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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周乙
脑子“轰”的一声,她竟堵住他的话,以艳丽的红唇。
韩敬已挣扎,推开日思夜想的女孩。
她倾身上前,又被推开。韩敬已翻身坐起,神情阴郁。
良久,他微颤的拇指才压住她的唇,将那一层厚厚的口脂擦拭干净,方才欺身上前,“非要折磨死我,你才满意么……”深深吻住她。我好想你。
有许多许多话要对她说,但他舍不得浪费一点点时间,更舍不得离开她的唇舌一分一毫。
爱和欲/望到底谁占主导,韩敬已早已分不清,但庆幸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同样活着的她。
大约那件厚重的狐裘太碍事,很快就被韩敬已剥下,抛掷榻边。
韩敬已倒吸一口冷气,纤嫩如她竟穿得这般单薄,小袄似乎是故意做瘦了三分,十分邪恶的贴着玲珑曲线。“噌”地一声,心里那把火就给她撩拨大了,连目光都灼热。
“你别乱来。”他警告。
刘玉洁解开红罗小袄的衣襟,露出大片白皙玉颈。
“阿玉,听话好吗……”
她轻提裙角跨坐他结实的腰上。
“别这样,我们先说点正事。”他目光闪烁。
正事?
这不就是你要的正事?
韩敬已无奈,一手轻托她的臀,一手抚了抚她曲线优美的后背,深深吻了她一会儿,“你别怕,也不用这样讨好我,让你来并不是要找你麻烦,我不伤害你……”
其实他也很喜欢与她说话,哪怕话题只有女孩才感兴趣,也设想过她可能对他撒娇,但无论如何,韩敬已比谁都明白,如果她卑躬屈膝的迎合他……也只是因为惧怕“惩罚”。
但这久违的缠绵该死的蛊惑人心。
打住,打住!
凭什么只有他一人置身火海,血液沸腾,而她,淡漠的眼,冷静的令人心底发寒,这寒凉刺痛心尖,韩敬已离开软榻,大口大口喘息,心有不甘,却只能说,“现在不能这样,你还没长大,我会弄伤你……”
“那我们玩不听话时的游戏吧。”
这是自踏入门以来刘玉洁的第一句话,说完就去解他腰带,俯身将脸凑近。
“你疯了!”满头大汗的韩敬已脸色甚至有些苍白,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不听话时的游戏……那是他曾经做过的最混账的事,原以为忘记了,如今重提,除了刻骨铭心的疼痛,竟又萌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她软绵绵的趴在床上,一张嘴却比什么都锋利,他狠狠要她,问她还敢不敢咬人?她哀哀道不敢了,谁知待他一靠近,又故技重施,发疯似的咬住他胳膊,水光四溢的眼睛那么大,一瞬不瞬望着他,恨意滔天。
她瘦的肋骨有几根都数的清,根本就不够他一巴掌,又疼又气,韩敬已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你这张小嘴这么喜欢咬东西,就给你咬个更有趣的。”他捏着她后脖颈,逼她看清他的身体,又按了她下颌的穴道,令她无法咬紧牙关。“咬吧。”他挑着一边嘴角笑。
这显然极大的羞辱了她。
事后,她伏在地上呕吐,但咬人的毛病总算治好。可是新的问题又出现,她的饭量越来越小,几乎是死气沉沉的望着他。小狐狸临死前也是这样的目光,这目光给他以极大的挫败感,也极大的羞辱了他。
她永不臣服。
“阿玉,”此时此刻,韩敬已语无伦次,“以后再也不会了,不会那样欺负你。我是混蛋,你又不是不知……”悔不当初,唯有死死抱住她,却浑身一麻,耳垂被一只温暖湿润的小口衔住!“算我怕了你还不行,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嗯?”恐惧令他泄露一丝不为人知的脆弱。
推开韩敬已,刘玉洁起身整理发鬓,转而掏出靶镜和胭脂小盒,一面仔细补妆,一面道,“殿下,可否为我倒杯水?”
你中邪了吧?韩敬已睁大眼,但还是倒了杯水递来。
又涂了一嘴厚厚的红嘴唇!韩敬已悚然而惊。
“好多汗……”她扬眉一笑,柔软的小手捏着帕子擦他额角,又酥又麻,是个男人都要缴械投降。
“我自己擦。”
“敬已哥哥,你要喝一口么?”她将喝过的杯盏递去,杯口留下红色的痕迹,是她的口脂,说实话,韩敬已不喜欢这东西,但因为是她的……他只好接受,喝进口中果然又苦又涩,女人为什么喜欢这种东西?
于是她喝一口便任性的要他也喝一口,期间还不时的补妆。
“其实你是故意要我吃你的口脂吧?”
“对啊。”
“你这个小坏蛋。”明知她是故意,但只要她开心,他不妨被她欺负一下。
刘玉洁忽然捧腹大笑。
“你笑什么?”
她止笑,幽幽抬眸,狠狠抽了他一嘴巴。
韩敬已愣住。
“畜生!鬼才要跟你重新开始!”
她哭着站起来,踉踉跄跄,“你口口声声说不伤害我,可你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伤害我?”
如果重活一世还得嫁给你,岂不是比前世更惨!
“你为什么不去死?”她抓住他衣襟疯狂摇晃,尽管也晃动不了什么,“韩敬已,你为什么不去死?”
晃着晃着,她浑身无力,瘫坐地上。
其实他也早就浑身无力,神情却冷静的可怕。
“阿玉,你对我下药。”肯定而非疑问。
对啊,就是下了药。我这里还有更好玩的。刘玉洁费力的退下金镯。
大剂量的迷/药与新鲜的口脂搅拌均匀,再通过水喂给韩敬已,哈哈……成功了!但她或多或少也中了点。
“把嘴张开!”她凶神恶煞,捏住他下颌,但男人下颌的硬度超过她的预估,而且她手的尺寸也做不到韩敬已对她那样的霸气。
韩敬已推开她,自榻上站起。
刘玉洁还以为撞见鬼!
啊……唔……她的惨叫被堵在喉咙。
“别叫。”韩敬已有气无力抹了把汗,总算给鹰啄了眼,“你这样叫唯恐别人不知你行刺郡王?”
刘玉洁瞪大眼睛。
“这迷药我吃过太多次,多少有点抵抗,快把解药给我。”
刘玉洁这才发现他面色苍白。
想要解药,去死吧!她挣扎,抢过案几一只天青色冰裂纹花觚砸他脑袋。
韩敬已险险避开,怒不可遏,“刘玉洁,你发什么疯!”
花觚应声碎成无数瓣。
韩敬已怕她踩到碎片,将她扯到榻上。
刘玉洁尖叫一声,用力厮打,眼睛却越来越模糊,幸而脑子还算清醒。
这样的厮打并未持续太久,韩敬已闭着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竭力去捉住她的胳膊,这在平时再容易不过的动作,此时做起来着实艰难。
随着她又一声短促的惊呼,总算平静下来,他听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呼吸,以及骤跳如雷的心跳。
阿玉?
阿玉呢?
所有的景象仿佛都被蒙了一层雾,韩敬已艰难的爬起来,他的阿玉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眼睛很大,平静的望着他。
“过来。”他朝她伸手。
她没有动。
“好了,别闹。”他有气无力挪过去拽了拽她,她依然没动。
然后他嗅到了熟悉的腥甜的气息。
有红色的液体在她身后绽放,像是蝴蝶的翅膀。一片上折且锋利异常的瓷器碎片深深的扎进她后背。
不,不,阿玉!韩敬已嘶吼。
韩敬已。她嘴角微微翕合,却发不出声音。
“你别说话,求你了,千万别说话。”他手忙脚乱按住那不断喷血的伤口,“傻瓜,你这确实要了我的命,傻瓜……”他几乎哽咽,却强忍眼泪。





遇劫 第053章
其实不怎么疼。
刘玉洁缓缓合上眼,就是浑身使不上力气,有点冷,许是迷/药作祟,也许是失血过多。
但她耳朵尚能听见一些嘈杂的声音。
“你不能这样吓唬我,我们还有好多烂帐没算清,我是混账,但我从未辜负过你,你负了我两生,刘玉洁……”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她额头,韩敬已又说,“别动,先别动,我错了……这回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先睁开眼好么,我以后听你的话还不行……”
真的吗?她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一群人涌入,又是拿药又是止血,还有陌生人接替韩敬已抱住她,喊她“刘姑娘,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你就眨下眼睛。”
又有宫女尖叫,“殿下中毒了!”
众人乱成一团但立刻又安静下来,后来她竟然听见了沈肃的声音以及一个陌生的更加高亢的女孩尖叫,“十七叔!”
“来人啊,给我拿下这妖女!”
直到冰嬉结束小姚氏也没见洁娘回来,正要差人去问。
一名中年略微发福的内侍迈入,温着嗓音道,“刘夫人,柔妃娘娘遣小的过来知会夫人一声,刘二小姐冲撞了贵人,可能有些不大好,待事情查清之前刘二小姐得先留在宫里了。”
这不可能!
小姚氏几乎要晕了,幸而被刘玉冉扶了把。
“冲撞贵人?”
撞了哪位?刘玉絮脸上有着掩也掩不住的喜色,直到身后刘玉筠没好气的掐了她一把,她才堪堪收住笑意。
“请问公公我家妹妹冲撞了哪位贵人?”刘玉筠上前塞了一角银子,方才高禄公主的贴身宫女鬼鬼祟祟说了什么,高禄公主便丢下她们几个匆匆离开,刘玉筠便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内侍急忙推拒,一面道不清楚一面躬身退出。
宫里哪有不收贿赂的,分明是不想说。刘玉筠轻咬下唇,二房与五皇子婚事在及,那贱婢千万别连累她名声啊!刘玉絮也想到了这一点,连忙与刘玉筠不动声色的挪的远一点,仿佛坐得近就立刻会被连累,当真凉薄!
没弄清楚什么事之前,小姚氏暂且不敢声张,对刘玉冉使个眼色,母女二人心急如焚离开,总要想办法找人打听究竟出了何事!
******
一个时辰前,听闻安喜殿动静,急吼吼冲过来质问十七叔的高禄公主撞见了大事!
甫一回过神,高禄提着裙角就跑,反了反了,刘家二小姐入宫行刺十七叔!
她光想着去父皇那里告状,浑然忘了刘家二小姐为何要行刺,以及是如何在泱泱大宫中找到安喜殿等问题。幸而被贴身宫女拉住,“公主,还是先等柔妃娘娘决断吧。”
她提醒公主,刘二小姐是被承易郡王的人“领”进安喜殿的,更要命的是柔妃知道内情,默许此事。
高禄才不管,甩开宫女直奔冰嬉的天极殿。
她被嫉恨冲昏头脑,只想让父皇将那勾引十七叔的贱婢充入教坊才解恨。
冷不防前面出现个人,害她险些撞上去。
“大胆!还不给本宫让开!”高禄瞪沈肃。
“卑职奉劝公主一句,不要将事情闹大,您最好谨记今天只是一场误会,内情究竟如何待郡王殿下醒来一问便知。”
你敢命令我?高禄眼睛快要瞪出。“沈肃!快给我让开!难不成你要造反吗?”
“公主慎言。”沈肃眉目冷漠,“刘二小姐乃卑职未婚妻。世上有三恨,杀人父母,断人财路以及夺人发妻。公主若是乱说话等同夺卑职发妻,必然招致怨怼。”
哈,哈哈!你丫疯了吧,敢这样对我说话,我可是公主!高禄气的脸色铁青,刚要大喊就被沈肃一把捂住嘴,而她的贴身宫女除了会说“大人息怒”之外竟也不上前阻止,贱婢!!
沈肃不耐烦,“闭嘴!”嗓音低冷,“卑职可是听说今年柔然可汗朝圣有意与大周联姻,难道公主想让卑职亲自送你柔然?”
我才不要去和亲!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子炸开,高禄惊恐的望着沈肃。
“望公主好自为之!”沈肃转身离开。
混蛋,你个混蛋!高禄瑟瑟发抖立在原地,方才如梦初醒,看清自己处境。
其实她并不敢真的得罪沈肃,之前嚷嚷也是虚张声势。
威宁侯府长房三子皆在军中效力,长子常年镇守俱兰,倘若得罪沈肃,他只要稍稍提醒柔然蛮子宫里哪位公主最温柔漂亮……愚蠢的柔然蛮子定会指名道姓向父皇要她,想到这里她汗如雨下,不,不,她不要嫁去野蛮之地。
不管如何受宠,只一个事实不能忽略,高禄并非元德帝亲生,这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沈肃,混蛋!”高禄气的直跺脚,“我与你势不两立!”
******
刘玉洁睁开眼,茫然四顾,头顶是普通的纱帐,身下是陌生的拔步床,这是哪儿?
“洁娘。”沈肃抱着她,手臂避开她受伤的部位,“这是掖庭局,简而言之就是你在坐牢。”
坐牢?她怔了怔,那无辜的眼睛,任谁看了也不敢相信这是个胆大包天的丫头。
“伤在后背,这个月都不能躺着睡,周明说趴久了心口会疼,我便抱你一会儿。”他低着头看她,轻轻擦拭她额角的冷汗。
她没有吱声。
“是不是哪里疼?”
良久,她有些哽咽,“他们会把我送进尼姑庵吗?”
“不送,哪也不准送。”沈肃脸颊贴着她额头,“我说你是我的未婚妻。”
她抓住他胳膊哭。
未能杀死韩敬已,又被好多人撞见,她对不起阿爹,“沈肃,你还欠我两件事呢,千万不要韩敬已伤害小长房。”
难道不是应该先让我救你?
“现在知道自己闯祸了么?知道错了吗?还敢一意孤行么?”他一连串的问题,“我就上下眼皮打了个盹,一回头你就要大闹天宫,你怎么这么不省心!”
刘玉洁咬紧下唇。
“洁娘,你看我多好利用的一个人摆在这里给你用,为什么还犹豫?”他用手掌擦拭她粉腮泪痕,有点用力,也有点粗糙,“别哭了,待会儿我还得去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哭的我心里难受。”
她止住哽咽。
“这回再也别想别人了,嫁给我吧。你看韩敬已也打不过我,更不可能来威宁侯府,你又可以理直气壮的指使我做这做那,不比林明泰强一百倍,这个账你怎么算不清,嗯?”
她攥紧他的衣袖,却被握住手,按在胸口,“您是我姑奶奶还不行,就松松口吧。”沈肃皱眉道,“至于那个什么破玩意契约,你爱怎么签就怎么签,”先把人骗到手再说,“只一点,咱们能不能稍微人性化,我也不求公平,你就本着良心写吧。”
依然是不吭声,但值得惊喜的是女孩的表情有些松动。
沈肃叹口气,“待会儿谁找你问话你也别吭声,就像对我一样。装傻会吧?我觉得你撒谎技术还蛮高的。”
刘玉洁惶恐的点点头。
难为她终于认识到闯了捅破天的祸,现在非常识时务的配合他了。




遇劫 第054章
体力不支,连说话都费劲,她很快又昏昏欲睡。沈肃抱了她一会,便将她脸朝下平放于床。
疼的她“嘶”了一声,不停倒抽凉气。
沈肃愣住,不敢轻举妄动。“要不我帮你上点药,止疼的?这里不准人乱进,我也是欠了好大的人情才摸进来,这个……”他犹豫道,“反正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后背,我保证除了伤口哪也不碰哪也不看。”
见她没有特别大的排斥。沈肃小心翼翼掀开锦被,除了涂药那一会儿手有点抖,其他一切还好。
直到听见她哑着嗓音斥道,“你看够了没?”
沈肃一惊,慌忙收回深长的目光,一本正经道,“最近保持口味清淡,我再让周明给你配副药,你可别不当一回事,倘若留疤阴天会发痒。”
说完,为她掖好被角,大步离去。
身后门扉闭合,沈肃面红耳赤,但神情不禁转为凝重。
门内,刘玉洁也并未入睡,疼痛令她清醒。
她对沈肃的敌意就像人被绳子绊倒摔伤腿,之后遇到狼跑不动从而被咬个半死,从此看见草绳便心生厌恶一个道理。但冷静的想一想,倘若没有他,阿爹就不会死?继母就不上吊?姐姐就不难产?族人就不抛弃她?她就不会遇到韩敬已?
没有他,某些东西也不会改变。草绳固然讨厌,但她不能逃避问题的重点所在,而且草绳的用处很大,捆各种麻烦的东西,说不定还能将咬她的恶狼捆死!此外,嬷嬷还说男人虽然靠不住,可一旦迷上哪个女人短期内会有智障表现。关于这一点,刘玉洁隐隐觉得沈肃对自己确实有意思,大概因为她漂亮吧?沈肃不是喜欢漂亮的女人么?
至于他看上去为何不似祖父那般智障……刘玉洁总结,可能个人体质不同,迷恋程度不同罢了。然而就像他说的,嫁谁还不都一样?她没必要放弃一个对自己十分有利的机会。这也是证明自己成熟的表现:小孩子才计较是非,大人只看利弊。
再说沈肃还不像林明泰那样大惊小怪,几乎很爽快的答应协议之说,只要盖上章再摁了手印,协议便受衙门保护,一旦拿到公堂对峙绝对是说一不二的证据……怎么看怎么完美。
至于嫁过去之后……姜氏或者肖姨娘等妖魔鬼怪,前世若不是小长房坍塌,她何曾怕过她们,此生这群人不招惹她便罢,一旦自己送过来作死,刘玉洁不介意把前世受的罪一并还上。
经过严格的考量与计算,刘玉洁确定好目标,一颗心方才落定,也累出一身冷汗,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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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未中毒,她也没有袭击我,”韩敬已给这件事做总结,“受伤是因为她听说我要娶她……激动的。”
元德帝挑着一边眉头,“激动?你确定不是激怒?”
韩敬已抿唇不答。
此刻暖阁安静的可闻针落,阁内只有怀良,再无其他宫人。元德帝几十岁的人了,也算见过大风大浪,这才没被韩敬已气死。
“你这样做便是与沈肃撕破脸,值得吗?”元德帝冷哼。
“臣弟好歹也是一个郡王,难道连女人也争不过一个副总兵?男未婚女未嫁,他有什么理由阻拦?”
“以刘沈两家早有联姻意向,且刘姑娘答应嫁给他为理由,够不够?”
韩敬已唇角一勾,“那是缓兵之计,她很狡猾。”
“人家宁愿用这缓兵之计都不愿嫁给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元德帝恨的牙根发痒。
死心?除非人死了心才会死。
韩敬已后背挺的笔直。偏就看上她了,即便躲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把她揪出来。同时也暗暗嗤笑,以为嫁沈肃就能躲掉?那他就让她做寡妇,他不介意娶个寡妇。
“执迷不悟。”元德帝双手负于身后,阴沉的走了一个来回,“怀良。”
“奴才在。”
“为刘姑娘‘领路’的那两名宫人……即刻仗杀。”说完,他瞥眸打量韩敬已。
韩敬已无动于衷。
“自己的人被仗杀也不为所动?”
“动了您也照样杀,有什么好动。”
不就是两个整天对着他烟视媚行的宫女,连他洗澡也不放过,但他是男人,并不怕她们,这也便罢了,没想到她们还贪财,为了十两黄金便自告奋勇“领路”。身为宫人难道不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做坏事就要有做坏事的觉悟,成功了尚且算个聪明的坏人,失败就是自己作死咯。
只是她们一死,三皇子又得想方设法安插/人进安喜殿,但愿这回能安排个拿得出手的。
多说无益。元德帝怕压不住怒火揍他,便对怀良摆摆手,“把这厮叉出去打二十板子,放沈肃隔壁,两人也可利用挨打这段时间互相反思一番,为个女人究竟值不值?”
他不反对沈肃将女人让给韩敬已,但也绝不会支持韩敬已强夺臣妻。
因为沈肃先去挨的板子,所以很快就被人扶着回来了,板子都是实打实的军棍打法,板板夯实,少不得一番皮肉之苦,但见他眉头都未皱,站在那里,双脚微微打开与肩同宽,笔直的好似戈壁滩上的小白杨。元德帝崇文重武,最喜欢的莫不是这般风骨的年轻人,对沈肃也颇有惜才之心,还想着过两年放他去边境守一守,若有良将之才也不枉他一番栽培。
可他终究还是年轻气盛啊,不过年轻人有点血性也不算什么大事。元德帝冷着脸道,“你可知罪?”
“微臣知罪。”
“哪里错了?”
“微臣不该接二连三顶撞郡王殿下。”
你也知你接二连三顶撞他!元德帝冷哼,朕都还没舍得打过他呢!“以后还敢不敢了?”
“如若郡王执意辱及家人,微臣只能拼死抵抗了,还请圣上责罚。”沈肃单膝跪地。
“好小子!你这是指责朕不分黑白偏袒小十七么?”元德帝不怒反笑,声音如洪钟。
“微臣不敢。”
元德帝又训了他几句,便招手道,“安排人送沈大人回家吧。”
这算是挨打之后的一颗甜枣了。沈肃谢恩,又恳请道,“刘二小姐……”
“一并送走吧,这笔账朕找刘涉川算。”
“圣上息怒,恳请圣上一并责罚微臣吧。”
“这还没成翁婿,就开始护短。”元德帝调侃了他一句,又板着脸道,“那就如你所愿,明儿个自己去东营再领十军棍,朕便将这笔账压下。”
“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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