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三太太没想到汪家少爷竟然把事情说的这么严重,一时又恨汪家少爷实在是小题大做。
什么没人伦?
这话也太难听了。
传扬出去了,那以后满京城的贵女都要绕着苏桉走了。
她想到苏三老爷到时候该是如何的震怒失望,心里就在微微发抖。
不行的,本来苏三老爷就已经十分心烦了,如果让他知道汪家也决定退婚.......
她哽咽着问黄妈妈:“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汪家的姑娘可还在贺家当着人家的儿媳妇呢,他们就半点都不顾虑顾虑吗?
黄妈妈看了脸色难看的贺太太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五娘,但凡是事情不闹的那么大,也好办些。可现在既然已经出了事,体面的找个过得去的理由去把婚事给退了,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苏三太太无法接受,她带着哭腔扑过去抱住贺太太的腿,十分执着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娘,您是二嫂的婆婆,只要您跟二嫂说一声,让她在中间说合说合,难不成汪家还会不给面子?”
她是真的喜欢苏如意,但是她也是真的爱自己的儿子。
苏如意没了苏家什么都不是,汪悦榕却是侍郎家的千金大小姐,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苏三太太十分不想放弃。
贺太太看她的眼神越发的失望,苏三太太就是这样,从小就觉得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她的,什么都要按照她的意思来。
“你是一个母亲,汪家二夫人何尝不是一个做母亲的?苏桉这么打汪家的脸,人家怎么可能还把女儿嫁过来?能让你二嫂提前过来知会一声,已经是看在了我的面子上,希望两家不要伤了和气。这已经是人家大度了,再要求过多那可就太贪心了,你明不明白?”
苏三太太费尽唇舌,可贺太太却仍旧咬定让她退婚不肯松口,苏三太太就十分震怒的拂袖而走。
黄妈妈见贺太太疲倦不已,就忍不住叹了口气,一面给她送上一杯参茶,一面轻声道:“有什么事,太太何不好好的跟她说呢?您明知道她性子要强,这样强逼着她,她反而愈发不肯听了。”
“纵着她?”贺太太摇头冷笑:“她这个性子是怎么养成这样的?再纵容下去,她只会毁了她自己,倒不如让她去撞撞南墙,她这一辈子都过的太顺当了,不管什么时候都有人护着她,你瞧瞧她,她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
不说对亲生女儿苏邀的态度。
就说对苏如意,她也不一样吗?喜欢的时候高高捧起,看的比亲生的女儿还要重,可是一旦苏如意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了,她立即就能撒手不管。
糊涂是真的糊涂,自私也是真自私。
这样的性子,如果还是纵容她,她以后迟早会闯出大祸来的。
“他们夫妻都是本事不大,野心不小的人。你瞧着吧,若是不吃教训,只会做更多错事。”贺太太笑了笑,意味不明的道:“幸亏是我跟来了,否则的话,幺幺只怕就要被她们上称给卖了。”
黄妈妈也有些发愁,正不知道怎么安慰贺太太,外面却有人禀报说是苏邀过来了,她当即就松了口气,现在苏邀简直是救世主,唯有见了她,贺太太才能稍微解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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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迎了出去,说了苏三太太来过的事,又叮嘱苏邀:“太太心情差得很,姑娘千万劝解着些。”
苏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进门就发现贺太太在整理什么东西,见了她来,就笑着招呼她:“过来坐。”
贺太太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问她:“幺幺,外祖母有些事要问你,你能做到同外祖母说实话吗?”
苏邀握紧了拳头,她知道贺太太迟早有一天要问的。
苏嵘和苏老太太对她不了解,她也不必跟他们交代所有的事,可贺太太不同。
她想到贺太太对她至死都不曾放心,心里一热,就低声问她:“那外祖母信我吗?”
贺太太被她问的一怔,随即就笑起来:“我若是不信你,就不会问你。”
苏邀于是很坦然的说:“我知道当年外祖父是为什么死的。”
贺太太睁大眼睛,一时之间没有做出反应。
事实上她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出反应。
这太让人惊悚了!
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皱起眉头严厉的看着苏邀,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冠上珠华 六十二章·争取
过了好半响,贺太太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这一刻,什么苏三太太什么苏嵘苏桉全都不重要了。
贺太太只是颤抖着声音问她:“幺幺,你刚才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贺大老爷的死是横亘在贺太太心上的一根刺,贺太太这么多年都没能从他的死里头走出来,也因为这个,贺太太对于苏家想要攀附皇家的心思是十分不齿的。
可是她不明白,这些事连苏三太太只怕知道的都不清楚,为什么苏邀却能说出来。
说起来,苏邀可是在沈家养了那么多年才回了贺家的。
她从哪里知道?
凭借沈家的身份地位,她们根本连这件事的边都摸不到。
苏邀抿了抿唇,想了想菜轻声跟贺太太说:“外祖母,其实我在沈家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自己跟苏家和贺家的关系,但是对于苏家和贺家的许多事,我却是都知道的。”
贺太太如此老练的人都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了一句:“怎么可能?!”
这太荒谬了。
苏邀不过是个小女孩儿......
“外祖母应该知道沈家是商户。”苏邀握住了贺太太的手:“商户的消息其实是最灵通的,沈家虽然被官家看不起,苏家也从来不曾把他们放在心上,但是事实上,沈家其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无能。沈家是徽商出身,老家当年是安徽的,后来才因为做起了生意搬去了山东。我光说沈家或许您还不以为意,可外祖母知道吗?沈家,也就是我的养父母,她们是万户侯的后裔。”
万户侯!
贺太太猛然睁圆了眼睛,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当初太祖还是一介草民的时候,在放牛的时候被地主欺压,险些被地主的儿子打死,是一个商人救了他的性命,又看他面向颇有奇异之处,一时怜悯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自己去奔前程。
太祖后来果然投奔了当时的豪强,而后又出人头地,取而代之,从此称雄一方,后来更是一统天下。
他成功打下了这天下之后,仍然记挂自己的恩人,派人四处找寻,然后把当初的恩人封了侯,还特意给了个万户侯的封号,意思是要他们以后享受万人供奉,富贵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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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户侯曾经盛极一时,只是可惜后来沈家人不争气,个个都是膏梁纨袴,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吃老本,太祖去后,高祖对于这只会惹麻烦的一家人十分厌烦,后来趁着沈家在差事上出了错漏,直接把沈家的爵位收回了,沈家从此没落。
不仅如此,高祖为人严苛,他要是厌恶的人,过多少年他都还记得你。
十年之后,高祖还曾经问过当时的太常寺寺丞邹正,问他沈家如何了。
沈家原本还在京城苟延残喘的,高祖一问,沈家最后一个当官的都被直接一降到底,最后只能回了老家去。
如果现在的沈家是万户侯的后代.......
贺太太脑子里乱纷纷的,过了许久,才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眯着眼睛问:“就算如此,跟你能知道你无祖父的事情又有什么联系呢?何况你知道的还远不止如此啊。”
苏邀就轻声道:“外祖母难道忘了吗?沈家是商户啊,当初外祖父在登州任登州卫指挥使的时候,沈家跟外祖父过从甚密......当时虽然我还小,却还有些印象,登州卫出事,外祖父连夜护送太子逃亡,可是在中途却遭遇了土匪......”
这是贺太太心中永远的痛,她闭了闭眼睛,许久之后才哑着声音问:“那你还知道什么,趁早说罢。”
“太子当初被贬为庶人幽禁登州,其实是被人陷害,围场案之后四年,其实圣上已经后悔了,正因为如此,才会发生倭寇流窜到山东,竟然以六百多人的势力就把正当时的登州搅乱,外祖父从来就不是死在倭寇土匪手里,他是死在了权力倾轧上,是不是,外祖母?”
贺太太已经没有心思再去问苏邀她身上的奇异之处了。
因为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了苏邀手里。
是,什么狗屁指挥失当,什么疏于防范,其实说到底,都是假的。
真相就是,贺大老爷完全是因为要保护太子,才会被一道杀了的。
贺太太眼睛血红的望着苏邀,到了这一刻,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情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沈家夫妻都过的那么落魄,他们要是真有能耐知道这些隐秘,何至于此?
这件事并不是跟苏邀说的这么简单,贺太太心中有数。
苏邀并不害怕,仍旧紧紧握着贺太太的手:“因为当时沈家掌管镖局的正是我的大伯,沈家作主的,从来都是沈大老爷,而他也在那一场战事中死去了。这件事我之所以心中有数,是因为我翻阅过大伯的书信。我大伯没有子嗣,最喜欢我,曾经教过我如何看他们的密信......”
所以说,沈家竟然也是站队太子的?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对于沈家来说,如果想重新恢复身份,那么有什么比投资一个失败的太子更加一本万利的呢?
只要太子能够成功回到京城,那么他们可就是东宫的绝对心腹......
她靠在了椅子上,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世界可真是小啊。
转了一圈,兜兜转转的,苏杏璇在苏家固然是享受到了万般宠爱,可是命运永远是公平的,她虽然让苏邀流落在外九年,却原来也让苏邀有了不同于常人的经历。
“那你如何从前不说?”贺太太问完了这一句,就又沉默下来。
是了,从前说了的话会怎么样?
她能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吗?
可一步步走到现在,她看见了所有的事都在按照苏邀所说的趋势在发展,也看到了苏三太太等人的愚蠢自私,不得不说,现在苏邀所说的话,在她心里的分量已经截然不同了。
哪怕就算是在以前,她也一样对苏邀十分宠爱,可是那到底是跟现在这样带着重视的宠爱是不同的。
冠上珠华 六十三章·出事
从太原到京城,这一路她都在替苏邀打算以后。
可她没想到,原来苏邀已经完全不在乎苏家三房,苏邀的目光早放在了更远的地方。
话说到这里,贺太太感慨的摸了摸苏邀的头,有些惆怅又带着些惘然的笑了一声:“好孩子,你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只是这些事都是大人的事,不应当把你牵涉进来......”
在贺太太心里,苏邀始终还是个孩子。
哪怕是从当年的沈家大老爷的密信里头知道了真相,可那又能如何呢?
能够先对当时的太子好友苏家大老爷出手,费了太子的左膀右臂,而后又陷害了太子导致太子被贬为庶人囚禁登州,再到最后甚至对太子赶尽杀绝。
这样的人物能有几个,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而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她们能够现在能得罪的起的。
所以苏老太太胆战心惊的缩在康平苑里,苏嵘也要在河东书院一避就是这么多年。
“不是的,这些不只是大人的事。”苏邀圈住贺太太的腰,靠在她怀里低声说:“不是的,这世上只有外祖母对我是真心维护的,别人的事对我来说或许不要紧,但是外祖母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能靠父母亲,或许我天生就缺少了这份亲缘,所以以后我只能靠着外祖母了。”
她说着,想到上一世得知贺太太的死讯之后的疼痛,闭了闭眼睛才能忍住心里的恨意和疼痛,坚定的说:“外祖母,这件事我能帮得上忙,沈家大老爷的书信里头还有许多你们不知道的东西......”
贺太太也就没有再说,她摸了摸苏邀的头,等到晚间的时候见到了苏老太太,直言不讳的先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幺幺的不同之处?”
“你指的是哪一样?”苏老太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并不否认,伸手惬意的握着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茶,了脸上皱纹舒展,轻声笑道:“你教出来的外孙女儿,这些事你反倒是要回来问我,也真是有趣得紧了。”
笑归笑,苏老太太不等贺太太发难,就严肃的先打断了贺太太的话:“这个丫头不简单,我知道她的话还有不尽不实之处,但是那没关系,我只要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帮我们,就足够了。她知道的东西,目前来说也的确对我们很有用处,你跟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的,不想那个孩子死的话......我们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哪怕她是你的外孙女儿,哪怕这件事会把她拖入危险之中.......”
贺太太神情肃然。
那个孩子......
她的头又有些疼了,随即就又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了头看着苏老太太:“幺幺连这个也都知道吗!?”
如果苏邀连这个都知道的话,哪怕是想独善其身,也不可能了。
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心痛还是该高兴,至少这么几年过去了,一直期盼着的事情总算是看到了一些希望。
或者在她们有生之年,真的能够得到应当有的公道呢?
贺太太靠在了玫瑰木的圈椅里,低声又问:“那我们如今又该怎么办呢?若真是当年的幕后黑手又朝嵘哥儿下手了,是不是意味着也知道我们在查当年的事?”
那苏家跟贺家岂不是会面临更加猛烈的报复和算计吗?
像是在回应贺太太的担心,苏老太太正准备开口,黄妈妈就在外头敲了敲门禀报,说是贺二奶奶来了。
苏老太太顿时有些狐疑。
说起这件事,她现在才想起来今天家中出的事,就皱着眉头问贺太太:“怎么回事?不是才来过一趟吗?你没给人家回复?”
这件事就是苏家理亏,在苏老太太看来,想都不必多想,就该直接上门赔礼道歉,而后想个不伤女方的面子的法子,把庚帖拿回来,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再帮苏桉继续遮掩,那不是在帮他,那是在害他。
贺太太也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我早跟她说过了.......”
她说着就让黄嬷嬷:“就请二奶奶到这里来吧。”
反正她跟苏老太太之间没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黄嬷嬷应是,不一会儿帘子就被掀开,贺二奶奶风风火火的进来,向来都是爽利的人,这一次却破天荒的失了分寸,着急忙慌的进来,见到了贺太太,都还没来得及行礼,先就流下了两行眼泪,跟下午来的时候的怒气判若两人。
贺太太有些疑惑,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儿媳妇的个性的,极为要强,但凡是能解决的事,绝不会露出这副样子来。
她心里不知道为何,咯噔了一声,也顾不得说什么,立即搀扶住了还要下跪的贺二奶奶,沉声问:“到底怎么了?”
贺二奶奶眼泪流个不住,连声音都是哑的,一张口就带着哭腔:“娘,出事了!二爷他,二爷他被抓起来了!”
被抓起来了?
贺太太愣了愣,跟随后站起来走到身边的苏老太太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脸色凝重,定了定神,贺太太呵斥道:“沉住气!把话给我说清楚了,老二是被哪个衙门抓了,又是出了什么事?你说清楚!”
贺二奶奶抹着眼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起,哭了一阵子,被贺太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才整理了思绪,低声道:“我也是听我哥哥透露的消息,二爷从来了京城起就不见了人影,您是知道他的,他十分向道,来了京城,总要去青云观住上一阵子,我也就没有十分在意,想着只要母亲生辰之前他赶回来帮忙操持也就是了,谁知道今天我哥哥回来,忽然面色凝重的告诉我,这回二爷怕是沾惹上了大事了......”
大事?
什么大事?
贺太太忽然有些心神不宁。
苏老太太更甚。
她立即就想到了苏嵘出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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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苏嵘,而后就是贺二爷,根本就是有人在朝着苏贺两家发难。
苏邀说的没错,那些人现在终于来了。
冠上珠华 六十四章·不去
屋子里燃着令人平心静气的檀香,苏老太太礼佛,她是用惯了这种香的,可不知道为何,到这个时候,她却忽然觉得这屋子里的味道令人生厌。
求神拜佛有什么用?
这么些年她恭恭敬敬的礼敬神佛,可这满天神佛何曾保佑过她?
她已经过的这么艰难了,可结果呢?
大孙子瘸了腿,三儿子野心勃勃却自私不能容人,眼看着家族岌岌可危,却还只在乎眼前那一亩三分地......
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会儿,贺太太沉着的对着贺二奶奶摇头:“你先别慌,你哥哥是礼部侍郎,他既然跟你透露了这个消息,可还有说过别的话,你仔细想想?”
彼此都是姻亲,虽然这一次苏桉办了件十分混蛋的事,可是汪家总不至于连女婿都不管,他们跟贺家的关系向来是不错的。
贺二爷漕运转运使的差事也是汪家帮忙谋下来的。
贺二奶奶喉咙都发紧,握住贺太太的手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打颤的牙齿,战战兢兢的道:“我哥哥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我哥哥是四皇子的讲师,他偶然听说,这一次圣上在内阁不知道为什么发了大脾气,说是今年织造署运上来的江南贡缎竟然不足往年的三分之一,跟账目全然对不上......”
如今快要过年了,眼看着再过阵子正各衙门都要封印,按理来说这种事哪怕是知道了,内阁也不会在年前闹出来。
圣上过不好这个年,那么这个年就不会有人过的好。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就是被闹出来了。
苏老太太一时之间抓住了重点:“贺二爷跟这件事有关?!”
贪了三分之二,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贺二奶奶急忙摇头,她坚定的看着贺太太,惶然道:“娘!您是知道二爷的,他哪儿有这个胆子啊?您说他握着这个差事,手里没有点儿不干净,那是不敢说的。但是这么严重的事儿,他怎么敢去伸手?”
贺太太也点头:“是,老二没这个胆子。”
可现在贺二爷却仍旧被抓进去了。
这可不是小事......
贺二奶奶着急忙慌的失了分寸:“娘,您快想想法子!我哥哥说,现在二爷被关押的消息还未被外头知晓,可是既然事情闹开了,那就是闹大了,绝没有就这么轻拿轻放的道理,只怕若是不早些想法子的话,这个罪名就真的要落到二爷头上了!我哥哥也不是不想帮忙,可他身份太敏感了,若是他出面,只怕不仅没有用处,反而把事情弄的更糟......”
是这样没错,汪侍郎是不适合出面的。
贺太太一时心乱如麻。
哪怕是她,面对这朝廷上的事也是一筹莫展。
织造署的东西少了,那必然就是有人贪污了,可现在,显然是有人要推贺二爷出来顶包,不,或者不能说是顶包,是摆明了就要陷害贺二爷。
贺二爷有什么可值得陷害的?
无非是冲着贺家来的。
应当是她上京来了,叫某些人不安了。
贺太太冷笑了一声,但是一时半会儿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她如今什么都还不知道,能做的事也实在是太有限了。
除非她豁出去进宫去一趟。
可是进宫去......
她这么多年都未曾踏进宫门一步,这个时候要她进宫.......
不仅是心里不甘愿的问题,她怕这还是另一个陷阱。
屋子里安静的厉害,只剩下了贺二奶奶的抽泣声。
眼看着汪老太太的寿辰近在眼前,若是贺二爷在汪老太太的寿辰之前还不能回来,那就玄了。
可是眼下这情况,谁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想要帮忙走关系都找不到路子。贺二奶奶期待的望着婆婆,忽然跪了下来:“娘!求您进宫一趟吧!您是先皇后的堂妹......”
谁都知道,当今圣上跟先皇后那是患难夫妻,两人当年在岭南苦熬十几年,圣上才登上了帝位。
皇帝对于先皇后的一切都是十分宽容和怀念的,至今每逢到除夕这样的大日子,他还要带着所有子孙给先皇后请小像,行大礼。
而贺太太可就是先皇后嫡亲的堂妹,当年小的时候,也是先皇后接到身边养了几年的,说是堂妹,其实跟当女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当今皇帝对于贺太太也十分宽容,哪怕贺太太在太原守寡,宫里的赏赐也从来没有落下过。
若是她肯去求情,哪怕圣上当真震怒,也会看在贺太太的面子上,对贺二爷网开一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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