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鬼丑
还没跟师兄说过话呢。早知道就不去刷碗了。
顾妈妈见状微笑道:“过几天再来看他吧。我给你打电话,到时候一起来。”
楚薇看看时间,问:“不能再等一会儿吗?我……”
窦争插了句话:“这里不允许深夜探望,一会儿护士就来赶人。”
顾妈妈也道:“太晚了,女孩子不安全。”
楚薇只好说:“好吧。”
顾慨棠能感觉到窦争是有话要和自己说,因此也没开口挽留,叮嘱顾妈妈一行人慢点后,他就在等窦争主动和他说话。
可是窦争只是坐在那边,想刚刚顾妈妈和他说的话。
顾妈妈说,慨棠愿意让你住在这里,但不想和你住在一起,想回学校。
顾妈妈说,本来以为你们年纪差不多,可能有共同话题,但没想到慨棠这么不愿意,说什么‘不要再提’。
顾妈妈还说,慨棠脾气其实挺好的,你要是好好和他沟通,他不会讨厌你。
窦争低下头,他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明明不想让他讨厌,很努力的尝试表达,厚着脸皮去接近、依靠,得到的结果却是这样的。
当顾妈妈委婉的表达,顾慨棠可能讨厌自己的意思时,窦争太阳穴猛地发紧,那一瞬间,眼睛都在发烫。无地自容,被旁人明确指出来时,窦争觉得无地自容。
这种情绪旁人看来是很怪异的,只有窦争心里清楚为什么会这样。
他深吸口气。焦躁的,难堪的,激烈的,那是恨不得马上来到顾慨棠面前向他解释,甚至是恳求的强烈愿望。但真的呆在他身边,窦争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些事做得过头,但已经无法挽回了。
窦争在那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现在的顾慨棠,和当初照顾他的顾家父母没有区别。
温柔的,有礼的。
但那样疏远的,不是家人。
顾慨棠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窦争主动开口,他便拿起订阅的报纸,一页一页翻起来。
顾慨棠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阅读,才能保证自己了解最前端的信息。最近比较忙,积累了不少要看的东西,数不尽的杂志,看不完的报纸……顾慨棠看着看着,有些入神。
为了尽量减少麻烦窦争的次数,顾妈妈走前已经帮顾慨棠擦过身,洗过头。就这样枯坐到晚上十一点,窦争有些沙哑的对顾慨棠说:
“……要刷牙吗?”
顾慨棠一愣,看看表,有些惊讶的发现已经是这个时候了。他点点头,坐直身体,等着窦争帮自己拿牙具。
没想到看书看到十一点。顾慨棠以为窦争有话要对自己说,肯定会提前打断。
谁想窦争今天这么安静呢?
窦争洗漱后。坐在顾慨棠身边。
顾慨棠看着窦争头上顶着条毛巾,沉默无语。
在顾家,家教严格,即使是最小的顾慨梅,也没顶着毛巾到处乱跑过。
窦争毫无自觉的低着头。他的思路混乱,即使刚刚沉默了那么久,也没理清什么。
顾慨棠看了看他,突然问:
“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窦争抿着唇,头脑中像是闪过光一样,他抓住那点灵感,琢磨了一会儿,缓缓说:
“……我要回去了。”
顾慨棠一怔,问:“什么?”
窦争想明白自己要说什么,重复道:
“我要回家,离开北京。”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房间一时有些安静,他问:“为什么?”
窦争忍了忍,没忍住。他的嘴唇有些发抖,故意放松着向后靠,后背被墙撞得生疼。他说:
“你不让我留下来照顾你,我就回家。”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妈妈跟你说的?……,你是在用这个威胁我?”
“也不是威胁,你知道的,你才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一个外人住在这里,不舒服。”窦争靠着墙,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让人更不舒服的笑容。“我也跟你说过,我来北京就是为了找你。你不陪我,我当然要走啦。”
顾慨棠微微挺起后背,表情严肃。他个性认真,听了这话,更不会故作亲密地说让窦争照顾自己的言辞。他愕然道:“你是这么想的吗?……既然下定决心,那么随便你。”
窦争一愣,他笑不出来了,反而有些喘不上气,只好压低声音道,“你其实还是怪我白住在你家吧……,你想赶我走直说就好啊,我会走,我又不会缠着你。为什么非要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让我感觉我就是个废物,是个怪人?”
说到‘怪人’,窦争像是被人捏住喉咙一样,戛然而止。他想起自己对顾慨棠的感情,想起小野,有些恐慌地想,自己不就是个怪人?
对顾慨棠来说,一个同性恋,一个生物构造扭曲的怪人。想到这里,窦争脸色一变,他迅速站起身,大步走进洗手间。因为起身的动作很大,把凳子都给踢倒了,发出巨大的声音,窦争也没管。
他弯着腰把凉水泼到脸上。
窦争压抑着,深深呼吸。
……不行,不行。你要,冷静一些。
窦争将水龙头拧到最大,然后撩水大把大把洒到头发上,像是要给自己冲个头似的。
他再次抬头时,卷曲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
窦争发现自己的嘴唇都有些抖。
顾慨棠听出窦争言语中的委屈和愤怒,愕然的看着他的背影。
窦争并不是在冲顾慨棠吼,说不定,这是他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怨气。
寄人篱下,没人关怀。没人爱。
他渴望顾慨棠的尊重、关怀、爱。在顾慨棠面前,窦争是那么的脆弱。
顾慨棠说的每句话,对窦争都有致命的杀伤力,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安抚,就能让他崩溃。
顾慨棠难得被人指责,有些狼狈。当他看到窦争从洗手间走出来后,也不明白窦争到底想要些什么,只是本能的解释着:
“对不起。当初,我以为只用住一个月。学校那边比较忙……,不住宿不行。我只是忙,不想麻烦你。”
窦争用袖子擦了擦脸,说:“一个月,对,就是一个月。时间到了,你有忙的事,而我……哈,我才是,在这里给你惹了很多麻烦。……我还是回去吧。”
窦争喉咙一哽,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气势汹汹的关上大灯,喘着粗气躺到床上。
想说什么呢?
窦争怕自己继续说下去。不要说话,千万别说话。窦争在心里这样想着。一旦说出来,把你的委屈,你的难堪,你的痛处说出来,那么在这个人面前,你就再也没有一丝尊严可讲了。
顾慨棠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轻声问:
“你回去,小野怎么办?”
窦争没回答。他翻了个身,看着床边那个模糊的黑影。
如果自己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可是这他妈只能是个幻想。他不像顾慨棠那么聪明,但也能分辨得出别人的感情。不管窦争多么喜欢顾慨棠,顾慨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就算留在他身边,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顾慨棠也不会像窦争这样,心跳加速,呼吸紊乱。
窦争还是没忍住,他声音沙哑的问:
“你不让我照顾你,是因为我会勃/起吗?”
窦争想起自己给顾慨棠洗澡时那面巨大的镜子,心理一沉再沉。
顾慨棠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刚想开口解释,窦争就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扯着嗓子说:
“他妈的……他妈的没办法啊,我忍不住啊,我喜欢你,你让我怎么办?!”
听起来,窦争气得发抖。顾慨棠本想安慰一下,但又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劝,越描越黑,只好作罢。
窦争没听见顾慨棠一点声音,只以为自己这样说话让对方厌恶,他又开始后悔。怎么总是这样?明明不想让顾慨棠讨厌自己。这样的天气,窦争整个脑门都是汗,他觉得非常难堪。
窦争用手揉了揉胸口,深呼吸,平静了一下,说:“小野……,家里那边也有幼儿园。你要是想见、他,可以来看我们。”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回家只是因为没办法跟我住在一起?……但如果你想当个负责的父亲,最起码要为孩子考虑一下。”
窦争心脏又是一紧,他想要开口反驳,然而顾慨棠说的又让他无言以对。
因为感情遇到挫折就断送孩子能够接受更好教育的机会,这是为人之父应该做的事情吗?但是由于暗恋的人厌恶自己所以产生了强烈的自我厌恶之情,觉得再不离开就会痛得死过去,想要躲得远一些,想要避免伤害,抱着也许过段时间再重新来过的卑微心情……,又有什么错呢?
顾慨棠很难体会当中的感情。
他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思考的问题:
“你问过孩子的妈妈吗?舅舅,如果你不想养小野,当初为什么还要生这个孩子呢?”
是啊,为什么呢?
这个问题太好了,简直是在窦争心脏上戳了一刀!
窦争从床上跳下来。黑暗中,顾慨棠听到他下床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窦争爬到他的床上,跨坐在顾慨棠身上,抓住顾慨棠的衣领。
顾慨棠知道自己说的话惹怒了窦争。
他觉得窦争可能会揍自己一顿。所以顾慨棠下意识用左手捂住脸。那一刻,顾慨棠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真的不是看不起窦争。
从高中开始,顾慨棠之所以不接触窦争,除了两人差距太大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顾慨棠害怕窦争。
这有些奇怪,因为窦争好像没有对顾慨棠做过什么。甚至他每次和顾慨棠说话时,都会尽量温和有礼。
可是通过别人的描述,窦争,就是顾慨棠最初对‘暴力’形成概念的标准幻想。
如果这时窦争的拳头落在自己脸上,顾慨棠不会惊讶,反而会有一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然而窦争没有,他紧紧抓着顾慨棠的衣领,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一样,全身颤抖。
窦争怕自己会情绪失控,强忍着不敢呼吸。
他努力调整表情,却还是有些扭曲地问:
“顾慨棠,我问你,你是不是特别恶心我?无论我怎么厚脸皮的……,爱……,你,我……,为你做过什么,你都不愿意要我?!”
窦争吞吞吐吐,又歇斯底里的说了这么一堆奇怪的话。
顾慨棠看着窦争,黑暗中他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身上的人体温很高,滚烫,潮湿,诡异的让顾慨棠想起了一些事情。
熟悉的。
顾慨棠犹豫了一下,也没分辨出那让人熟悉的根源,他叹了口气,说:
“……你很好,会有合适你的人。”
窦争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停止颤抖,长长吸了口气,直起身子。过了一会儿,发出了无所谓的笑声,像是自嘲。
顾慨棠听得皱眉,本以为他会从自己身上离开。可窦争没有,他向后倾斜着,扭过头,右手摸索着朝后探。
伸长的手指紧绷着,指尖在发抖。
裤腰被抓住的一瞬间,顾慨棠震惊的问:“你……?”
窦争提高声音,掩饰自己的心虚,手指向更热更深的地方探:
“你他妈的,我追你这么长时间,你,总得……”
顾慨棠反应过来,才知道窦争是故意的,他怒道:“你给我下来!”
窦争不敢眨眼,沉默着,像是极为羞耻,声音颤抖,说:“……再来一次,”
为什么用‘再’这个词?
顾慨棠没来得及问,也不想问。
可他没动,因为顾慨棠发现窦争哭了。
趴在他身上,没有声音,但是眼泪浸湿了顾慨棠的衣服。
窦争泪流满面,一边脱自己的裤子,一边倾诉一般的说:
“抱住我……,我想你,我要你抱我。”
他实在是太寂寞了。
亲爱的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窦争知道自己没办法成功。顾慨棠是个很有道德感的人,而他的身份太特殊。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顾慨棠除了呼吸急促外,竟然没有过度的挣扎。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抓住窦争的右肩,过了一会儿,就松开了。
窦争被惊喜砸中,动作有些焦躁。
然后他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不管窦争怎么抚摸、挑弄,顾慨棠那边都毫无动静。
冷静的,和窦争勃/发到难以忍耐的地方,形成强烈的对比。
窦争从喉咙里发出焦躁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用的力量太大,向后退了退,竟然打算用口。
顾慨棠皱眉。他没躲,是觉得‘事实胜过雄辩’,但没想要这样侮辱窦争。他迅速向前倾身,抓住窦争的头发,没让他碰到。
窦争大口吸着气,他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可这种情况再没有更好的借口让窦争缓解自己的尴尬了。
窦争问:
“对着我,你硬不起来吗?”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你这么讨厌我?”
“……,你是男人。”
窦争直起身子,用手背擦了擦脸,也跟着点点头,示意懂了,然后下了床。
他的动作太过流畅,顾慨棠想到了什么,开口说:
“这么晚,你不要走了。”
窦争背对着顾慨棠站着。
不知道为什么,顾慨棠就是知道窦争在想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我不会看不起你。”
窦争的背影晃了晃,他低着头,在那边站了好长时间,慢慢坐回自己的床上。
顾慨棠松了口气,他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能看见窦争脸部的轮廓。
窦争低着头,用手支撑着脑袋,然后猛地躺到床上,盖住被子。
顾慨棠听到‘嘭’的一声,心里一紧,又坐了一会儿,发现没什么异常,才跟着躺了下去。
时间向前推到几天前,顾慨棠也许还会被窦争弄得很烦,可是现在,除了无奈外,更多的是理解吧。
顾慨棠忍不住想,如果自己也有一个那样喜欢的人,可能不会做得比窦争更好。
还是想独占,说不定也会让对方怀孕……
顾慨棠猛地清醒,自己这样的想法,和犯罪有什么区别?
还是修养不够。
顾慨棠轻轻叹了口气,将左手手背覆在额头上。他还以为今夜注定无眠,可实际上顾慨棠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早上九点钟才因为听到周围的动静醒过来。
顾慨棠睁开眼睛,愣了一会儿,就看到顾妈妈戴着老花镜看自己的报纸。那是一份专业性很强的报刊,顾妈妈说不定看不懂,却不妨碍她看得津津有味。
顾慨棠清了清嗓子,问:
“妈,您怎么来了?”
“啊?”顾妈妈说,“你这问的是什么话。要不要吃饭?”
顾慨棠四处看看,又问:“我舅舅呢?”
“回去啦。”顾妈妈说,“他还要工作。”
顾慨棠心不在焉的洗漱后,吃着早点,没看顾妈妈的眼睛,低声问:
“我舅舅昨晚找您什么事?”
“他啊,问我是不是想请他照顾你。”顾妈妈感叹道,“不知怎么的,让窦争知道了。我还以为他会好好跟你说说。慨棠,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顾妈妈也不说话。她的儿子,她最清楚,刀子嘴,豆腐心,说得再绝,做事都是有转圜余地。
所以昨晚她临走时朝顾慨棠眨眼睛,意思是说,给你舅舅点面子。他愿意照顾你,你就不要那么强硬啦。
谁知顾慨棠的回答让人大跌眼镜。
顾慨棠把碗筷向前一推,道:
“随便吧,我不管了。”
“……”顾妈妈愣了好一会儿,问,“什么叫你不管了?”
家里的事,什么不是他管?这个极富责任心、不辞辛苦的大儿子,突然说这样的话,让人以为他被驴子踢坏了脑子。
顾慨棠垂下眼,顿了顿,道:
“他说要回老家,让小野去乡下上幼儿园。”
“……”
“您说如果窦争有钱,肯定会给小野买鞋。”顾慨棠回忆着当时顾妈妈和他说的话,继续道,“但是实际上是,他能用大量的积蓄给我买鞋,不是小野。”
顾妈妈看着顾慨棠。
顾慨棠坦白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也许是爱着自己的孩子,但远远不配成为一名父亲。”
顾妈妈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会儿:
“……慨棠啊。”
“……”
“你不能用自己的条件来评定别人,这一点你以前一直做得很好的。我知道,窦争他跟你不亲,做不到血浓于水,也要多多体谅。”
顾慨棠沉默了。
顾妈妈还是说了出来:“他是真的想走吗?两个星期前,他跟同事借了两百块钱,现在也没还,这是我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顾妈妈道,“他怎么回老家?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走路回去吗?小野的学费他负担不起,又不想欠你的钱,这才……”
窦争宁可和同事借钱,也不会跟顾家人开口。
这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然而没有类似经历的人永远也不会明白。
顾妈妈深情的看着顾慨棠,拉住他的手,说:
“你舅舅来北京前,曾经告诉我。如果他只剩下回程的车票钱,那么就会回去,攒钱,然后再过来。”
“……”
“他这个人,要面子,又好强。不想给你添麻烦。我说让他来照顾你,除了帮帮他以外,也是想让小野受到更好的教育。不过,你要是真不愿意,我也就不把你当幌子了,我去跟他直说吧。”
北京的物价飞涨,连顾慨棠都会想,日后毕业,自己究竟要找什么工作。
经济实力不代表一切,但有时候能让人有底气,窦争当然也会害怕。怪不得窦争搬到这边第二天就急急忙忙找工作。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给小野最好的。
前提是能做得到。
顾慨棠沉默着,想到小野和他说,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想要妈妈。
顾慨棠摸了摸眉间,过了一会儿,说:
“可是我舅舅已经下定决心。”
“慨棠……”
“不管他想怎么样,”顾慨棠淡淡的说,“都听他的。”
顾妈妈见顾慨棠肯如此让步,非常高兴。
顾慨棠以为窦争不会愿意留下来。他那么要面子的人,很可能因为之前顾慨棠拒绝过他一次而记仇,更何况他昨晚求欢不成,还在顾慨棠面前哭了鼻子。
两天过后,顾慨棠出院,在妹妹和顾妈妈的帮助下,坐车被送回明珠小区。
顾慨梅一边开车一边说:
“哥,你说句留舅舅在这边的话会怎么样?求求你!我想留小野陪我。你不知道,小野的手指头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简直就是我儿子……”
顾慨棠本来就心烦意乱,听了只是敷衍的‘嗯’一声,没深想。
车开到明珠小区,窦争早已经在楼下等待。顾慨棠走路不便,他担心,所以在这边守候。
十月底的北京,天气很凉了,窦争看见顾慨棠还有些别扭,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仔细看的话,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顾慨棠用拐杖单腿走进电梯,窦争几次想扶,又不好意思,他别扭的问顾妈妈:“怎么不用代步车?”
顾妈妈道:“慨棠说不用。”
一进家门,就看见客厅的角落堆着一个军绿色的行李袋。两个月前顾慨棠接窦争时见过这个袋子,这会儿又被拿出来了,唤醒了他的记忆。
窦争定了明天的火车票,说是想看见顾慨棠出院了再走。现在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顾慨梅一进房间就问:“小野在家吗?”
窦争回答道:“他还在幼儿园。”
因为顾慨棠右腿做了手术,不能久站,顾妈妈把顾慨棠扶进房间,顾慨棠摸摸自己明显被晒过、还有滚烫温度的被子,耳边听到回到客厅的顾妈妈问窦争:
“你不用上班?”
窦争好像不在乎的说:“辞了。”
顾妈妈有些遗憾的说:“为什么?在这里住不好吗?”
窦争连忙说:“很好,我……”
话没说完,窦争就沉默了。
把顾慨棠送回这里,顾家母女的使命就完成了,但她们没想离开,打算住在这里。卧室的分配还是按照之前的那样,小房间让顾慨棠和窦争住。
顾妈妈潜意识里还是愿意给顾慨棠和窦争留下单独谈话的机会,希望临走前顾慨棠心里软一些。既然窦争愿意再次回来,说明事情还有余地。
窦争洗完澡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小野在另一个房间睡觉,他想到要单独面对顾慨棠就忍不住紧张,担心……,担心顾慨棠记得那天的事,不愿意和自己相处。
如果是那样的话,窦争宁愿不要顾慨棠拒绝,自己现在抱被子去睡沙发也好。
窦争有些忐忑的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没听到顾慨棠的回应。
他的心一沉,有些愤怒的推开门。见到顾慨棠后,窦争的动作又变轻了。
他看见顾慨棠手里的书搭在床沿上,顾慨棠眼帘微闭,好像睡着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