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没有粮食。没有军饷,盟友临战脱逃,士兵不听指挥,刚刚给罗马人祸害过一遍的城内,也尽是充满敌意的目光……眼看着自己坐困愁城、进退无路,马可斯.布鲁图斯顿时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然而,让布鲁图斯感到万分庆幸、而又迷惑不解的是,在埃及军队包围诺克拉提斯港的第二天。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并没有对困守孤城的罗马人发动攻击,而是派遣了使者进城,发出了一则限期离境的最后通牒。早已在战场上被打得神魂俱丧的布鲁图斯,对此自然是千肯万肯、喜出望外。
经过一番紧张而短促的谈判,马可斯.布鲁图斯在缴纳了一部分军械和一小批财物作为赔礼,换取埃及人解除对港口的封锁,同时又向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乞讨了一批小麦和椰枣。作为途中的口粮,并且签署了一份停战协议之后,他终于换回了埃及人手中的罗马人俘虏,随后带着残余的士兵失魂落魄地走出城门。到码头上排队登船出海,扬帆远去,离开了这片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的伤心地。
半个月之前,他们带着发财致富的梦想,从叙利亚渡海来到埃及。而现在,他们却不得不揣着甚至比来时还要更加干瘪的钱袋,灰心丧气地再次出海,继续驶向属于他们的下一个战场——在这个罗马内战时代的地中海世界,和平是一种几乎不可能找到的奢侈品。
——按照马可斯.布鲁图斯的计划,他将会带着这些残兵败将,先返回叙利亚行省首府安条克,补充粮食和辎重,然后再渡海登陆希腊,跟凯撒留守在那里的部将伽比尼乌斯,展开这场罗马内战的新一轮较量。
然而,布鲁图斯在此刻不知道的是,由于在亚洲的全部罗马驻军都在内战之中被抽调一空,从黑海北方杀来的本都国王法尔纳西斯,已经趁机席卷了防御力量极度空虚的小亚细亚和亚美尼亚,大肆破坏罗马人在东方建立的殖民据点,一口气屠杀了三万多名失去军队保护的罗马移民。眼下,本都军队的前锋已经攻入了被小庞培放弃的小亚细亚行省首府塔尔苏斯,并且正在向着富饶的叙利亚继续挺进……
——按照这样的架势来看,恐怕没等布鲁图斯的败兵回到安条克,叙利亚行省说不定就已经要易手了。
与此同时,诸位穿越者也驱使着埃及军队,紧赶慢赶着掉头往回撤退,人人脸上皆有不豫之色
“……真是见鬼!我已经连摧毁罗马舰队的炸弹快艇都准备好了!最后却居然弄出这么一个结果!”
剧烈颠簸的武装小皮卡里,王秋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忍不住如此抱怨,“……女王陛下,你那个弟弟老公托勒密十三世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搅局呢?”
“……这种事情有谁能料得到呢?但不管怎么样,这一战迟早都是会爆发的吧!”克里奥佩特拉女王无奈地耸了耸肩,“……情况已经容不得拖延了,法老已经抽空了上埃及的全部驻军和武装移民。组建起了大约三万人的军队。一支贝都因人的骑兵甚至闯到了亚历山大港郊外!如果我们不能尽快结束跟罗马人之间的战事,带着军队返回亚历山大港稳定人心的话,那边弄不好又要发生内乱了!”
——不得不说,古埃及的文明虽然悠久璀璨,但在疆土面积上,却是一个并不大的国家。从尼罗河三角洲的最西端跑到最东端,也不过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而从托勒密十三世控制的孟菲斯城到亚历山大港之间。距离还要更加短暂。即使是以最缓慢的速度行军,也只要五天时间就能打到亚历山大港郊外。
由于版图严重缺乏纵深,手头的兵力也不足以处处布防据守,还有一座不能轻易丢弃的首都亚历山大港作为拖累,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在战争中不得不跟着敌人的节拍起舞,显得颇为被动。
“……是啊。正如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只摆了一桌菜,却来了两桌人!我们的兵力没法同时兼顾两条战线,所以只能便宜这些罗马人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马彤学姐,也是一脸的不悦,“……唉……也罢,这一战反正早晚都是要来的。晚打不如早打。早一点结束这场埃及内战,咱们也能早一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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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埃及,法尤姆绿洲
满眼的黄沙戈壁和裸露的嶙峋岩山之中,这一抹鲜艳的绿色,看起来是如此的让人赏心悦目。
这片丰饶的绿洲位于吉萨大金字塔西南方大约一百公里,是托勒密王朝这个外来征服政权在上埃及最重要的核心殖民据点,也是上埃及最繁荣的农业区之一。
和其它那些依靠地下泉水维生的绿洲不同,法尤姆绿洲与上下埃及一样享受着尼罗河的滋润。
大约七万年前。泛滥的尼罗河水第一次冲过了法尤姆洼地周围的矮山,形成了碧波荡漾的莫伊利斯湖(现代名称为加伦湖)以及周围的沼泽地——法尤姆这个词就是“湖水之地”的意思。之后的历史上,尼罗河水一直通过多条水道注入这片天然的三角形洼地,灌溉着这片肥沃的绿洲。
怡人的自然条件,使得这片绿洲内植被丰富,风景优美。但由于古埃及人缺乏开发这种低洼沼泽的技术,在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之前。法尤姆绿洲只是埃及王室游玩和狩猎的一片野地,以盛产鳄鱼而闻名。直到托勒密王朝建立之后,为了安置退役的希腊和马其顿老兵,法尤姆绿洲才得到了系统的农业开发。
移居埃及的希腊人在这里修筑堤坝、排干湖水、营造田地。挖掘灌溉沟渠,种植大麦、小麦、椰枣、橄榄、洋葱、亚麻等农作物,让托勒密王朝在这里获得了充足的税收。仅仅是在莫伊利斯湖上捕捞的鲜鱼,就能提供一个“塔兰特”银子的渔业税。更重要的是,通过对法尤姆地区的开发,托勒密王朝还在远离海洋的埃及腹地,打进了一个以希腊人为主体的殖民社区。即使在托勒密王朝后期,埃及土著蜂拥起义,整个上埃及动荡不安,叛乱四起的年代里,法尤姆绿洲依然犹如耸立在惊涛骇浪之中的礁石,牢牢地钉在这片烽火战乱的海洋之中,为托勒密王朝坚守着南方上埃及地区摇摇欲坠的疆土。
然而,到了此时,希腊移民的这一切奋斗和坚持,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根据托勒密十三世的命令,整个上埃及的兵力都将被抽空,用于反攻亚历山大港,投入到跟克里奥佩特拉七世王后之间的内战中去。
于是,在法老谕令的逼迫之下,成千上万的希腊和马其顿军事移民,不得不含泪烧毁了他们位于上埃及各地的房屋和庄园,放弃了堡垒和城寨,扛着武器和粮食汇集到尼罗河畔,把前一刻还在拼死坚守的土地,拱手让给了与之激战多年的埃及土著人起义军……不仅是富饶的法尤姆绿洲,甚至就连托勒密王朝的上埃及首府,希腊殖民城市托勒迈斯?赫耳弥乌,同样也在被废弃的名单之中。
——此战之后,无论胜负如何,整个上埃及的疆土,只怕是十有八九都要跟托勒密王朝说再见了。
城管无敌 四十七、是勇者就要孤胆闯敌营啊!
在付出了放弃几乎整个上埃及的惨痛代价之后,一支超过三万人的庞大军队,终于在托勒密十三世的麾下渐渐集结成型。而罗马人再一次来袭的情报,更是让他和他的亲信们看到了夺回首都的战机。
于是,就在罗马军团在亚历山大港郊外尸横遍野之际,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也从南方发动了反击。
当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率军撤回到亚历山大港的时候,法老军的第一波偷袭已经宣告结束。
——大约二百名被托勒密十三世法老雇佣的贝都因沙漠游牧民骑兵,从西南方的沙漠深处突然出现,闯进重建之中的亚历山大港工地,胡乱斩杀了一些市民和劳工,还在干草堆和木料堆上放了一把火。留守的埃及士兵根本拦不住这些来去如风的沙漠骑手,只是抓了两个从骆驼上跌下来的倒霉俘虏,并且拷问出了法老反击的相关军情,随即跟献宝似的送到女王军中,希望能够将功赎罪。
与此同时,孟菲斯地区深受法老军荼毒的埃及神官祭司团,也给女王送来了一份更加详尽的情报。
“……大约两万两千名步兵,四千名骑兵,二十头战象,还有一些船夫水手和战车兵,合计约三万人?唉,他难道是把整个上埃及的希腊移民壮丁都给征发光了吗?”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弹了弹写满埃及象形文字的莎草纸,一脸纠结地叹息道,“……全埃及的希腊移民,总共也只有大约六十万。而且希腊人自古就习惯于居住在海边,不喜欢定居在内陆。所以,整个上埃及的希腊移民,即使把老弱妇孺都算上,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在这场内战爆发之前,由于埃及土著的频繁起义。上埃及那边的统治就已经摇摇欲坠。等到这一仗打完之后,整个上埃及只怕是就要独立了吧!”
虽然对托勒密十三世的败家行为,在口头上甚是唾弃,但面对这支浩浩荡荡的北伐大军,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还是感到十分头疼——若是笼城据守亚历山大港,未免显得有些太懦弱了。但如果想要进行野外会战,又不知道应该在什么地方设防:敌人可以选择的攻击路线。实在是太多了。
首先可以明确的是,在埃及的地理环境之中,像这样上万人的大军,通常都只能沿着尼罗河进行长途机动,用船运的方式来解决物资输送。而防御者也只要在尼罗河畔部署兵力,就能截住对手的攻击。
但问题是。如果是现代的尼罗河三角洲,只有两条支流河道分岔入海,那么想要准确把握敌人的运动轨迹似乎并不算困难。而在埃及艳后的时代,尼罗河却在三角洲地区分成了足足七条支流,在每一条支流与支流之间,还有很多数千年来陆续修建的人工运河横向贯通,把三角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棋盘网格……对于拥有大量船队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来说。依托众多的人工和天然水道,想要在尼罗河三角洲内部任意机动并不困难。更何况,即使是在下埃及,也依然有不少地方贵族坚持效忠法老,绝对不会缺少带路党。
当然,在连番借用“天神之力”大破强敌之后,如今的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已经拥有了非同寻常的威望,最近这阵子。每一天都有其它地方的埃及人慕名赶到亚历山大港,向“神使”们进献贡品、顶礼膜拜。而亚历山大港和沿海地区的埃及贵族,也都被这毁天灭地的神威所震慑,根本不敢对女王怀有异心。
如果假以时日,等到整个埃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上述“神迹”,或许就再也没有谁胆敢跟女王为敌了——但这需要足够的时间去传播和酝酿,尤其是在古代这种交通不发达。信息流通迟缓的情况下。
总之,即使有埃及祭司帮忙造势宣传,短时间内恐怕也没法吓倒对手,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以。哪怕明知道这一战之后,托勒密王朝对埃及的统治能力必然会大伤元气,女王也非得应战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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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这一仗不管怎么打,对你来说都是赔本生意?”
油灯摇曳的御用营帐之内,望着木桌上尼罗河三角洲战区的粗略作战地图,还有标示着双方兵力部署的红蓝两色小旗,王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仅从兵力多少和控制地域大小来看,女王处于绝对的下风。
“……法老王和他的朝廷余威尚在,大半个埃及依然服从敌人的号令。敌方纠集的兵力众多,不杀得尸山血海,根本不可能得胜。而若是杀戮过甚……又会动摇托勒密王朝在埃及的统治根基?”
“……是啊!毕竟托勒密王朝不是土生土长的埃及政权,而是享受亚历山大大帝余泽的外来征服者。”克里奥佩特拉女王耸着肩膀叹息说,“……虽然托勒密王朝已经在埃及统治了两个半世纪,历代君主都沿用了‘法老’的头衔和一部分埃及的宫廷礼仪,也修筑了不少埃及神殿来安抚民心,但相当一部分埃及土著依然没有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君主。当这个王朝军力强盛的时候,尚能镇压住本土埃及人的怨愤。但是只要托勒密王朝稍微露出颓势,尼罗河畔就会遍地燃起反叛的烽火。
而托勒密王朝的统治根基,也依然只是从海外涌入的希腊移民——这个王朝的军队主体是希腊雇佣兵,大部分政府官职也仅仅对希腊人开放,埃及本地人完全被排斥在权利核心之外。作为统治阶级的马其顿-希腊人跟作为被统治阶级的埃及人之间,就像油和水一样壁垒分明……差不多就跟你们中国的满清王朝一样,所以各式各样的独立起义从来都没有停息过。距离海岸越远,托勒密王室的统治能力就越弱。
我虽然从登基以来,就在实施本土化改革,准备吸纳一部分埃及土著领袖分享权力,扩大托勒密王朝的权力基础,加强王朝对地方上的统治,稳定埃及境内的秩序。并且确实因此得到了神殿祭司的支持。
但问题是,神庙祭司对我的支持,也是非常靠不住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这些僧侣肯定更愿意推举出一名埃及土著人法老,让他们的民族赢得彻底的独立。而不是祈求马其顿征服者的仁慈和怜悯,从我们这些外来者手指缝里分到一星半点的好处……毕竟,他们是在埃及这片土地生活了三千年的旧主人啊!”
说到这里。克里奥佩特拉女王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所以,希腊移民一旦死伤过多,整个国家的统治基盘都会动摇,不管是由我还是我弟弟戴上王冠掌权都一样。更何况,埃及土著人在战争和经营方面的本事实在是……唉。不提也罢!感觉他们的思维方式从古埃及文明诞生开始,就没怎么变化过……”
“……嗯,我大致上明白了。你希望击败你的弟弟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埃及内战,恢复托勒密王朝的统一。但又不希望在战争中消灭掉太多的希腊和马其顿移民,以免动摇整个托勒密王朝对埃及的统治根基……对吗?”王秋皱着眉头沉吟道,“……这还真是投鼠忌器。左右为难呐!”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有难度,所以并不奢望能够获得最完美的结果。你们就看着办吧!”
克里奥佩特拉女王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大不了就杀个尸山血海,让这个马其顿征服者的殖民政权在内战中彻底打崩,然后自己去做一个只能统治亚历山大港这么孤零零一座城市的女王好了!”
“……这个……嗯,怎么说呢?你给我方制定的最高目标,其实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啦……”
在听了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高难度作战目标之后,王秋这个没读过一天军校的半吊子参谋官叹了口气。对着地图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将脑海中记忆着的欧美战争片仔细梳理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挠了挠头发说道:“……只是恐怕得要碰一回运气,我实在没法打包票……首先,我需要确认一点,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大本营。目前确实是驻跸在古都孟菲斯附近,对吧?”
“……没错,那里是上埃及与下埃及,尼罗河谷与尼罗河三角洲的连接处。整个埃及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历次埃及内战之中的兵家必争之地。”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点了点头,“……而我的弟弟和妹妹,自然也只能把这座刚刚被他们屠灭过的城市,作为北伐大军的集结地——尽管这片地方对他们当真是仇深似海!
事实上,为了报仇雪恨,孟菲斯的祭司团至今已经组织了好几次暗杀,但除了把我的那个好弟弟给吓得躲到河面的旗舰上,再也不敢随便登岸之外,居然连一个重要目标都没能干掉——唉,这票养尊处优、脑满肠肥的废柴,真是无能得让人想哭啊!唉,如果他们的刺杀成功了,我现在还需要考虑内战的问题吗?”
“……啧啧,这帮埃及祭司如此无能,对你来说不正是好事吗?如果孟菲斯神殿豢养的埃及刺客,果真比阿萨辛和007还要出色,能够在大军环绕之下潜入戒备森严的御帐,对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一击得手,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你这位埃及艳后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穿着防弹衣上床,并且在枕头底下垫手枪了!”
王秋一边如此吐槽,一边翻出一本现代旅游地图,在亚历山大港与孟菲斯古城遗址之间,用铅笔和尺子画了一条直线,“……嗯,按照比例尺换算……大约在三百公里左右?应该还在续航能力之内……”
因此,在初步盘算了一番行动方案之后,王秋便微笑着抬起了脑袋,眼神中满满地洋溢着跃跃欲试的兴奋色彩,“……亲爱的女王陛下,我已经有了一个成功率不小的作战方案!只是……请问您有没有兴趣客串一回兰豺007那样富有传奇色彩的孤胆勇士,跟着我到孟菲斯的敌营里闯上一回?”
“……什么?就你和我两个人?”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狐疑地皱起了眉毛,“……秋君,在我的印象之中,你应该不是那种冒失的家伙吧!如果不是咱们的关系足够熟,我都怀疑你是准备要出卖我了……”
“……呵呵,瞧你说的。我就是出卖谁也不能出卖你啊!女王陛下,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了相当程度的把握!”尽管遭到质疑,王秋的脸上依然满是自信之色,“……请你放心大胆地跟我走吧!”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女王翻了个白眼,“……但是。拜托你不要说得那么像求婚好不好?”
“……”by脸色古怪的王秋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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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亚历山大港三百多公里之外,尼罗河三角洲最南方的尖端,埃及古都孟菲斯
即使是在相对凉爽的冬天,这座被热带沙漠包围的城市,依然热得如同一个巨大的窑炉。
蔚蓝的晴朗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沙丘表面反射出刺眼的白光。在炎炎烈日的炙烤之下。似乎每一个鲜活的肉体都会被蒸干最后一点水分……幸好,浩瀚的尼罗河就在咫尺之外缓缓流淌,滋润着这片干燥焦渴的土地,孕育了绿色的麦田和椰枣树林,也往沙漠的热风中掺杂进了一抹湿润的水汽。
一座规模宏大的军营,紧靠着坍塌颓败、遍体焦痕的神殿废墟,矗立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与亘古流淌的尼罗河之间。各式各样色彩鲜艳的军旗。在裹着砂砾的热风中猎猎招展。人马嘶鸣的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沦落到了西方的沙丘背后,燃烧的晚霞将尼罗河水映照成醒目的金红色,明亮得像一大片荡漾的铜箔。而在这微波荡漾的“铜箔”岸边,一支庞大的船队正在随波起伏,几乎占满了半边河道——亚麻布的船帆,芦苇和纸莎草编织成的船体,最传统的埃及造船工艺。没有用一根钉子来固定构件,纯粹靠着麻绳捆绑、沥青粘合,好似轻飘飘的玩具。但在风平浪静的尼罗河上,却已足够坚固。
在这个拥有数百艘大小船只的尼罗河船队之中,托勒密十三世法老陛下的座舰被装饰得格外奢华,亚麻布船帆上染着鲜艳的埃及王室纹章,栏杆和舱壁上满是埃及风格的浮雕与壁画。船头的尼罗河神哈比神像上甚至包裹着一层金箔,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尤为引人注目。
同样金碧辉煌的船舱内,一只昂贵的穴石膏熏香罐子正在燃起徐徐青烟。弥漫出好闻的绝妙香味,各种黄金与象牙制成的艺术品,在舱室内琳琅满目。华美的绸缎窗幔随风浮动,拨打着七彩缤纷的琉璃风铃,发出清脆好听的叮当声。还有一张被金丝帘帐遮蔽的香柏木躺椅上,则披着一层异常柔软的狼绒毛光滑闪亮,并且触感凉爽,不会像寻常皮草一般令人感到燥热难耐。
换上了宽松便装的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就慵懒地斜靠在这张狼皮垫子上,品尝着一杯清凉的葡萄酒。
此刻,已经到了这一天的晚饭时间,法老的御厨们早已为主人端上了丰盛的筵席——埃及普通人家餐桌上常见的鱼汤、面包、啤酒、黄瓜、洋葱,价格较为昂贵的无花果、石榴和葡萄酒,加入了椰枣和蜂蜜调味的精美小甜饼,还有来自沙漠地区的羊酪和骆驼奶,以及一盘香酥流油的烤乳鸽……
然而,面对着这些由御厨们精心烹饪的美味佳肴,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却有些食不知味。
——因为,一场决定他生死命运的庞大战役,马上就要打响了!
对于年仅十六岁的少年法老来说,这样沉重的心理负担,实在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三万大军已经在孟菲斯集结完毕,只待举办过出征仪式,就要水陆并进,向北方的亚历山大港开拔。
为了发动这场最后的反击,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和他的小朝廷已经竭尽了全力——在每一座法老还能控制的城镇内,冶铁炉的火焰终日不熄,一刻不停地熔炼矿石,铸造兵器;上埃及的每一处仓库都被砸开搬空,用于筹措战争所需的军粮;所有的马匹、驴子、商船都被征集起来,用于运载法老陛下的军队;骑着快马的信使举着征兵谕令,在每一条驿道上来回奔驰,闯入村庄和城镇,召集每一个还肯服从王命的壮丁。
总之,为了打赢这一场即将爆发的姐弟(夫妻)对决,托勒密十三世法老和他的亲信大臣们差不多已经是赌上了自己的一切。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新消息从北方传来,这位少年法老却越来越感到心中无底……
城管无敌 四十八、空中城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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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这几天里,各种有关克里奥佩特拉女王的各种奇闻异事,不断从北面的尼罗河三角洲传来,钻进托勒密十三世法老的耳朵里,每一桩传闻都跟“神迹”这个词挂得上钩,而且越来越神乎其神焚烧掉半个亚历山大港的火流星,击退了罗马军团的钢铁怪兽,凭空出现的粮食与华丽炫目的丝绸,锋利之极的神兵利器,犹如玻璃一般透明、却比青铜还要坚固的盾牌……以及用这些东西武装起来的女王卫队……
虽然理智让托勒密十三世法老不愿意相信这些荒诞的言辞作为一起长大的姐弟,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姐姐有什么神通,但军中愈演愈烈的谣言还是让法老和他的大臣们感到头疼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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