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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儿执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淋抻

    “跟我学武功?”朱宽厚听着,有些懵了。

    沐涛道:“你竟然想跟我朱叔学武功,那你还不快拜师?”

    “是是是~”一听沐涛的话,胖陈迅速反应了过来,说着就要跪下去。

    见此,朱宽厚却是一把将胖陈给托了起来。道:“胖陈兄不必如此。不瞒胖陈兄,我从学武开始就不准备收徒。所以拜师之事无需再提。”

    “可是…可是我向往了十年的侠客之路。难道就要从此断了吗?”听着朱宽厚决绝的话,胖陈突然沮丧的摸着自己的朴刀,眼中皆是伤感之色:

    “可惜了你啊,你是一把好刀。但是却有我这么个没用的主人。哎,既然一生无望,那我就和你同沉江底吧。来世如果我能瘦一点,能运气好一点,能记住你,我就带你重见天日。”

    胖陈说着,提着朴刀缓缓起身了。继而对朱宽厚二人拱了拱手,一转身子就离去了。

    “胖叔!”

    不过他才一转身,正在吃的沐涛却是叫住了他。

    “小兄弟难道你能教我刀法?”胖陈看着沐涛,眼中尽是期待。

    “不是,胖叔你走了记得付账。朱叔说不定待会儿也溜了,我又没银子,所以…”

    …

    听着沐涛的话,胖陈身子一顿。点了点头,将自己的钱袋留在了桌子上。

    “反正也用不着了,就送给你们吧。”

    一边说着,胖陈再次转身。

    “胖陈兄!”

    “朱兄,钱袋里还有多余的钱。够再买一坛上等秋露白了。”胖陈说着,头也没转,就向门口走去了。

    朱宽厚心中有些无奈,但是脸上看也不看胖陈,只是倒了一杯酒,道:“说说你为什么坚持了十年。如果可以,我会可以以朋友身份教你武功。”

    “真的?”

    谁知朱宽厚话音才一落,胖陈身子一动,竟是灵活几步就坐在了座位上,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朱宽厚。

    “说吧。”

    胖陈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嘿嘿,当年因为偷看寡妇洗澡被人打了一顿。从那之后我就决定要当一名惩恶扬善的大侠。”

    “噗~”朱宽厚听着,心中只觉得无语。问道:“你偷看寡妇洗澡,跟你当大侠有什么关系?”

    “因为打我的那人不仅偷看寡妇洗澡,最后见色起意,竟还把她奸杀了…”

    “好吧。”朱宽厚无奈的倒了一杯酒:“那你为什么坚持了这十年一无所获?”

    胖陈叹了一口气,心酸道:“哎,一开始不知道该去哪里学武功。就去买了些刀谱。可是谁知道全是花架子。练了几年以为可以仗刀走天涯,替天行道了。结果还没走出兖州地界就被人打肿了。

    后来又跟着一个武师练了半年武功,实在是受不了,索性就跑了。结果被人说偷师,又打了一顿。再后来听说武林各派重出江湖,齐聚太康,就想着去太康拜师。可是谁知道实在是太远了。一路上被人抢得人财两空,干了半年苦力才把我放了。

    回来之后反思了许久,终究是放不下手中的朴刀。放不下心中的侠客梦。不过现在看来我没有错,这不是就等着朱兄了吗?”

    听着胖陈的话,朱宽厚只觉得眼前这人真是厉害。竟然这样都没有瘦下来。不过想归想,嘴上却是不能这么说。

    朱宽厚咳嗽了一声,道:“没想到胖陈兄竟然对侠路如此坚定。既然如此,那我可以教你武功。不过事先说好,跟着我练武非生即死,你要有心理准备。”

    朱宽厚平静的说着,看了眼胖陈之后就继续喝酒了起来。朱宽厚心中敢肯定,眼前这胖陈绝对坚持不了多久。等他知道练武的艰辛之后,必定会迎难而退的。

    “没事,习武之人,迎难而上。且生死之事我早已放在九霄云外去了。朱兄但请放心!”

    胖陈说着,竟是起身拱了拱手。一拱手的同时,手上、脸上的肉也跟着颤了颤。不过他的眼睛里却是激动伴着真诚,甚至有丝丝热血。但是这都被朱宽厚自动忽视了。

    朱宽厚摆了摆手,道:“行吧。吃了饭带我们在郓城转转,这几天我们就在这郓城了。”

    “好嘞!”

    胖陈很激动的点着头,但是此时沐涛却是一脸同情的看着胖陈。他心里知道,又有一个人要跟着自己一起倒霉了。

    而就在三人吃吃喝喝的时候,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子却从酒楼外走了进来。才一进来,只是看了眼朱宽厚所在的位置,然后又看了眼外面,似乎是在确定有没有人跟踪自己之后才缓缓走到朱宽厚身旁。

    不过这男子也没有做过多停留,就像是正好路过一样。但是就在他路过朱宽厚身旁之时,一个纸条却是正好被朱宽厚抓在了手中。

    “小二…”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锈剑传人出江湖,武痴胖陈舞朴刀(十五)
    ……

    在街上转了几圈之后,想着纸条内朱姝给自己传来的消息。朱宽厚倒也不着急在这郓城县内做些什么,带着沐涛就跟着胖陈去了他家中。

    胖陈父母去世之后,他一直痴迷练武,所以基本上就没有在家呆过。这周围的邻居常见不着他,几乎都跟他不怎么熟。

    不得不说,胖陈家真的是一览无余。不说家徒四壁,两壁还是有的。不过幸好是个避身之处,再加上还有一个院子可以练武,朱宽厚倒是也没什么挑剔的。

    …

    翌日,天才一亮,朱宽厚还没睡醒就被“砰砰砰”的敲门声给敲醒了。

    而敲门之人正是胖陈无疑。朱宽厚才一把门打开了,胖陈就激动的站在了门外。

    “这么早是有事吗?”来了一口起床酒,朱宽厚才看着胖陈问道。

    “练武,练武啊。朱兄不是要教我武功吗?”胖陈激动的说着。

    “对对对,练武,差点就忘了这事。”朱宽厚一拍脑袋,然后对着屋内叫道:“起来练武了。今日你跟胖陈兄一起练。”

    朱宽厚说着,伸了一个懒腰就坐到了院子当中,才坐下没一会儿,沐涛就扛着刀出来了。

    “朱叔,怎么今天突然要练刀了?你不说我刀法差不多了吗?”

    “主要是教胖陈兄刀法,你顺带的。”朱宽厚摆了摆手,然后对翘首以待的胖陈道:“胖陈兄,昨天听你说你练过很多刀谱。来让我看看。”

    胖陈听着,有些犹豫道:“朱兄,我昨天不说了吗?那些都是花架子,不实在。”

    “招式有就行,你会招式也省时间。”

    “可是那些花架子刀法真的行吗?我怎么觉得不靠谱,要不朱兄你教我一套厉害的刀法吧。”

    听着胖陈的话,朱宽厚也不解释,只是看了一眼沐涛。见此,沐涛心领神会,抽出手中的刀随意一下,身前的石凳直接一分为二了。

    “这…这么厉害?”

    “那当然,我这刀…”

    沐涛收刀正准备炫耀,不过还没来得及说完整,朱宽厚直接拍手打断了他。道:

    “胖陈兄,刀法讲究的是刀势,招式则是一招生万式。懂吗?”

    “明白,明白,我这就施展一下我练过的刀法,朱兄可别笑啊!”

    胖陈说着,一下抽出了朴刀,然后就在朱宽厚二人身前练了起来。见着胖陈舞刀,朱宽厚二人倒是忍不住心中一惊讶。明明是走路都喘气的胖陈此时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接连练了数套刀法都没喘气。更重要的是一把朴刀在他手里给耍的虎虎生风,此时的他倒是颇有一身刀客之姿。

    一炷香过后,胖陈终于停了下来。而朱宽厚看着胖陈,心中倒是有些许佩服。

    “没想到胖陈兄竟然练过这么多刀法。虽然都是些花架子招式,但是有几招却是实打实的不错。看来这刀法我倒是不用再另外教你了。”

    “真的吗?但是我为什么会刀法也打不过人?”

    “因为你没有内力,不懂运刀,没有刀势。”朱宽厚很有耐心的解释道:“这就像是一个有着蛮力的男子伐木一样。没有锋利的斧头,再怎么有力气,也没什么用。”

    “原来如此,那我这内力怎么练?听人说内功心法很重要。如果朱兄你叫我内功心法,不会受你门派长老责骂吧?”

    沐涛道:“谁敢骂我朱叔?我就没见过有人敢骂他的。”

    “胖陈兄不要听他的。”朱宽厚看了眼沐涛,沐涛乖乖闭嘴之后,其又道:“内功心法都是小事。我随时可以教你,不过内功心法需要时间的积累,非一朝一夕能成。现在时间紧迫,我得用上其他的办法才行。”

    “什么办法?”

    “扎马步吧,先从基本的开始。”朱宽厚说着,喝了一口酒,严肃且认真。

    胖陈听着一脸苦涩,道:“扎马步?朱兄你不说时间紧迫吗?”

    “快扎!”

    不过朱宽厚根本不解释,又一声之后胖陈也不敢啰嗦,立马就乖乖的扎好了马步。不过看着他的样子,朱宽厚只觉得有些别扭。但是凑合着也能看。

    朱宽厚起身拍了拍胖陈的后背,对沐涛道:“你现在对着你胖叔出刀。每一刀都用刀势,必须擦着他的身子过,让他感受刀势。”

    “擦着身子过,那万一我没控制住刀势呢?”沐涛一听,顿时觉得有些担心。

    “那就替你胖叔收尸吧。”朱宽厚也不在乎胖陈额头上渗出的冷汗,直催着沐涛动手。

    这是胖陈第一次经历此,也是沐涛第一次如此出手。杀人容易,但是做到这种精确的控制,他心中还是有些慌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尤其是刀势真不弱。一旦失手,胖陈不死也伤。想着此,沐涛心中更紧张了。

    但经过稍微犹豫之后,沐涛还是出手了。一点一点的试探着,不敢出全力。

    见此,朱宽厚直接一道剑气划过胖陈的耳边。剑气突然划过的一瞬间,胖陈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了起来。更别说剑气划过之后击碎一盏石灯时的场景,胖陈都快感觉自己的裤子要湿了。

    一指剑气过去以后,朱宽厚道:“控制自己的刀势是一个刀客必须要会的。而且是酝酿刀意的关键。你必须克服你心中的恐惧,要充分的相信你自己手中的刀。

    而胖陈兄你也不要害怕。你之前没有接触过刀势,这种生死一线之间的攻势足以让你感悟刀势的妙处。除此之外你还要睁大眼睛看清楚他的每一次出刀。等你明白什么是刀势之后我再教你一名纯粹刀客适用的内功心法。”

    朱宽厚说着,又抱着酒葫芦喝了起来。

    “时间不多了,我顶多教你五天。五天之内如果你寸步未进,我是不会再教的。所以把握机会好好感悟。时间不等人啊!”

    朱宽厚说着,看着院子天空上的云。那是郓城上空的云,被风缓缓吹动着。

    云是郓城的云,可是这风却不是郓城的风。风吹着云走,即使是云不想走,也留不住了。

    郓城,要起风了。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郓城五月风云动,痴酒剑客醉寒容(一)
    相随酒剑三十载。不曾忘,心中想。行走半生,剑谱近身旁。郓城五月风云动,略思量,遗憾伤。

    兵戈交锋子时夜。剑挑面,入心房。醉卧鸣蝉,皓月浮模样。痴酒剑客醉寒容,杯轻晃,笑微茫。

    …

    ——

    依旧是郓城县,不过话头却是变了一变。

    话说自朱宽厚来了郓城这几天,郓城县街头竟是频频多了很多人。不说其他的,就是那街边茶肆的生意都好了许多倍。可是现在是夏盛之时,又不是什么旺季,再加上这些突然多了些的人也不是来郓城购置房地什么的。仔细一想,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怪。

    郓城不穷,但是也不富裕。充其量就是地理位置不错。可是在这圣人故地,就算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好像也没什么用。所以当地百姓想了想,不置可否。

    …

    五月初十,徐家庄

    徐家庄在郓城外。在郓城县下辖内算是一个中等偏上的庄子。虽然是叫着徐家庄,不过百多年前这里就没有姓徐的人了。但名字叫惯了,也就顺口依旧这么叫着。

    当日早晨,天还没亮,徐家庄内突然涌入了很多人。不过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徐家庄内的百姓却是见怪不怪。甚至还有很多百姓都对这些突然涌入的人抱有善意。那些被声音吵醒的小孩见着人后更是摇动着双手,很是激动。

    话说仔细一看这些人,赶来的多是弱冠到不惑的年龄。而徐家庄内也没什么老人。仅有的几个老人眼中似乎都历经沧桑,在庄子外看着赶来的人,眼中平淡但是却又有着丝丝不言的神色。更让人奇怪的是,这群赶来的人的头领见着庄子外的几名老人竟还抱拳行礼。老人见着,坦然接受。

    所有人进了徐家庄后,立在村口的几名老者拄着拐杖走进了庄内的祠堂。才一进祠堂,这几名老者都穿上了一身白衣。而此时,祠堂内大堂已经坐着了十数人。

    定睛一看,这些人尽都穿着白衣,分别分列两旁。正堂最上坐着三人。居中的是一位快五十岁的魁梧男子。虽然是有了些许白发,但是周身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居右的是一名五十来岁、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却形如枯槁的男子。这男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即使是眼皮也不怎么动,仿佛就像是入定了一样。

    居左是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这老者眼神古井无波。同样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不过相对于居右那人,他周身倒是多了些烟火气息。

    “见过教主,副教主,大长老。”

    进来的几名老者恭敬的对这三人抱拳行礼。虽是抱拳,但是行礼却是一种特殊且陌生的礼仪。如果有了解,此礼仪正是白莲教内独有的礼仪。

    而这坐在首位的三人正是白莲教教主徐鸿儒,副教主王渊,大长老富祥。

    “几位回来坐下吧,就等几位了。”徐鸿儒看着几位老者。指了指一旁为几人空下的椅子。

    “是!”

    几名老者应声坐下,大堂内再次恢复平静。而从进来行礼到坐下,整个堂内除了徐鸿儒,其他些人看也没看这几人。就像是都入定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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