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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宠后之路.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心清湄
如果只是来看她出嫁添妆的,就是很少的,冯玉儿也会对她客气,随后,冯玉儿看着史氏所谓的添妆加了一层是什么,目光中有些玩笑起来。
原来是个年长的女人带着四个绝色丫头,她们向冯玉儿福了福身。
史氏指着那女人对冯玉儿道:“赖嬷嬷在贾府做了三十多年,最是得我信任,你爹娘都面软,怕是与人扯不开脸,这女儿出阁可是大事,娘家总得有个能干的在旁边帮衬,虽说宫里也来了人,说白了那是婆家那头的,赖嬷嬷便留下来照应到你出嫁再回我身边来,也出不得任何差错。”
“是。”赖嬷嬷笑呵呵地回道:“大姐儿的事,交到老奴身上便是。”冯玉儿还没答,这老奴就说起话来。
如果是真的很亲的家人,晚辈赏人过来照应着出嫁流程,那是真的关怀人,但是史氏来她家,冯玉儿可不会认为。
史氏一听,也同样没等冯玉儿说话,就当冯玉儿应下了:“老赖家的,你辛苦些,到我们大姐儿风风光光地进了京,你便算功德圆满,回头这赏自不会短了你。”史氏点着头道,又指指后头四个丫鬟,说道:“她们都是贾府家生子,按贾府规矩,你这一辈的都得配几个侍候,算是外祖母送你的陪嫁丫头。”
“不必了,要跟着我进东宫的早就定下,她们规矩不会有时间去学。”冯玉儿很直白地拒绝。
史氏还是没有半点不满,而是悄悄到冯玉儿耳边:“既是给了你,便收下,你以后是太子妃,不多带些娘家人,宫里人看菜下碟,你也难站稳脚跟。”又道:“她们都经过□□,宫里规矩会的,还有便是你不用她们侍候,以后也可以侍候太子爷。”
就知道是这样,四人都是二八年华,一个个粉面含春,娇艳欲滴,颇有几分姿色,果然是用来侍候男人的。
“女人都得这样,三妻四妾的,自家握在手心的人占着男人身边的名位,可比旁的贵女进门给你争宠要来得便宜,就是不能占得分位,多个人,也能帮你将太子笼在宫里,别的女人也难和你们争。”
这个社会制度是这样,只是这样的好礼冯玉儿可完全当打脸的东西。
果然,这贾家完全都不是好的。
看着她喋喋不休,说着都是为她好的话,再瞧瞧赖嬷嬷和四个娇艳丫头,冯玉儿刚想再拒绝,突然想到什么,倒是可以借着这四个丫头和赖嬷嬷彻底和所谓的外祖一家彻底闹开。
当下,她点了点头。
史氏心中满意,果然,再伶俐的姑娘,只要透着对她好为她着想的法儿,什么事都能成的。
史氏心满意足地走了。
贾敦瞧着赖嬷嬷并四个花枝招展的丫鬟,贾敦有些愣神,赖嬷嬷跟在史氏面前多年,从来就没看上眼过贾敦这个大姑娘,不过现在因为冯玉儿,还是有些收敛,她行了个礼,说道:“大姑奶奶有所不知,太□□排老奴过来帮着您家准备大姐儿出阁,以后家中诸事,您便交予老奴。”
贾敦一时语塞,这老赖家的是史氏亲信,她来冯府哪是为帮什么忙,纯属给史氏当眼线的,只形势比人强,看了冯玉儿一眼,见冯玉儿竟然点头了。
贾敦心里奇怪,但是也只得笑着吩咐人领赖嬷嬷几个下去,又好酒好菜的侍候。
何姑姑进了屋,道:“姑娘,你想如何?”
果然不愧是宫里出来的,这马上就怀疑起她的打算来。
冯玉儿在何姑姑耳边耳语几句,何姑姑说道:“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办妥,务必让两家日后再无干系。”
冯玉儿点点头。
“还有……今日史氏虽然半分不曾威胁,但这事闹出来,也难保她们不会将我被拐一事拿出去做文章,虽听得出,那老太太并不知道后头发生过什么,可她若将我曾被拐之事宣扬出去,也难免会有损太子爷声名。你给太子爷传个信,也就他能压住荣国府不敢半点吱声。”
何姑姑沉吟道:“姑娘,您放心,想是史氏自以为拿住了你把柄,要逼你为贾家效力,她们这些世宦之家极是势利,最在意自个儿利益,目的不过为了从太子爷那儿捞好处,自然也明白得罪了太子爷的下场。”
冯玉儿放心了。
这位姑姑对徒元徽可是真心实意,也说起好话来:“其实我倒不是被她吓住,只是这会儿有些替太子爷难过,一个贾府的女人都那么多心眼,竟也敢算计太子爷,他身边那么多面上阿谀奉承,心里却两面三刀的人,竟不知这些年太子爷是如何应付过来的!”
“你这丫头呀,”何姑姑心里更喜欢冯玉儿了,笑道:“姑娘能说出这些,可见对太子爷是万分真心,太子爷手下忠心耿耿的不少,没一个是吃素的,自然会替他处置那些宵小之辈,日后姑娘安心地当自己的太子妃,想来太子爷从未指望过您为他做些什么,只要能一直站在他身边便好。”
冯玉儿笑了笑:“我自当会如此,若有人敢害太子爷,我豁出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不用,不用,”何姑姑笑道:“你可不能这么死啊活啊的,太子爷可是好不容易寻到一位贴心人,姑姑还盼着你们夫妻和和美美,多生些孩子,然后一块白头偕老。”
何姑姑觉得以后得更用心看着这对有心人了。
***
“太子,这西北布政使上的折子你瞧瞧,”御书房里,一见徒元徽进来,弘圣帝一脸不悦开了口。
徒元徽先见过礼,随后上前接过折子,拿到手上看了一遍,不由摇了摇头。
“一个小小的皇商,倒是胆大包天,居然敢私自哄抬盐价,”弘圣帝气道:“瞧这折子上写的什么,他在另外一头压低给灶民的收盐价,这奸商是不是想银子想疯了,真以为山高皇帝远,朕管不到他了?”
徒元徽连忙拱手行礼,说道:“父皇息怒,薛松做事的确不守本分,儿臣觉得,当尽快予以惩处。”这事是他捅上去的,王子弘死了,王家见过冯玉儿模样的除了王子胜,都被临死前王子弘处置了,王家剩下的王子胜现在开始上路去蜀地,马上就会是个死人,那么先在就是薛家,薛家见过冯玉儿的,只有薛松一个。
他要做的,就是按照正规法律将人解决,而不是引薛松自己怀疑。
弘圣帝点点头,说道:“这帮不知自重的小商贩,前头挂了‘皇商’二字便想不到天高地厚,你给朕好好查查,这薛松到底如何得到的西北引盐经营权,若其中涉及贪贿之举,所牵涉人等一律法办。”
“是。”徒元徽接了旨,自是下去命吏部官员查核不提。
“太子爷。”小德子在门外面请安叫了一声。
徒元徽“嗯”了一下,示意他进来。
小德子呈上一张贴子:“陕甘总督进贡一些时鲜瓜果,安公公命人给东宫送来几份,请爷过目。”
“知道了。”徒元徽随便瞟了贴子两眼,忽然起了念头,道:“挑一些好的,命人快马送到苏州府,”然后又嘱咐,“等一会,孤还有一封信,一并给带去。”
“是。”小德子低头应喏,便退了出去。
这些都是明面上的,就是父皇知道也没事。不过暗地里还是去些信解解相思。
杏月一边帮冯玉儿剥着葡萄,一边笑问:“姑娘,太子爷信中可说了些什么?”
说了什么?明信是正经训导,暗信嘛。就是情书了。
何姑姑在一旁笑骂:“杏月小丫头,竟是什么都敢问。”说着收拾了一盘果子,吩咐外头仆妇给冯太太送过去。
“太子爷大老远地专门派人送来这些,必是在心里惦记咱们姑娘,”杏月伸了伸舌头,“不说我也知道写的是什么!”
“你可真是什么都敢想,”冯玉儿轻笑说道:“要不你别跟我回京了,就你这包打听的劲头,回头我还不给你烦死。”
“这话有理,”何姑姑故意想了想,道:“趁这几日,不如让冯太太费费心,给杏月就在苏州府找个婆家算了,反正贾府那春夏秋冬四个姑娘都准备好要进宫了,东宫太小,你正好让个道。”
杏月有些信以为真了,急道:“何姑姑不能这样,您可不是要拆散姑娘和我吗?还有那四个小妖精,明摆着是奔着进宫和姑娘争宠去的,如何能信得过?”
“好了,逗你玩儿的,”何姑姑终于笑起来,“不过杏月,姑姑提醒你一句,如今在外头,你和你主子打打闹闹没甚要紧,只是进了宫后,千万不许这样,尤其以后姑娘是东宫之主,你若不知轻重,丢的可是你家姑娘的脸。”
“奴婢明白!”这会儿很有宫女范地行礼,表情也恭谨地挑不出任何错来。
“这宫里不同外面,说一句话都要多费思量,若是给有心人听见了,可不得害了咱们姑娘,云秋也在教我。”
何姑姑点点头:“云秋很知进退,这几日她跟在冯太太身边,那赖嬷嬷也没见什么动静了。”
杏月一听便又气了,说道:“老赖家的真是,没谁比她更讨嫌了,成日在咱府里指手划脚,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把夫人逼得慌了心神,要不是姑姑那回冲她发了火,她怕是连账房都要接管,可怜我们夫人,疲于应付这老妖婆。”
赖嬷嬷和那几个丫头进不到冯玉儿这到处都是侍卫和宫人的院子里,就让她在冯府闹,闹大了也能很快调整过来,现在还不够呢?
冯玉儿这时将手中的信整整齐齐叠好,道:“杏月你得空跑一趟腿,送些果子到林府,我出不得门,你便代我去瞧瞧她。”
贾敏又病了,而且这些日子贾敏帮着她将史氏一直留在林家,免得贾敦不好应对,林家也出手太大方,林家人也是不错,冯玉儿并没有迁怒人去。
杏月笑着应下,包了些果子,叫上一名仆妇,便出了冯府。
杏月算得上是林府常客,和门房知会了一声,便径自走了进去。
只是到了贾敏的院外,杏月却站住了,原来这会子贾敏竟是来了客人,院子里一时还站了不少仆妇。
贾敏的一名贴身仆妇看到杏月过来,忙迎上前笑道:“杏月姑娘来了,可是有事?真是不巧,我家太太的二嫂和她妹子从金陵过来,正搁里头说着话,若是不急,到我屋里喝一口茶?”
杏月立时回她,说道:“既是有客人,我便不打扰。”说着吩咐身后的人将果子送上去,道:“原没有什么事,不过是姑娘听说林太太病了,让我来瞧瞧,这些是东宫快马送来的,姑娘说请林太太尝尝鲜。”
仆妇忙接过谢了,“我家太太如今好一些,这会子精神头挺好的,请冯姑娘放心。”
待杏月转身而去,从院里走出来一人,好奇地向仆妇打听道:“老姐姐,那位姑娘叫什么名字?瞧着长得真俊!”
仆妇一笑,“你是说杏月姑娘吧,是挺俊的,不过她主子更俊,没几日便要做太子妃了!”
赵嬷嬷一愣,忍不住问,“可是冯家那位中了选的姑娘?”
“论理,冯姑娘是我家太太亲侄女,她两个可是亲密了,”仆妇举了举手上小包袱,“太子爷赏了好东西,冯姑娘都不忘送一份给她这姨妈。”
“冯姑娘?”赵嬷嬷口中念叨着这三个字,随后忙又收了神色,笑夸一句,“瞧着便是位知冷知热的,难怪能当上贵人,大姑奶奶得了这女儿,着实有福气。”
而此时贾敏屋里,王氏正和贾敏一块安慰她妹子薛大奶奶。
薛大奶奶正抹着泪哭诉,“我这也是没招了,才会想到要托敏妹妹帮这个忙,如今我家大爷因为引盐之事,不但被西北布政使参了一本,这会子竟是给关了起来,薛家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没了大爷可如何得好啊!”
贾敏为难地道:“既是亲戚自当帮这个忙,可我家大人是苏州这边的,实在鞭长莫及,而且……他也只是不上不下的官,非巡盐御史,难以出力。”
“我说四妹妹,不是嫂子说话不好听,”王氏在一旁真是对老是推脱的贾敏越来越不喜欢了。
“你好歹也是贾家女儿,上回我哥哥的事,你说办不了;这一回我妹妹的事,你连林大人问都没问,便想推辞,实在是不拿咱们当亲戚。”
贾敏支吾了半天,才道:“我是妇道人家,怎好替男人拿主意,再说了,刚才我也没说假话,西北千里之遥,他一个苏州盐政哪管得了那么远,何况薛大奶奶不是说了吗,西北布政使已然参奏,皇上都知道的事,你让我家如何帮着周旋?”
“敏妹妹,我们自然不能难为林大人,只求他帮着打听一下,这最后可能是个什么判法?”薛大奶奶抽泣地道:“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这样啊!”贾敏心下松了口气,只要别让林如海做犯法的事便成,索性便应下了,说道:“我回头和外子说说吧。”
王氏却觉得小姑子在敷衍,少不得要提醒她一下:“妹妹,还是那句,一家子切肉不离皮,该担待的还是要担待。”
薛大奶奶忙拦道:“有敏妹妹这句话,我便心满意足了。”
既来了苏州府,王氏见了史氏,又不得不应命过去冯家瞧瞧,虽心下很不乐意,只婆婆的话她一向不敢违,何况还要向那赖嬷嬷打听一下冯家这几日的动向。
薛大奶奶如今满腹心事,自是没心情和王氏一块去瞧什么太子妃,而且,她想瞧,这关系远了,也未必能见到,于是先自登车,准备赶回去继续想辙。
等上了车后,她的贴身仆妇赵嬷嬷也一脸沉思地跟了上来,半晌两人都一句话不讲,薛大奶奶此时哪有心思管得着别人,主仆二人各怀心事,一和往金陵赶。





[红楼]宠后之路. 第0079章
这边王氏礼节性地见过贾敦,来了几句不闲不淡的问候,便出到屋外,立时被赖嬷嬷拉到了她屋里。
见桌上一盘时鲜果子,竟还有这季节难见到的葡萄,王氏倒笑了,“瞧着也快冬天了,您老可真有福气,连我们太太也未必能瞧得着这好东西。”
“我刚才看大姑奶奶屋里放着,便拿了过来。”赖嬷嬷大言不惭地道:“听说是从东宫五百里加急送来的,瞧着她也没这么好胃口,我便代劳了。”
“瞧得出,您老在这冯府可是通打。”王氏抿嘴,太太身边的人这德行……
赖嬷嬷“哼”了一声,“果然还得国公太太出面,瞧瞧,如今这一家子听话得很,太太三言两语,大姐儿乖乖地把那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全收下了。”
王氏好奇地道:“那四个不是咱园子养的小戏子吗?如何送给大姐儿,又不会侍候人,”随即,王氏恍然大悟,拍手大笑道:“明白了!竟是……”
赖嬷嬷凑近了道:“这几个可是专门找了人□□过,您瞧出来没,一个个从骨子里骚得很,太太说了,这大姐儿她根本信不过,总得有人在旁边盯着,另外呢,不能单靠大姐儿把太子爷和咱荣国府死死系一块,就盼这几个丫头里能有一两个出息的。”
“太太思虑甚严,只是这些丫头要是不听话怎么办?”王氏疑惑。
“您放心,小戏子们都有把柄搁太太手里,不怕她们蹦跶。”
王氏忍不住感叹:“太太的精明能干,怕是我这一辈子也学不会了!”
赖嬷嬷忙恭维她:“二奶奶忒会自谦,您可是太太跟前最得意的媳妇儿,加上您那出身,阖府上下,除了太太,可不就是您论了第一,少不得日后这家会让您当。”
“借嬷嬷您吉言了,”王氏不免叹了一口气,“出身好有什么用,您瞧我那哥哥,要去蜀中了,这会子薛家妹夫也不得好了,皇商名号保不保得住且不说,怕是连脑袋都要没了。”
“此话从何说起?”赖嬷嬷好奇地问。
“我那妹夫上回托人寻得了西北引盐权,这才几个月呀,便被那起子眼红他挣到钱的人告了,说他哄抬盐价,克扣灶民。”
“这事可大可小啊!”赖嬷嬷道。
“我妹子都急得哭,到处求人打听,结果听说人已然入了狱,只等着圣裁了。”王氏越发觉得头疼。
“要不,您让大姐儿给东宫递个话儿,”赖嬷嬷出了个主意,“说来都是自家亲戚,这忙该当帮。”
“我才懒怠找她,”王氏一时站起身来,面子上挂不住,说道:“还不让那母女俩得了意,以为贾府如今倒求上她们了。”
这时赖嬷嬷这几天被冯家奉承到一个程度,未来太子妃也对她客客气气,赖嬷嬷真心是得到从所未有的满足和自我膨胀。
“二奶奶不屑于跟她们打交道,便让老奴来知会她们一声去。”
赖嬷嬷也是个老不修,居然真就跑到冯玉儿院子外,理所当然地要冯玉儿给太子爷递个话,请太子爷帮个忙放了薛家大爷。
冯玉儿顿时有些无语,看来差不多可以收网了。赖嬷嬷都能纵出格这样的性子来。
何姑姑没让人进院,冷眼道道:“老赖家的,你真好大的面子,上嘴唇一拍下嘴唇,倒使着主子替你做人情!”
这赖嬷嬷在冯府谁都不怕,却独惧何姑姑三分,立时消了气焰,道:“虽说一家子亲戚,帮了是情份,不帮是本份,可如今人家落了难,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不过是大姐儿一两句话的事,而且以后国公太太知道了,必会赞大姐儿贤德。”
何姑姑冷笑:“既是国公太太的意思,便让她自个儿去东宫跟太子爷说,大姐儿不过是未过门的媳妇,人年轻、面皮子薄且不说,哪处做得不合适,教引嬷嬷可就在跟前,说罚说骂她都得乖乖受着,这种干涉朝政的事,你好意思难为个小姑娘?”
“不管就算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赖嬷嬷极不高兴,扭头道:“大姐儿以后进了东宫,管不到外头的事,您老子娘还在金陵边上住着,和薛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回头这亲戚不做了?”说罢拍拍屁股便走了。
不一会杏月笑呵呵地进了屋,对冯玉儿和何姑姑道:“我猜必是姑姑教训了那老妖婆,瞧她那脸,拉得跟紫茄子似的。”
冯玉儿却看着杏月说道:“她是为薛家之事过来的。”
“哦,”杏月想了想道:“姑娘,奴婢没事的,这事也殃及不了我那哥嫂。就是殃及了,她们要卖我,我是不想再回去见他们了,大不了他们要被官府发卖,使几个银子买下来,也算了了亲戚情分。”
随后又笑道:“刚才云秋在太太屋里气得直跺脚,说赖嬷嬷嘴馋死不要脸,居然趁着屋里没人,把姑娘送给太太的那盘果子给偷回她自己屋,听说后来政二奶奶去寻她,人走之后,一地都是葡萄皮和核子,太子爷的赏倒填了她们肚子,也不怕撑死!”
杏月说着说着,忽然“哎呀”一声惊叫了出来。
何姑姑被吓了一跳,直骂杏月大白天装神弄鬼,不料杏月道:“刚才我到林府去,便听说政二奶奶来看林太太,后来瞧院子里站了一堆人,我便没进去,刚才我突然想起,林家人跟我说的,是林太太的‘二嫂和她妹子’过来了,难不成薛大奶奶也到了?”
冯玉儿面色变了变,问,“可瞧见你认得的人了?”
何姑姑不解,冯玉儿便和她解释:“杏月是薛家出来的,这丫头是担心被认识她的人瞧见。”
“我刚才也不太在意,把东西给了林家人便走了,”杏月想了半天,懊恼道:“我这糊涂蛋,怎么就不多长个心眼!姑娘,真要被人瞧到可怎么办?我不想连累姑娘。”
冯玉儿目光微沉,她也是的,竟然派杏月出门子送礼。
“瞧见便瞧见,值当你这么哭吗,再说也怪不上你,是我派你去的,咱们走一步说一步。”
“这事你们也不要急,姑娘,回头让冯太太去林府瞧瞧,装作无意地打听一两句,或许未必是薛大奶奶过来了,”何姑姑安慰道:“若真是她来了也不打紧,即便是瞧见了杏月,咱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对付。”
***
话说薛大奶奶回了金陵,自是坐立不安,一门心思挂记着远在西北大牢中的丈夫,后来有薛氏族人劝她,京城那头门路虽然还得走,不过总不能让大爷孤零零一个待在西北,万一出了什么事,总得有自家人照应。
薛大奶奶明白,这便是让她准备后事的意思了,少不得抱着尚小的儿子女儿大哭一场,却死都不肯应承,只眼巴巴还抱着一线希望。
作为亲信奴仆的赵嬷嬷早将大奶奶的求助无门看在眼中,心中自是满怀和情,又想到那个不知福祸的秘密,心中直是纠结,最后犹豫再三,还是趁着薛大奶奶独个在屋里,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俯到了她耳边。
“你是说那个冯……”薛大奶奶吓得大叫了出来。
赵嬷嬷也不管主仆之分了,上前将她的嘴紧紧捂住,“大奶奶,您小声些,可是不要命了啊!”
薛大奶奶惊魂未定,扒下赵嬷嬷的手,问,“你确定瞧清楚了,真的是杏月?”
赵嬷嬷点了点头,“这丫头也算老奴从小看到大,自是不会认错,还有那要进东宫的冯和知之女,可不也姓冯,当日杏月便是随冯姑娘一块跟那位爷进的京,哪有这么巧,选个太子妃也是姓冯的,老奴觉得她们八成就是一人。”
“可我听哥哥说过,那个冯姑娘早得病没了。”薛大奶奶仍是将信将疑。
“您不觉得,是那位爷故意传出来的消息,目的可不就为了给冯姑娘洗白。”赵嬷嬷一时竟有些感慨,“没想到那位爷也是痴情种,倒真心喜欢冯姑娘。”
薛大奶奶忽然“啊”了一声,一把抓住赵嬷嬷,小声问:“难道我哥哥被弄到蜀中,便是因为……”
赵嬷嬷一时瞪大了眼睛,不得不怀疑,王子胜被贬之事,怕真是与徒元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可怎么办?”薛大奶奶此时又想起了身陷囹圄之中的丈夫,还有他们膝下未成年的儿子薛蟠,“我家大爷何辜,他难道是要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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