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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芙暖
然而,此时此刻的曲娆,盘了个老气横秋的发髻,又穿了一身紫棠色的宫装,倒是挺符合“太妃”这个称谓的。
再抬头看那凌皇后,为着皇后的身份,也是重髻华钗,外加一身铁锈红的宫裙。
嗯,相互辉映,颇有“意趣”。
洛宁慕就算本来是满腹心事,乍然见到这么两个人,也免不了在心底想要发笑。可想笑的念头也只存在了那么一下,洛宁慕便十分敏锐地感觉到,殿中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转到了自己身上,而且那目光之中似乎包含着一种意味不明的含义。
洛宁慕以她当公主这么多年来的直觉感觉到,此事颇有些不单纯。
大殿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不管怎么说,先行礼吧。
洛宁慕朝座上三人行礼,并言简意赅地朝皇帝皇后表达了自己外出归来的一些感慨,反正在座的都是知道什么“长公主苦夏养病”的幌子是怎么一回事的。
“皇姐一路辛苦,快坐下歇息。”
有外人在,洛千旸当然首先是个皇帝,然后才是洛宁慕的皇弟。
他看着洛宁慕坐下,却又淡笑了一句,“方才朕与皇后太妃还在说皇姐的事,没想到皇姐这么快便来了。”
什么?他们正说起她?
洛宁慕心下狐疑,先看了曲娆一眼。
曲娆却并没有给她什么眼神,而是继续一脸高深莫测地装她的“太妃”。洛宁慕便有些不安了。这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曲娆向洛千旸与凌皇后说出当年的事,要当自己的驸马吧?洛宁慕又忍不住有些胡思乱想。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洛宁慕没想到,此时第一个解开她疑惑的,居然是那个平日里总是板着脸,完全不懂后宫交际的凌皇后。
“长公主从前的婚事颇多波折,此番回宫又及时,只怕真是与那南疆王有些缘分。”
凌皇后的本意大概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一下气氛,只可惜这话被她这么干巴巴地说出来,总让人觉得她像是在背书一般。当然,有这种感受的大概只有洛千旸与曲娆,因为当事人洛宁慕听了这句干巴巴的话之后,如遭雷击一般,竟然给愣住了。
什……什么什么?南疆王?
在这一刻,洛宁慕才猛然记起一件事来。
似乎在回宫之前,酥月就打探到过一条消息,说是洛千旸催促她们回宫,是因为什么南疆王要入京朝见,并透露出了那么一些些想要迎娶她为王妃的意图。
这么说……
在自己来此之前,这大殿里的端坐着的三个人所讨论的,是自己的……婚事?
洛宁慕不由得又看了曲娆一眼。
这一次,曲娆也似有所觉,转过眼眸,静静看向她。
出了含章殿之后,洛宁慕终于找到机会跟上曲娆的轿辇,而曲娆似乎也一点都不介意身后跟了个尾巴,两路人就这么绕了一个大圈,前后穿过长长的甬道,拐入了栖芳殿的宫门。轿辇一落地,洛宁慕就冲了上去。
“曲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曲娆下轿辇的模样可比她要优雅多了。
“慕儿此话怎说?”
洛宁慕此时正满腔怒火,尽管她自己也不知自己这莫名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
“你在宫外说自己一直惦记着我,喜欢着我,可这刚一入宫,你就要跟皇上皇后讨论着如何把我嫁给什么南疆王?”
跟在公主身后站着的翠星抖了一抖,她迅速抬眼看了一眼周围,还好,栖芳殿素来地偏人少,眼前听到长公主殿下这一番“豪言壮语”的,似乎除了两位当事人之外,就公主身边跟着的一个自己,以及太妃身边跟着的一个掬水。但看那个宫女掬水的神色,似是什么都没听见,又似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而另一个当事人太妃曲娆,面对着怒气冲冲的长公主殿下洛宁慕,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的确……喜欢你,那么,你怎么说?”
“我——”洛宁慕一咬牙,“我当然要拒绝你,我对你并无什么……”
“哦。”曲娆却点点头,“既然你打算拒绝我,那么,日后皇上皇后自然会为你择一个品貌俱佳的男子为驸马,是不是?”
“……当……然。”
洛宁慕有那么一点儿底气不足。
曲娆的面上依旧含着笑,但神色却有些冷冷。
“听说南疆王外表俊美,又十分英勇博学,大概,会是个驸马的好人选。”
到这时,洛宁慕总算明白了,自己那一番莫名其妙的火气本来就是错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拒绝曲娆的情意,那么,她以后总是会有一个驸马的,至于那个驸马是谁……她还未见过那个南疆王,谁又知道那南疆王就不是符合她所期待的“驸马”呢?
除非——
不,没有除非。





妖娆记 第045章 .大概是心病
羲和宫的大宫女翠星是自小就在长公主殿下洛宁慕身边服侍的,对洛宁慕之事亦是了解得最多最深的,就算还有个同样的酥月,但酥月的性子却不如她这般,在看待许多问题之时也就不如她深了。
在陪同洛宁慕去了一趟含章殿又顺便跟了一次栖芳殿之后,翠星表面上仍是一片平静,但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了。
换成是谁谁不翻?
要换成是酥月……
翠星有点头疼地想,估摸着这件离奇之事酥月还是不知情的,若是知道,只怕一进宫门就冲过来找她狠狠哭诉一番了。
不过,经过这么一件事之后,翠星不由在心底叹息了那么一下下。
看来,无论是自己还是殿下,都小看了这个太妃曲娆。洛宁慕是身在其中不自知,可翠星冷眼旁观,却觉察出,这位太妃绝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家那位看似精明实则傻的长公主殿下,只怕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哎——
但是,翠星素来不爱多事,依她来看,这事虽说古怪了点,但殿下爱如何便如何好了,她一个小小宫女,只要伺候好就行了,其余人与事,她管不了,也没那个资格管。
因而,当日晚间遇着酥月回来,她也并未多说什么。
直到伺候了洛宁慕睡下之后,反倒是酥月来找翠星说话了。
“殿下……怎么怪怪的?”
翠星抬了一下眉毛,没吭气。
“啊,我知道了!”酥月信心满满,“必定是听说那南疆王英伟帅气,心中又期待又激动又兴奋又忐忑……”
呵呵呵呵。
翠星笑得有点干巴巴的。
酥月在宫中游走半日,除了分发她在宫外买来的一些小礼物之外,也的确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宫中事倒不多,她们离宫之后,大约因为那位卡在洛千旸与凌皇后心中的贤德太妃曲娆不在宫中,因而,洛千旸与凌皇后的关系倒是改善了不少。
除了宫内人事的消息之外,在宫人们那里传得最多的消息,就是关于那位即将到来的南疆王了。南疆虽属异域,但较之北边东边那些没开化的不毛之地而言,却是个难得的富庶之地,盛产宝石、金器、皮毛、织花缎,有几种血统纯正的宝驹,山中还出产一种很名贵的砚石。据说那里的人生得也与中原人不同,女子眉目之中都颇有几分英气,男子则十分俊美,很有一点雌雄不辨的意思。南疆一直与朝内交好,到这一代的南疆王,更注重与中原的来往贸易,并曾多次派使节来朝。
大概因为宫内早就有消息传开,说这次南疆王亲自前来是为了求娶公主为南疆王妃,所以,对这位南疆王的传言极多,不过,经过酥月的整理,再打个对折,估摸着那个王应当还算是个外表不错人品也不错的未来驸马候选人。
然而可惜的是,酥月并不知道,在内殿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长公主殿下洛宁慕,压根就没有把什么南疆王放在心上,用晚膳的时候听酥月回禀这些之时,她的思绪就早已飘到不知多远去了,而躺下歇息之后,更是莫名烦躁。
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打算拒绝的也……
应该算是拒绝了吧。
但奇怪的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看见曲娆若无其事地讨论着自己与其他男子之事……让她那么那么的不爽呢?!
说好的多年惦念!说好的默默深情呢?
原来,也不过如此吗?
洛宁慕觉得自己这没由来的不爽其实是毫无道理的,虽然她幼时是任性了点,可如今却不是小孩子了,不该自己的东西,自己就不该惦记。更何况,曲娆若真是放下那段“孽缘”,她应当感觉松了一口气才对……
为什么她就偏偏有种失落的感觉???
知道了。
一定是曲娆对她使了什么狐媚之术!
救——命……
长公主殿下洛宁慕在这个夏末初秋交替的时节,不大不小地病了一场。太医院最德高望重医术高超的章太医仔细看过之后,却并未开药方,只说用膳食调理,偶尔外出走走散心,再好好休养一阵便可。
其实,说是病了,但就羲和宫伺候的宫人们来看,长公主殿下洛宁慕的病看起来也不怎么严重,只是精神差了些,看着恹恹的,吃进去的少了点,睡得也不太好。
一定是太过紧张了吧。
毕竟再过几日,那位传说中英武多才的南疆王就要到了。
羲和宫内上至大宫女酥月,下至听过那么一点点风声的小宫人,都在心底暗暗地这么猜测着。唯有贴身服侍的另一个大宫女翠星,暗暗地皱了几下眉,朝栖芳殿的方向远远地看过那么一眼。
大概就在羲和宫传出洛宁慕病了的消息后第二天,栖芳殿也有消息传出来,说是贤德太妃旧疾发作,也病了。
两宫素来交好,也就互送了一些汤水点心,由两方最受信重的大宫女代表送去了慰问。
栖芳殿那边来的是掬水,掬水倒是细心,不但将太妃的话与东西送到,还细细问了几句洛宁慕的病况,还特特到病床前请了安,陪说了几句话。照翠星来看,那个掬水虽低着头,眼睛却一直往洛宁慕的脸上瞟,看起来像是在认真观察洛宁慕的脸色。
等听说栖芳殿那边也病了,翠星便自告奋勇地提出由她去送东西。
一踏进栖芳殿的门,翠星就觉出不同来。
羲和宫从来都是宽敞明亮的。洛宁慕就是个性格明媚的人,自个儿的宫里头也就总是将帘子都打起来,窗扇也都开着。哪怕这次病了,太医却也没说吹不得风,反倒建议她多出门走走,便还是一切照常。
可这栖芳殿……
幕帘重重,窗扇也开得不多,进入殿内只闻见一股沉沉的药气,放眼之处皆是暗的。栖芳殿的大宫女掬水在前面引路,但翠星极力睁大眼睛,也看得不是很分明,只能大概看出床帘垂着,只开了半条缝,床上隐约躺了个人,多余的便看不清了。回禀了洛宁慕的几句话之后,床上的人动了动,开口了。
倒是能听得出来,的确是那位娇弱的贤德太妃的声音。
“慕儿这几日怎么样?”
这问话……实在有些古怪。
翠星略想了想,回道:“身子倒没什么太多不适,只是精神差了些,用膳用得不多,也不爱走动。”
床上的人似乎轻轻唔了一声。
那声音极轻,翠星几乎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即便两宫的主人都病了,却也不能阻挡南疆王上京的步伐。
几日之后,南疆王漠凌带着他的礼物及车马队抵达京内。当日晚间,宫内大摆筵席为这位南疆王接风洗尘。据说雍华楼的灯火辉煌,歌舞酒宴热闹到半夜,新帝洛千旸十分尽兴,与那位年轻的南疆王漠凌相谈甚欢。
不过,羲和宫的宫人们并没有机会得见这一天的盛景。只因向来爱热闹的长公主殿下洛宁慕托病没有出现在任何热闹场合。这实在与洛宁慕往日的性格大大不符,因而,又有新的猜测在羲和宫内暗暗流传:长公主殿下必定是害羞了!
然而即便未能出席盛宴,羲和宫内的酥月还是外出打听到了满满一箩筐的消息。比如那位南疆王漠凌深目鹰鼻,身材高大,比中原男子要俊美多了,再比如南疆王漠凌谈吐不凡见识颇广,很得皇上的赏识,还比如南疆王漠凌在言谈之中对长公主殿下洛宁慕诸多夸赞,似乎仰慕其许久……
听到这最后一条,病中的洛宁慕十分不屑地翻了个白眼。
仰慕个头啊?
她洛宁慕一又不是倾国倾城随便笑一笑就能引起两国争端,或是什么身带异香的绝世美人,二又没做出过什么惊世骇俗辅佐君王拯救百姓的大功绩,她不过就是个投了个好胎是个公主,与其余的公主也没什么两样,整天不是琢磨着穿衣打扮就是吃吃喝喝,那个漠凌倒是从哪里仰慕去?
不过,不管是真仰慕还是假仰慕,至少,南疆王漠凌送入羲和宫的礼物是诚意十足的。
镶嵌着大颗宝石的金饰简直能闪花人眼,油光水滑的毛皮让人摸了一把之后就忍不住想再多摸几把,还有色彩斑斓精致细密的织花缎,也是令人啧啧称奇的。
洛宁慕瞥了一眼,特别特别傲娇地当着送礼来的南疆侍女哼了一句:“俗气!”
南疆侍女又乐呵呵地献上了几块墨砚。
那墨砚色泽厚重,闻着还有一股沉郁的香气,一看便知是好砚。
“王上说,这些不过都是些南疆的小玩意儿,能博长公主殿下一笑便可,另外此次还带了一匹汗血宝驹进献给殿下,只是入宫多有不便,殿下若是有兴趣,可由王上带去一观。”
呵呵。
还挺有两下子的嘛。
先送她这么一大堆礼物,又把约见的借口找好了:人家不是想约你,只是有匹宝马想带你去见识见识。
不过可惜,她偏偏一点兴趣也没有。
“不必了。”长公主殿下洛宁慕挥了挥小手,冠冕堂皇拿出一堆现成的理由来,“本公主身体不适,实在不宜外出,再说,本公主不善骑马,要什么宝驹也是暴殄天物。更何况,那个什么汗血宝驹既然只有一匹,理当进献给皇上才是。”
当然,在南疆人的面前,长公主殿下洛宁慕是“身体不适,实在不宜外出”的。可等南疆人都走光了之后,长公主殿下洛宁慕却立刻不要脸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想出去走走。”




妖娆记 第046章 .困惑
长公主殿下洛宁慕说想要出去走走,在她身边贴身服侍的两个宫女酥月和翠星当然理所当然地就——
“殿下,华悦阁外的池子里新开了粉荷,倒值得一看。”
“殿下,或者就去后边的园子里逛逛?”
然而洛宁慕却都摇了摇头。
“我想出宫一趟。”
这一下,两个宫女都不敢出声了。
出……出宫?
稳重的翠星没吭声,咋咋呼呼的酥月立即开口:“啊!殿下是想去看那匹汗血宝驹吧?那奴婢差人去通知那南疆王……”
洛宁慕的眉头皱得有点厉害。
翠星赶紧拽了一把酥月的袖子,低声道:“不知殿下想出宫是……什么打算?”
可洛宁慕接下来说的话,即便是聪慧如翠星也没有想到。洛宁慕只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很快道:“酥月你先去打听一下,高询是否回京了,如果他回了,我想出宫见他一面。此事你们不必让旁人知晓,暗中安排即可。”
……啊?高询???
这又关他什么事啊?
就在两人惊诧怔愣之时,洛宁慕却又轻飘飘地丢下两句自己乏了要去歇息,等此事安排好了再来见她,不给她们任何反对的机会,转身便走入了内室。
酥月与翠星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也猜不到洛宁慕的想法。翠星正眉头紧蹙,酥月却突然低声惊呼了一下:“糟了糟了!”
“什么糟了?”翠星不明所以。
“原来……”酥月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殿下中意的男子竟然是那个吊儿郎当的高询!”
翠星的额角滑下一滴冷汗。
“殿下必定是见皇上逼迫得紧,南疆王又这般赶着上来示好,所以着急了,要去找那高询商量对策了?啊……不对不对,那个高询早向皇上言明他早有什么从小定亲的意中人了……哎,那殿下可怎么办?殿下难道……难道是打算想办法先下手为强!天哪!翠星,咱们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做出什么蠢事来!”
酥月念念叨叨绕着屋子转了大半个圈,已脑补到了什么“强势公主横刀夺爱杀死未来驸马的意中人”以及“南疆王情根深种向高询下生死挑战书”之类的戏码。
一旁的翠星实在忍无可忍,狠狠朝酥月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殿下可没你那么蠢!”
“唔……”
酥月捂着脑袋,眼泪巴巴地表示疑惑。
“赶紧照殿下的吩咐去做。”翠星只道,“殿下并不是个没分寸的人,她要见高询,必然有她的用意。”翠星说话向来是说半句藏半句,此次也不例外。虽然她也对洛宁慕的举动有些困惑,但她看洛宁慕这场病本就来得怪异,只怕是个心病,既是心病,必然是心中存有疑惑,那么,大概找那个高询,就是为了寻个答案吧?
高询虽是外臣男子,但酥月也很快差人打听到了消息。
原本高询在那小镇上与她们偶遇就也不算偶然,他是个既怕暑热又喜欢到处闲逛的人,每年热起来之后多半都要去那镇子上避暑,然后再去山上泡泡温泉尝尝野味。只不过以往他总要呆到中秋才回京,可今年却也因他那个爱热闹的性子,为南疆王入京之事提前回来了,据说刚回京两天,正逍遥快活着。
酥月也不知自己为何十分讨厌这个高询,咬牙切齿地安排了可靠之人给高询递了个口信,而高询那边倒也挺爽快,一口答应了下来。
见面之日定在三日之后,那一天洛千旸要带着后妃与南疆王漠凌一同去狩猎行宫秋猎,循例是要住上三五天的,到时要出宫就方便多了。本来洛千旸要洛宁慕一同前去,洛宁慕却以生病不适为由强行拒绝了。
而见面之地则约在了映月楼。
洛宁慕长大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出过宫了,唯二两次尚算自由的出宫……却都是与曲娆有关的记忆。第一次是为了去质问那个负心“前驸马”高询,当时因心绪不佳,根本就没好好在京城里逛一逛,只在据说很有名的那家映月楼吃了一顿饭。洛宁慕记得那里菜色不错,环境也好,定个小包间将门一关,也不怕人来扰。
至于陪洛宁慕一同出宫的人选……
洛宁慕最后择了翠星,让酥月留守在宫内。
酥月很是不服,一边哭哭啼啼地揪着翠星的袖子念叨着“殿下长大了竟然不需要奴婢了”,一边要求翠星一定要紧盯着洛宁慕与高询的言行举止,千万“不能让殿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那一日万里无云,日阳明媚,实在是个宜出行的好日子。
洛宁慕与翠星都换了一身民间女子的普通妆扮,再找了两个小太监赶车,借口是羲和宫的长公主殿下洛宁慕的吩咐大宫女翠星出宫办事。
谁都知道当今皇上是长公主殿下的同胞弟弟,又一向最爱重这个姐姐,宫门口的侍卫当然并未过多为难,检查了腰牌之后,很轻易地就将马车放了出去。
马车里的洛宁慕难免要感叹一句:早知道出宫这么容易,当初就该多找几次机会出来玩玩,在宫里呆了十多年闷也要闷死了……
到了映月楼,洛宁慕戴好纬帽才敢下马车,先由翠星报了预定的名号,很快就有小二引着她们二人上了二楼包间,十分巧合的是,与洛宁慕上回来所坐的居然是同一间。或者,也许并不是同一间,而是这酒楼之中的包间都布置得差不多,而位置又都差不多,洛宁慕一下便找回当日那些熟悉的记忆,便固执地认定是同一间了。
洛宁慕坐在窗边,不由自主地便回忆起许多事来。
其实上一次来这里,要说洛宁慕吃了一些什么菜色,她多半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一碗白水煮蛋,还有曲娆下楼去点菜,去得太久让她害怕得差点跳窗子,还有最后那一纸包红艳欲滴酸甜适口的冰糖葫芦。
——都是一些很零碎的事情。
但她偏偏都记得很牢。
连当时曲娆看向她的眼神,温柔笑着的样子,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对了,那个时候,她还因为曲娆对她太照顾,蹦出过奇怪的一句话。
……
“我……”
“嗯?”
“……觉得你……好像……我母后。”
……
此时想起,洛宁慕自己都觉得自己好笑,若不是听见门响,她只怕差点就要笑起来了。对了,她此次出宫来可不是回忆往事的,是来见一个人的。而她所约见的那个人,还是那副一脸不正经的死样子,穿着一身超级自恋的白袍子,摇着一把折扇,晃悠了进来。
“万万没有想到,母老虎小公主居然会有与我私会的一日!”高询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咦,怎么数日不见你憔悴了许多?难道……哦,一定是许久不见我,茶不思饭不想了。”
洛宁慕一脸淡然,根本没把高询的嬉皮笑脸放在心上。
这倒让高询有些意外,他其实也就是嘴上喜欢胡说八道几句,但见洛宁慕如此冷淡,他也没什么意思,便走到洛宁慕对面坐了下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
洛宁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高询的心底突然有些发毛,但还是咳了一声,点了点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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