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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民国大亨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真相之下
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
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
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
我被擒改名姓身脱此难。
将杨字改木易匹配良缘。
.......”
众人随着这声情并茂,传神入微的唱功,都被带入到那个郁郁寡欢的杨四郎面前。杜月笙也觉得这人唱得真不错,可他的心思,却有一大半放在另外一件事上面:孟小冬还不出场?
他本来想问一问身边的张啸林,可他扭头一看。张啸林微眯着眼,摇着头,晃着脑。嘴里呐呐有声,双手打着节拍。肩膀乃至全身都在轻微的抖着。很明显,他入戏了。
杜月笙一看这架势,索性也就不再问,转而开始耐心等待。不一会儿铁镜公主登场,她乃是青衣正旦的角儿。其唱腔珠圆玉润,扮相端丽,台风雍容大方,也是赢得了满堂喝彩。
杜月笙很希望这就是孟小冬,但他知道,这是梅兰芳。梅兰芳专工旦角,这戏他是主唱,铁镜公主必然是他无疑。想到这里,杜月笙开始在丫鬟身上找,看她们谁更像孟小冬。
“真好啊,孟小冬和梅兰芳唱的是真好。”,坐宫唱完,张啸林也还了魂儿,他对杜月笙如是赞叹。
“哪个?谁是孟小冬?”,杜月笙刚才压根就没找到孟小冬。
“杨四郎啊,我不是昨天告诉过你吗?孟小冬虽是女的,但却是老生的行当。这戏他跟梅兰芳对唱,梅兰芳是铁镜公主,那她必须得是杨四郎啊!”,张啸林一脸惊讶的看着杜月笙,如同在看一个闯入地球的外星人。
“呃——”,杜月笙彻底无语了。
正戏开场,杜月笙却已经无心再注意余叔岩扮的老黄忠究竟出彩不出彩,而是仔细回味着刚才的那个“杨四郎”。张啸林完全没注意到杜月笙的异常,因为他又丢了魂儿似的开始入戏了。
台下不时有阔主儿送赏,这乾坤大剧院不似街头小戏园,没有拿着彩头往台上丢的。一般都是赏家挥手示意,然后剧院伙计端个茶盘过去。赏家把彩头放在茶盘里,然后伙计趁着台上的角儿暂时一停的空挡,运足了气大声一报:
“马老爷赏余老板现洋两百块——”
“孙先生赏余老板玉扳指一枚——”
.......
彩头琳琅满目,什么东西都有。这些彩头赏完之后,台上的角儿并不接过,因为他们还得唱戏,这些都是由伙计收着。伙计一报,让赏家和台上的角儿都是脸面大增。于是就有那些爱面子的赏家多出彩头,以便拔得头筹。
只要人家给了赏,不管多少轻重,哪怕是一碗茶,台上的角儿也得作揖致谢。谢过之后,伙计又要大喊一嗓子:
“余老板谢马老爷赏——”
“余老板谢孙先生赏——”
......
有时候遇到挥金如土的主儿,人家给的彩头格外重。那伙计就会请赏家点一出折子戏,然后根据人家的要求,被赏的人在演完正戏以后加演一折。
杜月笙也想送点赏,可他不是想给余叔岩,而是想给孟小冬。但现在是余叔岩在台上,他点名给孟小冬赏,那岂不是故意拆台?
张啸林倒是大方,跟那个马老爷一样,赏了两百大洋。赏完之后,张啸林哈的一笑:“这钱花着值,北边那么多曲种,哪个在上海也打不开局面。唯有京戏,嘿,在这儿压过了南方曲种。”
“为什么没人给孟小冬和梅兰芳赏?”,杜月笙有些纳闷。
张啸林点一点头:“他们两个是后生,怎能在师父前面受赏?等他们开专场的时候,肯定能赚到彩头的。”,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孟小冬唱得不错,可比起他师父来还差着道行呢。坐宫这一折,最考功夫的就是‘叫小番’的唱段。尤其最后叫小番三个字,她没高上去。”
“已经不错了。” 恍然大悟的杜月笙连声表扬。不知不觉已近中午,定军山已经接近尾声。这时张啸林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这大世界就是好,真是个生财宝地。”
他的语气没有赞叹,倒是有些艳羡。杜月笙心中一动,用折扇一挡,轻轻说了句:“啸林兄,是不是你对这儿有兴趣?”
“有兴趣我也吃不下。”,张啸林嘿嘿一笑:“能吃得下的只有黄金荣。”
“黄金荣——”,杜月笙的思绪迅速从孟小冬转移到了黄金荣身上:“后天你陪我去见一见黄金荣吧?”
张啸林皱起眉头:“月笙,不是我说你,你不该后天去的,今下午咱们就去,你觉得如何?太晚了他会不高兴。”
杜月笙轻轻一笑:“放心吧,我知道分寸,分得出轻重缓急。”,接着他神秘的压低声音:“啸林兄,咱们以前也是共患难过的。我杜月笙没拿你当外人,说句实话,整个上海滩,我最交心的人就是你。”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要照顾我?”,张啸林听话听音,一下子就明白了杜月笙的意图。杜月笙轻轻一笑:“你也不想在黄金荣手底下做一辈子的吧?”
张啸林听了这话,脸上绽放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啊。这话以前我对你说过,现在仍然要说一遍。”
杜月笙离身而起:“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要捧余老板,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在乎这一次。”,张啸林点头称是,连忙跟着杜月笙走了。





重生之民国大亨 第一百八十八章 联手混世界
大世界就有现成的餐馆,两人也不必再奔波。按照张啸林的意思,本想大摆一顿豪席贺一贺杜月笙的回归。可杜月笙申明,他下午还有事要做,不可能陪着张啸林胡吃海塞。张啸林只得作罢,两人吃了一顿便饭,配了一瓶黄酒。
杜月笙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那瓶黄酒:“看着黄酒,我就想起黄浦江。啸林兄,黄浦江你常过去吧?”
张啸林嘿嘿一笑:“我都数不过来自己往里面丢过多少人了。月笙,你也丢过吧?咱们上海江湖道上的,最爱的杀人方式就是麻袋一装,丢黄浦江喂鱼。”
“丢过。”,杜月笙一脸淡然的回答他,并且脑中飘过黄无鬼的身影和自己初见黄浦江的时候,陈世昌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不过啸林兄,你看到了黄浦江里面的无数冤魂,难道就没看见那里面的万千财富?”
“什么意思?”,张啸林来了精神。他知道,杜月笙立刻就要切入正题了。
杜月笙不疾不徐的往杯中倒满了黄酒,他用筷子当啷一敲杯沿:“黄酒得经过杯沿才能流进我们口中,黄浦江的万千财富得经过码头才能流进上海滩。掐住了码头,就等于端起了酒杯。到时候这黄澄澄的酒水往谁嘴里流,流多流少,都得我们说了算。”
“你想打码头的主意?”,张啸林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知不知道十六铺码头是怎么回事?”
“哦?你懂行?不妨说来听听。”,杜月笙微微一笑,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张啸林的反应。
张啸林喝一口黄酒,那对他来说实在是淡而无味:“十六铺码头群林林总总几十家,沿着黄浦江一字排开。里面一部分是世袭的老码头,比如王家码头,董家码头。除了这些之外,大部分的好码头都是一方大佬在做——”
杜月笙微微摆手,示意张啸林停止介绍。张啸林一肚子的话还没倒出来,就见杜月笙斯条慢理的开了腔:“自前朝乾隆时期海禁开放,上海即成为南北洋航运贸易的联络点。十六铺码头此时初建,你说的那几个世袭的码头,大多是那个时候建成的。那时还是砖石结构的踏步式台阶码头。”
这次轮到张啸林惊讶了,他可从来没注意过十六铺码头的历史。
“十六铺码头几十上百个,现在大多数集中在五个人手中。而其中最重要的两处码头群,一个是政府和洋人合管的。而另一个,幕后老板就是黄金荣,对不对?你之所以熟悉十六铺码头,完全得益于你在黄金荣手下做事,对不对?”
“全对!”,张啸林干笑一声:“看来你在四川也没闲着啊,居然知道这么多。”
“这叫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杜月笙微微一笑:“你要是跟我一样,一手掐着报纸,一手掐着地图,同时脑子里面装着上海滩的势力关系表,这样用上四年功,你也能知道很多事。”
“你就瞎吹吧。”,张啸林哈哈一笑,又痛饮了一杯淡而无味的黄酒:“多半是陈君容告诉你的吧?他的哥哥,你的老头子,陈世昌,他可是在十六铺混了多少年了,这点事还能不知道?”
“跟我一起做!在十六铺码头插上一脚。咱们要想站稳上海滩,这第一步的一只脚就得踏在十六铺码头上!”,杜月笙脸上现出些许激动之色,如同演讲的政客,极具煽情力和说服力。
“你胃口真大,这可能么?”,张啸林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其实刚才你说的有些不对,黄金荣的身后,依旧有洋人的身影。月笙啊,你这一脚可不好踩啊,弄不好,得扎着脚。”
“你别管,一切我来筹划。事成之后,咱们两个五五对分。我对你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全力支持我!不管是哪一方面,怎样?”
“那要是败了呢?”,张啸林跟杜月笙一样,也是一个未胜算先虑败的人。不过刚才杜月笙的那句“五五对分”,确实将他深深吸引住了。杜月笙没有空口说白话,而是给出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败了?要是在把你卷进来之前败了,那我就一个人倒霉。要是在把你卷进来之后败了,那你就陪着我倒霉,”,杜月笙没有大包大揽,而是老老实实说出了风险。
他眼中忽然爆出两团寒光:“要么撑死,要么饿死。我已经想过了,这是最快的在上海滩站住脚的办法。事做成了,才能挺起腰板。要是不成,那就活该我卷铺盖滚出上海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搏一把?”
“做了!我就陪你玩一把!”,张啸林听了杜月笙的话不但没有犹豫,反而更加痛快了:“说吧,你要怎么做?”
“没想好。”,杜月笙很不负责任的一摊手:“想好了就告诉你。”
张啸林哈哈一笑:“你这家伙,说得那么热闹,敢情是在放空枪啊。”,接着他颇有些好奇:“你刚才说这是第一步的一只脚,那另一只脚你打算放在哪儿?还有,第二步,第三步你往哪里走?”
“喝酒,喝酒,一说这个咱就喝酒。”,杜月笙打个哈哈:“我还没想好呢,想好了就告诉你。这黄酒暖胃,是最好不过的饮品。”
两人吃完饭,张啸林送下杜月笙。他看着杜月笙迈步进入杜宅的身影,恍惚间觉得有些看不透杜月笙了。他跟杜月笙,虽说性格和理念不一样,但都是奔着一个终点走的一条路。可这四年后重新相聚,他忽然觉得自己跟杜月笙走的又不是一条路了。走的不是一条路,所到的终点还一样吗?
“这小子,在四川修炼成精了?挨着峨眉山得了点仙气儿?”,张啸林嘴角一翘,脑子里飘过这个想法。
杜月笙哪里有什么事?他之所以吃完饭就回来,那是因为他在四川的安逸生活,已经给他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躺在床上的杜月笙辗转反侧,那个梦幻的身影和滔滔的黄浦江在他眼前恍惚飘过,纠缠着,交替着,挥之不去。
“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杜月笙哼起了戏词,不一会儿沉沉睡去。梦中,他看到黄浦江上站着杨四郎。




重生之民国大亨 第一百八十九章 沪军大都督
杜月笙是被陈君容给生生拍醒了的:“月笙,赶紧起来,陈其美来看你了!”
这句话让杜月笙霍然坐起,他揉着惺忪着眼睛:“你说谁?”
“陈其美。”,陈君容连声催他:“人就在客厅呢,你还不赶紧去?”
杜月笙赶紧起床,洗脸之后穿戴整齐。三分钟之后,容光焕发的杜月笙满脸含笑的迎了出去:“陈大都督,怎敢劳你大驾?我这正要过去看你呢。”
陈其美正坐在客厅上首位喝茶,他今天一身斯文打扮。西装革履,领带衬衣,配着一副金丝眼镜,根本不是杜月笙想象中的一身军装。他身边就带了一个人,不知算是秘书还是算警卫。
“老朋友了,别那么叫。”,陈其美微微一笑,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当初要不是月笙老弟怂恿着孙先生乾纲独断,我也成不了现在的样子。我来看你,那也是在情在理。哈哈,我要是在老弟你面前摆什么大都督的架子,那不是太混了么?”
四十岁左右的陈其美,一口一个月笙老弟叫着,完全没有别扭的感觉。杜月笙跟他客套一番,连连表示该当自己先去拜访他。客套完之后,陈其美随口说了一句:“月笙老弟,现在不同于以前了。以前咱们俩都是清廷的通缉犯,所以我也没什么好许给你的。现如今,咱们是真正翻了身了。”
“就等着陈大都督来提携我一下呢。”,杜月笙可不傻,当初陈其美是严老九的阶下囚,自然跟自己平等。可现在人家是执掌一方的沪军都督了,他在自己面前没摆架子那就难能可贵。自己要是还想跟他大大咧咧,毫无尊重,那简直是找死。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陈其美大包大揽起来:“在上海,我说话还管点用。”
“青帮里的事儿您门清,我老头子是陈世昌这你是知道的。月笙无能,把老头子当初打下的地盘丢了个干干净净。我就想着,什么时候能把地盘夺回来。不为别的,单为以后在老头子坟前祭奠的时候能有点儿底气。”
陈其美哈哈一笑:“这个好说,好说。不过月笙啊,现在民国了,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点真心话。乱收保护费,倒腾鸦片,那终究不是个事儿。你得做点正经买卖了。”
说实话陈其美有点疑惑杜月笙提出的要求。第一,从现实角度讲,陈世昌虽说是久混十六铺的混混,可说得直白点,他一直上不得台面。他收保护费,可那仅仅有寥寥不多的小铺子给他,十六铺那些有来头的商铺,他连惹都不敢惹。他倒腾鸦片,可要跟黄金荣比起来的话。黄金荣吃肉,他连肉汤都喝不上,充其量也就是舔一舔碗底。这种营生,有什么好念念不忘的?他不相信,杜月笙这个曾杀过严九龄,救过革命党的人能看上这鸡肋似的活儿。
第二,从个人因素来说。他虽跟杜月笙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他却看得出来,杜月笙不爱无缘无故欺负人。叫他去收保护费,估计一年都开不了张。再一个,杜月笙话里话外都表现出对鸦片的厌恶,怎么可能再去倒腾鸦片?莫非,他在四川这些年,竟然转性了?
“是啊,的确不能再做那种鸡零狗碎的营生了。”,杜月笙若有所思:“陈大都督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还得混十六铺,可不能再收保护费,再贩鸦片了。我得做点正经买卖,要不这样吧,您帮我在黄浦江边戳上几个小码头?我不但能挣点饭钱,还能为咱们上海滩的商界贸易做点贡献,您觉得呢?”
陈其美恍然大悟,他心说绕了这么一个大圈,敢情杜月笙是盯上了十六铺码头这块肥肉啊。陈其美虽说是大都督,可上海滩都是他说了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十六铺码头的重要性?十六铺码头是上海的一棵摇钱树,不知有多少人拿眼睛盯着呢。就算是政府,也不过直接管辖着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别的部分,也只能抽点税。
可笑自己刚才还在思量杜月笙胸无大志,谁想到,他刚回上海就要折腾大的。这小子够滑头啊,明明是自己想插足十六铺码头。可今天叫他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给他打主意,劝他做十六铺码头了。
革命党已经改名叫国民党,可人还是以前那些人。不但蒋介石,杜心武等这些人,就连孙中山和宋教仁也对他提起过,以后有机会多帮帮杜月笙。陈其美是真想帮杜月笙,可那得分什么事儿。十六铺码头截至到今天,已经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若是外人乱插手,说不定就会出乱子。十六铺码头一乱,不但整个上海的经济都会受到影响,而且那些刚刚成为民国公民的大佬们,谁知道会对自己有多大的意见?
稳定压倒一切!陈其美心中如是告诫自己。他对杜月笙微微一笑:“哈,这个码头什么的我不懂,你知道,我是沪军都督,不是上海市长。我啊,管军不管民。这事儿,你得去找高洪波高市长。这样吧,等你得空的时候,我亲自带你去拜访他。哈,都是老熟人了,他肯定会尽心帮你。”
陈其美是在用缓兵之计,杜月笙早在来上海之前,就已经通过各种途径全盘了解了现在上海滩的局势。他怎能不知道陈其美这是在踢皮球?
杜月笙不紧不慢的点上根雪茄,他现在抽雪茄已经不跟以前一样了。以前他是拿雪茄当香烟抽,现在他抽起雪茄来,不紧不慢,那不叫抽而叫品:“高市长自然是要拜访的,不过我不是跟您比跟他实诚吗?有钱大家赚,要是我做了码头,纯利的百分之五十给你。剩下的,我再跟我的合伙人分,怎样?不是给政府,而是给你个人。”
陈其美本已经站起身来,可听了杜月笙的话脚下又一顿。接着他笑了笑:“我重任在身,怎有余暇涉足商界?这个不提也罢。月笙,尽快找个机会,我带你去找高洪波。”
他身后的秘书给杜月笙留了地址和电话号码,然后杜月笙送陈其美出了杜宅。一直等到陈其美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杜月笙才转身回屋,对跟在身后的陈君容嘿嘿一笑:“看着了吧?这条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呢。”




重生之民国大亨 第一百九十章 亲身去实践
送走了陈其美,杜月笙又去看了刘海生一次。刘海生竟然比昨天夜里大见精神了,他拄着拐棍,自己在院子里慢慢的走着,完全不需要丫鬟搀扶。脸上透出一股红润,咳嗽也大大减轻。
杜月笙本来担心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可刘海生告诉他。今早上他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之后,也曾经有过那种担心。于是干脆去医院做了个检查。谁想医生竟然连呼奇迹,说他的癌变居然有放缓的势头。要是悉心调理,说不定能让癌细胞不再扩散。杜月笙听了这话自是十分高兴。
等他回到杜宅的时候,林林总总的几十个后续兄弟也已经到来。袁珊宝和连大元在附近找房子也初见成效,勉强可以暂时安置这些人。杜月笙先不急着让他们搬进去,而是带着他们,备足牛羊三牲,前去陈世昌的坟前祭奠一番。
陈世昌的墓地在一处公共坟地之内,当时下葬的时候正值杜月笙全力对付卢天虎,所以颇有些草率。一抔黄土,周围杂草萋萋。坟前一座墓碑上书“陈世昌之墓”五个大字,落款是“妹陈君容,徒杜月笙,并全体兄弟。”
这坟茔实在普通,跟周围的几十座坟没什么不同。杜月笙看着天边的夕阳,带着自己的人站在陈世昌的坟前久久伫立。这次是他带着手下的人来祭拜,陈君容就没跟着。
杜月笙站了一会儿,拜完之后还不肯走。一名手下很有眼色的拿过一件风衣要给他披上,杜月笙伸手接了过来,却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搭在了胳膊上。这个小动作立刻感动了那名手下,他没想过杜月笙会亲手来接。
很明显陈君容高估了杜月笙对陈世昌的尊敬程度,她不会想到杜月笙对陈世昌的复杂态度。杜月笙走到陈世昌墓前,伸手拍了拍那块墓碑:“老头子,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是拉我进了火坑呢还是送我上了天堂呢?要没你呀,我走不上这条道。”
手下们立刻愕然,唯有以前跟过陈世昌的那些人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杜月笙继续拍打着石碑:“混吧混吧,你混丢了命,我混黑了心。今儿带弟兄们来你这现现,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没丢了你的人。”,接着他摆了摆手,虎头蛇尾的来了句:“总之,以后你多保佑吧。”
众人上车,回去。第二天,杜月笙忽然一反常态,再也没有优哉游哉的闲逛,而是风风火火的做起事来。
跟他一起到沪的是袁珊宝和连大元,袁珊宝是他最铁的兄弟自不必说。而连大元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当然也更愿意回到上海做事。只有宋三喜,在上海和在重庆是一个味儿。所以杜月笙就把宋三喜留在了重庆,相应的,神机营那批人留在重庆的就多一些。而当初跟过陈世昌的人,回上海的就多一些。
这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是杜月笙的意思。这些陈世昌一手带起来的人,对上海滩,对十六铺的熟悉程度,那都是没得说的。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在连大元的安排下迅速进入社会中,搜集一切需要的资料。
杜月笙拨通了张啸林的电话,申明要去拜会黄金荣。张啸林自然满口答应陪伴。见到黄金荣之后,黄金荣难免对杜月笙这么晚了才来拜会自己有些芥蒂。杜月笙拐弯抹角的跟他谈起了码头的事情,不说自己要想涉足码头,而是说想要帮着黄金荣打理码头。
心中正有些不爽的黄金荣更加不爽,他自己的码头还用得着杜月笙来帮着打理?在说过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之后,他婉拒了杜月笙的提议。
这正是杜月笙想要的结果。黄金荣跟张啸林不一样,他势力太大,而又太贪婪。而自己想要涉足码头业,于情于理都绕不开他。可真要是跟他合作了的话,那正如陈其美说的那样,黄金荣吃肉,他就只能舔碗底。现在好了,自己已经表明了要涉足码头业,而黄金荣也表态不想跟自己掺和。这正中杜月笙的下怀,至于黄金荣是不是会错了他的意,那就不是他能顾及得了的了。
当天晚上,张啸林和杜月笙痛饮了一场。一半是为了补上给杜月笙的接风酒,另一半是为了打听一下杜月笙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做那件关于码头的事情。
“不是我拖,也不是我不说。实在是一切都还没开始,我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干?”,杜月笙喝的舌头也有些大了,他开始对张啸林抱怨:“我手底下的人都在为我到处打听情报,你呢?你也得动起来啊。你手底下不是没人,干嘛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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