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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儿执戈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淋抻

    朱宽厚行走江湖快十年了,但是如胖陈这般的向侠之心他还是头一次见。毕竟这个世道,侠早已消失了。现在虽是在渐渐崛起,但是谁又知道会不会夭折?

    朱宽厚微微一笑,又摇了摇头。

    心中想着,就这样吧。一切顺从本心,其他的就交给天意就好。

    而此时,坐在朱宽厚对面一名穿着白长衫的中年男子见着朱宽厚突然这样倒是有些懵了。

    …

    对面男子放下酒杯,挥了挥手,问道:

    “朱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这男子不是他人,正是黑白双煞中的白煞。才一入夜,他就提着四坛秋露白找到了朱宽厚。毕竟早就接到了朱姝的消息,不提点酒估计也不能跟朱宽厚交谈到现在。

    且幸好白煞也极其喜欢喝酒。不过他只是喜喝酒,而不是如朱宽厚那般嗜酒。但都爱喝酒,再加上两人都用剑,自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而从入夜说到现在,白煞知道自己可谓受益匪浅。朱宽厚虽然年龄比自己小了近十岁,但是对于剑道的理解却是远超自己,甚至是直追任泉。

    可以说,虽然名义上说的是代徐鸿儒来请朱宽厚去保护他。但是这一切都是被朱姝安排好了的,所以白煞今天可以说就是来走个过场罢了。可是,今日白煞觉得自己这过场可以说是走的太值了。

    “嗯?哦~”而听着白煞的话,朱宽厚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一时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有点走神了。我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朱宽厚说着,端起身前的酒坛就准备给自己倒上一杯酒。不过才一端起,朱宽厚还没来得及放下来,白煞就笑着道:

    “朱兄弟。那坛已经被你自罚完了。按着你喝酒速度,早知道为兄就再多带几坛过来。”

    听着白煞打趣的话,朱宽厚放下酒坛,也不尴尬的笑着道:

    “这山东秋露白,香而淡雅却又不失缺酒的本味,浓而清纯却又透着圣人书香。实在是好酒。弄得我心中痒的就想去偷这秋露白的秘方了。”

    “哈哈,堂堂大明顶尖剑客却想着去偷酒的秘方。朱兄弟可真是特立独行啊。不过如果哪天朱兄弟真的要去的话,烦请叫上愚兄我。”

    “比起剑客,我更想当一个无拘无束、无牵无挂的酒客。”朱宽厚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言语中全是叹息。但是顿了顿,朱宽厚却有又道:

    “不过可惜啊。家父家母一向不准我行偷盗之事。这秋露白的秘方看来只能任他人去索了。”

    朱宽厚说着,眼睛就盯向了白煞。意思很是明显,其眼中更是隐隐有些期待。

    见着朱宽厚的目光,白煞端起酒杯,讪讪一笑,道:“你嫂子脾气不好,朱兄弟你应该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

    朱宽厚听着,露出一副了然的笑容,然后端起酒杯,跟白煞碰了一碰。

    朱宽厚是浪子,白煞更像文士。但是一杯酒,一柄剑却让他们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放下酒杯,朱宽厚看了眼遍满繁星的夜空,问道:“我那妹妹有没有说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就保护徐鸿儒?”

    “楼主还没有说。不过想来应该是。毕竟白莲教教主的地位堪比无生老母,如果魏忠贤派人除了徐鸿儒,那事情也就结束了。”

    “保护造反的头领。”朱宽厚想着不由摇了摇头,道:“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用这方法来拖延魏忠贤来为武林争取时间,她就不怕收不了场吗?”

    “朱兄弟说的愚兄也有过同样担心。毕竟现在白莲教暗地的势力可不小,再加上阉党荼毒百姓,我想只要旗子一举,肯定有很多百姓会响应。且现在辽东局势紧张,我朝兵士深陷辽东泥沼,短时间内根本抽不出身。所以,这事还是充满这危险。也许一不小心,这大明真的就结束了。”

    白煞又道:“不过话虽如此说。但是我总觉得楼主会有其他的办法防止这次事情弄大了。有楼主安排,我们倒也不用想那么多。”

    “你们怎么都那么相信那妮子?”朱宽厚听着,突然很是疑惑的笑着问道:“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能让这么多人相信?”

    “也许楼主是一心为了武林吧。而且,实在是找不出比楼主更聪明的人了。”

    白煞说着,端起了酒杯。两人一碰,又是一口干了尽。

    “一心为了武林~”朱宽厚在心中念叨着这句话,眼中不由浮现出那个看着娇弱却异常倔犟的妹妹。

    不过事已至此,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要出来做点事了。朱宽厚自然是一心一意的支持自己的妹妹。再者说了,魏忠贤在他的心中永远是一个魔障。这魔障,必除之!

    想着此,朱宽厚眼中突然浮现出了一股杀气,不过却是一闪而逝。

    就在此时,白煞突然指着城外的火光,平静道:

    “时隔八年,白莲终于又要大张旗鼓的出现在大明的疆土上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郓城五月风云动,痴酒剑客醉寒容(七)
    …

    天启二年五月十一日凌晨,一把火从徐家庄烧了起来。

    一开始,睡梦中的百姓和那些达官显贵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事情的严重性。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一场小打小闹罢了。

    但是还没等到公鸡报晓,他们就被自己眼中的小打小闹给吵的睡不着觉了。而当他们起来一看的时候,他们却发现,那一把火却是“蹭”的一下将整个天空都给烧着了。

    …

    白莲教。蛰伏了八年的白莲教竟然又出来了。

    这是所有百姓都没有料到的。但是当白莲教树旗的那一刻,却又有很多百姓都跟着去了。虽然造反是要命的事,但是他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哪还在乎性命?再者说了,一跟着造反,怎么也得过几天大鱼大肉的日子。享受一番后再死了,也认了。

    有太多吃不上饭的百姓抱着这种想法,直接投入了白莲教的怀抱。当天才大亮起来之后,白莲教的队伍竟是在不知不觉当中逼近万人。

    而这还不算结束,当天亮了之后,在徐鸿儒的命令之下。所有的白莲教徒对郓城只围不攻,先是将周边村庄给牢牢抓在手里再说。

    很显然,这种方法很保守,可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不过半天的时间,白莲教队伍不仅超过万人,更是将郓城县内弄的人心惶惶。

    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等白莲教将郓城周边的所有都解决好了之后,最终的目的肯定是攻打郓城县城。可是就算是知道这个又有什么用?现在白莲教教徒将郓城给围得死死的,即使想带着人打出去也没有那胆子。

    再者说了,并不是城内每一个人都害怕这些白莲教徒。相反,有很多人都希望白莲教攻破郓城县城。那样他们就可以趁火打劫,劫掠富人,并报私仇了。一切都有白莲教作为幌子。他们可一点都不担心。

    …

    第二日下午,郓城县的街头明显冷清的不行。明明是夏日,但是却有一种秋来的萧瑟。街上没人摆摊,连酒楼也关了门。偌大个郓城县竟是有了一众万人空巷的感觉。

    …

    郓城县衙门,明镜高悬的牌匾早就积满了灰。太祖皇帝特设摆在每个县衙门口的鸣冤鼓也像是从来没有被人敲过一样。

    此时,堂内的郓城县县令余子翼正在来回度着步子。他没想到这白莲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举事。虽然之前早就接到了点消息,但是余子翼却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余子翼觉得自己是贪了点,不分黑白了点。但是也没有草菅人命,欺压百姓啊。余子翼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白莲教竟然造反了。

    而且想着郓城县衙门的那些个衙役,余子翼心中对他们全然不报任何希望。问百姓要点银子还可以,真要让他们去平叛军。估计跑的比谁都快。余子翼心中太了解他们了。

    不知怎么的,度着步子的余子翼突然心中有了一股冲动。他想走出郓城县城和那白莲教教主谈一谈,凭借着自己这郓城父母官的身份让他不要攻打郓城。想着如果自己能言退叛军,那等叛军平定之后怎么也得连升三级吧。而且使这郓城百姓免受荼毒,怎么着郓城百姓也该对自己感恩戴德吧。不说修生祠,怎么也该忘了自己之前吃拿要的为官之风吧。

    如此想一想之后,余子翼心中突然还有那么一点激动。仿佛真的只要他自己出郓城县城和那白莲教教主谈谈,这事就能解决一般。

    而正当余子翼在这幻想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一名捕快却是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见过大人!”

    捕快才一进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

    “派出去的兄弟回来了。”

    余子翼似乎还没有回神过来,只见他整了整衣冠,方才道:

    “城外聚集了多少人?白莲教藏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们长记性了没有。”

    余子翼说着,整个人还完全沉浸在自己升官发财的梦里。在他看来,白莲教举事也就不过几千人罢了。几千人虽多,但是余子翼还是相信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古有诸葛亮舌战群儒。今有余子翼言退叛军!

    捕快道:“回大人话,据回来的兄弟打探。现在城外跟着白莲教举事的人高大一万五千之众!”

    “一…一万五?”

    余子翼才一听,身子都差点没站稳。幸好那捕快反应快,一把就将余子翼给扶住了。

    “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本官没事。没事。”余子翼推了推捕快的手,然后尽量站直身子,道:“张捕头啊,本官记得你是郓城县人吧?”

    “正是,土生土长的郓城县人。”

    “那张捕头快去组织城内百姓准备抵抗叛军。不然等叛军破城,这郓城县城可就什么都剩不下了。”

    “那大人你…?”

    余子翼咳嗽了两声,背着手,道:“本官当然是跟着你们一起抵抗。本官是郓城父母官,此时正是本官为郓城百姓做点事的时候了。本官现在去换了官袍,你先去组织人,本官稍后就来。”

    余子翼说着,摆了摆手,直接向后堂走了去。

    后堂是余子翼的住处,才进了屋子里。余子翼一身冷汗,整个人都湿了。

    见着自己夫君这样子,余子翼夫人不由上前问道:

    “夫君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城外的叛军给你行贿让你放他们进城了?”

    听着自己夫人的话,余子翼没好气道:“败家娘们儿说什么呢?我这么贪财还不是因为你。现在别说其他的,快收拾值钱的东西准备跟我走。这郓城是待不下去了。”

    “为什么?叛军这么强?郓城可是城高粮多,应该能撑到朝廷援军来吧?”

    “哎哟,我的夫人呐。还撑什么撑啊?城外叛军可是有一万五千人呢?还是快点收拾东西逃命吧。不然等他们破了城,我肯定是第一个死的。”

    “一万五…”那女人听着也慌了,道:“那我们还出的去吗?”

    “我知道一条暗道,肯定能出去。快收拾东西,不然来不及了。”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郓城五月风云动,痴酒剑客醉寒容(八)
    …

    五月十三日凌晨,郓城县城内的百姓无一入睡。

    即使每每一到入夜就睡得死死的胖陈也跟着朱宽厚坐在院子里。不过此时的他却没有朱宽厚那么坦然。相反,他的脸上充满了担忧。

    叛军攻城啊!想着说书先生每次讲的叛军只要攻城后势必屠城这事,胖陈哪还能淡定下来?

    且胖陈估摸着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不似以前那么无用,手中刀也能砍杀些个人了。但是如果真要他去杀人,他根本就没那个胆子。再者说了,自己也就一个人怎么抵得过那么多人。

    越想着此,胖陈的脸上就越忧虑。

    而朱宽厚呢?淡淡的喝着酒,就像什么也不会发生一样。

    当然,这得不看城门方向的火光和不听席卷整个郓城的喊杀声才行。

    …

    “朱兄,你就不着急吗?万一叛军破城了怎么办?”

    “着急啊。怎么不着急?”朱宽厚一口饮尽杯中的酒,然后晃着杯子道:“这些叛军可别将秋露白的酒坊给我砸了,不然以后就没喝的了。”

    “朱兄,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喝酒。哎!”胖陈摇了摇头,面带忧虑的叹了一口气。

    “命可以没有,酒不能丢。”朱宽厚又倒了一杯酒,道:“胖陈兄,你家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会引起叛军注意的,你还是去睡吧。”

    “睡?”胖陈面带苦涩,道:“我的朱兄喂,这叛军破城后说不定会屠城。你这让我怎么睡得着啊?”

    胖陈就差没有急得跺脚了,而朱宽厚见着此,却是忍不住笑着问道:

    “我说谁给你说的叛军破城后要屠城?你没见着白日里叛军在城里散的消息吗?进城之后秋毫无犯,你怕什么?”

    “那是叛军啊,他们说的话怎么能相信?”

    “难道这郓城县令对你们很好?”

    “呃…”

    胖陈瞬间语塞。县令如何他自是太了解了。不说其他的,丢下百姓临阵脱逃这一条就足以让胖陈想把他千刀万剐了。更别说县令之前所做的每一件事了。想着此,胖陈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哎…”

    朱宽厚道:“胖陈兄。叛军破城和那县令比起来说不定还是好事,既然胖陈兄睡不着,何不跟我去看看那叛军?”

    “去看叛军…破城?”

    胖陈总觉得不是味道。但是谁知道朱宽厚看着城门方向,又听着满城的喧嚣。朱宽厚却是淡淡道:

    “抵抗不是,不抵抗也不是。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县令贪生怕死,何况那些衙役?不过是为了两相不得罪而已。这城,已经是要破了。”

    朱宽厚淡淡的说着,然后提着酒葫芦就准备向城外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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