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没办法,王亚樵在上海滩能够动员起来的“流氓无产者”,基本上也就只有这点素质……
但另一方面,如果在当时要找到一个能够让所有中国人都高度认同的口号,那就只有抗日!从教授学生、贩夫走卒到士绅官吏,无不把抗日看成最高的“政治正确”,一切反对抗日的人就是万恶的汉奸!
因此,在王亚樵打出了“抗日”的旗号之后,面对群情激奋的场面,就算是他的老对头,青帮的杜月笙和黄金荣,也没法给帮众们下达“保护日本友人”的命令——更何况,青帮跟日本人也并不是朋友……
于是,虹口日租界的火灾尚未完全熄灭,大规模的哄抢和仇杀事件就已经爆发。愤怒的中国市民瞪着血红的双眼,气势汹汹地涌入日租界,将筋疲力尽的日本侨民砍翻打死,把气息奄奄的日本伤员重新丢进火堆里。同时砸开每一座残存的商铺、仓库和宅邸,将里面的贵重物品洗劫一空……甚至还有人狞笑着把几个虽然灰头土脸,但依旧姿色艳丽的日本姑娘推进墙角,然后推倒了排队轮流上……
一场充满了血腥和残酷的人道主义悲剧,在虹口日租界的废墟间迅速上演。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天理循环,血债就要用血来偿还,谁种下仇恨,最终就会自己遭殃——面对强大而又残暴的敌人,如果没有先进的思想、组织、武器等等来应对,那么也就只有拿出更残暴的手段,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屠杀来对抗屠杀。用毁灭来对抗毁灭,看看到底是谁先把谁给吓趴下!
原本,面对这样的群体性反日事件。日本人的一般做法是找国民党政府进行抗议,逼迫他们血腥镇压“反日暴徒”,给“日本友人”一个交待——正所谓“老百姓怕官府,官府怕洋人,洋人怕老百姓”是也。
但问题是,眼下吴铁城市长早已逃之夭夭,市政府和警察局统统人去楼空……你让日本人找谁抗议去?
而英国人、美国人和法国人的态度。则是冷眼旁观、权作不知——他们眼下自己都已经是焦头烂额、着急上火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发扬风格?出动自己的军队去保护日本人?还是省省吧!
亏得虽然眼下第三舰队全军覆没、陆战队的兵营和司令部也统统被炸上了天,但终究有一部分负责值守和巡逻的日本士兵幸存了下来。再汇合了那些泅水逃生的水兵之后。多少也凑出了一点武装力量。
总之,在几个尉官的指挥下,这些最后的日本兵鼓起余勇,集结整队。用任何能够从瓦砾中扒出的武器。跟“支那暴徒”们展开奋战……经过一番凌乱的厮杀之后,总算是暂时顶住了王亚樵率领的“爱国群众”,让他们扛着大包小包甚至是衣衫褴褛的日本女人,哼着小调撤出了更加狼藉的日租界。
——看着往日里耀武扬威的日本人,如今居然落到了这样的境地,上海的小资产阶级文人们在大呼畅快之余,也不由得生出了几丝害怕和担忧,甚至有些期盼着红军尽快来上海维持秩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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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工农红军进入上海的时间,比很多人预想中的更晚。
一直到西垂的夕阳染红了天空。绘制着镰刀锤子图案的红旗依然没有在上海的街道间出现。
而这其中自然是有着多方面的原因。
首先,从平安夜的红军最前沿出发阵地安亭镇,到黄浦江畔的上海市区之间,依然有着足足五十公里的距离,这差不多相当于普通步兵一整天的强行军。至于红军的主力部队,目前距离上海市区的路程更加遥远,才刚刚从苏州挺进到昆山,而且因为长途跋涉已经变得疲惫不堪,开始感觉有点走不动了。
其次,从苏州到上海的铁路遭到一定破坏,暂时还无法被红军利用。而红十军团迄今还没有全面的机械化,大部分士兵还得靠两条腿赶路——倒不是因为缺乏卡车,真正的难题在于缺乏司机:这个时代的红军战士之中显然没有几个会开车的,而王秋麾下的两千乌合之众里面,虽然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会开卡车,但问题是,有一部分穿越者雇佣兵拒绝执行危险系数过高的任务,他们认为在敌占区里开无防护的卡车进行长途突击,实在是太危险,万一遇到埋伏和阻击就麻烦了——这帮家伙似乎是把民国年代的上海滩当成了爆炸连天的伊拉克和巴勒斯坦战场——还有另一部分人来自于那些上街靠左边行车、方向盘在车体右边的国家,不习惯中国这些方向盘在左边的车辆。只有少数人贪图高额奖金,愿意勉强一试……
这样一来,能够乘坐汽车快速挺进的红军部队,就只有区区一两千人。粟裕带领的冲锋舟部队因为不熟悉上海周边的复杂水路,又不敢单独挺进。更重要的是,虽然国民党军队已经逃散,而驻沪日军则被打残,但英法美三国驻军的态度依然暧昧不明——为了避免打出类似第一次车臣战争之中,俄军快速挺进格罗兹尼市区,却被守军拖进巷战绞肉机的不利局面,诸位穿越者准备等一等那些落在后面的部队再说。
然后,南京政府在经历了一番天崩地裂的震惊和恐慌之后,终于组织起了第一轮稍微像样的反击——从常州、无锡和江阴等地拼凑出了四个团的援军,乘火车赶往苏州“驱逐赤匪”……
由于部队的集结和备战需要时间,再加上国民党方面一贯的拖沓,等到这支敌军抵达苏州郊区的时候,方志敏和粟裕已经转移到了昆山,留守在苏州的只有刘畴西和乐少华这一对“失败组合”,外加大约两千名后卫部队……出于对这两人的不放心,进击上海的红军主力部队,不由得再次放慢了前进速度。
幸好,事实证明,刘畴西这位沙场宿将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依靠定向爆破的“阔剑”地雷和雨点般的火箭弹轰击,还有红军战士们人手一把的半自动步枪或冲锋枪,仓促上阵的国民党援军在苏州西北的望亭镇就中了刘畴西的埋伏,被打得全线崩溃,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再构成威胁了。
但是被这么一番折腾之后,工农红军进入上海的时间,就被推迟到了12月26日的早晨。
最终,当红军先头部队抵达上海闸北火车站之际,却被一群态度傲慢的各国洋人给拦住了去路……(未完待续。。)
城管无敌 七十一、作死的洋人(上)
1934年12月26日上午,上海特别市,闸北华界,京沪铁路东段终端,闸北火车站
一群衣冠楚楚、手持文明棍的西洋绅士,从这一天的清晨开始,就等候在了这里。
在他们背后的小轿车上,挂着外交使馆的牌照,飘扬着英国、法国和美国的旗帜。
而在他们的四周,两支荷枪实弹的军队正在遥遥对峙:一方是打着镰刀锤子红旗的工农红军,另一方则是英国、法国、美国的上海驻军,外加法租界的“义勇兵”和公共租界的万国商团。
——从清晨时分,第一支红军小部队沿着铁路突入上海市区,准备抢占闸北火车站以来,提前部署在这里进行堵截的各国联军,就跟他们展开了对峙……随着时间的推移,抵达闸北火车站的红军部队越来越多,而联军的形势处境也越来越不利。但尽管心头有些打鼓,这些西洋大兵们依然在继续坚持。
因为,驻上海的各国总领事需要展示出他们的武装力量,作为跟赤色分子进行交涉和谈判的后盾。
“……尊敬的领事先生,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退回租界比较合适?”
看着一队又一队陆续赶到对峙现场的红军战士,在街道和建筑物上架起机枪,隐约有着要将联军包围起来的意思,驻沪英军司令柴克雷准将不由得有些心情忐忑,并且如此对驻上海总领事布兰.约翰爵士说道,“……赤色分子的兵力越来越多了,而且他们的军械装备似乎也很精良……”
“……放心!他们不敢开火的,准将!请拿出你的勇气来!不要丢了帝**人的气势和脸面!”
布兰.约翰爵士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们要将赤色分子堵在这座城市的大门外!至少也要让他们不能踏入租界。就像‘一二八事变’之中的日本人一样……”
“……可我怎么记得,那时候的中国人和日本人全都进入了租界,甚至是直接在租界内开打……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领事先生。”注意到领事先生的眼神愈发不善,柴克雷准将赶紧停下了嘀咕。
——总的来说。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驻上海总领事布兰.约翰爵士,是一个非常傲慢的人。
这或许不是他天生的本性,但多年以来的职业外交官生涯,终究塑造出了他俯瞰万物的傲慢姿态。
因为,布兰.约翰爵士成为一个外交官的时候,正是大英帝国在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
这个面积不到25万平方公里。人口不过6000万的弹丸之地,竟然搅动了地球近200年的叱咤风云。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帝国的旗帜飘扬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时无刻不享受着阳光的照耀;帝国的舰队驰骋在全世界每一片海洋,将万顷波涛纳入女王的统治之中;帝国的外交官巡游在每一个文明国家或未开化国家的首都,傲慢而又自信地制订着这个世界的秩序与规则。无论是帝国的朋友,还是它的敌人,都羡慕而又嫉妒地用一个充满着无上荣耀的词语来称呼它。把它称呼为伟大的“日不落帝国”。
这就是布兰.约翰爵士多年以来在“未开化的中国人”面前,始终保持着傲慢姿态的全部资本。
而且,就像所有上了年纪的人一样。这位总领事先生也喜欢紧紧地抓住自己的那一点资本不放,将它牢牢的握在手心,害怕它悄然从自己指间滑走……因此,他既异常憎恨那些试图将这一点资本从他手里夺走的人,也同样痛恨那些不将他的资本——日不落帝国的辉煌荣光——放在眼里的家伙。
很不幸的是,眼前突然闯进上海的工农红军,就属于后一种——因为这群赤色分子的突然到来,之前的四十八小时内,布兰.约翰爵士刚刚在爆炸声中度过了有生以来最糟糕的一个圣诞节。
——精心筹备的圣诞晚会被中途打断,苏州河以北的市区化为一片火海,大英帝国为此承受了惨重的经济损失……虽然苏州河以北的半个公共租界,从数年之前开始就逐步被日本人强占。但大英帝国政府、租界工部局和英国资本家在那片土地上依然还有不少资产,比如百老汇大厦、提篮桥监狱、杨树浦发电厂等等——他们至今依然自欺欺人地把那里称为公共租界的东区和北区,而不是事实上的日租界。
除此之外,由于整个北区和东区都受到严重破坏,数以万计的无家可归者流落在苏州河以南地区的街头,缺衣少食、怨言四起。反日团体趁机兴风作浪、骚动不断,到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善后。沉没的日本军舰又堵塞了狭窄的黄浦江航道,让公共租界的港口运输为之瘫痪……这一系列令人焦头烂额的麻烦事,迫使布兰.约翰爵士放弃了自己的圣诞假期,并且不眠不休地连续召开紧急会议,但迄今依然不得要领。
而到了现在,为了公共租界内几十万各国居住者与英国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布兰.约翰爵士更是不得不亲自站出来,以开战为威胁,严厉警告这些中国的赤色分子不得进入上海——这是理想情况下的最高目标,谈判底线是要求红军尊重各国在上海的利益,承认外国人的治外法权,并且不得派兵进入租界。
很显然,这绝对不会是一场和和气气、斯文有礼,令人心情愉快的外交谈判,而是注定要充满火药味。
按照大部分领事馆工作人员的看法,这恐怕比三年前调停中日“一二八事变”的交战还要更加艰难。
距离现在有些遥远的若干年之前,在不列颠本土任职的时候,布兰.约翰爵士也曾经跟某些信奉马克思主义的英国工会领袖打过交道——对于傲慢、尊贵的大英帝国公务员来说,这是一种很不愉快的体验,但勉强还可以忍受……然而。此时的布兰.约翰爵士却突然觉得,跟眼前这些彻底无视大英帝国威严的中国赤色分子相比,就连当初那些粗鲁无礼、胆大妄为的英国工会领袖,都能称得上是彬彬有礼的绅士了!
——没办法,这世上总有些事情,需要一个地位足够合适的人站出来。才能得到解决。
比如说,工农红军与各国驻沪领事团之间的谈判交涉。
总的来说,这场谈判从一开始出了大问题——在布置进攻上海的作战计划之时,无论是穿越者还是本时空的红军领袖,都只是把上海滩的各国洋人当成了抢劫对象,而不是谈判对象。而唯一想到并且提起过这件事的陈独秀前总书记。这位党的缔造者和创始人,又在获得狼人血统之后。兴冲冲地穿越去了现代中国进行“党务考察”,顺便骚扰北京中南海诸位大佬们的脆弱神经……从而把这事完全忘到了九霄云外。
因此,在进军上海的作战命令之中,红军指挥部完全没有提及遇到外国人之后应该怎么做。
于是,当布兰.约翰爵士试图对工农红军发出警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处于一种基本被人无视的状态。
——12月25日上午。当布兰.约翰爵士第一次在广播电台里发布讲话,以战争为威胁,要求工农红军不得进入上海的时候。红军对此完全没有作出任何回应;当日下午,英国总领事馆派出去打探的使者,终于在南翔镇遇到了红军的一队侦察兵,但是,当这位外交武官声色俱厉地了说了一通威胁的话之后,对方却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就把他直接驱赶了回来;今天早上,得到了准确消息的布兰.约翰爵士亲自出马,带着各国领事团和一支三国联军,在闸北火车站堵住了红军进城的先头部队……怎奈对方依然没有主动过来接触的意思,在两军相遇之后,只是立即寻找有利地形进行隐蔽和防御,从而展开了漫长的对峙……
怎么说呢?双方没有一照面就擦枪走火,都要多亏联军的克制和红军的慎重了。
很自然的,布兰.约翰总领事先生将这种漠视或者说无视,看成了他们对大英帝国和他本人的严重蔑视,看成是一种无法忍受的羞辱,看成是一种狂妄自大的傲慢表现。因此,感到自尊心受伤的布兰.约翰总领事先生,眼下非常非常的愤怒,几乎变成了一头愤怒的公牛——大英帝国的外交官怎么可以被如此对待?
显然,和一头愤怒的公牛谈判绝对不容易,谈判会破裂几乎是百分之分的事情。
事实上,吹了几个小时冷风的布兰.约翰总领事先生已经在心中暗自决定,即使对方的领导人届时愿意放低姿态,向自己道歉赔礼,他也要充分表现出自己的雷霆之怒,让这帮该死的赤色分子下不来台!
然而,这位正在生气的英国绅士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赤色分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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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当傲慢的布兰.约翰总领事先生正在因为自尊心受伤而满腔愤怒的时候,没有那么傲慢的驻沪英军司令柴克雷准将,则是以军人的眼光,仔细端详着这些跟想象中不太一样的“**武装”。
——截止到目前为止,先后抵达闸北火车站的红军部队,都是纯粹的轻步兵。除了少量的卡车和一部分侦察兵骑着的自行车之外,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坦克和装甲车,似乎那些玩意儿只是不真实的谣言。
但即便如此,他们在此时表现出来的军容和装备,也已经让柴克雷准将感到颇为动容了。
按照国民党政府多年以来的公开宣传,那些蜷缩在偏僻山区里跟政府对抗的中国红军,应该是一支由越狱犯、乞丐、流氓和土匪组成的乌合之众,住在又脏又臭的茅草棚里,吃着从各处乡村抢来的食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拿着七拼八凑的破旧枪械。甚至用木棍和刀子跟政府军打仗……
总而言之,基本上就是西方探险家故事里面,那种常见的“凶暴野蛮人”的形象。
可是,此时出现在闸北火车站的红军战士,却是穿着整齐划一的深绿色军大衣,套着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堪称奢侈的长筒靴子。甚至每个人都配备了钢盔!而在军大衣的下面,则是一件花花绿绿的古怪军装……那些缺乏见识的人,或许会嘲笑这是乞丐穿的百衲衣,但柴克雷准将却吃惊地认出了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见鬼,这些中国的赤色分子居然穿着迷彩服?这好像是意大利人才有的玩意儿(1929年,意大利人研制出世界上最早的迷彩服。但并未在其它国家很快得到推广)……他们可真是够时髦的……”
柴克雷准将吹了一声口哨,对万国商团的指挥官格拉汉上校嘀咕道。“……总的来说,这些叛乱者看上去要比我们想象得阔气很多,尤其是那几个赤色分子军官身上穿着的军礼服和靴子……不得不承认,这身行头看上去确实是很漂亮、很帅气,即使是我也很愿意穿上它去苏格兰高地的森林里打猎……”
“……准将阁下,我想。我们现在最需要关心的东西,并不是这些红色军队究竟穿着什么……”
格拉汉上校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看看他们手里的武器吧!不是那种老式的单发步枪。而是使用了弹匣和自动击发机构的连发步枪,甚至有可能是冲锋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款枪械?”
“……是的,看上去结构很复杂,很精密!似乎比我们装备的李-恩菲尔德步枪要先进得多……”
柴克雷准将也皱起了眉头,“……上帝啊,更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他们每个人都是拿着这样的枪,似乎已经实现了单兵的标准化武装。真不知他们是怎么在这个没什么工业的国家办到的……见鬼,我感觉自己简直像是在面对一支欧洲军队,而且还是精锐的欧洲军队!他们看上去远比蒋介石的部队更像是正规军!”
“……还有那些好像蜂巢一样的奇怪小车……”格拉汉上校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朝着远处的几门107火箭炮努了努嘴,“……看上去像是康格里夫火箭的集束发射器(拿破仑战争时代的早期火箭,因为弹道不稳定,已经在19世纪后期基本淘汰),真没想到如今还有哪家兵工厂在生产这种过时玩意儿……”
“……其实,我真正关心的东西,只有他们在前天晚上摧毁了日本舰队的神秘武器……”
柴克雷准将不以为然地瞟了某架107火箭炮一眼,随即转换了话题,“……工部局和领事馆对外的公开说法,是赤色分子的飞机对虹口的日军进行了轰炸……但对于这个说法,我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且不说他们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飞机,又是如何找到能够夜间飞行的优秀飞行员。在那个夜晚,我可是既没有看到飞机,也没有听到飞机的轰鸣声——那天晚上的尖啸绝对不是飞机发出来的,这一点我绝对可以肯定!”
“……我也是这样想的,阁下。”格拉汉上校点了点头,“……关于这个疑团,我考虑了很久,最后只得出一种可能——那就是赤色分子的远程火炮集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当时在空中的呼啸声……”
“……但问题是,根据我们的仔细打探,那个夜晚,在距离虹口的十公里范围内,绝对不存在赤色分子的炮兵阵地。直到第二天的时候,赤色分子的先头部队才刚刚抵达南翔镇……”
柴克雷准将叹息道,“……你知道这让我想起了什么吗?世界大战之中的巴黎大炮!”
“……以赤色分子跟上海市区之间的距离,倒是不需要像巴黎大炮那样能够打出上百公里的怪物,但至少也需要战列舰主炮改造的列车炮……或者是德国皇帝用来摧毁比利时列日要塞的‘大贝尔塔’攻城炮。”
格拉汉上校说,“……像这样集中了当代最先进工业技术精华的玩意儿,能够出现在未开化的中国,尤其是出现在一支**武装的手上,这简直比苏联人给他们送去了坦克还要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在这个航母和空军尚未成为主流,各国普遍还在推崇巨舰大炮的时代,衡量一个国家的军事工业实力强弱,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它能造出多大多长的战列舰主炮,而且直接就能决定海战的结局。几乎每一个老牌工业国家,都在尽其所能地建造出威力最大的战列舰主炮,并且将其改造为列车炮,用于陆战上……在那个时代,巨型火炮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大致就跟日后的远程战略导弹差不多。
所以,在发现“中国赤色分子”居然很可能拥有如此大威力的武器之后,那些不懂军事的外交官倒也罢了,常驻上海的各**人可是全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并且在此次对峙之中,竭尽所能地保持了克制,没有像前些年里镇压五卅运动,还有威慑北伐军的时候一样,在交涉之前故意挑衅,杀死几个人来立威……
但很遗憾的是,就算他们不想主动找麻烦,红军也已经把上海的一切帝国主义势力都列入了清除目标。
更何况,外交官们的想法跟这些军人的思维似乎完全不一样。
城管无敌 七十二、作死的洋人(下)
“……根据我方潜伏人员的汇报,我们对虹口租界日本驻军的摧毁工作,应该说进行的非常成功。”
通往上海闸北火车站的公路上,某一辆颠簸不断的步兵战车内,王秋同学正在向寻淮洲、粟裕和方志敏同志介绍着吸血鬼小分队刚刚发回来的战场评估报告,“……日本海军陆战队的营地和司令部全部被夷为平地,日本第三舰队布置在黄浦江上的舰艇统统成了钢铁垃圾,引发的火灾甚至烧掉了半个日租界。
由于我们用云爆弹彻底捣毁了日本领事馆和巡捕房,使得虹口在导弹轰击过后就完全处于无政府状态。甚至就连打扫战场、发动地面作战的工作,王亚樵先生的斧头帮也已经替我们做了——火势稍微得到控制之后,他就组织了上万爱国群众到灾区打家劫舍,顺便把那些还算完整的房子也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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