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沐水游
萧时远先是不信”认真看了她一会,眼中慢慢露出几分欣喜,然后低声道:“如此,你会等我吗?”
叶楠夕张嘴,却还不等出声,萧时远面上露出几分苦笑:“你不用说了,我不逼着你,我明白你的苦处。
此时,有马车从路口那经过,正往这边过来,绿珠有些担心,就上前道:“三奶奶,时候不早了,再等一会,杨姑爷可能也要回来了。”
两人站在人家门口附近说话,又都生得这般招人的相貌,时间久了,定会引人侧目的。
叶楠夕点头,想了想,便对萧时远道:“你别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以后,你还是喊一声三嫂。”
萧时远脸色微变:“你还是在怨我!”
叶楠夕无奈:“我不怨任何人,更不希望以后会怨谁。我不想追究以往到底是谁欠了谁,如今我只是你三嫂。”
萧时远只觉得心口那似被人重重击了一拳,脸色微白,叶楠夕别开脸,往马车走去。
却刚行两步,手腕就被人紧紧攥住。
叶楠夕吃一惊,即一挣,却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愈加收紧。
叶楠夕沉下脸:“放肆!”
“夕娘,他能给你的,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萧时远眼睛有些发红,似太过激动,胸口微微起伏,因此说话的声音略大。
绿珠慌忙上前:“三奶奶!”
却这会,刚刚行来的那辆马车正好在旁边停下,随后车帘子被掀起,萧玄从车内走下,面色如常地朝他们走来。
绿珠脸色微白,忙低声道:“时少爷,你快放开三奶奶!”
叶楠夕却觉得抓在自己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整个手掌几乎都要麻掉了。萧玄一步一步走来,脚步声沉而稳,不急不缓,叶楠夕反而平静下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俩。
萧玄走进后,淡淡瞥了他们连在一起的那双手一眼。
气氛沉重得似要凝住一般,绿珠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因叶楠夕的不挣,萧时远心里忽的一沉,似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不甘地慢慢松开手。
萧玄看向叶楠夕:“以后出来,身边多带个人。”
叶楠夕淡淡一笑,如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往他的马车那看了一眼:“你可是要与我一块回去,还是另外有事要忙?”
“我晚上回去,那副画我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
叶楠夕点头,就转身上了马车,绿珠忙跟上。马车走开后,叶楠夕掀起车帘的一角,便看到他们俩还站在原地,也不知在说什么。同是高大修长,相貌英俊的两男人站在雪后初晴的阳光下,远远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美好,就好似侯府表面的繁华光鲜般,看着令人艳羡,却不知底下藏着多少令人胆战心惊的秘密。
不多会,萧时远先转身走开,萧玄也跟着回了自己的马车,叶楠夕放着车卒,身子往后一靠,闭上眼慢慢回忆,和仔细盘算接下来要做的事。
而这边,萧玄上了马车后,车内等他多时的人便看着他,抚掌而笑:“你这位夫人,倒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萧玄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凤九娘又道:“我一直怀疑,这次的事跟那位时少爷有关,陆新的下落他或许会知道。”
萧玄沉吟一会,便问:“说来听听。”
“时少爷跟陆新曾是同窗,两人虽算不上深交,但平日里也都有往来。而去年,帮里的兄弟曾见过萧时远跟老九在江上一块听曲。老九是晋王身边的人,晋王想收拢燕将军由来已久,可惜一直未能如愿。
如今朝中粮草迟迟发不出去,若这笔银子再不及时送到,燕军的情况则令人堪忧。晋王就等着燕将军走投无路时,不得不去求他,这样他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燕将军收入旗下。”
萧玄未置评,凤九娘接着道:“陆新自当上总管后,手里管着那么庞大的一笔银子,自然是极引人注意,更何况这笔银子还是专门为燕军准备的。老九常活动的地方在晋北,离俞川有四五百里,不可能时时盯着这边,所以他自然需要在这找一位能帮得上忙的人。”凤九娘说到这,就看了萧玄一眼,忽然转了话题”“早就听那位时少爷对嫂子用情至深,之前还以为是别人以讹传讹,今日一看,我才算是信了。”
萧玄面上不见愠色,只是问一句:“什么意思?”
“刚刚时少爷那句话你不是也听到了,你能给的,不能给的,他都能给。”凤九娘生得一双极是好看的凤眼,但凡看到她那双眼睛的人,总会忍不住想看她到底是何等面容,只可惜无论春夏,她面上都蒙着一层黑纱。说到这,凤九娘轻轻一笑,媚眼如丝”“能让男人如此自信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无非就是权和钱皆握在手中,时少爷只是寄住在侯府的亲戚,本身是无权又无钱,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
“你想说他投靠了晋王,可有确凿的证据?”
“没有,只是女人的直觉罢了。”凤九娘摇头,跟着又道“不过我有个法子可以证明我的直觉是否准磉。”萧玄眸光微冷:“你想把夕娘拉进来!”
凤九娘叹一声:“你心里清楚,燕军那边等不了太久,而且这笔银子已经报上去了,到时若拿不出,又找不到陆新的下落,那不仅是燕军形势堪忧,就是你我也逃不了责难。、”
萧玄沉默一会,终是摇头:“不能把夕娘牵扯进来。”
凤九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既然这么护着她,为何又不好好待她?”
萧玄半阖着眼,未应声,凤九娘咯咯一笑:“你们男人,总自以为了解女人,却不知很多时候,那做的都是蠢事。你不想将她牵扯进来,你又怎知她是不是真的不想参与?、”
萧玄抬眼:“她的事,你别管。”
凤九娘摇头:“你果真是不了解女人,你那位夫人,看着不言不语柔柔弱弱的,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标准模样。其实心里住着一头豹子,她是那种专门潜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女人。偏上天还给她那样一副容貌,又让她经历了这样一番事,过后依旧能令那位时少爷念念不忘,神魂颠倒,你小心,最后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
贵妇 第036章 真相
入夜,叶楠夕用完晚饭不久,萧玄就回来了,并且身上还带着几分酒气,也不知是喝的什么酒,被这屋里的暖气一烘,竟有种清冽的香。叶楠夕此时正翻看以前自己帮萧慕氏整理百善会账目时所记的笔记,知道他掀帘而入,却眼皮也不抬,只漫不尽心地道一句:“你回来了。
丫鬟捧着盥洗之物鱼贯而入,萧玄依旧是自己擦了脸,又命人给自己备一碗醒酒汤,然后才走到叶楠夕身边。
“等我看完这个。”叶楠夕此时正算着账目里的一些细项,便随口道了一句。
越来越有些看不清她了,瞧着连看自己一眼都懒得看的妻子,想起白天时凤九娘说的那句话,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见她手中的册子还有好些没有翻,他便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绿珠将醒酒汤端进来,他在桌子上敲了敲。绿珠将醒酒汤放下后,又给叶楠夕稍微移了一下烛台,就轻轻退了出去。
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叶楠夕总算翻到最后一页,然后轻轻吁了口气。
此时萧玄也已喝了一口醒酒汤,只是因这汤的味道有些重,他皱了皱眉,便放下了。以往,他喝的醒酒汤都是叶楠夕亲手煮的,如今借丫鬟的手,味道就变了。在军营的时候,连发酸的面饼都吃过,如今竟就受不了一碗汤的味道。回来几年,很多习惯似乎真的比以前讲究多了,萧玄手放在桌上抵着脑袋侧着脸,一边看着一脸专注的妻子,一边回想这三年他在俞川的日子。时间久了有些事,他终是学着慢慢适应,但有些事,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
叶楠夕合上册子,正打算跟萧玄说一说她今日跟丁四奶奶谈的事,却还不待她转头,萧玄忽然就喊了她一声:“夕娘……”
这个声音!叶楠夕只觉得心头一颤耳边似又回响起那句梦魇般的话。每次喝了酒后,萧玄便会觉得嗓子有些发粘,于是微咳了一声,才接着道:“你以后别跟子迩走得那么近。”
叶楠夕僵硬地转过脸,怔怔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萧玄一怔,却瞧着叶楠夕面上的表情后不解道:“你怎么了?”
是这个声音,低沉,微哑,带着几分性感,低缓温柔的语气宛若情人的低语。真的是冉,没有错,确实是他!
确定后,内心深处有一片似连她自己都无法触及的地方,隐隐痛了一下,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她一时间失了声。
见她忽然就呆在那,萧玄不解站起身走过去,抬手在她额上碰了碰:“不舒服?”
叶楠夕怔然回神即往后一退,避开他的手。萧玄一怔微皱起眉头,觉得嗓子更加不舒服了,便又轻咳了一声。
他今天喝了酒,所以声音听起来才比平常低沉了几分,这么说的话…叶楠夕打量了他片刻后,就开口问出一句:“我喝下毒药的那天,你是不是也喝了酒?”
萧玄没想她会提这事,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怎么问起这个?”
叶楠夕再问:“回答我,那天,你是不是喝了酒?”
见她表情异常认真,萧玄便点头,然后有些迟疑着问:“是喝了一点,你,都记起来了?”
果真,是他!
叶楠夕站起尊,看着眼前的男人,只觉思绪纷乱如麻。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既能亲手对她下药,此时此刻却又表现得这么坦然,并且看起来甚至还带着几分真情!是他人格分裂还是她神思混乱了?
“你怎么了?”见她脸色越来越白,萧玄便抓住她的胳膊,抬手又往她额头上探了探,沉声道“不舒服就说一声。”
叶楠夕皱眉拨开他放在她额头上的手,然后抬起脸,看着他问:“为什么?”
“什么?”萧玄正要放开她,却听到她忽然这么问,正要松开的手又收紧了。
叶楠夕慢慢整理思绪,面上的表情渐冷:“只是因为怀疑我跟萧时远有染,所以就要置我于死地?既如此,为何又要答应接我回来?即便是想修补颜面,那我提出和离之事不是正合你意?既不喜欢,却又要死死拖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萧玄慢慢放开手,烛光从他背后照过来,令他整张脸都没入阴影中,而他面上的五官在这一刻看起来,竟是俊美得令人心悸。
“你是这么想的?”他的声音里有诧异,甚至还有几分失望“你以为是我给你下的毒。”
或许是关于他的一切记忆都没有了,所以除了震惊和不解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参杂其中。因此她在片刻的震惊后,也很快就恢复了理智,自然也听出萧玄此刻的话中另有他意。
忽然想起祖母对她说过,她出事的当天,萧玄并未在府中,而是在书院。
难道……不是?
可他刚刚却又承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站得笔挺的男人,她迟疑了好一会才问:“我出事当天,你在没在府里?”
萧时远沉默一会才道:“白天你出事的时候我未在,晚上回来后才知道你服了药。”
他似乎没有必要骗他,而且这等事,她到时一问便知。
叶楠夕只觉得口舌有些干,想了想,又问:“那你,那天有没有喂过我什么?有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萧玄皱眉,打量着她道:“你不是都想起来了?”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似乎只要一想关于他的事,头就疼得厉害。似乎只要一触及到他的事,她几乎是反射性的出现抵触的情绪。那种骄傲的,不允许低头的情绪在抵抗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就好似,她要彻底将这个男人从生命里抹去一般。
两种情绪在拉扯着她,似要将她生生分成两半,头胀得厉害。
她隐约明白了什么,可同时心底却是一片茫然。
“那天,你喂我的是什么?你可曾对我说过永不弃的誓言?”叶楠夕看着他没在阴影中的眼睛,却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她话一落,他便伸出手接住她倒下的身体,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出两字:“说过。”
她抓住他的衣服:“那你,喂的是……什么?”
“解药。”
竟然,是这样的〖答〗案,叶楠夕忽然生出几分可笑的感觉,可是还不等她扯开嘴角,就已闭上眼。
冬日的夜,深重而浓黑,她心底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去,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另外一种莫名的情绪,只是她心里却清楚,当她再次醒来时,这忽然冒出的情绪将再次被掩埋。
翌日一早,她醒来时,天已大亮。
叶楠夕躺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才慢慢坐起身,然后转头看着旁边的位置,昨晚,他好像是在这里睡了一晚。
这个男人,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
她之前是误会了,他的确是护着她的,却为何,她即便不用问,心里也清楚,他心里并没有她。
叶楠夕摸了摸胸口,发觉昨晚那等心悸的感觉此时竟再寻不到丝毫,只有淡淡的怅然留在心间。关于他,也仅有这几日相处的印象,她沉默了一会,便笑了笑,然后掀开被子下床去。
今日,是父亲的寿宴日,也是她恢复自己名声的重要日子,听说丁家也有人过去祝寿,她需盛装打扮着过去才行。
既然是要秀恩爱,那萧玄今日自然是不会单独骑马,于是着装好后,两人便一起上了马车。行了一段路后,叶楠夕便将昨日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对他道了出来。
萧玄一听,即不卒同地看了她一眼:“此事你最好别参与。”
“你是担心夫人会对我有意见,还是另有他虑?”
“百善会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涉及了大额的银钱,又有那么多世家大族参份其中,你别去沾惹。”
这些,她当然知道,并且早就清楚。
叶楠夕沉默了一会,就转了话题:“你知道,那天我并非是自尽,是吗?”
萧玄未开口,叶楠夕淡淡一笑,接着问:“你既能寻到解药,那么自然知道毒药是哪里来的。”
萧玄依旧没有开口,此时马车已经走到街市中心处,能明显感觉到车来人往的热闹,只是周围的嘈杂的声却将车内的沉默衬得愈加静谧。
叶楠夕也没有催着他开口,坐了一会就拉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面看去。
总算明白,为何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会觉得新鲜,因为再怎么新鲜的事,看了二十年,也都会习以为常。
美人倚窗而望,惹到街上好些浮浪弟子朝她这追着张望,萧玄面色有些不好,叶楠夕淡淡一笑,便放下帘,然后看着他问:“毒药是hua蕊夫人找来的是吗?”
萧玄依旧未开口,叶楠夕便接着道:“没有否认,就是承认了,到底是你母亲,你很难开这个口,我能理解,只是为什么呢?”叶楠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是替你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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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 第037章 调戏
……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萧玄总算开口,叶楠夕却是笑了,看了他一会,然后道:“即便我信你,却也不敢信hua蕊夫人。”
萧玄看了她一眼,因马车动晃的关系,她戴的那对垂珠耳坠一直在晃来晃去,晃出一层柔和的微光,再被那张脸一衬,倒令人一时半会移不开眼。
片刻后,他才道:“我并非是敷衍你。”两人原本是对坐着的,叶楠夕听了这话,忽然起身做到他身边,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道:“那夫君是做好准备,从此刻起,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边了?”
萧玄不防她会做出这样的举止,一时有些愣住。
“夫君是打算放下手头所有的事,从此以我为重,我往西,你绝不会往东?我往南,你绝不会往北?我逛街,你跟陪?我吃糠,你咽菜?我睡觉,你打扇?我起床,你端水?我上茅厕,你提马桶”
分明是故意跟他抬杠,简直越说越不像话,萧玄脸色有些铁青。
叶楠夕说完后,也不管他什么脸色,自己先就笑了起来。这样可恶肆意又令人无可奈何的笑,是他第一次看到,心里隐约有种气到的感觉,却又不知要拿她怎么办!以前,她从不在他面前有过这样的言行举止,似怕他会厌烦她,所以事事都带着一分小心。
叶楠夕笑完后,就抬手在他胸前轻轻抚了抚,柔声道:“夫君,你若真有此等觉悟”妾身必安心居于内院回报夫君此情。”
那手,就那么自然地放在他胸前,再看她笑意下藏着算计的眼,他欲要斥责的话莫名地”就吞了下去。却这会,马车忽然转头,避开一辆从前急驶而过的马车,这一避让,车轮即压到路边的石子,车厢猛地震了一下,叶楠夕被震得失去平衡”马车的惯性带着她往萧玄身上扑去。
刚刚一直动晃的耳坠儿甩到他的下巴上,微凉的耳珠从他唇上擦过,鼻间闻到一股说不出名的淡香。
他胳膊收紧,便稳住她被马车带得倾解的身体。
好嘛,才吃完豆腐,自己就立即给他来个投怀送抱。
胸膛够宽阔,触感也是不错,叶楠夕在心里评价了一番,然后才从他怀里缓缓起身,有些揶揄地笑道:“幸好夫君眼疾手快,这意外果真是无处不在。”
不等萧玄开口,车夫已转头道歉”并问他们有没有事。
萧玄垂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笑脸,有种,一直被她调戏的感觉,凤九娘说她是头猫子,可此时在他眼里倒更像只使性子的小猫,分明是不在意他”偏又爱招惹他。挠过来的爪子,力道掌握得很好,只挠得他心里痒痒的,让他完全无法生气。
只是以前从没有这般相处过,一时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应对”于是此时车夫的问话倒让他有种被解围的感觉。扶着叶楠夕坐稳后,他便对外道了一句:“无碍,快到叶府了吗?”
“回三爷,前面就是了,刚刚也不知是谁家的马车,简直是目中无人,让三爷和三奶奶受橡了。”
叶楠夕轻轻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就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见果真是到娘家了。
“刚刚的事就这么说定了。”两人下车后,叶府的管家即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周围的目光即刷刷地朝他们这看过来。叶楠夕趁机对萧玄娇嗔地道了一句,那声音和语气还有神情,都掌握得恰到好处,任何人看了都觉得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间。
于是周围看过来的目光,有的难免就多了几分失望,有的则是微微松了口气,有的却只是淡淡一笑,朝他们领首致意,然后先一步进了叶府。
萧玄只觉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气堵在胸口,若说被她气到,倒也不至于,但就是觉得有种被吊着的难受。明知她是带着算计的亲近,偏她这般的言行举止,竟还让他看起来有种可恶的顺眼。
叶府似因闭门谢客一个多月的关系,所以这一日前来祝寿的人特别多,无论收到帖子的没收到帖子的,都备着礼物上门来。虽说今日的主角是叶明,但实际上这些前来祝寿的人,很大一部分是为看叶家和萧家的热闹来的。
之前叶楠夕和萧玄还没有到的时候,倒还有些人在暗暗打听,眼下,两人亲亲热热的从马车下来。男的丰神如玉,女的艳光四射,各自眼里都含着笑,哪里有半点不和的样子。
“倒不像是在做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谁知道,做戏若让人看出来,还有什么意思。”
“听说这萧三奶奶被送回娘家的时候,是断了气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我听说萧三奶奶只是躺进去罢了,是云山道长给算的一卦,好像是说只有这样才能避开命中大劫,兴旺大家。”
“真有这样的事?那怎么还传出萧三奶奶跟别人好上的话?”
“这事儿真说不准,不过依我看,不管是不是真有这一卦,也不管那些流言是真是假,萧三奶奶如今的确是渡过了一劫,你瞧她今日这气色。”
“这倒是,如此说来,是真是假还另说了。”
“行了行了,别说了,萧三奶奶过来了。”
年氏笑眯眯地领着叶楠夕在众女眷之间走了一圈,帮她拉近跟这些年长的贵妇人间的关系,然后笑着道:“老爷的寿宴还得一会才开,你先去那边跟老太太说说话,待宴席开后,你随老太太一块出来。”
叶楠夕刚应声,只是还不待走开,年氏身边的丫鬟就走过来道:“太太,丁四奶奶过来了,正在前厅跟柳府的大奶奶说话。”
年氏笑了,跟旁边的众夫人告了声罪,就起身迎客去。
那丫鬟又对叶楠夕道:“丁四奶奶也问起二姑娘了。”
年氏心里会意,便对叶楠夕道:“正好,夕娘就随我一块过去。”
两人走到前厅的时候,便见萧玄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这边了,眼下正跟丁四奶奶说着话。周围还有好些个贵妇人和媳妇子,正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往里走,笑语声喧,好不热闹。虽说丁四奶奶跟hua蕊夫人不和,但丁四奶奶的娘家多少也沾了点皇亲的关系,所以论辈分,萧玄也算是丁四奶奶的侄儿。
“正说着你呢,这就来了。”瞧着叶楠夕后,丁四奶奶即朝她招手,然后又对年氏道”“你家的姑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水灵,娄么不见三姑娘和四姑娘。”
“都在老太太那边呢,之前老太太才说好些时日没有看到你了。”年氏一脸亲热地迎过来”“怎么没瞧着丁侍郎?”
“去院长那边了,我是瞧着子乾,想着许久不见了,就拉着他先陪我说会儿话。”丁四奶奶说着就看向叶楠夕”“昨儿我跟家里的长辈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你若能到我身边帮忙是最合适不过了,如此明年的百善会我也能轻松不少。却不知你主意定了没有,若是定了,我便能提早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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