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他不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娄影也不是神。
至少神不会死,也不会被格式化,对系统的秘密一无所觉。
娄影凝望着池小池,嘴角勾起一丝温柔又无奈的笑意。
“现在,我想我是什么,我就可以是什么。星星,月亮,冬飞鸿,布鲁,甘彧,甘棠,煤老板,文玉京,于风眠。”
“但是,我不是你的想象。”
“我想要的有很多,我有欲望,有很多你想象不到的坏念头。以后,可能要你慢慢接受,多多包涵了。”
他低头,把池小池前胸有些凌乱的被子整理好,没有任何更亲昵的动作,旋即用胳膊支撑着自己下地,在轮椅上坐定,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之间,苦笑一声。
做豹子要自己解决,坐轮椅也要自己解决。
李邺书守在帐篷外,隐隐听到帐篷内有一两声压抑的闷哼,他竖起耳朵细听,却又感觉没听到什么。
大概是梦呓吧。
有了大捷鼓舞,将士们的行军速度快了许多。
整整半月后,他们抵达了南疆的一条江边。
因着春日渐深,冰雪消融,江水挟冰裹玉,湍急而下,一如无缰之马。
“无疆之马”,也是当地原住民对这条河的称呼。
在队伍中也有不少常年负责押运粮草的老兵,顺着江水,越往前走,队伍内的切切察察声越大,好像大家都在小声讨论一件事。
严元衡有些奇怪:“他们在说什么?”
时停云骑在他的白马上,银盔上的白穗被江风吹得刷拉拉作响。
他答:“回十三皇子,渡口要到了。”
渡口?
是了,看此地地形,若他所记不差,前方便是一叶舟渡口。
严元衡陷入沉默。
在他尚在幼年时的某个冬日,南疆养精蓄锐,发动了一场战争。
南疆骑兵军优越,是有备而来,时惊鸿那时也不过是个二十刚出头的青年将军,初领兵权不久,鏖战中与大队伍失散,沿江且战且退,于一叶舟附近发生激战,以时惊鸿一方险胜暂结。
那一战,血染盈江。
追兵随时降临,满地尸首实在无法安葬,时惊鸿又恐南疆人会戮尸践尸,只好忍痛下令,将中原士兵尸首推入血红的江水中。
孤魂沿江而行,终有归家之期。
次年,天下太平。
一名在北府军做了多年火头军的老兵,在某日清晨请见时惊鸿,见面便拜,语无伦次地道,多谢时将军,多谢时将军。
时惊鸿一头雾水,扶起他来,问是何事。
他举着一封信,泪眼滂沱道,他妻子昨日来信,信中说,她梦见了儿子回家来了,穿着染血的铁甲,浑身透湿,也不说话,只在门前磕了三个响头。
醒来后,他的老妻蹒跚着来到门前,跪在儿子刚才在他梦中跪拜的地方,抚摸了又抚摸,好似那里还有残留的水迹。
那火头军泣不成声,说,若无时将军引路,他儿子魂魄难返,多谢时将军厚恩。
他久久听不到时惊鸿回应,抬头一看,愕然发现,上位的时惊鸿也在饮泣不止。
自此后,北府军定下规矩。
凡北府军路过一叶舟,都需得下马,牵马而行。
主将需得跪在渡口前祭衣,卫江中战士亡魂,披衣回家。
除此之外,还有三不祭。
战时不祭,急情不祭,不敬不祭。
上次严元衡率军驰援时,同样路过此地,因为战况紧急,一路都未曾停歇,直接从一叶舟赶了过去。
待返回时,他心中挂记受伤的时停云,一路驰过,也没有人提醒他。
毕竟他不是北府军人,就算是,以他过分翻涌的心绪而言,也算得上“不敬”了。
严元衡分神想着昔年之事,不到一刻,前军便停了下来。
他身侧的时停云偏身下马,身上赤色披风一闪,便被江风向一侧掀起。
一叶舟到了。
那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渡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顶部的篷布被带着暖意的江风刮起了一角,而因为江水有所加快,木制的渡口甚至有些松动,随着时停云踏步而上微微摇晃着。
他看着时停云摘下银盔,放在渡头处,旋即撩袍下拜。
动作干净利落,是少年军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身为军人,他们无需燃香招魂,只需三个结结实实的响头。
时停云解下了他那件薄披风。
红底金纹的披风,仿佛一道红云卷入江中。
有士兵响应,将头盔、鞭子,甚至老娘临行前缝制的鞋袜投入江中。
老兵带头喊起话来,新兵们纷纷响应。
渐渐的,散乱的呼喊,变成了振聋发聩的齐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祭衣完毕,时停云单手夹起银盔,牵马向前,直到后军过了渡口,方才飞身上马。
一直默默注视着他的严元衡问他:“做过多少次了?”
“四次。这次是第五次。”时停云略有遗憾道,“去边疆探望父亲的时候做过。打仗那次没有拜,回来也没能拜成。”
严元衡说:“那次你受伤了,又病得昏沉,镇南关百废待兴,一时无药,时伯父托我看护你,特许你不用下拜。”
严元衡笨拙地试图用一个“时伯父”的称呼拉近与时停云的关系。
许久没听到了,他有点想听他叫自己一声元衡。
果然,时停云道:“那次……多谢元衡了。”
严元衡低下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抬起头来,他又是一派冷肃,再接再厉道:“这些日子,时伯父一直未曾来信……”
说话间,前方忽有马蹄声声。
看打扮,那是一名北府军中的信使。
那送信人迎面看见了少将军,飞马至前,似是有急情要报,脸上因为受了些风,肌肉有些僵硬,也看不出是喜是忧。
时停云俯身:“何事?”
信使喘息两声,抱拳道:“回少……少将军,镇南关……又有捷报!前几日,邕州白副将截了一个南疆探子,从他口中探问到要紧情报,将裴州拿下了!”
时停云闻声喝了声彩。
裴州不算什么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却是分割开定远和邕州的一把利刃,如今裴州拿下,定远与邕州打通,便能构建起新的防线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这是将军写给您的家信。少将军,小的要赶赴国都报喜,先行告退。”
在严元衡看来,大捷后,时伯父给停云写信,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严元衡目光偶一转,发现一直骑马跟随在时停云斜后方的褚子陵,虽也有喜色,然而脸上光芒有些黯淡,那喜色看起来也有些勉强,着实奇怪。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第196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五)
信使离去,时停云满面喜色地拆起信来。
褚子陵微微低头。
几日的担忧,如今坐实了。
自己的谋划,宣告落空。
他的面上即使不显,口里也难免有些苦涩,违心道:“恭喜公子。”
他安慰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十拿九稳的事情,不必费心去遗憾。
若是时惊鸿看过信后净了手再用饭食,或是没有按习惯舔舐手指翻页,那毒也进不了他的口中。
仅仅是落空而已的话,他还是可以接受的。
怕只怕时惊鸿他察觉到了什么……
越想,他抓马缰的手指便越见僵硬。
那信分明不长,时停云为何来来回回看了那么多次……
在他惊疑间,时停云突然开口:“阿陵。”
褚子陵蓦然一惊:“……公子?”
时停云把信折好,放入怀里:“通知下去,裴城大捷,今夜庆祝!”
一阵冷风吹过,褚子陵打了个激灵,才发现自己软甲内的衣服被冷汗沁了个透湿。
他捏紧了湿滑的马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欣喜:“是。”
严元衡晓得不能在他人面前驳了时停云的面子,因此等到褚子陵离去,方才问道:“败而不怨,胜而不骄,胜了自当欢喜,但是不是该收敛些为好?”
他也非是有意质疑时停云的军令,不过是以他个人性情出发,就事论事而已。
时停云本欲策马前行,闻言驻马回身。
白马在他胯·下喷吐着热气,马蹄铁在地面踏出一道道半月形的灰印。
时停云笑道:“此地非是战地,此时非是战时。战士们行军日久,难免疲劳,若有喜讯,庆祝一番,于士气有大益。”
他又道:“元衡,我与你不同。你谦谦君子,我粗人莽夫。你能行圣人道,我做不到。我时停云胜则笑,败则恼,一切听凭心意。世间万事,都抵不过‘我高兴’三字。”
严元衡看他这般恣肆,一颗心跳得越发失序:“抱歉,是我不晓军中事,唐突了。”
“元衡,你与我之间莫谈唐突二字。”那白马少年握紧缰绳,坦荡荡道,“我驰骋天地,只愿保你高坐庙堂,做一世圣人。”
说罢,他一抖缰绳:“驾!”
白马受令,扬蹄驰突,激起一团朦胧尘烟、
严元衡没听过一个人能将“驾”字说得这般潇洒。
他望着时停云驭马一路疾驰至前军处,扬声说了些什么,远远隔着也听不大分明,但严元衡想,他一定是去通报喜事的。
果不其然,前军响起一阵欢呼。
战马亦有所感,数声马嘶和着欢呼而起。
而在一片喜悦的喧嚷中,严元衡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时停云的白马银盔,与银盔上的一抹耀眼的白缨。
在一片欢喜声中,褚子陵着实难掩烦躁。
晚上安营后,他借口替阿书为公子师熬养胃安神的药,蹲在小炉前凝眉沉思。
裴城的地理位置有多重要,他心中清楚。
正因为清楚,他才烦躁至此,甚至忍不住想起了过去之事。
褚子陵十二岁时,拿着靠典当家中杂物换来的盘缠,一路走至望城。
在路上,他每日每夜都在想,自己该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去南疆寻亲,一块玉佩又怎能作得了数,谁知道南疆王还记不记得这块玉佩,谁知道他是不是从死人身上摸金、妄图冒名顶替皇子之尊的小蟊贼。
倘若想踏上本属于他的青云路,就必须建立有利于南疆的功勋,且得是大功勋。
彼时,褚子陵虽比一般稚子早熟缜密许多,但论起天真的恶毒,却不输给任何人。
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沿路的州县,北府军都设有招兵站,褚子陵打听清楚后,挑了一个偏僻小县的兵站,向招兵的说。自己家里遭了土匪,他逃过一命,父母却都不幸暴亡。他无处可去,想参军剿匪,为父报仇。
招兵的打量了他一下,有些为难,又有些同情。
他说:“上头有令,现在非是战时,严禁招收童兵。”
褚子陵不肯死心,哀求道:“老爷,收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干的,打下手,端茶倒水,洗脚,只愿为我家人复仇……”
一名十岁的稚童扒着招兵的小桌不放,说着想要复仇的幼稚话,招兵的抵挡不住,心软了些,转身去了营内,看样子是去找本地主官商议了。
褚子陵等在营外,满以为自己已经成功。
谁想不多时,一道训斥声便自远而近地传来。
那招兵的灰头土脸地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打扮,也的确是主管招兵的主官。
那人黑壮得像是一堵塔,他低头看了看褚子陵,粗声道:“是你?要参军入伍?”
褚子陵忍住心中害怕,点一点头。
他问:“你爹娘是被哪股土匪杀的?”
褚子陵来前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向住店的小二打听了附近哪座山头上有土匪。
他颤颤巍巍地报出大连山的山名,仰头看向那座黑塔,眼中噙泪,试图让他产生一点点同情。
谁想,下一瞬,他便被一只蒲扇似的大手狠狠推开。
随着他跌倒在地,一只简陋的小布袋扔在了他身上。
黑塔似的军官冷冷看着他:“小子,连推一下都站不稳,你还去杀人?滚滚滚,别不自量力,大人的事儿小孩儿少掺和,你往东走,找个好宅院,去做工,那才是你该干的事儿。”
周围的人群里传来善意的哄笑。
褚子陵满面通红,忍着屈辱起身,攥紧了布袋。
他摸得出来,这里面是足足三日的干粮,底部硬邦邦的,还有几块碎银两。
食物和银两混在一起,想也知道有多脏。
而他还要道谢。
他屈辱地起身,满身尘灰地提着布袋,往东走去。
走到无人处,褚子陵压抑的情绪才得以爆发出来。
他抡起布袋,狠狠砸向一侧的柳树,直到把那干粮砸得四分五裂,才扔下那肮脏的小布袋,恼怒而去。
半月后,他在一个小面铺里听旁桌的旅人说,大连山的土匪被北府军剿灭了。
他只觉得这个地名耳熟,听过也便罢了,并未往心里去。
大约是在两年前。
他在北府军里,巧遇了那黑塔似的莽汉。
他总算从那穷乡僻壤调任到了主营,但不过是个在定远城内的小小副官,每日惯常的入帐议事都轮不到他,有的时候还得做执戟郎中的活计。
而他则能随着公子一同起居,颇受公子与将军重视,甚至有资格旁听议战。
他早已不认识自己,在自己路过他时,他甚至还要对自己行礼。
这让褚子陵从心里泛起一股由衷的快意。
褚子陵很庆幸,当初自己没有从军。
从军,需得从底层向上爬起。一路不知要打多少硬仗,若没有在将军府中的积淀,刀枪无眼,他许是也有可能死在哪次剿匪的小仗中,一生志愿难平。
回想起自己走来的一路,褚子陵长出一口气。
他抚着腰间佩饰,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是有些异样了。
他褚子陵这半生,虽然不算顺风顺水,但也还算走运。
这一击未成,反倒让北府军夺了裴城,想必那位文官大人闻讯也必震怒。
想到这里,褚子陵略有头痛。
自己蛰伏至今,仍无实绩,好容易以情报博得了南疆人的信任,信誓旦旦、满怀信心地出拳一击,却一拳打在了棉花里。
褚子陵想也知道,那个名叫艾沙的文官会是怎样一副苛责挑剔的嘴脸。
自己早在几年前与他结下同盟后,便与他约定,只去信,不回信,以免引起公子怀疑。
以防万一,今日待公子睡下,他最好还是跟艾沙去信联络一下,说明一下情况为好。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帐子被掀开了一条缝。
池小池的半张脸在缝隙中一闪而过。
帐内。
池小池放了帘子,轻手轻脚地走到软榻前,坐在了脚踏处。
娄影卧在榻上,手里仍捧着一本书。
这几天来,两个人总保持着有点微妙的距离。
他翻了一页书:“愁着呢?”
娄影一开腔,池小池就悄悄把刚翘起来的二郎腿放下去了:“……愁着呢。”
一谈起任务,池小池的神态就自然和放松了很多:“一条毒蛇,在地里盘了七八年,忍饥挨饿,为的就是等个时机一口咬死人。结果好容易等到机会,卯足力气一口毒吐出来,半天没见到人倒。一探头,妈的,人呢。”
娄影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有意吓唬他。明明是一封无字的信,你看了那么久。”
时惊鸿要告诉时停云的信息,已由信使转达。
那封信内,实际上空无一字。
娄影压低了声音,像是怕外头熬药的褚子陵听见:“时将军是担心褚子陵会拆你的信?”
为了方便说话,池小池坐近了点:“他多虑了。褚子陵太谨慎,还没这样的狗胆。”
娄影:“在时将军看来,定然是有的了。”
池小池笑:“差不多。毕竟老人家拆信时,明明看到印章、木筒、字迹都丝毫不差,但顶头明目张胆说是写给那位艾沙大人,怕也是受惊不小。”
托时停云记忆的福,池小池记得,与褚子陵暗中联系的,是一名叫艾沙的二品文官,甚至记得他府邸的位置。
在时停云遭囚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有人议论,说艾沙大人买下了南疆主城西街某坊的房子,把原先的府邸规模扩大了一倍,如何煊赫,如何辉煌,云云。
通过干扰地磁,原本要飞去南疆的鸽子,去了时惊鸿帐中。
而另一只鸽子,按照时停云记忆中的地点,飞去了南疆主城西街中,那个还郁郁不得志的二品文官的家里。
池小池在马车里时,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他在信纸上写道,艾沙大人,此信所涉之事巨大,子陵用了特制的墨水,用眼睛难以分辨,需得与同寄去的小木筒上的火漆配合,方能显形。
他又说,只需将火漆泡进热茶里,待火漆融化一些,含水喷在纸面上,等待几分钟,字迹立显。
……简直是一封自杀全指导手册。
而且池小池根本没有顾忌,直接用了时停云的字迹。
娄影问他:“你就不担心艾沙看了字迹后会生疑?”
“褚子陵这样的人,谁都不信,万事小心,死了都要挖三口坟预备着。”池小池说,“他做时停云小厮多年,会模仿时停云的字迹,不算稀奇。就算这信被发现了,他也可以谎称是替时停云寄信,是时停云私通南疆,有心夺权。——时家军势的确强大,他留了这一手,是想要让时家与皇家离心离德。”
娄影又把声音压低了些:“如果艾沙不亲自喷水,而是交由他的手下或随从……”
“管他是谁,毒发一个就够了。”池小池又移近了些,“鸩毒会被水稀释,药死算命差的,药伤算命大。先生认为,若是被南疆人发现他在火漆里下毒,那么,褚子陵这颗棋子,不管是有意背叛南疆,还是被主子察觉、行踪败露,南疆人还敢用他吗?”
“他现在知道了吗?”
池小池摇了摇头:“我猜,他的信都是寄单程的。况且,他为了避人耳目,选择的联络对象都不是什么紧要的人,区区一个二品文官在自家书房毒发身亡的事情,甚至不会传到战场上,管他是什么艾沙、买买提、哈麦提,还是哈麻批。”
娄影提醒他:“最后那个不是姓,是骂人的。”
池小池:“……哦。”
池小池又说:“我知道啊。”
娄影忍俊不禁。
“总之,毒是他下的,戳是他亲手叩上的。”池小池摊手,道,“我只写了一封指导信而已,又没有请他害人。是他褚子陵趁虚而入,自断臂膀,与我时停云何干。”
娄影失笑。
他已经了解了池小池的全盘计划,并且成功地用低音不知不觉将池小池勾到了近旁。
娄影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他不经意放在榻边的食指上。
这个动作不算旖旎,却惹得池小池老脸一红。
……娄影勾住的,恰是他戴戒指的地方。
鬼使神差地,池小池没有收回手来:“先生……”
娄影浅笑:“总算把你骗过来了。”
自从经历上次约·炮成功的事情,池小池对娄影的心态产生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他小吸一口气,道:“先生耍诈。”
娄影喜欢他这样孩子气的口吻:“抓到你就好。”
坐在脚踏上的池小池仰着下巴:“抓到我要做什么?”
娄影说:“也没什么,想看着你。”
二人一言一语间,并未听到外面轻轻的叩门声。
前几次,为着不太过显眼,严元衡总在夜深时到访,想找时停云喝茶聊天,却每每都被通知,公子已与公子师睡下了。
他私心想着,自己今日早些来,总可以了吧。
门口的褚子陵说,公子在里面与公子师说话,该是还没歇下。
严元衡拿好自己已经做满笔记的兵书,确认了自己准备好的聊天道具没有问题,略紧张地整理了一番仪容,方才抬手敲门。
然而数声低唤之后,并无人应。
……不在吗?
但他确实听到内中有低低的人语声。
严元衡掀了帐帘进去,视线只一转,便僵在了原地。
时停云正坐在软榻上,和一名一身青衫的病弱文人对视,氛围十分古怪。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第197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六)
气氛一时间是相当尴尬。
娄影反应最快,放下书,温和谦恭地一躬身:“参见十三皇子。恕鄙人体弱,不便下拜。”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还压在池小池手上。
池小池悄悄往回抽了一下手,硬是没抽动。
他憋着劲儿往回抽,谁想劲儿使到一半,娄影突然松了手。
力道一失,池小池坐着的脚凳差点翻了,另一头高高翘起,若不是娄影及时从后托住了他的胳膊,他怕是会和脚凳一起摔个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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