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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吾谁与归
在元朝之时,冉氏的没落和播州杨氏以及整个土司的整体迫害,有极大的关系。
整个贵州土司,最后还是投降了元朝。
钓鱼城下,死了一个蒙古的大汗蒙哥,连投降忽必烈的钓鱼城守将王立,都因为蒙哥遗言而杀害。
蒙哥死前留下了遗言:「若克此城,当尽屠之」,可是忽必烈劝降钓鱼城的条件就是不杀一人,否则这钓鱼城还要打下去。
忽必烈需要向祖宗、蒙元贵族交待,最终杀掉了王立堵住了朝臣和贵族们的嘴。
冉氏,作为播州土司之一,帮助南宋修建了无数的山城,给蒙元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在元朝招降播州、贵州众多土司之后,冉氏自然要被打压,甚至冉家的姑娘,都被播州杨氏作为沟通内外的一种商品。
冉思娘还姓冉,她只要是知道自己家的事儿,难道不应该更加憎恨播州众多土司吗?
这可是国仇家恨,血海深仇。
朱祁钰一听,倒也是这个理。
“宣她来觐见吧。”朱祁钰还见过这巧娘子,只听说巧。
冉思娘带着帷帽,来到了南湖别苑的书房之中。
她来之前,陈婉娘教了她许多的规矩,她们不是正经的选秀入宫,顶了天有个选侍,但是一应礼仪要遵守
冉思娘略带一些忐忑的来到了御书房,颤颤巍巍的行了个三拜五叩的大礼,才轻声说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字正腔圆,声音清脆而干净,很爽利。
“汉话说的不错,平身吧。”朱祁钰点头示意她平身就是。
冉思娘轻声说道:“思娘本身就是汉人。”
冉氏本就是汉人,并非土蛮,若非如此,杨俊也不敢把人送回来,兴安也不会为冉思娘说话了。
朱祁钰笑着说道:“你已至南京,朕不打算留你在身边,打算送你去织造局做织染女红,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冉思娘思考了极久才俯首说道:“陛下,思娘斗胆,陛下所设太医院是一妙处,妾身想入太医院。”
嗯?
朱祁钰看了一眼兴安,这天底下还有人想要主动去太医院的吗?
兴安赶忙说道:“冉姑娘会些医术,想进太医院学医术。”
朱祁钰这才了然。
兴安既然敢在陛下面前给冉思娘说好话,那自然是了解的极为详细了,这女子的品行、样貌、礼仪等等方面都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冉思娘,极其擅长医术。
冉氏在播州被元朝朝廷和当地土司双重打压,还能活到现在,靠的也是手里的医术。
“哦,这样。”朱祁钰这才了然,原来不是去解剖院是去惠民药局。
朱祁钰点头说道:“那行,就暂且在南湖别苑住下吧,等朕回京,你直接去惠民药局也行。”
行医也是良事。
“谢陛下隆恩。”冉思娘再行大礼,十分干脆的说道:“思娘告退。”
冉思娘的礼节是挑不出任何一点毛病的,她拱着身子推到了门槛的位置,才转身离开,走到了台阶下,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回头看了一眼,才离开。
朱祁钰笑着说道:“兴安啊,你的小算盘落空了。”
“什么都逃不过陛下的慧眼。”兴安老老实实、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他的确是打了一些小算盘。
冉思娘入了南湖别苑已经两日,但是始终没能觐见。
兴安在宣见冉思娘的时候,让她把帷帽弄的松一些,到时候一扣头,帷帽一摘,陛下一看,这不就留下了吗?好事不就成了吗?
可是这冉思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帷帽没掉下来,这兴安的小算盘自然是算作落空了。
朱祁钰笑着问道:“收了冉姑娘多少好处,才这么为冉姑娘说话?”
“那倒没有。”兴安赶忙说道:“不是收了银子,臣就是觉得离家万里,无依无靠,长的好看了,反而是祸患了。”
朱祁钰信兴安的话,兴安的偶像是高力士,兴安等着陛下老年昏政不管事儿,想着挑大梁。
朱祁钰点头说道:“嗯,不急。”
朱祁钰站起身来准备去盥洗,他笑着说道:“让魏国公放出风去,等宁阳侯回来,朕打算回京了。”
朱祁钰必须要回去了,再不回去,京师只闻襄贤王,不知陛下,岂不是要出大乱子?
“臣知道了。”兴安俯首领命。
朱祁钰有些可惜的摇头说道:“国子监的太学生,居然岿然不动,朕都把南直隶给拆了,他们居然没有提笔上奏,或者干脆闹出死谏的把戏来。朕极为失望。”
兴安满是笑意的说道:“陛下在,他们不敢生事,陛下回京了他,他们自然想法就多了起来。”
兴安想起一事来,俯首说道:“陛下,定西候蒋琬伤势已经大好了,就是那个攻破了徐州北门武宁门的蒋琬。”
“哦?”朱祁钰满是笑意的说道:“他不是想当个废物吗?”
“朕还偏不让,让他入讲武堂,两年无法通过考校,就送开平卫戍边,若是三年没过,就送交趾去。”
交趾布政司编制已经不在了,但是还有两府之地,在大明手中,守这两府之地,是个极为重要的事儿。
即便是两广总兵官柳溥,造反了也不敢懈怠两府之地的防守,柳溥自己跑了,也没有联袂交趾做最后的抵抗、
可能柳溥犹豫的时候,大明平叛大军已经到了,可能是柳溥知道一旦自己联袂交趾,手下的军将会取他脑袋。
终归柳溥还是没有做这件事。
“陛下,蒋琬擅操江,训练水师。”兴安赶忙说道。
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很好,宁阳侯陈懋走到哪里了?”
“到了宁国府了,明日就该回京了。”兴安指了指地图上的位置。
朱祁钰点头前往了盥洗房,沐浴之后,准备接见陈懋。
大明大皇帝陛下要回他忠诚的顺天府了,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应天府沸腾了!
烟云楼内,无数人推杯换盏,神乐仙都亦是灯火通明,尽数都是狂欢之人!
消息传遍了凤阳省、苏州省、松江府,整个旧南直隶的地界,都充满了欢快的空气。
煞星终于要走了!
大皇帝要回北衙霍霍瓦剌人去了!
虽然陛下带来了新的货币政策、新的经济政策,甚至还把部分的劳动资料,把控在朝廷手中。
但是他们还是欢庆,陛下在南直隶,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那明晃晃的刀子还是吓人。
当然所有的势要商贾,在家里无论多么的兴高采烈,出了门还是一脸灰心丧气,仿若他们的君父,舍弃了他们,回了顺天府,就像是天塌了一样。
十-分-悲-伤!
朱祁钰摆下了酒席,这是当初朱祁钰和陈懋说好的,待他凯旋,摆宴痛饮。
陈懋年岁虽高,但是龙行虎步,依旧是精神奕奕,他来到了南湖别苑的大堂觐见。
“臣参见陛下,幸不辱命,平叛得胜而回。”陈懋见礼。
朱祁钰笑着说道:“快快平身,入席。”
“宁阳侯为国戍边多年,又南征北战,极为辛苦,朕起一爵,替天下生民谢宁阳侯。”
朱祁钰一共和陈懋喝了三爵,便不再喝了。
陈懋岁数大了,不宜喝太多的酒,朱祁钰也没有嗜酒的习惯。
“陛下,柳溥南逃交趾,是臣之过也。”陈懋有些可惜的说道。
柳溥这人溜得太快了,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跑了。
“无碍,跑就跑了,朕看他还能跑到哪里去,日后还能以此为由,平定交趾僭朝。”朱祁钰对柳溥逃了的事儿,并不感觉意外。
宁阳侯故意放跑的?朱祁钰不信。
如果宁阳侯真的和叛军有什么勾结,那不用推进的那么快,和大明军完成对南衙的合围。
王骥等人未尝没有江东铁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转进如风,再从宁波市舶司泛舟南下南洋的机会。
但是陈懋推进的速度,比朱祁钰平叛大军还要快,堵死了叛军南下之路。
最终王骥等人被兵谏,全部抓捕。
陈懋没必要为了一个逆臣贼子,搭上自己和自己子孙的前程。
“陛下,臣…”陈懋这是第二次见到陛下,第一次是在南京城下,南京安定后,他立刻带兵南下平叛,所以他也摸不清楚陛下的秉性。
朱祁钰笑着说道:“宁阳侯但说无妨。”
陈懋深吸了口气说道:“陛下平定交趾僭朝,臣以为不在交趾,而在麓川,若是麓川戡定,交趾才固若金汤。”
“若是只征伐交趾,不过是无用之功罢了。”
陈懋的发言很大胆,但是他的发言和讲武堂的庙算的结果是相同的。
大明军到了,他们就溜到麓川之内,和大明军队玩捉迷藏。
等到大军离开之后,他们再复叛,挑唆百姓,如此反复,疲于奔命。
这麓川八大宣慰司,解决之后,交趾才有彻底被平定的可能。
朱祁钰笑着说道:“朕知道宁阳侯担心,这也没打算立刻平定交趾黎朝,进攻和防守之间是有间隔的,大军疲惫,不宜出动,交趾之事不急。”
陈懋长松了口气,满是轻松的说道:“陛下圣明。”
朱祁钰和陈懋聊了许久福建的事儿,福建的农庄法依旧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大军平叛迅速至极,那些返乡缙绅不敢生事,但是大明大军撤退,他们一定会死灰复燃。
对于三年一换防之事,朱祁钰和陈懋又聊了许多,最终确定了福建需要长期派兵驻守,就驻扎在月港市舶司即可。
石亨带着四武团营,将已经开始积极改造的叛军俘虏,交给了归来的南京京军、三凤阳卫军的宁远伯任礼、平江伯陈豫。
石亨留下了三百掌令官,负责看守和教谕俘虏,期满回京。
朱祁钰在宁阳侯回到南衙的第七日,带着锦衣卫离开了南京城,石亨会率领四武团营在半月后紧随其后归京。
徐承宗在大皇帝走后,摆了宴席,和新的两淮盐商商总棠樾鲍氏的鲍志敏,两江海商商总横林费氏费亦应见了一面。
徐承宗十分郑重的说道:“陛下已经离京,我知道你们在消息出来的时候,心头无不松了口气,甚至大摆宴席庆贺。但是我提醒你们,陛下虽然回京了,但是景泰新政,也是要推行的。”
“若是觉得魏国公府架子小,压不住尔等,那陛下忙完了北衙之事,再至南京,你们小心的就不是自己的脑袋,而是全族上下的脑袋了。”
徐承宗的话非常的平静,他说的是一种规矩,陛下整治了一番南直隶,若是这帮家伙还是不肯改悔,再叛,那就只有族诛了。
鲍志敏赶忙说道:“我等不敢,前有胡玮铭、吴炳建、陈广祺之例在前,再做傻事,必然招致大祸。”
徐承宗警告过胡玮铭和吴炳建以及陈广祺,但是他们不肯听,最终被埋在了煤山之下。
神乐仙都数十人从楼上一跃而下,砸进了秦淮河的冰面之上,这场景真的是吓到了鲍志敏和费亦应。
不是死人吓人,而是陛下的手段厉害,他们在没有找到化解的方法的时候,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你们想发财,也不是不可以,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徐承宗颇为玩味的说道:“陛下手中的煤炭,不就是二十四万叛军俘虏日夜采出来的吗?”
鲍志敏犹豫了下问道:“魏国公的意思是,等这批叛军俘虏期限到了,再做事?”
徐承宗和费亦应倒吸一口冷气,本来三月春风已经暖和了,这一下子又冷了许多。
“你找死别带上我!”费亦应站起来,拉着徐承宗就要往外走!
这鲍志敏和那三个蠢货一样,都在找死!
徐承宗示意费亦应坐下,平静的说道:“咱们大明禁奴,但是海外可不禁奴啊,两位,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我再说明白些吗?”
“那我就把话再说明白些,密州市舶司,商舶入港,只要不张弓填药,都可入港,二位啊,这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吧。”
鲍志敏和费亦应眼神越来越亮!
“谢魏国公,若是有营收得利,必然送魏国公一成!”鲍志敏和费亦应眼底闪着发财的光芒。
“好说。”徐承宗也不自己要,他吃返点。确切的说,这番话是陛下临行前让他交待出去的,这一成陛下要吃,他只吃个返点就心满意足了。
有些话,朱祁钰不好明说,只好让徐承宗去说。
门里横鬼,他们横不过皇帝,就出去耍横便是!
天大地大,人丁兴旺的世界里,有多少劳动力?
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三百七十八章 时代,变了
徐承宗脸色郑重,对于大明海贸之事,他和陛下细细商量了很多次。
徐承宗严肃的说道:“片板不许下海,艨艟巨舰反蔽江而来;寸货不许入番,子女玉帛恒满载而去。”
“我要提醒你们,你们自己随便怎么跑,陛下才不理会你们,但是你们要是把大明的百姓带出去,尤其是带出去奴役,衍圣公就是下场。”
“陛下向来说到做到,你们还是要违反禁令,那就不要怪陛下再至南京,将你们的大好头颅砍下了。”
“别以为跑到天涯海角就可以逃脱,孔府的案子,陛下可没结案。”
徐承宗说完,两个人打了个寒颤,这孔府的案子都过去了三年了,陛下还惦记着呢?
徐承宗话锋一转说道:“当然,陛下也说了,谁掌控了海洋,谁就掌控了贸易,谁掌控了贸易,谁就掌控了寰宇之下的财富。”
棠樾鲍氏的两淮盐商商总鲍志敏,思考了许久说道:“若是如此的话,陛下为何还让我们出海呢?”
费亦应看着糊里糊涂的鲍志敏,挪了挪身子,无奈的解释道:“因为陛下不是咱们啊,咱们只需要计算一家之私就可以了!”
“陛下是给咱们找了条出路。”
“霍霍外面人,比霍霍家里人好多了吧。”
费亦应可以理解陛下的想法,因为在他眼里,陛下已经仁至义尽了。
陛下从来没有不允许任何的发财,甚至是鼓励发财,只要不在家里霍霍,甚至去出海贸易,携带大量的武器,陛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不知死活之人,非要陛下尝尝厉害,非要囤积居奇的家伙,压根就没有认真的领悟一下陛下所有旨意的想法,甚至连邸报都未曾读过。
邸报上,财经事务讲解的多么透彻?
费亦应能理解陛下的政令,甚至能够猜到一些陛下的思路,他能感受到大皇帝对海贸的重视和决心,他打定了注意,趁着这股东风起,发一笔横财。
鲍志敏无奈的说道:“可是海外化外之民,不懂教化,还是太麻烦了。”
徐承宗看着鲍志敏,这样的人在大明不是少数,甚至是大多数。
徐承宗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些怒气愤怒的说道:“你们整日里在大明买地囤积起来,哪怕是没有佣户去种,也要囤积起来,为何?不就是大明人开化,勤劳而且还踏实,做事认真吗?”
“就愿意在家里做门里横鬼,迟早要做陛下刀下亡魂!”
这些人都是典型的守旧的人,他们宁愿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待着等陛下撬骨刀撬骨,也不肯挪窝!
就是懒而已。
陛下民为邦本的执政根基,就决定了有人要为此付出代价。
那么,代价是什么?
徐承宗已经把话说的这么通透了,但是鲍志敏依旧不肯挪窝。
如何把棠樾鲍氏一步步的吞了?徐承宗当然会做这件事,若是鲍志敏依旧不知改悔,那就不能怪他徐承宗手下无情了。
鲍志敏无奈摇头,却不答话。
费亦应则是积极参与其中之人,他本身就是海商,他低声问道:“魏国公,费某问件事,若是,我假如啊,若是倭国发生了内乱,我横林费氏在倭国占了地,陛下能给封王吗?”
费亦应问的问题很重要,这个问题甚至涉及到了朝廷体统问题。
徐承宗反问道:“在费商总的眼里,陛下是宁与外贼,不与家奴之人吗?”
徐承宗为何说宁与外贼,其实在大明,尤其是南方的缙绅、商贾和势要的眼里瓦剌人、鞑靼人和兀良哈人都是外人,但是北方局势更加复杂,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说明白的。
徐承宗用一句话,告诉了费亦应陛下的忍受范围,给瓦剌人封是封,给大明人封也是封。
这种域外王爵,其实都做不得数,只给印绶,不给冕服,更没有什么待遇了。
费亦应松了口气,赶忙说道:“陛下自然不是。”
徐承宗眉头紧皱的说道:“一旦在海外裂土,陛下可以下旨封王,但是家人永世不得回大明之土,此乃铁律。”
这个代价是极为沉重的,就是一道选择题,若是选择海外封王,自然可以逍遥一地,但是朝贡可以,回家都就别想了。
“原来如此。”费亦应面色沉重,思考了许久说道:“横林费氏,始以射利之心,尊明律而下海,如何敢忘中华之义,入番国以为奸?上有干乎国策,下遗毒于生灵。恶贯滔天,神人共怒!”
“窃臣横林费氏射利商海,卖货浙江、福建,与人同利,为国捍边,绝不勾引党贼侵扰事!”
“此情,天、地、神、人,所共知者!”
费亦应是缙绅,的确可以称臣,正经的举人,虽然不做官,但是说一句臣是不为过的。
费亦应的这番话是他来之前就已经拟好的,陛下的条件比他想得好好多了。
他还以为陛下的十抽一税,给金花银蠲免四分,是一个临时性的政策,就是吸引海商注册商舶的政策。
等到全都注册了,再开始加税,海商本就风险很大,这要是再加税,苦不堪言,但是陛下显然不准备那么做。
费亦应俯首说道:“魏国公,大明律法三桅海船不可用,是不是可以宽容一些?海舶不必陆舶,二桅的限制实在是太大了。”
“十艘海船去趟倭国,翻船二三,更别提去慢八撒了。”
徐承宗早知道他有这么一问,笑着说道:“陛下已经写好了奏疏,除战座船、宝船以外,任何船舶都可建造。”
宝船也是战舰的一种,为了防止这些人领会错误圣意,徐承宗把具体的范围圈定了。
“陛下宽仁啊!”费亦应兴奋不已的说道。
鲍志敏始终对海贸之事不是很在意,等到吃完了这顿饭,他就离席了。
徐承宗眉头紧皱的看着鲍志敏,满是感慨的说道:“这鲍志敏是不是用福禄三宝啊,我看他的精神状态不对劲儿,前年见的时候,还是顶聪明的人。”
“闻到味儿了。”费亦应十分确认的说道:“你看他,两眼无神,说话做事,言辞闪烁,前言不搭后语,整个人都是糊里糊涂的。”
徐承宗十分认真的说道:“鲍志敏靠不住。”
费亦应点头说道:“一个用福禄三宝的人。”
徐承宗满是笑意的说道:“正经人谁用福禄三宝啊。”
费亦应也是满脸的笑容:“是啊。”
“你用吗?”徐承宗抽动了下鼻子问道。
费亦应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仿若那就是蛇蝎剧毒,连连摇头的说道:“我不用,魏国公用吗?”
徐承宗打了个激灵,连连摇头说道:“用了福禄三宝就是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才用俘虏三宝。”费亦应话锋一转,补充了一句。
徐承宗眼睛一亮,拿起了酒杯笑着说道:“下贱。”
费亦应拿起了手中的酒杯十分赞同的说道:“下贱!”
“叮。”
满饮。
徐承宗想了想开口说道:“棠樾鲍氏靠不住,给两淮盐商换个商总吧,别不知好歹,带着两淮盐商一起倒霉,至少得找个不用福禄三宝之人。”
“我想有的是人想要他们棠樾鲍氏的生意,这天底下,别的不多,两条腿的人,太多了。”
费亦应自然知道徐承宗的意思是让他去办这件事。
事情很好办,因为设立在各大钞关的设立引岸,那是朝廷让你设你才能设。
只要放出风去,有的是人咬棠樾鲍氏。
烟云楼现在四层楼那么高,以后便是如此了,陛下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若是烟云楼还是五层楼那么高,他徐承宗就死定了。
在徐承宗申明陛下主张的时候,大明在贵州的围困终于来到了最后时刻。
太平伯杨俊,看着那巍峨的龙岩山,这的确是一个很难攻破的堡垒,但是大明的火炮架在了对面的山头上,每天都会炮轰几轮。
“最近这几日打到猎物了吗?”杨俊歪着头问着吴宁。
吴宁摇头说道:“哪还有猎物啊,甚至连散出去求援的人,都跑了之后不再回来了。”
为期一个月的围猎活动接近了尾声。
围猎,就是将海龙屯全都围住,上面全都是土司的土酋们,这些土酋在龙岩山上,那死忠之人,肯定要来支援。
猎物,自然是这些援兵。
但是打了一个月的猎物,再也打不到了。
着实可惜。
“那就再炮轰一轮,准备上山吧。”杨俊站直了身子,示意牙旗挥动。
龙岩山这路不好走,爬一个时辰才能上得去,但是可以在对面山头设立火炮位,只要能把火炮拉上去,就可以对龙岩山上困守的敌人进行炮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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