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配之庶女逆袭修仙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起床失败的考拉
和那些只能依附于大门派大势力的小门小派一样,安家也必须寻觅一个可以去依附的强者。
现在摆在安和丞面前的,无非是这样一个问题,到底是去抱西边那家的大腿,还是去抱东边的?
然而横亘在安和丞心中让他难以抉择的,并非是东边西边哪家好的权衡,而是他无法克服心中的屈辱,将符箓派降格为他人的附庸。
“外公,符箓派地位下降,青儿在叶家也不好受。”瞧得出安和丞心中的为难,叶青便温言劝道,“然而下界终究从属于上界,上界强才能下界兴。符箓派强大与否,不在于下界,而在于上界啊!可那上界,又如何是外公能左右得了的?”
安和丞长叹一声,心中却是宽慰不少。是啊,符箓派衰落,那都是上界造成的,他已经竭尽所能了,可区区下界,如何能力挽狂澜?他能做的,也只有接受现实了。
至于选择苏家还是叶家,对安和丞而言却有些难以抉择。安家与苏家正处于战事之中,若是答应了和谈的条件,就好比那荒原上踽踽独行的羚羊,被野兽咬了一口,血腥味便会招来更多天敌,最后只怕是被分食的下场。无论如何,外强中干的安家不能在此时露怯,不能助长苏家的野心,也不能叫观望者蠢蠢欲动。
而答应叶家的条件,明面上像是叶家在安家背后撑腰一般,不仅能够挽救安家的颜面,还能震慑宵小,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从各个角度权衡,叶家都是最有利于安家当前处境的选择。可安和丞考虑的却是全局。如果与叶家结盟,等于是在叶家苏家的霸权之争中站在了叶家的阵营,万一叶家最终失败,安家的下场恐怕更加悲惨。可即使叶家占据上风,反过来吞并苏家,安家的举动也相当于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
怎样都是不讨好,安和丞也只能暗自期望苏家和叶家打个两败俱伤,反而给符箓派独立出去的机会,这也是唯一的生机。可要想拖延符阵门大一统,推迟符箓派彻底沦为大门派附庸的时间,安和丞需要先了解苏家和叶家现在的实力对比。
安和丞当然不指望舌灿莲花的叶青能实话告诉他叶家和苏家现在的情况,可他又不信任安慧雅,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安慧雅自然是向着叶家的。思来想去,安和丞只能想到一个人选,既了解叶家的实力深浅,又不会偏向于苏叶两家中的任何一家,而且还能站在符箓派的立场上做出决策。
那就是他的外孙,卢云峻。
难道他还真得拉下脸来和自己那外孙商议商议?安和丞心底是一百个不情愿,而且瞧着叶青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他便知道,就算自己找外孙商量,也会是一样的结果。从叶青替卢家收复领地来看,他就能断定那卢家后人已经选择了叶家的阵营。
真不知道这些年叶家到底是怎么蛊惑了他这个外孙。安和丞在心底犯着嘀咕。不过卢云峻在叶家外门长达十余年,或许对叶家的实力有着更为深刻的认知。
“既然如此,这卢家领地便由你转交给我那外孙。”横竖领地是别人家的,他们安家只是私自昧下来,正主都做出了决定,安和丞也不介意顺势而为。“现在,昌明关可以出兵了吧?”
翌日,安家对苏家的议和条件做出回应,绝不会向侵略者妥协。
半个月后,苏家增补十五万应招军加入到永丰城的围城之役中,并依仗人力优势发动了几次突围,虽未成功,却极大地消耗了安家的军事物资储备。永丰城内的悲观气息更加浓重。
而叶青却坐在通玄镜前,与镜子另一面的人对话着。
“根据城墙上的消息,苏家的援军已经抵达永丰城下。这批应召军素质远不如常备军,苏家的后备军应该都上阵了。”叶青小心翼翼地瞥着镜子里的阵阵波纹,不知是不是对面灵力通道受到干扰,通玄镜只能传来一个模糊扭曲的人形轮空。“明日我便上前线助阵,将叶家嫡女身处永丰城的消息传出去。你按原计划突袭白岗山下的东北六省,不要破坏得太过。拿下六省后便直袭风水道门主城,迫使苏家退军!”
叶青深呼吸着,这是最为危险的环节,如果苏家没有拿出全部的后备军进攻安家,突袭苏家领地便会受阻,达不到威胁的效果,更无法解永丰城之围。就算风水道门确实后备空虚,苏家也可能会因为不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永丰城而强行攻城。到时安家所面临的战争态势,将会比过去的一个半月更为严峻。
对面那人沉默良久,才以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道,“永丰城,可否再支持一个月?”
“一个月?”叶青估算了一下永丰城内残存的抵抗力量,“下次你再见到我怕是只能看见尸体了。”
对面那人却没有回答。镜子上波纹粼粼,又归复平静,变成一面普普通通的铜镜。叶青望着镜子里自己朦胧的影像,知道自己确实是强人所难了。苏家以二十五万大军压境,对抗弱小的安家,都没能在一个半月内拿下安家主城,可她却要求对方在一个月以内凭借五万四千人马强行攻下苏家主城。
然而,这却是唯一一个能让她扭转命运的机会!
她将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了这场赌局上。
依靠她的精确布局、昌明关驻军上一世对抗十倍于己的敌人的战斗力和卢云峻横扫下界的个人实力,这场赌局,未必不能取胜!
叶青从椅子上站起身,冷眼望着屋外苍茫的天际被城墙上涌起的滚滚浓烟所遮蔽,从今往后,她便再无退路,成则飞黄腾达,败则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世,她必将成为最终的胜者!
重生女配之庶女逆袭修仙路 第35章 进军苏家
清晨,坪上城
在城墙上站了一夜,赵季困得眼皮子都快睁不开了,天色将亮未亮那会儿是最凉的,城墙上冷风一吹,他便浑身一个激灵,又清醒了几秒。
坪上城位于白岗山南麓,是风水道门粮食产区东北六省中最北边的康宁省的省会。因地处边塞,远离修士直辖区域,特设重兵,守兵人数约五千人左右。只是前些日子,风水道门在符箓派地界上战事受阻,永丰城久克不下。道门本家传令下来,将各地守军调往战场,这坪上城就只剩下了五百守军,连城墙都站不满,只能集中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楼上,换岗时间也从每隔两个个时辰换一次岗拖长至三个时辰才换。
碰巧这天赵季值的是后半夜的岗,可把他累坏了。眼见着天色开始泛白,赵季又连连打了几个呵欠,只盼梆子声快点响起,他便可以回去休息了。
“赵季!赵季!”旁边的李二小声喊道,“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啊?”
赵季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差点没睡过去,被人这样一喊,突然惊醒过来。使劲揉了揉眼睛,他朝远处望去,只见坪上城外一片荒野,和那苍青的天际连成一片,几丛长草在风中被吹弯了身子,却没见着什么人影。
“你莫是梦见的吧?”赵季嘟囔着,觉得自己白神经紧张了。
由于驻防空虚,大约半个多月前,坪上城就开始实行宵禁,到了晚上就关闭城门,第二天天大亮的时候才开始准许行人出入。这个点离开门还远着,什么人会在跑到城外来?何况赵季守的还是北门,正对着白岗山,山上顶多有几户樵夫居住,平时也没什么人往来,更让他觉得李二肯定是看错了。
“真的!刚才我瞧见那有个白衣服的人,跟个鬼影似的,吓我一跳!”李二信誓旦旦地说道,忽然又大喊道,“你看!他又出现了!”
赵季骤然一个哆嗦,这次他也看见了!阴测测的天色下,极远处的灰败枯草间隐约有一道苍白魅影,可当他想仔细看个清楚时,那道身影却又消失了,好像刚才只是他眼花似的。
可总不能两个人都眼花吧?赵季心下发怯,村头老人讲的那些什么乱葬岗,鬼敲门,阴魂索命的故事跟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挨个过着。他扭头瞧了瞧站在旁边的李二,发现对方眼中也是和他一样的惊惧不已。
“你瞧着,这人……是不是往我们这儿走呢?”李二艰难地咽了咽唾沫,声音颤巍巍地问道。
赵季百般不情愿地抬起眼皮朝城门外瞟去,那道飘忽不定的鬼影每次闪现似乎都离城门更近了一些。渐渐的,赵季也大致能看清了那鬼影形似个瘦高的男人,如同闲庭信步一般赤着脚在荒野上走着,每迈一步都会瞬间消失在原地,然后再次出现在前方的位置上。倘若忽视那不似活人的移动方式,眼前这幕倒像是个来早了的行人,慢慢朝城门口走着。
这会儿功夫,城墙上其他驻守的士兵也都凑了过来,低声争论着眼前这鬼一样的人影到底是什么。“城门开还得有一会儿呢,你说咱们要不要跟他喊一声?让他在门口等一等?”最先发现鬼影的李二小声建议道。
“我看我们该找个仙人念点驱鬼的咒文。”赵季被一帮兄弟挤在中间,却还是浑身发冷。
“仙人都打仗去了,少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人不满地抱怨道。
原本这坪上城还有几个仙门中人,开战后早就被调走了,只剩下他们一群凡人守着个孤零零的城。此刻赵季不由得惶恐起来,是不是因为城内没有仙人坐镇,所以什么大鬼小鬼都冒出来了?
墙上争执的这会儿功夫,那人已经在护城河外站定。城墙上冷风呼啸,旗帜招张,城下也是阴风阵阵,卷着地皮而过,瘦长冷峻的人影上支离破碎的苍白长衫在风中鼓荡着,仿佛是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迹和千疮百孔更让人心底不禁透出一股诡异的寒意——
这绝不是活人会有的装扮。
“你去跟他说吧。”李二哆哆嗦嗦地推了赵季一把,往后面撤了撤。
“对啊,赵季,你去说吧。”周围的人也推搡着,很快就只剩下赵季一个人杵在墙垛旁,愣愣的不知所措。
“我、我要说什么?”赵季两腿不住地抖着,艰难地转过头,朝全部缩到后面的士兵们问道。
“随便什么,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李二不住地甩着手,一副催促的语气。
赵季脖子僵硬地转了回来,望着城下那一动不动的白影,深吸了几口气,才憋着嗓子喊道,“城门卯时三刻才开呐!您等等吧!”
城下那人闻言抬起头来,挡风的兜帽下半边烧毁的面容狰狞有如恶鬼,骇得赵季连连倒退两步。然而比那不似人类的容貌更恐怖的却是那双眸子,如同一汪深水般,仿佛能让人一眼就望去黄泉之下、阴曹地府,直直瞧见那十八层地狱在烈火中煅烧着。只消一眼,赵季就觉得大半的魂都被摄去了,被投到那火池之中燎灼着。
有如脚下生根一般,赵季被那凛冽的眼神钉死在原地,想要逃离,却又动弹不得!眼中能看见的只有那浅色瞳孔里倒映出的地狱景象,脑海里无数恐怖情景如同百鬼夜行一般争先涌现,牙齿咯咯地打着颤,喉咙里无法自控地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嗬嗬声,直到对方再度垂下头,敛去了那足以夺人性命的目光,赵季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敲警钟!”
大脑仿佛被冻结了似的根本无法思考,赵季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这个人,是来毁灭坪上城的!
而他必须警告所有人!
也顾不得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不是状似疯狂,赵季踉踉跄跄地跑了起来,却被自己左脚踩右脚绊了个狗啃泥。慌乱地从地上撑起身子,赵季连滚带爬朝岗楼上的警钟奔去,眼神还不住朝城下那人瞥去。只见那人迈开步子,抬起手臂,缠着绷带的左手紧握成拳,便朝地面砸去——
“轰——!”
近乎凝聚成实质的真气如同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地面,以落拳之处为中心,大地撼动,裂纹向四面八方蔓延着,一碰到护城河,便是炸了锅一般,每一滴河水都被这股力量震到了空中。空气震颤着,发出尖锐的啸声,掀起的气浪卷携着大地上扬起的无数尘埃和散布在空中的滴滴水雾,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墙,仿佛有万钧之重,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城门楼。
砖石砌成、约有三丈的城墙在这冲击之下仿佛以卵击石般碎成了无数块。赵季正朝岗楼跑着,忽然脚下一阵虚不着力,仿佛被一把巨槌击中似的,整个人凌空飞起,浑身骨头发出散架般的吱嘎声。而那木石结构的岗楼被这股巨力直接击断了四根柱子,灰瓦铺成的房顶整个被掀飞起来,三人合抱的铜钟直接被震得冲出了城墙,不住地回响着——
“铛——!铛——!铛——!”
赵季只觉得头晕眼花,胸口发闷,喷出一口鲜血,才恢复了少许清明,勉强可以瞥见城门楼轰然倒塌的模样。上面的守军慌乱地喊叫着,几乎被城墙坍塌的巨响淹没。被震飞的身体砸在了城墙后方铺着干草的马厩棚顶,赵季连着翻滚了好几圈,才止住了去势,从马棚顶上一头栽了下来。震响着的铜钟砸在了他旁边的青石板上,小半边陷进了地里。赵季又呕出一口鲜血,才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赵季才在一片黑暗中醒来,轻咳几声,便觉得气血倒逆,浑身说不出的难受,半点真气也凝聚不起来。脑袋像是被人重重敲了一下似的,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耳朵里尖锐的嗡鸣声渐渐消散,赵季才勉强抬起虚弱无力的手臂,四处摸索了一下,接着头顶一点微光分辨出了自己的处境。城门楼该是塌下来了,一块巨石砸在赵季身边的铜钟上,刚好形成了一个三角结构,将躺在下面的赵季保护起来,他才能活到现在。
对着拦路的碎石又踢又打,费了大半天的劲,赵季才从废墟中艰难地爬了出来。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的,白茫茫的一片刺目,赵季使劲醒了醒眼睛,才发现三丈城墙上破了个大窟窿,整座城门楼只剩下碎石瓦砾,铺洒在坪上城的主干道上,坍塌的城门楼还压垮了几栋民宅。然而坪上城内却是一片死寂,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仿佛已成鬼域。
步履蹒跚地在废墟上走着,赵季失魂落魄地朝四周望去,偶尔能瞥见巨石下压着灰扑扑的旗帜一角,或是勉强能辨出人形的残肢断臂。“李二?”他嘶哑着嗓子茫然无措地喊着,“汪虎?你们都在哪里?”
偌大的坪上城,倏然间却像是只剩下了他一个活人,让赵季恍惚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阳间还是阴间。
忽然大地再度震颤起来,吓得赵季差点没趴下,以为是那鬼魅般的男人又回来了,接着却听见一阵低沉的轰鸣自城郊传来,有如千百张擂鼓隆隆地响着,震得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赵季摇摇摆摆地转过身,目光呆滞地朝城外眺望,只见天地之间空旷无物,却有一道烟尘自地平线上滚滚而来。
赵季定睛一看,才发现来者竟然是金甲覆身、手执长刀的一众骑兵,个个都是人高马壮,背后旌旗招张,端的是威猛无比。赵季大字不识一个,认不出这是哪路人马,只觉得有如天兵天将临世一般,顿时激动不已,也顾不得思考为什么这队骑兵是从北边过来的,便磕磕绊绊地朝城外跑着。
似乎是发现了他的存在,领头的骑兵挥舞着令旗,便有一小股骑兵约有二十来人从侧翼越众而出,先行冲向了赵季所在的位置,将赵季团团围在中央,拿长刀斜指着他。赵季一看这架势就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举起手臂来挡着脑袋,哆嗦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见这些骑兵似乎也没有杀他的意思,赵季才慢慢放下手臂,隔着马腿打量着后面的情况。
这一群骑兵少说得有上千人,一眼望去乌压压的一大片,气势惊人,往城门口一站,方方正正的队列让人看着就觉得震慑不已。赵季巴巴地瞅着眼前的骑兵,这可是他们坪上城的守军无法比拟的精锐部队。
排头的指挥官骑着马小步朝他这边走来,围在赵季身边的骑兵们立刻让出一条通路,整整齐齐地站在两侧,长刀竖起,咔地往地上一搁,每个人的动作都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结果。那指挥官倒是年轻的很,生得也是眉清目秀,只是那严肃凝重的神色,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让赵季半点也轻视不得,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对方身上。
“吁——”年轻的指挥官拽住缰绳,策马而立,垂下目光望向赵季,“你可看见一个白衣的男人进城去了?”
重生女配之庶女逆袭修仙路 第36章 首战告捷
断绝大苍山出入通道后,昌明关驻军便转场至白岗山驻扎。在白岗山憋了大半个月,曲阳总督才算是下达了进攻苏家的命令,可算是让自从平梁城破就窝了一肚子火的丁一有了发泄的机会。然而将军却只点了三千轻骑兵跟随,剩下脚程较慢的部队在后面缓慢行军。临到开拔,对方只留下一句让丁一指挥骑兵队伍,便先行离开了,可把丁一愁坏了。
昌明关驻军都是经过实战锻炼的,过去的一年里,将军没少带着他们满西北找练手的靶子。论起指挥和作战,丁一都经验颇丰,只是他终究是近卫出身,对将军这种脱离军队保护的不负责任的举动还是很不满意,总觉得对方不在视线内就是自己的失职,因此便率领着骑兵队伍日夜兼程,以为能赶上将军的步伐,没想到来到坪上城下时,才发现将军已经先来一步了。
望着坪上城城墙上的大窟窿,丁一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下界战争历来以凡人为主,修士跑到前线上,对面也必派出修士接招,否则还能任由敌方的高端战力肆意屠戮自己的军队主力吗?然而修士和修士若是在战场上相遇了,那可不是寻常比武过招,必要决个生死的。哪个修士不是大把大把的仙丹灵石栽培起来的?要是牺牲了一个,且不说那些耗费在修士身上的资源都白费了,对其他门派的震慑力量也会削弱,难免引来竞争对手趁虚而入、落井下石。再说修仙之人,选择了夺造化以求长生,大多是惜命之辈,哪有像他们将军这样位列先锋的修士?
也不知这坪上城内有没有筑基期的修士。丁一心下焦急,生怕将军碰上厉害的对手,可这城墙附近已是一片废墟,完全看不出将军究竟跑去哪里了。正在发愁之际,丁一却瞥见碎石堆上有个人在走着,连忙派人将对方围了起来。
“你可看见一个白衣的男人进城去了?”丁一心急口快,话一脱口才觉得说得太泛泛了,可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描述才能保持对将军敬意却又易于辨认,结果就张口结舌地卡在那里。
还没等他想好说辞,被捉来的那人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跟个寒风里的窗户纸一样瑟瑟发抖。看对方这模样,丁一便知道这人肯定是瞧见将军了,连忙追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跪在地上的赵季却是吓得快昏厥过去了。眼前这位将领也不知是什么军衔的,身后陈列着上千精锐,没准还有几万的大部分在后面跟着呢!按赵季的认知,那肯定是比他上司的上司还要大上几个级别,这般急切地追问那人的行踪,也不知是来捉拿的还是怎样。可一想到城门下那个男人的实力,简直比茶馆里说书人描述的神仙还厉害,一拳震塌城门楼,把赵季吓得是三魂七魄丢了六魄,差点就当场魂飞天外了,就算他咬掉了舌头也不敢出卖那人的去向,何况他早晕过去了,一概不知啊!
丁一不清楚赵季脑子里转悠的这堆小心思,就看眼前这穿得像是坪上城守军的大兵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也不知是说不出还是不想说,可把他给急坏了。丁一正要叫人带这大兵下去审问,却听见远处响起了熟悉的说话声,极轻,仿佛是耳语一般,却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你问他做甚?他不过是个守门的。”
“将军!”丁一喜出望外,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周围的士兵们也齐刷刷地从马上下来,抱拳伏拜。这样一来,倒显得直挺挺地跪在中央的赵季格外的鹤立鸡群,赵季茫然地巡视着周围瞬间矮一截的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残桓断壁间一抹惨淡的苍白勾勒出男人瘦削单薄的身影,轮廓分明的面容上一对浅色眸子冷若冰霜,只一眼便将赵季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碴。
呼吸一阵困难,赵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眼前景象模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能被这人的眼睛瞧见!
“城里只有五百守军,原有的部队都派去永丰城下了。你派人将这些人都捉起来,再分出五百人留下守城,稍作整顿,便开拔去小江城。”那个白衣男人语气清冷地吩咐道。赵季听到对方说只要将他们捉起,才算是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这精锐部队竟是这男人的手下,他才头脑混沌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坪上城似乎已经沦陷了啊。
而他,就是坪上城的守军来着。
赵季虽然不是什么忠肝义胆之辈,却也兢兢业业尽忠职守了好多年,此刻心底又是委屈又是不安。这样的敌人,如何是他一介凡人能抗衡的?可坪上城沦陷了,城里的居民又该如何是好?赵季没有成家,父母也早逝,可谓无牵无挂,但毕竟还有那么些个邻里呢,也都是自小认识的,不知道城破后他们该如何是好?再说平时与他一起守岗的士兵们,他们都去了吧?留下的一家子老小该怎么办呢?
脑袋里一个念头跟一个念头,却是没有答案,好半天过去,赵季才迷迷糊糊地被人拎了起来,往四周瞧了一圈,那个形同鬼魅的男人却已不见了。这群骑兵们正牵着马,成群结队地越过坍塌的城门楼,赵季旁边的几个还在小声议论着,“将军到底是厉害,一个人便轻松拿下一座城池。我瞧这城墙挺高的,换成我们来打还不知道要多久呢。”
“当真是仙凡有别,这修仙的就是不一样。”另一个人附和道,“战争交给这群修士打就好了,何苦牵扯我们凡人?”
“噤声!”听见身边的士兵们满腹牢骚,丁一高喝一声,立刻就叫这群人全都闭口不言了。横了刚才挑头滋事的人一眼,丁一才训斥道,“将军也是你们能议论的?不要命了吗?”
赵季拿眼角瞥着带头说话的士兵,就见那人刚才还有些不服气的模样,听到呵斥后瞬间脸就白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可怕的事一样,嘴唇都哆嗦了起来。原来这些人也是会害怕的。赵季这样想着,不知怎的,竟然和自己的敌人生出了心有戚戚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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