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骑鲸南去
在昨天的家宴上,向来温柔和善的娄思凡第一次在贺长生面前暴·露了他内心的阴暗面。
——他是嫉妒冬歌的,嫉妒得近乎发狂。
这几年来,相对于冬歌水平的稳中见升,娄思凡的状态则是停滞不前,甚至还有所倒退,教练已找他谈过几次心,却都无济于事。
贺长生理解这种阴暗面。
这世上圣人太少,谁还没有过一两个阴暗的念头呢。
但贺长生不想放任嫉妒彻底侵蚀自己好友的心。
娄思凡小心地望着贺长生的眼睛:“长生,别走了,留下过年吧。省队太冷清了,你要是因为我过不好这个年,我得愧疚死。再说,你年后就要去芬兰,我们起码得有一个多月见不到面……”
贺长生想了想:“嗯,好。”
娄思凡这些年都没跟贺长生红过脸,没想到贺长生长得跟波斯猫似的矜贵,顺两下毛就能哄好。
他惊喜道:“我这就去给你拿行李。”
谁想,贺长生摁住了他的手,扬声唤:“冬歌?”
他以为冬歌在房里,谁想一个声音打二人脑袋上不远处传来:“前辈。”
二人齐齐抬头,看到了冬歌。
他趴在看台上方的栏杆处,手里拿着块热气腾腾的抹布:“我爸妈和小叔他们出门拜年去了。我一个人呆着没意思,来打扫下冰场。”
一看到冬歌的脸,贺长生就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心脏明明砰砰地跳,却总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仰头问:“你怎么不跟着去拜年啊。”
冬歌言简意赅:“去了太麻烦。”
握一圈手、签一圈名、讲花滑圈的绯闻,外带再被起哄表演“跳一个”,年年都是同一套节目,还不如在家打扫有意思。
言罢,他对娄思凡微微点头:“娄前辈,新年好。”
娄思凡嘴角被冷风冻得有点僵:“你好。”
贺长生问:“这些天,我还能在你家打扰吗。”
闻言,娄思凡的手掌猛地一攥,心底有把小火缓缓烤着他的心,叫他有种想要大叫出声、让冬歌滚开的冲动。
冬歌微微歪头:“如果是前辈的话,不算打扰。”
贺长生:“伯父伯母那边……”
冬歌:“我来说。”
三言两句谈妥了寄住事宜后,贺长生把目光转回娄思凡:“娄哥,以后要是找我出去玩,就带上冬歌一起吧。”
在贺长生看来,娄思凡和冬歌的交流还是太少了些。
如果把冬歌和自己绑定,让娄哥能有机会多和冬歌聊一聊,就会发现冬歌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娄思凡眼睛眨了眨,弯出了一个极温柔的弧度来:“好,这回是娄哥欠你的。都听你的。”
随即他扬起脸来,对冬歌笑道:“明天有时间吗?我们去台球厅玩吧。”
冬歌略点点头:“嗯,好[无名小说 www.downtxt.net]。”
送走娄思凡,贺长生走到抹栏杆的冬歌身边:“还有活干吗。”
冬歌抬头,不跟贺长生客气那么多:“前辈会开整冰车吗。”
贺长生:“会。”以前在省城冰场打工赚钱时学的。
冬歌说:“那我们把冰面平整一下,再浇一遍水吧。”
贺长生:“好。”
两个大小伙子花了两个小时,把空旷的冰场平整了一遍。整冰车光顾不到的边边角角,只能通过人工剁冰,再添浇热水解决。
这么繁琐的工作,二人却做得其乐无穷。
冬歌给他讲经验:“浇冰可以用50度左右的温水,如果能再往里头兑一点牛奶,结出的冰面又平整又好看。”
这样的知识,别人听起来大概会觉得无聊透顶,但贺长生却极认真地反问:“比例是多少?”
冬歌告诉了他。
为了验证,二人猫着腰跑进屋里,抱了一箱牛奶出来,和温水调兑好后一齐注入水箱。
贺长生靠在整冰车的副驾驶座一侧,抱臂看着冬歌。
他穿着最寻常的黑羽绒服和蓝色牛仔裤,眉尖微蹙,显出十分的认真模样,因为注入的过程不大顺利,他舔了一下唇,天然的红唇便显出了点晶莹剔透的模样。
贺长生别开目光,又不自觉想到昨晚的合舞,想到这几年一次次的近身合作,想到自己在场边等待他,而场中人精灵似的飞舞姿态。
他想一下,笑一下,直到冬歌出声叫他:“前辈。”
贺长生:“……啊?”
在冬歌眼里,此时的贺长生嘴角翘翘的,脸颊染着淡淡的绯色,像块可口的桃花酥。
池小池坐进驾驶室,对061说:“六老师,等下回娄思凡的悔意值满了,我们走吧。”
061:“……不再多攒攒?”
池小池教育061:“六老师,做人做系统都要学会知足。”
061:“……”那敢问兑换了半个仓库卡的人是哪位啊。
与此同时。
一家咖啡厅里,娄思凡和一个瘦猴儿模样的男人在门口相对而坐。
男人点上了根烟:“我就不爱二舅来,浩浩荡荡的一大家子,搞得家里闹哄哄的。”
看店的姑娘捂了捂鼻子,指着墙上贴着的标识:“客人,这里是禁烟的……”
瘦猴儿斜了姑娘一眼,一把把咖啡店的玻璃门推开了。
零下的寒风卷入温暖如春的咖啡,冻得那姑娘眼都直了,一溜小跑着来关门。
瘦猴儿斜眼看着小姑娘哆哆嗦嗦的样子,咧着嘴笑嘻嘻的。
娄思凡单手把奶搅匀在咖啡里,右手压着一张合照,指尖在照片过塑的表面徐徐滑动。
瘦猴儿伸着脖子:“哎,照片儿还真带出来了。”
娄思凡说:“不是你想看吗。”
瘦猴儿伸手:“让表哥瞧瞧,哪个带把的是你的相好?”
娄思凡把照片递给他:“倒数第一排,左起第二个。”
这是去年春天省队建队三十周年时拍下的合照,里面站了二十来个省队花滑队的新锐翘楚。
瘦猴儿表哥咂咂嘴:“这姑娘长得挺带劲儿的啊。”
娄思凡略有不满:“……他不爱别人说他长得秀气。”
表哥哈哈笑了两声,喷出两口烟雾:“知道知道。目标都有了,你啥时候能拿下啊?”
他下·流地伸出根中指,做出戳·弄的动作。
娄思凡皱眉。
和自己不同,他这个表哥从小就混迹在这小县城里,跟一帮流里流气的小混混称兄道弟,今天去这个建筑工地偷摸点钢材卖,明天又开着改装后的摩托车故意从姑娘身边轰然开过,吓得她们惊声尖叫或是破口大骂。
娄思凡对他的表哥向来是看不大上眼的。
要不是自己这回有求于他……
他夹起眉毛,露出苦恼的模样。
表哥:“你干哈啊,吃·屎了还是咋的。”
娄思凡苦笑一声:“我怕是追不上了。”
表哥马上被勾起了兴趣来:“怎么了?人家不愿搞同性恋?”
娄思凡说:“他被别人撬走了。”
“……我操?”表哥骂了一声,“你不是说他跟你一块儿长大吗,谁他妈撬你的啊,有没有个先来后到?讲不讲规矩?”
娄思凡说:“算他有本事吧。”
表哥:“他混哪儿的?多大年纪?”
娄思凡指了指照片。
冬歌站在第一排的中间,是最靠近总教练的位置。
瘦猴儿一眼扫过去,嘴就撇了下来:“我操,就这一脸欠抽相的小犊子?”
娄思凡替他说话:“表哥,你话别说那么难听。他是我队友呢。”
瘦猴儿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撬你墙角,卸你轮胎,这他妈还队友?……他也玩儿花滑的?”
娄思凡笑:“当然,玩得还不赖。还是咱老乡呢。”
瘦猴儿说:“得,我记下了。”
娄思凡作诧异状:“你记住什么了?”
瘦猴儿伸手把照片拿在手里,细细看着照片里冬歌的脸:“你甭管了,喝你的咖啡。”
娄思凡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表哥,你要干嘛?”
瘦猴儿:“犯在我的地盘,就他妈欠收拾。”
娄思凡急道:“真不用,真不用。这是干嘛啊,感情的事儿谁都不能勉强。”
瘦猴儿拿食指弹了下照片:“都说了,这事儿你甭管,啊。”
娄思凡犹不放心:“表哥,这事儿我都没放在心上了,你可别……”
瘦猴儿:“磨磨唧唧的,你是娘儿们啊。你这照片先放我这儿,我带回去给我妈看看。”
娄思凡眼看着瘦猴儿把照片收进双肩包的夹层里,拉链拉好,端起咖啡杯,掩去嘴角的一丝轻笑。
接下来的几天,贺长生为了促进这两人的关系进展,每天都带着冬歌,主动约娄思凡出来玩。
这小县城里可玩的东西也不算少,电玩厅,台球厅,桌游室,密室逃脱,林林总总加起来,他们玩得很是尽兴。
在电玩厅里,冬歌哪儿都不去,用破破烂烂的小塑料桶盛了一百个游戏币,逮着一台有海绵宝宝的娃娃机死磕。
池小池一边钓海绵宝宝一边给身体里的冬歌上课:“要送就送他最喜欢的东西,礼物不在贵重,在心意。”
061:“……”
道理我都懂,但是手残何苦要难为自己。
眼看着一百个币投下去一半,娃娃机里的海绵宝宝一个个不动如山,没有一个挪位的,061终于看不下去了。
池小池又投下一个币。
机械臂嗡嗡嗡地运转着,三爪铁钩晃晃悠悠地降下去,只险险勾住了海绵宝宝的右手。
池小池感慨:“唉,这个铁钩子不好。”
而下一秒,那疲软的铁钩子竟跟铁钳似的,极其生猛地卡住了海绵宝宝的手,把海绵宝宝直接吊了起来,严丝合缝妥妥帖帖地运送到出口处,才再次松开。
池小池呆了半天,才兴高采烈道:“六老师,六老师,看我的微操!”
061:“……”好好好,你的微操·你的微操。
冬歌抱着海绵宝宝,跑到了正在看娄思凡玩摩托车的贺长生身边,冷着脸说:“我给前辈抓了个娃娃。”
这海绵宝宝做得劣质得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贺长生把它搂在怀里,心里有点甜。
……刚才他其实一直在偷看冬歌来着。
他明明不会钓。
看着冬歌那不死心的小眼神,他心软得不行。
在冰上也是这样的……
他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觉得这句话还不能完全表达出他的心情,所以他又补充了一句:“……很喜欢。”
娄思凡坐在震动轰鸣不休的摩托车上,似是心无旁骛地凝望着前方。
而就在十几米外,一群小杂毛收回了打量冬歌的目光,走出了电玩厅。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 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第61章 冰上的恋歌(十八)
带头的黄毛问:“认清了吗?”
大家纷纷点头:“认清了,穿白羽绒服,长头发那个。”
做这事儿最忌打草惊蛇,游戏厅里头乱哄哄的,光线偏暗,但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这些人才能放肆地四处打量,不必担心被冬歌他们发现。
其中一个说:“哥,咱啥时候弄他啊。”
又一个说:“抢咱大哥看中的人,活阉了都不解恨。”
黄毛啧了一声:“打断一条腿就成,要弄出人命来,谁都不好交代。啥时候动手,听招呼吧。”
简单合计完毕,几人又合伙打台球去了。
几个年轻人呜呜喳喳地闹腾着,而瘦猴儿操着一瓶开盖的啤酒和两个一次性塑料杯,走到黄毛身边,倒了一杯给他:“去瞧过了吧。”
黄毛从裤兜里掏出已经被揉皱的合照照片:“这照片你拿着。”
瘦猴儿:“……这他妈是我给你的那张??”
“传了一轮了,有个囫囵样儿你就知足吧。”黄毛咧咧嘴,做了个下流的手势,“谁叫姑娘们长得都不错,他们就顺便对着照片……”
瘦猴儿嫌弃地把照片在衣襟上蹭了蹭:“人认熟了?”
“没认熟。”
瘦猴儿一瞪眼:“你们光顾着撸了是吧?”
黄毛摆摆手:“这些学舞蹈的他妈一眼看过去都长一样,这要怎么认?”
瘦猴儿把照片拿出来看了看。
里头的少年少女们一水儿的白衣黑裤,因为是从小精心遴选出来的,连身材也是同款。
外型分不出来,衣着又一模一样,再加上是合照,可不是一眼扫过去都差不离。
就算是瘦猴儿,也得挨个数过去才认得出自己弟弟在哪里。
黄毛灌了一口酒:“就没那小子的单人照?”
“我弟那儿应该有,但他胆子小得很,不能叫他知道咱们搞这种事儿。”瘦猴儿说,“不过那姓冬的小崽子挺有名气,得奖的照片网上一搜一大把。”
黄毛说:“那可别了。这群鳖崽子们,说揍一个抢别人媳妇的傻逼,个个嚷嚷着要去;要告诉他们去揍一个世界冠军,估计全都得熊。”
瘦猴儿微微皱眉:“这事儿怕是要进局子,他们靠不靠得住?”
黄毛咂咂嘴:“你就放心吧。这小地方的警察我早就混熟了,姓冬的也不是啥好出身,小门小户而已,翻不出太大浪来。崽子们我也交代好了,咱们演一场戏,把这事儿圆成‘醉酒斗殴’……”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到时候,就算他们发现冬歌身份不普通,为着他们自己不蹲号子,也得死咬着是‘醉酒斗殴’。咱们再帮他们筹筹赔款,最多也就判个十五天。”
瘦猴儿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找靠不住的兄弟。
但姓贺的是自己弟弟那盘菜,以后搞不好还要进娄家门。自己也是表弟家的常客,到时候如果和兄弟们厮混时被姓贺的撞破了,那他弟弟可就完犊子了。”
亲近的兄弟不好直接出面,瘦猴儿才打算挑几个面生的下手。
黄毛拍拍他的肩:“娄大哥,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我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
瘦猴儿提醒他:“一条腿啊。”
黄毛说:“一条腿,多了不要。”
两人相视一笑,碰了杯。
下午五点左右,三人从游戏厅结伴出来。
娄思凡颇有点意犹未尽:“现在就要走啊。”
贺长生说:“今天和冬妈妈说好要回去吃晚饭。”
冬歌:“嗯。”
娄思凡也不介意,温和道:“那明天咱们三个去哪儿玩。”
贺长生从口袋里摸出小册子,翻到自己认真做了很多笔记的一页。
小县城里能玩的地方实在不多,贺长生为了缓解娄思凡的心结,可以说花了很大一番心血。
他说:“明天去ktv吧。”
娄思凡提议:“ktv的话,晚上吃完烧烤再去,怎么样?”
贺长生看着冬歌:“回去问问冬妈妈意见。”
冬歌:“嗯。”
贺长生说:“不要老‘嗯’。”
冬歌想了想,换了个同义句:“听前辈的。”
贺长生现在特别受不了冬歌说“前辈”两个字,冷冷淡淡的,却像在勾引人。
贺长生偏过脸去,不自觉地:“……嗯。”
娄思凡:“……”我的眼睛还是瞎了比较好。
他强忍着心头不耐,笑道:“那晚上联系我。我订包间。初步定在晚上八点到十二点,怎么样?”
贺长生和冬歌同时:“嗯。”
娄思凡:“……那我送你们回去。”
贺长生说:“我们送你吧。然后我们两个再走回来。”这样就能和冬歌在一起走双倍的路了。
娄思凡后槽牙咬得发酸:“不用了。我自己一个回去就好。”
正在拨小算盘的贺长生闻言失望地:“啊?”
娄思凡强忍住额头蹦跳的青筋,背过身去:“我回去了。”
目送着娄思凡走远,冬歌说:“前辈,回家了。”
有了希望又落空,贺长生沉浸在失望中难以自拔:“嗯。”
冬歌看着少年落寞得太明显的表情,抿了抿唇:“前辈,我们去理发店吧。”
贺长生看着他。
冬歌摸摸脑袋:“我剪个头发。”这样就能让小崽子和他的前辈在一起独处更长的时间了。
贺长生马上答应下来:“好。我知道有个地方剪头发不错。”
他们步行穿越了半个小县城,去了一家据说“剪头发不错”的小店。
其实贺长生哪里知道什么好理发店,这里就是娄思凡常去的那家。
他们谁都不是多话的人,冬歌静静地剪头发,贺长生就在一旁静静地看,彼此都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一起待到晚上七点多,他们才坐三蹦子回了家。
才刚一进家门,冬歌就被冬妈拿着扫床的竹扫帚劈头盖脸地抽了好几下。
冬歌有点委屈:“干嘛。”
冬妈凶神恶煞地戳着他的脑门:“小犊子,年前叫你去剪头发你咋不去呢?正月理发死舅舅你没听说过啊?!”
冬歌:“……我没舅舅啊。”
冬妈一噎,往正在饭桌边摆菜的冬飞鸿身上一指:“这不还有你小叔呢吗。”
端着菜的冬飞鸿忍俊不禁:“吃饭了。”
贺长生也跟着抿着嘴笑。
冬歌的家风跟娄思凡家里的正经截然不同,贺长生太喜欢这种这种市井凡人的柔情了。
第二天上午,冬歌和贺长生在家里的冰场训练,吃过午饭后,二人又各自回房小憩,为晚上养精蓄锐。
下午四点,娄思凡登门了,冬歌和贺长生起身收拾换衣服。
冬歌一边挑外套一边对冬妈说:“妈,晚上不用等门。”
冬妈说:“你们在哪家ktv玩儿啊?散场后我叫你小叔去接你。”
娄思凡马上说:“阿姨,别担心。等场子散了,我把冬歌他们送回来。”
冬妈:“哟,这怎么好意思。”
娄思凡笑笑:“我年龄最大,应该的。”
眼看着三个人打冰场里走出,蹲守在一边抽烟的黄毛观察了三人一番,给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小混混们发了短信。
“目标是淡蓝色外套,戴帽子的。”
“千万别动穿红色的人,那是老大弟弟的菜。”
“时间和地点已经发给你们了,那里的出入口就一个。等机会上。”
等散场时,时间已指向了十二点。
正月里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因此晚上出来和朋友疯玩的人较少,街上不少商店已经熄灯关门,还亮着灯的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家洗头店。几张从门上被撕下的旧对联被冷风卷着满街乱飞,发出扑啦啦的纸响,仿佛剪坏了的纸钱。
ktv开在一条曲里拐弯灯光昏暗的巷子里,三人走出ktv,还要走过三个巷口才到大街上。
穿过第二个巷口时,三人同时听到前方传来荒腔走调的歌声。
娄思凡察觉到浓烈酒气的靠近,微微笑了。
……果然来了。
不枉费他昨天把唱k的地点婉转告知表哥的努力。
但他旋即作出一副厌恶至极的口吻:“长生,冬歌,我们靠边走。”
贺长生点点头,伸手牵住走在最外圈的冬歌的袖子:“靠边。”
但等那群迎面而来的人近在咫尺了,贺长生才发现什么叫避无可避。
他们跟蛮牛一样,不闪不避地怼在了冬歌的肩膀上。
冬歌被撞得一歪,扑进了贺长生怀里。
娄思凡怒了,一步跨出来,厉声呵斥:“你们做什么?”
冬歌没说话,而贺长生对这种“找事”的节奏实在太过熟悉,伸手去拖娄思凡,想示意他别跟这群人对呛。
但已经晚了。
为首的一个胖子醉醺醺的,嗬地一口痰吐在了娄思凡的鞋上:“哟,挺牛逼的啊。”
娄思凡严肃指责:“路这么宽,你们非要撞人不可吗?”
胖子说:“哎,我就撞你。你不服?”
娄思凡:“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胖子一把抓住了冬歌的衣襟,把他拎起来往砂石地上一推:“嘿,老子就不跟傻逼讲道理了,你想咋的。”
话音刚落,胖子身后的一行人幽灵似的冒了头,呈扇形从一面包围了冬歌等一行人,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些脏话。
贺长生四下转动着目光。
这附近正有一户装修的,砖头、长木条,一应俱全。
目前的情况和冬歌当初一挑四时截然不同,对方都是成年人,个个人高马大,足有六七人,他们只有三人,再加上这里有太多工具,一旦真的打起来,绝对会受伤。
尤其是在这个关头,再过几月他们就要比赛了。
贺长生虽然耿直,但绝不意味着他会做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跑。
让他庆幸的是,冬歌对自己实力的估计也相当到位。
他没去寻衅,而是沉默着扫一扫衣襟上的尘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谁想,那胖子见他起身,突起一脚,踹了上来,恰好踢中他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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