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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他愣愣地望着她,看着她面上无声滚落而下的泪珠,和那抹浓重的怨恨与哀凉,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轻轻抬手扶住她的肩膀,感受到她因为极端愤怒而引发的微微颤抖,他压抑地叹口气,感到心里一疼。
“你不是说你不恨我么?所以你真的是在和我赌气对么,”巴图蒙克双目炯然地凝视着她,面上的神情一时间变得复杂万分,“好,我承认,当初是我不对。可是如今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不是么?难道你要记恨我一辈子么?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么对你了,我保证。我会好好补偿你的,忘掉过去的事情,做我的可敦好不好?”说完,他竟突然倾身紧紧抱住了她。
漪乔只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吼完方才那一通话之后,她才稍稍清醒一些。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刚刚她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一样。她目光茫然地四顾一圈,对于方才发生的事情感到很是不可思议。
过了片刻她才反应过来,想起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漪乔面色一沉,双手用力推搡起他,冷声道:“放开我。”
“怎么,你不愿意?”巴图蒙克冲她扬了扬眉,面有不悦之色。
漪乔一刻都不想在他怀里多呆,猛地一个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旋即迅速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好笑地看着他:“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确实是换了一个人,我们是不同的两个人,信不信由你。逝者已矣,你不觉得现在再来挽回已经太晚了么?你听好了,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我爱的人,始终都唯有我的夫君,将来也不会改变。”
巴图蒙克正奇怪于她态度的莫名变化,忽而听到她后面的话,不由轻嗤一声,轻蔑地一笑道:“呵,就那个弱不禁风的病秧子?明摆着就是个短命鬼,你就那么想守寡?”
“你给我闭嘴!你不诅咒别人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不过呢,”漪乔突然一笑,“就算他身体羸弱也照样能打得你毫无招架之力。”
“你!”巴图蒙克目光一寒,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沉声对她道:“你没死,那想必朱祐樘也没死——他在哪?带我去找。”
漪乔哂笑一声:“真是可笑,你觉得这可能么?”
“那你就掂量一下,看是朱祐樘重要,还是你的亲人重要。”
亲人?什么亲人?漪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说什么。
巴图蒙克打算暂且放下他和漪乔之间的私事,先去处理另一件事情。他朝着身后的方向吹了几声哨子,没过多久,伴随着一阵纷乱的马蹄声,落满夕照的平缓山丘上便出现了一队驾马而来的蒙古骑兵。
漪乔的面容绷得紧紧的,心里暗暗着急。
祐樘如今重伤尚未痊愈,又发着高烧,身体极度虚弱,而且他前几天还刚刚伤了巴图蒙克,要是在这个时候让巴图蒙克找到他……她简直都不敢往下想。
那一队骑兵趟过山溪,迅速聚拢在巴图蒙克身后。漪乔正思索间,无意间抬眼一扫,目光却生生定在了其中一匹马上,嘴巴微张,眼睛瞪得老大,惊讶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怎样,”巴图蒙克面上浮现出一抹得色,“你如今还要继续坚持?”
“你真是卑鄙!”漪乔气愤地抬手指向他,脱口道。
漪乔目光所落的那匹马上,正难受得闭着眼睛恹恹地趴着的两个孩子听到她的声音,忽而一起睁开了眼睛,目光转向出声处,泪水瞬间就决堤而下,声音嘶哑地喊道:“姐,终于见到你了……姐!姐!救救我们!快救救我们呀……”
马背上的两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延龄和鹤龄。
“在掳你回来的路上遇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们姐弟情深,之后为了掌握住你的软肋以策万全,也为了不让我的计划泄露出去,我便干脆也将他们绑了回来。那晚你从大营逃走,我在河对岸对你喊话,说你弟弟在我手上,你当时还不相信,”巴图蒙克嘴角缓缓勾起,“不过今日总算派上了用场。”
“所以其实你根本不是来寻我的,而是来查探祐樘生死、想要街机斩草除根的是么,”漪乔目光逼人,“若是不然,你为何下崖底寻人还要带上人质?”
“我确实是来寻你的,只不过你所说的目的是我顺便打算的而已,所以就带了他们同来。”巴图蒙克一通话说完,才发觉自己似乎一反常态地和她解释得太多了,不由有些懊恼——他为什么要急着澄清,他难道就这么在乎她的想法?
他见漪乔许久不说话,便径自开口道:“你要是觉得你的两个弟弟死在你面前也无所谓的话,那就尽可以继续护着朱祐樘。不过我想他也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就算是不带我去,我迟早也能搜得出来。”
漪乔双手紧握成拳,面色沉凝得可怕。
延龄鹤龄可能是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此时终于见到了自家姐姐,就像看见了救星一样,登时委屈地哭个不停,哑着嗓子一个劲儿地向漪乔求救,让她快救他们。
“巴图蒙克,枉你当初还一副胸襟宽广、通情达理的样子,如今竟然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事情来,”漪乔冷冷地睥睨着他,“他们还小,你为难两个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跟你们这帮卑鄙无耻的中原人打交道,自然也不必顾忌什么,”巴图蒙克望了望西边的天幕,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太阳都要落山了,你快点下决定,别误了我的正事。”
漪乔咬牙切齿地瞪着他,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骨节都明显泛白,柔软的掌心渗出了屡屡血丝。
鹤龄和延龄虽然只是这具身体的胞弟,实际上和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当初是他们将她带回了张家,在张峦夫妇都利欲熏心地一意要用她来攀附权贵的时候,只有他们真心诚意地待她。她不可能给巴图蒙克带路让祐樘落在他们手里,但也不愿意让两个孩子无辜受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死。
巴图蒙克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他说会杀了两个孩子,就一定会做到。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两难的境地是如此得煎熬。
夕阳如血,天边的霞光似乎是拼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才堪堪铺成了绚烂粲然的一片。流云好似疲倦了一样,无力地慢慢翻卷浮动。
巴图蒙克和漪乔都未开口,周围静默已极,只能听到马匹打响鼻的轻微声响和风掠树叶发出的飒飒声。
鹤龄延龄俩孩子也感觉到了自家姐姐的极端犹豫和挣扎,不由停止了啜泣,睁着一双哭得红肿的大眼睛紧张兮兮地看向她。
“你带路还是不带路?”巴图蒙克见她一直缄默不语,忍不住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方才不是说要补偿我么?就是这么个补偿法?”漪乔想借着和他多周旋几句来拖延一下时间,这样事情才可能出现转机。
“我所说的补偿是让你做我的可敦,至于其他的,我可不考虑在内。不过如今看来,你是真的不怎么在乎你两个弟弟的死活了,”巴图蒙克面上闪过一抹杀气,“这样也好,也省得我再带着这两个累赘赶路。不过你要记得,他们可是因你而死的。”他说完便转头对着身后看管鹤龄延龄的士兵用蒙语吩咐了几句,并随手做了个杀的手势。
延龄鹤龄被吓傻了一样,呆愣愣地看着漪乔,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姐,你!你竟然不救我和哥哥!!你竟然要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死!!姐姐以前最疼我们的,如今怎么下得去这个狠心!原来十几年的姐弟情是这么微不足道!你不是我们姐姐!你不配!!!我恨你,恨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延龄觉得自己在生死关头被最亲的人背弃,气恨交加之下一张涨得通红的小脸都微微扭曲,疯了一样扯着嗓子冲着她哭喊,泣不成声。
年龄稍大一些的鹤龄却是一言不发,表情木然,见延龄哭得厉害,便沉声劝慰他道:“延龄不哭,她确实不配做我们的姐姐,姐姐才不会不要我们呢,我们不认她就是了。”
漪乔痛苦万分地抱着头,觉得浑身上下像是浸在热油里一样煎熬,她感到自己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
那士兵得到巴图蒙克的示意,让人在一旁按着延龄和鹤龄,抡胳膊举起一把锃亮的马刀就要向下砍去。
“不要——!”漪乔下意识地大喊一声,冲过去就要阻拦。
巴图蒙克示意那士兵暂且住手,继而扬眉看向她:“你肯答应了?”
漪乔气得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猛地冲上前去狠狠攥住巴图蒙克的手臂,双目喷火地怒视他:“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做得这么绝?!你居然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你想知道为什么?那我告诉你也无妨,”他嘴角划过一丝冷笑,随即突然俯首在她耳旁压低声音耳语,“因为我不仅想让朱祐樘死,还想让他尝一尝痛心疾首的滋味——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的人背叛,他会是怎样的反应?那想必……很有趣。我告诉你,我一定要泄一泄心里憋闷已久的这股恶气!同时我也要绝了你的后路!”
漪乔咬牙瞪着他,手上攥得越来越紧,连指甲都明显发白。
“看你的样子,该是仍然不打算给我带路了,”巴图蒙克并未阻止她,只是任由她攥着他的手臂,转头再次向那士兵下令道,“动手!”
漪乔身体一个激灵,猛地用力推开巴图蒙克就要去阻拦住那挥刀的士兵。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听到身后一道破空之声急速袭来,紧接着还未等她回过头去,一阵尖锐的金属断裂声便骤然穿耳而来。
雷霆之速,势不可挡。
整个过程下来,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
漪乔转头朝着出声处望去,惊讶地发现刚刚那把碗口粗的马刀如今已经断成了两截,那士兵惊愣地望着手里的断刀,茫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漪乔瞬间明白了什么,面上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随即回身朝着破空声来的方向望过去。
远处,绚烂壮美的金红色夕照里,一位蓝衣少年正立于一颗黄桷兰树下,于低缓起伏的山丘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曲折剪影。一阵山风在草地上打了个滚儿之后几个纵跃翻腾到他身边,似乎是怕伤着他一般,只小心翼翼地掀了掀他的衣角,便飘向了别处。
于是和暖的阳光便如水一样在他的衣袍上缓缓流动起来,衬着他身上那股温润清华的气质,令他整个人都宛若一块流光美玉一般夺人眼目。
然而即使是沐浴在如此粲然的霞光里,那张秀雅绝伦的面容仍旧难掩苍白。白皙的皮肤上泛着一丝病态的晕红,面容因为消瘦,轮廓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柔和。
他似乎已经体力不支,虚弱地以手扶着树干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只是一瞬,漪乔面容上的那抹惊喜便转为凝重——虽然他方才出手救下了延龄和鹤龄,但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里,她方才在见到他的瞬间下意识地产生的那份惊喜便荡然无存。
巴图蒙克饶有兴味地看着来人,嘴角一勾:“自投罗网。”
漪乔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的身影,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喊出来。
他的身体有多虚弱她这几日是看在眼里的,方才出手救下延龄鹤龄,恐怕已经将他所剩无几的体力消耗殆尽了,再加上他又是孤身前来,没有任何外援……她紧蹙着眉头,越想越是担忧不已。
而祐樘则像是根本没考虑到自己目前的处境一样,面上是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一双漂亮的琉璃眸里亦是平静无波。不过虽然表面上看没什么,但其实他的身体如今已经极度虚耗,只是他强令自己支撑着而已。
与在崖顶不同的是,他眼下已经无力对付巴图蒙克一行人。贸贸然地去救人,一点胜算都没有。就算是勉强救出来,凭着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根本是脱困无望。
祐樘垂了垂眼帘,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复杂难懂的笑。





独家皇后 第一百零四章 情敌相见面
< 他举目扫视众人一眼,状似随意,但却自有一股慑人的气魄在。勉强动用内力传声,他冲着巴图蒙克缓缓开口道:“放了他们,切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
“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现在有几斤几两,竟然还敢威胁我,”巴图蒙克不以为意地嗤笑一声,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漪乔一眼,又转向祐樘,“你主要是想带走她吧?枉你精于算计,居然到现在都没看出来事有蹊跷?”
说完,他忽而转头冲漪乔笑道:“看来是你做戏做得太逼真了,他到如今都未曾发觉呢——这次可多亏你和本汗配合演了这出戏,要不然本汗哪能这么轻易地就让他耗尽最后一点气力,还从你口中探听到他的虚实。如此一来,要捉他那可就是手到擒来的事了。你放心,本汗一定会给你记上一功的。”
漪乔原本还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目露迷茫地看着他。但是听到后来,她便渐渐地意识到了他的用心——他是在往她身上泼脏水,故意要让祐樘在这个时候误会她背叛他,做戏诱他入套。
她突然想起了巴图蒙克刚刚说的要让他痛心疾首的话,不由感到后脊背一阵阵发凉。
“你在胡说什么?!不要含血喷人!”漪乔气恼地剜他一眼,面上是一片寒霜。
“都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已经是本汗的囊中之物,”巴图蒙克笑看向她,“我们马上就能解决了他,你不需要再装下去了。”
“你是打定了主意要挑拨离间是不是,”漪乔冷冷地睥睨着他,“你可真是卑鄙无耻!”
她说完便即刻转过头,紧张兮兮地朝着祐樘那里望过去。她知道他是完全可以听到这边的对话的,方才巴图蒙克的一番话一定一字不落地收入了他的耳中。可惜她离他太远,根本无法看清楚他面容上的神情。
祐樘那边迟迟没有声音传来。
漪乔拳头握得紧紧的,心里有些不安。
巴图蒙克见祐樘那边没什么动静,略一思忖,又冲着他扬声道:“你真的没看出来这女人有哪里不对劲?本汗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方才本汗和她拉扯的一幕。这女人之所以去做你的太子妃,只是因为和本汗赌气,你不过是被她当做替代物而已。你不信就仔细想一想,她当初入宫时可是有些不情不愿?她可是有段日子极力地疏远你?告诉你,那不过是由于她后悔了,想借以离开你做的掩饰而已。以及,她真的愿意安下心来做你真正的妃子?她去取个水怎么就这么巧地遇到了本汗?你都死到临头了,难道就没有怀疑过这些?”
渐熄的金红色光晕里,远处那双漂亮的琉璃眸慢慢变得幽邃不见底。
漪乔怔愣地看着巴图蒙克,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样,手脚冰凉,浑身发寒。
他是怎么知道她和祐樘之前的事情的?他可真是会附会,当时看起来很正常的事情,如今经他拎出来这么摆在一起,便都是疑点。
她方才意识不清醒时候的表现,还真的像是受了很重情伤的样子,也不知道祐樘是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那一幕。而且那句“真正的妃子”说得还真是意味深长,也不晓得是他知道了什么,还是碰巧撞上的。她和祐樘这夫妻做的一直都是有名无实,前几天她还刚刚阻止他……所以这下,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漪乔蹙着眉头,头疼地按了按额角,此刻真恨不得把巴图蒙克生吞活剥了。
透过越发稀薄的夕照,隔着百丈的距离,祐樘静静地注视着漪乔。他突然捂着胸口低头剧烈地咳嗽几声,艰难地喘息了一阵,修长苍白的手指攀住身旁的树干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他抬起头,拭去嘴角蜿蜒而下的一缕血丝,面上居然满是沉静之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漪乔大致能看到他那里的情形,急得想马上跑过去跟他解释,但有巴图蒙克在旁边,她一定走不脱。
他不会真的误会她吧?漪乔抓心挠肺地着急。
巴图蒙克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冲着身旁的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策马前去将祐樘带过来。
“巴图蒙克,”祐樘忽然轻笑一声,“那我也回问你一句——你难道就没看出来什么蹊跷么?我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你认为我为何会单枪匹马地在此时出现?”
巴图蒙克面色瞬间一沉,警惕地看着他,挥手示意士兵们暂时不要过去。
“事已至此,那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在我来这回龙峰之前,就已经对这方圆百里的地形了如指掌,我知道那断崖下面有一处湖泊,所以在和乔儿一起坠崖之时刻意往湖泊处坠去,不然你以为我们哪能这么侥幸地活下来?我为了救乔儿而放弃了除掉你的绝佳机会,但是又不甘心就此放过你。我猜测你会抱着趁火打劫的想法下到崖底来寻人,便提前做好了排布。你带着亲卫与你的军队分开,正方便了我各个击破。而且如今他们正群龙无首,没准儿我还能将你的土默特精锐收入我大明的三千营,为我所用,”祐樘轻勾嘴角,笑意宛然间透着一丝散淡,“你信不信,我只要随意燃个烟火,就能立即调来等候多时的大军?”
“你少在那里虚张声势,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只是想借此吓退我而已,”巴图蒙克讥诮一笑,“而且你居然还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费力气,你就不怕本汗再用她威胁你?”
“我都已经挑得这么明了,你不信我也没法子。至于乔儿么,”他眸光流转,笑得轻柔,“我相信她,她不会背叛我的——如你这般有野心的人,当是不会愿意和我们玉石俱焚葬身于此的吧?我愿意让步,为了乔儿再放你一次,难道你还不要识相一点么?等一下真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又是一番僵持,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样,何必呢?”
漪乔敛了敛容,满面担忧之色——不要说巴图蒙克,连她都觉得他是在使空城计。如果他真能和外界联络,不是早就出去了么?怎么还会拖着病体在这荒山野岭耗着?他这么做未免冒险了点,巴图蒙克一心想除掉他,怕是根本不会上当。不过听到他说相信她,她总算是宽慰一些。
果然,巴图蒙克面上闪过一抹阴鸷,沉声道:“难道你真的这么料事如神不成?除掉你的机会就在眼前,本汗就不信这个邪了!”他话音未落,便命令刚才那几个士兵驾马过去将祐樘活捉过来。
然而谁都没想到,尚未等他们催动马匹,就忽听前方传来一阵尖细的烟花爆破声。他们下意识地勒马而止,将视线投了过去。
“快看!”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众人听了都循声望去。
远处满天红霞辉映下,由两三个身着戎服的人策马领头,一支浩浩荡荡的骑兵队伍正朝着这边急速席卷而来。
是众人在崖顶上时曾经见过的爝火骑。
巴图蒙克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一队骑兵,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他怎么也没有料到,他说的竟然是真的,他真的提前做好了排布。那么如今看来,这整件事就是一个圈套,而且还是环环相扣的连环套!说不定他从最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甚至不惜拿自己做赌注,没准儿连漪乔也被一起算计在内!
如此想来,真是不可谓不可怕。
他紧了紧拳头,骨节都被攥得发出咯咯的声响。他说的没错,他不会冒着葬身于此的危险而继续挟持漪乔,所以虽是极不甘心,但为了能全身而退,他也只能放漪乔和延龄鹤龄走。
巴图蒙克想到的,漪乔自然也能想到,但她眼下没工夫去计较这些。因为她看到,祐樘已经支撑不住了。
在巴图蒙克阴沉着脸准许她离开,并且亲眼看到他将延龄鹤龄也放了之后,漪乔便不顾一切地朝着祐樘所在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猛地一个倾身,她伸臂紧紧地拥住了他。趴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微弱的气息,她紧抿着唇,鼻子泛酸,眼眶发热,突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就算是她被他算计了又如何呢?他为她放弃了那么多,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光是这些便足以证明一切,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乔儿,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我们终于可以……可以回去了,”他俯首在她颈间艰难喘息,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得几乎听不见,“还有,无论如何……我都……我都相信你……”
漪乔忍住眼泪,不住地点头。
似乎是知道她刚刚在想什么一样,他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脊背,气若游丝地附在她耳旁道:“乔儿,不要……不要怪我……我会……会向你解释的……”他唇瓣微微开合,但是已经发不出声音,眼帘渐渐无力地合上。
“我没有怪你,没有怪你……真的没有怪你……”漪乔抱他更紧一分,不停地安抚着他,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地决堤而下,滴在他犹带着血迹的衣袍上。
白中晕黄的黄桷兰花瓣随风飘落,带起一片清新淡雅的朦胧馨香。
“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们回去把伤养好,好不好?”她小心地拂开一片落在他发间的狭长花瓣,伏在他肩头轻轻呢喃




独家皇后 第一百零五章 孙媳妇难为
由于他们所处的地方就在京城的西郊,所以若是快马加鞭的话,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宫,但是漪乔担心祐樘经受不起太过强烈的颠簸,于是着意嘱咐稍稍减缓车驾的行进速度,而且找来了随行的大夫暂且给他诊治着。
而漪乔是被巴图蒙克指使手下掳出宫的,这种关乎皇室颜面的事断然不能传出去。
军队这边的话,那日在场的几乎都是自己手下的人,祐樘自会处理。但是皇宫那边就需要仔细打点一下了。为此,祐樘特意安排邵宸妃母子先行,让漪乔换一身行头混在他们的车队里随行。他还笑着温声嘱咐她到时候一定要趁人不注意悄悄地潜回慈庆宫,并且回去之后整顿一下就即刻赶去跟太后请安赔罪,还细心地交代了她一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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