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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老老王
更糟糕的是,这个时代的欧洲人普遍不讲究卫生,并且错误地把洗澡当成致病的根源,于是人人都一辈子不洗澡,身上肮脏不堪、臭气熏天,而城市和住房内普遍也是垃圾成堆、屎尿遍地……如此不卫生的生活习惯,顿时大大加速了上述各类瘟疫的蔓延,还让患病者的死亡率高得惊人。
从1520年夏秋开始,西欧每一座教堂的钟声都终日不绝,每天都有无数尸体下葬,丧葬人员甚至来不及挖掘墓穴,只能把尸体随意丢进壕沟里,然后铲上些浮土草草掩埋,结果死尸没多久就被野狗再次刨出来,啃得七零八落。如果某一天教堂的钟声终于停止,那就意味着连敲钟人和神父也已经病死了。
更可怕的是,纵然是滔滔海峡也无法阻挡瘟疫的传播,因为携带病菌的老鼠和跳蚤可以藏在船上渡海;而寒冬也只能暂时遏制瘟疫的威力,一旦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瘟疫就会再度死灰复燃。
为了逃避死亡,无助的欧洲人用尽了各种方法——可怜的医生们绞尽脑汁,根据中世纪可悲的医学常识,给患者服用了泻药、催吐剂,进行了放血和灌肠治疗,用烟熏房间,甚至学习传说中的女巫,把癞蛤蟆、童子尿、蝎子等等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丢进锅里煮药汤……但结果不是毫无疗效,就是反而加速了死亡。
另一方面,虔诚的神职人员和信徒,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瘟疫——这些宗教狂热者认为是人类的堕落引来了神明的惩罚,于是就更加狂热地向上帝祈祷。他们在欧洲的每一座城镇里游行,用镶有铁尖的鞭子彼此鞭打,口里还哼唱着:“我有罪”……长期以来受到歧视的犹太人和吉普赛人,被疯狂的信徒们指认为魔鬼的化身、瘟疫的传播者,把他们成千上万地赶出家门活活烧死。而新一轮残忍的女巫狩猎运动,也在轰轰烈烈地展开,短短半年里就拷打死了数万名“疑似女巫”……但死亡还是不断地降临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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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管无敌 一百三十六、祥瑞的世界(下)
一百三十六、祥瑞的世界(下)
另一方面,这场让千万生灵涂炭的大瘟疫,在导致人口数量变化之余,也造成了政治版图的深远改变。
在此之前,高举着十字架与新月旗的两大阵营,已经在西方世界彼此对峙了近千年之久。
在这漫长的时光里,两大阵营彼此激烈攻伐,势力范围也在不断地前进和后退——基督徒发动的前后八次十字军东征,就是十字架阵营的一场强势反击;而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和拜占庭帝国的灭亡,则代表着新月旗和沙漠弯刀的辉煌胜利,以及整个小亚细亚和部分东欧的“绿化”。
到了1520年的时候,从亚洲来的土耳其军队,已经完全继承了拜占庭帝国的遗产,在欧洲打到了多瑙河畔,把整个巴尔干半岛收入囊中,兵锋直指中欧名城维也纳,大幅度地压缩着基督徒的生存空间。
虽然西班牙王国也在同期从摩尔人手里收复了伊比利亚半岛,把入侵西欧七百年的阿拉伯征服者后裔赶回了北非,但无论从土地面积还是政治影响上看,都远远弥补不了拜占庭帝国覆灭所造成的巨大损失。
于是,在16世纪初期,承受着巨大压力的欧洲人,一边被迫在土耳其大军面前步步后退,屡败屡战;一边扬帆出海,试图从其它的战略方向拓展生存空间,积蓄起足以对抗土耳其人的力量。
在本来的历史之中,依靠大航海时代流入欧洲的巨额财富,还有南北美洲带来的广袤土地,基督徒们确实是在维也纳城下稳住了战线,把土耳其人的进攻势头阻挡在了奥地利一线,并且在1683年的最后一次维也纳保卫战之后顺利转入反攻,一步步把土耳其人的欧洲版图,压缩到了伊斯坦布尔附近的一隅之地。
但问题是,在这个被穿越者们极大干扰了的时空里,就在基督徒的生存空间遭到土耳其人的一步步压缩,欧洲人正在顽强挣扎、蓄力反击的节骨眼上,这场消灭掉全欧洲三分之二人口的恐怖大瘟疫,却一下子彻底挖空了整个欧洲阵营的人力资源基础——就仿佛跷跷板的一段被压低到了极点,正要蓄力反弹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把跷跷板本身一刀割断……于是,整个基督徒阵营就不可挽回地彻底垮了下去。
首先,作为这场旷世大瘟疫的首发地,西班牙王国和葡萄牙王国所在的伊比利亚半岛,自然遭受了最残酷的打击——塞维利亚、马德里、里斯本、加的斯、巴塞罗那尽数沦为鬼城,西班牙王国与葡萄牙王国的统治秩序彻底崩溃,沦为无数自治的**小邦,整个伊比利亚半岛在瘟疫之中损失了至少90%的人口。
在三十年前才刚刚被基督徒从伊比利亚半岛赶到北非的摩尔人,看到多年的宿敌一瞬间土崩瓦解,立即趁机再次渡过直布罗陀海峡,大举反攻伊比利亚半岛,并且轻易夺回了以格拉纳达为中心的整个安达卢西亚地区——这片土地差不多已经被瘟疫给祸害成了无人旷野,北非摩尔人军队的反攻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然后,摩尔人的军队继续北上,一路沿着地中海攻入了生产橘子的巴伦西亚,一路沿着大西洋挺进里斯本,一举占领了整个葡萄牙,从此基本封堵住了伊比利亚半岛基督徒通往大西洋的海路。
随着西班牙与葡萄牙两国的土崩瓦解,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在全世界建立的诸多海外贸易站和殖民地,自然也都成了无根的浮萍,不是自行瓦解陷落,就是变成了**的小国家。
而更让欧洲人胆寒的剧变,则是奥斯曼土耳其人的新一**举入侵——由于可怕的瘟疫,把中欧名城维也纳几乎变成了一座鬼城,苏莱曼大帝率领的土耳其远征军,在1529年不费吹灰之力就一举夺取了无人守卫的维也纳,又吞下了几乎整个奥地利,并且继续向着中欧的德意志地区和东欧的波兰地区慢慢渗透。
而在南线,土耳其军队也进一步发动了海陆夹攻,一举攻灭了在瘟疫中失去大半人口的威尼斯共和国。随后,土耳其的苏莱曼大帝又派遣一支军队渡海登陆同样饱受瘟疫袭击的西西里岛和南意大利,轻取重镇那不勒斯,最终跟征服了威尼斯的土耳其军队在中意大利会师,把亚得里亚海变成了土耳其的内海。
尽管惊慌失措的天主教会,从罗德岛召回了最后一支奋战在亚洲的中世纪十字军残部——医院骑士团,但在一番苦战之后,依然无法阻止南意大利和威尼斯的沦陷。
如此一来,教廷驻跸的神圣之地罗马城,顿时沦为了基督教与异教徒争夺的最前线,并且被三面包围,只能指望翻越阿尔卑斯山而来的法国援军。可怜的罗马教皇们,从此再也不必大张旗鼓地动员十字军渡海东征,而是在梵蒂冈的圣保罗大教堂里就可以亲自指挥圣战了——罗马城的郊外就是土耳其人的新月军旗!
在这种整个基督教世界濒临崩溃,基督徒生存空间被大幅度压缩的背景之下,在生存危机的逼迫和信仰大义的感召之下,欧洲人不得不放下了出海远航、征服新天地的梦想,再次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对抗东方异教徒、保卫欧洲家园的光荣使命上来。而另一方面,全欧洲范围内人口的大幅度减少,也让欧洲人对海外开拓的兴趣大减——身边的土地就已经太多了,何必还要花费巨大的代价,到远方去抢地盘?
于是,西欧人的大航海时代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就不得不戛然而止——历史从此完全走上了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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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欧洲的大范围“绿化”,以及大航海时代的中途夭折,对于此时美洲原住民的地缘安全来说十分有利,但遗憾的是,由于某位祥瑞的衰运实在太强大,并且不分敌我。于是,他的诅咒在绕了地球大半圈之后,终于回到了世界的另一端,降临到了穿越者自己的头上。
——具体来说,由于某支本应名垂青史的西班牙探险队,在起锚出发之前的最后一刻,从古巴岛传来了“在新大陆发现中国人”的“错误”信息……于是,这在1519年秋天出发的探险船队,在绕过了南美洲的最南端之后,并没有按照某一段历史上的记录,继续渡过太平洋前往菲律宾,完成人类首次环球远航的壮举。而根据西班牙国王在出航之前的特别指示,全体转道北上,让帆船在秘鲁寒流的推动之下,沿着日后智利、秘鲁等国的荒凉海岸线向北航行,悄悄地从背后靠近了希望港……
然而,无论是此时身在中美洲的文德嗣,还是回到了现代社会的王秋等人,全都对此毫无预料。
一场悲剧就此悄悄降临……




城管无敌 一百三十七、太平洋上的白帆
一百三十七、太平洋上的白帆
1520年9月的希望港,由于地处于四季如夏的热带海滨,故而此时依然是一片醉人的葱绿。
统治此地的玛卡公主,穿着一身简洁的裹胸布和筒裙,在侍卫们的陪同之下,巡视着城市郊外的耕地。
虽然此时正值上午,太阳并没有出来多长时间,可是用砂子铺成的路面已经被晒热了。
踩着被烈日曝晒过的小道,呼吸着热浪般的空气,纵然是早已习惯于热带生活的玛卡公主,也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炉,鼻腔里似乎要冒出烟雾,而头脑也是既晕眩又烦躁。
如此炙热的炎炎烈日,在没有风的时候,简直能让人产生了整个世界都已经凝滞了的错觉。
但是,只要看看四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茁壮庄稼,玛卡公主的心情就变得开朗起来——放眼望去,无论是玉米、土豆、番薯、小麦还是水稻,因为得益于“神人”带来的良种和肥料,长势都甚是喜人。
似乎是由于刚刚下过一场雷阵雨的缘故,在温热湿润的空气中,总是带着丝丝泥土的气息。
虽然这一年的墨西哥到处都在闹旱灾,但希望港这边的降雨倒不算太少,再加上修筑完备的小水库、堤坝和灌溉渠道,田里的庄稼基本还没有被旱着。
总之,这一年的庄稼长势应该还算可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预期会有一个不错的收成。
领地内各种庄稼的良好长势,以及未来沉甸甸的美好丰收,固然让每一个人感到高兴,但更让玛卡公主感到欣喜的,则是从遥远的墨西哥高原上传来的一封封捷报。
她的丈夫,驾驶着钢铁小舟从远方而来的“神人”文德嗣,在另外几位“神人”的帮助之下,经过一年多的远征和激战,先是击败了从东方渡海而来的白皮肤魔鬼,又驯服了强悍的昔日霸主阿兹特克人,现在已经征服了整个墨西哥,成为了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君主,凌驾于所有部落和城邦之上的伟大皇帝!
这是何等煊赫的荣耀,何等伟大的胜利!!!
先前还被阿兹特克人打得国破家亡,被迫逃窜到荒凉海滨苟延残喘的洪休提兹干王国,只用了短暂的几年时间,就不仅实现了彻底的复兴,还创立了远胜于历代先王的伟大功业!
虽然对于文德嗣没有下狠手彻底屠灭可恶的阿兹特克人,让玛卡公主和后方的一些洪休提兹干人感到有些遗憾——他们都还记着阿兹特克远征军在1513年攻灭洪休提兹干王国的深仇大恨——但想想能够让这些曾经让自己害怕到发抖的宿敌,好像狗儿一样跪倒在脚边求饶,玛卡公主也就觉得很消气了。
文德嗣的老岳父阿瓦哈国王,在得到飞毛腿信使送来的捷报之后,就整天傻呵呵地笑得合不拢嘴——在文德嗣率军出征的时候,阿瓦哈国王对他此行最大的期盼,也不过是收复洪休提兹干王国在南马德雷山脉地区的一些沦陷国土,保证族人的生存空间,并且跟阿兹特克帝国签署一个平等的和约,不必向他们称臣进贡。谁知他的好女婿却远远地超额完成了任务,让衰败多年的洪休提兹干王国,从一个地处偏僻的弱小国度一举咸鱼翻身,晋身为整个墨西哥的至尊霸主!
昔日阿兹特克人鏖战数十年才打出来的霸主宝座,洪休提兹干人居然只用一年时间就抢到了手中!
这个空前的喜讯,让老国王高兴得差点心脏病发作,在缓过气来之后,立即准备等到文德嗣一回来,就正式举办禅位仪式,把王位让给这个得到众神庇佑的能干女婿——根据上一位信使描述的情况,再算算脚程话,文德嗣的凯旋队伍似乎已经距离这里不远,在最近这两天也该抵达希望港了吧。
这样看来,自己这边就必须抓紧时间,为得胜归来的丈夫准备一场丰盛热闹的迎接宴会了。
唉,可惜城里的存粮虽然很充足,饲养的肉狗和食用蜥蜴也有一些,但如今大多数的水果都还没有成熟,空心菜、萝卜、洋葱等等很多蔬菜,也没到可以收割的时候……能拿出手的食材,好像有点单调呐。
要不,就在这几天组织城里的战士们到森林里去狩猎,打一些稀罕的鸟儿、兔子和野鸡回来,作为宴会上的特色菜,再让渔民多出几次海,尽量多弄些鱼和贝壳之类的海产,做些烤鱼和海鲜浓汤?
“……咻——咻——咻——”
正当玛卡公主低头思索着接风宴会的菜色之际,一阵刺耳的尖啸声突然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望去,看到几枚烟花正喷吐出嫣红的尾焰,拖着长长的烟雾,一直升上云霄。片刻之后,从城内的金字塔顶端,也传来了一串表示外敌入侵的咚咚鼓声。
“……报警烟花?从海边升起的?莫非是特万特佩克城的玛雅人没受够教训,又来找死了?!”
回想起特万特佩克城的玛雅人军队在去年的那次袭击,公主不由得皱起了秀气的眉毛,如此地嘀咕着。然后,她扭头看到旁边有一座木质的瞭望岗楼,便立即身手敏捷地爬了上去,随即从脖子上取下一架小巧的40倍军用望远镜——这是王秋等人送给她的礼物——把目镜凑到眼前,朝着西方的海面遥遥望去。
下一刻,玛卡公主便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无比惊讶地愣住了。
因为,她透过手里的望远镜,看到了几艘仿佛堡垒般巨大的奇异船只,以及巍峨耸立着的醒目白帆!
在呆滞了几秒钟之后,公主便很快联想起了文德嗣曾经给她看的“电影”,里面有过不少类似的画面。
“……这是……来自于大海的另一边,搭乘着白皮肤魔鬼们的船队?!”
玛卡公主放下了望远镜,一时间惊疑不定地喃喃自语,“……可是,白皮肤魔鬼的船队,不是应该只会出现在东方托托纳克人那边的海上吗?难道这些船竟然可以飞过辽阔的陆地,来到世界的另一边?”




城管无敌 一百三十八、麦哲伦和皮萨罗(上)
一百三十八、麦哲伦和皮萨罗(上)
正当希望港内的洪休提兹干人,因为陌生大船的逼近而乱作一团之际。在某艘西班牙大帆船的甲板上,几位指挥这支船队的欧洲人,也在打量着这座在传说中富饶无比,有着种种奇珍异宝的港口城市。
很遗憾的是,人类历史上第一具实用的航海望远镜,要到1608年才会被荷兰眼镜店老板利伯希发明出来,然后被意大利科学家伽利略进一步改进,使之更加实用——所以,当岸上的洪休提兹干人用望远镜侦察敌情之际,诸位自诩为“文明人”西班牙舰队指挥官们,反而没有望远镜可用,只能依靠肉眼来眺望。
“……那个是……火箭?!呃,看起来,这地方确实有些不得了的东西,跟别处的土著人不一样……”
一位满嘴长着浓密胡须的中年男人,站在旗舰“特立尼达”号的前甲板上,一边眯眼眺望着远方的海滩,尤其是某个拖着烟雾尖啸升起的不明物体,一边抿着嘴如此小声地嘀咕着。
这个男人穿着一件深色衬衣和一件皮质坎肩,头上戴着饰有华丽羽毛的大帽子,相貌也算英武不凡,嗓音稳定而又浑厚,颇有一派领导者的风范,只是似乎瘸了一条腿,让他站得有些不稳。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面色黝黑,个头矮小,据说来自于东南亚的贴身仆人。
他就是这支船队的最高指挥官,西班牙海军上将,出身于葡萄牙的费尔南多.麦哲伦。
经过一年多的艰苦航行,麦哲伦船队终于绕过了整个南美洲,来到了墨西哥的太平洋沿岸。
与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相比,麦哲伦在这个时空的远航显然要顺利许多——由于在船队即将出发之际的1519年9月,突然从古巴岛传来了“在新大陆发现中国人”的特大新闻,因此,西班牙王室对这次远航的重视程度进一步提高,不仅追加了大笔拨款,还专门派遣宫廷官员,替麦哲伦选拔了一批可靠而又忠诚的优秀水手,替换了原来那些从酒馆甚至监狱里招募的,堪称乌烟瘴气的邋遢家伙。
当然,与此同时,麦哲伦海军上将这次远航的最终目标,也不可避免地进行了一些小小的修改。
更加幸运的是,麦哲伦船队的出航,跟马主任的“潘多拉盒子”对欧洲细菌战计划,正好打了一个时间差——麦哲伦舰队出航的时候,“潘多拉盒子”还在马主任手里没给出去。若是麦哲伦晚一年再走,西班牙和葡萄牙到那时候就已经不复存在,他就只能向摩洛哥的苏丹祈求资助了。
总之,得益于王室的重视,焕然一新的麦哲伦船队,在远航途中总算是没有爆发船员叛变,购置的给养和物资也比历史上更充足。他在9月份带着五条船启程离开塞维利亚,两个月之后来到巴西沿海,然后继续南下,抵达后世阿根廷境内的火地岛附近。由于船队的状况较为理想,于是麦哲伦没有下令在这片蛮荒之地抛锚休整,而是继续寻找前进的道路,并且成功发现了日后的麦哲伦海峡,从而进入了太平洋。
在穿越麦哲伦海峡的过程之中,由于航道曲折,暗礁众多,麦哲伦损失了他最小的一条船圣地亚哥号。之后沿着智利海岸北上的航程之中,又有一艘船因为严重漏水和龙骨扭曲,而被船队不得不就地抛弃。
从四季分明的西班牙到潮湿闷热的巴西,再到南极圈附近白雪皑皑的火地岛,以及智利沿海的干燥沙漠……麦哲伦船队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截然不同的气候带,探险队的水手们蜷缩在潮湿狭窄的船舱内,啃着腐烂发臭的咸鱼、比红木还要坚硬的咸肉、有蛆虫钻来钻去的硬面包、如同石头般能让人啃崩牙齿的乳酪,忍受致命的坏血病和恐怖的风暴,以及剧烈变化的气候。每个月都有人死去,此外还有人发疯。但是,对财富和荣誉的渴望,依然支撑着他们闯过了千难万险,一点点地探索着陌生的未知世界。
——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一票吃着臭肉喝着臭水三天两头遭瘟病死,却依然咬紧牙关跟牲畜一样挤在木头帆船里满世界烧杀掠夺的殖民者,虽然最凶残最冷血的无耻强盗,但若是没有他们祖祖辈辈几代恶棍的刀头舔血吃苦拼命,也就不会有今天西方懒虫废物们天天玩乐不工作吃福利生孩子丢救济院的舒服生活。
而在当今的中国,有些人就是典型的未富先懒,整天做梦想要过上跟欧洲人一样舒服的日子,却不想着他们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你要跟那些吃着祖宗福利的欧洲人学习没问题,但也别忘了他们的祖宗是抢劫也好,是屠杀也好,是打仗也好,是通商也好,不管再怎么罪孽滔天,至少当年全都吃过苦、玩过命。
当然,上述的都是题外话,接下来言归正传。
在智利沿海,麦哲伦船队的航线,终于跟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发生了巨大的偏差——根据西班牙王室在出航之前,有关在新大陆寻找“中国人贸易商港”的秘密指示,他没有在南纬三十度左右转道向西,横跨浩瀚的太平洋,而是沿着南美洲智利和秘鲁的海岸线,借助秘鲁寒流的推动继续北上。
按照麦哲伦的计划,他将会一路朝北驶向巴拿马殖民地——从大西洋沿海登陆的西班牙探险家,在大约七年前翻越地峡发现了“南海”(其实就是太平洋),并且于1519年在太平洋沿海建立起一座小镇——在那里补充人手和给养,进行最后的休整,随即再次扬帆北上,寻找那个传说中有中国人出没的城市。
但是……大家都清楚的,在1520年的世界上,在智利的荒漠和巴拿马地峡之间,在巍峨的安第斯群山之中,有着另一个可以与阿兹特克文明、玛雅文明相媲美的美洲古代文明——印加帝国。
于是,一路北上的麦哲伦船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来到了印加帝国的通贝斯港,然后看到这地方很是繁华,到处都是巨石堆砌的宏伟建筑,于是又错误地把这里当成了中国人的殖民地。等到他们发现这里只有黄金而没有丝绸和瓷器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找到了一个新的“黄金国”。
看着当地市民身上的金项链、金耳环,家里的金水杯、金餐盘,还有神庙里那些用黄金包裹的墙壁、用黄金做的花和蝴蝶……诸位对异教徒毫无慈悲的西班牙冒险家们,一时间心生恶念,竟然不顾印加官员刚刚用丰盛的筵席热情招待了自己,就一边抹着油腻腻的嘴巴一边翻脸拔刀,朝着惊愕的主人头上砍去!
总之,趁着印加人缺乏防备的短暂空隙,麦哲伦率领一百多个亡命之徒,在舰炮轰击的掩护之下,闯进通贝斯城内大肆劫掠,从市集和神庙里抢到了不少金银,可谓是大捞了一把。
很遗憾的是,麦哲伦上将虽然精通航海,但是陆战的水平显然不怎么样,他手下这票强盗在得手之后还没来得及撤退,就被狂怒的印加战士围困在了街巷里,陷入了苦战,久久不得脱身。更要命的是,此时的印加皇帝卡帕克正好在通贝斯港附近出巡,听说有白皮肤怪人抢劫城市,就立即带着禁卫军过来镇压……
如此这般一通混战,被麦哲伦带进城里的那一队兵马,几乎全军覆没,还有一艘帆船因为在仓促拔锚之际不幸触礁搁浅,结果也成了印加军队的战利品。只剩下膝盖中了一箭的麦哲伦先生,一瘸一拐地带着几个亲信乘坐小艇逃跑,总算是带着旗舰特立尼达号和另一艘船维多利亚号,仓皇逃出了通贝斯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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