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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时家祖训,碧血侍君。
时家七代,包括时停云在内,个个有儒士之风,偏又骁勇异常。
时停云,字素常,家中独子,母亲早逝,少习弓箭,百步穿杨,一杆银·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六岁成为十三皇子元衡伴读,擅弈,擅书,在他十六岁时,南疆作乱,时停云主动请缨,初上战场,连斩南疆三将,一战成名。
饶是时停云如此争气,却仍令其父头痛不已。
他为人豪爽,喜交友人,且不拘身份,若能投了他的契,街边混混都能分他一口酒喝。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时将军怕还不会这样烦恼。
时将军年幼时,也曾担任过当今圣上的伴读,他秉承家父教导,谨言慎行,丝毫不敢逾矩。
但时停云却从不听他的话。
他不仅和皇上的七八个皇子,与两个皇子私交甚密。
时将军常常听说,时停云邀两个皇子去赛诗会,赛马场,打马球,偶尔还会逛一次花楼。
时将军每听说一次,眼前就黑一次。
六皇子严元昭,乃先皇后所出,为人无羁,足够聪慧,却生性好玩,失于纨绔。不过圣上对先皇后情愫颇深,自她亡故后再没有立后,这也给了他足够的资本,可以在不触及皇室颜面的情况下横行无忌。
十三皇子严元衡,其母曾位列三妃,后因行嫉妒之事,被罚成低位宫嫔。但皇上并未因此苛待幼子,还为他寻了时停云做伴读。
严元衡也不负这份期待,灵秀异常,文武兼修,读过的书过目难忘,若单拼剑法,时停云未必能从严元衡这里讨到便宜。
但大抵是因为母亲受罚的缘故,严元衡为人高度自律,生怕行差踏错,因而处处恪守礼节,不沾酒,不近女色,卯时整起身,亥时整歇下,是个年纪轻轻就在保温杯里泡枸杞的主儿。
时停云倒不介意这个,喝酒喝上头了,也爱拿他玩笑,常道,老古板,来,给你时爷乐一个。
在充满脂粉香的雅座里,严元衡捧着他泡着梅子的茶杯,不动如山,表情平静一如上香,看得唱曲儿的姑娘怀疑自己不是在醉月居,而是在郊外的菩提寺里唱经。
幸亏时将军没听到爱儿这等大逆不道之言,否则得心脏骤停。
某次回望城述职,时惊鸿诚惶诚恐,具表向圣上请罪。
“爱将,莫要忧心。”皇上倒是开明,“素常是朕看着长大,他前途无量,又年少轻狂,性情跳脱一些,自是无妨。元衡与元昭也已成年,有自己的决断,你我又何必干涉呢。”
当今皇上正当盛年,性情温和,为人仁厚,是很合格的治国之君。
底下的皇子看起来也都规矩得很,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
然而在时停云昙花一现的记忆碎片里,六皇子严元昭死时,跪在一块着了火的牌匾上。
那背景,怎么看怎么不像太平盛世。
池小池:“那两个小厮呢。”
娄影说:“去探望你的时候,我装作不认识他们,分别与他二人聊了聊。阿陵还好,是中原出身,奴契俱全。但那阿书是南疆人。”
池小池吹了声口哨。
看起来不像。
“是不像。”娄影说,“他也没避讳,自承说父母早逝,幼年时随祖父母入关,祖父母染疫病亡故后无以为生,入了奴籍,因为机灵,被将军府买了下来。时停云的南疆话就是跟他学的。”
“阿陵呢?”
娄影问:“你怀疑他?”
池小池想到自己在晕眩时听到阿陵那半句将出未出的“停云”,道:“我谁都怀疑。”
一切未分明前,他甚至怀疑六皇子严元昭。
结局悲惨并不意味着什么。
娄影说:“时停云很喜欢他。”
池小池等着娄影的下文:“嗯。”
娄影:“没了。”
池小池:“……嗯?”
经过解释,池小池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这么简单。
因为就是这么简单。
阿陵来得比阿书更晚。
他十三岁入府,学什么都一点即通,枪法,书画,棋艺,箭术,兵法,样样不差,他为人又活泼机巧,待人接物都颇有气度。
时停云在爱才之心上倒是与父亲如出一辙,甚是爱重他,初次上战场时还带上了他,拔擢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而阿陵也没有丢时停云的人。
虽然没有真正上战场浴血杀敌,但做一个联络官,亦是有模有样。
回来后,时停云更是去哪儿都带着他,对弈,练枪,骑马,有心培养他,将他从奴籍擢出。
池小池想了想:“阿书比阿陵早入府,对这样的偏宠有什么意见吗?”
池小池能想到的问题,娄影都替他想到了。
娄影说:“阿书自己说,他伺候人的才能比行军打仗的才能更高,各人顾各人,没什么意见。……当然,这话的真实性仅供参考。”
池小池呼了一口气。
目前的情况也就这样了。
事情并没有变得更好,但好在知道了一些情报。
时家传统,只娶一妻,不纳妾室,自时母病逝,时惊鸿将军便未再娶,常年驻守镇南关,现在将军府里是他这位大公子主事,他的自由度也不算少。
于是他决定先行使主权,带他家娄哥出去散个步。
外面春光明媚,总是宅在屋里,对身体不好。
娄影很听话,找了顶黑色的三纱幂篱给自己戴上。
他解释道:“我见光见风,眼睛会不舒服。”
实打实的脆皮。
池小池闻言,突然就想到,刚才娄影是不是就这样戴着幂篱,一个人摇过去,温柔地摸着他的额头,又一个人摇回来。
娄影仰头问他:“在想什么?”
满脑子都是孤寡老人公益广告的池小池开口否认:“没啊。”
娄影抬手,抚了抚遮在幂篱下的右眼:“这个也不方便见人,只能给你看了。”
池小池:“……”
他突然就觉得这个黥纹色·情了起来。
娄影温和地叹息:“如果不是要做足全套戏码,应该用南疆文纹上‘池小池’三个字。那样更好看。”
池小池:“……”
娄影:“我会试着把它做成玫瑰花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他就咳嗽起来,自问是调·戏太过,遭了天谴,索性闭了嘴。
池小池把自己的衣裳给他紧了紧,灌了个汤婆子给他抱着。
天已回暖,但他的手还是冰冷冷的。
准备完全后,他推着娄影的木轮椅,出了光线昏暗的露华阁。
外面草长莺飞,带着暖香的风撩动了幂篱,露出幕中人略尖瘦的下巴。
池小池推得很慢:“先生,跟我讲讲边疆战况吧。”
娄影笑一笑,指尖在膝上缓缓摩挲着,一句句讲了起来。
本朝暂无内忧,外患倒是不少,屡平不尽的南疆是其中最大的一处心患,还有北边的匈奴,虽已式微,但也有不臣之心。所幸其力量不足,因此只要守好镇南关,令匈奴与南疆无法联合,便无大碍。
两个人一个教,一个听,看起来倒真是一对正在漫步的师生。
正事谈完,二人也到了池小池卧房附近。
在娄哥面前规矩久了,池小池突然想犯个坏,摁都摁不住。
娄影话说多了,吸了些冷风,又开始咳嗽。
池小池趁机给他顺背:“娄哥?”
娄影在咳嗽中偏头看向他。
他凑到他耳边故意呵气:“这么不舒服,怎么不回我身体里来啊。”
娄影咳嗽得更厉害了。
池小池刚自觉自己扳回一城,就听出娄影咳嗽声里带笑。
他缓过一口气,抬头认真道:“这次条件不允许。下次争取。”
小池开车去东北,撞了。
肇事司机耍流氓,没跑,还坐在原地耍流氓。
总而言之,老司机池小池宣告八车追尾,死得非常难看。
娄影自然是知道见好就收的,注意到他两耳都红了,就将手帕收回掌心:“不过不舒服也有好处。”
池小池低头看他。
他说:“我先病一回,以身作则,希望以后某位病人也要听从医嘱,好好治疗。”
池小池说:“得看是什么人下的医嘱。”
娄影说:“挑剔不好。”
池小池说:“我别的不挑,就挑这个。所以我得把我的先生养得好好的,到时候好管我。”
娄影抬头。
和他相处时间这么久,他很清楚池小池哪句话是有意撩拨,哪句话是在开玩笑。
池小池说出“我的先生”四字时,就是图个口嗨。
但是这样的不经意,比他故意开车时要可爱很多很多。
同时,池小池在自己的卧房前停了下来。
“……所以,玫瑰当然是要采回来精心养着的。”池小池说,“将先生一人放在阴冷的露华阁,学生是在于心不忍啊。”
娄影忍不住笑:“我的被褥还在露华阁。”
“人过来就好,东西总会齐备的。”池小池弓下腰来,眉眼含笑,“主要是想请先生帮我盯着人。”
他指的是阿书和阿陵。
娄影当然是默许了,并对他刚才有点不讲理的言论表示肯定和赞美:“你真像个纨绔子弟。”
池小池一耸肩:“我演过。”
娄影记得。
那是个民国时期的翩翩公子,爱抽大烟,爱美人,家道中落后做了匪山的老二,也是通身欠揍的贵气,嘴欠人贱,终日懒洋洋的,惹得老大时时想要收拾他。
但娄影永远只想抱抱他。
娄影想去握池小池垂在轮椅侧边的手,阿陵却从一侧匆匆而来。
瞧见娄影时微微一怔,先向“公子师”行了礼,方才道:“大公子,十三皇子来了。”
池小池:……哦豁,这个没演过。
他说:“说我卧病。”
阿陵犯愁道:“小的试了试十三皇子的口风,他说,若是您还病着,便要进来看了。我也不晓得您何时能从公子师那里回来,怕十三皇子扑个空,只好照实说了。”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第184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三)
……去呗,还能咋的。
池小池就去了。
和上次相比,严元衡除了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六皇子上次坐的上首,整个人的动作、姿势、神态,差不多是ctrlc和ctrlv过来的。
池小池怀疑他喝的茶叶都是按照同一个比例调出来的。
池小池入花厅,按照上个世界参见赤云子的行礼规格:“参见十三皇子。”
上位的严元衡明显一愣:“……”
池小池:很好,砸锅。
他反应不慢,对严元衡俏皮地眯眼一笑,麻利地自己救了自己的场。
严元衡没再怀疑,放下茶杯:“身体如何?”
池小池起身:“李太医自是医术一流。”
严元衡:“头风缠绵难愈,莫要小觑。”
池小池玩笑道:“劳烦十三皇子了,昨夜不知看了几本医书啊?”
严元衡举杯饮茶,一字不发。
不过是翻了十余本医书,背记了关于头风的部分。
池小池想,好一个冷酷男孩。
严元衡全不知自己在池小池心目中现在是怎样的形象,喝过茶后,他便望着池小池,一语不发,像是在等待他开口。
……猜心吗,少年。
要是换了别人来,眼前人兼具皇子和故交双重身份,一个搞不好就会崩盘,估计早慌得到处爬了。
池小池不,他稳得一匹。
他相当敢于带节奏。
他略略正色,说:“十三皇子,抱歉,失约了。”
严元衡也察觉到了他话中的距离感,有点不适应:“……无妨。”
时停云一向性情活泼,从不怕冷场。
严元衡还没试过主动找话题,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他深思熟虑很久:“身体如何?”
池小池不动声色地打太极:“李太医自是医术一流。”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
严元衡:“……”
“有事的话,我就不叨扰了。”严元衡品出了些味道来,起身告辞,并很好地掩饰好了心中不舍。
严元衡自年初起忙碌至今,为的就是让父王看他入眼,好求来连续两日的休沐。
他元旦时,约好了在花朝节时与时停云一道去打马球。
他为此期待了整整两月。
时停云做了他十年伴读,日日入宫相伴,在南疆打了两年硬仗,凯旋后,自然不会再做他的伴读了。
父王有意调拨他去兵部效职,时停云自称惫懒,婉拒了。
但严元衡知晓,他是严遵时将军之令,除了带领冠以王族之名的北府军外,时家不沾染任何朝堂中事。
于是,年纪轻轻的小将军做着他的纨绔,打算趁年轻诞下一子半女,将来去守严家的边疆。
他们都不再是孩子,能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
但在严元衡心目里,时停云仍是那个敢撬六皇兄的酥饼给他吃的小伴读。
严元衡吸了一口气,起身,路过他身侧时,他有些按捺不住,按住他的肩膀道:“素常,你……”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指尖刚碰上严元衡的肩膀,池小池便脸色骤变,身子极剧烈地颤了一颤,双膝狠狠砸上了花厅地面。
他脱口而出:“小奴卑贱,不敢玷污皇子万金之躯。”
被跪的严元衡:“……”
跪地的池小池:“……”我·操,疼。
严元衡这下脸色是真的不好看了。
以时停云的个性和骨子里的矜傲,哪怕是玩笑,自称为“奴”,这也实在过分了些。
他后退两步,凝眉不语,等时停云解释。
眼前的时停云微垂眼睫,神态如常,看起来并不打算解释,也并不像开玩笑。
这倒把严元衡搞糊涂了。
这算什么?
是严将军知道他行为不谨,又训斥他了?
还是他听了那些个不着调的闲言闲语,故意自贬,打算同自己划清界限?
严元衡心乱成一团,也不想听时停云的解释了:“罢了,你起来吧。”
池小池从善如流,坦然起身,顺势观察了一番严元衡的脸色。
好了,心事重的严小皇子大概已经自己为自己解释完毕了。
没有世界线,那意味着谁都不可信。
既然如此,不如不按常规行事,试着打破一下既有的平衡,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而他的收获来得太快。
严元衡走到门口时,转过身来,恰与送他出门的池小池面对面。
“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严元衡道,“那些市井流传的无稽之谈,你莫要往心里去。”
池小池:“……”
严元衡冷冷解释完后,一回头,一脚绊在了门槛上。
不过十三皇子毕竟是十三皇子,王族包袱相当重,稳住底盘后就走得潇洒如风,一眨眼就没了影,刚结结实实跪了一下的池小池追了两扇月亮门,愣是没撵上。
他折返回花厅。
娄影已经等在里面了,手里握着一管伤药。
严元衡还在时,池小池便注意到窗边有一道飘起的黑幂篱。
他也看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了。
注意到池小池进来,他敲了敲身旁的椅子。
池小池乖乖上前坐下,卷起裤腿。
刚才那下跪得当真不轻,红了一大片,可能会青紫。
但看到原主的腿时,池小池也愣了愣。
左小腿迎面骨上有一道极其明显的暗红旧伤,当初该是被巨力打断了骨头,右腿侧面像是被马刺划的,伤疤沿着肌肉一路上行,直消失在到微肿的膝盖上方。
跟一身战伤相比,这一跪跟蚊子咬的没差。
池小池看着就觉得没必要,把裤腿往下拉,突觉小腿一冷。
……娄影俯身握住了他的小腿。
他的手是寒疾病人的手,一年四季都是透心的凉,碰在少年将军常年滚烫的皮肤上,像是一块冰碰上烙铁。
池小池跟被烫了似的,膝盖下意识地一动,双腿分开了一点。
娄影把幂篱掀起,低下头,给他敷药。
池小池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索性直盯着天花板看:“小伤。”
娄影不语,把药膏仔细匀开,还被药味呛得轻咳两声。
池小池:“就跪了一下。”
娄影没有回应。
池小池说:“用个屏蔽痛觉的卡就行。”
说完,他忍不住把视线下移,却发现娄影一边轻轻为他吹药,一边抬头看他。
……视觉冲击力实在有点大。
池小池玩笑道:“先生,这样不好吧。”
娄影认真道:“夫人,我觉得这样很好。”
池小池:“……”
他心跳得有点快。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叫嚣着些什么,他想要听清,又忍不住抗拒。
但池小池不想,也不敢靠得太近。
他一个人活了十二年,活出了个诀窍。
幻想使人痛苦。
他想都没敢想的东西,现在有人往他怀里一样样地放,说,这个是你的,这个也是你的,都是你的,我也是。
池小池拿得心里发虚,怕一个没抱紧,哗的一声,全没了,垮成水中月,镜中花。
于是他努力寻找理由说服自己。
——小时候娄哥也说过要修电瓶车养他一辈子呢,四舍五入,等于夫人了。
娄影也不做更多分散他注意力的事情,适时地把话题引上正轨:“刚才,是时停云?”
池小池嗯了一声。
他自己当然不会无缘无故下跪自贱。
那就只能是原主了。
娄影:“时停云为什么要跪严元衡?”
池小池回想当时双膝着地前的感觉。
脑袋是麻的,一阵一阵嗡嗡作响,等响声结束,就发现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做了某件事。
这种感觉对池小池来说很熟悉。
“ptsd。”上好药的池小池把裤腿放下,说,“跟我吐的时候一样一样的。”
娄影沉默片刻。
池小池不说,他也不好问池小池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转移话题:“他在怕谁?严元衡?”
池小池:“说不好。”
创伤后应激综合征,要犯起来总要有一个特定的触发点。
……而当时,严元衡拍了他的肩。
池小池回想着时停云那句“小奴”,心里做着各类假设和推想。
片刻之后,隐隐的脚步声与通传声从外传来。
“大公子!六皇子……”
紧接着是一声爽朗的招呼:“时停云!出来接客了!”
严元昭颇爱紫色,今番来,换了件比昨日更奢华的紫绸描金长袍,还提了只金丝鸟笼来,交由他身后的尚书家瞿公子提着。
天家风范看不出多少来,倒更像是哪家浪荡的公子哥儿。
一入花厅,看到那个坐轮椅的人,他先愣了一愣。
娄影已将幂篱放下,欠身道:“草民于风眠,拜见六皇子。”
池小池则介绍道:“我家先生。”
严元昭隐约记起来,时停云家里似乎的确有一名公子师,听说是有疾在身,不良于行,因此不常出来见人。
严元昭好奇地伸着脑袋打量一阵儿,可惜只看得清一个英俊的下巴颏儿。
六皇子在此,他留在此处也不妥当,于是娄影恭敬地表示告退。
目送他离开后,严元昭道:“年纪不大呀。我还以为是个老学究呢。”
池小池摸索与他的相处之道:“方才十三皇子才离开,你便来了。你们俩还真是好兄弟。”
“不用你说,方才还在门口碰见了。”严元昭满面春风,一屁股在上位坐下,“元衡说你有事。我告诉他,那是托词,我来,你准没事儿。”
池小池:兄弟,你这么会聊天的吗。
严元昭展开扇子:“喝几壶花雕,保准药到病除。”
那瞿公子一语不发,为人安静得很,站在严元昭身后,宛如严元昭的随身挂件。
池小池观察了他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从他身上移走了些注意力。
在言语间,池小池试探着与严元昭交谈的下限。
后来他发现,这哥们儿基本上没什么下限。
他从瞿公子手里接过金丝鸟笼,放在桌上,拿扇骨敲一敲笼壁:“喏,这鸟给你拿着玩儿。没见过吧?”
池小池接过来,明知故问:“这什么?雉鸡?”
“你去趟边境,回来看什么都是雉鸡。”严元昭扫兴道,“画眉,近来城里最时兴养这小玩意儿。”
池小池举起来,端详画眉殷红的嘴。
严元昭眉心一抽,拿扇子指他:“你再给我炖一个试试。”
池小池:“……”原主这么猛的吗。
严元昭:“装傻是不是?上次六爷送你的蛋可是黄金龟的。”
池小池啊了一声:“怪不得那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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