本是流波山上自由自在的讹兽,而你是高居凤殿的岐山神君。流波山主为了谢你祝她擒获流波山作乱的孽畜,得知你喜好美人,遂将我寻来不顾我的意愿便献给了你。我刚到岐山的时候,因着身体里淌着讹兽的血,十句中九句话都是假的,你殿里的仙童们都不喜欢我,而你确是对我百般的好。你为我谴去一众宠姬只与我日夜相伴,为我起名,为我设殿,还将从不离身的宝弓也赠给我。我那时竟然真的天真的以为,眼前的这个神君,她是真的喜欢我,真的待我好。”
“后来有一日,你听闻有妖孽在崇山作乱前去助阵,归来之时便于我说那作乱的妖孽通晓驭水之术,掀起风浪来竟将那崇山漫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我因生来未曾见过海,一时发了些感慨,道没见过那般盛景实属遗憾。没想到堂堂陵光神君竟然就真的从苍海龙宫里召来了二十位通晓驭水之术的鲛姬,威逼利诱命她们揽潮掀浪水漫岐山。因为一个小小侍宠的一句憾言,你罔顾了岐山脚下上百条人命,以及山间所有居住的生灵,他们何其无辜,竟然要为一句随口说出的话语平白无故丢掉了性命!”化光猛地一收手掌,仍那细嫩的皮肉被寒芒划破,献血滴落在纯白的雪地上,宛若一朵朵绽放的红梅。
“出了这样的大事,自然轰动了天界,受罚是必然的。这件事情里首当其冲的便是你我二人,天帝因碍于你陵光神君上古神裔的身份,只对你施以轻罚以儆效尤,轻飘飘的一张禁足令和一些无关痛痒的惩罚就解决了你那边的问题,然悠悠众口岂是这么容易便能堵上的?于是一切最重最残忍地罪愆便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家族上下皆因我遭受了剥皮抽骨之刑,我的父亲更是被人活活烙死,被猛兽吞食入腹尸骨无存!”
化光的声音中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听来似要把这么多年所受的苦累和委屈全部倾吐出来,“我原以为你会替我求情的,我原以为你至少……”化光抬起头,一滴清泪自化光面上滑下,“我原以为你至少会念及这些年来我侍奉你的情分,替我的族人们求个情,至少让他们不要死的这么凄惨!他们连尸骨都没有,连尸骨都没有!!”化光再也控制不住声音,凄厉地吼了出来,早已淌了满脸的泪水伴着这悲恸的哭诉无声无息落入脚下那片纯白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对不起……我……虽然我真的不记得从前那些事情了,但是真的对不起……”长离泪眼朦胧的看着化光,满腔满腹的歉疚如同滚水般翻腾在胸腔中,可嘴上却只能说出那简单的三个字。
“你不必现在向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我那些根本不知情的族人。”化光的眸中一片水雾,却冰冷刺目,“我本是万死难脱其罪,本来抱着将死的心和我的母亲一起等待最后的行刑之日,却不料那日正逢天狗食日,行刑的神官掐算错了时日,竟让我和我的母亲侥幸被人劫走了。我们也不知道那前来搭救我们的究竟是哪路神鬼,他将我们丢在三危山下便匿去了身形。我们母子二人被他带着不食不眠行了三日,此时正是又饥又累,恰逢三危山的獓骃路过,将我们接回了山上。没想到的是,才出龙潭又入虎穴,那獓骃生性贪婪狠辣,对我百般□□我也就忍下了,可他对我年迈的母亲也丝毫没有怜悯,伺候之处一有不合心意的便是一通鞭笞,我的母亲本就身子不好,又经历了灭族之痛身心俱损,哪里还经得起那般的重罚,但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寄人篱下受人奴役,獓骃让我们在他的地盘藏匿行踪已经是极大的恩惠了,我们又能怎样?”
“那你为什么不找以往熟识的朋友来帮你呢?”吟娥听他说了往事,心中对他的芥蒂早已消弭,听他说到这里,不禁发出困惑。
化光看了她一眼,哂然一笑,“讹兽本就生性乖僻,嘴上说的很少有真话。这样的换做是你们人,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朋友吧?更何况,当时其他讹兽族群都对我们一族避之不及,我们是天降罪愆的族群,谁敢和我们走的近?更别提相助了,没准哪个贪利喜功的见到我和我的母亲都会立刻将我们两个送上去换取功德呢。”
“但是我打听到的消息,说你一直都在九娘那里。你……”吟娥愈发感到奇怪。
“说谎话对我而言就如同吃饭一样,对于一只可以连说一整月谎话的讹兽,吟娥姑娘,你觉得你问的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化光嗤笑,然后转头看向一直凝视着他的苏方沐,对上那双宁淡无波的眸子,“苏姐姐,你听完这些还觉得长离无辜,觉得我做的这些,不至于么?”
苏方沐怔了片刻,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冰雪飘落在她的睫毛上,衬得她一双眸子如同冬日林中的冰湖般清明透彻,悲欢爱恨皆映其中,“这个问题,不是我说了算的。天地间自有一杆秤,轻与重,岂由人言。我相信你心中并非纯粹是恨,不然你明知我将长离视作亲妹看待,为何那日在灵丘山上,还愿意豁出性命来救我?”
“那日救你是因为我同情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化光松开已经痛的麻木的手,鲜血已经将它染得看不出原本白皙的肤色了。他恍然的看着那刺眼的鲜红,唇边笑容绽得残酷,“被陵光神君看上的人,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你既然这么恨长离……又为什么在我和吟娥前来寻你帮助的时候又答应相帮呢?”苏方沐仍不愿放过他面上的一丝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破绽。
“这个答案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苏姐姐。”化光说着站了起来,失血过多令他站直的那一刻略微有些目眩,长离的面容在他眼前突然有些模糊,“我当时说愿意,并不是因为真的好心。而是我听见了你们说希望我前去帮助的人,名叫‘长离’。这是她的闺名,只有身边最亲近的几个挚友侍宠才知道,我自然也知道。我寻了她很多年,我要见到她,我要到她面前亲口问问她,难道她就真的冷血至此,丝毫不念及往日的情份么?我想知道我在她眼里,究竟是什么!”
眼前的长离凤眸卷睫,虽仍稚嫩但已渐有当年倾城之貌,方才模糊之时,化光有些怔仲,那红衣风华好似又回到了眼前,“可真真令我没想到的是,多年不见她居然变成了这个模样,不仅模样变了,连记忆都没有了。灭族之恨百年酸衷,竟然就这么成了一场笑话。令我焉能不恨!”
“对不起……我,我……”长离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四肢百骸都不似自己的了一般,眼前一片模糊,微微收了收手指紧紧攒住衣袖的一角,喉咙中干涩地只能挤出几个字眼,“化光……我……”
“化光?”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弈楸猛然发现化光已经一动不动捂着胸口像定住了一样站了很久了,他担忧地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化光的肩,出声试探,“化光?你哪里不舒服么?”
“啊——!”化光徒然发出一声痛呼,直挺挺跪倒在地,额间细细密密布了一层薄汗。
四人连忙跑到他身边,查看他手上的伤势,然而化光似乎痛的并不是正在淌血的手掌而是他的胸口。
“化光你怎么样化光?”苏方沐不知道化光究竟牵动了哪处隐秘的伤口,也不敢立刻把他扶起来,只能担忧地询问。
化光疼的声音都是发颤的,“是獓骃……是他在我身上下的召唤符印……额啊——”他揪紧了胸口的布料,额头上的汗水竟然被这寒冷的气候凝结成了冰渣密密敷了一层,他吃力的想要站起来,“我得立刻回去……不然他会对我娘……”余下话音未落,人已经完全脱力倒了下去。
迎凤台上
烈烈劲风如同监兵神君此刻胸中翻滚的怒气一般激烈,吹拂的她身后素白披风烈烈作响,“这个陵光简直气死我了!若非你今日同我说,我还不知‘蔽日’竟是被她送给了一个侍宠!”
“何必惊讶,你岂是刚认识她。”一脸嘲讽的孟章神君悠闲负手与她并肩而立。
“你不明白,她当日若是这神弓在手,哪会被朱厌打到非涅槃不可!”监兵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懑感。
孟章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抬举陵光,我竟没看出来你对她如此情深。”
监兵攒紧了拳头,“瞎说什么呢?找打架?”
孟章给了个“本尊不与你这种粗人计较”的眼神。
监兵很自然的无视掉了那个眼神,话锋一转,“话说回来,执明每次来信怎么都不提及长离在人间发生了什么呢?搞得我们每次都要胡乱猜一堆。”
“这是规矩,他心里明白也就很自觉地没让他那宝贝棋盘告诉他。不过倒是告诉了我那把弓赠给了谁。你想听吗?”
监兵正要问是谁,孟章就很快的截断了她的话头,“看来你也不想听,但本尊还是要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是化光。”




长离(gl) 第三十九章 温泉火井无生意
监兵正要问是谁,孟章就很快的截断了她的话头,“看来你也不想听,但本尊还是要大发慈悲的告诉你,是化光。”
“化光?”监兵略微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上次水漫岐山事件的……”
孟章点点头。
监兵皱了下眉,其实陵光那边的侍宠爱姬她所知甚少,之所以知道化光的名字,是因为当年陵光神君从苍海龙宫召来鲛姬水漫岐山的事情闹的太厉害,连从不闻这种风流轶事的监兵神君都知道了。
孟章移开目光,“说起来,那几个鲛姬后来再也没有回来。”
“你的意思是?”
“我们四个你与陵光走得最近,怎么连她做的事也会不清楚?陵光委实荒唐,但是也没有那么不知分寸。据我所知她当时只是命她们在殿中施法,不知出了什么差错转眼竟漫了整座岐山。她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天帝审问她的时候她什么话都没说,自己一个人全揽了。她是料准了天帝不敢对她怎么样啊,但还是没有想到天帝竟然将所有的罪名扣在了那化光的头上。”
“她不是料准天帝不敢将她怎样,也不是对自己狠。她只是身为上古神裔太过于骄傲,不愿为自己多辩一言,也不想让旁人无端受罚。不过不论怎么说,这个罪名算是安下了。”监兵垂下眸子,许是殿中的小仙童又在按照他们神君在的时候的例程在焚香了,几片香屑悠悠绕绕飘了过来沾在了监兵的发际,将她原本威肃的眉目也映衬出了几分柔和。
孟章见之一笑,继续将思绪转回话题,“是啊,其实说起来陵光也不冤,我当时不在东海,要是我在定不会放任她如此荒唐行事。就是可怜了那个化光,陵光后来想救都救不了。”
“她没救上?”监兵诧异,“她当年同我说她派人去救了的。当时行刑之地一片血肉模糊,断肢满地。刑官的动作比她们想象的都要快得多,然而许是为了惩罚化光,让他亲眼先目睹一个个族亲因他而死,等她派去的人到了行刑之地,整一族就仅剩下了化光同他的母亲。然后那人放出天狗,趁天光骤暗难以行刑之时,迅速出手将他们救出,并带到了凡间生活。”
“还有此事?”孟章思忖片刻方道:“看来她还是和你最亲啊,什么都告诉你。”
监兵翻了个白眼,“你猜错了,她是来托我去借天狗的。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应该继续去查查你宫里的那几个鲛姬究竟去了哪里。”监兵清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锁住了孟章,看得孟章略微有些发冷。
“查了,怎么没查。别拿你那种眼神看着我。”孟章瞪了过去。
“结果呢?”监兵收回目光,似嘲非嘲极不信任的语调仍旧让孟章听得很不爽。
“……”孟章看着岐山远处那一片将他们同对面众妖隔开的熊熊烈火汇成的封道,滟滟火光好似千年前那一场火,烧的无边无际灼了半片苍穹,继而缓缓阖目。
“没有结果。”
丰城客栈
客栈掌柜看到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回去而复归的苏方沐一行人,笑的一张脸皱成了菊花,“哎呦几位客官又回来了,上面请上面请,这回是请城南的张大夫啊,还是请城西的李大夫啊?”
“这次是外伤,就请李大夫吧。有劳掌柜。”苏方沐取出了几两银子交到掌柜手上,看着那掌柜乐呵呵出门找大夫的背影,转过头对着弈楸说,“麻烦弈公子将化光带上房间吧。”
弈楸点点头,一把抱起昏睡的化光就上楼往原先的房间去了。
“吟娥。”苏方沐转头对吟娥道:“今天折腾了一天,想必大家都乏了,你去找老板娘要几桶热水,晚上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
吟娥明白苏方沐是有话想要对长离单独说,对着苏方沐一点头便离开了。
“苏方沐……”长离垂了脑袋。
伸手抚上长离柔软却略带些潮湿的脑袋,苏方沐有些心疼,说出口的仍是指责,“刚才回来的路上不遮着,这下雪都化在里面冷了吧。”
“嗯……”
“跟我来屋里,我帮你擦擦。”
长离的心里非常忐忑,她不知道苏方沐要对她说什么。这一路上她简单的理了一下,也就是说她以前好像是一个很糟糕的人。她害死了好多好多无辜的人,害死了化光一族,还逼得化光和他的母亲要成天遭受非人的虐待。她没有见过杀戮,不知道什么是化光口中剥皮抽骨之刑,但是光听这个名字,似乎就能明白化光眼中那滔天的恨意从何而来。
这样的她,苏方沐还愿意留在她身边吗?
化光说的那些事,件件戳人心,虽然她只有十三岁,不知道什么叫做血海肉池,不知道什么叫灭族之恨,也不知道一个人要背负着这样的过往孤独的走过数百年究竟需要多大的勇气,他的心会扭曲到什么程度。但是她却明白,这一切是她交出自己的命也抵偿不了的孽债。
“长离。”
“啊?!”长离被这突如起来的一声唤回了思绪,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亦步亦趋地跟着苏方沐回到了客房。她根本不敢去看苏方沐的眼睛,一双手叠在一起捏着自己的手指,“苏……苏方沐……”
“坐到床上,把衣服换下来,我拿布巾给你擦头发。”苏方沐扔下这句话径自就去拿布巾了。长离愣愣的待在原地,有点不敢相信。直到苏方沐取了干布巾走过来给她擦头发,她还定住了似的站在原地,连床的边儿都没有沾到。
呆呆的仍由苏方沐给她擦拭头发,感受着柔柔的力道在头顶轻轻摩挲,长离哇的一下就哭了。
苏方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明显吓了一跳,“怎么了?”
“呜呜呜苏方沐……”长离睁大着水汪汪的凤目,抬头内疚的看着苏方沐,“苏方沐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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