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女官:神医宠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瑟瑟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跪在地上的人,神情厌恶至极,目光歹毒,语气凶狠。
她的旁边站着张仲,张仲一脸怒气的拿着鞭子用力的抽打跪着的人。
凌厉的鞭风呼呼作响,而那挨打之人目光仍是冰冷无波澜,冷漠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吭都不吭一声,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祁夙慕……
苏葭儿的心震荡了一下,当年阿修在牢里也曾被这样打过,他此刻的神情跟阿修甚是相似。不知不觉,某种情绪戳中了她的心,然后慢慢融化至消失不见。
随着一记狠狠的鞭子落下,祁夙慕一手撑着地面,俊美的脸因疼痛而苍白的吓人,紧握成拳的双手指关节泛白至泛青,仿佛要将手骨握碎一般。
他背部衣袍已经被血浸湿染透,背上狰狞的血色缭绕,明明是如此狼狈之相,可他黑眸丝毫没有任何畏惧之色,如锆石般黑亮的眸子仍是冷俾天下的傲然之姿。
察觉到目光在注视着他,他抬眸往垂花门处一撇,看到垂花门外那清秀的身姿,清幽透彻的眸子时,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淡笑,她终是看见了。
苏葭儿被祁夙慕那抹怪异的笑惊到,他看见她了吗?她并非有意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一切只是巧合而已。
对,她自己选择的巧合,她本可以转身就走的。
被打成这样,他为何还能笑的出来?那笑似乎有些莫名,有些清透熏人。
看眼前的状况,张仲和昭妃不止一次这样打他了,为何他要甘愿挨打,他明明可以反抗,明明可以告诉皇帝这一切。
可转念一想,苏葭儿倒觉得自己忽然天真了一把。当时的情形,皇帝的心思都在莲皇贵妃身上,哪里有心思去顾及他人,更何况祁夙慕已经给昭妃养了。昭妃要怎么对他,他就算去皇帝那告状了,只怕得到的是更可怕的对待。那时宫里还传是雯玥知道了莲皇贵妃和男人幽会说出去的,皇帝只怕对祁夙慕更加不待见了。
祁夙慕这般隐忍着昭妃,只怕不仅仅是因为畏惧昭妃的势力,而是想要得到生母的清白。
当年的事,祁夙慕一定知道,和昭妃也一定有关系,所以他才一直这般隐忍着昭妃,只为等待一个机会让真相大白。
也许,他想要的不仅仅如此。
大晋女官:神医宠妃 60.第60章 汐皇太后
苏葭儿忘记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里的,只觉得有些混乱,不仅是心思还有情绪。
她似乎一直在数鞭子,直到祁夙慕整个人都被打趴在了地上,张仲和昭妃又狠狠往他背上踹了几脚。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那种似笑非笑,又像似野兽盯上猎物般的目光,让她一阵烦乱。
待昭妃和张仲走后,他几次想站起身,都体力不支倒下。挣扎了约莫七八次,才勉强站起了身。
苏葭儿的心随着祁夙慕每次的摔倒,而猛的跳动一下,她该出手,她该去扶他。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站在那,看着他挣扎。
她不该对任何人有多余的情绪,更何况还是那人的后代。不能因为祁夙慕和阿修有着相似之处,她就动了心思,阿修是阿修,祁夙慕永远不会是阿修。
想罢,苏葭儿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切多余的感情和心思都被她摒弃到九霄云外。
她只是她,她只是深爱着阿修的她。
祁夙慕,注定一生与她没有任何瓜葛。
苏葭儿按照原路返回,丝毫没有留意在假山旁,红衣女人看着她的背影,诡异的笑着。
走回原处,发现小卓子正好往回走,边走边笑着,“苏小公子,让你久等了。”
两人走着,小卓子把宫里大概的情况都说了一下,哪个宫的人好相处,哪个宫的人谁谁谁怎样,哪位妃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诸如此类,都给苏葭儿说了。
等小卓子说完,苏葭儿才问他,“有个穿红裙的女人是不是安贵人?”
“红裙女人?”小卓子想了想,摇摇头,“那不是安贵人,是祥嫔。”
“祥嫔?”似乎小卓子没提过这号人。
“祥嫔是已故兰太妃的侄女,在莲皇贵妃没进宫之前就神志不清了,偶尔会清醒一些。太妃见祥嫔可怜,就让她跟在永寿宫,也方便照顾。”
“为何会神志不清?”
“祥嫔生性好动,有一天她爬上树捡纸鸢,失足摔了下去,醒来后整个人就神志不清了。”小卓子回道。
“那她是不是可以随意在宫中走动?”
“是这样没错,皇上和太妃都不限制她的自由。”
能随意在宫中走动,难道当年的事祥嫔知晓?倘若是这样,那祥嫔给她留的江字是指江贵妃?假设祥嫔是从太妃那知道莲皇贵妃一事,可祥嫔不是安贵人,为何要关心莲皇贵妃的案子?还给她留下线索?祥嫔和太妃住在一起,有什么事不是应该告诉太妃?难道祥嫔不相信太妃?还是害怕比太妃更厉害的人?
“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如何?”方才皇帝称自己生母为母妃,那小卓子口中的太妃就是皇帝的母妃,也就是说太后并非皇上的生母。
小卓子一下子瞪大眼睛,停住脚步,拉了拉苏葭儿袖子,凑到苏葭儿跟前,小心翼翼的低声道,“苏小公子,小卓子忘记跟你说了。以后在这宫里头千万别提太后,这是宫里头的禁忌。”
“禁忌?”苏葭儿不明。
“咱们这宫里头没有太后,只有一位皇太妃,也就是皇上的母妃。”小卓子又瞅了瞅左右两边,见没有宫女太监走过,才继续说道,“太上皇在位的时候,自从汐皇后走了,这宫里再没立后。皇上即位后出于孝道,尊重太上皇对汐皇太后的感情,加上太妃不计较名分,所以宫里头一直没有皇太后。而汐皇太后的名号在宫里也是不允许谈论的,据说汐皇太后死的离奇,又说汐皇太后是自尽的,所以一直都是宫里的禁忌。”
小卓子的话如晴天霹雳,苏葭儿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整个有些恍惚,心中的高墙似乎被什么击碎了,哐当的声音晃动她整个神经。
许久,苏苏葭儿轻嗤出声。汐皇太后?可笑,她只觉得可笑。这样做有意义?汐皇太后?她从来就不需要这种有名无实的名号,他这种可笑的做法就像是当年她喝下毒酒后,他将玉玺给她时的忏悔。他永远不懂,即使他做再多,也无法将过去的伤害抹去,也无法抹去她对他的心结。那杯毒酒,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她必须要知道。
想罢,她敛起嘲讽之色,将话题带回莲皇贵妃的案子上,“南蜀部落的人为何能随意进出后宫?”后宫戒备森严,出入都需要接受检查和有令牌或者口谕。方才在殿上,她不好对皇帝问太多关于南蜀部落的人事情。毕竟那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否则当年也不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下诏书和南蜀部落断绝来往。
小卓子恢复了常色如实道,“那是南蜀部落的使臣,他精通乐律,莲皇贵妃喜好乐律,征求了太妃和皇后的同意,让南蜀部落的使臣每日到莲皇贵妃宫中教学一个时辰。”
所以谣言就这么来了,皇帝不在宫中,妃子和教学先生好上。苏葭儿不知该说这位莲皇贵妃单纯还是被皇帝宠爱的太好,忘了这是人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她夺了后宫所有的目光,三千宠爱于一身,这在后宫之中,是何其的危险,何其的遭人妒忌。
“莲皇贵妃和南蜀部落的使臣相处如何?”
“听伺候的人说,一开始挺好的。”小卓子欲言又止。
“一开始挺好,所以是后来不好了?”
“这……”小卓子露出为难之色。
“公公可是有什么不能说?”苏葭儿问。
小卓子摇摇头,摆了摆手,“倒也不是,只是这话说出来对莲皇贵妃影响不好。”
“哦?”苏葭儿眉梢微挑。
小卓子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如果这可以帮助洗刷莲皇贵妃的冤屈,小卓子还是说吧。后来,莲皇贵妃和那位使臣的关系变得很僵,从不生气的莲皇贵妃忽然对他生气了,还指着他让他再也不要踏进仙莲宫。”
“这是伺候莲皇贵妃的人说的?那伺候她的人现在都在哪里?”苏葭儿紧接着问道。看来有必要弄清楚莲皇贵妃和南蜀部落使臣的关系。
“莲皇贵妃不喜欢太多人,宫里只有两名公公和两名宫女伺候着,雯玥姑姑才是近身伺候的。莲皇贵妃死的当天,两名公公和宫女都被毒死了。这话也是从跟那两名宫女相好的宫女那听来的,只不过那宫女……”
大晋女官:神医宠妃 61.第61章 杀或是娶
看起来像是莲皇贵妃不贞自杀,还为了保密杀了宫里的人。可凶手唯一蠢的也就是杀了仙莲宫的人,这不是在让莲皇贵妃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或者说,这正是凶手的目的,制造舆论,死无对证。
“那名宫女死了对吗?”
小卓子点点头,“是……”他做了个跪拜的手势。
是被皇帝杀了,这答案和苏葭儿心中的答案一样。那名宫女知了这件事,还说出去,皇帝那么爱莲皇贵妃,岂能容忍他人在背后说她。更何况,那时皇帝还处在悲痛之中。
在小卓子的带领下,苏葭儿绕过永乐宫走了几个宫殿,皇后住的永福宫,安贵人住的长禧宫,江贵妃住的飞霞宫,吴贵妃住的储秀宫,方淑嫔住的钟粹宫,庄妃住的甘泉宫,赵贵人住的颐和宫。
这各宫仍旧没多少变化,还是记忆中那样。
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宫女太监,想必各宫的人不久后就知道她的到来了。
最后绕回来昭妃的永乐宫,小卓子说永乐宫和莲皇贵妃住的仙莲宫较近,所以将永乐宫放到最后。
永乐宫,苏葭儿抬头看着宫门上三个字。心底某处咯噔了一下,然后那种感觉瞬间消失。
祁夙慕,他还好?
被打成那样,能好?
她嗤笑。
何时也变得这么多愁善感?
忽然,宫门缓缓打开,苏葭儿的视线正巧迎上来人视线。
冷若冰山,波澜无惊的黑眸。
是他。
祁夙慕。
苏葭儿收回视线之前,扫了一眼他苍白的渗人的脸,嘴唇青白,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因疼痛而眉头微皱,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气质仍旧是那样清冷傲然。
他看见她,有些意外。
小卓子见了祁夙慕,恭敬行礼,“小卓子参见七王爷。”
“卓公公客气了。”祁夙慕慢慢踏出宫门,每一步都很轻,似是怕牵动了背后的伤口。“公公,可否让本王和苏小公子借一步说话?”
他要跟她说话?苏葭儿比祁夙慕看见她意外更意外,他要跟她说什么?他们之间有什么是可以说的?再者,他用了本王,他对她说话时,似乎没有出现过这两个字。这点,倒是让她真的意外不少。
不一定……
他是为了方才她看见之事。
小卓子看了看苏葭儿,识趣的退到一边,“七王爷您请。”
苏葭儿跟着祁夙慕走向不远处花园中,她不自觉的放慢的脚步,以免走得太快,让祁夙慕跟不上。
“我可以,你不用刻意放缓脚步。”祁夙慕走着,淡淡说道。
“有这么明显?”苏葭儿问。
“也许。”
在桃花树下,祁夙慕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苏葭儿,她眸中的清澈淡然,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仿若一切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和她无关。
“你都看见了?”他问。声音低沉如陈年的好酒,醉人而迷离。
苏葭儿停下脚步,抬眸看着他,“你都看见了,不是吗?”
他忽然笑了,笑的很突然。
那抹浅笑如春日,让人心头振荡。
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有人说过,当一个人看到你最丑态的样子,你能做的要么是杀了她,要么是娶了她。”
风轻轻拂过,桃花枝被风拂的唰唰响,花瓣零散的落下来,飘到两人身上,或留在他们的衣袍上,或落到地上。
沁人心脾的花香让人心情舒畅,但苏葭儿却无法舒畅。
那一刻,她觉得四周都是静止的,只听见了他的声音,只听见了他的话。
祁夙慕说完,静静的看着苏葭儿,他想从她神情之中,或是目光中看到一丝多余的情绪。她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反倒是越发的冷然。
苏葭儿神色渐渐冷却,敛回眸光,平淡如常的语气,“七王爷真会说笑。”娶了她,这三个字确实给了她不小的震撼,但冷静一想,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即便那不是玩笑话,她也不值得为之撼动。
她的目光落在祁夙慕手上的玉扳指上,她是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不过,她现在看懂了一件事。野心,很强烈的野心。
之前,她不曾留意这枚玉扳指,现在细看,这玉扳指内的翠绿色和大晋河山图几乎一样,好一个将河山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霸气之态。
“你为何确定我是说笑?”祁夙慕伸手,将落在她头上的桃花花瓣捻下。
对于祁夙慕如此亲密的动作,苏葭儿防备性的后退一步,冷光瞪着祁夙慕,“七王爷,我们不是一路人。”她话中有话。
祁夙慕再次低笑出声,“路是人选择的,不是吗?”
“但要看那条路上的人是谁,才能选择往哪里走。”苏葭儿弹了弹身上的桃花花瓣,“七王爷,你我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破案,你给我断玉。”
那时,她以为,他们始于一场交易,也会结束于一场交易。
“你不好奇我知道了什么?”祁夙慕黑眸中闪过一丝冷光,她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折服。本以为,他说那句话,她会给出一点反应,但她的反应仍旧是那种天塌下来都与她无关的态度。看来能牵动她的只有那块断玉,那块断玉究竟埋藏着什么秘密?能让她如此执着,如此不放弃。
“七王爷。”苏葭儿的语气变得森冷,看着祁夙慕的目光也变得锐利,“当年的事,你一定知道了什么,这是肯定的,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不说出来。至于你为何甘愿挨鞭子,那是你个人的意愿,我并不想知道。”
似乎是被苏葭儿戳中了心底的逆鳞,祁夙慕冷眸黯淡了一些,脸上仍是挂着浅笑,只是那笑冷的刺目,冷的冻人,“不是每个秘密都能说出来,就如你,你的秘密,你能说出来吗?”
不,不能。苏葭儿有些底气不足,索性不回答了。她有秘密,三百多年来一直埋藏的秘密。不管祁夙慕是想用他心底的秘密达到什么目的,他迟早会透露出来,她需要的只是将案子解开,其他的事与她无关。
挑起眉稍,注意到苏葭儿眼中不对劲的神情,祁夙慕知道他也戳中她的内心。那一刻,他有一种感觉,他们都是在大海中漂游的浮萍,没有根,没有依靠,独自孤零。
花瓣簌簌落下的声音,阳光一阵耀眼的让人眩晕。
“我若说是昭妃杀了我娘亲,你信么?”他问。
大晋女官:神医宠妃 62.第62章 他的过去
信么?
苏葭儿的心如那随风飘摇的花瓣,摇摇而下,落至地面。
她很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到一丝不妥,没有,他仍是那般冷然而沉着。
信,她信。
内心里,她是相信他说的。
他没有必要对她撒谎,因为她很快就会查清一切。
至于,他为何告诉她,只怕不是信任,是想她尽快查清一切。
如此想来,或许他跟皇帝之间有过某种协议,只要莲皇贵妃一案了结,他能得到他所想要的,这应该也是他一直以来卧薪藏胆想要得到的结果。
只不过,他竟然能沉默忍耐这么多年。这一点,让她不知该用什么心情去理解。
再细想,当时他还那么小,他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昭妃要弄死他,不过是简单的事。皇帝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那种情况下,他遭受到昭妃的毒打,只怕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苏葭儿看着祁夙慕的眸光,不自觉的流泻出怜惜。即使年长后,他能保护自己,皇帝又怎么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轻易定了昭妃的罪。
“你如何知道?”这问题很残忍,可为了案子,她还是问出口了。
苏葭儿眸中的怜惜感,让祁夙慕感到甚是意外。是怜惜他?是可怜他?那又如何?祁夙慕微勾的唇边绽放一抹妖娆不名的淡笑,至少他知道了她并非表面上那么淡然凉薄,她还是会因为一些事情牵动情绪。越是相处,他从她身上越是发掘出更多的软肋,他很期待日后的相处。
低沉的声音,语气却是十分的风轻云淡,“当年我才五岁,我记得那天晚上,也就是莲皇贵妃死的那个晚上,我趁着昭妃不在宫中去找我娘亲。我到了仙莲宫,我娘亲却慌忙将我藏在假山石堆里,她让我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她正要往莲皇贵妃的地方走去,一名黑衣人出现,黑衣人将她伤了,我想出去,她死死堵在了假山石堆口。黑衣人以为她死了,加上昭妃带人来了,黑衣人很快就走了。昭妃找到我娘亲,我看着我娘亲被她折磨,我躲在石堆里,什么都不能做。后来……”他停顿了一会,“她将我娘亲推入井里。”
隐忍,他努力的隐忍着那种看着亲人死在面前,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的痛。他之所以躲着,他之所以不出去,是因为娘亲跟他说:慕儿,你现在还小,你没有能力做什么,只要你踏出这里一步,你就会跟娘亲一样,魂归黄泉,无人问津。娘亲希望你活着,只有你活着才能为娘亲洗刷冤屈,为莲皇贵妃洗刷冤屈。慕儿,记得一件事,这深宫之中,唯一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一定要冷情冷心。不然下场就跟莲皇贵妃一样,她正是太善良了,所以才着了人家的道。
多少个午夜,他噩梦醒来,看见娘亲落井时冲他那释然一笑。他多少次,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
年长后,他再想去追究过往,发现仅凭一己之力是不可能达成,阻碍重重。
眼睁睁看着自己生母死在自己面前,还要叫杀害自己生母的女人做母妃,苏葭儿心底荡起阵阵涟漪。这种痛苦,她是无法感同身受。即使他的语气故作风轻云淡,神情亦是冷漠如此,可那种哀伤的气息是不会骗人的。也怪不得,他让人看不清,看不懂。在那时,他就开始懂得隐藏了真实的自己了吧?也是,在虎狼眼下,不懂得隐藏,又怎么能活到现在。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她才干涩的挤出一句话,“你恨莲皇贵妃吗?”
“恨?小时候有。”祁夙慕伸手接住一片花瓣,然后将花瓣弹出去,“懂事后,渐渐释怀了。若不是有她救下我和娘亲,我和娘亲已经在轮回道上。当年昭妃想要加害我和娘亲,是她将娘亲带到了仙莲宫,并告诉昭妃,昭妃只要敢动我们,她就立即告诉皇上。”看着花瓣落在地上,他又说道,“我娘亲是罪籍,按照大晋律法,是无法受封的,她只能将我娘亲带在身边。”
“当时你才几岁?怎么会知道这些?”苏葭儿努力不让情绪干扰自己的思路,冷静下来将皇帝说的,小卓子说的和祁夙慕说的结合起来。黑衣人是谁?为何要杀雯玥?昭妃恨雯玥不是一时半会了,却为何偏偏在莲皇贵妃死的时机杀了雯玥。
“这天下不尽然是坏人,这宫中自然也不尽然是坏人,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祁夙慕冷冷的眸光没有一丝起伏变化,“后来我才知道,若不是我出现,我娘亲或许就逃出仙莲宫了。莲皇贵妃那时已经死了,我娘亲是为了躲避黑衣人的追杀,正巧我出现了,她要带着我逃跑是不可能的。”
自责,即使那抹自责的语气很轻很轻,苏葭儿还是捕捉到了。“仙莲宫没人?”
“莲皇贵妃素来喜欢幽静,仙莲宫地处偏僻,加上父皇有口谕,任何人不得随意接近。”
“所以,当时那里发生了什么,基本上是不会被知道的。”苏葭儿接过话。这么连接的思索一番,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事说不通。昭妃为何这么准时到仙莲宫?动手杀雯玥如果是为了那个舆论,那也说不通。再者,为何要将南蜀部落使臣杀死在宫中?难道也仅仅是为了制造舆论?不对,这其中还有一些东西是没有填补上的。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没有被填补上?
苏葭儿放空了眼神,又努力理顺了所有的事情,结果仍然是有些东西缺少了,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但是她又说不明白是什么。
皇帝一定有东西隐瞒了她,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皇帝为何要隐瞒她?
恍然间,苏葭儿想起一件事,她问祁夙慕,“莲皇贵妃的名字是?”
祁夙慕对苏葭儿突如其来这么一问,有些莫名,却还是回答了,“柳绯梨。”
是她,竟然是她。
苏葭儿眉头微挑,这案子似乎又复杂了一些。
祁夙慕不着痕迹的扫了苏葭儿一眼,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你认识?”
大晋女官:神医宠妃 63.第63章 未必好过
“不,不认识。”苏葭儿答。
她方才神态分明是认识莲皇贵妃,既然她不愿承认,他也不去拆穿。忽然背上刺辣的疼痛让他眉头微皱,祁夙慕轻咳一声,想要缓解这种痛楚。
“你还好?”苏葭儿看出祁夙慕在强忍痛楚,她迟疑片刻,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玉瓶递给祁夙慕,“这个药膏对伤口很有效。”
祁夙慕没有立马伸手去接,而是看了看玉瓶,又看了看苏葭儿,她这算是在关心他?
苏葭儿见祁夙慕迟迟不接,以为他是怕她害他,“七王爷若是觉得我有其他心思,那便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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