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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好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雾矢翊
静默了会儿,老夫人方道:“这事儿还是问清楚一下经过罢,也省得锦丫头年轻不知事,疏忽了什么。”
威远侯自然应是。
*****
另一边,阿宝跟着二伯母一路叙话,终于到了目的地——宝衔院,院中花木葱郁,墙角的桃花开得正妍丽。再进去,是收拾得干净的屋子,一切陈设崭新,屋子里的香炉中点着淡淡的薰香,丫鬟捧着干净温热的洗漱水恭候。
二夫人拉着阿宝的手,慈爱地说:“回来了就好,这些日子辛苦了。知道你回来,明凤那丫头一直嚷着要和你玩儿,可终于将你盼回来了。边境环境辛苦罢?瞧你都比家里的姐妹们还要清缄瘦弱,可真让人心疼。”
阿宝抿唇笑道:“我也挺想六妹妹的,几年不见了,六妹妹定然长成大姑娘了,我都迫不及待地想好好见见她了。”
二夫人不禁一乐,点点她的鼻子道:“你和她同年龄呢,你就大她几个月罢,你们姐妹俩倒是玩得好。”说着,凝视打量阿宝,只觉得微昏的光线下,少女精致的脸庞笑容明艳,尖尖小虎牙俏丽,面若春晓之花,身若柳絮,端的妍丽明媚,颜色比起其母更胜一层。
“六妹妹不仅生得好,性情也好,自小就和我投缘,我也喜欢六妹妹的,自然和她玩得好。”阿宝答道。
“你就捧她吧,她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
说了几句话儿,二夫人道:“你也累了,好生歇息,明个儿估计还有得忙呢。”说着,又敲打了院里伺候的丫头婆子,让她们尽心伺候主子,方且离去。
二夫人离去后,阿宝在丫鬟的伺候下沐浴更衣,泡了一回澡后,全身有些松泛,这时丫鬟也捧来了晚膳。阿宝坐在檀木制的八仙桌前,看了眼桌上的膳食,皆以清淡为主,有一蛊老鸭春笋羹,清蒸鲈鱼,百合鸡丝粥,还有两小碟爽口小菜,正好合适舟车劳顿的旅行人开胃。
“姑娘,二夫人依然记得姑娘的喜好呢。”雁声端来清水给阿宝净手,笑盈盈地道。
雁回盛了碗汤放到阿宝面前,淡笑道:“二夫人素来最是细心体贴的。”
雁声不明所以,皱着鼻子道:“二夫人当然贴心啦,几位夫人中,就属二夫人对咱们姑娘最好了。”
“憨货!”雁回不欲与她争辩,伺候阿宝用膳。
阿宝听着两丫鬟的话,脸上也带了笑,说道:“二伯母自然是好的。”便不再多言。
吃饱喝足,又洗漱干净,闻着空气中淡淡的薰香,看着窗外已经黑下来的天幕,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一个月的车程实在是太要人命了。阿宝惬意地缩在躺椅中,有些昏昏欲睡。
雁回看她这模样,有些心疼又有些忧虑。
这时,阿宝的乳妈妈华妈妈拿了瓶子精油进来,心疼道:“姑娘今日不慎撞到肩膀,虽然没有擦伤,但也不能大意,用些精油揉揉散散血色,省得明日受罪。”
听罢,雁回赶紧道:“还是妈妈细心,咱们差点忘记这回儿事了。”
说罢,雁回坐在到阿宝身旁,雁声也去将帘子放下,这才慢慢退去阿宝上身的衣服,露出左边一片肩膀,只见白腻的肌肤上从后肩至前面整个肩胛都呈现一种淡青色,已经积了瘀血了。看得三个忠仆又是一阵儿的心疼。
雁回的手艺极好,慢慢地推拿着,想起今天那一幕仍是有心余悸,问道:“姑娘,肩膀疼么?”
“有些疼。”阿宝含糊地说,被这不大不小的力度揉得十分舒服,整个人懒洋洋的,像只猫儿一样窝在榻上打盹。
“姑娘今日鲁莽了,若是您有个好歹,老爷该心疼了。”华妈妈眼眶红红地说。
“华妈妈,今日若不是姑娘,咱们的马车就要被那凶徒夺去,咱们所有人都该要遭殃了,说不定还要落个助纣为虐的罪名。”雁回沉声说,心里虽然觉得阿宝今日出手实在不妥,但她看得更深,知道是晋王在缉拿逃犯后,雁回方放下心来,虽然是鲁莽了些,但只要有晋王证实阿宝当时是迫于无奈出手,谁敢说威远侯府的姑娘的不是?
雁声的神经比较大条,过后的事情一般不会往心里惦记,这会儿还有心情称赞主人的英武来,“姑娘当时那一踢真漂亮,姑娘不愧是得老爷亲传,有姑娘在,凶徒也讨不了好。”
雁回嘴角抽搐,手痒痒的很想一巴掌呼上这憨丫头的脑袋,心里憋了股子的火气,想骂骂吧,她笑嘻嘻的听了,过后仍是没心没肺的快乐。
雁回还是不太放心,再一次问道:“姑娘,真的不需要叫大夫开些药么?”
阿宝快要睡着了,她有个好习惯,不择床,到了安全的地方,很能安然入睡,这也是边境的烽火中煅炼出来的。她住的地方离军营近,天还未亮就能听到士兵操练的声音,打仗时有时候一打就是一个月,其间各种声音更是骇人,等确定平安后,仍是能安然入睡。相比边境那般恶劣的环境,京城简直就是锦绣温柔乡,这么好的环境,也让她生出股子懒劲儿来了。
听到雁回的话,阿宝扔是拒绝,“不了,以前比这伤更严重的都受过,一点小伤罢了。”
雁回难过地背过脸,眨去眼中的湿意,为自家姑娘心疼。姑娘自幼失恃,父亲远在边境,养到老夫人身边,老夫人却不太喜欢姑娘,处处透着疏离,若不是威远侯夫人处事公道,二夫人也时常关心过问,没爹没娘的孩子还不知道怎么受刁奴欺负,这也养成了姑娘独立自主的性子。可能是太独立了,也可能是为了让老爷放心,姑娘跟着老爷去了边境后,为了适应边境恶劣的生活,跟着煅炼身体,摔摔打打长大,受的伤无数,与威远侯府中的姑娘相比,不是一句可怜道得尽。
阿宝见肩膀上的力道没了,奇怪地睁开眼睛,看到雁回眼睛湿润,知道她又开始感性地脑补些有的没的了,挠了挠头,安慰道:“我真没事,最多是酸疼两天罢了。乖,别哭啊,你姑娘我还没死呢!”
“……”
雁回沉默了下,满脸黑线地扭头,什么伤感都飞了。
阿宝看了眼漏壶,果断道:“夜深了,我去睡了,你们也早些儿睡吧。”
雁回无语,雁声没眼色的提醒道:“姑娘,现下才戌时(晚上七点),未到就寝时间呢。”
阿宝被自家丫环拆台,有些没好声气道:“我早睡不行么?”
“可是……你先前不是说呆会可能侯爷会叫你过去问话么?”
雁声的声音刚落,便有威远侯身边伺候的嬷嬷过来,给她行了礼,便道明了来意,“打扰五姑娘歇息了,侯爷问五姑娘若是还未歇息,若是未歇息请去书房一趟。”
“这是应该的。”
阿宝自觉起身,让雁回雁声帮忙穿妥衣服后,随着那嬷嬷一起去了威远侯的书房。





毒妻不好当 4第 4 章
威远侯的书房里,除了威远侯还有二老爷李继常。
“阿宝来了,坐罢。”二老爷笑眯眯地说。他生得俊雅,下颌有美髯,看起来就一个风流美大叔。反之威远侯长得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天生威仪,据说与逝去的老威远侯最像。
阿宝上前给两人请安行礼后,才坐到书房伺候的丫环鬟搬来的凳子上。等她坐定,丫鬟沏上茶,便下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叔侄三人。
威远侯摸着下颔的短须,笑看已经长成大姑娘的侄女,亲切柔和地询问一些家常,例如阿宝爹身体怎么样了,伤势好了没有,边境战事忙不忙,有没有好好保重身体之类的,阿宝依着事实一一答了,也不管是好的坏的都说。
按阿宝心里的想法,自家老爹为了这一个大家子驻守边境,挣的是军功,还被钦封为镇北将军,给威远侯府镀了层金,若是家里的人不思进取,不知他辛苦,只当是理所当然之事,她可不干。谁亲也没有自己老爹亲!
然后轮到了二老爷,二老爷可比自家大哥询问得详细暖心多了,也由此可见二老爷是个比较心细的男人,除了询问自家四弟的工作身体状况,同时也关系阿宝的身体及生活学习状况,这一问一答间,也去掉了小半时辰的时间。
叙完了旧后,便开始进入主题了。
“明锦,你和我们说说今日的事情,怎么会碰到晋王那煞星的?你没受伤吧?”二老爷仍是问了一声,就生怕晋王缉拿逃犯的时候下手不知轻重连累了侄女。
阿宝笑道:“没有受伤,只是撞了下肩膀,并不碍事儿。”没有明说那一撞肩膀已经青黑了,又继续道:“今天我们到了城外的驿站时,原是想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京了,便让大伙在驿站歇息喝口水的,谁知不巧碰到了逃犯,那逃犯想要挟持我们的马车离开,我当时离得近,差点被他拿刀威胁,不得已只好自救了。”
听到“自救”这个词,两个年龄加起来快要一百的大男人心脏都颤动了,脸色奇怪地看着小姑娘的小虎牙在灯光中散发着森森寒光,只觉得那寒光好像是最锋利的利刃,下一瞬就会刺得他们的心脏鲜血淋漓。
不怪他们对“自救”这个词如此敏感,想起这姑娘八岁时,与一群世家贵女出门踏春,不巧遇到几只狂奔的野猪,侍卫当时离得远,别的姑娘都花容失色尖叫着瑟瑟发抖寻求保护,偏偏这熊孩子蹭蹭地爬上树折了一根树枝,刷刷刷几下地将那些野猪赶离,护着一群柔弱矜持的小姑娘且战且退,好不英勇。
她是英勇了,但是那凶残彪悍的形象从此深入人心,连那些京中文雅的公子们也被她吓得失跌于地,俊容失色。碍于威远侯府的声势,也因当时情况确实紧急,没人敢拿这事取笑她,还很感激她当时的义举。可是,尼玛这么凶残还有谁敢要这样的姑娘作媳妇啊?真担心她嫁不出去啊。
这事传开后,连圣上都夸奖她的勇气,皇后娘娘将她叫进宫里一翻赏赐,笑问她当时可曾害怕,八岁的小萝莉一点儿也不怕羞地答日:“自救罢了,再不自救,咱们都要被猪拱啦。”
可想而知,这个答案有多凶残,当时几位正在喝水的妃嫔都喷了有木有?!负责带她入宫的威远侯夫人当时听到她如此诚实的回答,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觉得这姑娘实在是没救了,谁要你自救了,你当时应该和你的姐妹们一样,符合世俗对女子的要求,柔弱地缩到一起让侍卫们保护就行了。
当然,这只是某位姑娘短短的十七年人生中其中一件小事情,除此之外,这姑娘从小到大的凶残之举还有无数,小时候那般凶残,还能体谅她年纪小,就算每次回答的话让人喷饭,也可以说成是童言无忌嘛。可是现在,还这般凶残闹哪般?而将她养成如此凶残的罪魁祸首当仁不让的,便是姑娘她爹了。
“两位伯父放心,阿宝自有分寸,除了让那钦犯断了腿,并未多做什么,想来晋王是明理之人,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
两人眉头跳了跳,再次对这姑娘无语了,他们才不担心那犯人断手还是断胳膊呢,只担心她有没有不小心得罪了晋王,然后被晋王记恨,殃及全家。不过这种话自然不能对侄女说,对于侄女的表现,两人心中略觉失意,才回京就发生这种事情,且当时那么多眼睛都看见了,想捂也捂不住。原本想着,侄女离京几载,彪悍凶残的名声应该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现在给她说亲事正好,可是现在,他们不那么肯定了,更生怕有负四弟的托负,无法给侄女说门好亲事。
“晋王……为何会让府卫护送你进京?”威远侯又问道,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晋王不会无地放矢,哪会这般好心情地护送个勋贵女眷进京?
威远侯上下都忍不住阴谋论了!
阿宝仍是笑道:“当时侄女有些吓着了,被揣扶进车里,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外头实在是极乱,听那位常侍卫说,好像有几个逃犯就潜伏在附近,我今日此举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定会被他们惦记,晋王也要回京,就顺便护送侄女一程了。”
这说法倒是正常,可是驿站离京城已经不远了,阿宝走的又是官道,那些逃犯再大胆子,也不敢在官道中劫持朝廷命官之女,晋王此举显得多此一举。
两人又问了些细节,阿宝一一说了,没有丝毫的隐瞒,这和随行的侍卫回答得差不多,威远侯在心里咀嚼半晌,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晋王会多此一举地如此嚣张地护送阿宝进京,让侄女凶残的名声又让人忆起来。
问明了话后,阿宝便退下了。
离开书房一段距离,阿宝对着昏暗的天空,暗暗地舒了口气,今天过得略惊险了一些,回来后还要安抚老人家,又要做好长辈的思想工作,生怕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实在是累人,还不如在边境,虽然环境恶劣了些但却简单的生活。不过,今日晋王如此大张旗鼓地护送他们进京,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想来自己的亲事要有波折了,不知道爹若是知道会不会又要将眉毛拧成麻花了。
再次略感无奈。
“姑娘?”雁回唤了一声。
阿宝对着天空发了会儿呆,在雁回的叫唤声中回过神来。
*********
次日一早,阿宝被人唤醒时,便感觉到肩膀一阵麻痹的疼楚,小心地拉开肩头的衣服一看,昨日的青瘀已经变成了青黑,衬着白晰晶莹的肌肤,犹显恐怖。
阿宝心叹一声失策,小瞧了这伤势,估计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消去了。
雁回雁声撩开盘花帐幔,伺候阿宝起身更衣,自然也看到了那片青黑色的撞伤,当场变了脸。
“别叫了,等会儿回来后寻华妈妈要些精油慢慢揉开就好。”阿宝说道,她刚回来,不必为了这点小伤劳师动众的。
雁声皱眉,雁回为她委屈,但阿宝既然已定下主意,两人只能闭嘴不言。
洗漱完后,又吃了些清淡的甜糕垫胃,阿宝便带着丫鬟往荣安堂去给老夫人请安。
荣安堂里,今日尤其热闹,正好是晨省时间,整个威远侯府的主子都到了,阿宝略略一眼看去,便被绕晕了眼睛,除了长辈,还有堂兄弟姐妹们一大群,离京几年,一个不留神小侄子侄女们都呱呱落地,被各种的奶娘牵着给老夫人请安。
当然,今日能这般热闹,也因是阿宝回来之故,几年不见,都有些面生了,怕连自家人都认不得自家人,是以自然也要见一见的。
阿宝踏进荣安堂时,发现来人已经差不多了,脸上便露出笑容,请起罪来:“我来迟了,让祖母及诸位久等了。”
威远侯笑道:“时间刚好,也算不得迟。”
有威远侯这位大家长开口,其余的人也纷纷地开口附和。阿宝是踩着时间过来的,并不算迟,不过她小瞧了威远侯府对她的重视,大伙皆早早地过来了,一是做给老夫人看,二是表现出自己对阿宝的重视。若不阿宝的爹现在有出息,单是阿宝孤身一人回来,谁会高看她一眼?
阿宝给诸位长辈请安后,也与几年不见的堂兄弟及姐妹们见礼。请安过后,因为还有出门工作,威远侯便带着几个兄弟及儿子侄子们离开了,留下一屋子的女眷陪着老夫人。
男人们离开了,女人们倒是比较好说话,阿宝和姐妹几个几年未见,都从萝莉长成了大姑娘,一时间有些陌生,彼此皆忙着暗暗打量呢。
阿宝扫了眼在场的堂姐妹们,其中一眼能看到的便是挨着老夫人坐在李锦仪,是大房嫡女,姐妹们中行七,活泼俏丽,端的一派明朗大方。然后是二房嫡女李明凤,行六,面上含笑,站在二夫人身边,看起来端庄娴淑,不过在与阿宝相视时,俏皮地眨了眨眼,还有跟在几位叔伯身边的姑娘,最后是安静地站在威远侯夫人身边的少女,一眼望去,实在是美丽得出其,这是大房庶出之女,李明霞,行四。
阿宝在打量姐妹们,姐妹和几位叔伯母们也打量阿宝。阿宝十四岁被接去边境,一呆便是三年,连及笄时,恰巧因为当时战况严重,无法回京而错过了,便在边境中草草地让几位年长的有脸面的诰命夫人帮忙主持。三年未见,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看着笑容明丽得体,气度娴雅端净,虽在外几年,却也没有染上边境姑娘粗野的气息。
老夫人心里也满意几分,威远侯府的姑娘,幼时在祖母身边接受教育,即便是庶出,那气度也是不错的。何况阿宝之父是老夫人嫡出的儿子,阿宝也是嫡出孙女,老夫人即便对阿宝生母有意见,孙女却是待见的。
陪着老夫人吃完早膳,众人便各种散去了。
李明仪和李明凤等人却没有跟着各自母亲离开,反而道:“娘,五姐姐回来了,我们极想五姐姐,想和她说会子话儿。”
阿宝生母早逝,父又驻守边境,阿宝自小养在老夫人身边,却是归到威远侯夫人名下教养的,二夫人在阿宝母亲去逝的时候照顾过阿宝一段时间,又碍着丈夫的原因,也待阿宝有几分情义,便得两房的姑娘与阿宝的关系皆不错。阿宝回来了,自然是想要与姐妹们一起亲热地说话了。
威远侯夫人和二夫人皆允了,只道阿宝刚回来,别累着了姐妹,便将她们放行了。




毒妻不好当 5第 5 章
阿宝带着几个姐妹回到宝衔院。
威远侯府因老夫人在,兄弟并没有分家,五房同住一府下,兄弟姐妹们一起排行。现下威远侯府里共有十三个姑娘,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已出阁,剩下的四姑娘李明霞、七姑娘李明仪、十一姑娘李明妍皆大房所出,六姑娘李明凤、八姑娘李明霜是二房所出,九姑娘李明月、十二姑娘李明蕊是三房所出,十姑娘李明蓉、十三姑娘李明纹是五房所出。
现在来的姐妹中,便有李明霞、李明凤、李明仪、李明月,也因彼此年岁比较相近,在阿宝未去边境时,皆是与阿宝关系不错的姐妹,其余的还小,没有来凑热闹。
阿宝让人端来果茶,和姐妹们聊起彼此这几年的生活,虽然偶有书信往来,但却比不得当面聊天说话的,随着几句话时间,也将彼此几年缺失的时间隔阂去了十之八-九,如同当年在老夫人膝下,姐妹们玩笑在一起时的快活无忧。
“几年不见,姐妹们都长大了,乍然见之下,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呢。”阿宝感叹地说,“六妹妹和七妹妹也成了大姑娘了,我都要看花眼了。”
李明仪啐了声,指着她道:“你还是这般促狭,小心我拧你嘴儿。”
李明凤直接扑了过来,捏了捏阿宝的脸说:“阿宝就是这明快性子,和谁都处得来,阿宝不在,咱们可失了很多乐趣。”
阿宝作势推她,一个不小心扯到肩膀上的伤,眉稍微蹙,虽然掩饰得极好,还是让李明凤细心地察觉到了,只是阿宝没有表示,她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询问什么,只当不知道。
李明霞和李明月皆含笑不语。李明霞是大房庶出,李明月虽是三房嫡出,只可惜父亲却是侯府的庶出,身份上两人皆比不得阿宝三人尊贵,是以平时也比较沉言谨慎。
笑闹过后,众人忙询问了阿宝在边境的生活,阿宝略说了一些平常的,涉及战争等残酷的东西一笔带过,免得吓坏这些娇小姐们。阿宝说完了,又催促姐妹们说京中的八卦,大家都是在老夫人膝下一起成长的,比起旁的人家的姐妹们间多了些亲昵,在这种世家中是极为难得一见,姐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接着,阿宝认真听着,暗暗记下,当作是补充知识。
说到玩得要好的几个世家的手帕交姐妹时,李明凤一脸惆怅地说,“阿宝,你回来的时间刚好,下个月初,就是凌薇出阁之日了,她若是知晓你回来,定会十分高兴的。”
李明仪也惆怅起来,其他三个明也皆沉默不语,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阿宝一看众女脸色,便知道江凌薇的婚事有内-幕,心中一个咯噔,便问道:“你们怎么了?凌薇要出阁不是好事么?没想到凌薇会这般快就嫁人了,亏我还时常与她书信,她在信上却没透露一声,太不够姐妹了。”
李明凤苦笑一声,道:“她哪里好意思告诉你,因为这亲事根本不是江家愿意的。”
“从何说起?”
当下几个明又七嘴八舌地为阿宝说明情况。
江凌薇是忠勇伯府家的姑娘,去年及笄,自小起便生得一张美人胚子脸,远远看去,犹如一朵风中梨花清雅出尘,美貌如仙,十分符合时下对女子的要求,弱柳扶风,贞静高雅。然而,江凌薇姑娘却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看着柔弱,性格极刚硬,也是这般刚硬,才能与少有凶名的阿宝一见如故,成为好姐妹。
去年中秋节前江凌薇陪母亲去南山寺上香,倒霉地被陪平王太妃去南山寺礼佛的宁王世子瞧见了,当场惊为天人,回家后便吵着闹着要娶江凌薇。
平王是当今皇上正德帝的兄弟,因是唯一在世仅剩的兄弟了,正德帝对他有诸多宠爱。平王育有三子,这平王世子是已逝的平王妃所生,余下两个儿子是继妃所生,平王世子因占了嫡长,待十岁后便被封为世子。平王世子是个没出息的,整日斗鸡遛狗,纨绔子弟一个,又长得肥头大脸,整就一个猪样,猪朋狗友一大堆,惯会欺善怕恶,实在不是什么良婿人选。
平王世子虽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却深得平王太妃欢心,他这次瞧上了江凌薇的美色,死活要娶江凌薇,平王被老娘儿子一起夹击,不得已只好腆着老脸去忠勇伯府为儿子求娶人家闺女。
就平王世子那猪哥样,忠勇伯府就算昧着良心也无法将爱女嫁过去啊,而且女儿长得这般花容月貌,他们还想将女儿送进东宫呢,怎么能让女儿给只猪糟蹋了?当下眼睛一闭,直接装死,表示要女儿没有,要命一条!
平王被正德帝宠坏了,被这么落脸,老脸也实在是挂不住,于是他耍赖了,直接跑进宫向皇帝兄长哭诉他被欺负了,心里恶狠狠地想着,我不要你一条命,我要你一户口本的命,看你还犟不犟。
正德帝还是个仁慈的皇帝的,对在世的唯一一位兄弟也十分爱护,听闻平王的哭诉,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当下便下旨,给平王世子与忠勇伯府之女赐婚,满足侄子的愿望。平王心里舒爽了,心道现下不嫁也得嫁,若是抗旨不遵,你们死的就是一户口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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