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前白梅养成记

佐藤权右卫门冲在最前面，正和一个僧兵杀得难解难分，结果斜刺里冲出一个满身赤烂布条，头缠肮脏围巾的农妇，血红着眼睛，举起手中的爬犁便是毫无章法毫不犹豫地乱捅一气，而佐藤权右卫门下意识地一刀闪过，顿时，那农妇身体已然被齐腰斩断，可是，她却口中含糊着“极乐”，双手死死地抱住权右卫门的双腿，而面前的僧兵大薙刀已经当仁不让的朝着权右卫门兜头斩下......
“疯了，他们都疯了！”这是佐藤权右卫门丧失知觉前，最后一个念头......





筑前白梅养成记 第八十七章 正义在东军
宗教的力量是无穷的，被宗教鼓动起来的无知愚民更可怕。他们本是社会最底层，没有战斗技巧没有武器装备，某种意义上更是生无可恋，所以往往仅凭煽动者的一席话便能豁出命来拼个你死我活，活了固然好，死了更可以往生极乐——反正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一句话概括，战场上，这样的暴民队伍，或者称之为“丧尸”要更为贴切......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一揆众和高估了龙造寺呐。”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宗成说道：“照这个势头，敌军溃散是迟早的事了，到时候纳富信景尽管还有一百五十个家臣武士，也会瞬间被自家的溃军冲乱阵型......”
“诶？少主殿下，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把野武士众分出去？如果野武士众在此时投入正面战场，敌军便会瞬间崩溃的啊？”本阵内一直没有出阵的加藤鹰疑惑的问道。加藤鹰和十杆铁炮没有出阵，是因为他们铁炮发出的巨大声响不仅会打击敌人的士气，更会把一揆众从“丧尸”状态唤醒......
“然后，纳富信景便会逃走，本家便会陷入奇怪的长期拉锯战。”伊达老头语气轻松地说道：“今日如果不能阵斩敌军总大将，那么这个冬天休想过安生日子了.，纳富信景会指使麾下武士不住地在本家领地上乱捕.....”
不过春家显然没有让宗成失望。当宗成和伊达老头再次举起单筒望远镜的时候，主战场的立花军军势已然占据了上风，而纳富信景也忙不迭的把预备队——五百之数的纳富本家地侍放出来增援前线了，但是宗成知道，敌军的失败只在旦夕之间......
有了五百地侍的加入，纳富家的防线确实放松了一丝丝，不过接下来，纳富军本阵两侧，突然立起了立花家的祗园守旗指物......
“突击！”敌军本阵左右，春家和左近各领一支一百人的野武士队伍，撕开了身上的伪装，如猛虎下山一般朝着敌军本阵冲来......
“去死！”西侧是左近领衔的队伍，而左近也当仁不让的充当了这把尖刀的刀尖，挥舞着祖传的大枪，大吼一声，把挡在身前的一个武士捅了一个透明窟窿。而紧随其后的野武士，更是肾上腺素激增，冲进敌军阵里大肆冲杀，而春家带领的东侧军也一时间冲了下来，对纳富军本阵确立了包围的绝对优势。一时间，到处都是“敌羞，吾去脱他衣！”“敌羞，瓦达西瓦吾去脱她！”......
“吾人樱岛岛左近，敌将通名！”左近是冲得最快的，已然冲到了敌阵中央。他拦住了一个骑在马上装备最好的武士，也是敌军总大将纳富信景......
没有想象中的“吾人xxx，来战吧！”这家伙只是策马，蛮横的冲开了人群，往来路疯狂逃窜，并且左近一愣神间，已经被他冲破了众人的阻碍，眼看就要逃了！而此人头也不回，只是撂下一句狠话：“此仇吾和泉守信景必报之！”
“嗖！”的一声，刚刚撂完狠话的纳富信景已经从马上摔了下来。见到胸前突出的枪尖，满脸的不可置信的神色。只见左近跑了过来，抽出自己当标枪一般射进纳富信景后背的大枪，拔出腰间的肋差便割下了他的头颅......
见到对方笠印清楚写着：“纳富和泉守信景”，左近浑身一震，随即高举头颅：“敌将，纳富和泉守信景，已被吾岛左近，讨取了！”随即他拔出太刀，狠狠地砍断了身旁纳富家的马印。
“主公......主公已经被讨取了！”“快逃啊！......”一石激起千层浪，纳富信景显然不是那种能让人忠义到蛋疼的主攻，既然已经被讨取了，纳富家大部分武士不是夺路而逃便是跪地请降，而远方战场上的纳富军地侍见到自家本阵马印被砍倒了以后......
坂上大娘（不要怀疑这个纯爷们名字的真实性）是土生土长的肥前国莲池郡的地侍，也是世代服侍莲池郡郡守的。而十年前，肥前守护少贰家被龙造寺家下克上夺了权柄，连带着他也开始侍奉龙造寺家分封到莲池郡的郡守纳富家。“十年来，每次合战均是我等冲锋在前，而你们这些自认高贵的武士老爷从来都是在后面打酱油，现在纳富家已经败了，莲池郡眼看就要易主......”坂上大娘如此想到，随即他瞟了一眼旁边和他一起被征召的另一名地侍，只见两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
“扑哧”一声，坂上大娘突然转过身去，把太刀出其不意的深深插进了后排那个监督自己这些地侍的纳富家家臣武士的胸口，然后，同伴娴熟的一刀斩下这个倒霉武士的脑袋，然后抓起来提在手上，持刀大喊——
“正义在东军！从现在开始，吾等加入东军，各位，上呀！——”然后地侍们左右一望，哎哟我操，吾道不孤啊......
“嗯，看起来，我们赢了。”宗成放下望远镜，努力眨了眨略微酸胀的眼睛，语气轻松地说道。他虽然看到了对方地侍阵营里多多少少的倒戈行为，却没有也不可能听清楚这些家伙的台词，否则肯定会一口老血喷出来......
由于本阵被攻下，加上某些地侍的倒戈，使得本就摇摇欲坠的纳富军防线瞬间崩溃。两千农兵顿时发挥出他们的天赋技能——脚底抹油，一瞬间逃了个干净。当然，还是有不少倒霉蛋落入了后方“生化丧尸”的手中，不过这些更多的都是从东尼领和野田领逃出去的地侍“复仇者”。他们的下场将是......反正，落到丧尸手里面还有好下场么？
“山田政村，讨取武士一名，山田达也，讨取武士一名......”宗成本阵内，临时充当军目付的加藤鹰垂头丧气的统计着各人的战功。“花田文太，讨取武士一名，岛左近，一番枪，讨取武士三人，砍断敌军旗指物，并讨取敌军总大将！”
“喔，不愧是左近！”讨取了五名武士的小基基笑着拍了拍左近的肩膀，“左近，此次你可是首功呢！”“哪里哪里，又兵卫才是真的猛士......”
好歹讨取了纳富信景，北山湖当下的危机算是解除了，但是宗成却一点没有笑。他正在看着此次战斗的战损报告。
“僧兵众，阵亡六人，伤三十七人，野武士众，阵亡四十九人，伤五十六人。敌军家臣武士，被讨取七十三人，余者溃散，地侍众，被讨取一百一十九人，余者大部被一揆众擒杀，一部阵前倒戈......”
看着手里的伤亡报告，宗成觉得自己的观念受到了冲击——原来武士部队和僧兵部队比起来就是渣啊！你看看人家僧兵，士气高，装备好，耐力强，还不争功，更没有武士对土地的执着，全心全意为法主大人和地上佛国的建设贡献自己的全部......就像这次战役，僧兵还是顶在正面战场的最前线，而野武士众偷袭对方本阵，不仅有奇袭的优势，还是左右合围，结果死亡率却是僧兵众的五倍以上......不过宗成却不想想，类似于善正寺这种寺庙里面的精锐僧兵，都是人上一代日和主持几十年才培养出来的，而本愿寺打仗基本靠一揆海，精锐僧兵在显如的极盛时期才不过一万人，还是分别驻守在和泉尾张越前比叡山各地的......要知道信长打比叡山为什么用火攻？就是因为里面不仅有浅井朝仓的溃军，还有两千多一向宗精锐僧兵之中的精锐......
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在大胜敌军之后，还有什么比开庆功宴更重要的？就连附庸松岛家骑墙观望没有派兵支援的事宗成现在也暂时放下了，就在离战场最近的野田村，彻夜的篝火，欢呼的人群，倾奇的歌舞，已经把整个野田村变成了狂欢的海洋。当然，享受狂欢待遇的起码都是浪人级别，农民就不要想了......
“喝，喝酒！今天晚上大家只管吃喝玩乐！”宗成早就脱下了身上起码四十斤重的南蛮铠——穿着这东西宗成这小身板基本上都站不起来了。眼前是山县源内献上的在周围的森林里打猎而获得的麋鹿，已经烤得香酥金黄，虽然调料只有盐，不过在这个时代也是难得的美味了。宗成右手毫无形象的拿着一支烤熟的鹿腿，正在大快朵颐......
“立花采女佑大人，小人松岛翔为大人送来了莲池郡众地头（小豪族，地侍之流）的誓书，并恭祝大人武运长久，早日成为一国一城之主！”
果然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开始的时候春家已经向松岛家传达了出兵的命令，可是松岛家家督却认为宗成必败，不准备出兵。还是松岛枫在娘家大闹一通以后拉起了几十个地侍和两百多个农兵，但是这点人连进入战场的资格都没有......结果松岛家家督一看到宗成赢了并阵斩纳富信景，马上用风一般的速度集结了家中所有的一百多地侍，跑去纳富家的莲池郡索要誓书——渣渣们，该换老大了！顺便偷偷把松岛家的地盘也扩大了六七百石......
松岛翔送来的誓书，基本上囊括了北山湖以下，整个莲池郡的西北部，超过一万石实高的地盘，加上宗成之前的五千石领地，故此北秃驴向宗成贺喜道：“恭喜主公，瞬间成为万石小大名......”
“右兵卫，嗯，你好得很哪！”屋敷的大门被拉开，顿时，正在和众属下相互吹捧的宗成目瞪口呆的看着门外那个一身披挂坐在轿子上满脸阴翳的瘦削身影——
“父......父亲大人......”门外正是许久未见的，雷神立花道雪。




筑前白梅养成记 第八十八章 谋划
“父......父亲大人！”望着满脸怒容的立花道雪，还捧着一只鹿腿的宗成浑身一震，鹿腿掉在地上也没有发觉。“父亲大人，您怎么来了......”
“吾再晚一段时间，然后给你这个家伙收尸么！”望着满脸怒容的雷神老爷子，以及屋外老爷子带来的立花家的精锐，屋内宗成的下属们很明智的蹑手蹑脚地从另外一道门悄悄遁走......
“胡乱屠杀地侍，真是威风啊！”看着老老实实跪坐在自己面前的宗成，老爷子毫不留情地数落道，可是看着认罪态度良好的宗成老爷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来你的翅膀真是硬了，招募野武士路过博多也不愿意回立花山城来看看老头子。”憋了半天，努力维持着严肃而略带愤怒的表情的雷神老爷子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呃......啊，父亲大人，”满脸流汗的宗成瞥见旁边优哉游哉啃鹿腿的伊达植宗，连忙把老头拉过来挡枪：“这位是陆奥大大名，左京大夫伊达陆奥守植宗大人......”
“原来是左京大夫，真是失敬失敬。”雷神老爷子浑身一震，心里却豁然开朗，“这老货怪不得看起来精得跟狐狸似的......”
“现在老朽已经不是什么陆奥大名了，老朽一半身入土之人，现如今只是立花采女麾下一混饭吃的客将而已......”老头慢悠悠地说道......
“八嘎，右兵卫你为何如此怠慢左京大夫大人！”雷神老爷子勃然大怒，卧槽，人家级别比你老子我都还高，从四位上的官位甚至还要大过光头宗麟的左卫门督。“你这是要让天下人笑话我们立花家不识礼数么！”
“偶也，转移注意力成功！”
“麟伯轩大人，非是立花采女的原因，而是老夫自己要求的。”老头在宗成这儿蹭吃蹭喝好多天，此时也吃人嘴软的解释道：“老朽有一小徒，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心性纯良，学自老朽的陆奥流兵法也颇具大成，而立花采女此时面临着数倍于己的敌军入侵，故小徒是来此地历练的，就不敢叨扰麟伯轩大人了。”
末了，老头又说道：“想不到立花采女用兵深得“奇正”二字精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咳咳，小徒都几乎没有表现的机会......”
“嗯嗯。”雷神老爷子不禁捻须微笑。“这兵法之道，不过以正合，以奇胜，两千年前的唐土之军神孙武早已阐述了。右兵卫这次抗击龙造寺家的侵攻，嗯，做得很不错，特别是预设奇兵两面包抄敌本阵，颇有我当年的风范啊！......”
“......”宗成不禁感激又无语的看了伊达老头一眼，果然，活了**十岁还不死翘翘的老妖怪就是不一样，现在的雷神完全就是一副夸奖后辈顺带缅怀自身战绩的模样，哪里还有刚进门的一点愤怒之情？
“不过！”老爷子话锋一转：“右兵卫你这是向龙造寺隆信全面宣战！三年前我大友家讨伐龙造寺在今山大败，如今无力染指肥前，如果你还呆在这个地方，就等着龙造寺隆信拉上一万人来把你吃得渣都不剩吧！”
“所以，右兵卫，和吾人暂时回立花山城，相信我，这里我们迟早会回来的！”
感受到雷神话里的拳拳关爱之心，宗成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不过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但是语气还是有些激动的说道：“父亲大人，完全不必如此。今山一战我大友家固然损失惨重，而龙造寺家的损失更是无法估量。而隆信本人首鼠两端，狡猾残忍，虽有锅岛直茂之智，可隆信未必敢亲帅主力来侵攻北山湖，因为这样不啻于和我大友家又一次全面开战，而现在的大友家，却是龙造寺家无法抗衡的存在。”
“如果隆信敢出倾国之兵，这更是我们一举拿下佐嘉城的好机会。”宗成微微一笑，“以吾之少数兵力拖住隆信大军，而父亲大人亲率立花家主力，可一举拿下守备空虚的佐嘉城。”
“......”雷神老爷子满脸失望，伊达老头也是一脸鄙视——卧槽，看来这家伙只会放地图炮......
“父亲大人，陆奥守大人，”宗成敏锐的发现了两人神色的异样，“可是认为我这计谋毫无可取之处？”
“右兵卫！”雷神喝道：“算了，不用说了，你还是随我一起先回立花山城吧......”“从筑前到肥前总共两条路，一条小路北山湖，另外一条路越过势福寺城进攻佐嘉城，这是大路。但是虽然纳富信景死了，你认为隆信出兵前不会派得力大将镇守势福寺城？再退一万步说，你居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就可以拖住龙造寺的主力......哎，宗成你太让我失望了.......”雷神如是想到。
见到伊达老头和雷神老爹都是一种“宗成别闹了快到碗里来”的表情，宗成胸有成竹地继续说道：“父亲大人是否觉得，从立花山城到佐嘉城，只有两条路可走......”
“嗯哪，难道你知道不为人知的第三条路？”雷神老爹笑道。
“父亲大人大概知道，宗成我曾经跟随关东管领不识庵谦信大人，平定佐渡一地的叛乱吧......”
“佐渡叛军，本间高统的居城，是名为河原田城的坚固城池。而欲攻取河原田城，必先攻下小木港北方的羽茂城。但是，羽茂城是由本间叛军招募的超过五千人的浪人野武士守卫着，因此在吾的提议下，上杉军通过海路绕过了羽茂城，直接攻陷了守备空虚的河原田城，一举平定佐渡......”
“所以，”宗成指着桌上的筑前肥前地势图：“父亲大人只要集合精锐，于博多上船，绕过壹岐，平户，岛原，抵达有明湾，便能从海路直接压制佐嘉城天守，甚至不用管西之丸和东之丸两个出丸......”
“漂亮！”伊达老头惊叹道：“采女佑看来深得战法之‘奇’字精髓！可以预见，将来这一定会成为一种新的战法而流传后世啊！”
“父亲大人，为了尽快结束佐嘉城的战斗，请您在博多港不要征发渔民的渔船，更不要雇佣五岛海贼众，父亲可以在平户或者博多高价雇佣一艘南蛮黑船，那南蛮黑船不仅形体巨大，可容纳人数众多，而且更重要的是，南蛮黑船上一般都有超过三十门以上的大筒——并且不是近江和纪伊那种类似大号铁炮的山寨货，而是左卫门督宗麟殿下的府内城里面那种声如震雷，发之则十里之内尽皆糜烂的国崩啊！要是照着佐嘉城天守阁一个齐射......”
雷神老爹古井不波的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国崩......嗯，吾曾经有幸见过国崩发射，确实威力震天......”
“废话，别说佐嘉城这种小破城，便是日本第一城的大阪城天守阁，还不是被狸猫殿一炮就轰投降了？”宗成心说果然，吾人算是走在时代前列了......
“但是，”老爷子话锋一转：“即便战况如右兵卫所说，你也得独自抗击龙造寺隆信的主力大军三天之久——仅凭你手下不到三百人的精锐部队，如何抗衡龙造寺超过一万的大军？”
“父亲大人，很简单——笼城。”
“若隆信出兵，时间最多不过一个月以后，你要如何在一个月以内新建一座城？”
“父亲大人，近畿大大名织田弹正麾下的有名武士，木下藤吉郎秀吉大人，曾经在墨俣之地，一天晚上就筑好了墨俣城，吾不才，愿效仿秀吉大人，于三濑城遗址上，新建北山城！”
“即便如此，隆信一万余人之中，精锐武士起码有两千人，就算有坚城之利，你又要如何抵挡？”
“我被父亲大人收养于微末之中，又承蒙父亲大人不遗余力的培养，而又没有给本家做出任何贡献......为了打倒本家的敌人，为了本家的发展，吾早已做好觉悟了！”作为一名公仆学校的优秀毕业生，宗成下意识地便开始慷慨激昂，又红又专什么的......
不过很显然这个时代没有职业红小将，单看雷神老爹感动的看着宗成，好感度那是蹭蹭往上涨（好奇怪的样子），就连旁边的伊达植宗也用相当赞赏的眼神看着宗成。“哎，在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像右兵卫这种身怀赤子之心的武士确实不多了......”
“不行，右兵卫，你是我立花家的继承人，不应该这样，小野和泉！”老爷子大叫一声。
“主公！”门被推开了，宗成的启蒙老师小野镇幸走了进来，而老爷子则直接下命令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以寄骑的身份来辅佐右兵卫，直到吾人攻下佐嘉城平定肥前为止！”
“哈！”




筑前白梅养成记 第八十九章 筑城
不管怎么来说，秀♂吉的一夜城都是一个奇迹，虽然墨俣城不过只是一个河流中部的沙洲上几重木栅栏围好的小砦子，但是当时的所谓“城”，也就是把木栅栏安在山上而已......什么你说石灰壁，天守阁？真以为到处都是小田原和坂本城啊......猴子的牛逼之处不在于墨俣城本身，而是他在一夜之间修好了墨俣城......
一般来说，某大名普请筑城，是征发领内的农民免费服徭役修筑的。先把这件事委托给手下家臣，再由家臣带着征发的农民乱修一气，然后再由家臣多年的经验改进——比如挖个壕沟盖个马出什么的，至于设计图......有这种东西么？另外还要考虑到秋收春耕还有本家财力限制种种问题......所以说像九州这种犄角旮旯的乡下地方，某些小豪族筑城一筑就是二十年也没什么奇怪的......
宗成想要学猴子搞一月城，而且还是在北山上的三濑城遗址上重修，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人力，不过这对专注一揆三十年的北贼秃完全不是问题，再加上宗成撒出去大把的粮食，很快便聚集起超过六千人的农民工，还有大部分是其他领地上跑来的农民......
由于手中没有专业人才，起初宗成只准备一般筑城法，只是用劳动分工和粮食赏罚奖惩制度来大大提高劳动效率，可是他很快便发现了意外惊喜......
有道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战国时代的建筑行业，最牛逼的果然是一群被称为“穴太众”的专业农民工，哦不，是工程师。这群近江出身的郎党一路走来，不仅安土城，大阪城等等雄城是其杰作，猴子水淹备中高松城，围困小田原等著名战役依然有他们作为工兵在战场上活跃的身影。可以这么说，日本的四层以上的大型天守，几乎全是由穴太众修筑而成，而穴太众，乃是依附于近江后藤家的郎党，后藤家的少主，名为后藤基次......
所以说小基基向宗成自荐为普请奉行的时候，宗成着实吃了一惊。原来后藤家在基次的父亲时代由于近江战乱，所以迁徙到了播磨国投奔小寺家，而作为其郎党的穴太众一直对其不离不弃。后来基次的父亲战死，临死前把小基基托付给了同僚小寺孝高，于是小寺孝高，也就是以后的黑田官兵卫顺理成章的暂时接管了穴太众。至于为什么是暂时接管？因为穴太众一致认为，只有小基基才是他们的主攻，现在他们只是暂时服侍小寺孝高罢了......
穴太众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因为在猴子征伐九州以前，盖三层天守的大名都屈指可数......而且很多普请奉行自认为老子天下第一极为排斥外人对他指手画脚——反正这房子盖出来又不是我住。虽然小寺孝高，也就是黑田官兵卫颇为看重穴太众，可惜他自己的俸禄也不是很多，养活自己的家臣都已经很勉强了，更不要说养这么一大个工程师集团。所以战国最强的工程师集团只好四处揽活，修桥铺路，修寺庙神社甚至建厨房修厕所之类的养家糊口——比如战国最有名的巫女——出云阿国所在的出云大社，就是穴太众修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