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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变求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超级慢手
那个人还在歇斯底里的喊着,而我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眼前的情形令我感到无比的熟悉,他的话语甚至引起了我的共鸣。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开了,一个手持权杖身披长袍的人走了进来。“啊,长老?!”我失声惊呼,但另外两人却仿佛未听到一般。我又向前迈了两步,这才看清,原来进来的人只是和长老很像,他比长老要年轻,但他们穿的服饰相同,这才导致我看错。不过这个认识谁呢?真令我好奇。
被囚禁的人在看清来这者的那一刻就安静下来,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来者,等到来者走到他的面前,他用冰冷的语气对来者说:“你来了。”
来者道:“是的,来看看你。”
“看什么,来看被你欺骗的我的惨状吗?”
“不,”来者回答,“我来这里就是要向你说明我并不曾欺骗过你。”
“不曾欺骗?那么你告诉我,当年是谁对我说我与众不同,注定要走一条不寻常的路。”
“是我。”
“那么又是谁在我对现状提出怀疑的时候,告诉大家我疯了,让大家不要相信我的话,并下令将我关起来。”
“也是我。”
“这样还不算是欺骗吗?”
“你听我解释,我这样做实有理由的。我是为你好。”
“笑话,这样也叫为我好,我倒真想听听你的理由,又或,只是借口。”
“那好,你听清楚,其实不是只有你对我们的生活产生怀疑,我也有过,可我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
“你也有过?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考虑的远比你想得多,我们也许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周遭的不适,甚至找出在我们看来非常不合理的地方,可那之后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到处去宣扬我们的看法吗,我们拿什么去说服别人,连我们自己都还不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难道告诉他们这只是我们的感觉吗?没有证据,大多数人还是会坚持他们的生活是正常的。”
“可毕竟还是会有人认同我们,加入我们。”
“问题就出在这里,”来者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认同我们的人会动摇他们原有的信仰,就会与其他族人产生分歧。你知道,思想上的不统一必然会导致高依柯尔的分裂,那些怀疑现状的人将不会再参加战斗,这样的话高依柯尔的实力就会被削弱,而虎视眈眈的拉伊斯人则会趁机大举进攻,歼灭我族。现在你明白了吧,在知晓真相之前,你的行为无疑会为给族人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就是我阻止你的理由。”
那个被囚禁的人沉默了,好像在细细琢磨着来者的话。
“所以说,除非我们有能力了解真相,否则我们万万不能向族人传播我们的看法,并且还要继续这场我们已经厌倦了的战争,直到一方死光。我有不好的预感,一旦战争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的未来就不可想象了。”
“那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被囚禁的人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也许有一天你可以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并带给这块大陆一个崭新的未来。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来者叹了口气。
“可无尽的等待会令我疯掉,谁能指望着一个看不见的目标活下去。”
“这些年来我承受的压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但我现在仍然站在这里。不过我真的有些累了,或许是该我解脱的时候了。如果你确实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我将牺牲我的思想来把你的这段记忆尘封在你内心的最深处,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和外面的族人过同样的生活,直到将来的某一天,你也许会被一些事物所触动,记起现在的一切。但愿那时你能够有机会揭开真相。”
“如果那一天不会来呢?”
“那你我就和其他族人一样,在战场厮杀,或凯旋而归,或战死沙场。”
“……”
“怎么样,想好了吗?这是一场押上未来的赌,你是要拼一次,还是继续缩在这屋里,逃避现实,忍受岁月无情的煎熬?”
良久,被囚禁的人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地说:“我想好了,长老,我决定赌一把。”
“好吧,布力嘉,那我现在就开始封印了。”
屋里只剩下低声地吟诵,可是我的内心却因为他们的最后两句话而极度的不平静。“长老?!布力嘉?!”我糊涂了,“那个人是我吗?若真是如此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的话能使我如此震撼。”
这时,吟诵已经接近尾声,而过去的一幕幕却在我的脑海中越发清晰,无数的碎片连成影像。是的,我全都想起来了,这一切都曾发生在我身上,在我的思想被尘封之后,我就和其他族人一样上战场杀敌;我以我的武勇赢得了族人的尊敬,进而当上了骑兵的统领;那时我还以为我的一生都会如此。可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我得到了重生,我要去面对现实,做我该做的事。周遭的场景又开始扭曲,形成漩涡,再次将我吸向它的中心。在我进入漩涡的那一刻,我听到长老的声音:“希望你醒来的时候不会太晚,我还想在有生之年看一眼我们的未来。”
我回到镜子前,镜中的人看着我,然后他问我:“你已拾回所有了吗?”
“是的,”我回答,“一切都已被寻回。”
“那我的使命已完成,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说完这句话,镜子就在我的面前破裂,碎成一片片,直到最后的痕迹也消失。
“我该回去了,”我对自己说,“注定我要走不同的路。”
翌日,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用前所未有的热情迎接这一天的到来。现在我背负着艰巨的使命,我必须要用比以往更多的精力度过每一天。在战斗中我随时都有可能死掉,但愿三尺黄土加身之前我能够目睹真相,给这块大陆带来崭新的未来。
练兵场上,骑兵已经整装待发,目光中满是对生命的漠视和对战争的狂热。失忆后的我也是这样,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后怕,如果我一早死掉,我永远都不可能去完成我的使命了。正思索间,我的副手腾格向我走来,他看了看我的脸,对我说:“说不上为什么,今天觉得你和往常不太一样了。”我说:“有吗?可能要决战了,状态自然就不同了吧。”腾格是我的战友,自我成为骑兵的领队以来一直跟我出生入死,我们可谓生死之交,无话不说,但这一瞬间,我感到悲哀——与我最亲密的兄弟和我之间都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我想再也不会有比这更让人心痛的事了。可这些年的历练让我变得坚强,变得理智,我明白我已无力去顾及这份感受,为了完成使命,有些事是必须要割舍的。
正午时分,长老来到了练兵场,对我们进行出发前的祝福。等到长老来到我面前,我单膝跪地,长老将他的权杖搭在我的左肩,然后吟诵祝词,最后,他俯下身对我说:“一切都靠你了。”我抬起头,看到他眼中还残存着的那点令我熟悉的目光,于是我重重的点下头,大声说道:“是,一定不负长老重望。”
三邂逅
三日后,我的队伍在戈壁中前行。
当晚扎营时,腾格对我说:“至多再有两天,我们就可以穿越这片戈壁,绕到麦基森后方。现在前线的战事大概已经十分吃紧,我想拉伊斯人应该没有多余的兵力来守备他们的补给线,而且他们也不会想到这里会出现我族的队伍。如果我们能一举成功,可是给前线的族人帮了大忙。”我很随意的应付着他,其实我并不希望战争结束,不,应该说我不希望灭掉拉伊斯族,因为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场战争不会有真正的赢家。可是,即使手握更高的权利,如果忤逆族人,也会被族里视为叛族而处死。我不怕死,可我不能死,所以我虽不愿,也还是要亲自带领队伍去打仗。现在的我恐怕已经能够体会长老当年无奈与矛盾的心情了。腾格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于是没有再说什么,到一边指挥骑兵扎营去了。
半夜,探马传回一个惊人的消息——前方三十里处发现了拉伊斯人的踪迹。我大为诧异:敌人怎么会出现在距我军营地这么近的地方。难道行踪被发现了?正思索间,腾格来到我的营房与我商讨对策。
“没想到这么快就与拉伊斯人接触了。”他说。
“是啊,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如果不是来围剿我们的部队,可能就是拉伊斯人设在这里的岗哨。”我随意道。
“应该都不是,据探子所报,那里目前的人数很少,而且军事设施还都不是很完备,照这个情况来看,那里更像是拉伊斯人新建的供给站。”
“下一步你决定怎么办?”我问。
“如果那真的是供给站,说明麦基森现在的战斗一定异常激烈,所以我们更要抓紧行动,助前线一臂之力。我建议今晚就让我们的骑兵准备一下,明日凌晨就把前面的小站端掉。”腾格说。
若在以前,我会立刻对他的想法表示赞同,但如今我却不再习惯这样的杀戮,可是我又没有充分的理由来否决他的提议,所以我最后还是对他说:“很好,就照你说得去办吧!”
听完这句话,腾格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即去执行命令,而是问我:“你没事吧,我总觉得你不太对劲儿,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说出来,要知道我们是兄弟,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我说:“我知道,确实没什么事,可能是行军劳累,过几天就好了。”看他依然将信将疑,我打趣道:“怎么,还不信我?快下去安排吧,大事为重。”听到这话,他才跑出营房去准备。
凭借着夜色的掩护,我的骑兵在黎明前赶到了距拉伊斯小站两里外的地方。在确信这不是个圈套后,我带领骑兵冲杀上去。拉伊斯人根本没想到我族的军队会出现在这里,仓促间还没做出有效的反击就纷纷倒在了我族战士的刀下。战斗几乎瞬间就结束了,只剩一个使枪的黑衣骑士还在顽抗,妄图突围出去。他的枪法很精妙,我手下的骑兵没有一个能进他五步以内。我忽然有种想和他较量一下的想法,于是我不假思索,纵马上前,喝道:“都退下,让我来。”话音甫落,我与黑骑间的距离已不过三十步,围在黑骑周围的骑兵闻声闪到一边,静观我与黑骑之间的较量。下一刻,距离缩为十步,我的刀蓄势待发,而对方凭借兵器上的优势,枪尖已向我点来,我侧身闪过,在两骑交错的瞬间,扭身挥刀,那黑骑一枪落空,立即收枪拦住我刀势的去路,我的这一刀自然也是无功而返。一个回合结束,双方都没有占到上风。我在调转马头之后抢先发起第二轮进攻,如此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我发现这名黑骑的枪法角度虽然刁钻,但他力道不足,无法将枪势完全释放出来。于是在他的枪再一次刺向我的时候,我没有闪,而是强行将他的枪磕偏,随后刀锋顺着他的枪身一路滑下。黑骑显然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做,大惊之下撒手弃枪。我见他兵器已离手,也无心取它性命,顺势用刀背将他击落马下。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头盔由于惯性甩了出去,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她竟是个女孩!更令我惊讶的是在她回望我的时候,她的眼神令我感到无比亲切。于是我下意识地说道:“先把她带回营地关起来。”良久都没有人动,待我察觉有异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我身上了,这时我才想起,自战争开始以来,从来就没有关押敌人的先例,每一个族人都欲先杀敌人而后快,而所有的敌人也都不曾求饶,哪怕只剩一根手指能动,也会继续战斗,直至死亡。反观我族的战士也是如此。是以黑骑落马后并没有再挣扎已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而我的一句话更是在军中引起不小的震动。环视一周后,我想我必须要说些什么来解释我的行为了。于是我清清嗓子,大声说道:“此次战斗干系重大,,我需要从拉伊斯人的口中打探出一些情报,以此来决定我们今后的部署。”听完我的这番话,绝大部分人的脸上露出了信服的表情,但腾格还在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我心想,“如果再有人向我提出质疑的话,场面恐怕就无法收拾了。”于是我下令,立刻将人犯押回营地。
这一天,我以整修军备为由,让全军原地待命。为此,腾格跑来质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对他说:“赶了这些天,加上今日凌晨一战,族人都累了,休息一天有什么不可。”
“可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休息,前线正处于紧要关头,我们岂能为了休息而延误战机。”腾格有些气急败坏了。
“这不叫延误战机,休息是必需的。”我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我们不能将疲劳的战士送上战场,每损失一个战士我们的力量就削弱一分,危险就增加一分,没人能援助我们,所以一定要小心谨慎,争取让每个战士上战场的时候都是最佳状态。”
腾格看着我,很严肃地对我说:“你真的变了,不过以往你做出的决定都是对的,所以我这次还是听从你的指示,但愿你没错。”
打发走腾格,我决定去看看那个拉伊斯女孩。
来到关押她的营房前,门口负责看守的两个人连忙向我敬礼,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大步走进营房。只见那女孩蹲坐在营房中央,低着头,若有所思,仿佛没有察觉我的到来。我径直走向她,在距她三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随后我问她:“你是谁?叫什么?”回答我的是长时间的沉默,这在我意料之中,接着我又问了她一些其它问题,诸如拉伊斯目前在麦基森的兵力是多少,是如何部署的等。她依旧如石像般的蹲坐着,不曾动过一下。终于,我决定将我今天最想问的问题提出来,虽然我害怕结果不是我所预料的那样,但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说不定我真的有可能找到一个同伴。于是我用很轻的,刚好她能听见的声音问道:“你曾反复做过同一个噩梦吗?”很明显的,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后,她用很慢的速度抬起头,第一次很正式的看着我的脸,目光中有着惊诧和疑惑。看来她还不确定是否要回答我的这个问题,而我能做的只有等待。良久,她开口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兴奋得都快要蹦出来了,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接着问她:“梦中有火雨和崩裂的大地吗?”
“没有。”她说。
上一刻仿佛还在山巅的我立刻跌入了谷底,我不死心,又追问一句:“那你的梦是什么样子的?”听到我这样问,她愣了一下,然后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一样,全身缩成一团,并语无伦次地说着:“可怕……梦……不要想……”我站起来,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考虑着该如何安慰她。可我从来就没有安慰过别人,没办法,我只能走上前,用双臂将她拥在怀里,希望借此使她平静下来,小时候我哭的时候,母亲就会这样做,所以情急之下,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怀里的她渐渐安静下来,正当我暗自庆幸这个方法管用的时候,她猛地将我推开,我本能的去拔刀,但见她没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我的手又放开了刀柄。
“你干什么?”我问她,“我刚刚不过是想安慰你。”
“谁要你安慰,你又为什么要安慰我?”
“我……”刚才的一系列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现在我还真说不出刚刚那样做的理由。
看我有些犹豫,她又咄咄逼人的说:“怎么样,心虚了吧,被我说中哑口无言了吧。”
我一看这架势,只好实话实说:“我见到你有一种亲切感,所以刚才就不由自主地那样做。”
“亲切?还不由自主?”她冷冷得嘲讽道。“你当我小孩子吗?”
“是真的,不骗你。开始时我甚至还以为你会是我的同伴。”
“别让我恶心了,我怎么会与你们这些无耻的侵略者是同伴。”
我听了很是蹊跷:“侵略者?你说的是我们吗?”
“当然是你们这些高依柯尔人,你们抢夺我们的土地,迫害我们的祖先,打破我族平静的生活,逼得我族在麦基森山的后面艰难过活。我族人世代都想雪耻,夺回我们的土地,无奈兵力不如你族,否则一定将你族斩尽杀绝。”
她说得咬牙切齿,不像在撒谎。这就使我更为诧异。
“我族残害你们的祖先?你是听谁说的?”
“我族的圣地有块祖先留下的石碑,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这段历史。”
“石碑?什么时候有的?”我问。
“不知道,从我记事的时候就立在圣地了,大人们也只是知道那块碑很久以前就有了。你这人真怪,问这些做什么?”
很早就有,却没有人知道出现的确切时间,并且只留下了一个战争的理由,这些和我族羊皮卷的情况非常相似。
我又问她:“那你可以带我去你们的圣地吗?”
一听这话,她登时警觉起来。“我就知道你是来套我话的,你不要以为我小就想骗我,你不就是想知道通往我族村庄的路吗,我是不会说的。”
看来她对我还是存有敌意,想让她帮我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可这毕竟是一条线索,我会因此找出真相也说不定,所以我必须想方设法取得她的支持,但普通的劝说看来不会有结果,而且从刚才的试探来看,她也不像是拥有和我一样思想的人,这样我就无法和她说出我真实的想法。最终,我采取了在我看来最有效的方法——以杀死她相威胁。可能是洞悉了我根本就没有要杀死她的想法,她竟对我的威胁不屑一顾。无计可施的我眼见这刚出现的一丝希望就这么破灭,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你不说是不是?你就是想看我着急对不对?这样你就可以坐在一旁幸灾乐祸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有多重要,你根本不理解每天都活在不安中是什么样的感觉,我不过是要摆脱它,为什么你们都要阻止我。而我开始还以为你会明白我,看来我错了。”说完我转身就走。在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背后传来她的声音:“等一下。”我猛地回头,看她是不是改变了主意,决定帮助我。谁知她却说:“我也是在怀疑与不安中长大的,你的感受我多少能理解一些。从小我就不断地做同一个噩梦,一次次的从梦中惊醒,我对别人说起的时候,起初他们还安慰我,时间一长大家都见怪不怪了,还嘲笑我胆小。于是我不再对别人讲起我的梦,可梦变得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恐怖,我怕,我是真的害怕,我感到我是那么的无助,周围的一切在我眼中都变得虚假,没人能帮助我,我只能靠自己。我不断的练枪,使自己变得更强,这样我才会有一点点安全感。可今天你将我打下马的时候,我几乎绝望了,这么多年的苦练终究是一场空。那时的我已经决定闭目等死了,可鬼使神差,我还是抬头望了一眼,没想到你竟然没杀我,我想也许我真的命不该绝。其实在那一刻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的眼神与众不同,我也猜到你会来,但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你,所以我也想试探你一下,不与你合作,还故意刁难,都只是为了逼你说出你的真实意图。现在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也愿意帮助你,我何尝不想摆脱梦魇呢。”
听完她的一番话,我如梦方醒,几步奔到她的面前,兴奋得说:“你说的都是真的?天哪!你可真沉得住气。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出发,天一黑我就来带你走。还有,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你的名字?”
“伊丽儿,我叫伊丽儿,是拉伊斯族长的女儿。”
四出逃
回到我的营房,我简单的打点了一些行装,冷不防腾格走了进来,看到我这副模样,问道:“你这是……”我说:“哦,最近忙着赶路,都没有时间休整,所以趁今天有时间,我把要带上路的东西收拾一下。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我想问你明天几时出发。”
“今夜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继续赶路。”
“我知道了。”说完,腾格转身走出了我的营房。这次他没有多问使我微感奇怪,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抛在脑后了。
夜幕降临,我再次来到关押她的营房,支走守卫,悄悄地把她带出营地,为免惊动别人,我决定弃马步行,反正等明天他们发现我不见时也追不到我们了。可惜我失算了,没等我们跑出十几里地,后面就响起了追兵的马蹄声,戈壁荒芜,无处藏身,只能继续往前跑。突然,身后响起了利箭破空之声,我扭身抽刀,抢先击落射向伊丽儿的那一支,回手又削断直奔我来的第二支,可被削断的箭头还是刺穿了我的左肩胛骨。马蹄声又近了许多,可以看清来者为三骑,为首的竟然是腾格,后面是他的两名亲兵。我的心顿时如坠冰窟,若在平时,我应付他们三个虽无制胜把握,但也可伺机夺马突出重围,可现在,我不仅受伤,而且还要保护一个手中无枪,几乎毫无战斗力的伊丽儿,境况可想而知,为今之际,只好以静制动。于是我持刀而立,静待他们追上来。
三骑在距我们五十步处停下来,腾格冲着我喊道:“布力嘉,你疯了吗?为了这个女人,你要抛弃我们这些兄弟吗?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叛族,这是死罪。现在你马上把这个女人杀了,然后跟我回军中,带领兄弟们完成这次任务,这样长老看在战功的份儿上还会网开一面的。”
我用同样大的声音回应他:“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所以对不起,腾格,我不能和你回去。”
“笑话,”他说,“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让你不惜背叛兄弟,背叛种族,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的两名亲兵对视了一眼,目光中带着疑惑与诧异,谁都听出腾格这话中的意思。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于是就把我对人生的怀疑以及我要去做的事都跟他说了。
腾格听得很仔细,在我说完后他依然在沉思。
“副统领……”他的一名亲兵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腾格手一挥,制止了亲兵接下去要说的话,然后看着我说:“你说得太荒谬了,我无法接受,这不能算是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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