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休了我吧!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紫涵
夕颜回到客栈休息,从窗口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想着他离开前说的那段话。
“倘若你想要将云兮带回宫中,就必须自己到皇宫,我无法帮你什么,唯有你自己看清自己。”
到了午时,她便叫小二端了些饭菜到屋子里吃,此时,她到是不想遇见什么熟人,来惹出什么麻烦。
至于先生,夕颜夹起一块千叶菜之后,险些将筷子甩了,他对先生的自作主张无不是恼怒的,如今她什么也没有准备,早已经骑虎难下了。
吃完饭菜,她想起燕楚说过,他还会再来永巷,为了多见见他,夕颜想要重新去永和巷。
从酒楼的楼梯上下来之时,便听到许多人在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怀若要和咱们国家打起来了。”
“听说了呀,而且还订时间呢。”有人古怪的说了一句,然后又听到一阵罕见的笑声。
“都说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打战不都是来暗的吗?偏偏要跟挑媳妇定日子一样,下战书呢?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和我内人都吓死了。”有酒水入喉咙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议论声。
“咱们恒帝长的风华绝代,听说怀若的国主也不赖,一双紫色瞳眸魅惑天下啊。”到是个女子的声音,还有些清脆。
紧接着是一段非常长的话:“我跟你们说,这打战算是怪哉了,哪有两个皇帝同时在一个地方打战的呢?这是一桩罕见的历史啊,听说还不是攻城占地,而是为了……”
然后声音便听不见了,随之声音又高昂了起来。
“姐姐妹妹们,再来一个小道消息,听说近几天霍孙将军在网罗全国各大侍女呢?你知道霍孙将军么?曾经是容王最信任的将军呢,后来容王兵败了,就投靠了曾经还是豫亲王的恒帝呢?”
“霍孙将军吗?他为什么要侍女呢?打战又不是什么,居然还要女人,是不是疯了?”
“也不太清楚,霍孙将军这个人有些奇怪,大概与他的种族有关啊,他不是和咱们一样普遍是个汉族,他要的侍女可不是伺候人的,而是专门帮他抄书、磨墨之类的。”
“那不是书童做的事情吗?为什么非要用女人?霍将军真奇怪,相比之下我倒是喜欢狄青将军,他好勇猛呢。”
紧接着,是筷子敲击桌子的声音,女子们谈论着笑着:“那你去嫁给他得了,听说狄青将军还没娶妻生子呢。”
一阵哈哈的笑声,女子啧怒得声音:“就算是,咱们这些没地位的女人,顶多做个妾而已,想做正妻,下辈子吧。”
叹息声一片,“要是能成为霍孙将军的贴身侍女也好啊,一辈子都为他磨墨水,指不定哪一天就被宠幸了呢。”
“痴心妄想啊你,你要是有本事,写一篇论文看看,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夕颜听完这些重要的信息,便满意的离去,霍孙将军吗?她笑了笑,以前到是知道他一点,是容王曾经最信任的将军,但是也是背叛者。
霍孙这人本身就有些古怪,过去封后之时,也仅仅只是见了他一面。如是想着,那么霍孙他应该不会一眼就认出自己把?
笑了笑,便走出了酒楼,这时屏风内的女声才戛然而止。女子们一个个的走到阶梯前,空着手伸进了屏风内,便有一锭银子递给了女子,一个一个女子满脸笑意的说道:“没想到随便的议论关于霍孙将军的事情就有那么多钱,要是日后这样说也有钱的话,那我一辈子都不用干活了。”
屏风内是沉稳的老者,颇有些老沉,他轻声道:“别急,说者有份。”
一锭一锭的银子从屏风内送出,老者摸了摸发长的胡须笑的高深莫测。
如此过了一天,燕楚果然不气馁的去了永和巷中,硬是要买上那匹柏布马,他从来没有对一件物品表示出如此热情的程度。
马夫看着他喜欢这个匹马,便老是笑着,他做了买马这一行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毅力惊人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个孩子。
这一天,燕楚很奇怪,他穿着紫的月华衣袍,就这样看着柏布马在马圈内吃草。
狗儿看着他认真的态度,只能无奈地跟在身后,他的性子实在太倔了,坚定一件事情就是十头牛也来不回来,可是国主的性子这一点跟他真的有天壤之别,也不知道像谁?
他蹲坐在圈拦的外面,就这样定睛地看着它,柏布马懒散的吃完草之后,便阖上眼睛。
“主子,都已经快下山了,咱们回去吧,。”狗儿见日落西山,不免有些着急,然而燕楚像是进入了自己和马的世界一样。
他手托腮,轻声道:“《三国》里吕布非常爱他的马,他叫他的马赤兔,我特别喜欢你,也想像吕布爱他的马一样,我给你取名叫赤燕,怎么样?”
柏布马不理会他,似乎哼了一声。他也不恼,想起那日那个女子说过的一段话,硬是忍住了自己会暴怒的心思,马夫走了过来,拿些草递给他,然后幽幽地说道:“你这孩子,毅力到是蛮强的,倘若他认你为主子了,我这卖主不收你一分钱,算是历由多年来的一次经历吧。”
说完,马夫便离开了,狗儿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依然有些不解,不要钱?
憨厚的他又如何能知道,有些东西真的是用钱也衡量不来的。
夕颜躲在暗处,见燕楚如此认真的样子,默默地有些心疼,只能轻声道:“燕楚,你这性子居然如此像我。”坚定了一件事情就会毫不留余力的去做,哪怕爱上一个人,也不想放弃。
马夫看着这个女子,便笑道:“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办了。”
夕颜万分感谢的看着他道:“倘若他经常来这里,希望你多照顾照顾他。”
燕楚呆在马圈外后,一直不厌其烦地观察着这个被他取名为赤燕的柏布马。
“赤燕,我晚上不回去了,就要在这里呆着。”燕楚说出这话之后,很是自然,狗儿被袭来的困意打得直哆嗦。
这马圈里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主子待在里面实在不妥啊,可是自己很困,打了一下呼噜便睡着了。
燕楚摸着那日被他用匕首刺中的马肚,有些歉意道:“喏,赤燕,那一次是我对不起你,这个算是我给你的赔偿吧。”
他扔出一个上等的饲料,打了一个哈欠,抬起眼眸清澈地看着赤燕,赤燕蹲在地下,却也没理会他,连瞧也不瞧拿饲料一眼。
他小心翼翼地将头枕在他的肚子上,赤燕马蹄动了一下,他以为它要提他,睥睨间才知道赤燕是在托土。
他唇角略微有些上扬,于是低声道:“赤燕,我真的好困了,我就在你的肚子上睡了,可好?”
像是寻求它的意见一样,赤燕才不鸟他。于是乎,他枕着赤燕的肚子,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原本只是假寐,可久了,他实在困了,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赤燕肚子动了一下,头有些歪着,然后它鼻子嗅了嗅,闻到了饲料的香味。哼了一声,有一侧,牙齿便咬住了饲料的一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马夫站在楼阁上看着这匹马的状态,不由的心惊了起来,随之笑得有些欢快。
“你倒是承认了他嘛。”
第三日后,夕颜得知霍孙的府邸中开始召集侍女的消息,盖上斗笠,便去了他的府中,都说选择侍女很简单,其实,是一个非常麻烦的程序。
霍孙尤为的重视这一次的侍女,每次从皇宫里做完公事回来,都很谨慎的让一些负责人给他看名单,并且一一的记住。
天朝与怀若的战争,按里说见血又见光。很多百姓们都猜测,这场战争便是两个帝王各自心结的战争,倘若这个心结解开了,或许十年内,怀若与天朝都会重新交好。
夕颜进入侍女百名选中,每场选举下来,她都是用面纱遮住自己的半边脸,负责人有时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因为霍将军之前交代过,她选择的侍女不需要知道容貌长相,只要有能力就行。
这是选举的第四日,从百名中已经淘汰了九十名,剩下十名便留在府中做最后一场考验。
夕颜扫了一眼其余的九位女子,大部分都是良家少女啊!因为霍孙给的侍女条件中,有一项是最为吸引人的,那就是每个月会给三两的银子作为酬劳,这个条件才引起了如此多人的重视,实在是个好手段。
“你们将这些东西填了,就到内庭里去等候将军,之后的事情都由他来做。”
女子应了一声,便齐齐的动笔写了起来,夕颜看了一眼卷面上的题目,都是一些较为敏感的政治的问题,比如,当皇上想要斥责将军的时候,作为侍女应该怎么做?
再比如,将军在讨论一些问题上占据了上风,这会儿,你应该如何做?……
夕颜见各个女子动笔健步如飞,不到几刻中便将卷面填满了,她放下笔,沉吟几秒,最终将卷纸交了上去,当负责人看到她的卷面之时,有些诧异,当也没有说什么,便走进了内庭。
过了半晌。
霍孙从内庭里走了出来,手里是一些卷纸,他身材魁梧,面色干硬,皮肤黝黑,一看就知道是个久经沙场之人。
他眼神如鹰般的扫着这些女子,女子们一见他,有羞赧的,有愉悦的,有惊喜的,有沉静的,还有一尘不变的淡定的。
霍孙拿出卷纸,说得很干脆利落,他轻快道:“谁是无氏茗?”
见点到自己的名字,夕颜缓缓地抬起头,两眼对视,霍孙面无表情道:“无氏茗,为何卷纸中你一个回答也没有?”
展开那张纸,确实是一个黑色的笔墨也没有,其余的女子笑着看着夕颜,这个不是在羞辱霍孙将军的无知吗?
这最后一场面试是如何的重要,将军要的是一个能有学识的女子,她竟然一个字也没写,明摆着就是没有学问!
夕颜见这气氛有些凝稠,便不紧不慢地淡然道:“我之所以不写是有原因的。”
霍孙哦了一声,看了她一眼,便沉着道:“为何?”
“将军想要几百侍女,只取一瓢。无茗氏看了这些卷题觉得,既然将军需要的是一个能为将军磨墨的侍女,这些题目不是恰巧的发生冲突吗?民女以为,将军的意思不在此。将军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会磨墨,会抄书的女子,而且需要的还是一个善解人意,懂人心的人。此卷中每个题目都涉及了敏感的词语,比如将军与皇上如何,将军与侍女如何,侍女与皇上如何?但侍女地位及低,又如何有权利解决这些问题呢?民女以为,作为侍女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这些问题,倘若在遇到之时,唯一的选择便是——沉默是金。”
霍孙诧异地看着此女子,然后深深地注视着,最后哈哈的笑了起来,伸手指着夕颜,然后道:“你果然深得本将军的意思,怀朝之战中,就由你当任本将军的贴身侍女。”
“谢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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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狗儿屁颠屁颠地看着他笑着。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主子,昨日狗儿睡着了,忘记提醒主子回客栈睡去,狗儿赔罪哈。”
燕楚眼神一撩,没有说什么,只是转眼的看着赤燕,他见赤燕也醒来了,身边的饲料不知何时,竟空了。再次抬眼看着赤燕的时候,发现它在躲避着他的目光,心下一喜。
头一次他开心的抱住赤燕的脖子,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的目光。
他指着赤燕脚下的饲料问着赤燕:“你吃了我送你的东西是不是接受我了?”
赤燕哼哼,没有理会他,这时侯,在马圈的外头,有轿子停了下来,从轿子中风银君走了出来,他看着燕楚的模样,声音依旧有些请冷:“燕楚,咱们该走了。”
他答应燕楚,既然他要出征河南,那么就随他去。今日是最后一次呆在天朝,燕楚见赤燕不理他,有些怅然,他看着风银君,头一次声音里有些请求:“长卿,我能否再多呆一日?我随后跟上队伍。”
风银君紫眸一缩,毫不给力的拒绝道:“队伍一向严谨,倘若以后你成为君王之时,难道都要让下属的人等你吗?不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得不偿失。”
燕楚的眼中有些失落,马夫告诉他,若是这马肯跟他走的话,一分钱也不要,可是不是钱的问题,是他真的很喜欢赤燕,有生以来是那么渴望得到一件东西。
风银君不再理会他,修长的身影渐渐地在视线里消失,他心里着急,知道他定要走了。有些欲哭无泪。“长卿……”
他叫了一声,他也没理,只能摸了摸赤燕的头道:“长卿不让我多呆在这里,那么我必须走,赤燕,你若是不跟我也好,毕竟我想要你,只是要让你成为我的战马,所向无敌罢了。”
赤燕一双眼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鼻子嗅了嗅他的脸颊,有些异样的气氛,最后燕楚有些不舍的关上马圈。
燕楚走出马圈的时候,心情无比失落,风银君带着他,声音很沉:“燕楚,不要板着一张苦脸,有些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你喜欢这马没有错,但马不喜欢你,也不是你能选择的。千里马可寻,良驹难寻知道吗?”
“长卿,你说的我都懂,我只是有些失落罢了,再给我一些时间,这些情绪就会消失了。”
燕楚喃喃一声,失落中带着复杂的情绪,风银君牵着他的手让仆人们将他送进了轿子中,车辇缓缓地开着,他望着一眼无边无际的天空,心里阵阵失落,就像一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眼眶里还淤积着一些雾气。
风银君随之而来便看到他有些堵着气,但是眼中并没有责怪他不给他时间,沉默地坐在一旁,风银君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他的小脸抬起,然后淡淡道:“如果你真喜欢的话,可以再去追回来,它若肯跟你的话,也随你去。”
“不过,我只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倘若你没回来,燕楚,这一次的出征你已经失去了信誉,下一次我不会再答应你什么。”
王爷,休了我吧! vip39侍女,是她吗?
燕楚这下诧异地看着他,见他没有再说什么,心里有些感激,长卿啊,又妥协了一次,于是他眼角微微一笑:“长卿,我知道了”
撩开帘帐,正要跳下来,却见狗儿惊呼道:“主子,你看,是你赤燕!”
燕楚眼神一亮,竟看到赤燕四蹄如腾空一般,在道路上飞奔起来,狂风扬起了赤燕的长鬓,燕楚的心就像是被染上绚丽的色彩,跳动着,一刻也不能停止。
他朝着赤燕挥手:“赤燕,我在这里。”
呼唤着赤燕的名字,赤燕的眼珠子如琉璃一般,很快就看到了他。
然后燕楚在触碰到赤燕背的同时,很快就跳上了马背。他欣喜若狂,仿佛得到了一个稀世珍宝,爱不释手地摸着赤燕的发鬓,唇角如彩虹般璀璨的扬起。
“赤燕,和我去战争可好?”
它哼哼着,燕楚眼角的笑意更浓了,赤燕认可它了,这匹傲慢的马驹,居然比他还难以驯服。
风银君从缝隙中看到他如此快乐的样子,仿佛心也被感染了,拓也一向刻板的脸上也挂满了微笑:“主子,看来燕皇子很喜欢这匹马呢,想当初八皇子和那么多马成为朋友,最终却没有一个自己得意的。”
话语一出,拓也说出八皇子这个名字之时,他发现气氛有些僵硬,风银君的眸色冷得如水泽一样,冷意连连。
拓也一时语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八皇子风宇忻死了呀,为了救燕皇子,他死了……
总是无微不至的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如宝贝般的呵护着,不让他受到一丝的伤害,得到了快乐的同时,却根本无法保护自己。如今这是风银君最为后悔的一件事情,现在他有了燕楚,就绝对不会让他什么都不会的在他的身边。
六岁的风燕楚,能有如此大的骄绩,全都是他尽心的培养的。
拓也想着,便见风银君的视线望向窗外,于是轻声道:“很抱歉,主子。”
半枕着头,他微微闭上眼睛,紫眸已闭,沉默许久。
须臾,他睁开眼,用无比残忍地语句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想提起,拓也,自己掌嘴。”
拓也甩了自己几巴掌,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依旧恭敬。
这些情绪,也只是小插点。很多残忍,也都是在后头。
怀朝之战,风银君要让许恒弋也尝尝这世界最残忍的痛楚,被自己儿子刺杀的滋味是如何的好受。
布局六年,他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当他失去了宇忻的那一刻,是何等的撕心裂肺?可是为何又要让他经历失去夕颜的痛楚呢?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燕楚的脾气,故意模棱两可的让燕楚知道自己的生母死在天朝恒帝的手中,一向沉默寡言的燕楚绝对不会质问他什么,可是选择了沉默隐藏在心,这些他都猜对了,包括燕楚此番要去河南一样,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六年了,怀若在他的手中就像是从一盘散沙凝聚的高塔,瞬息万变。隐忍着,为的不过是今日一战,这一战他要的不是战争的胜利,而是亲手杀死许恒弋,用他来墓祭夕颜的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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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自从成为霍孙的贴身侍女之后,在府中,她的待遇明显的比那些侍女好很多,霍孙也从过问她为何带面纱的原因。倒是她自己情急之下说了出来,霍说看了她几眼,最后才缓慢道:这很重要吗?我找侍女,不是找女人。”这话一出,当即让夕颜有些无地自容了。
霍孙的府中没有多少仆人,而且仆人也相对于比较安静,用夕颜的话形容,那就是跟游神一样,很令人吃惊。但是这跟她一点都沾不上干系,她来霍府的目的,是通过某种须道来见云兮的。
翌日,霍孙让她来到房中什么都没有问,便要她将这封信捎给皇上,夕颜顿时惊愕了一下,不太明白霍孙的意思。
见她没有动身,眼中有些疑惑,稍缓片刻,霍孙一脸的干毅,于是问道:“你觉得做为将帅怎样的性情会有危险?”
她有些不肯回答,霍孙的问题问的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因此只有选择沉默,才能躲避他的问题。然而,霍孙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便道:“但说无妨,本将军是看你懂人心才收纳你的,倘若你有胆识,又怕我怪罪你吗?”
“奴婢不敢。”谦卑的回答,却惹来了霍孙有些不悦地眼神,此女子看上去气度非凡,做出如此谦卑的动作,在他的眼中实在有些过于的突兀。
“收了你做侍女,虽然你说的等级阶层的分别,该说与不该说,适当的沉默是金,这道理本将军认可,可是我也非常讨厌伪装的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懂的我问你的。”
看着他眼中的咄咄逼人,夕颜忍住四周不断涌来的寒气,垂首低眉,瞥见间是看到霍孙手执青玉,正炯炯地看着她。
镇定地走到他的身边,挽起袖子,轻轻地在桌面上为他磨墨,须臾,她轻声道:“将军若为将帅,必定会经历五种危险。一味的死拼,就可能中计被杀;怯弱贪生;就可能被敌人俘虏;急躁易怒,就可能被敌人凌侮而轻举妄动;廉洁自爱,就可能被敌人污辱而不惜询身;溺爱民众,就可能因救护民众而陷于烦劳。以上五种偏激的行为,必然是将帅的缺点,用兵的祸害。”
霍孙抬眸,锐利地眼似在刺穿她的内心,就好像他的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不得不使你背脊慢慢发冷,随之他竟哈哈笑了起来:“若是本将军五种偏激行为都有呢?”
“那么必死无疑。”言简意赅,果断明了。
将手中的青玉放下,他稍微凑进她一点,:“其实我倒是想看看这面纱下面的一张脸。”
夕颜趔趄地后退了一步,却见他没有再做些动作,而是将青玉放入架子中,然后拿起了《战国策》直接了断道:“既然难逃一死,何不做第六种选择,舍近求远,保全自己?”
她心里一阵触动,不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战国策中夹着一封密函,夕颜一眼就瞧出了名字,是赵王的信。六年前,许恒弋杀死了容王之后,却惟独留下了赵王的命,先帝的几个儿子,他待他们不算刻薄,也限制了他们东山再起的可能。
如今赵王给霍孙密函,其中的含义是为何?
她不知,却见霍孙将密函很自然的递给他,眼神是给她看的意思,她的手心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稍微向后挪动了一步,轻声道:“奴婢不敢。”
霍孙自然的拆开信,沉声微冷。“你以为我不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有几斤几两吗?虽然不知道你进我霍府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我是肯定的,你来就必定有目的,我们和不做个交换?”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过了他给的信,在看到信的那一刻,她的脸刹那间大变,唇角苍白的有些颤抖,却见霍孙愉悦地笑着,眼中有几许的残忍:“如今你已经奇虎难下了,皇上让我去河南出征的理由,现在你可明白了?”
夕颜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选择另一种身份进皇宫,竟是这番的景象。
赵王竟趁着恒帝出征之时,要包围皇宫?他想要做什么?!
这其中的意思她已经明了了,这封信很简单,无非就是说恒帝会在河南一战中已莫须有的谋杀罪名让霍孙死,为了另一条出路,霍孙选择和赵王联盟。
“做为一个将军,最令人厌恶的便是欺君卖国,背信弃义。容王曾经视我为知己,可我却用他送的宝剑刺进了他的胸膛,我背叛了西部的人,可是我从不后悔过,我的家人都死在了容王的手中,为了报仇我不顾一切。而现在,不是报仇,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命,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我不是圣人,不会任由人宰割,既然恒帝放弃了我,我也要为了自己做些后路。”
其实,早在六年前,霍孙就已经是西部人心里的疙瘩,一直存在心中。许恒弋之所以不信任他,是因为他背叛过一次,因为报仇他投靠了许恒弋。而如今,许恒弋也不信任他,所以准备间接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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