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最亮的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7号兔子
实习生语气严肃,“坐这边。”
陈晚起身,走到审讯桌边上坐下。
霍星和实习生坐对面,桌上吊着一盏灰色灯罩的灯,房子里的窗帘拉上了,灯“啪”的一声亮,刺眼的光让陈晚眯住眼,好半天才缓过劲。
灯直接对着陈晚,陈晚不管看哪里眼睛都难受。
霍星轻抬下巴,实习生领会后,正了正脸色。
“姓名。”
“陈晚。”
“家庭住址。”
“……”陈晚默了默说:“现在住酒店。”
霍星轻敲桌面的手一僵。
实习生继续问。“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城管说我违规摆摊,但我没有摆摊,我就练练手画着玩儿的。”
“你有收费行为没?”
“他们看我画的好,自愿给的。”
陈晚字斟句酌,每一句都是真的。
实习生语气扬高,“有人看到你有金钱交易,态度端正一点!”
陈晚被这一声吼得心浮气躁,加上这盏灯实在刺眼,更是耐不住性子了。
她语气急糙,“谁举报我的,把人拉出来对质。”
“既然能抓你,肯定是有证据的。你态度这么差,必须严肃处理。”
白炽灯太亮,陈晚被照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伸手去拨那盏灯,想把它换个方向。手还没碰上,实习生厉声:“动什么动!坐好!”
陈晚脾气也压不住了,“你吼我干吗?”
年轻人容易激动,眼见就要发飙,霍星突然起身。
几秒之后,审讯桌上的灯灭了。
他重回座位,对实习生说:“我来吧。”
陈晚的气焰顿时认怂。
霍星脸色阴沉,笔在手里转了两圈。
这会子的折腾,陈晚像打了霜的茄子,缩成一团软哒哒的。
霍星张了张嘴,稳了两秒后,沉着声音对实习生说:“……还是你来吧。”
陈晚手搭在桌面上,“我错了,我认罚。”
实习生满腹正义的话被生生堵死在了喉咙眼。
“这不就对了吗,态度端正,从轻处理。”
他把笔录整理了番,递给陈晚,“签字。处以罚款两千,你是自己去交钱还是通知家里人?”
陈晚签好名,说:“自己交。”
实习生说:“行吧,跟我来。”
他动作快,三两步走到了前边。霍星故意慢下脚步,始终和陈晚保持一米的距离。
窄深的走道尽头是一面半墙的玻璃窗,夕阳下沉的余晖把半截走廊都染了光。
霍星背对着她,周身像镀了层毛绒的光圈。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语气也算不得好,“等着。”
实习生从一旁的办公室伸出头对陈晚喊,“还不快点过来交钱。”
霍星绷着脸,声音淡,“我来。”
他边掏钱包边往屋里走,全然不顾实习生快要脱落的下巴。
陈晚靠着墙,凉意攀上后脑勺,最后漫布全身。
卓炜走了过来,端了杯水,说:“霍队办手续去了,要点时间。”
沉默许久的陈晚终于开口,“他会不会受影响?”
卓炜表情严肃,“当然会。”
陈晚起身就要往屋里冲。
“哎哎哎,走啥。逗你玩儿的,他能受什么影响,顶多大家都知道他女人被抓了。”
陈晚:“……”
卓炜把水杯递给她,“霍队给我打电话了,让我照顾一下你,走吧,去办公室等。”
这是她第一次来霍星的办公室。
桌面整齐,除了纸和笔,就只有一盆绿萝。
卓炜手指着凳子,“你坐吧,那是霍星的桌子。难怪说过几天请我吃饭,问原因半天不说,现在我总知道了。”他抽了支烟,顺手把窗户打开散烟味。“哥们厉害啊,请了三天假去上海,回头就把你给带回来了。”
陈晚敷衍地笑了下。
卓炜眯起眼睛,“看不出来啊,你胆还挺大。”
陈晚突然问:“他工作都做些什么?”
卓炜吸了口烟,往窗户外吐圈,说:“没特殊任务的时候就抓抓小贼,维持一下社会治安。有任务就说不好了。十天半个月在外面,做的事也保密。”
陈晚敛眸,又不出声了。
卓炜看出了她的顾虑,宽慰道:“霍队身手好,当年他考警校,文化课差了分,本没戏,但体格测试上他太牛了,当时校长也在,硬是把他破格录取。”
陈晚低头笑,“没文化。”
卓炜嗤了声,“读那么多书有个屁用,男人就得用拳头说话,之前搞集训,弄了个变态的野外生存,他负重五十公斤穿山下河,肚子饿就生吞鸟蛋,寒冬腊月下河摸鱼,全组特种兵都趴下了,就他挺到最后,这男人,一身硬骨头,枪都打不倒。”
陈晚下意识地问:“他中过几次枪?”
“我记得的就有两次,抓个拐卖团伙跑到了深山野林,挨了两颗子弹。”卓炜指了指肩膀,“就这么生生地挖了出来,硬是没吭一声。”
卓炜停了停,呵呵笑,“吓着了?其实也没那么怕人,哪行都需要人干,对我们来说,扒筋流血的日子过习惯了。”
言下之意,你也得习惯。
跟了他,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就得适应。
陈晚听得懂。
卓炜烟抽完,烟蒂往烟灰缸里一按,说:“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将门虎女——配得起他。”
陈晚:“……”
天色又暗了几分,除了靠近窗户的地方亮堂,屋里已经陷入了灰暗。
霍星走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叠票据,他一眼都没看陈晚,停在卓炜面前。
卓炜给他发了支烟,他打火的动作比平时急促。
卓炜拍拍他肩膀,“我就先走了啊,你俩好好说。”他压低声音,“回家往死里收拾。”
屋里就剩他们两个人。
霍星默不作声地把票据放进抽屉里,拿钥匙,换便装,陈晚跟在他后面,一语不发。
霍星把摩托车停在她面前,低头又掏烟。
陈晚自觉地坐到后座,还没坐稳,车子“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惯性力太大,她整个人都贴在他背上。
硬得像块石头,石头还在生气。
陈晚每次挪开,摩托车就猛地加速,一加速,人又贴了上去。
反复好几次,她终于看出是霍星故意的了。
做饭,吃饭,洗碗,收拾。
这男人是打心底的要把冷漠进行到底。
陈晚觉得好气又好笑,去厨房喝水的时候,眼珠一转,手一松,玻璃杯就掉到了地上“噼里啪啦”响。
她配合地一声痛叫,果然,客厅里装冷漠的男人瞬间冲了进来。
“别去捡,站着!”霍星看着满地的碎玻璃碴子,情绪更差。
陈晚蹲在地上仰起头,长发散开如云海,眼神无辜又软萌,竖起食指勾了勾,可怜巴巴地说:“出血了。”
霍星揉了把脸,暗骂了一句,“老子算栽你手里了。”
他打横抱起陈晚,避开玻璃渣走向客厅。
霍星的下巴绷的紧,不苟言笑的样子更是严肃。
陈晚搂住他的脖子,小声说:“别生气了。”
他手一僵,脸色更难看。
陈晚放软了声音,“我再也不去摆摊了。”
霍星手一松,把她重重丢向了沙发。
陈晚哎呦一叫,被震得五脏俱损。
霍星突然蹲下来,强硬的态度没几秒就破了功,近乎无奈道:“陈晚,你不必这样子。”
陈晚认识到错误。“我真的不再去摆摊了,不过说真的,这个来钱还挺快,我最多一天挣四百,早知道——”
“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霍星打断她,掏了心底话。
一身戾气卸载,还原本真,除了歉意还是歉意。
陈晚一顿,嘴角动了动,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我在上海也得上班,我是个成年人,养活自己不是天经地义么?走什么样的路,跟什么样的男人,都是我做的决定。”
她声音轻,“霍星,这不丢人。”
听完这话,久久不语。
霍星的眉型很好看,不似一般男人的杂乱,眉浓却不突兀,向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他放松神态的时候,比此刻平易的多。
陈晚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凉,皮肤热,霍星一把握住。
陈晚温温地笑,语气俏皮,“我三岁就开始学画画,艺术生能加分,但我高考的成绩不用加分也能在区里排进前十。我本硕都是在英国念的,在国外我也会去街上摆摊,但那边不会明码标价,都是老外看着给,而且,不会被城管抓。”
陈晚摸了摸头,“这次没经验。”
霍星沉下脸,“你还想有下次?”
陈晚娇憨地笑。
这一晚,两人谈了很长时间,谈各自过往,谈没有彼此参与的那一段时光。
时光太长,往事太沉,想到哪说到哪,大部分都是陈晚喋喋不休。
霍星听得出,陈晚被家里养得很好,一身才气,谈吐得体,见过世面,所以心性开阔。
大概意识到自己话太多,后半段陈晚就缠着让霍星说。
霍星笑了笑,“都是大老爷们的糙事,血肉模糊的,没什么好讲。”
陈晚伸手就往他身上戳,“我就爱听鬼故事。”
霍星:“……”
陈晚说:“那就说说你身上的伤,从上往下开始,肩膀这两颗子弹是怎么挨的?腹部的是刀割的?”
霍星:“……”
陈晚最看不得他严肃的表情,白他一眼,“老气横秋。”
霍星失笑,靠近她耳朵边,沉声问:“你看的倒是仔细,老子身上哪里有痣你都知道吧,嗯?”
陈晚的脸,红霞乍现。
霍星微眯双眼,语气轻佻,“说话,痣在哪?”
陈晚直视他的眼睛,语气绵软,“晚上确认好之后再告诉你。”
情人之间,三言两语就能兑出一瓶催.情的香水。
自上次之后,已经半个多月没有鱼水之欢。
她在邀请。
霍星笑意不减,但气氛确实松动了。
他拍拍她的头,“看电视吧。”
后来陈晚去洗澡。
霍星走到卧室,把门关上,他拨通一个电话。
“老李,是我。”
“知道知道,小霍啊,什么事?”
“上次你跟我说的,我想好了。”
霍星靠着窗,点燃一根烟,夜已落幕,天上没有星和月。
“真想好啦?”
“嗯。”
“太好了!就凭你这身手,保准无敌了!”
那头声音聒噪,透过手机生生成了刺耳。
霍星弹了弹烟灰,鼻间散出一层薄雾。
他声音淡,“钱呢,怎么算?”
那头道:“好说好说,规矩是四六分成,你打赢一场,就从押你的赌金里拿四成。一万给四千,这样说明白了吧?”
霍星嗯了声,“钱什么时候能到手?”
“按场次结,赢一场给一场的钱。”
烟在手指间,灰烬伴着火光慢慢吞噬白色的烟身。霍星盯着看,没抽,也没弹。
他问:“什么时候能过来?”
“随时啊!咱们是希望你越快越好!”
“我明天过来。”
“好嘞,晚上九点,派乐地门口。”
夜空上最亮的星 第四十四章
十一点,关灯睡觉。
陈晚躺在床上,摸了摸霍星的手。手指传递心思,但他只是抱了抱她,再没有任何动作。
陈晚翻个身,适应了黑夜,她的眼眸特别亮。
“你不想吗?”
霍星低声笑了下,“想什么?”
陈晚的手顺着他的膝盖一路往上,硬实的肌肉,微凸的线条,越来越炽热的手感。
越接近,越能心灵感应。陈晚不用看就能想象,平底裤下满满的一兜,此刻像座拔高的火山。
霍星一把握住她的手,说:“今天累了,早点休息。”
陈晚沉默。
霍星解释说:“我明天得出警,时间有点长,晚饭你自己吃。”
原来是有任务,陈晚心松了些,问:“危险吗?”
霍星说:“没事,日常巡警。”
陈晚嗯了声,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数他的心跳,比数绵羊有效。
陈晚睡着之前,隐约感觉霍星亲了自己一下。
这种朦胧的意识,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梦。
第二天,霍星在办公室待到七点。
他估摸着时间,在九点之前骑车赶到了派乐地。
派乐地是当地还算有名的酒吧,开业时间短,但生意特别好,老板是个外地人,从不露面,靠着两个当地人打理。
老李早早的等在门口,一看到霍星,笑得脸上褶子道道乍现。
“昨天接你电话我还有点不相信,现在见着你人心就实了!”
霍星没什么表情变化,问:“今晚开始吗?”
老李说:“只要你准备好了,随时都成。”
霍星没有犹豫,他做的决定从不改变。
老李领着他往里走,边走边介绍基本情况。
“咱们这拳赛都备过案的,基本正规。但我也不瞒你,这地方来来往往都是客,找刺激的有钱人特多,就想看点不一样的。”
霍星打断他,说:“我知道。”
老李嘿嘿笑,“上头都从外面弄拳手进来,大部分在国外打过比赛,跟黑人老鬼,黄毛白人都干过,有点真本事。不过霍队你放心,出不了事,我们有人在旁边盯着。”
出不了事的意思是,死不了人。
上到二楼大厅,拐进右边的小门,就是两座电梯。老李按了楼层,等电梯的功夫给霍星发了支烟。烟雾缭绕,霍星的脸虚虚实实。
老李笑了笑,法令纹颇深。“道上都知道,整个城区,就属你最能打。碍着身份也一直没敢请动你,这次怎么就……”
霍星声音淡,“闲的,找人练练手。”
老李朗声笑,“行,真没看错人,说的话都这么大爷。”
电梯直达顶楼,又穿过几个走道,最后是一扇铁门。老李进去打了个招呼,没多久就领着霍星进去。
铁门里是个简易的换衣间,右边有个小门,应该就是通往赛场的。
老李把装备甩给霍星,“你这是第一次打,没什么名气,押你的人不会太多,先打赢这场,以后胜场多了,押金自然就大了。”
霍星的装备是一身黑,拳套戴手上,就像两只暗藏锋芒的利爪。
拳赛第一个环节是拳手登台,观众根据印象综合胜场率决定押哪方赢。
就像老李说的,押霍星的极少,还大部分是女性。
霍星的对手是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头发染成红色,贴着头皮,远看像一颗炮仗。
比赛正式开始。
红毛动作迅速,开脚就是一个回旋踢,劲道跟生了风似的直冲霍星。
霍星几乎没动,往反方向大角度地侧腰,利落地躲过这一脚。
红毛连着又是两个勾拳,五指蜷缩,弯成勾状,霍星小范围快速移动,比对方节奏更快,左右甩头,轻松闪了过去。
台下掌声顿时热烈。有助威,有鼓动,他们想要更激烈的打斗。
两个过招霍星就摸清了对手的套路。进攻型,手速快是杀手锏。
霍星整理出自己的思路,以退为进,再从空隙里找机会。
两人几番试探,霍星带着红毛围着赛场绕圈。他不瘟不火,每次都能精准躲开进攻。
场下大都是押红毛赢,主场优势极为明显。
很快,红毛发起第三轮攻击,攀上霍星的手臂,直掐喉咙,霍星头一歪,拳头从他侧脸擦过。
红毛整个人扑上去,试图夹住霍星的肩胛骨,两个人紧紧黏在一起,身体对抗,真正的用拳头说话。
台下的欢呼一浪高过一浪。
最高.潮的时候,霍星一个漂亮的打挺,反手一拳砸在红毛的鼻子上。
顿时,血从鼻孔喷出一条圆弧,在空中划了个凌厉的圈。
红毛捂着鼻子疼痛难忍,霍星一鼓作气,又是一拳头打在老地方。
他略有保留,但足够将红毛打趴在地。
见血封喉,观众个个都像嗜了血一样疯狂。
尖叫,欢呼,嘶吼,劲爆的音乐。夹杂在一起,变成燥烈的节奏。
霍星还算轻松地赢了这一局。
一下台,老李就激动地说:“这个开门红打的漂亮,过两天,不,就明天开始,押你的人会越来越多。”
霍星摘下拳套,靠着窗户抽烟,一支烟的时间里,都是老李在叽喳。
霍星把烟蒂按灭在窗台,一弹指就飞了出去。
额头上的汗水还没干,到底是干了一架,浑身青印还是不少。
他打断老李,直截了当地问:“钱呢?”
“有有有。”老李从兜里掏出一叠,“押金总共三千,四六分成,你数数。”
霍星接过钱,“不用数了。”
老李呵呵笑,“今天押你的人可都赚大了。”
霍星换回自己的衣服,把拳赛装备都收进柜子里,他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老李在背后问:“明天还来么?”他怕霍星拒绝,诱惑道:“知道今天押红毛的有多少吗?”
他用手指比了个数字,“三万!明天,这个数可就到你这边了。”
霍星眸光微闪,说:“来。”
老李拍了拍他的肩,“那成,我就不送你了,下一场马上开始了。”
这种拳赛几乎通宵进行,喧嚣永不停止,活脱脱的不夜城。
已入初秋,深夜的风到底与夏天不一样,割着脸,真有那么点狠绝的味道。
霍星到家的时候,陈晚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的睡容非常安宁,有那么一刹那,霍星觉得自己在看一幅静物素描。
等洗完澡出来,陈晚听见动静便醒了。
她声音昏沉,“你回来啦。”
霍星挨着她坐下,“这段时间所里比较忙,天天都要加班。”
陈晚嗯了声,还是关心的问题,“危险吗?”
霍星说:“不危险,整理一下案卷,费时间。”
陈晚揉了揉眼睛,“那我晚上给你留门。”
霍星低笑,“不用。你困了就睡,我有钥匙。”
陈晚说:“你对门的邻居好八卦。一会过来借剪刀,一会又借盐的,逮着机会就问我这问我那的。”
霍星明白过来,“张奶奶?”
陈晚瞌睡醒了,表情缱绻,“她问我是不是你对象,我说是你妹妹。”
霍星:“……”
陈晚扬起眉毛,“这种老太太我见多了,恨不得把你户口本都调查一遍。”
霍星问:“那后来呢?”
陈晚又躺回沙发,两腿搭在霍星身上,得意道:“后来我给她推荐了两只股票,老太太回去研究了,再也没来烦我。”
霍星:“………”
陈晚翻身坐到他身上,搂住脖子,眼色如秋水。
“警察叔叔,群众有困难,是不是可以向你求助呀?”
霍星低眉垂眸,笑容极淡。
陈晚身体软,声音更软,抵住他的额头,呵气如兰。
“警察叔叔,夜太黑了,我害怕。不信你摸摸,心跳得好快。”
她抓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口按。大口呼吸,柔线起伏,陈晚没穿内衣,原始的悸动隔着衣服更为凶猛。
霍星却抽回手,掐住她的腰轻轻一提,人就被放平到了沙发上。
陈晚屏息等待,却没有意料中的吻。
霍星摸了摸她的脸,“睡觉吧。”
陈晚万般不情愿,却还是体恤他加班辛苦,乖乖地守起规矩。
睡觉的时候,霍星从身后将她搂住,夜沉,酣眠,他抬眼,看见窗帘一角被风卷高。
摆摊这事没戏后,陈晚在家待了五天就闲不住了。
她又跑去古街找那位年轻摊主。
说起被抓,小年轻也愧疚,一直道歉说:“真对不住了,我去上厕所的时候手机搁摊子上了,兄弟的电话我没接着,害得你被逮。”
陈晚说:“没事,你对我够照顾了。你在这摆摊一个月能挣多少?”
小年轻说:“像现在这旺季,能有个万把块。淡季就不好说了。”
陈晚算了一下,“说实话,没我画画挣得多。”
小年轻乐呵道:“你那是手艺活。”
陈晚说:“如果我们合作呢?”
小年轻狐疑。
“你东西照卖,再多加个生意,我就是你请的员工,画画的收入咱俩按比例分。”
小年轻明白了,神色复杂,压低了声音说:“你被城管抓,其实是有人举报的,你抢了别家生意,当然容不下你。”
陈晚一点也不意外,表情轻描淡写,“所以才要和你合作嘛。”
小年轻摇头,“不成,一条街上都是打过照面的,关系再不好,面子还不能撕破。”
陈晚不勉强,“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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