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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皇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的挽留
自从午后的那件事情之后,羞羞潜意识里便觉得祐樘会将自己的主人抢走,对他充满了敌意,可它又看出自己主人和他关系似乎不一般,很聪明地没有将自己的敌意显露出来,只是在漪乔目光投向别处的间隙冲他威胁似的挥挥爪子,投去两道不友善的目光。
祐樘将羞羞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但是也并未说什么,唇角挂着习惯性的笑意,面上依旧一派从容淡定。
“哎呀,还要给它修一下长长的毛发呢,忘记拿剪刀了,”漪乔起身往外走了几步,又笑着冲身后道,“等着啊。”
她这话,也不知是冲着谁说的。
羞羞见她走了出去,觉得机会到了,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做它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它调头跑到祐樘面前,凶巴巴地朝他“汪汪”叫了两声,摆出了自觉最有威胁性的姿势。若非它身上的卷毛还未干透,它一定会努力竖起每一根毛去吓跑眼前的敌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人一点儿也没有被吓唬到的迹象,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它一眼,随后便自顾自地斟了一盏茶,一副懒得搭理它的样子。
羞羞觉得自己被无视得彻底,但是又不大敢扑上去攻击他,万一主人因此生气了那就糟了。它抓耳挠撒地绕着祐樘转了一圈又一圈,琢磨着驱敌之策。可是思来想去都没有好主意,最后干脆采取最笨的办法——直接咬着他的衣角把他往外拖。
祐樘低头看了那只正咬着自己袍角不遗余力地将他往外拉的白毛狗一眼,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勾嘴角,低头迎上羞羞恶狠狠的目光,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加深。
没来由的,羞羞感到自己身上一寒,不自觉地就松了口。
祐樘突然伸手将它提溜起来,面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目光虽然只是随意地将它从脑袋打量到爪子,但却足以令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的羞羞卷毛倒竖。
祐樘嘴角含笑,声音不轻不重地慢悠悠开口道:“当初若非我出面,你早就被那个假乔儿拖出去宰了,如今竟然敢恩将仇报?你要是再敢在我面前造次、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信不信我把你扔到锦衣卫的诏狱里,嗯?”
羞羞舔了舔自己湿漉漉的小黑鼻子,嘴里“呜呜”地咕噜两声,透过眼睛上方垂下来的几根白毛怯怯地望着他。
也不知它有没有听懂祐樘的话。
祐樘见这狗似乎顺服许多,也懒得费工夫在它身上,就顺手将它放了下来。
然而他刚收回手还没坐回去,便听到漪乔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她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我回来了——羞羞!羞羞你怎么了……”
他循声看过去,发现刚刚还好端端的卷毛狗此时就像死了一样侧倒在地上,眼睛紧紧闭着。
漪乔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蹲|□来查看羞羞的情况。
她原本是真的被吓了一跳,但是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她训练羞羞做的标准的装死的姿势。
羞羞和祐樘不和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于是漪乔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一时起了玩儿心。
她佯装焦急地摇晃了羞羞几次,它才呜咽一样地叫了一声,一翻身就委屈地钻到了她怀里,不停地蹭来蹭去,露在外面的一团尾巴晃得都起了一阵小风。
漪乔把那团毛球抱在怀里,不住地安抚着它。她撇撇嘴,装作不满地抬头看向祐樘:“你把我家羞羞怎么了?”
“乔儿是不是对这狗也太好了点,又是沐浴又是修剪毛发的,跟养了个儿子一样上心,”祐樘负手站在她面前,冲她挑了挑眉,“另外,合着这浴房是每日它用完了我才用的。”
“它用的是木桶,你用的是浴池,档次明显不一样嘛,你和它计较什么,”漪乔瘪瘪嘴,“你这阵子每日都那么忙,我平时无聊的时候就只有羞羞陪着我,我能不对它好么?养儿子……那知道我对它好还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它,你这爹是怎么当的?”
“我可没这么个儿子。”祐樘居高临下地斜了撒娇一样赖在漪乔怀里的羞羞一眼,气定神闲地道。
“我们儿子将来肯定不如羞羞听话……”漪乔一边顺着羞羞的毛,一边小声嘀咕道。
她的声音虽小,但祐樘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扬了扬眉:“何以见得?”
漪乔朝他努努嘴,阴阳怪气地道:“像你的主儿,能是个老实听话的么?”
“像我就对了,若是生出来的孩子不像我,那乔儿的麻烦可就大了。”他悠悠一笑,曼声道。
漪乔被他这话堵得一时语塞,有些窘迫地杵在那里。
不过,说到这个,她脑海中倒是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可她正要开口时,却突然从外间进来一名宫娥,低着头给二位主子见了礼之后,踟蹰地向祐樘通禀道:“启禀太子殿下,万姑娘在慈庆宫外求见——她让奴婢传话说请殿下一定召见她,不然就一直在门外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当羞羞被提溜着听完陛下对它说的话之后,心理活动是这样的:锦衣卫是神马?诏狱是神马?能吃不?汪……qaq
话说卷毛比熊犬是一种灰常可爱的狗哟,长得极其讨喜,而且聪明活泼,原本想放一张超萌的图片上来的,但为了给爪机党的亲们省流量,还是算鸟,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搜一下哈~~~(*^◎^*)





独家皇后 第一百一十章 定时的炸弹
几盏描画着淡墨山水的云纱花梨木骨六方宫灯在夏夜的微风里轻轻摇曳,于悠长迂回的廊道上投映出一块块模糊的光影。
一个颀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由远及近而来,踱过外长廊上昏黄的飘忽光斑,步履从容地一路前行,最后拾阶而下,在一方小池边停了下来。
一抹纤细的身影正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已经静候多时。她早就发觉了他的身影,视线一直追随着他游移,待到他走近了,便垂首冲他盈盈一拜,娇声软语地道:“亦柔参见殿下。”
抬眸将眼前的人略略打量了一番,祐樘面上挂着习惯性的笑容,语气随意地道:“起吧。”
谁知万亦柔并未应声起身,而是低头绞着手里的帕子,目光左右飘忽,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又犹豫着迟迟不开口。
“万姑娘有话不妨直言。”祐樘轻笑一声,心知她是在等着他发问。
万亦柔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极大决心似的,手指猛地收紧,突然双膝一弯,居然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他面前。
祐樘见此也并不惊讶,依旧神色如故地觑着她,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求殿下收留亦柔。”她抬起头目光盈盈地望向他,声音柔弱中透着一丝哀求。
“这宫里头也没人赶你走,万姑娘何出此言?”
“亦柔是想……是想留在殿□边……做殿下的人……”万亦柔双颊微红,吞吞吐吐地道。
祐樘轻轻勾了勾唇角,好笑地看着她:“那么万姑娘认为,我为何要答应?我之前便对你说过,我对你无意。况且,就凭着你背地里对乔儿做下的事情,我至今还未找你清算,你不觉得单就此你便应该烧高香了么?”
“上次把太子妃关在地牢里的事情是姑姑指使我做的,不是……”
“似乎不止那次吧,”他淡声打断她的话,“更何况,你敢说你那次没有存着公报私仇的心么?”
万亦柔张了张嘴,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嗫嚅半晌,最后竟然低着头小声啜泣起来,抽抽搭搭地道:“就算……就算如此,那……那也是因为我被妒心冲昏了头才会……”
“万姑娘此番来找我还有其他事情么?若是没有的话,便早些回吧。”祐樘冲她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道。
万亦柔见他如此态度,心里顿时就凉了半截,手里的帕子越绞越紧,嘴唇都差点被她无意识间咬破。她纤弱的肩膀轻轻颤抖,慢慢抬起头,一双翦水秋瞳泪盈盈地望向他,似乎是极力压制着哭腔:“真的半分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么?若是殿下不肯应允亦柔,那亦柔往后的日子都不知要如何过下去……”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何干,”祐樘嗤笑一声,“万姑娘不是一直都自诩很了解我么?既是知晓我的性子,那便更应当知道你此刻不过是在白费力气而已。我未曾找你算账,只是懒得费工夫在你身上,并不意味着我对于你伤害乔儿的行径不予介怀,我可是一直记着这笔账的。万姑娘日后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否则小心我新帐旧账一起算。”
言毕,他拂了拂衣袖,转过身就要提步离去。
万亦柔一下子慌了神儿,惶急之下伸手就欲抓住他的衣角拉住他。然而祐樘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只见他看似随意地稍稍移了一下脚步,身体随即就旋出了一个微妙的角度,正好避开她的触碰。
见自己抓了个空,万亦柔心里更是委屈万分,干脆顺势就倒下来趴在了池边的草地上。
“等一下!樘哥哥……樘哥哥别走……别抛下小柔,”她投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凄哀,此时已是声泪俱下,“若是樘哥哥真的一点旧情也不念的话,今日又为何肯召见小柔?”
“召见你只是为了把话和你说清楚,你莫要妄加揣测什么。”
她抽噎着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哑着嗓子对他道:“樘哥哥可……可还记得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那时候也是夏日,我因为做错了事而被姑姑责罚,淋着瓢泼大雨跪在永宁宫外,还是樘哥哥一直为我撑着伞……”
“都是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而已。何况都是孩提时的事了,往事无需再提,”祐樘一双漂亮的琉璃眸静若深潭,虽是华彩宛然,但却连半点波澜都未起,“人不可能总是囿于回忆,你还是趁早将这些都忘了的好。”
“忘了?怎么可能忘记,”她忽然自嘲地一笑,泪水决堤而下,“十几年,我在你身边默默地守了十几年,原本以为圣上为你选妃之日便是我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时,却万万没想到,到头来终是一场空!你让我如何甘心?樘哥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张漪乔到底哪里比我好?明明最先遇到你的人是我,可为何我的十几年却抵不过她的几个月!你娶她不是只是把她当做棋子利用的么?是不是因为我是姑姑那边的人,樘哥哥对我心存芥蒂才会如此的?可是我可以发誓,我从未做过伤害樘哥哥的事情……”
“我和乔儿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置喙,”他垂眸看向她,嘴角缓缓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是否能对一个人心生爱意,不是由相处时日的长短来决定的,而是要看遇到的是否是对的人。这就如同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道理是相似的。”
万亦柔抿着唇不说话,一张娇美的芙蓉面哭得梨花带雨的,柔弱娇小的身躯无助地轻颤,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但饶是如此,此情此景却换不来眼前人一星半点的怜惜。
“我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她目光紧紧锁在他身上,“樘哥哥,你抗拒不了。”
淡色的月辉洒在飘着荷叶的水面上,波动起一片碎银似的潋滟浮光。跳动的光影映照在他秀雅绝伦的精致面容上,使他的容颜显出几分模糊的不真实。
“万姑娘自便,只是我希望日后你莫要后悔。”他悠悠一笑,光华流转的一双眸子里一片了然之色。
他们这边的谈话不长不短,持续了约莫有半柱香的时间。然而他们说话不嫌累,有人可是蹲得腿都麻了。
漪乔龇牙咧嘴地揉了揉麻木得几乎没了知觉的大腿,动作幅度尽量放得小一些,免得被他们发现。
她在这处角落里蹲了有些时候了,一直暗暗观察着他们那边的动向。可惜这里没有理想的隐藏点,她虽然蹲了半天墙角,但因为离得太远,导致两位当事人的对白她几乎一句都没听到。
像一只土拨鼠一样蹲点儿蹲半天,却只看了一段默片,她觉得自己有点亏。
漪乔抓耳挠腮地纠结半晌,最后还是猫着腰默默撤退了。
她这么做倒也不是因为不信任他,只是出于好奇,想亲自前来打探一下。反正她也给羞羞洗完澡了,闲着没事儿干,就过来悄悄围观一下。
她撤退没多久,祐樘也从花园那边回来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漪乔玩心骤起。她从桌子上随手捞来一个小碟子,随后做贼一样地藏到了门后,眼睛紧盯着门口的位置。等到他推门进来之后,她赶忙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一点点靠近他,然后猛地抬手将碟子切到他的颈窝处,故意板着脸把声音放得沉冷:“不许动!”
祐樘脚步顿住,倒也很听话地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他唇角轻勾,对着身后温声道:“敢问姑娘是要劫财呢,还是劫色呢?”
漪乔摸了摸下巴,痞痞一笑:“本姑娘都要。”
“那可真是不巧。”他轻叹口气,语气中似透着遗憾。
“怎么?你竟然敢不从?”漪乔将手里的碟子稍稍往前送了送,加重语气凶巴巴地道。
“在下平日行走宫中也无需银钱傍身,且又不喜戴甚饰物,所以眼下实在是身无分文,姑娘要劫的话,也搜罗不出什么。不过若是姑娘下次还想再行打劫之事的话,建议等到在下出宫之时再下手,那时应该可以捞到不少油水。”他语声温软,表情也透着认真,竟像是真的在给她好心提中肯建议一样。
漪乔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笑,随即又板着脸沉声道:“那我要劫色呢?”
“这个我可做不得主,”祐樘顿了一顿,唇畔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一般人的夫人可能是个醋坛子,可我家乔儿是口大醋缸。我怕我被劫色了之后,整个京城就都被滚滚醋浪淹没了。我一个人的安危不打紧,可为了万千百姓的福祉着想……姑娘,你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漪乔听了这话一下子跳到他面前,黑着脸不满地瞪着他:“你、你、你……胡说!我有那么可怕么?把我说得跟河东狮似的……”
“我这是为乔儿守身如玉,乔儿还凶我,”他幽幽地叹口气,随即又含笑抚了抚她那黑沉的小脸,“乔儿不是差人传话给我说有要事要说么?”
“啊,对呀!我差点把正事忘了,”漪乔懊恼地按了按额角,随即愁眉苦脸地望向他,“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三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你说……你说怎么办啊?”
祐樘是何等心思,即刻便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周太后和她定下的三月之约。三个月之内若是不能怀上子嗣,便给祐樘纳侧妃。
他垂眸沉吟片刻,旋即冲她微微一笑:“无妨,乔儿安心便好。”言毕,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脸颊,转身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脸茫然的漪乔。
作者有话要说:嗯哼,小乔乃这段日子玩儿得太high了吧?昂?忘了太厚凉凉这一茬儿了吧?昂?啊哈哈哈,叉腰奸笑……xd




独家皇后 第一百一一章 特殊的礼物
时间在知了的声声鸣叫中一点点往前推移,夏日的暑气渐渐消散,立秋节气已经过去两天,秋日的脚步悄然来临。
一望无际的苍茫草原上,晨雾方歇,空气里还留存着些花草的清新之气。刚刚跃上地平线的朝阳焕发出勃勃生机,那份即将掌控整个天穹的凌然霸气已经无从遮掩,正如同此刻那个正策马扬鞭旋风一样驰骋在广袤草原上的矫健身影。
少年恣洒凌云志,正是血气方刚时。
巴图蒙克一路打着呼哨纵情策马狂奔,正准备狠抽一鞭一口气冲上面前的一个缓坡,却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阵马蹄声,还混合着一个人的呼喊。
他猛地一收缰绳,在一长串马儿的嘶鸣声中勒马止步,稳稳地立在了原地,等着后面的人追上来。
孛日帖赤那一路挥汗疾驰,终于赶上了自家大汗。他人如其名,像一匹苍狼一样矫健而敏捷,一赶上巴图蒙克便即刻翻身下马,冲他恭敬地深深行了一礼。
“大汗,从京城回来的探子回报说,大明的老皇帝已经离归西不远了,太子朱祐樘怕是不日便要登基。”孛日帖赤那用蒙语向巴图蒙克扬声奏报道。
巴图蒙克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攥紧,一抹冷笑划过嘴角:“那病秧子终于要登基了,本汗日后有的玩儿了。”
他说着,目光一凛,突然反手取下背后的弓箭,迅速调整角度拉弓引弦,只听“嗖”的一声,利箭呼啸着冲向天空,眨眼间,一只棕色的草原雕便哀叫一声,直直地掉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本汗到时一定要送他一份大礼。”巴图蒙克动作利落地收回弓箭,嘴角的笑容越发森寒,目光鹰隼一般锐利,一道凌厉的锋芒仿佛利箭一样自眼眸深处迸射而出。
方向,直指京师。
太阳轮转了大半圈,正是申时过半的时刻,紫禁城的文华殿里,那个身着玉色缎袍的少年正面对着一张铺陈在紫檀书案上的大地图,和身边的两位臣子认真讨论着什么。
“鞑靼狼子野心,连年犯边,去年还侵扰我临洮,卷土重来是迟早的事,殿下实在应早做准备才是,”少詹事刘健将目光投放在地图上,眉头紧皱,“九边重镇应当是那蒙古小王子下手的要地,只是不知道他会先进犯哪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祐樘垂眸看着地图上的几个战略要塞,满面思考之色,“只是我大明边患积弊已深,现在就和鞑靼人硬碰硬,怕是会落得个两败俱伤。”
“莫非殿下心中已有计较了?可是微臣曾经私底下问过兵部尚书余子俊,若是真的再起烽烟的话,是否可战,结果他长叹一声答了六个字——‘战必败,和必辱’,”刘健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微臣原本也知道边防废弛得严重,可是竟不知晓已经到了这般田地。”
一旁的左庶子谢迁脸色也沉凝下来,和刘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面前那依旧泰然从容的少年。
沉吟片刻之后,一丝浅笑溢出嘴角,祐樘抬头看向二位讲官,谦和地道:“两位先生不必过于忧心,眼下尽快整顿军队从根本上强兵才是当务之急,我已经物色好了得力的辅弼人选。至于鞑靼那边……我心中确实有数。”
两人互看一眼,心里都好奇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虽然二人都是东宫讲官,是太子的老师,但毕竟君臣有别,他们身为臣子的也不便多问。
“如今‘开中’的弊端显露无遗,盐法已是不得不改了,另外昨日商讨之后又发现了各种农税商税的征收也有不少不合理之处,殿下恐怕又要一番劳神了。”谢迁无奈地笑道。
“有二位先生从旁辅佐,我相信这些都不成问题。不过,旁人看到的不一定真切细致,要做好这些改革,问一下当事者当是最好的。”祐樘唇角轻勾,目光逐渐变得幽邃。
或许,他过几日应该亲自去一趟南熏坊。
“启禀殿下,太后娘娘着太子妃娘娘前来催促了,玉辇就停在文华门外。”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进来通禀道。
祐樘从玉阶上缓步下来,歉然地对两位老师笑道:“那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让皇祖母等着就不好了——今日辛苦二位先生了,”
刘健和谢迁连忙躬身一礼:“殿下言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今日乃是千秋节,殿下的生辰,微臣祝殿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刘健捋着一把花白的胡子,朗笑一声道。
谢迁在一旁随声附和,也落落地笑着送上了祝词。
祐樘一一拜谢了二位老师之后,便款款地出了文华殿。
他的面容宁和平静,似乎是在想着心事,一路不疾不徐地到了文华门外。
离得老远,他就看到了那辆停在门外的华丽玉辇。
彩玉作饰,流苏百转,皇家车驾所特有的奢华贵气尽数彰显。然而再是怎样的金漆彩饰,再是怎样的玄然耀目,也完全不及那张探出辇外的灿烂笑脸能吸引他的注意。
等他一坐进玉辇里,漪乔便拉过他的手,清灵的面容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生日快乐!”
祐樘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温声道:“乔儿竟然亲自来接我了。”
“太后原本是不想打搅你的,想等你处理完正事再说。可是你迟迟不来,她老人家都等得着急了,所以让我来催催你。”漪乔笑着解释道。
“皇祖母真是知我甚深,”祐樘笑着打趣她,“果然会挑人。”
漪乔撇撇嘴,讪讪地笑了笑。
“乔儿没有忘记我交代你的话吧?”
漪乔愣了愣,随即恍然笑道:“没有没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会忘了呢。”
“不过,”她敛了敛容,正色道,“真的没有问题么?这个……我还是有些担心……”
“莫紧张,”他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颊,“有我在呢,乔儿怕什么。”
漪乔抿抿唇,慢慢点了点头。
皇太子的身份地位不是其他的皇子公主们所能比拟的,原本应该大办一场高规格的庆生宴的,但是祐樘以父皇病重、自己又冗事缠身为由,给推脱掉了。他和自家祖母提前打好招呼,说一切从简就好,不必费心为他操办。
周太后深晓自己孙儿的性子,知道他对这些方面向来都不怎么在意。她原本是想好好庆贺一下来冲一冲宫里头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之气的,但是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心情,那就随他的意从简也好。
由于这说白了就是一场家宴,周太后干脆就将筵席摆在了自己宫里头。
此时仁寿宫里一片喜庆的气氛,周太后身着一套金红色的织金缂丝暗花云缎大褶裙,簇新的上好缎料和精细的做工再衬上那雍容华贵的色泽,更显出十分的端庄高贵,也使得连日来精神恹恹的老人家精神头好了不少。
漪乔把祐樘领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她原本以为周太后不会请多少人来,但是打眼扫一下,她发现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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