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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久雅阁
当下她想取消行程,可转念一想,又吩咐马车照例启程,装作什么都不知,按常速行进,此举只为了抛出诱饵,钓出行刺主谋。
自然,她是不会去亲自犯险的,所以在马车刚出城后不久,她就来了个金蝉脱壳,由一小堆锦衣卫护卫着回了宫,而去西陵的车队则依然浩浩汤汤的行进着,一定异样都不曾察觉。
整个队伍,包括闫素素和季末还有柳妃等五十余人在内都是诱饵。
一等到诱蛇出洞,安插在车队里的人放出秘密信号,太后早就安排好的御林军大队就冲八百里加急赶来,活捉刺客。
她的棋局步的很完美,自己毫发无伤之外,还能擒拿刺客,问出主谋,解除一心头大患。
只她没有想到,那些刺客都是受过精良训练,一旦被捕,都咬破了舌头下的药囊自尽了。
来回话的太监以为太后说的是季末,忙回话:“季贵人没事。”
“哀家说的不是她,是……”
“母后,素素呢?刚才典林来报,有人在路上刺杀母后,幸好母后不在马车上,还在宫中,所以才逃过一劫,母后,你怎么会再宫中,素素呢?她在哪里?”
方才上朝,听到御林军总管典林汇报,元闵瑞连朝都只上了一半,还穿着朝服就匆匆的赶往了慈庆宫,心里忐忑不宁,担心不已。
一进来,他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一双狭长的眸子,还四处顾盼着,好像在搜寻什么似的。
太后知道皇上肯定会来问及此事,但是没想到皇上一句话里,问的全是闫素素一人。
太后的脸色,顿然有些难看了:“皇上,你就不想关心关心母后吗?你就只知道那个女人嘛?”太后早就知道了元闵瑞喜欢闫素素,所以才会特地问问闫素素喜不喜欢元闵瑞。
从闫素素的回答来看,元闵瑞根本就是自作多情了,太后不喜欢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围着一个女人转,更何况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喜欢他们兄弟两人,两人热脸贴她冷屁股,成何体统。
虽然欣赏闫素素的胆识,但在这一刻,太后倒希望闫素素死了干净,免得两个儿子为她魂不守舍的。
元闵瑞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失态了,忙镇定了下来,向太后问安:“母后是什么时候回宫的?可有吓到?”
“昨晚出发不久,哀家就下车了,因为得到密报,说路上有人埋伏。”太后语气淡然,因为自己没有切身参与那时的惨状,所以说的轻松的像是事不关己一样。
“那母后不来告诉朕,还让车队照常出发了,母后你这是——难道,你是故意让素素她们去做饵的?”
元闵瑞知道太后残忍,从来有任何事情,都是依着自己的喜好为之,比如不喜欢粉色,就不许宫里任何人穿戴粉色的衣服饰物,若是有人胆敢违拗,必定非死即伤。
当时把闫素素送去太后身边,他也是斟酌再三的,原以为闫素素是相女,是和翔有婚约的女子,太后必也不会过多难为她,没想到她居然安排素素去做饵去送死。
慢慢的,一股怒气开始在元闵瑞胸腔积聚,对太后的语气,也有那么一两分的生硬冰冷起来。
太后却不以为意,完全视那五十来条人命为草芥,淡薄道:“不和你商量,是知道你心慈手软,知道了有人埋伏刺杀后,肯定会召回车队,至于闫素素,哀家也觉得可惜,哀家还挺喜欢她的,这不死亡的名单还没出来,或许她能存活下来也不一定。”
“她手无缚鸡之力,肯定凶多吉少,母后,闫素素若是这次出了事,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怕是从小到大,元闵瑞第一次对太后说这样大不敬的狠话。
太后有些怔蒙,直到看到元闵瑞甩袖离去,她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猛力的拍打了一下金漆鸾凤木椅,厉声冲着元闵瑞的背影大吼一声:“皇上,你给哀家站住!”
元闵瑞停下了脚步,却只是一瞬,又抬了步子,愤愤而去,一刻都不做停留。
太后气的不轻,虽然驻颜有术,看上去才少妇模样,但是毕竟年岁是有的了,盛怒之下,有些头晕气短,身子踉跄了一步,重重的跌倒在了椅子里。
一边伺候的桂嬷嬷见状,忙上来搀扶:“娘娘,您保重身子啊!”
“逆子,逆子啊!”太后抚着胸口,做沉痛状,桂嬷嬷给她顺着后背,不住的安慰她,她才缓过了气,却是对闫素素恨了三分起来,“那小妮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这么多年,皇上这是头一遭忤逆哀家,和哀家红脸呢,桂嬷嬷,你说那小妮子,你妖精吗?”





神医王妃 第九十三章
闫素素是不是妖精,桂嬷嬷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是闫素素确实是有其魅力的,黔首琼鼻,柳眉明眸,精致小脸,樱桃红唇,即便不施粉黛,也能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而闫素素骨子里的胆魄,善良,狭义,以及她的一身医术,这所有的有点,确实是迷人的。
别说皇上和闵王爷,即便是太后本人,不也曾经有那么一瞬,十分欣赏过闫素素吗?
自然,这只是桂嬷嬷心里所想而已,说,她是不敢说出来的,太后目前恨着闫素素呢,她唯一能讨太后欢心的,就是帮着太后贬低闫素素。
“即便不是妖精,估计也用了什么狐媚手段,看皇上都叫她勾引的没魂没魄了,不过这次劫难,估计她也是难逃一死的,娘娘放心吧,谅她也没有这个命回来兴风作浪的。”
“桂嬷嬷,你说谁兴风作浪了?”冷厉的声音,伴随着一个高大人影的靠近,传入了桂嬷嬷的耳膜。
那人背光而站,冬日初升的阳光落在他的背上,给他整个描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却也更显得他对着太后的正面,太过隐晦黑沉。
即便是看不清容颜,光是听声音,桂嬷嬷就知道谁来了,方才为了讨好安慰太后的而诋毁闫素素的话语,怕是全教闵王爷听了去,桂嬷嬷不由的身子一紧,浑身发寒起来。
一句都不敢多言,她只诺诺的低下头,战战兢兢。
“桂嬷嬷,怎么不说话了?方才说的不是还挺起劲,本王问你话呢。你说谁兴风作浪了?”越发冷冽的语气,压迫的桂嬷嬷双腿都开始打颤了。
放眼朝堂,谁都知道闵王爷的可怕,太后的残忍顶多让你丧命,可闵王爷却可以让你生不如死,求生五门求死不能,比死都要痛苦百倍。
太后见了桂嬷嬷的怂样,不由的白了桂嬷嬷一眼,而后看向元闵翔,冷声道:“莫不是也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到这个“也”字,元闵翔就知道在他之前,元闵瑞怕是来过了。
不同元闵瑞的盛怒,元闵翔只是冷酷。
“她怎么样了?为何要丢下她?”
“一个个当真都反了吗?为了一个女人都没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吗?闵翔,你不是从来不近女色的吗?现在一个女人,就让你对哀家摆这般态度,哀家当真是白生白养了你们兄弟两人。”
如果说元闵瑞过来质问之时,太后只有三分希望闫素素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么此刻,她是有十分的希望闫素素已经去见了阎王。
这还没有过门呢,两个儿子就护的她这么紧,若是以后当真过了门,还不定把她这个为娘的忘记到天边去。
元闵翔听她只顾生气,也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不由提高了嗓子,却是依然冷酷:“她怎么样了?为何要丢下她?”
重复的问题,第二遍却是问让人遍体生寒。
“死了,一剑被刺死了。”
太后失态的吼道,好不容易平复的怒气,又轻易的被挑了起来,头晕目眩气短的感觉,比方才第一次还来的厉害。
眼看着她有些昏昏欲倒,桂嬷嬷赶紧对着身边的宫女喊道:“太医,快宣太医。”
元闵翔额际的青筋统统暴露了出来,见到太后差点背气过去的模样,他并无半分怜惜担忧,而是和元闵瑞一样,拂袖离去,身侧的拳头,捏的紧实,当听到她死了的消息时,五脏六腑猛然被钝器撞击了一下,痛的无以复加。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
等一个月,可以,等一年,也没问题,但是等一辈子,她是何其的残忍?
直到彻底的失去她的这一刻,元闵翔才知道这个小女人,早已经深深的种入了她的心间,他那一颗从不为女人悸动过一次的心,这次随着闫素素的离开,好似陷入了无边的深渊,跌落,跌落,继续跌落,然后,重重的摔碎在渊底,四分五裂。
她——怎么会死?
*
冰冷湍急的河水里,一具女人的身体,随波逐流,如同一株一页的浮萍,沉沉浮浮,浮浮沉沉。
闫素素的知觉早已经丧失了,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又不谙水性,为逃命下水后不久,她呛了好几口水,颠簸扑腾了一阵子,后来体力不支,加上冷的周身麻木,就晕厥了过去。
索性河水虽然深急,到了下游却也平浅了许多,水流最多只没过脚背,水势也小了许多。
闫素素被搁浅在了一处礁石上,面朝天空,露着一张冻的失血苍白的容颜,秀发被河水冲刷着,描绘出一抹黑色的缎带。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朦朦胧胧间有醒来过一次,这一次,除了彻骨的冰冷和无边的黑暗,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以为自己死了,她悲哀的想自己会不会又穿越回去现在,想着想着,她又晕了过去。
再醒来,她只觉得好似身处一个巨大的火炉子里一样,全身都被烤的滚烫,迷迷糊糊中,果然看到了明黄色的跳跃的火焰。
还有一双黑色的长靴,在身边来来回回,靠近了她,蹲了下来,嗡嗡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又离开了,一会儿之后又折了回来,这样几次后,黑色长靴不见了,闫素素又陷入了无边的昏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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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王妃 第九十四章
真正的醒来,是被一阵诱人的肉香给勾醒的。
眼睛一睁开,映入闫素素眼帘的是一处山洞,洞壁上长满了青苔,有些潮湿,她躺在一个枯草铺子上,身上盖着一件雪白的锦衣,还放着一个牛皮水壶,另一边,是一摊燃着的火焰。
火堆上,架着一个铁锅,里放了一只野兔,正在炖制,肉香扑鼻,惹的人垂涎欲滴。
把闫素素勾醒的肉香,正是自这铁锅中飘散开来,闫素素闻着香气,腹中饥饿难当,不由的伸了手,想去撕一点那兔子吃,忽像像是感觉到了有什么在看着自己,她猛一把抬起了头。
果然,上头有东西,确切点说,不是东西是个人,更确切点说,是一个白衣胜雪的男人。
这山洞上方,有个天然成型的小洞窟,看上去如同一张小床,男人就躺在上头,侧着身撑着半边脑袋,悠然的看着闫素素。
见闫素素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他弯了唇角,轻笑了起来:“终于醒了!”
他的笑容极是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感,然闫素素在某个瞬间,不经意的居然想到了蝶谷仙的笑容。
“你救的我?”
“恩!”男人终身一跃,轻巧的就从洞壁上跳了下来,站到了闫素素身边,“饿了吧,炖了有半天了,吃吧!”
说着,男人字腰间包裹里掏出了一副银筷子,递到闫素素手里。
闫素素闻言,也不顾的什么文雅淑女了,接过筷子,就对着锅里的兔子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有五分饱,好歹祭奠了一下五脏庙,闫素素才抱歉一笑,停下了手:“当真是饿极了,让你看笑话了。”
“昏睡了三天三夜,期间就喝了点水,不饿才怪。”男人依然是轻笑,笑容依然是温暖,并不因为闫素素难看的吃香而对她有所嫌隙。
闫素素吃惊了一声:“三天三夜?”
“把你从芷河中捞起来,你浑身冰冷,气息游离,我给你吃了点我随身带着的药丸,总算保住了你的命,但是河水的寒气在你体内积聚,可能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得到城里找个好大夫,才能调理过来。”
看闫素素吃的满嘴都是,男人从腰间取了一块帕子出来,递送到了闫素素眼前。
闫素素不好意思的对他一笑,接过了帕子,一眼瞥见帕子上一只黑色的老鹰,老鹰下方,绣着肖遥两字。
“你的名字?”伸了帕子过去,闫素素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了一下那两个字。
男人点点头:“任肖遥,我的全名,你呢?”
“闫素素!”
“怎么会落水的?我看你衣服上有些血迹,被追杀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襟和裙摆处,确实落了些血迹,虽然经过河水的冲刷,却还留有淡淡的粉色痕迹。
想到了那日的刺杀,闫素素心里挂念起季末来,不知道她是否平安。
当然,也惦念着其他人的性命安慰,包括太后的。
“不算是被追杀,算是被误杀。前几日经过官道,看到两队人马在厮杀,一队好像是朝廷的兵马,我躲闪不及,被卷入其中,为了活命,只能跳河求生。那场厮杀,你有所耳闻吗?”
既想问问任肖遥当日的情况,又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闫素素只能将自己设置成了不小心被卷入的局外人。
索性任肖遥也并不生疑,可能是看闫素素并不像那帮死士,也不像是宫里的人吧。
“路过看到了残景,死的人不少,地上满满当当都是尸体,你说的对,一队确实是朝廷的人,护送当今天后去西陵给先帝守陵的,另一队就不得而知了。”任肖遥回忆了一下当日看到的情景,扔了一根木棒到火堆里,复看向闫素素,“但是是晚上,你怎么会在现场?”
闫素素从容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丢了木棒去旺火:“进京投奔亲戚去的,本以为官道上应该平安着,所以只带了一个丫鬟,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我那丫鬟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待我身体好点,要去查探一下。”
任肖遥点了下头,看了看铁锅里的兔子还剩下一半,对闫素素问道:“不吃了?”
“饱了,谢谢你!”
“谢我什么?救命之恩,还是送食之恩?”
“都有!如果不是蒙你相救,我怕早就曝尸荒野了,如果不是蒙你送食,我也成了饿殍孤魂了。所有,于此于彼,真的很感谢你。”
闫素素诚挚道谢,任肖遥轻轻笑了一声。
然后站起身来,把牛皮水壶系到腰间,跃上洞壁上的“小床”,取了一个包袱下来,放到闫素素身边:“此处距离京城还有不少路程,这包袱你带着,有些盘缠还有一些干粮,够你走到最近的县城,租辆马车进京寻亲了。我还有事,与你方向相反,不能护送你上京了,就此别过,你的身体,记得一定要去医馆治疗,免得落下寒症。”
没想都她才醒过来,他就要走了,听到他说我与你方向相反,闫素素明白了,怕是他要去西边办事,路上遇到了垂死的她,就顺道救了她,并且为她耽搁了两三日的时间。
这是怎样的古道热肠,闫素素甚是感激,忙起身相送:“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若是他日有缘再见,有任何用得到的地方,我必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有缘再见,后会有期!”任肖遥拱手告别,走到洞口,足下一点,很快就消失在了重重雾霭之中,飘渺若仙,轻灵如风。
闫素素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底的琴弦,忽然被触动了一下,吭的一声,清脆响亮!




神医王妃 第九十五章
沿着崎岖山路往下,一路风景美好,走的累了,闫素素就随便找块石头坐下小憩,渴了喝点山涧溪水,饿了吃些干粮馍馍,走了一个上午,总算下了山,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搭了一个农夫的运马草的驴车到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暗透了,舟车劳顿了一日,闫素素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赶路,于是找了一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冬夜寒冷,小客栈里并没有铺设地龙,只送上来一个小炭火盆子,幸好房间也不大,一个火盆子的温度,就足够温暖整个房间。
疲倦的放下身上的包袱,闫素素给了小儿一些银两,打发他送一壶黄酒,三碟小菜,一桶热水上来。
如任肖遥所言,她体内积聚了大量的寒气,如果不治疗的话就会落下恶疾,演变成终身无法治愈的寒症,可眼下这附近也没有药房没有医馆,她只能要点暖身驱寒的黄酒自治。
她要的东西,很快就被送了上来,店小二送东西的时候,有些紧张的看一眼楼下,又看了眼闫素素,好心的叮嘱道:“姑娘有什么,就拉房间里的铃铛,我自会上来,切记不要私自出房门。”
看着店小二的神色,闫素素跟着看了一眼一楼大厅,瞥见了几个胡子拉喳,粗犷高大的男人,粗粗一撇,总共有五个,每个都不苟言笑,凶神恶煞的样子,掌柜的亲自伺候着,战战兢兢。
想必店小二以为这些是恶人,所以才好心给闫素素提了个醒儿。
闫素素颔首微微一笑:“知道了,小二哥,谢谢!”
弯唇一笑,迷煞了那店小二,美丽的姑娘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生的这般美丽的,当真是头一遭见到。
虽然这姑娘的衣衫有些破落,但是出尘的气质却完全没有被破败的衣衫所掩盖,甚至因为这一身破衣裳,显得她出处惹人怜爱。
闫素素见他痴痴的看着自己,不由轻笑了一声:“小二哥,我这没事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客人看了太久,当真是失礼了,憨实的脸,瞬间浮上了一大片红云:“姑娘有事叫我,我下去了!”
“恩!”
挺可爱的一个人,闫素素心里想!
在关上门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一楼的几个汉子,就在关门的瞬间,猛发现一个汉字的目光,透过门缝,直直的朝她射来。
四目相对,短暂的瞬间后,那汉子面无表情的转回了头,和临座的人聊天,闫素素也关好了房门。
用热水稍事擦洗后,她打开了任肖遥留给她的包袱,里头还有一套他换洗的衣裳,通体雪白,只在袖口处,用浅蓝色的丝线,勾勒着几朵淡雅的兰花。
展开双臂,看看自己身上这身就被水冲,又被枯草枯树勾,已经残破了的装束,闫素素摇头轻笑了一声。
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长袍,她考虑了一下,像是在决定什么。
片刻后,只见她素手轻移,至腰间摸上了乳白色的腰带,缓缓解开。
她是打算换上任肖遥的衣服,虽然这衣服与她而言太过宽大了,但是总比身上这身破衣服要好。
太大了,她可以在腰间折一折,然后用腰带系住,袖子可以卷起来,,领口可以拢一拢,收拾一下,应该可以穿的。
外衫已经落下,她又去解里头的长棉衣,棉衣一落下,寒意就侵袭上了她裸露的后背,惹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忙一把抓过任肖遥的衣服,就要往身上披挂。
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大力的敲门声。
“谁?”她一面套衣服,一面问下门外。
“开门,我们老大要见你!”门外是一个粗犷的声音,闫素素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楼下那群粗汉,好看的秀美,不由的微微蹙了一瞬。
“请他稍候!”衣服太长了,闫素素已经在腰间折了好几道,依然拖在地上,她只能又加了几道褶子。
门外粗粗的传来一声催促:“快点。”
随后安静了下来,没了声音。
闫素素并不因为有人在等着见她而加快速度,而是慢条斯理的折好腰上的布料,然后取了腰带,一圈圈的裹在腰上,把那些折起的布料束住。
因为没有人帮忙,她弄了老半天,才算固定住了腰上的褶子,正要出去,房门又被大力的捶搡了一阵,随着敲门声传来的,还有一阵不耐烦的催促:“在做什么,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门卸了进去了。——老大,这娘们不会是跳窗跑了吧,要不要兄弟把门给卸了?”
前半句是和闫素素在说,后半句显然是在询问他们的老大。
闫素素原本因为会听到一个更加暴躁的声音,却不想随着空气飘入房内的,会是那么一个老成稳重的声音:“老三,回来坐着,稍安勿躁。”
闫素素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头,但是她却并不惊惶,甚至因为那个老成稳重的声音,心里更安了几分,这帮人,虽然生的粗野,但是怕应该不全是一帮野人,至少这个老大,应该是个能说话的。
卷好了袖子,闫素素推开了房门,一眼看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大高个站在自己的房门口,身着一袭藏青色的棉袍子,头上戴着一顶御寒的狐毛帽子,脚上的鞋子很是特别,并非一般的靴子,而是一双类似小舟的两头尖鞋。
后头的尖尖比较短,有些下腰弯,前头的尖尖则是则类似女人的尖头皮鞋,只是比尖头皮鞋更要尖锐一些,若是叫这鞋子踢上衣角,估计很有可能残废了。
闫素素的推门而出,让门口的男人楞了好半晌。
她虽然穿了男人的衣衫,头发却并未束成男髻,而是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肩后,长度及腰,乌黑的长发与雪白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是相得益彰,衬的她如凝脂玉般姣好的肌肤,越发的白皙粉嫩。
不光是老三看傻了眼,一楼其余的几个汉子,在闫素素推门而出的瞬间,均以为是仙女下了凡尘,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闫素素,似舍不得放过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唯独一个男人,只顾自己喝酒吃肉,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闫素素一样。
闫素素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方才自己关房门时候,与自己四目相对又面无表情的转开的男子,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这些人口里的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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