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沐水游
贵妇 第128章 棋子
【see-an的和氏璧2加更^^】
“你先别急着否决此事,先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后在做决定。”寿宁侯手里拈着一粒白棋,一边说话,一边看着自己跟前的棋盘。这盘棋他下了有两天了,平日在府里,他除了听些小曲,逗逗小猫外,最大的消遣就是下棋。不过他的棋下得很臭,而悔棋也是他的乐趣之一,所以现在他基本是找不到愿意陪他下棋的人,身边那些朋友一听他要下棋,立马脚底抹油,跑不掉的就直接推病不见。所以,如今他只能自己跟自己下棋,悔来悔去的,一盘棋下个十天半个月是常有的事。
寿宁侯说完后,也不等萧玄应声,就朝他招招手:“来来来,先陪我下一会,你能回府的日子是越发少了,这地方如今是连我都觉得没意思。”
听了这话,萧玄微顿,便走过去,在寿宁侯对面坐下,然后他才注意到,印象中一直是很高大的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极是疼他,相对花蕊夫人那等严厉且强势的母爱,寿宁侯更像一个慈父。从小到大,寿宁侯从不要求他什么,只是让他跟着叶院长好好学习,也不曾在学业上苛责过他,更没有要求他一定要考上什么功名。所以儿时,相对花蕊夫人,他其实是更亲寿宁侯。
只是在他的记忆中,寿宁侯和花蕊夫人的感情一点都不像夫妻,特别是当他懂事后,这样的感觉更加明显。他记得很清楚,寿宁侯和花蕊夫人的第一次吵架,是花蕊夫人决意要将他送到京城去的时候。
在那之前,他从未见过父亲对母亲大声说过话,有时候甚至是母亲当着小辈们的面喝斥父亲,而父亲也不见恼。然而,那一次。他站在明华堂门口,听到寿宁侯对花蕊夫人愤怒地咆哮,甚至将花蕊夫人屋里的一个花瓶给打碎了。也就是自那之后,寿宁侯就再不管府里的事,并开始养猫养花养鸟养女人。从那后,侯府里进出的女人就多了起来。不过基本都是贱籍女子,因此花蕊夫人自是不放在眼里,甚至还做主给寿宁侯抬了两个妾。只是第二天,寿宁侯就将那两女人给打发的乡下的庄子那了,当日花蕊夫人的脸色铁青了半天。然后冷冷一笑,跟康嬷嬷道了一句:“真是蠢货,以为我是那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只会用这等法子监视他。”
“这个地方,能不能保得住,主要看你了。”寿宁侯犹豫了又犹豫后,才终于下定决心,将手里的棋子轻轻落在一个角落处,然后又看了一会,才笑眯眯地道,“我老了。一直也没什么作为,不过是靠着祖上的荫庇得个体面罢了。当年我差不多跟你这么大时,被天上忽然掉下来那么大的一个馅饼给砸到。一时被砸得有些晕了,自个乐呵的许久,唉……”
萧玄不说话。认真地落了一子。
寿宁侯眉头一皱,忽然道:“不行不行,光顾着跟你说话,刚刚不留神就给下错了,重来重来!”
萧玄似早料到他会这样,也不拦着,瞧着他拿起那粒白棋后,便也将自己刚落下的黑棋给捡起。
“还是你知道孝顺,西园那几个臭小子,就没一个像话的,跟他们下盘棋能气死人。”寿宁侯满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只是跟着就带着几分愤慨道,“还有你那大哥,更是不孝,整日不知在做什么,连陪我下棋的时间都没有,说他什么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寿宁侯说到这,就抬起脸,看了萧玄一眼,叹道,“子乾啊,你可别跟你大哥学啊。”
“父亲多虑了。”萧玄待寿宁侯落子后,想了想,便换个位置将自己的黑子放下,然后接着道,“大哥有政务要忙,自然没有太多的闲时间。”
“哦,这一步你走错了!哈哈,可不许悔!”寿宁侯眼睛一亮,忙啪地落下一子,然后将吃掉的三粒黑棋给捡起来投到萧玄这边的木盒里,“你大哥那不过是个闲差罢了,能有多忙。”
父子两正闲聊着,一个相貌普通的丫鬟就捧着新沏好的茶走了进来,将茶盏小心搁在旁边的几上后,才道:“涟漪姑娘问,侯爷什么时候过去听曲儿,那支新曲她们已经练好了?”
寿宁侯摆摆手:“晚上再说,你去跟她们说,也别练什么新曲了,昨儿那两首挺好。”
“是。”那丫鬟便欠身退了出去。萧玄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才看向寿宁侯:“这丫鬟伺候得可尽心?”
寿宁侯有些嘲讽地笑了笑:“再尽心不过了。”
萧玄淡淡道:“父亲若不喜,就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出去吧。”
“随她折腾去,她在我身上能折腾出什么事来。”寿宁侯摇头,然后看着萧玄道,“那些谋算和隐忍的心性你是都随了她,之前我很欣慰,你没有跟着她一块发疯。只是现在,我瞧着三儿媳后,也开始有些担心你了。”
萧玄轻轻落了一枚棋子:“父亲担心什么?”
“不舍就不得啊。”寿宁侯手里拿着一粒白棋,看着跟前的棋盘道,“就像这盘棋,我下了十几年,每次都舍不得一粒棋子,于是思前想后,处处顾忌,总是悔了又悔,最后就只能这么死在一块。”
萧玄脸色微变,寿宁侯看着他叹道:“你是处处都随了她,在感情上她是藏得深,你呢是收得紧,只是一旦爆发,就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当年凤十一娘死时,我是悬着一颗心呐,如今,是轮到三儿媳了。”
萧玄将手里的棋子放回木盒内,整了整衣袖,然后道:“父亲不必多说了,此事我不会答应的。”
寿宁侯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跟她果真是很像,不过这事三儿媳还不知道吧,而且叶院长那边会赞同你吗?”
……
萧玄进了明华堂后,便瞧着叶楠夕真坐在花蕊夫人旁边,帮忙理一些丝线,两人还不是说上两句。
叶楠夕瞧着萧玄后,便看着他笑了一笑,花蕊夫人打量了他俩一眼,就对萧玄道了一句:“前几日凤家的几位亲戚过来了,王夫人做东,也我请了我过去。今儿我便回请她们一次,你们有段时间没有回来了,顺便趁着这机会陪我一块吃顿饭,晚上就歇在府里,也免得客人上门后,瞧着不像话。”
“是。”萧玄迟疑了一下,倒没多说什么,就干脆地应下了。
随后,这屋里的气氛陷入几分尴尬,叶楠夕和花蕊夫人半就没有什么可说的,而花蕊夫人跟萧玄因这些年发生的种种事,也早将母子关系弄得僵了。所以事情说完后,三个人在屋里,竟半天没出来一句话。
花蕊夫人有些气闷,特别是看着萧玄总将目光落到叶楠夕身上,更是愤怒。
又沉默了一会,花蕊夫人才压着心头的隐怒,淡淡道了一句:“行了,你先出去吧,夕娘就留在这陪我。”
叶楠夕正理着丝线的手微顿,她倒不是怕待在花蕊夫人这边,而是即便什么都不说,只跟这个女人坐在一个屋内,都有种很沉重的压抑感。而且,如今她和花蕊夫人早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根本没必要再装样子,于是,她便看了萧玄一眼,萧玄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便道:“我还有事想跟夕娘说,母亲若是觉得闷了,我让人去请几位弟妹过来。总归晚上开宴,她们也会过来,就让她们早些来陪母亲说话。”
他说着就往外唤了一声,即有一位丫鬟走进来,康嬷嬷看了花蕊夫人一眼,又看了看萧玄,忙道:“这种小事不敢劳三爷,老奴一会吩咐她们就是。”
叶楠夕放下手里的丝线,站起身对花蕊夫人道:“那我就先失陪了。”
花蕊夫人冷着脸看着他们出去后,好一会才慢慢闭上眼,重重地吐了口气,才道:“叫他过来。”
康嬷嬷会意,让那丫鬟出去,然后也退了出去,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康嬷嬷才重新返回,走到花蕊夫人身边低声道:“刚刚三爷陪侯爷下了会棋,侯爷还是时不时地悔棋,侯爷没说别的,就是三爷让侯爷悔棋,侯爷很高兴,只说三爷孝顺。”
“孝顺!”花蕊夫人尖声道,“他知道什么叫孝顺,那个蠢物日日只知道自己玩乐,什么都不为他着想,他倒知道孝顺那蠢物!”
康嬷嬷忙安抚道:“说白了都是那女人作的孽,夫人这会儿可别跟三爷生气,倒便宜了她。说什么也先忍着这一会,日后有她好看的。”
……
叶楠夕同萧玄一块出了明华堂后,不由轻轻吁了口气,然后看了萧玄一眼:“今晚的宴是冲着你来还是冲着我来的?”
萧玄沉默一会,便道:“何必管他们的事。”
叶楠夕轻轻一笑:“专门宴请凤家人,多半是冲着你来的。”
萧玄正要开口,却听到一声低笑,随后就见萧时远从旁边往他们这过来。
贵妇 第129章 撕咬
【二更^^】
满园的桃花在他面前,似都失了颜色,那样热烈的红,怕是新娘子在他跟前,也得黯然失色。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估计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萧时远虽是且走且笑,但那双凤目里却满是阴寒,叶楠夕转过脸看了萧玄一眼,亦见他面色微沉。
“几日不见,夕娘可有想我?”萧时远走到离她们约两丈远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叶楠夕两眼,然后笑着道了一句。
叶楠夕静默,对于萧时远,她目前还生不出什么憎厌的情绪,只是隐约有些犯怵,这种感觉比面对花蕊夫人时还要重几分。因不管怎么说,花蕊夫人的行事是有章法可寻的,有所求,自然也就有所顾忌。可是萧时远,虽目前他还未做过什么太不合常理的事,并且一直被花蕊夫人牵制着,可萧时远却总给她一种欲要癫狂的感觉。
似乎这个男人,无论做出任何事情,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此时他走过来,对她说出这句话,她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她这样的表情落在萧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解释了。她肩上的那个齿印,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退,今日早上与她缠绵时,他即便再怎么想忽略,可是那个印记却一直跳入他眼里。
萧玄忽的握住叶楠夕的手,打算换条道走,他没有扯嘴皮子的**,也看见有人一直跟在萧时远旁边,而且这又是在侯府了,所以暂不想生事。只是萧时远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不等他们走开,就接着道:“夕娘,我留在你身上的东西,应该还在吧。”
萧玄握着叶楠夕的手紧了几分,然后转过脸。看着萧时远道:“废话真多。”
“有用就行。”萧时远凤目微眯,悠然一笑,接着道,“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说过她心里是爱我的,就在那天晚上。我咬她的时候,还……”
萧玄忽然松开叶楠夕的手!
康嬷嬷刚从明华堂里出来,就瞧着一个丫鬟有些急切的从外头进来,不待她开口问,那丫鬟就疾步走到她跟前低声道:“时少爷和三爷在园子里打起来了!”
“什么!”康嬷嬷一惊。“快带我去看看!”
“我过去时三爷已经动手了,幸好时少爷身边跟着一个武夫,只是却不是三爷的对手。时少爷的胳膊好像折了,三爷也被时少爷刺了一刀!三奶奶就在旁边,想拦他们却拦不住,已经让人去喊侯爷了!”
“为什么刚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时少爷的手被拧断时一声不吭,三爷亦是没吱声,若不是三奶奶喊了起来,怕是这会都还没人发现。”
“祸水!”康嬷嬷阴着脸快步走到那时,萧玄和萧时远已经分开了。寿宁侯只是比康嬷嬷快了一步过来,此时正在喝斥他们两个。
“简直是不像话,比划几下也下这么重的手。还要不要命了!”寿宁侯说着就往旁边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去!”
“侯爷。”康嬷嬷瞧着眼前这一幕。怔了怔后,就走到寿宁侯跟前行了一礼,“夫人听说三爷跟时少爷起了点争执,让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不懂事的臭小子想比划一下,结果没收住,没大事。”寿宁侯说着就沉着脸对叶楠夕道,“还不快扶他回去看看!”
“是,多谢父亲。”叶楠夕垂脸应声,然后就伸手缠住萧玄的胳膊。他是伤到了肋下,偏他今日穿的是鸦青色的衣服,所以也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这点伤是根本不用人扶的,但叶楠夕手放在他胳膊上时,他也没有避开。萧时远是胳膊脱臼,可能还扭伤了一些,他身边的武夫给他看时,他虽咬着牙一声不吭,但脸色却白了。
康嬷嬷本是想让别人扶着萧玄回去处理伤口,然后带着叶楠夕回明华堂给花蕊夫人审问,只是因为侯爷在这,她只得闭上嘴。
萧时远看着叶楠夕和萧玄走开的背影,目中神色越来越冷,过了一会,他嘴角边会慢慢浮现出一丝冷笑。此时他那声大红的衣袍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只是这样的对比,加上他面上那等意味不明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妖魅的颜色。一个男人,却生得这样的衣服容貌,真不是件好事,寿宁侯心里默默道了这么一句。
叶楠夕同萧玄一块进了暗香院的书房,跟着过来的紫草赶忙安排院子里的下人准备干净水等物,末年则将药箱给拎出来。这还是萧玄在军中养成的习惯,一些日常的用药,还有剪子纱布等物,都备好放在一个箱子里,什么时候有需要了,不至于会乱找一通。
叶楠夕帮他脱了外衣后,才看清那个伤口不算深,血留得也不多,不过这会儿还是一点一点往外渗,相对来说,萧时远伤得要比他重些。胳膊即便只是脱臼,按好后,也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行。他这点皮肉伤,估计三五天就能全好了。
萧玄没有动手,并让末年将药箱放下后就出去。叶楠夕也没说什么,简单的伤口处理,她还是会的。
“为何会这么冲动?”叶楠夕一边帮他脱下沾了血的中衣,一边问,“难不成是吃醋了?这可不像你。”
“要怎样才像我!”萧玄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道。
叶楠夕微张了张唇,但又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萧玄跟她对视了一会后,才道:“这样晚上的酒宴就可以不用过去了。”
叶楠夕一愣,随后就笑了笑:“你这苦肉计可真有点得不偿失,那么不想见凤家的人吗?还是你在害怕什么事?”
萧玄不说话了,叶楠夕也不追问,帮他上了药,粘好纱布后,就又帮他换上中衣,只是给他系衣带时,萧玄却忽然挡住她的手,低声问了一句:“你真对他说过?”
“说过什么?”叶楠夕刚有些不解,只是马上就恍悟过来,“哦,说过我是爱着他的吗?没错,我是对他说过。”
萧玄本就随口一问,并且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但听到她就这么承认了,他一时间有些呆住,怔怔地看着她,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你爱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玄才慢慢问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地似将这书房里的气氛也压低了几分。
叶楠夕沉默一会,就摇了摇头:“我不爱他。”
萧玄又是一怔:“那你……”
“他说我若对他说这句话,就放我走,所以我就说了,当然,他也没因此就放了我。”叶楠夕一脸坦然,帮他系好衣带后,又把他的外衣拿过来,只是要帮他穿上时,萧玄却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眸沉暗,面上的表情也说不清他此时心里是不是很恼怒。
叶楠夕挣了一挣,却动不得他分毫,只得抬起脸,看着她轻轻一笑,但那笑容却带着几分冷漠:“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有没有**给他?你是男人,最了解这样的事,昨晚剥光我的衣服时,就该看得出来,我的身体有没有被人碰过,碰过了多少,到了哪一步……”
“够了,我没问你这个!”萧玄一下子将她拽到怀里,扶住她的脑袋,就低下头狠狠地堵住她的嘴。
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叶楠夕抬起胳膊缠住他的脖子,启开唇奋力的回应他。唇舌急切的纠缠,这样的吻,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狠绝,似都想将对方制服,所以两人此时看起来更像是在相互撕咬,明明是亲密到了骨子里,偏又带着令人血液都跟着沸腾的较量。谁都不想屈服,谁都不愿认输,于是这个吻一开始,就看不到结束。
装饰简单冰冷的书房里,因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他解开她的腰封,手从她松开的衣襟挤了进去,握住她胸前的绵软,用力的揉捏。她的手从他脖子上滑下,手掌也从他中衣的衣襟里滑进去,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一点一点揉,一寸一寸的蹭。萧玄忽的将她抱起来,放在桌案上,摞在一旁的书被碰得掉了一地,却也没有谁去管它。他解开她的外衣,扯下她的中衣服,修长的手指从她锁骨上划过,来到她光滑圆润的肩膀上。
不用看,只需手指轻轻一触,他就知道那个齿印在哪里。
于是,他终于结束了那个像灾难一样的吻,偏过脸,看着手指在她肩膀上触到的地方。
叶楠夕也不管他,只顾剧烈地喘着气,萧玄看了一会后,就俯下唇,落在那个齿印上。叶楠夕一怔,随后就感觉到他在那上面吻了吻,然后张开唇,感觉到他的牙齿在上面轻轻碰了碰。
他也想咬一口?
叶楠夕没有阻止,而是直起腰,抬手抱住他,在他耳边道了一句:“只给你这个机会。”
萧玄闭上眼,在她肩膀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就算被萧时远的话和她的态度刺激得心脏似被架在火上烧一样,他到底也没舍得咬下去。
贵妇 第132章 表白(二)
一个男人的荣耀,是进可手握长刀,鞭策战马,迎接敌人的箭雨,昂然奔驰;是退可收敛锋芒,运筹帷幄,算计对手的力量,伺机而动。于跪拜的姿态给予致命的一击,用鲜血来迎接胜利,用力量来镇守国门!
“为将者,必不可少的是杀伐决断之心,因你的每一次下令,无论胜败,都有无数同袍因你而死。”
“为间者,最不可动摇的是心中信念,因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对前方的战局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被削去军籍并被押回原籍时,燕将军就送了他这两句话。
晋王一脉盘踞晋北已有百余年,势力盘根错节,牵扯甚广,连凤家都归其麾下,长公主亦有结交之心,燕军一直是腹背受敌,若再不将晋王的势力分化掉,必将国门失守,燕军失责。
十一娘是被人陷害,却也是因为他的失误,所以才丧命。
他确实是要为十一娘报仇,他说的话,他表现的意愿都是真的,但除此外,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真正目的。
凤家分裂,凤十三娘之父明面上是投到晋王那边,实际上却早跟燕将军暗中联手。晋王谨慎多疑,如今并未完全信任凤家,故而导致凤家和燕将军暗中谋划的很多事情都无法顺利进展,所以凤家需要花蕊夫人的担保和其影响力。晋王也是非常需要花蕊夫人手里那颗准备十多年的,名正言顺的棋子。而萧玄,当时是受了冤屈后又被燕将军直接除去军籍的,照理他心中对燕军必是恨极,所以他这样的人,是很受晋王的欢迎。因此凤家只有跟侯府联姻,才能突破他们在北边的僵局。
然而,花蕊夫人和萧时远却一直无法确定,凤家是不是真的已经归顺了晋王。萧玄是否有跟凤家暗中勾结算计晋王。
侯府跟凤家联姻,确实能增加花蕊夫人的筹码,但是,若万一这一切都是个圈套,那就等于是割肉投敌了!
权力场上的谋划,往往只是一个决定的失误。就可能引起雪崩之势,摧枯拉朽,胜败立分。
所以,当形势进展到这一步时,双方提出的联姻。萧玄不能轻易答应,也不能不答应。
所以凤家需要一个让他答应的理由,并且这个理由必须是真实的。有力的,足以让花蕊夫人相信的。
所以,那个死去的女子,那段未报的仇,以及这些年萧玄跟花蕊夫人母子感情的破裂,成了最合适的理由。
而且,这个时候,花蕊夫人也已经打算放弃拉拢叶家。加上之前又出了毒杀之事,因此两家决裂是迟早的事。
而,既然已经有了能让萧玄答应的理由。那么要怎么让萧玄放弃叶楠夕,就由花蕊夫人这边安排了。
事情明明是由萧玄主导,并且是以萧玄为中心。但此事看起来却是由花蕊夫人作安排下决定,萧玄只是处于一个被动的,不得不答应的情况。唯如此,才不会令花蕊夫人和萧时远有所怀疑,然后答应凤家的要求。
一切都设计得那么恰到好处,若不是因为叶楠夕这个意外,或者说,因为萧玄动情的意外,那么这一件又一件的设计就堪称完美了。
政治本就容不得感情用事,否则一败,就不是一人两人丧命,亦不是一家两家败落这么简单。什么叫清洗,什么叫连根拔除,没有经历过战斗最激烈的地方,没有闻到战场上的血腥味,没有看到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连片连片地倒下,就不能理解残酷的真正意思。
这些,都是他以后要说,但现在却不能说的话。
萧玄看着叶楠夕,喉结动了动,许久之后才道:“楠夕,我以前是待你以诚,现在是待你以心。”
凤家渗入晋王势力的动作受阻,陷入僵局,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到的事。所以,跟叶楠夕分离,是他之前没有想过的事。而也因此事突变,所以凤家和燕将军结合他从俞川传过去的消息,马上制定了这个计划,亦将其中一份传到叶明手里。因这些计划是经过叶明和萧玄的完善,所以每一件事都衔接得很好,萧玄目前亦是在遵循着这些设计行事,目前看起来似乎所有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然而,他却很清楚自己已开始感情用事了。他曾说过,日后他若连累到她,必将放她离开。当时是考虑尘埃落定后,他或许会面临的结局,所以才给了那个允诺,却不想,事情还未到那个时候,却就要面临这样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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