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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心清湄
严太医起身到桌前开了方子,递给丽秋道:“叫人拿着方子到太医院取药,病人曾发过胎漏下血,所以一直在卧床,今日突受惊吓,又被用了虎狼之药,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丽秋大惊,她踉跄几步,立时又问:“那大人如何呢?”
“有些时候,我们做大夫的也是尽人事,待天命。”严太医叹了口气,说道:“病人是血崩,还好来得即时,如今虽暂时止住,却不知会不会再犯,今晚姑娘要辛苦了,一定要守好,若人能熬得到天亮,这命便算救回来了,只是……凶多吉少,还是准备后事吧!”
“什么后事?”一个男人突然闯进屋来,众人一见,忙跪到男人脚下。
“太子爷,您怎么才回来呀!”丽秋猛地哭了出来。
徒元徽谁都顾不上理,飞身跑到冯玉儿床前,见她面如金纸,紧闭双眼,唇上已无血色,一时大惊,“扑通”一下跌跪到床踏上,咬了咬牙,颤微微地将手伸到冯玉儿鼻下。
“回太子爷,病人尚有一口气在,只是能不能熬过今晚,下官等也不敢说。”严太医这时上前道。
见徒元徽面色有些凄惶,丽秋便自引了严太医等出去,又招手叫过云秋,催她赶紧随医女去太医院取药,这才又回了屋。
半晌之后,徒元徽似乎醒过神来,转头冷冷地问道:“人还没死吧?你告诉孤,好好一个活人,怎么一转眼就没了气?”
丽秋跪到徒元徽跟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说了一遍。
“钱氏!”徒元徽脸色立时变得铁青,到外面道:“小德子,带着人将钱氏给孤捆了!”
这时外面有个小太监回道:“回太子爷,德总管方才慌慌张张地随云秋姑娘出去了。”
“那你带着几个人过去!”
徒元徽这时又瞧了瞧屋里的人,喝问:“杏月的人呢?”
“爷,杏月为救她主子,被钱夫人带着人打得昏死过去,如今正被关在后院柴房里。”丽秋上前哭诉。
“又是钱氏!”徒元徽此时脸色完全阴寒了。
“太子爷,这会子还是救冯姑娘要紧。”丽秋拭了拭泪,忍不住提醒道。
徒元徽长叹一声,说道:“传令下去,将所有参与此事之人全押了,若玉儿救回来还则罢了,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宰了这帮人喂狗!”
丽秋心惊肉跳!
这些人里面,可是有钱夫人啊,太子爷也要处置钱夫人了?
她一直以为太子爷再宠爱冯玉儿,这次的事也顶多让钱夫人失宠赶出宫去,没想到……
夜色已然暗下,徒元徽靠坐在脚踏上,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拂柳,心下竟如那柳枝般,没个安稳。
在得知噩耗的瞬间,他几乎是立时失去知觉,等再醒来时,徒元徽只让太医将自己头上的伤口包扎一下,便带着随从往京城飞奔而来。
刚踏上归程的时候,徒元徽就只记得要拼命挥动自己的马鞭,若非身边侍卫看着,他只怕会因为马儿受累跌下马去。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宠着玉儿,并无什么爱意,但是现在想来,他是半点都不想失去她,反而觉得,这次冯玉儿人若没了,他的心就像是会被挖空一片了。
他下马迈进东宫那一刻,更是差点又栽倒下去,还是靠了小德子几个的搀扶,才算来到了这儿。
当在屋外听见有人提到“后事”二字时,徒元徽心中生出从所未有的的悲痛来。
这样的悲痛,比他当初被废还要来得痛苦。
那时候他有怨有恨,而现在是纯粹的悲痛,心口痛得发疼,什么法子也没法止住。
他抱紧了冯玉儿在床上,也不愿动一下。
其他伺候的人间太子爷这般珍重的模样,都心中一紧。
这太子爷对这姑娘何止是宠,分明是动了情了。
这时候,床上的人动了动,徒元徽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去瞧冯玉儿的动静。
然而冯玉儿并未看他一眼。
徒元徽更不敢动,手抚摸冯玉儿的额头。
“别怕别怕,我在这里,谁也不能再害你了。”
冯玉儿依旧没有动静,这会儿子她心里头是复杂不已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她算计她谋划,同样她也努力坚持着,就是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这样也有错吗?
宫里头算计她,天上那群神仙也似乎来掺和了一脚。
她的命就改不了吗?就是改了也要让她付出痛苦的代价?
这时候,门外小德子轻声咳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禀报道:“爷,该给姑娘喂药了。”
徒元徽只能轻声道:“进来!”
云秋这时端着药,跟小德子一前一后进到屏风里面。
徒元徽走到床头,从后面慢慢地将冯玉儿抱起,然后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屋里没有人说话,只有勺子碰到碗沿的清脆碰击声。
小德子在一边站着,不时偷眼打量徒元徽,只见他一脸认真,此刻正垂着眼帘,用心且温柔地替冯玉儿擦拭沾到唇边的药。
想了半天,小德子还是咽下了已到嘴边的话。





[红楼]宠后之路. 第0040章
外面更敲四下,趴在冯玉儿床边守着的徒元徽终究晕迷了过去,但他的手紧紧抓住冯玉儿的手。
仿佛这样抓住了人,人就离不开他了,他也不会再是一个人一样!
爱是什么滋味他不懂,但是他再要失去冯玉儿的时候知道疼了!他一直对冯玉儿上心,也将她当做陪他到死,更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现在他觉得,他之前错的太离谱,他一直想将冯玉儿放在自己身边,却从未给过她权利,给过她自保的安全感!他安排了暗卫又如何,东宫里的人终究会听十多年来积威大胆的钱氏!若是玉儿是太子妃,钱氏怎么会有这样的胆子!
因为心偏,他也一直认为钱氏是好的,她清理他的侍妾是因为那些女人的确不懂规矩,而张家犯罪,他也认为错的是张中庸太不是东西,钱氏一直在东宫,管不着张中庸在外面的事,所以他处置了张中庸,对于一直照顾自己的奶娘还有愧疚心,现在他错的离谱!
张中庸有那样的胆子,分明是钱氏给的胆子!
不管怎么样,这次玉儿醒了,他不会再压着她在身边等待机会见光,他必须给她一个身份!
晕迷中,他恍恍惚惚地看见,自己正抱着冯玉儿坐在琴凳前,一首《醉渔唱晚》在耳边萦绕,然后秦业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走到他们面前,徒元徽指着女孩道:“玉儿,这便是咱们可卿。”
转眼女孩就长大了,徒元徽看到她被八抬大轿嫁进一户高门贵府,瞧着那府门上“敕造宁国府”五个字,徒元徽对身旁的冯玉儿道:“这贾家自来是跟着我的,祖上曾立下大功,贾代化和贾代善兄弟皆厚道,咱们可卿嫁到他家做长孙媳妇,倒也不算辱没。”
果然,没一会便瞧见着正品大妆的可卿领头在长廊上走,众人围着她说说笑笑。
冯玉儿这时笑道:“我去同咱闺女说说话!”
徒元徽忙将她扯住,责怪道:“她又不认识你,你去做什么?”
冯玉儿脸色一惊,似乎想同徒元徽争辩,这时不知何处传来小德子的声音。
“爷,安公公亲自过来,说皇上急着宣您。”
徒元徽立时惊醒过来,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做梦的事。
小德子犹犹豫豫地走了进来,道:“爷,安公公正等在外头,您不如见见去?”
徒元徽嗯了一声,起身俯视床上的冯玉儿,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觉得好象比昨日稳一些,心下松快了不少,便吩咐道:“把上回给玉儿把脉的赵太医叫过来。”
小德子应声出去,这时门外安公公又在问:“太子爷,安公公求见。”
徒元徽再看看冯玉儿,才回身出了屋。
“安公公,不知找孤何事?”徒元徽朝他拱了拱手,客气地问道。
徒元徽双眼红肿地出现在安公公面前,着实把老头子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混迹宫廷的,安公公并不着意打听,而是道:“太子爷,南安王府今日治丧,皇上让老奴传旨过来,圣驾昨晚上启程,今儿晚上就到了。皇上让太子爷亲自前去京畿迎接,顺便安抚安抚南安王。”
“谁没了?”徒元徽瞬间清明了起来,也想到了可能性。
安公公吃了一惊:“太子爷到现在没得着消息?”虽说太子爷提前回京了,可经过了一天一夜了,太子爷不可能没有收到急信。
恰在这时,云秋扶着脸上红肿未消,一只胳膊还打着夹板的杏月走到跟前,徒元徽皱着眉头问杏月:“可是那钱氏叫人打的?”
杏月点了点头,干脆跪到徒元徽面前,“太子爷,奴婢保护姑娘不周,请您责罚。”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一旁云秋低声说道道:“昨儿个德总管和玉儿一道到柴房救人,杏月就被扔在地上,都快没了人形,到现在才醒来,就急着过来瞧姑娘了!”
“你算是忠心。”徒元徽叹了口气,对杏月道:“你去伺候你姑娘去,她还没醒。”
杏月抹着泪便进了屋。
徒元徽径直走到长廊,安公公连忙跟上,徒元徽边走边说道:“安公公,劳您老跑了这一趟,我待会换了衣裳便过去京畿。”
安公公见太子爷这疲惫的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又施一礼便出去了。
趁赵太医来诊脉的功夫,徒元徽走到外头,确认地问小德子:“南安王府没了的是谁?”
小德子连忙说道:“南安王府的大郡主昨儿个在围场没了,昨天爷你除了太医的话别的都不听,奴才也没法告诉您。”
“没了?”徒元徽低沉说道:“怎么没的?”
“说是摔了马,把脖子给扭断的。”小德子回道。
徒元徽心里嘲笑,没了他,她还真活不了。
记忆里他可没走,而是得知了徒元绥来了猎场,还得了点消息,他是冲着霍嫣去的,而他刚抛下了霍嫣,就立刻带着人重新追回去,正好看见霍嫣在一个侍卫控制下挣扎,然后他亲自跳马将她救了。
这次没了自己,人就真没命了。
徒元徽心眼小,他这次可不会去救了。这次父皇给她选妃,圣旨终究没下,南安王府就迫不及待宣扬得人尽皆知,偏偏霍嫣此人也不知收敛来这围场,更是撇开所有人泄愤,这就怪不得人了。
这时候,杏月出来道:“殿下,赵太医请您进去。”赵太医是太子的人,一直秘密照顾着冯玉儿的胎,昨儿个冯玉儿出事,赵太医就让钱氏请求去給南安王太妃请平安脉,赵太医岂会违背,毕竟南安王太妃可是未来太子妃的母亲。
等到了屋里,赵太医走到徒元徽跟前,说道:“太子爷,姑娘这会子已是在昏睡,算是熬过去了。”
徒元徽松了口气:“这几日你过来照顾着。”
“是。”赵太医忙拱手。
随后就向徒元徽请罪,若不是他不在太医院,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若是以前的徒元徽定然会迁怒,但是多出了快二十年的记忆,人理智了很多。
“你俯耳过来。”徒元徽寻思了一下,对赵太医道。
***
徒元徽午后骑马到了京畿。
进了京畿暂歇的别院,弘圣帝已等了他好久,而在御座下,南安王正红着眼跪于地上。
“太子,为何现在才过来?”弘圣帝冷着脸问道。
“儿臣知罪。”徒元徽忙跪到南安王旁边。
“太医在给儿臣重新包扎伤口。”
南安王瞧了瞧徒元徽头上蒙着白布,又见他双眼红肿,以为人家这是为大郡主伤心的,不由悲从中来,说道:“太子爷,臣竟连妹子的最后一眼都未让您见到!”
弘圣帝叹了口气,说道:“朕和南安王说了,太子头上受伤,才提前回了宫,只没想到,你前脚刚离开,后脚便出了事,你们都起来回话!”
徒元徽俯身扶起南安王。
温声说道:“是孤走得匆忙,否则也不会……南安王,还是节哀吧!”
“太子,待会你回京去,南安王府灵车到了你过去一趟,毕竟你与大郡主是未婚夫妻,你就拜祭一下。”弘圣帝低声说道。
“是。”徒元徽低头应了。
南安王忙跪下来磕头:“臣的妹妹尚未嫁入皇家,不能劳动太子爷。”
弘圣帝沉吟片刻,说道:“这孩子可惜,差一点便做了皇家媳妇,若在普通人家,接牌位进门也是有的,只是元徽身份贵重,怕这么做不合适,南安王,朕便下旨,以公主礼葬之,你意下如何?”弘圣帝这是在安抚南安王。
围场摔死,谁信呢?
“谢皇上恩典!”南安王原打算替妹子求个太子妃的死封,没想到还没等把话说出来,弘圣帝竟直接给堵了回去,心下难免失望,只能差强人意领了公主的名号告退而去。
待南安王出去了,弘圣帝屏退左右,问道:“说,为何提前回宫?”
“儿臣不慎受伤,有些支撑不住,便带人先回了。”徒元徽坦然地答道。
“放肆!”弘圣帝怒斥说道。
“昨儿个你宫里好好祈福,却闹出了事,你的丫头也在太医院嚷着要太医去救人,可是你东宫又出了什么荒唐事?”
徒元徽立即跪了下来。
“是儿子管教不严,是奶娘……因张中庸之事挟私报复儿臣,趁儿臣不在,毒杀儿臣一名妾侍,儿臣得了消息,那妾室刚刚被查出有孕……儿臣以前说过的话被打脸了,如果事情闹大伤了东宫颜面,才想提前回了宫处置了。”
弘圣帝一听,立刻骂道:“有了皇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还想着处置了,这太子妃还没进门,你怎么连皇孙都不顾。”
徒元徽低声说道:“父皇,是那位有的……儿臣不小心!”
弘圣帝怒火这才稍微熄了些。
“行了,这妾室你就舍了吧,念在她救过十六的份上,赐给一些赏赐,让她去感业寺去。”
徒元徽就知道曝光了会如此,然后说道:“她可能去不成了,人这次不行了,严太医前天晚上说若是第二天早上不能醒来,人就活不了,她现在都没有醒,赵太医今天早上过来诊治,就是这两天的事。”
弘圣帝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让下面的人好好葬了。”也没想过给个死后名分。
徒元徽只能点头。
“瞧你这德行,怎么变得如丧考妣。”弘圣帝问道。
“儿臣不敢,是昨日听说大郡主罹难,儿臣心里难过了一夜。”徒元徽腆着脸回道。
弘圣帝不由摇摇头去。
“太子,前些日子你与大郡主才见过一面,怎么着,我皇家又出了一个情种?”第一个情种是弘圣帝的父皇文帝。
“儿臣不敢。”徒元徽连忙说道。
“不用说什么‘不敢’,太子,你是储君,朕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因为什么女人伤了斗志。”弘圣帝沉吟片刻,说道:“还有,这后宫之中,朕最恨耍弄是非、肆无忌惮之人,你再偏袒自己人,钱氏也是一个奴才,竟然害了皇孙,她再不许留,尽快将她处置了。”
徒元徽只能说道:“儿臣遵旨。”就是父皇不说,他也会做的。
奶娘已经完全没救了,他的容忍和在意,只会让她不满,而不是理解感激!上辈子算来是还了奶娘照顾他的情义债,这辈子……
“你也回去歇一会儿。”徒元徽点点头,便出去了。
当晚夜深人静之时,从东宫驶出两辆马车,旁边跟着不少随从,一群人急匆匆向城外飞驰而去。
***
徒元徽回到东宫,此时东宫灯火通明,钱夫人正跪在徒元徽面前痛哭流涕,口中喃喃道:“太子爷,奴婢都是为您好啊,那个女人恃宠而骄,老奴好心去瞧她,居然被她冷嘲热讽,说老身不过是个奴婢,根本没资格管教她。”
冯玉儿绝对不会这么说,顶多说一句太子允了的。
但徒元徽还是冷道:“玉儿若真这么说,并没什么错。”
钱夫人更加慌乱,立刻说道:“那姓冯的女人水性杨花,来路不清,还说怀上身孕,太子妃尚未进宫,如何能让妾室先孕,何况她并无名分,甚至,那孩子或许根本就是野种,奴婢怕太子爷被她所惑,不忍下手,便……”
徒元徽目光闪过一抹苦楚。
“这么多年的母子情分了,孤就错在‘不忍下手’,你仗着孤一直敬着你,在东宫横行霸道多少年,便是手下落的人命也有好几条了吧?孤都知道!”他慢慢说道。
“爷,这是没有的事!”钱夫人本能去否认,然后趴在地上直磕头。
“奴婢一心一意只为太子爷打算,那些死了的,都是自己想不开,和奴婢真的毫无半点干系呀!”“就是这次,也是张巧儿不懂事,心生嫉妒,下了芙蓉散,谁知道冯玉儿竟然有身孕……这不关奴婢的事!”芙蓉散是毁容的秘药,但是中间有大量的活血之物合欢花。
随后,钱夫人看着徒元徽难过地问:“爷,你奶公被你处死了,现在是不是也要为了一个贱婢要了奶娘的命?”
徒元徽微微闭眼,随后冷漠地说道:“父皇知道玉儿,她救过十六,已然默认她在孤的身边。那些侍妾以前也确实有罪,所以孤没有追究,但皇嗣,孤现在最后叫你一次奶娘,你自己回去选择一个体面的死法。”
钱夫人一听,不可置信,然而一直护着她的太子一脸冷漠,知道再无可能,她惨叫一声,竟昏了过去。
小德子这时候从外头进来,瞧见钱夫人躺在地上,见太子模样,立刻吩咐人将她拖回柴房。
“爷,姑娘和杏月都送进庄子里了,秦先生在庄口看着,四周并无任何动静。”小德子上前在徒元徽耳朵悄声道。
徒元徽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低声问:“可让大夫瞧过?”
小德子继续道:“姑娘到了庄子上还睁了一会眼,大夫说,此后全靠调养了。”
“嗯。”徒元徽低头想了片刻,小声吩咐小德子:“明日便去外头放风,说东宫没了一个从江南带回来的丫头,若是内务府的人来问为何不见尸首,便说是因未入宫档,只将人发还了母家。”
“奴才明白。”
“还有,派人去跟袁子信说,让他以张中庸圈地之供述仍有隐瞒为名,查抄张府,钱氏贪得多,在东宫偷过不少宫制的金银玉器还有古玩,就问她贪墨之罪,将张家所有家财充公,褫夺钱氏三品夫人封诰,再不得进宫。钱氏自愧,自尽谢恩了。”
小德子低声应下。
钱氏嚣张这么多年,终究看不清楚自己的本分。
“爷,张巧儿呢?”
说起张巧儿,徒元徽脸色沉的厉害。
说道:“还用孤吩咐?十八般刑法过一遍,再让她死。”
小德子心惊肉跳。太子爷虽然下令过处死人,但是绝对没有这么狠的手段。
“是,太子爷!”小德子很小心的应了徒元徽的谕旨。




[红楼]宠后之路. 第0041章
“二哥,是不是玉儿真没了?”翌日迎接弘圣帝回朝后,徒元庭竟早已等在东宫门口,瞧着小脸瘦了一圈,一双眼睛噙着泪,直勾勾望着徒元徽。
“是。”徒元徽点了头。
徒元庭竟然哭了。
小德子忙上去安慰:“十六爷,您节哀,姑娘是个心善的,这以后便不是成了仙,也会过上好日子。”
“为什么会这样,这才几天,她便没了。”徒元庭真伤心了,也没有怀疑,因为无法怀疑。
钱氏的死,他是知道了内情,严太医可是皇后的人,他都说冯玉儿小产死了,那时候二哥还不在东宫,那再无可能是太子哥隐瞒了。
“十六,起来。”徒元徽上前拉起他,说道:“玉儿在天有灵,定不肯瞧见你这样。”
徒元庭抬起头问:“二哥,是不是我这辈子都见不着玉儿了?”
“十六……”徒元徽不可能说出真相,他不想玉儿出家。
“以后……会好的。”他只能这么说。
天又黑了下来,徒元徽在东宫内寝殿里走着,听着周遭似有似无的风声、鸟鸣声和不知谁的低低絮语声,心里只觉得清冷无比,就像回到了自己当年的幽禁岁月,孤独而无助。
熟悉的床上,身边很凉,往旁边靠了靠,人不在了。
他心中很冷,他太过自负了,这次若是再有些差错,他就永远失去玉儿。太子,这个位置终究太危险!他睁开眼睛,不管怎么样,他要登上那个位置!
除了自己不甘心,还有就是那个位置才能保护他所想保护的人,才能更任性一点。
“爷,十六爷和丽秋、云秋过来了。”
徒元徽起身,说道:“让他们进来。”
然而,这两个并未进来看他,他走出去。
望着蹲在院子地上的三个人,徒元徽不禁摇了摇头。原来地上放着个火盆,旁边还有一大堆纸钱,甚至不乏扎好的纸人纸马。
“丽秋姐姐说,咱们便是不能为玉儿姐姐设牌位,也要烧些纸,按老理儿,明日该是出殡了。”徒元庭哽咽道。
丽秋也低声问道:“爷,冯姑娘葬哪里去了,十六爷说得了机会,也好到她墓上拜一拜。”
徒元徽平静地说道:“已通知她家里人接回去了,玉儿家乡在秦岭那头,翻山越岭也是不易,孤代她谢了你们这份心。”
“那杏月去了哪儿?”丽秋又鼓足勇气问。
“一块回去了,玉儿家人也说好了,会给她安置。”徒元徽耐心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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