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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梦者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许大本事

    可叹自己数十载的苦修,还不如这小伙子在这石台上一坐来得深厚,机缘二字怎能说得清楚

    老道长叹一声,“两位先师都是大能之人,只是我入门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羽化了,知道的实在有限。”

    李天畴也翻了个白眼,腹诽老道士不痛快。

    “请小友回头看看,可认得这两株树木”老




第五百四十三章 赖着不走
    &12288;&12288;李天畴细细琢磨着老道的吟唱,感觉寓意深奥,一时间也无法领悟,便又慢慢坐回到了那方巨石上。

    &12288;&12288;脑子里虽然乱七八糟的充满了各种杂念,但李天畴还是感到了孤独,一种源自心底深处的寂寞。

    &12288;&12288;工作上被放了大假,鬼知道教官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起他,家里也无须牵挂,而那个曾被视为第二个家的裕兴恐怕再也回不去了,当然,这些都不如小宋的决绝来得沉重,眼下当真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

    &12288;&12288;指望那老道倒不如坐在这山石上修生养性,怎的会有一种遁入空门的感觉如此念头把李天畴吓了一跳,他定定神儿不再胡思乱想,竭力让自己刨除杂念,在脑海中仔细分析着十多年前那次境外救援的每一幅画面。

    &12288;&12288;在容貌上,当时的张子强和曾数度交过手的张志强之间的相似度不高,但还不能判断二者是否存在关联。

    &12288;&12288;与上次滇南之行不同,梦境中的行动是一场硬仗,目标极为明确,救援两位被绑架的知名学者,时间上也十分紧迫,所以除了两名接应特工外,救援小组采取突袭性的集体行动,迅速而高效。遗憾的是,行动失败了,问题的根源很可能就出在教官曾提及的‘内鬼’身上。

    &12288;&12288;而滇南事件一开始就情况不明,最早被当做刑事案件来对待,但随着调查的深入,‘巡游者’才开始有限度的分批介入,但这反而在初期遭受了重创,最终的结果却是好的。

    &12288;&12288;二张先后出现在了上述两起事件中,且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倘若能够证明两者是同一人,那么很明显,答案将呼之欲出,但真的会那么简单么如此紧密的关联,教官绝无可能忽视,但缘何没有任何发现任何端倪呢

    &12288;&12288;李天畴抱着脑袋冥思苦想,决定在流云观内待上一段时间后去找教官,从张子强的档案重新开始调查,这是唯一比较现实的捷径,指望张志强再度活跃和出现,那无疑是很不靠谱的。

    &12288;&12288;次日一早,李天畴将越野车的后备厢腾空,把刚采买的一大堆户外用品都搬到了道童为其准备的客房里,然后去福山还车,回程全靠一路转乘公交。

    &12288;&12288;在sz市公交总站外,李天畴截住了一名鬼鬼祟祟的跟踪者,于是毫不犹豫的拉到僻静处上手段,对方招供是安永祥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他的行踪。

    &12288;&12288;李天畴冷笑一声放了这个家伙,有意搭乘了一趟与流云观相反方向的郊县公交,半途下车后没走多远,又逮住了一名,这回却是彭伟华派来盯梢的。

    &12288;&12288;“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再有这样的事儿,我立刻去福山找他。”

    &12288;&12288;那家伙听完之后扭头就跑,却被李天畴大声喝住,“还有一句话,你也一字不落的转告他,我没兴趣看他们的龌蹉勾当,但凡事都有报应,请他自重。”

    &12288;&12288;回到流云观已是傍晚,李天畴身心疲惫,仿佛已经看到了裕兴那不堪想象的结局,他草草吃了几口素食便去了观澜苑的石台上静坐。

    &12288;&12288;道童十分奇怪,刚刚还见到李天畴在回廊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忙去询问白云道士,却被对方很奇怪的瞪起眼睛训斥一番,老头心道凡夫俗子岂能见得到那扇拱门

    &12288;&12288;李天畴自己都没想到,在流云观内一待就是两个月,直到教官打来电话,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计算着飞逝的时间。

    &12288;&12288;对方没什么大事儿,除了问候之外,顺便告诉了他一些情况以及述职方面的事情。袁华的病情被控制住了,不再发展,但是如何治疗和护理还是十分伤脑筋的。

    &12288;&12288;‘巡游者’未被解散,不久前很漂亮的完成了一个任务,算是为滇南折戟正了名,另外,还补充了两名新成员,胡德海也很意外的没有被调走,现在整个小组摩拳擦掌,士气很高。

    &12288;&12288;至于述职,也就是形式上的事情,李天畴可去可不去,他自然选择请教官代劳。

    &12288;&12288;末了,他向教官提出了重新调查张子强档案的想法,但很意外的被对方拒绝,“我就是在这上面栽的跟头,别想一出是一出,老老实实的修养生息,随时等我电话。警告你,别再让手机断电。”

    &12288;&12288;你姥姥的,连这个念头也给绝了,李天畴无聊之极的扔了手机,一头栽在菩提树下睡大觉了。

    &12288;&12288;无处可去的李天畤就此在道观里‘赖’了下来,这一‘赖’就是整整一年半,除了过年回了趟家,基本没离开过流云观。

    &12288;&12288;起初道童们如临大敌,担心师叔祖整来这么一个吃货会吃穷了道观,平常的香火钱原本就紧紧巴巴,师傅师叔们连轴转跑出去做法事,也仅仅维持个收支平衡,长此以往该如何是好

    &12288;&12288;于是纷纷跑到白云老道那里数落李天畴的不是,而老道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予理睬,说多了便会板起脸来大声训斥。

    &12288;&12288;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道童们的不满就渐渐消失,因为他们发现这吃货挺有钱,也懂规矩,隔三差五就跟着火



第五百四十四章 悟道
    &12288;&12288;此后,李天畴又一脑袋扎进了道观内小小的藏经阁,再出来时,道童们却惊奇的发现这位吃货忽然变得疯疯癫癫,从早到晚在观内兜来转去,无所事事,不是蹲在山门呆呆的看着蚂蚁寻食,就是对着一株杂草长吁短叹,一呆就是一整天,连吃饭也忘了。

    &12288;&12288;这道也还罢了,某一日,李天畴突然围着着一位衣着华贵的香客转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12288;&12288;那香客是一名中年妇人,生的端庄富贵,被突然冒出来的浑人吓得花容失色,观瞧这家伙虽然相貌年轻,但胡子拉碴,又没有道袍加身,料想是附近的混混无赖,便怫然不悦,匆匆上了几炷香便欲下山而去。

    &12288;&12288;熟料,李天畴一路尾随,口中也不再胡言乱语,明示这妇人将有大祸临头,应立即停止南行,在观中随喜,求得道法消灾。

    &12288;&12288;一路跟到观外,李天畴被妇人随行的保镖和跟班一通好打,差点被扭送到附近的派出所。幸亏老道士得了消息,匆忙跑出来劝解,并一再赔礼道歉,这才平了事端。

    &12288;&12288;但李天畴依然不依不饶,坚持那妇人留下来,眼看对方的保镖又要上来挥舞拳脚,老道士大感头痛,无奈之下掏出一张符箓千请万求的央那妇人收下,这才与几个道童合力将李天畴拉回道观。

    &12288;&12288;“我亦观那妇人虽生得雍容华贵,但六根浑浊,眉眼带晕,如不谨慎小心,恐真有祸事发生。”老道士一边劝慰李天畴,一边摇头叹息。

    &12288;&12288;“那你为何不直言相告”李天畴怒目而视,伸手拽着老头的道袍,“有这身皮,总比我有说服力吧”

    &12288;&12288;“哎!”老道一声叹息,“小友善心,可见我道统之幸。可刚才那妇人料定你在胡言乱语,然怎奈天机不可泄露,个人的因果还当顺其自然。”

    &12288;&12288;“悟道者当以天下苍生为念,似你这般胆小怕事,难窥大道!”李天畴火冒三丈,冲着老道撂下这句话,便钻进了小院不再出来。

    &12288;&12288;老道士愣在当场,心头像是被大杵猛烈冲撞,摇摇晃晃的几欲站立不稳,数十载的修行就是为了金丹大道,但总是如蒙薄纱,难窥其径,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犹如晴空霹雳,拨开云雾,这,这难道也是我老头子的一番机缘么

    &12288;&12288;当日下午,由北向南的通往sz市的高速公路发生连环追尾的恶性车祸,妇人乘坐的小轿车被两辆大货车挤在中间夹成了废铁,随行人员非死即伤,只有妇人因为被甩出车门而侥幸,只擦破了点皮肉。

    &12288;&12288;事后想到了老道士给的符箓,妇人急急忙忙的从外套里翻将出来,符箓早已成了一张似烟熏过的废纸,随风四散。

    &12288;&12288;此后,流云观名声大振,妇人捐出巨款托人翻新道观,重塑三清祖师金身,两次亲临观内想再见一见那个相貌邋遢的年轻人,但始终未能如愿。

    &12288;&12288;数月后,青云大师云游归来,被焕然一新的山门给吓了一跳,回到观中方知前后经过,“那重明玄鸟当真降临我观中”

    &12288;&12288;“绝非虚言,否则我怎可能将那人带入院中。”

    &12288;&12288;“此子现在何处他当真在观澜台上得到大机缘悟得无上道法”

    &12288;&12288;“然。”白云一脸笃定,“还在石台上,请师兄随我一同寻他。”

    &12288;&12288;两名老道士急急匆匆的进了那扇其实看不见的拱门,三日之后方得出来,二人俱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又夹杂着些许激动和欢喜。

    &12288;&12288;半个月后,流云观内举行隆重的入教受箓仪式,由青云大师亲自主持,李天畴正式昄依道教龙门派,道号玄云,与青云、白云等老道为同一辈分,因是公门中人,暂为俗家身份。

    &12288;&12288;李天畴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成了道士,还成了几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的师叔,尽管只是俗家身份,也大感别扭,但架不住两个老头一再相邀,也就马马虎虎了。

    &12288;&12288;话又说回来,若不是白云老道一番引路,他也不会在流云观凭空得到机缘,获得一些异能、神通倒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领悟了看待世界的新视角和对生命意义的探索,从阴阳平衡的角度认识自然规律顿觉奥妙无穷,令人欲罢不能。

    &12288;&12288;当然,李天畴从不认为己是悟的空灵境界的道法玄通的高人,因为对于道法,他实在肤浅的紧,所谓丹术符箓、风水堪舆他哪一样都不甚了解,甚至比起街边的水货道士都不如,怎敢以高人自居,总觉得两个老头太过夸张。

    &12288;&12288;他也不喜欢‘玄云’的道号,听上去神神叨叨,远不如‘行者’好听,既然两个老杂毛坚持,李天畴也只好听之任之。

    &12288;&12288;五日之后,李天畴留下了一封书信,悄然离去,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实在无厘头,“出门溜达,日后莫要准备我的饭食。”

    &12288;&12288;两个老道相对苦笑,但却把这封信看的异常重要,十分慎重的存放在了藏经阁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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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新裂痕
    &12288;&12288;道士正是李天畴,他离开道观时顺走了师侄的一身道袍,像模像样的打扮一番,倒也方便四处行走。

    &12288;&12288;赖在流云观内悟道,前前后后算起来也有小两年,李天畴脑子里的新鲜玩意儿也已被吸收和理顺的七七八八,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如痴如醉,而更为玄妙的道法亦不能再度精进一步,忽然一日就感到烦闷了,于是说走就走。

    &12288;&12288;这两年间,教官从未联系过他,仿若‘行者’已经不存在一般,莫非真的就被永久雪藏了若在以前,李天凑自然会亲自跑去讨要个说法。尽管身在隐蔽战线,好歹也算公职人员,用与不用,给个痛快,也方便另寻营生。

    &12288;&12288;可现在的李天畴早已今非昔比,心如止水,思如沉渊,既看清一切,又看淡一切,就算永不联系又有何妨对于寻找张志强并无任何影响,该须来时,躲也躲不过,一切风云变化自有定数,只需微笑面对罢了。

    &12288;&12288;至于白云老道所说的俗事牵绊,李天畴并没有看得那么重,但也不会刻意回避,所以下得山来便到sz市和福山都转悠了一番,曾经的裕兴果然已经改头换面,如日中天。

    &12288;&12288;“福山十强企业”,“sz市知名五十强企业”,这些光环足以说明裕兴在很短暂的时间内成长为庞然大物,这样的发展速度甚至超出了李天畴的预料。

    &12288;&12288;祝磊、付尔德和文辉都已是优秀企业家,彭伟华的名气更是如雷贯耳,李天畴化作游方道士只观察不露面,对这些表面的东西如揭绢纱,他看的更为透彻,裕兴内在的不和谐似乎挡也挡不住了。

    &12288;&12288;祁宝柱公开宣布脱离裕兴造成了一系列的后续事件,先是一向不问事儿的游世龙突然跑进办公室和祝磊大吵一架,紧接着小宋在董事会为祁宝柱的事儿向付尔德发难,但随后就遭到了谢大宝、安永祥等人的联手打压,小宋气愤不过中途离开了董事会。

    &12288;&12288;裕兴高层一下子剑拔弩张,分成了两派。

    &12288;&12288;其根源就在于祁宝柱放弃的股份如何分配的问题,按游世龙和小宋的意见是不能动,祁宝柱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但付尔德却提出按评估价将股份转让给谢大宝和安永祥,所得的钱款一部分支付祁宝柱,一部分留作集团额外收益。

    &12288;&12288;祝磊原本是支持小宋的意见,但不知为什么突然改口支持付尔德,并且新增了一名股份竞购者彭伟华。

    &12288;&12288;这让隐忍已久的游世龙坐不住了,指着鼻子大骂祝磊,然后满世界的找彭伟华的晦气,最终和良子爆发冲突,二人一通好打,差点没把办公室给拆了。

    &12288;&12288;高层和核心人员的激烈冲突给整个裕兴集团蒙上了阴影,祝磊事后找游世龙详谈,还道了歉,但是裂痕既然撕开,就很难再挽回。

    &12288;&12288;李天畴并不关心表面上的蝇营狗苟,却很奇怪祁宝柱为什么会突然放弃股份,只是稍加了解便知晓了其中的玄机,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有些人的吃相太难看,饶是他目前心如止水也动了真火。

    &12288;&12288;原来祁宝柱和罗军找了新门面,并交了定金,但业主突然反悔,而老门面立时就要拆迁,连补偿协议都没谈妥,着急抓瞎的两个人正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新门面的业主委托人来说有意收购祁宝柱手中剩余的裕兴股份,如果一切谈妥,新门面可以一口气免除三年租金。

    &12288;&12288;祁宝柱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极有可能是彭伟华等人在背后捣鬼,经历过上次股份转让事件后,他很清楚彭伟华和安永祥对他手中的股份垂涎已久。

    &12288;&12288;追本溯源就是一次聚餐,他酒后痛骂付尔德投机取巧,怂恿彭伟华欺负人,并表达过想要离开裕兴的想法。

    &12288;&12288;这是一次意外的冲动,也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却成了裂缝的鸡蛋,被苍蝇盯上了,这才有了彭伟华离开车行,要以百分之二的股份为代价的龌蹉行径。

    &12288;&12288;祁宝柱拎了把刀去找彭伟华,由于祝磊在场,俩人当时没打起来,这回祝磊听了付尔德的一面之词,做的事情不太光彩,表面劝架,实际上在偏袒彭伟华,话里话外都暗示祁宝柱没有证据不要瞎闹,也不能随便冤枉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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