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不是好惹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揽月妖姬
柯永寿听得脸都绿了:“你少在那放闲|屁!”
“行你们说,就行我们说,咱们木木和松松不是说不过你们,只是咱们是有素质的人,不愿意跟你们一样干这缺德的事!”许乐阳最后摊牌,“就是刚才的条件,你们两家,在电视、报纸,以及学校里,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向我们两个孩子公开道歉。我立马就带你们去镶牙,烤瓷的,绝不含糊,不过我看你们掉的应该是早就应该掉的乳牙,镶牙没问题,以后恒牙就不要了,长出来的牙尖也给它用挫磨平,才十一岁就弄一对假牙,你们不怕笑话我就给你们镶!”
他这一番话,就把主动权重新捞到自己手里,柯永寿和王大庆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柯凌霄也怕镶了假牙,以后真牙长不出来让人家笑话,又急又气,王爱国在自己最擅长的顺口溜领域被先声夺人,这会站在那里,也不说话了。
许乐阳最后一句话:“要同意,咱们按照我说的办,你们这边登广告,我立刻带你儿子去镶牙,不然的话咱们就打官司,十年八年地打,让法院断,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办。”
王大庆最先转向,本来嘛,他儿子又没有被打掉牙,在这次事件当中并没有什么损失,而他儿子是顺口溜的始作俑者,如果真闹到法庭上去,他肯定要付主要责任,因此笑着给两边解劝:“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尤其你们两家,不是我说你永寿,松松就算是后妈带来的,到底管你二哥叫一声爸,从那论还得喊你医生老叔,就至于闹上公堂么?十里八乡的,也不怕让人家笑话,将来你们家晴雯对象都不好找……”
柯永寿窝了一肚子火:“那你们把我儿子打了,就白打了?”
杨老师威严十足地说:“要不然你还想怎么样?这事说白了就是小孩子打架,还是你们家小孩先撩闲,把你们双方找来,为的是商量一下,以后如何杜绝这种事情,景云松不再打人,你们两家的孩子也不许再骂人,尤其说人家父母如何如何的,你们自己听着不觉得缺德吗?”
杨老师偏向对方,庄老师不吭声,原本是盟友的王大庆也站到对面一方,力劝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柯永寿闷了半晌,终于妥协,他恶狠狠地向景云松挥拳头:“你小子要是再敢欺负我们家小小,我就把你卵黄子打出来!听着没?”
许乐阳把景云松拉到身后:“我没听着,今天我看你碰松松一根手指头试试?”
最终的结果,景云松向柯凌霄鞠躬道歉,写一份检讨书,反省自己打人不对;柯凌霄和王爱国再向景云松鞠躬道歉,也写一份检讨书,反省自己不该骂人。
从办公室出来,柯永寿一脚把门踹开,怒气汹汹,扬长而去。
许乐阳把景云松送回教室,一路上杨老师一个劲地跟他说:“景云松家里的情况我知道得不多,我问过几次,他不愿意多说,好像他这个后爸不太愿意让他念书?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尽管跟我说,咱们中心校虽然不像大学里那样有奖学金,但是对于困难的同学,尤其像景云松这样学习好的,都是可以减免部分学费的,总之一定要让他读书,这么好的苗子,如果因为家庭原因不念了,或者耽误了功课,那就太可惜了。”
许乐阳自然是千恩万谢,拍着胸脯保证:“老师你放心,我肯定把他供出来,将来考上清华北大,回来让他第一个来谢你,能有您这样的老师,是他的福。”
送往景云松,许乐阳又来看柯暮霭,四班正在上音乐课,屋里鼓乐齐鸣,六个男生六个女生,正在合奏一曲军港之夜,柯暮霭位列其中四位主奏之一的笛子手,音乐老师拿着教鞭站在讲台上指挥,隔着玻璃看见许乐阳,出来询问,得知是找柯暮霭的,就把他交了出去。
“小舅,怎么样?”
“成了,都是按照你昨晚说的那样,柯永寿说不过我,来横的也不好使,咁劳气不悦!”
原来,许乐阳今天之所以这么顺利,全是柯暮霭昨天晚上等下献策之故,包括那几句顺口溜,柯暮霭一共编了二十多句,有带脏字的有不带脏字的,有骂人父母的有骂人祖宗的,有直着骂人有拐着弯骂的,有个体攻击也有群体攻击,许乐阳大都说不出口,只捡了几句比较轻力度又足够的说出来,把王大庆当场震住,又把柯永寿气了个半死。至于到电视台和报纸上去登广告公开道歉也是柯暮霭给出的主意。果然立刻瓦解了王柯联盟,将事情给完美解决了。
“小舅!”柯暮霭抱着许乐阳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回家去吧,这阵子你天天卖雪糕都累瘦了,今天休息,给你好好补补,把我腌的鸡肉和鱼肉拿出来点,连蘑菇一起泡上,等晚上我回家,做个小鸡炖蘑菇,再做个鲫鱼炖豆腐。”
他们在这里商量庆祝的事情,王爱国和柯凌霄却都是怒不可遏,柯凌霄用他那漏风的嘴,撺弄王爱国:“你还说你大哥厉害,能罩得住咱们,我才跟你混的,现在可倒好,我挨了揍,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你大哥这会干什么呢?”
王爱国瞪了他一眼,又恨恨地往一班看了一眼,闷头不语,等放学的铃声一响,立刻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取了自行车出校门,左拐右拐,绕到利民食杂店的后院,顺着铁楼梯来到二楼,走进一个连窗户都没有的屋子。
里面烟雾缭绕,隔开一米就有些看不清人,贴墙摆着两台破旧的游戏机,左边那台前面站着四个少年,都叼着烟,眯缝着眼,隔着重重烟雾,盯在屏幕上。
“豪油根!阿杜根!阿杜根!豪油根……卧槽!”左边主把的少年控制的角色被杀死,气得狠狠地拍在机器上,“又他妈死了!不玩了!”
副把的那个得意地笑:“民哥,打架我不如你,玩这个你就不行了,不是吹,咱们整个中心校,不,整个石桥镇,打街霸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输掉游戏的那个少年,正是王爱国的大哥王爱民,今年十四岁,念初中一年级,他留了一头短发,又打了发胶,一缕一缕向上直立起来,显得很是桀骜不驯,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皮夹克,是用人造革仿的,也不知穿了多久,上面大面积龟裂掉漆,露出里面黑灰色的棉布。
看见弟弟来,王爱民不耐烦地吐出一个烟圈:“你怎么来了呢?不是让你放学就回家去,不用等我吗?还找这里来了!让你妈知道又该说我把你教坏了。”
王爱国满脸悲愤状:“大哥,我也不想来麻烦你,只是这会让人欺负了,我倒是没啥,只是人家欺负的是王爱民的弟弟,我也没办法……”
“什么玩意就王爱民的弟弟?你跟人家提我了吗?”
“提了啊!我就说,我哥是王爱民,中心校扛把子!他们就说,王爱民算个屁,还扛把子,怎么不是抗耙子?我说你骂我行,但是不能骂我哥?他就说,我就骂你了你能怎么地?我就上去跟他理论,他就打我,二话不说给我一个眼炮,你看这打得,都红了。”
王爱民伸手在他眼眶上摸了摸,倒是有点发红,他磨着牙:“谁啊?这么不给面子?”
另外那三个少年也都跟着问:“到底是谁啊?敢不给民哥面子,活得不耐烦了吧?”
“景云松!四年一班的,仗着学习好,老师都向着他,今天我爸来了,被老师一通数落,你说他们打人还有理了。”
“草!”王爱民把烟头扔地上,用脚碾着,“不就是景云松么?有名有姓就好,麻痹的明天让他知道知道,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74章 受伤
作为一个十四岁的中二少年,王爱民的手段十分的简单粗暴,他直接带人在景云松放学的路上来堵他,他选的位置也挺好,就是在下了主道,拐向南街的一段小路上。
暑假里采的山货还没有卖完,柯暮霭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些添补进去,还剩下好多,堆在厢房里,眼看着要十一放假,两人商量着假期里到哪赶集把东西卖出去。
刚转过路口,就看见王爱民站在大路中间,手里拎着一根方木,看样子应该是学校里的凳子腿,转回身想往大路上逃跑,苞米秆垛里钻出另一个同样拿着家伙的拦住去路。
王爱民嘴里叼着烟,痞气十足地看着两个小孩:“你们俩……谁是景云松谁是柯暮霭?”
景云松拉着柯暮霭往前走,毫不示弱地来到王爱民近前:“我就是,怎么着?”
“小逼崽子你还挺硬气。”王爱民把棍子在左手心里轻轻敲打,“就是你欺负我弟?听说你仗着自己学习好,有老师护着,就瞧不起别人。还有你,你是老柯家柯永利的儿子?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饼!背后编排我,说什么王爱民是孬种,大屁股万人捅,是不是你说的?我还真没想到,哎呀,我不招惹别人别人返来招我?”
“我们没有!”柯暮霭赶紧解释,“这里应该是有误会,是王爱国总欺负我俩,而且那句顺口溜不是我编的啊,我都不认识你,怎么可能去编排你?就算是疯狗咬人,也得看着了才咬吧?我都不知道你是谁,肯定是王爱国挑拨离间,这句话就是他自己编的。”
“少他妈废话!王爱民用棍子一指,“看在咱俩一个村的份上,我可以不削你们,跪下,给我磕三个头,叫三声爸爸,我就让你们过去,不然的话,今天给你们脑瓜子打开瓢!”
景云松满脸愤怒,忽然看着王爱民后面惊喜叫喊:“小舅,你来接我们来了!”
王爱民回头去看,他的那个同伴喊着:“别回头,他骗你呢!”
景云松拉着柯暮霭往前疾跑,越过王爱民的时候,用力推了他一把,夺路逃跑。
“草|你们妈|的!”王爱民被推了个趔趄,迈步从后面追上来,他今年十四岁,已经开始发育,男孩子发育前跟发育后简直就是两个状态,虽然只差了三岁,但身高差了一个头,景云松他们四条小短腿跑不过他两条大长腿,很快就从后面赶上来,抡起棍子往柯暮霭脑后敲去。
景云松奋力把柯暮霭推出去:“快去找小舅!”返回身举起书包挡住了棍子,然后一头当胸撞过去,“天马流星拳!”
一双小拳头狂风暴雨般疯狂打出,不过双方战斗力差的实在太远了,王爱民又是长打架的,只挨了几下就缓过劲来,抬起一脚,把景云松当胸踹出去。
这时候许乐阳卖雪糕还没回家,柯暮霭自然不能回家去找,好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特别僻静的地方,左右都还有人家,他一边大声喊:“救命啊!杀人啦!杀人恶魔殴打小学生啦!”一面从旁边一家院子里拽出一杆耙子,抡开了回来救景云松。
景云松这时候被王爱民踩在脚底下,告诉他的同伴:“明星,这个交给你,我去收拾那个!麻痹的敢骂我。”他提着棍子奔着柯暮霭过来。
柯暮霭见他杀来,立刻倒拖钉耙逃跑,脚底下踩着风,嘴里呼救不听,很快王爱民就迈开大步从后面追上来,柯暮霭上辈子跟其他摊贩抢地盘,跟收保护费的流氓斗智斗勇,跟城管们顽强对抗,积累下了丰富的街头巷战的经验。
王爱民追到跟前,距离柯暮霭不到两米,柯暮霭陡然大喊一声:“拖刀计!”耙子陡然向上飞起来,十一个齿糊向王爱民的脸,王爱民猝不及防,急忙用手里的棍子去挡,只是柯暮霭这件奇门兵器太过难防,他的脸上中了两个齿,手背上中了四个齿,柯暮霭顺势一拽,抓出六道血痕。
“卧槽你死|妈!”王爱民发疯了一样,双眼都红了,恨不能一棍子把柯暮霭脑袋敲碎,他怒火攻心,失了理智,脚底下又绊在耙子上,立刻摔了个狗抢屎。
柯暮霭看他摔倒,立刻掉过头来跟景云松会和,要一起往大路上跑。
王爱民那个同伴叫朱明星,长得清秀白净,一点都不像混的,但他确实学习不好,跟着王爱民逃课抽烟,“无恶不作”,但动起手来,没有王爱民那么狠绝,说白了就是有点不敢下手,根本没有把景云松彻底制住,被景云松滚到一边,跟柯暮霭会合,两个小孩手拉手一起跑向大路。
“真他妈废物,早知道今天就带大齐子他们来了!”王爱民向朱明星骂了一句,又紧追了几步,对柯暮霭倒拖在身后,十一个齿朝上的耙子心有余悸,劈手把手里的棍子扔了出去。
四厘米见方,将近半米长的硬木,被他全力掷出,对准柯暮霭的后脑勺狠狠砸过去。
柯暮霭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注意力都在前面大道上,他已经看到了穿着便服的白钧翼。
景云松却注意着后方,见到棍子飞来,霎时间魂都要散了,他大叫一声,转身挡在柯暮霭的身后,被那棍子砸在脑门上。
“啪!”一声响,景云松晃了晃,软软倒在地上。
“松松!”柯暮霭跪下来把景云松抱住,右手藏在他的身下,从空间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如果王爱民再过来赶尽杀绝,他就跟对方拼了!
好在这时候大路上的人听到他的呼救,都往这边看,白钧翼已经大步流星地跑过来了,王爱民又说了几句狠话:“咱们的事今天不算晚!”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朱明星转身逃了。
柯暮霭把匕首收回去,抱着景云松,手都在发抖:“松松,松松你怎么样?我说话你还能听到吗?松松。”
景云松眨了眨眼睛,看向柯暮霭的目光有点迟滞:“我就是,有点迷糊,晕。”
他的头上肿起一个好大的包,向外流血,柯暮霭拿出卫生纸给他捂住:“松松你别着怕,你……你别睡觉,你跟我说话啊,咱们去医院。”他不知道景云松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虽然料想应该不至于致命,但也怕出现万一。
这时白钧翼跑过来:“怎么回事?”
“叔叔,咱们被小流氓勒索,他被打着脑袋了,你帮我把他送医院去呗,求求你了。”
“没问题!”白钧翼把景云松打横抱起来,快步往镇卫生所去,柯暮霭拎着景云松的书包,一溜小跑在后面跟着。
镇里的卫生所,条件有限,只能给景云松打了预防破伤风的针,用纱布包上:“外边看着没啥毛病,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伤着,你们要是不放心,就带他去市里的医院看看。”
一听说要去市里,景云松赶紧从座位上跳下来:“木木,你别担心,我没事了,就是刚开始有点头晕,现在都好了,你看。”他挥了挥胳膊,踢了踢腿,刚动弹两下,忽然一阵恶心,蹲在地上,好一通干呕。
“这是怎么回事啊?”
“应该是脑震荡,看他这样子,应该也没有大问题,养几天就能好了。”农村孩子都皮实,那大夫看他俩家庭条件就应该不怎么好,话里话外的,替他们打算,“人的脑门是最硬的骨头了,如果是后脑勺挨上,肯定现在就得雇车去城里大医院了,现在是脑门挨上,问题不大,回家在床上静养几天,吃几顿好的,就没事了……要不你们今天晚上先回家看看,反正现在天也不早了,往城里去的车都没有了,你们在家观察一晚上,如果病情有恶化,明天早上再起早坐车进城。”
景云松怕花钱,一个劲说自己没事,连恶心也强忍着:“木木,我真的没事了,咱们回家吧,我想吃你蒸的鸡蛋羹了,好木木,你再给我蒸一回呗。”
柯暮霭终于点头同意,他准备等许乐阳回来,明天让他带景云松去市里检查一下,毕竟伤的是脑子,万一有点什么淤血,或者小血管破裂啥的,反正只要有一点伤也是天大的麻烦事,这种事情不能含糊,总得彻底排除隐患了才能放心。
白钧翼背着景云松把两个小孩送到家,柯暮霭请他进屋坐,白钧翼摆手拒绝:“我就不去了,刚才买的干豆腐还在小卖铺里扔着呢,得拿着回家吃饭了。”
柯暮霭拉着他的手,可怜巴巴地说:“警察叔叔,你不要走,那两个小流氓知道我们家在这里,现在我小舅还没回来,他们要是再找上门来,我俩就都死定了,你即使回到家,恐怕饭碗还没端起来,就得接到报案,来给我俩收尸了。”
白钧翼犹豫了下:“行,那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小舅回来了我再走!”
“谢谢警察叔叔!”柯暮霭把他让到里屋,拿出自己酿的果汁酒招待他,“你在这坐着,顺便帮我看着松松,我去蒸鸡蛋羹!”
小爷不是好惹的 第075章 是你太嫩
柯暮霭酿的酒度数不高,酒的香气却很重,倒在杯里,暗红色的酒浆上面飘着醉人的香气。
白钧翼嗅了嗅:“你这孩子倒也豪爽,有蒙古人的风范,竟然拿酒来待客。”
柯暮霭笑了笑:“是我自己用山果酿的,酒精度数很低的,你们大人可以当饮料喝的,只要不喝太多就行,我们家里穷,买不起茶叶,只能用这个招待贵客,呐,你先品品味道。”
他系上碎花小围裙,拿过一个不锈钢盆,一口气打了八个鸡蛋进去,抄起筷子啪啪地一边搅着一边走进里屋,关切地问景云松:“怎么样?还晕不晕?恶不恶心?”
景云松靠着枕头坐在炕上:“不动就不晕,也不怎么恶心了。”
柯暮霭看他眼皮上还有凝固的血迹,灰头土脸的,神情很是疲惫,又是难过又是心疼:“松松,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不能忍着,要说出来,有什么毛病咱们及早发现及早治疗,否则你以为忍一忍就过去了,将来要是落下病根,花的钱还得更多,你说好的要跟我相依为命的,还说将来挣钱养活我,可不能因小失大,要真是落下病根,以后就得我养活你了,你就说话不算数了。”
“我知道。”景云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滑下来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摩挲着,“要是真不行的话,我肯定就说了,不过他们今天没伤到你,咱们得庆祝一下,你把那个酒给我喝点。”
“喝酒不行,等你把伤养好了再喝,给你喝个够,今天给你做别的。”柯暮霭打好鸡蛋,舔了舔他的额头,发现没有发烧,又顺着纱布的缝隙吹了吹伤口,“还疼不疼?”
“刚开始不疼,都是木的,现在有一点疼。”
听他说疼,柯暮霭稍微放心,就怕他什么都不说,就在那里自己强忍着。
“你们小哥俩的感情真好。”白钧翼在一旁看着有点羡慕,“你们不是亲兄弟吧?”
“不是,我妈去年死了,他是跟着他妈嫁过来的,不过我们比亲兄弟还要好。”柯暮霭端着打好的蛋液出去,“叔叔你帮我看着他点,要是有什么不对赶紧喊我。”
“你放心吧,要是有什么不对,我直接背他去医院。”白钧翼看外面天色见暗,本想告辞,听柯暮霭这么说又不忍心走了,坐在那里一边喝酒一边打量房间,很小,也很简陋,不过被收拾得一尘不染,连角落里都看不见灰尘,窗台上摆放着一盆君子兰和两盆月季,君子兰长得近一米高,修长的叶片肥嫩厚实,左右舒展,仿佛一把打开的折扇。
月季正是开花的时候,都是经过修剪的,左边是一枝独秀,三花扶持,右边的是双雄并立,群花顶礼,白钧翼不懂这个,但是看着就觉得挺有型。
他连喝了四五杯,身上开始发热,额头微微出汗,手脚犯懒,浑身暖洋洋的不爱动弹,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暗道怪哉,这酒喝着跟一般的果汁饮料差不多,下肚也没啥感觉,怎么后劲这么大呢?心里想着,又倒了一杯,含在嘴里细品,确实没什么酒味……不知不觉,就喝干了一壶。
许乐阳回来的时候,柯暮霭的鸡丁刚下锅,哗哗地翻炒声,激起浓浓的香气向外扩散。
“木木,在做什么好菜呢?”进屋一看,大锅盖上扣着好几个盘子,“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做这么多的菜?”
“松松被人打伤了,我做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被人打伤了?”许乐阳快步走进屋,第一眼,就看见桌子前面摇摇晃晃的小警察。
白钧翼眼睛都闭上了,坐在那里不住地“点头”,仿佛下一刻就要扑街在地。
景云松也睡着了,许乐阳看了看他头上的伤,没有惊动两个人,悄悄滴退出来:“木木,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镇上的警察,他怎么在咱们家里?”
柯暮霭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警察叫白钧翼,去年冬天吴兴盛诬赖我偷他们家的钱,就是他帮的忙,才还了我的清白,今天又是他在才吓跑了王爱民,又背着松松去医院,又送我们回来,我就寻思做一桌好菜,好好地谢谢人家。”
许乐阳点点头:“那是应该的,松松伤的怎么样?要不要现在找车送他去市里?”
“不用,我看着没啥事,镇上医院的大夫也说没事,应该是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两天,做点好吃的养养就好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上的是脑子,明天你再带他去市里检查检查,如果有病立刻就治了,如果没有更好。”
许乐阳知道自己这个外甥向来是有准注意的,不再多说:“你这里要舅舅帮忙吗?”
“不用,我都要炒完了,你去洗洗身上吧,马上就要吃饭了。”
许乐阳回自己的东屋,换了短裤拖鞋,到院里从井里打水,兜头冲凉。
“哗!哗!哗!”一桶接一桶,水花四溅。
屋里的白钧翼被水声惊动,睁开眼睛,双臂张开,伸了个懒腰,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打了个盹,隔着窗户看见院子里有个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把一个胶皮水桶从井里提上来,毫不费力地举过头顶,翻转,哗!清亮的井水从头顶角落,顺着匀称健美的躯干向下滑落。
一共十桶水,许乐阳冲完,甩了甩头,端着脸盆进屋。
白钧翼忽然想起了他姐姐家的那条小狗,每次洗澡之后都会这样抖毛,把水甩得到处都是。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你就是柯暮霭的舅舅了吧?”
许乐阳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伸出手:“是啊,我是他舅,这次可多亏你了。”
两只手握在一起,白钧翼的手很白,而许乐阳的手有些黑,比小麦色还要深一点,而让白钧翼更郁闷的是,明明年龄都差不多,但对方的手比他大了一圈,也更有力,指根下有老茧,活了二十多年,他头一次有了自己不够男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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