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惊华:戾王宠姬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柳风拂叶
微儿点点头,陈华就去问了。
很快陈华回来,说:“顺着这条街下去,有好几家成衣铺。”
“那就去瞧瞧吧。”
“是。”
微儿走在前面,陈华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
到了第一家成衣铺,掌柜的是个中年妇人,一口利索的嘴功有让客人买下她整个成衣铺的本事。微儿应她的推荐试了两套,都不满意后离开。
接着是第二家成衣铺,微儿在门口时眼睛就瞟到第三家成衣铺就是离鸢方才所说的‘玉记成衣铺’。这家掌柜是个精干的年轻男子,举手投足有股阴柔之气,毫无男子慨节,微儿真替他婉惜。应他的推荐亦试了两套,还是不满意后离开。
第三家便是玉记成衣铺,这次掌柜的是个美貌妇人,一见微儿迈进门槛,她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姑娘,进来瞧瞧,这店是新开的,不过我们店里的成衣绝对好质量。”
陈华站在门口,这样的场景大概他已见识过两次了,只是这次这个掌柜的养眼些罢了。
女掌柜拉着微儿来到柜台,当着陈华的面前向她介绍,“您瞧第三件水绿色的罗裙,上面的绣的茉幽花儿可是用的杭绣针法,保准穿多少年都不会有丝毫走样儿。还有你看那罗裙配的披帛,是用这款淡色的料子制的,您摸摸,是不是很滑很飘逸?”
微儿点点头,那女掌柜又介绍起来,“你再瞧瞧右边第四件罗裙,别看它颜色鲜艳,穿在姑娘您身上一定美若天仙。”
“我都要试试,麻烦掌柜的取下来吧。”
“好好好。”女掌柜一边应下一边吩咐一旁的女帮衣,“快给姑娘将那件水绿色的罗裙取下,还有右边第四件都取出来,再带姑娘到帘后去换试衣裳。”
“是,掌柜的。”
陈华开始还担心圣姑耍什么心机,但见这一路下来都没什么异常,他就大意了。而且试衣时间不长,她每试穿都得走出来让人瞧看那里合适或不妥。若真有什么动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
微儿一进到试衣隔间,离鸢已在那里等候。
离鸢一见微儿,顿时千百个问题想要出口。“微儿,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回灵境了么?怎么还在镜花府?师哥也许认为咱们有事在镜花府耽误了,又传来信息寻问咱们怎么还没回去。我才知道你根本没回灵境,微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她想回答离鸢的问题,可是时间不允许,她一边换衣裳一边说:“离鸢,事态紧急,不容我多说。你且听我说:第一,你赶紧通知尹哥让她来镜花府,就说我被赫连王困在一个叫‘何园’的地方;第二,利用在东昭的生意通信,让大哥想办法通知到东昭巫师风宇哲,告诉他东昭王在赫连王手里,被困于何园;第三,你乖乖呆在水家堡,不准在何园周围出现。”
说完这些,微儿已换好那条水绿色的罗裙。
她从隔衣间里走出来,让那女掌柜瞧看。女掌柜自是夸奖自家的衣裳,“瞧瞧,瞧瞧,穿在姑娘身上,我这衣裳都涨价了,真是好看。”
可是微儿却摇摇头,说:“掌柜的,就若有腰带和腰封,但你这罗裙确实腰间过大,换过一件再看看吧。”
“这这……。”
不等女掌柜说完,微儿已又回到隔衣间里去了。
离鸢一见微儿就急急的说:“你不准我去何园打听,你想让我时时刻刻替你担忧么?”
不想,“此事断不能让大哥知道,而且大哥那里你能瞒就尽量瞒,毕竟不知道对他而言就不会有危险。”
离鸢突然想到什么,她怔怔的看着微儿,“那夜你在水家堡遇袭,除了袭击你的人以外的朦面人就是东昭王是不是?”
微儿缄默。
离鸢却眼睛瞪得如铃大,“天啊,微儿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快告诉我你这次又遇到了什么麻烦?”
“离鸢。”微儿不想让离鸢进入赫连百里的视线,“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绝对不是时候。你要记得,此事切不可张扬。还有,如果你想我平安,想你和母亲平安,你就绝对不要在何园周围出现。”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54章 能撑几时
他又要去见她了,相雪玉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弄清楚彩石是何物为假,他的目的不过是想去见她而已。
些许春花烂漫飞舞,洋洋洒洒在风中旋转步伐。麻雀叼着一片花瓣腾空而起,它也受花香吸引,不忍弃她。
铺陈于书案上的山水画,不少地方因墨迹未汗仓促卷收而擦花。
研开墨于砚,执笔在擦花之处红描,能补救之处添上几笔,倒叫原来的山有了几分嶙峋危峭之感,原来的水有了几分冷柔清顺之韵。那书生并未在画上题字,微儿毫不吝啬她的娟秀笔峰:幽幽韶华捻落尘,一曲素歌叙为卿。湘帘绕风疑是梦,半醒半……。
“微儿好兴致。”赫连百里语中携着意味不明的笑。
微儿执笔之手微顿,看了一眼继续写下‘倦愁浮痕’。“赫连王盛情款待,日子一久难免乏味,买了一幅字画消遣,不是这个你都要过问吧。”
她的语声平平,却有着淡淡的责怪之气。赫连百里站到微儿身边,开口念她适才题的字,“幽幽韶华捻落尘,一曲素歌叙为卿。湘帘绕风疑是梦,半醒半倦愁浮痕。好意境,只是字里行间不免幽怨怅然,莫不是嫌本王招待不周,怠慢了微儿你。”
搁下笔,不习惯赫连百里与自己靠得太近。起身离他远些,“客随主便,我岂敢。”
赫连百里眉宇的挑,往外言道:“来人啦。”
随侍在门外的侍婢立即走进来,听着赫连百里的吩咐,“将这幅画拿去让人表起来。”且说且将字画递给侍婢。
“是。”侍婢领命离去。
微儿只道他多此一举。
微儿又实在与赫连百里无话可谈,索性缄了口,坐到桌台边自沏茶饮。
赫连百里看微儿一副冷漠拒人千里外的表情,一股征服感迫切的挤压着他的灵魂,从怀里掏出那格彩石搁在掌心,那异样的感觉又让他浑身不自在起来,“你可知这是什么?”
圣灵石,又见还装有圣灵石的芙蓉袋袋身沾有血迹,微儿顿时心惊肉跳。这圣灵石平常人拿在手中是有异的,所以赫连百里一定找相雪玉瞧看过。相雪玉未见过圣灵石的面,拿上手中会使她体内灵力活跃起来。她兴趣有怀疑,但却不能确定。
“一块还不难看的石头。”如此说着又想到了水湘月,她若是知道圣灵石又落到了赫连百里手中,是不是又会费尽心机留在他的身边。
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又专注的饮茶,赫连百里有些失望,但他还是想看出点什么,于是说:“这是从东昭王身上取下来的,不论本王如何动刑他都不说这是块什么石头。因为这石头拿在手里感觉生异,本王只好拿来让微儿你瞧瞧。”
她就知道赫连百里不会轻易放过祁冥夜,只是没想到竟会对他下狠手。又因知道祁冥夜身上带着圣灵石,他的性命无碍。此时圣灵石落在赫连百里手中,只怕祁冥夜凶多吉少了。
“感觉生异?”微儿刻意变声问他,伸出手去,“可能让我试试?”
赫连百里犹豫的看着微儿,她玉容如仙,眸色沉静,委实看不出有何不妥。他心想就算这是圣灵石又能如何,人他能关得住,还能让一块石头跑掉?
他递给了微儿。
微儿拿在手里,圣灵石顿时大放异彩。
赫连百里看得惊了。
微儿素手一收,道:“此石的确不同凡响,于我反应不俗,既不是赫连王你的东西,放在我这儿相信东昭王也不会介意。”
还真是收不回来了,赫连百里说:“难得微儿你喜爱,就算你要东昭王身上的肉,本王现在也能为你端上二两来。”
他在变相威胁自己。微儿此刻更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能在赫连百里面前提起祁冥夜,就算是说出‘祁冥夜或是东昭王’这几个字,都会成为他伤害祁冥夜的理由。“我要他的肉做什么?既不香又不能当摆饰。”
赫连百里将芙蓉袋放在桌子上,笑容里掺着阴冷之色,“本来是想让微儿去见见他的,但场面太过血腥,本王怕吓着你了。”
他在试探自己会不会去看祁冥夜,“我走了一天乏得很,若你无事就请回吧。”
赫连百里朝门外看去,果真夕阳西落,徒然漫天嫣红。
赫连百里‘很听话’的走了。
身影消息的瞬间,微儿抓过桌面上的芙蓉袋,秀眉越拧越紧。
血迹未干,腥锈的气息一缕一缕涌入鼻息间。
微儿看着那芙蓉袋朦了,赫连百里如此心狠手辣,祁冥夜还能撑到几时?
水家堡的生意网不小,消息估计会在一两天之内传到东昭去。
至于灵境,尹哥应该会在接到消息的同时出发。
不论是谁先到,她都得先确保祁冥夜要活着。
该如何是好?
她的行踪一直让人监视着,整个何园都在赫连百里的监控之下,她根本寻不到任何一丝机会见到祁冥夜。如果她想见祁冥夜,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赫连百里让她见他。
可赫连百里说过不会让她见他的,若是她执意见祁冥夜,便会让赫连百里心中某些想法得到落实。届时祁冥夜会更加危险,她的处境也会被动难堪。
在心神不宁中渡过了两日。
头夜里的雨倒叫园子里枝头上的花朵开得愈加娇艳欲滴,露珠儿沾着层层花衣,阳光下泛着精晶若冰的光泽。那些停在枝头的麻雀可欢实了,上窜下跃,踩落了花雨如幕,在风中缱绻难依。
微儿出了语休苑,赏遍了整个何园景致,也未曾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那些栋栋雕刻精美的门扉,或许里面就关着她找一见的黑暗和罪恶。
“你不会找到东昭王被关之处的。”
耳畔响起相雪玉的声音,微儿再次斜眸打量于她。自灵境一别,她就再没想过会有机会与一国巫师相处这么久,说那么多的话。“你又知道我是在找他。”
也许灵境圣女就该有这份雅然脱俗,如此紧张之时刻,她明明关心却仍能维稳自己的风度不露喜怒,“王对你用心不浅,他自认为看住你就是了解你。可他毕竟不是女人,不可能真正理解你在想什么。说实话,他现在也只是怀疑你和东昭王有暧昧关系,你偶尔的态度令他疑惑,现在他更相信是东昭王待你一厢情愿,而非两情相悦。”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56章 无声回应
这似乎是为祁冥夜专门准备的牢室,各色她从未见过的刑具或搭或挂在一旁的木架子上。在火把光亮的照射下,能清晒见到刑具上干涸的血迹。
一条泛着黝黑光泽的铁链将祁冥夜的双手吊起,脚尖恰到好处的点着地,他站不稳,却又不至于悬空。不是她的步履太轻,是他晕厥过去难以苏醒,否则以祁冥夜的警惕感岂会不知有人靠近?
伸手轻拨他缭乱无绪的头发,锈腥的血气直面扑鼻。她记得他原来的青丝如何,很是柔顺,哪会如此般枯燥?他的轮廓棱角刚毅,总是散发着压倒众生的强势气息。此刻看着那一脸的血污,干裂的嘴唇,微儿的手开始发抖。他的胸膛,在镜花府竹林中她那般激怒于他,动了手他还用这副胸膛护着她不受伤。此时,目及处无不旧伤新伤伤痕累累不计其数。
鞭伤,烫伤,刀伤,剑伤,所有微儿能想到的伤她都见到了。
血,到处都是凝固的血。
这些血毁了他引以为傲的尊严,伤了他不可一世的自负。
他该是恨极了赫连百里吧。
不,他该恨的人是她。
指腹在他的伤口上来回徘徊,泪水在眼里平静的打转。
赫然间,这些血腥的气息令她作呕。
如此血腥的伤痛她仿佛曾亲自经历,从前她是有过瞬间看到有谁打她,可是再想仔细看清谁在打她时却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泪水无声滑过脸颊,砸在地面上溅起了泪花儿。
跄踉的退后,脚下险些不稳。
她紧紧的环抱住自己,发现掌心冷汗涔涔。
片刻后,她冷静下来。
脚畔旁是一桶清水,估计是用来浇醒祁冥夜用的。
微儿掬了捧水于掌心,走到祁冥夜面前想喂进去。可水却只打湿了他的嘴唇,他是怎么也喝不下去。如此反复试了几次,祁冥夜还是未醒,说明他真伤得很重。
微儿松开掬水的手,却并未放弃。
她想到了法子。
自己将水含在嘴里,站到祁冥夜面前捧起他布满血污的脸庞,合眼吻了上去……。
也许是救生欲望强烈,她感觉到祁冥夜咽下去了。
如此反复几次,微儿才停下。
可祁冥夜还是没醒。
微儿开始担心他到底伤得有多重?
从腰带间取出圣灵石,塞到祁冥夜口中。
纵然她有太多的不忍,而此时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退开一步,腮边的泪痕干了。
她静静的看着祁冥夜,不如说是静静的守着祁冥夜。
如果他就这样死在赫连百里手中,她是否能将他彻底从记忆里除去?自安楼小镇的初见始,他的一句‘十一’,蕴含了太多悲喜,就算她冷漠无视,也无法逃避他灼热炽烫的每一个眼神。他霸道的怀抱,强势的温情,还有理所当然般的承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她被裹在其中难以脱身。
不,她不想他死。一想到他会死,她的心莫名被挖了大洞般的痛。
可她对现下的处境无能为力,此番看来,他生还之机真的不大了。
“你答应过我什么还记得么?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谈何保护我?”
微儿没想到,开口竟是哽咽声,“祁冥夜,你食言了。”
她没指望自己的声音能唤醒重伤昏厥中的人,可祁冥夜真无回应时,她竟是那般的失望和落漠。
徒然想起在灵境灵峰的某夜,祁冥夜对她说‘你果真不是十一’后离开的背影,亦如此刻的自己。原来无人回应,心会轻轻地颤抖,却有种生不如死的疼。
转身离开,再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在她消失在转角处时,祁冥夜布满血丝的眼帘缓缓睁开。眼帘处有伤,睁得太开他会痛,可他依然盯着微儿消失的方向。
遭人残忍侮辱的滋味他已深有所感,十一,当年我竟带给你如此痛苦么?
十一,对不起,对不起。
老巫师的预言他怀疑过,他沮丧的暗想,死在这儿便罢了,若能让他逃出生天,他定会倾尽自己所有的力量,为十一建造一个永远不会受到伤害的国度。
复用入来之法离去,一抹淡淡的浅影迅速消失在李子花林。
连廊尽头,假山石畔。
相雪玉偷偷看着身边赫连百里的脸色,他们一起看着圣女进去和离开,整整半个时辰,他们就这样站在这里。
“王,要不我去圣姑那里瞧瞧?”相雪玉试探性低声开口。
“她前脚到语休苑你人后脚就到,去了不是惹人生疑么?”赫连百里冷冷的应道。
是的,这一切都是她的主子赫连百里设的圈套。他一早就知道圣姑绝不会如人所见的那般平静,她也清楚要见到东昭王除非是赫连百里同意。于是,她出现了,装着一副能被人利用的姿态,取得圣女信任并言去她想知道的消息。
“想不到圣姑也会上当,若是让她知晓今夜是王你的计,不知会露出怎样的表情。”相雪玉说的正是赫连百里心里想的。
赫连百里诡异的掀起一方唇角,“她上当是因为动了凡心。”也许他的计划已经暴露了,否则她离开时岂会不作任何警惕或犹豫。
“赵将军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东昭的兵马正从连带山周围撒去。至于以筱公主联姻的名义换取东昭聘礼靠近楚都五座城池之事,风宇哲处还未传来任何消息。”
赫连百里说自信满满的说:“不急,有她在他身边,事情会万无一失的进行。”她潜伏到东昭作细作多年,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臣有一事不明。”
“说。”
相雪玉认真请教,“既然要不费一兵一卒得到东昭五座城池,为何不靠近赫连呢?离楚都太近,管理起来也不方便。”
到底是女人,再有本事也聪明不到哪儿去,“筱公主从母体带来一身的病痛,能不能活着见到东昭王还是个未知数。一旦城池之事落实,灵境定会查察此事。离赫连远与楚都相邻,自然是扰乱灵境视线,不会怀疑到赫连是否暗中绸谋。”
锁惊华:戾王宠姬 第157章 因为在意
“王深谋远虑,臣不及。”相雪玉的确没想那么多,但她有一点想到了,“风宇哲真会答应拿东昭五座城池做为与筱公主和亲的聘礼么?”
“东昭王在本王手中,要保他的命,风宇哲就是本王随意使唤的狗。”赫连百里冷笑,“你明儿传话回宫,让筱公主准备和亲到东昭,你再择个吉日让他们出发。”
“是,王。”相雪玉喜欢如此无情的赫连百里,可却不喜欢他将这无情用到自己身上,“王,你不担心筱公主像从前的瑛公主一样……。”
“那都是她们的命。”打断相雪玉的话,“身为赫连王室,就该有这样的觉悟。”虽然如此冷酷的态度,可瑛和筱不一样,瑛是他的亲姐姐,在得知她被东昭王暗杀时他就发誓,一定会为疼他宠他的姐姐报仇。父王只会口口声声求和平,楚都老王虽与他有亲,但却是个软弱无能之辈,报仇之事只能忍着等到他登基执掌大宝。现在时机已成熟,他不会错过任何修理东昭王的机会。
夜还在继续,惟一浅淡的月光也被乌云罩住,世界一片静谧和暗。
相雪玉站在原地,目送赫连百里一手束后阔步而去。从前他的眼中只有千秋大业,现在他的眼中除了千秋大业还有圣女微儿。
她相信命运是能选择的。在踏上这条不归路初时,她激动充满希望。而现如今,徒有一个空架子在风中摇晃,指不定何时就会坍塌下去,她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
此时语休苑中,屋子里的烛火重新亮满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那些晃动在地上的阴痕,仿如祁冥夜脸上的血污,直看得微儿刹那间乱骨悚然。
手还在颤,描摸过祁冥夜轮廓的指腹还沾染着未干尽的血渍。
浑身乏力的靠在床头,微儿合上眼,逼迫自己无论如何要睡过去。不然,她的思念会变成一根极牢的线,捆压着她的心脏,得到窒息般的苦痛。
同样是在镜花府,却是不一样的等待。
先前在水家堡,她等候东昭和楚都的消息时的异样若称为紧张,那此时此刻,她慌了。
慌东昭何时来消息?慌尹哥几时能到镜花府?慌祁冥夜以那样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到几时?慌她真能忍住对祁冥夜的放弃么?
她的立场太过敏感,为了灵境的公正信誉,她不能偏袒更不能出手扰乱各朝纷争。
赫然间微儿想通了一件事,有人想让她烦燥,有人想看她到底能忍耐多久,有人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做?
她上当了。
因为在意了,所以上当了。
而她的上当则更让人对祁冥夜有了加害的理由。
辗转难眼至黎明,眼睁睁看着晨曦透过窗棂,带着近似感觉不到的温度碎落在地面上。
桌台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食,一碗燕窝粥,几样精致的开胃小菜,色香味俱全。
微儿拿着匙勺搅着碗里的燕窝粥发呆,屋外响起的脚步声惊回她的思绪。抬眼间瞧着赫连百里一如继往儒雅温润般的阴冷笑容,微儿拿匙勺的手停顿了。
“好香的燕窝粥,本王专程让人为你准备的。”毫不客气的坐到微儿对面,赫连百里迎视着微儿澈如清潭的眸子。
平日都是普通的香粥,今日他刻意让人熬了燕窝粥,微儿起疑,“何意?”
“本王是担忧微儿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受到惊吓后肯定得补上一补。”
赫连百里话中之意再明白不过了,正如她所意料那般,她上当了。如此,她也不回避这个问题,“你将堂堂一君主残忍伤害至厮,可有想过这天大的罪过是你背负不起的。”
“残忍?”赫连百里冷笑,“说到残忍本王可远不及东昭王,可能你并不知道,本王曾经有一姐姐瑛公主,父王将她嫁给东昭王意在和亲,聘礼只是共同享用一些资源。可东昭王明里答应,暗里却将姐姐杀伤,事后还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丝毫不见歉意。你没见过姐姐被送回赫连王宫的惨状,我可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赫连百里曾对她说过,赫连与东昭的怨仇由来已久。此番东昭王落到他手中,想有好下场是万不可能的。“就若你恨他,但也不能置他于死地。”
“他不是还有口气在么?”赫连百里说:“他的求生欲望很强,这也正好省去了本王担忧不小心将他打死的麻烦。死有什么可怕的,生不如死才有意思。本王现在有的时间和耐性,能亲眼看到不可一世的东昭王一点一点堕落至最深的地狱,是何等的享受啊!”
枉他说这话时语速轻减如常,倒更显了他的恶魔之质。
微儿静静的看着他,而赫连百里也欣赏她这份不为俗事所扰的胆色,更因看不到她眼中溢露半分畏惧而兴奋,“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
祁冥夜死了?微儿搁下匙勺,手放到桌下紧握膝裙。
终于看到她眼中掠过瞬间异样,赫连百里更加满意和痛恨起来,“本王又让赫连的一位公主前去东昭和亲了,聘礼方面,让东昭给了五座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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