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木璃
元春见她左右动摇,为了说服她,咬牙说道:“祖母便是不信我,也该信瑚堂哥吧。不独我,现在四皇子贤王,瑚堂哥,那都是太子的人。祖母,我们家,已经站在太子这艘船上了。”
贾母王氏都是震惊了:“你的意思是,贾瑚是太子的人?”
贾母还有些不信:“元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瑚儿才从边境回来,如何能跟太子扯上关系?贤王殿下是朝中有名不站队的,你这不是随便说话骗我们的吧?”
元春便撇着嘴冷笑:“我能拿这种事骗您呢?瑚堂哥自是刚从边境回来,贤王也是中立不假,可谁叫他们立身不正,叫太子知道了,可不就只能投诚求太子庇佑?”说着厌恶地呸了一声,“有这样的堂哥,我都要羞死了!”
王氏倒抽口气:“我想起来了,早几年,可不是有瑚哥儿跟四皇子殿下有私的事闹起来……现在还有呢?我的天啊,我们贾家这是做的什么孽,怎么会有这般不知廉耻的事发生?!”
贾母气得脸上涨红,问元春:“你可确定?”
“如何能不确定?太子亲口说的。”元春拉着贾母,“祖母,太子最是厌恶这种事的,便是瑚堂哥有出息,能帮得上太子,暂时不发作,日后也是定然要发落的,到时候,可别连累了家族才好。可若是我能在太子跟前说上话……”
王氏自然向着自家女儿,劝着贾母道:“老太太,您就帮帮元春吧,元春自来跟你最亲了,她有体面,不也是您的体面?!”
贾母一时心乱如麻,纠缠不过,到底是答应了。
“回去,我就去跟那些个老姐妹聚一聚!”
元春喜不自禁,连连道谢,又留着她们吃了顿中午饭,中间太子回来,还特意见了她们一面,贾母王氏更觉元春受宠,心里欢喜不已。
临走前,元春再三叮嘱,贾瑚的事切记不能外穿:“此事隐秘,外人还不知道瑚堂哥跟贤王已经投入太子门下,母亲祖母可千万别说漏了嘴。”
事关自己利益,王氏贾母自然是连连保证,回到府里,王氏也就跟贾政学了学,两夫妻都默契的将这事藏在了心底——要出气要想看着大房落魄,但靠着元春现在太子侧妃的位置还是不行,可若哪一天,太子登基,元春成了妃子,那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的隐忍,都是为了将来的富贵。暂时一点时间,王氏贾政还是能忍的。
可贾母就受不住了。回头来想起贾瑚居然跟个男人有私,她找来贾赦张氏,劈头盖脸便是一顿骂,直说两人不会教儿子:“这么个荒唐的事也做得出来,亏的外面还有人夸他能耐!”
贾赦早年是知道有这件事的,他根本没认为两人认真,只是荒唐随便玩一玩,根本没当回事。
张氏却是晴天霹雳一样,大抵女人本就敏感,听到这事,她直觉就想起了六年前贾瑚突然坚持要去军中的事,还有现在两人又给牵扯上了。
这要只是玩一玩,会这么多年还纠缠不休吗?
张氏晚上的时候,找来贾瑚就不准他再去见徒宥昊,贾瑚还要反驳,张氏却是以死相逼。好容易被贾瑚贾赦联手劝住了,张氏却不准贾瑚再跟徒宥昊见面。
贾瑚无奈至极:“我身在官场,平日差事,总免不了跟殿下见面的啊。”
张氏总不能为了这事耽搁儿子仕途,几番思量,贾瑚要见徒宥昊可以,可不准单独见面,还给他身边安排了徳贵这个小厮,说是伺候,其实就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徒宥昊约了要说太子的事,对着张氏那严防死守,贾瑚没了办法,这才只好把韩昹也给叫了来,三人一起,可不就不是私下见面了?
只是如今,张氏明显认为自家儿子吃亏了,徒宥昊跟贾瑚那持续纠缠了多年的关系,也叫这位母亲触动了心中的警戒线,一心要叫贾瑚跟徒宥昊撕捋开去,最好再不往来才好……
这几天,贾瑚是头大如斗,真有些束手无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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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228第二百二十八章
张氏苛责贾瑚的事,贾赦都看在眼里,看着儿子一点点消瘦,他心里怪不落忍的,私下就问张氏,何必呢?!
不就是年轻人的点荒唐事,何必如此?
贾赦是男子,年轻时什么荒唐事都做过,对贾瑚跟徒宥昊之间的事却是比张氏想得开——事实上,六年前的时候,他也没把这事看得多严重,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忒没出息,找谁不好,偏挑了这么个皇子皇孙,注定了是要被人压在下面了!
对于张氏的激烈反应,他更是不解,晚上就不满地数落张氏:“年轻人做事荒唐也是有的,等他们大了,自然就收敛了,你这么小题大做干什么?瑚儿现在膝下又有了两个儿子,万事不愁的,你瞧瞧你最近闹得,我今儿看见瑚儿,眼下都亲黑了,憔悴的不像样子。你说说你,都闹什么呢?!”
张氏气急:“合着还是我错了?!”
贾赦白眼她:“你说呢?”
张氏气得直笑,死死盯住了贾赦:“你还真想得开啊,你儿子跟人纠纠缠缠了六七年,你还觉得,这只是小事?!”
贾赦不耐烦了:“你这意有所指的,是想说什么?你难道还说,瑚儿跟四皇子玩真的了?怎么可能?!”他笑着摇头,笑张氏的异想天开。
张氏可没心情跟他笑,冷冷盯着他。贾赦叫她看得就一点点收敛了笑容,好半天了,才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这不可能!”
张氏白眼他:“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迟钝的。瑚儿六年前突然说要去京城,你就一点感觉没有?四皇子这些年,对咱们家多有照拂,瑚儿一回来,两人就黏在了一起……你是傻的啊?怎么就一点不会往这边想呢?”
贾赦有些站不住了,踉踉跄跄地扶着椅子坐了下来,揉着脑袋回不过神:“这、这怎么可能呢?瑚儿不可能这么糊涂的啊!”那可是男子,男子之间,如何能认真呢?
张氏调着眼泪:“瑚儿惯来懂事,自小就知道上进,为我们分忧,一路来,都没叫我们担心过……他便是真喜欢上了谁,我也认了,可那,那是皇子啊……本就是不该有的情,还挑了这么个人……皇家哪能容得这种事?”
贾赦听着就闭起了眼睛。
张氏眼泪流得更凶了:“母亲跟我们说起这件事,摆明是察觉到这一点了,后面还不知道要拿着这件事做什么文章呢……我们瑚儿,那么好的前程,难道就要毁在这上面了吗?你说他、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张氏是恨铁不成钢啊。就贾瑚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才貌,找谁不好?偏偏要挑上一个最不该挑的人?
贾赦睁开眼:“你说瑚儿跟四殿下,那、那真是认真的吗?会不会是我们误会了?”贾赦怎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由得再问道。可张氏却不理他了,只捏着帕子抹眼泪,贾赦心底就好像有把火在烧一样,扯扯衣襟,不耐烦地喝道,“好了,你就别哭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糟,感情这种事,自己不承认,谁能说什么?四皇子瑚儿明面上做得挺好的,我都不信这是真的,外面人也只会认为是年轻人荒唐,谁能拿来做文章,你啊,少操那么多心!”
张氏扭过头看着他:“你什么意思?”赶紧收了泪,着急道,“你的意思是,外面人,不会发现这事?不会说我们瑚儿媚上、不检点?”后面几个字,张氏说的颇是艰难,她真不想让这种词沾上自己儿子半点边,可她却清楚,要是旁人真的知道贾瑚跟徒宥昊相爱了,君臣有别,贾瑚受的责难肯定会比徒宥昊更多,保不齐还有人说贾瑚为了权势,故意搭上徒宥昊——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张氏心里,就跟被刀割一样的疼。
贾赦叹口气:“且不说你的这些猜测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你也想太多了。”因个张氏解释道,“你也知道,这种契兄弟的事,如今并不罕见……”张氏冷哼一声,显然很有些鄙夷,贾赦摸摸鼻子,不好多说,毕竟他年轻的时候……
言归正传:“贤王殿下和瑚儿平日很注意,一直以来,贤王殿下自参与政事起,便勤勤恳恳,战战兢兢,虽说不好相处些,做事也较真,可他的勤奋用功,在朝里是很受赞赏的,多少人都在夸呢,都说别看四皇子老板着张脸,可这贤王的封号,却真真是当之无愧。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接着又说自家儿子,“瑚儿呢,他的本事也是旁人都看在眼里的,当初考中探花,进翰林院,后面进到军中,在外立功,就说他上次带兵奇袭敌军后方,这般的谋略胆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有个好儿子呢。他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爬上来了,这点,谁都说不出什么来。”
贾赦劝着张氏:“最重要的是,四皇子和瑚儿平日在朝政之事上,从来没有徇私枉法的事发生,公事公办,两人私交好很多人都知道,只要他们不**废公,彼此保持个度,旁人纵然怀疑点什么,能说什么?”说的俗一点,就是真的捉奸在床,两个男人,旁人顶多说声荒唐,只消没有听到徒宥昊对贾瑚说爱这个字,没有看到徒宥昊徇私偏袒贾瑚,为之疯狂,这些个荒唐,早晚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的。
贾赦说张氏:“你看看瑚儿这两天,都被你管束成什么样了?憔悴成什么样了?他都这么大了,你难道还要把他当孩子一样拘束着?他们两人要是真动了真,你管也没用。他们要只是一时意乱情迷,早晚会随着时间清醒过来的。你啊,就少操心了。”
可张氏哪里放得下:“你说得轻巧,瑚儿自小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万一他到时候在这件事里受伤了怎么办?那是你儿子,你不心疼啊?”
贾赦叹口气:“要真那样,那也是瑚儿的命!”看张氏还要说话,他只拦着她道,“孩子大了,哪能一切都随你的心意?人这辈子,总不可能一帆风顺的,瑚儿是个聪明灵慧,我相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也能够从中间吸取到教训,重新再振作起来的。”
张氏掉了泪:“可我舍不得……”
她身子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的命啊,她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这番苦?
贾赦把她搂进怀里,只低声劝道:“我们再管,还能管他心里的想法……管不住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且想开些吧……”
贾赦劝了好一通,可张氏并没有因此心里就好过一点。一想到贾瑚日后可能会在这段感情里受伤,她心里,就怎么都过不去。
气起来了,就找来贾瑚好一通骂:“你便是真喜欢男人,难道这世间就没有其他人了?你怎么就挑上这么个身份不合适的呢?!”
贾瑚脸上泛着苦涩的笑:“母亲,我不是喜欢男人,只是我喜欢的这个人,他刚好只是个男人罢了……”他爱得这个人,刚好是个男子,刚好是个皇子,他、能有什么办法?“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我爱得是个女子,刚好与我成亲,我们生儿育女,相携白首,无灾无难,岁月静好……”可问题是,他不是啊!
张氏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看着这样的儿子,再说不出来一句话来。
只能把人拍了一顿,好歹出了口气,把人给赶跑了。
“看一眼就烦,别在杵在我跟前碍眼了!”张氏叫骂着,可回过头,止不住又为儿子操碎了心。
没等她接着烦扰,徒宥昊上门了。而且帖子下明了是要见她的。
对着这么个祸害了自己儿子的罪魁祸首,张氏实在摆不出好脸色,淡淡给人请安,“见过贤王殿下”,身子还没矮下去呢,就被徒宥昊一把拦住了:“夫人千万莫客气,实在不必如此多礼。”
张氏听着心里就着恼,声音就僵硬了:“您为君,我为臣,行礼是我的本分。”
徒宥昊听着她这样生硬的语气也不恼,因为贾瑚这两天的失常,他特意叫人调查了荣国府,知道张氏最近跟贾瑚在闹脾气,调查的人没查出原因,可他想起贾瑚最近的样子,心里就有了猜测,如今见到张氏对他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态度,他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
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夫人,您知道我跟子方的事了吧。”
张氏的脸瞬时就冻结了,好一会儿了才冷冰冰道:“殿下在说什么,小妇人没明白!”
徒宥昊看了她一会儿,却是突然撩起了衣角,对着张氏便跪了下来。
张氏被骇住了,再也顾不得板起脸,忙忙去扶他:“殿下,您这是做什么?你是折杀我了啊。”这可是皇子啊,除了天地君王,何曾再拜过谁?张氏心都发颤了。
徒宥昊却是不肯起来,他郑重给张氏行了一个大礼,看着张氏的眼睛道:“我知道夫人的心思,您不赞同我跟子方,为的什么,我也知道。您怕外人非议子方,怕子方受伤,怕、我们这样禁忌的感情,最后会让子方受到伤害……”
张氏身子一抖,没说话,默认了。
徒宥昊却是一笑道:“夫人怕是不知道,我对子方,早在六年多前,便已动了心,可是子方却比我理智的多,我倾慕他六年多,他却只在半个月前才勉强答应了我的心意。”他看着张氏,“所以夫人可以放心了,子方他,比我理智的多。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子方对我,未必有我对他一般的情深。”
张氏瞅着他,有些不信。
徒宥昊只问他:“我不知道夫人是从何处听到的我和子方的消息,可我想说,在这之前,夫人可曾注意到这件事?”
张氏回想起来,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她还真没看出来贾瑚跟徒宥昊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贾瑚他,装的很好。
“子方他、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想要振兴家族,想要名扬四海,流传千古,他的这些梦想,都比我更重要。”徒宥昊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些不甘心,面上很快就又带了笑容,“可我不在乎,我是真的喜欢子方,年幼时候的友情,到长大之后的并肩作战,我希望能帮着子方达成他的梦想……只要他在这过程里,能在心里给我留一个小小的角落,我就很心满意足了。”徒宥昊并拢三指竖起向天,当着张氏郑重起誓道,“夫人但请放心,我不会失去理智破坏子方的前途。我会小心经营我跟子方的关系,不会叫子方受到任何伤害。我也不会插手他后宅事务,更不会有一丝一毫对他不利……我不敢保证十年二十年之后,我跟子方会如何,但我这里跟您起誓,我这一生,都不会伤害子方,若有违誓,只叫我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实验如此掷地有声,张氏看着这样的他,突然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贾瑚突然被张氏叫了去,贾瑚还以为有什么事呢,张氏却是定定看了他好久好久,末了,忽然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且只记得,莫要受伤才好……”
贾瑚尤自摸不着头脑,张氏就满是疲惫的挥挥手,让他走了。
等他第二天出门,徳贵也没再出现了,他才发现,张氏居然没再让人跟着他!
拐角处,一辆不起眼的油布马车停在那里,突然车帘被撩了起来,露出徒宥昊的笑脸来,他对着贾瑚招招手,眼底是如水一般的温柔:“子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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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子的红楼生涯 229第二百二十九章
张氏跟贾瑚那些个争吵混乱,贾母都看在眼里,可她现在却来不及幸灾乐祸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元春那天说的话,她回家后仔细思量过,未必就没有道理。
就像元春说的,太子名正言顺,既是嫡长子,名分又早定,皇后的势力也不小,便是皇帝再疼爱淑妃二皇子,总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废长立幼吧?
而且照元春的说法,皇上最近身体还不怎么很好,要是那天真的去了……
元春现在是太子的侧妃,以后太子登基,最少也该在九嫔之列吧,自家若是使把力,不定就是妃了。
贾母拿不定主意,就找来贾政帮着一起思量思量。
元春可是贾政的亲生女儿,元春好了,贾政还能不好?对着贾母的犹豫,贾政只坚定道:“当然是要帮着太子!”
因给她解释道:“母亲也别认为我是偏帮着元春,而是事到如今,元春都是塔子的侧妃了,便是我们没有向着太子,在外人眼里,我们也已经是太子一派了。您这会儿去跟二皇子说,我们只是把女儿给了太子,其实跟太子一点瓜葛都没有,二皇子能相信吗?!”
当然是不能的!
贾政又道:“如今家里日益败落,大哥是越来越好,瑚哥儿也算有出息,看母亲,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贾母抿紧嘴唇没说话,她现在在荣国府,就是个摆设的老太太,什么都不能做,张氏贾赦周氏等面上对她恭敬,心里谁也没把她当回事,她怎么可能过得开心?
贾政便说道:“母亲,元春是你一手带大的,跟您感情多深,您也知道。她对您,那比我跟她娘还亲近几分。若是那天元春真的富贵了,忘了谁,她都不会忘了您的。到那时候……”
到那时候,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贾母被说服了,她看了眼小儿子,下定了决心。
老大这边是靠不住了,她要过的好,还得靠着元春和二房!
贾母的动作很迅速,她很快就去拜访了几个老姐妹,要说贾母的口才还真挺不错,有几家已经慢慢倾颓的人家就动了心——家族正一日日衰败,与其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还不如搏一把,或许还能让家族再度风光起来。
没多久,元春在宫里,就给太子说了一则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
“你说什么?义忠亲王府还有势力残存?”太子原本听元春说是有要事相告的时候还没当回事,听到这话却是真正被吓住了,“你是说,义忠亲王世子当年,还有一双儿女被偷偷送了出来?暗中还有势力一直残存着没被清理掉?”
旁人不知道,太子却是从皇后那里知道不少的。义忠亲王备受先帝垂爱,是隐形的太子,今上野心勃勃,处心积虑把人整垮下台,害了人的性命,却碍于先帝的旨意,不能随意动义忠亲王唯一留下来的庶子徒宥明。
为了彻底扫清义忠亲王留下来的势力,他处心积虑,煞费苦心设了一个局,太医院前太医院原判早年就曾找到一个人痘,人接种后会有一种得了天花的假象,但是危险性却很小,只要撑过去,此后一生,便再不用惧怕天花的威胁。皇帝便由此设局,给所有皇子皇女都种了人痘,然后让这件事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谋害皇嗣,最后,果然逼得嫌疑最大的徒宥明悍然谋反,一路攻打至皇宫,今上才名正言顺铲除了义忠亲王府。
太子当年也有十多岁,很多事还能记起来。当时朝廷上下那是被皇帝彻彻底底梳洗了一遍,又有义忠亲王前世子妃容氏做内应,义忠亲王早年埋下的很多很深的钉子也被清洗了个干净。
太子一直以为,在这样强势的清除之下,义忠亲王府的势力,该是彻底被清洗一空了。
可元春说,徒宥明当年,居然还送了一双子女出去?他还有势力保存下来?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太子摇着头,深深为当年义忠亲王的势力震惊了。
几次三番地被清洗,居然还能残留下来,义忠亲王这本事,也算了不得了。
元春点着头,郑重对太子道:“若不是祖母说,臣妾也是不知道的。原是义忠亲王早年对各府有恩,当年一双儿女被偷送出去,就有人悄悄给他们改名换姓,重新置办了个身份,一直养育到如今。”
太子震惊之余,惊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元春当即咬住了唇,扑通一下却是跪了下来:“臣妾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开始还有些莫名所以,一会儿就回过了神,惊道:“难道说,他们就在贾家?”
元春忙叩了个头:“殿下恕罪,不干臣妾家中的事,是我堂伯家宁国府,却是为我那侄子蓉哥儿娶了个媳妇,叫秦可卿,乃是营缮司郎中秦邦业从养生堂抱养的女儿,秦家还有个男孩儿,名叫秦钟……”元春心头忐忑,对着太子只告罪,“臣妾知道此事大不敬,还请殿下恕罪。”
太子脸色连番变幻,脑海中几次思量,眯起了眼睛问元春:“你冒这么大险告诉我这些,为什么?”
元春听他口气,并不似要降罪自己,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果然,自己赌对了,抬起头看着太子,小心道:“这事臣妾本是不知,可听臣妾祖母的意思,好似当年义忠亲王拿捏不少府里的把柄,这才有人在徒宥明叛乱之后冒死救下了秦可卿姐弟……义忠亲王府留下的一些人,隐藏的极深,却都听从秦可卿姐弟的吩咐,这些人,臣妾私以为,若是能为太子所用……”
太子心头一跳,若是这些人,能为他所用……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元春,元春被他瞧得心头狂跳,紧张地直攒紧了手,却突然见他笑了开来,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带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笑起来:“好爱妃,做得很好!”
元春一直吊在半空里的心到这时才终于放了下来,笑着扑进太子的怀里:“只要能为太子分忧解劳,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又有些祈求地看着太子,“只是还请太子饶了臣妾家人,他们已然知道悔悟了。”
太子大笑起来,手不规矩地在她那细腰上来回游移,低低凑到了她耳边:“爱妃求情了,孤如何能不照办?不说你家人,只要那秦家姐弟识时务,便是饶了他们,又有何妨?”
元春被他的气息弄得身子都软了,还要再问,太子已经堵住了她的嘴,手往下移动,屋内,登时是一片春光……
秦可卿收到消息说秦钟失踪了消息就知道不好,果然,她晚上睡的正香的时候,就有不速之客偷偷潜了进来,被人叫起说要谈话的时候她也不怕,好整以暇穿戴好了,才慢慢走了出来。
直到看清楚坐在屋内的人时候,她眼底才划过抹震惊,太子看着,便饶有兴味地挑起了眉:“你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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