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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YY的劣迹
李先生却在她之前开了口。
“你和许宁应该还有通信吧。”
张兰一愣,却已经听老师继续道:
“去金陵吧,带着那些向你避难的女子们,去找你师兄。”
南逃的文人们原本只有两个最佳选择,广州和上海。然而最近几个月,选择去金陵的人也多了起来。
金陵虽然是段正歧的地盘,但却和一般军阀辖地不同,非但是因为段与佐派结盟的缘故,也因为这几个月人人都能看到它的变化。最大的改变则在于学校,以金陵大学为首,各校都新得了一批资金,是从段正歧军费中划拨出来的。金陵大学用这笔钱建立了新的物理实验室,其他学校也纷纷效仿。
然而若仅仅只是一笔资金,并不能买通文人们对一座城市的看法。他们观念最大的转变,还是来自于民生的改变。自从段与佐派结盟后,金陵工会便主动与段正歧合作,订立了新的工人作息薪酬制度。现在工人五作两息,不再劳作如耕牛,这是其一。
段正歧关闭城内所有烟赌馆、娼寮,连靠近英国领事馆的几家外人出资的也没有放过。城内一扫颓靡风气,这是其二。
许宁在金陵先后建立慈幼堂、辜老院,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寡老幼,并建立了一套还算完备的自学自助体制,这是其三。
而最关键的是,在国内上下都因战火而陷入乱局的时刻,金陵的治理却逐渐变得清明,这便在有心人眼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起来。他们不禁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改变了金陵,或者说,是什么改变了段正歧?
“啊欠。”
许宁打了个喷嚏。
张三立马在一旁道:“怎么了,夫人,三伏天的你还感冒了吗?”
许宁的回应是一个眼白飞过去。
“谢谢,你只要少喊我一句夫人,我就不会有事了。”
张三闻言对他笑了笑,露出右脸颊一个浅浅梨涡。他们两人此时正站在船厂门口,等着与接头人汇合。
七月中旬过后不久,段正歧匆匆回了趟金陵又离开了。毕竟南方的局势还未稳定,依旧需要他在前线掌控。而许宁也需坐镇后方,不能陪同在他身边。这样算来,两人在互通心意后竟是聚少离多。
不过局势所迫,分离也是不得已。因为段系的插手,南方的局势更加混乱起来,北伐军一分为二,大部分有生力量落在蒋汪手中,佐派为重聚实力正在民间广泛招兵。大概一周之前,李默来向许宁辞别。
他说:“先生如今做的事,都不需要我了,又有将军的人保护你,更显得我毫无用武之地,像是个废人。我想去南方闯一闯,要证明自己还是个有用的人。”
他投军去了。
当时信誓旦旦要跟在许宁身边的李默,终于也选择去寻找自己的理想。而人的相聚与离别,似乎总在这一次次的选择中发生。许宁心中虽然有一丝不舍,却更乐于见到李默有自己的方向。
张三突然道:“人来了。”
许宁看向路口,果然见几个穿着西装的外国人,在一人的陪同下向他们走来。陪同的人是张孝若,而这些洋人则是他轮船公司的设计师。今日前来,自然是为了与许宁谈技术交流的事。
许宁脸上挂起笑容,正准备上前招呼。他旁边的人,却突然一把把他推了开去。
“怎么——”
许宁一个踉跄,还未来得及站稳,却见推开他的张三身形突然一颤,整个人晃了一晃。那一瞬间,许宁仿佛听到什么穿入肉中的响声。前面张孝若也来不及反应,而他旁边的绿眼洋人已经扣下扳机再开了第二枪。
这第二枪,许宁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刺入张三胸膛,听见张三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
“去你爷的!”
张三早在中第一枪的时候就掏出了武器,中第二枪的同时他手中的飞刀已经射了出去。飞刀射中那开枪的洋人的手腕,对方惨叫一声,张三顺势倒入一旁的掩体。
而其他几人,似乎至今都没回过神来。张孝若与他身旁的另两名外国设计师,错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许宁看着滴落在地的一汪鲜血,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快走。”
隔着数米距离,张三对他大喝:“快走啊!”他掏出枪,对着又涌出来的几名刺客射击,而他每射一下,胸前就是一股鲜血涌出。
“你……”许宁近乎失声。
“被他们抓到了,你要将军怎么办!”张三大吼。
终究还是被这一句话喊醒,许宁咬牙看了眼张三,借着集装箱的掩护撤离。
他不回头看,却能听见身后声声枪击,重重敲击在他心扉。一切发生的这么突然,前一刻他还和张三在这里谈笑,现在他却丢下张三独自逃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留下来成为拖累,更不能被人抓到,成为别人要挟段正歧的把柄。
许宁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明明是酷暑夏日,喘进他胸膛中的气息却使人如坠寒潭。他从骨髓到灵魂都在簌簌发抖,他不能去想象留下来的张三在独自面对什么,不能去回忆张三身上的伤口。他生怕脚步只要一停顿下来,就会忍不住冲回去,却成了真的拖累。
他只能向前跑,向前跑,感觉自己在走向一个不断攀高的悬崖,前方只有绝境,没有出路。然而他只能不断地向前跑,跑到灵魂都枯竭为止。
直到他突然被人拉住。
“元谧!元谧!”
甄吾喊他:“你没事吧!你醒醒。”
许宁一个激灵,这才好似清醒过来。他看向站在眼前的甄吾,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箬至!去救他,张山!张山他……”
甄吾眼中流露出不忍,被他不断拽着却纹丝不动。
许宁忍不住大喊:“你怎还不去啊!他受了伤,还中了两枪,你不去的话他就——!”
“元谧。”
甄吾轻声地,像是怕惊醒他一般,温柔地道:“三哥他……”他顿了顿,换了句话说,“你先看看你现在在哪。”
许宁回神,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船厂,也不在梦魇般的绝壁上。他坐在段府的书房内,身旁是甄吾还有前来诊治的医生。他的双腿阵阵刺痛,却近乎麻木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深夜,不再是之前亮若雪地的白昼。
他听到甄吾说。
“元谧,我们去的时候,三哥已经……走了。”
许宁捂住眼睛。他这才想起,他跑出了船厂,在街上狂奔,几乎跑遍了大半个金陵,才遇上听到消息前来接应的甄吾。
甄吾把着魔一般喊着去救人的许宁带回段府,至此离袭击发生,已经过了半日。而等援兵赶到的时候,张山半跪在地上,身上打满了窟窿一般的洞眼,血已经流干了。
许宁终于忍不住流出一滴热泪。他想起了他和张三说的最后一句话,却再不会有人喊他“夫人”了。
那个从他家房梁上跳下来,笑着说“我叫张山,你也可以叫我张三”的人。
已经不在了。
低低的哀鸣变成悲恸的哭声。许宁像孩子般任由眼泪穿透手掌,他那颗惯于忍耐的,却也比任何人都柔软的心,此时被血淋淋地割下了一块。那绵绵的钝痛将随着一个人的离去,永远无法修复。
像累累白骨,赫赫深渊。





哑儿 第70章 峥
林白水死了。
在邵飘萍死后不过百日,他的旧友,林白水先生也因“宣传赤化”被杀。同一时间,京城几家报社一同被封,人心惶惑,不能安宁。
萍水相逢百日间,邵飘萍和林白水两位新闻业泰斗之死,彻底让北平的新闻自由化为无尽的飞灰。
消息传来的时候,因考虑到林白水曾与皖系有旧,甄吾想着,是否应该就这件事询问将军的看法。他想去找许宁商议,然而,许宁最近的状态却有些不对劲。
张三死去已过了七日,头七过后,许宁便命人将他安葬在紫金山脚下。这几日来,许宁一反常态地几度出入金陵的驻军地,似乎还在向驻军的士官学习枪法。
甄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去问。直到许宁主动找上门来。
“箬至。”
许宁道:“陪我去一趟医院。”
他身上还穿着练枪时的制服,没有脱下,就带着甄吾匆匆向城内医院赶去。路上,甄吾小心地试着说:“今天早上收到的消息,林先生他……”
“我知道。”
许宁:“张宗昌命人枪杀了林白水,等其他先生们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人死如灯灭。”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宁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甄吾以为他是想开了,即便悲痛也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失常了,然而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压抑在平静的假象之下的,是火山灰下的热烈浆火。
他们进了医院直接往楼上特殊病房走去,病房门口有几名段系士兵看守着,看到他们过来立刻行礼。
许宁点了点头,问:“人醒了吗?”
“醒了,先生。医生刚刚给他复查过。”
“好。”许宁道了声,便推门而入。
他首先看到的,就是坐在病床上,正在由护士换药的张孝若。张孝若吃惊地向他看来,在看到许宁时,神情一时很复杂。
“你下去吧。”许宁对护士道,“没有需要,可以不用再进来。”
护士自然知道这几人的身份,不敢不应,连忙拿着药品走了出去。
“张先生。”
张孝若抬头向许宁看去,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既然你醒了,那么有些事也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许宁道,“不知道对于那天在船厂发生的意外,你有什么解释?”
张孝若赶忙道:“那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那位顾问竟然会带枪过去!我发誓,此事与我无关。”
“无关?”许宁淡淡道,“但是袭击的人,的确是你带来的。难道你之前就没有查过自己公司顾问的底细么,我们见面之前,你都没有仔细检查过自己有没有被人跟踪吗?既然你说与你无关,那么张先生我问你,那位开枪的洋人是什么身份,这你总该知道吧。”
“这……”张孝若显得有些犹豫,“许先生,我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甄吾都要气笑了,他的一个兄弟死在别人枪口,许宁也差点被人抓走,他还能说这是误会!然而就在他冷笑着开口之前,却已经听见许宁道。
“或许张先生还不知道另一件事。”许宁冷淡地开口,“在你住院的这几天,张四先生病危,通州派人传信来,想要传你回去见张老先生最后一面。”
“父亲!”张孝若脸色一白,就要作势下床,却被许宁拦住,他抬头见许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您急什么?”许宁笑,“说不定只是一个误会呢。说不定张四先生现在还在家调养,安然无恙呢。”他手上用着力气,将张孝若硬生生地按了下去。
“你放心吧。”许宁说,“我会派人去查清消息,一旦查明事实,再亲自送你回去也不急。”
许宁冷冷清清地说着,张孝若的心却凉了一片。他看着站在眼前的这人,明白不是自己的错觉,有些东西真的已经不一样了。
“我……”
【孝若,如果你不能看清许宁,我绝不会让你与他交易。】
父亲是不是早就料到,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呢。
张孝若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位顾问是……”
许宁与甄吾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许宁的脸色已经平静许多。不是之前那种隐藏着怒火的平静,而是真的平缓了下来。甄吾想,大概是从张孝若那里得到了有用的情报,有了下一步的目标,所以许宁才能如此冷静吧。
“今天这么做合适吗?”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因为许宁今日的行事作风,和往日简直大相径庭。
“我们如此威逼张孝若,还用他父亲病危的消息逼他说出情报,大东船厂以后还能与我们合作吗?”甄吾问。
“为什么不?”
许宁几步走下台阶,上了车。
“张四先生时日无多,张孝若在属下面前威信尚不足够。而这一次在金陵出事,他身边跟着的几位核心的船厂设计师,不是死伤就是遁逃。张孝若自己,也不过是只纸老虎罢了。”
“我担心他会因为今天的事,嫉恨你!”甄吾说。
“嫉恨?”许宁笑,“因为他的不慎,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就是他理亏。而且他刚才不是将那个暗杀的顾问的信息告诉我们了吗?”许宁回头看甄吾。
甄吾:“真让人没想到,那个假顾问竟然是上海英国使领馆派来的。”
“我也没想到。”
许宁淡淡道:“但是说出了这件事以后,张孝若就得罪了英领馆,他以后再想在上海立足,就得找另外一个支柱。你觉得,现在除了我们,还有更适合他的盟友吗?”
“无论他愿不愿意。”许宁说。“以后他都会和我们绑在一条船上。”
“这一次的事,应该和我们最近在金陵的动作有关。租界的那帮洋人被我们触动了肥肉,已经忍不下去了。但是我怀疑,可能还有其他人在里面参了一脚。”他又说,“先让孟陆不要回来,上海我还有事要让他和霍祀一起完成。”
甄吾点了点头,又看向许宁。
“元谧。”
他道:“你……”
“我没事。”许宁冲他笑了笑。
“可是……”
“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件事。”许宁说,“这是战场。”他看着车子驶过金陵的街道,眼神沉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许宁回来段府以后,就立刻让人去探查金陵内英国使领馆最近的动态,并传信给在上海的几人,一一吩咐了任务下去。很明显,这一次袭击他的是租界内的人,是对他的一次报复。他断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他的性命。只是这些洋佬太过嚣张,敢在金陵的地盘内刺杀中国人。或许他们从没有想过,这个中国人也有胆量报复他们。
然而第二日,许宁就开始行动。他先是断了使领馆区内的电力,然后以借口修复的名义,让工人进入使领馆。伪装成工人的士兵们冲进英领馆,在对方领事还猝不及防之际,就从领馆内搜出了逃跑的刺客和带血的旧衣。随即,这件事被“震惊的工人们”上报给城内城务长官,城务官立刻以不明刺客闯入领馆、保护领事安全为由,封锁了整个领事区。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城中的人们还未有反应,英使馆已经被段正歧手下的黑衣士官们团团围住
而此时,那名城务长官正在许宁面前点头哈腰:“许先生,领事已经被我们请来。您看,下一步的动作是?”
“你们从领馆内搜到了些什么?”
“嗯,一些枪支,还有几名受伤的洋人,和您描述的基本一致。”
“领事可以随意携带枪支和武装人员吗?”
“理论上领馆可以有自己的警备力量,但是对方这些人明显超出了警备合理的范围。”邱谋仁小心看了许宁一眼,道,“而且他们受的伤,显然是与别人交火所致。”
别人?许宁冷笑一声。
“查的出那几个受伤的人的身份吗?”
“没有,他们并未登记在使领馆的外交人员名单内。”
“好。”许宁道,“既然如此,明天就以英领事窝藏犯罪分子,私藏枪械为名,请将他扣押待审,等待法庭非审判吧。”
“什、什什么?”邱谋仁慌张道,“大人,万万不可,他可是领事,是英国的领事啊!我们怎么可以审判他们?”
“一,他只是领事,不是外交大臣。二,这是刑事案件,而不是一般罪名。区区一个领事,还不能在中国杀人放火而不被追究!”
许宁站起身:“话我只说一遍。明天让警视厅的人走正规程序,去将领事大人‘请’回来。如果做不到——”他看向邱谋仁,“你也不用再来了。”
“大人,大人!”邱谋仁浑身发冷,看着许宁头也不回地离开。
公审英领事,许宁竟然有这个胆子!以前谁敢这么做,谁敢?!
邱谋仁之前还庆幸,留在金陵的是许宁而不是段正歧,这个温和的书生总比冷酷的将军更高说话。时至今日他才发现,无论是许宁还是段正歧,在他们的表象之下,却拥有着相同的本质。
他们总敢,挑战这个世道默认的规矩。
许宁要公审英领事!消息很快传遍了金陵,传到了上海,甚至不久以后连北平和广州都知晓了。上海使馆的人显然不会轻易妥协,他们向许宁派送使者威胁,许宁把使者赶出门外。他们向北洋政府递交抗议书,然而北平的人却根本管不了金陵。直到这个时候,这些洋佬才痛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偌大的中国分割成大大小小的几块。看现在,他们想找一个统一政府去威胁,都威胁不了。
就在英使馆打算不管不顾,让军舰从黄浦江沿江而上开入金陵时,许宁出声了。
他借着《金陵日报》、《申报》以及其他大报社,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金陵英国领事窝藏罪犯,阴谋残害人命,勾结外人贩卖中国百姓,又秘密销赃毒品为害一方。种种罪名一一列举其上。因此不得已将领事与相关人等暂且扣押,择日于金陵审判,并表示会给予英领事一干人等提供延请律师辩护的机会。
许宁在公告上说,他相信英国驻金陵领事的这些行为只是私人举动,不代表官方,英国驻华大使馆一定并不知情。所以这一次审判,审判的并不是英国驻华的外交人员,而是几名以私人身份行犯罪之举的嫌疑人。英国向来自诩为法治清明的国度,他特意邀请上海使馆人员届时到场旁听审判。
希望在各界人士的监督下,做出一个公正而闫明明的审判。
向来只有中国人被外国人审判,许宁今日却偏偏反其道而行!此举一出,全国上下议论纷纷。有人笑他不自量力,有人叹他螳臂当车,虽然也有人佩服他的胆量,但是不看好的人居大多数。
似乎在他们眼中,国人被外人压迫是不得已,是时代的悲剧,是命中注定;而国人起来反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洋老爷们,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可怜。
他们许多人,在自己的同胞被残害时不愿、不敢出声,而当有人站出来去挑衅高高在上的洋老爷时,却又担心自己被牵累,纷纷出来义正言辞。
许宁将那些报道和电报全扔了,笑道:
“真是一群审时度势的哑巴。”




哑儿 第71章 正
这几日,要说在南北战争之外最引人瞩目的是什么,就是许宁打算公审金陵英领事的这件事。很多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瞧瞧这位段系的新智囊究竟打算如何收场。此事一出,别说政坛巨擘,就连民间小道也在整日议论着。
苏州,一家评弹茶馆内,老艺人将许宁如何智擒作恶多端的英国领事,又如何笼络证据,快意畅然地一一叙述,说到精彩处好像亲眼所见一般激动。
台下的听众们鼓掌叫好,末了,有人问:“话说这许宁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两日报纸评论里尽皆是他的名字?”
旁边有热心人道:“这你就不知了,此事啊,还得从北平谈起……”
闲聊间,一个年轻人放下茶杯,走出了茶馆。他用食指顶了顶新换的眼镜,面上难得露出一丝窘迫。
身后突然有人大声道:“真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个人物,佩服!”
年轻人脚下一个趔趄,连忙匆匆离开。或许任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出现在苏州茶馆内的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如今在金陵大肆搅弄风云的许宁。
他只是稍有闲暇在茶馆内坐一坐,没想到就听到这样一出好戏。许宁已经习惯被人非议了,然而被人吹捧敬佩却还是第一次,一时间他头重脚轻浑浑不觉,连忙从茶馆内离开。
不过,本该在金陵准备公审的许宁为何会出现在这?这就要前事说起了。
许宁虽然抓住了刺杀的主谋,但是对方一来身份敏感是外籍人士,二来,更是外交人员。许宁知道,即使公审结果为证据确凿判处有罪,要想将领事几人在国内处刑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还好,他的目的本来并不在于此。
而他今天,就是为了实现那个真正的目的到苏州来拜访一人。现下南下的大师有很多都会选择在苏州稍作休息,再确定目的地,而许宁要找的这一位恰巧也正停留在苏州。他一听到消息,就匆匆赶来。
从茶馆离开后,许宁回到与亲卫约定等待的地方,一上车就头也不抬道:“去观前街。”
前面的司机没有回话,也没有发动汽车,许宁正有些奇怪,却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坐在驾驶席上的黑衣士官离开前座,突然打开许宁这一边的后座车门。
“你——”许宁正蹙眉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看清对方眉眼的一瞬间全部化作惊诧,惊诧中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悦。
“你怎么会在……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以下犯上的“黑衣士官”堵住唇舌,对方弯腰探进来,用力将许宁箍在怀中,并紧紧吮吸着他的唇畔,一时之间,狭小的后车厢内只听见噗呲作响的水乳交融之声。直到好一会后,许宁才被人放开,有空隙喘气。
他又羞又怒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
又被人在脸颊上亲密地咬了一口。许宁还要说话,对方作势要咬他,吓得他连忙闭嘴,还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以防被无耻之徒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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