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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校花阮清恬
“瞧瞧你这房间,除了粉色就是粉色,看得我心惊胆战的。”
任青青一直不知道弟弟为什么那么喜欢粉色,他也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只是每次她奚落他喜欢粉色的时候,他总会这样反驳她:“粉色怎么了?粉色多好看呢,我还没嫌弃你喜欢坏男人呢!这么奇葩的品位,出去别说是我姐姐啊。”
“那也没你奇葩,babygirl!哎,我突然发现这是个不错的英文名字啊!”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babygirl!babygirl!babygirl!”
“闭嘴啊,不许再叫了!”
“babygirl!babygirl!我就叫,有本事你咬我啊,哈哈!”
任青青捂住发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眼泪不断地流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去死?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人,为什么要让她心爱的弟弟去死?他那么天真,善良,从来没有谋害过谁,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为什么?
任青青越想越心痛,最终无法抑制地低声哭泣起来。
任浩铭路过任浩杰的房间,看到里面恸哭不止的任青青,心如刀绞般的痛。他缓慢地靠在任浩杰卧室外的墙上,听着任青青伤心的哭声,沉痛地闭上了眼睛。
意大利。罗马。
任浩铭一动不动地站在光线昏暗的屋内,直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破空气中宁静。
任浩铭的头重重地歪向一边,嘴角溢出些许鲜血,半边脸都麻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对不起,父亲。”任浩铭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任浩铭站在灯光下,而他那怒不可遏的父亲则隐藏在背光的阴影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急躁和愤慨。
任勋堂伸出手,指着他:“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和你妈妈去说,她到现在还躺在加护病房里。”
任浩铭刀锋般的唇紧抿着,不说话,沉默地等着任勋堂的训斥。
“事已至此,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处理好浩杰的后事了。”任勋堂背着手,站在窗边。
任浩铭望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而年迈的任勋堂望着远处潜伏在夜色中的连绵山脉,眼泪顺着沟壑丛生的眼角缓慢地流下来。





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第两百八十八章、葬礼(上)
三天之后,阮清恬换上了自己唯一的一套黑色衣服,准备去参加任浩杰的葬礼。她穿好衣服后,在客厅整整坐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站起身,准备出门。
当阮清恬的手握住那枚小小的,冰冷的铜钥匙的时候,她惊觉自己的手比那枚在冷空气中静置了整整一夜的钥匙还要冰冷。
阮清恬打车前往任浩杰的葬礼。当她对司机说出地址的时候,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车辆缓缓开动,阮清恬把车窗关起来,但还是觉得寒冷。她记得冬天明明已经过去了啊,怎么还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呢。
任浩杰的葬礼在市郊的一处教堂。教堂外面原本葱葱郁郁的绿地,现在只剩一片干枯发黄的草。无数沉甸甸的铅灰色云朵凝结在空中,教堂锋利的尖顶像是一把刀,直挺挺地往天空刺去。
阮清恬在教堂门口,碰到了同样黑压压的周小乔。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紧跟在她后面的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尤大志和邱明。
阮清恬和周小乔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阮清恬走过去,想拉周小乔的手,刚触到周小乔冰凉的皮肤,周小乔就默默地把手收了回去,她抬起头,望着阮清恬,神色复杂。
他们三个人很快从阮清恬身边走过,往教堂里面走去。
周小乔还是放不下吗?阮清恬沉痛地想,就是是现在这样悲痛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办法不计前嫌,暂且拥抱在一起彼此安慰吗?哪怕只是今天呢。
阮清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回过身来,准备进去,但是却被门口两个黑衣男人拦了下来:“对不起,小姐,你不能进去。”
“为什么?”阮清恬不可置信地问道。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在今天这样一个沉痛的日子里,她的情绪本就已经够低落的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参加葬礼,还被昔日好友当成空气,难道这样的打击还不够吗?她到底要多惨,所有的人才能满意。
“不好意思,您真的不能进去。”
走在前面的三个人,同时回过头来,他们的动作出奇的一致,脸上的表情也大同小异,都是如同蒙了一层黑纱般的沉默,但是他们其中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
他们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然后就往教堂里面走去了。好像也在无形中,默默认同了这个决定,她阮清恬确实没有资格参加任浩杰的葬礼。
这到底是为什么?
阮清恬不敢相信地盯着他们残酷而决绝的背影,然后在大门大开的时候,她看到透过两边长椅中间的那条走道,尽头教堂的祭坛上,那幅三米高巨大的黑白遗像。
照片上的任浩杰干净爽朗,甚至微微带着笑意。像极了他每次和她耍赖时候的神情。眼泪再也止不住,夺眶而出。
泪眼朦胧中,阮清恬看到在那副巨大遗像的一侧,任浩铭和任青青并排而立,对前来吊唁的人们一一鞠躬,然后任青青突然抬起头来,一脸仇恨地望着门外的阮清恬。
阮清恬瞬间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天在任家的时候,任青青对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允许阮清恬来参加任浩杰的葬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只是,她真的连最后和他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眼泪滑过冰冷的脸颊,教堂沉重的木门缓缓关闭,她从越来越小的罅隙中,贪婪地凝望着任浩杰的遗容。
再让她看一眼,最后一眼,她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了。
越来越重的阴影覆盖上任浩杰年轻的面颊,最后,当大门关闭的时候,他的脸也彻底消失在她的目光中。随之而消失的还有任青青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仇恨目光,以及任浩铭饱含歉意的目光。
阮清恬不忍离去,独自走到教堂一侧,在朱红色的教堂外墙下面坐下来,神情悲恸,冰冷的眼泪簌簌而落。
她不明白,任青青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就算她再恨阮清恬,再不喜欢她,至少也应该让她送任浩杰最后一程啊。今天过去,她就真的永远失去他了呢,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难道非得让她带着这样的遗憾过完一生,任青青才能满意吗?
“清恬?”
阮清恬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缓慢地抬起头了,看清来人之后,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何必要这样?”任浩铭一面恭敬地冲来宾点头致谢,一面压低声音和身侧的任青青说话。
“怎么,你心疼了?”任青青嘴角噙着一抹讥诮,嘲讽地反问。
“如果你真的了解浩杰的心思,那就应该明白,比起这满室的宾客,他最想让站在这里的人就是阮清恬。”
任浩铭面无表情,目光冰冷,身上的黑色礼服精致而肃穆,与身侧一身黑色长裙的任青青站在一起,就如同中世纪的贵族般高贵。
“但是作为他唯一的姐姐,我绝对不允许这个女人出现在这里!浩杰为她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为了她,他连命都不要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任青青的眼睛迅速的充血,红肿起来,如果不是面前这满室的宾客,她一定早已与任浩铭嘶喊起来。
“这不是她的错。”任浩铭尝试做最后的辩解。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如果不是因为她,浩杰怎么会经历这种事情,也许到现在,他还好好地坐他的任家二少爷,而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
任青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平静而漠然,仿佛是在说着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任浩铭沉默着,整个人像是寒冬腊月的天气般,天寒地冻。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任青青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他,如果不是此时正好任勋堂的一位故友前来吊唁,任青青发誓,她一定会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留下鲜红的五道指印。
“节哀顺变。”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走过来握住任青青的手,一脸悲痛。
任青青微微欠身。而当那人走到任浩铭身边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转身,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
任浩铭一直走到教堂外面,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像是带着细碎的冰碴,从他的鼻腔一直穿到肺里,他觉得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钝痛,说不清缘由,也分不清始终,只是很疼很疼。
过了一会儿,任浩铭才颤抖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来。他从不吸烟,这包烟还是任浩杰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留了下来,今天临走的时候,还鬼使神差地揣到了兜里。
不过现在,他可能真的需要尼古丁来麻醉一下自己。只是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火点着,寒风好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不待他把烟点着,就那小小的一点火苗吹熄了。




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第两百八十九章、葬礼(中)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突然出现,为他遮挡了些许寒风,他才顺利将口中的香烟点着,袅袅青烟随即飘散在空中。
“怎么突然想起抽烟了?”林峰问。
他今天也穿了一身黑,目光炯炯地望着任浩铭。
“心里闷得慌。”任浩铭话一如既往的简洁。
任浩铭之前没抽过烟,还有些不适应,小声地咳了几声,但是依然将一只手拳起来,放在嘴边,咳得很是压抑。
“你说,浩杰会不会去天堂?他现在会不会就站在这天上,俯瞰着我们。”林峰突然抬起头,望着乌压压的天空,问旁边的任浩铭。
任浩铭只抽了几口就抽不下去了,他将剩了大半的香烟扔到地上,伸脚用力碾了碾,头也不抬地道:“我不相信什么天堂地狱的说话,人死了就是死了,除了一堆白骨,什么都不剩。”
林峰嘴角微勾,似笑非笑:“人还是要有些信仰的,否则世界这么大,心该如何自安。”
“有信仰有如何,难道身上所有的罪孽就能消除了吗?”
“当然不能。”林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是债就要还,不管过多久,该还的都要还的。我不相信以德报怨,我只知道以牙还牙。”
任浩铭讳莫如深地望着一脸笑意的林峰,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是林峰却没有和他继续探讨下去的意思,而是话锋一转,换了个话题:“任青青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浩杰的葬礼吗?”
“我不太清楚。”任浩铭摇摇头,眉目间似有忧色。
“你这个姐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果她这次回来只是为了浩杰的葬礼,那么一切好说。如果不是,那你最好还是提防些,我怕邵辉最近又有动作。而且我听人说,王大伟那边最近也不太平,恐怕要有大事发生。”林峰难得严肃,一本正经地跟任浩铭说道。
“这个我知道,等浩杰的事情一过,我就想着手处理这些事情了。”任浩铭凝神望着远处的某个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他的两只眼睛永远像包裹着寒冰,冰寒彻骨。
林峰顺着任浩铭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不远处的,那抹熟悉的纤薄身影正在和一个女孩子说话,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随即又用手捂着嘴,不知是惊讶还是哭泣,然后那个女孩儿就将她抱在了怀里。
阮清恬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夏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夏天了。
自从转学到左岸之后,她和夏天的联系就很少了,最后一次联系的时候,是听说她好像找到实习的地方,正每天昏天黑地被资本家剥削着。
想不到再见面,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
“你最近还好吗?”阮清恬问。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而不是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
“嗯。”夏天点点头,和阮清恬一样,想笑却笑不出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阮清恬未言,眼眶先红了。这个问题,她也一直在问自己。
“你知道我一直在为谁工作吗?”夏天突然问。
阮清恬不解地望着她:“不是说一家设计公司么?”
夏天轻轻摇了摇头,眼中盛满哀伤,幽幽吐出答案:“是任浩杰。”
“什么?”阮清恬惊愕地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你还记得你们那次轰轰烈烈的ps大战吗?”
“当然。”阮清恬不加思索地道。
“也许就是从那儿得到了灵感吧。那时,你还没有转学到左岸去,有一天,任浩杰突然找到我,想让我帮他画一部漫画。”夏天娓娓说道。
“漫画?”阮清恬越听越迷糊,任浩杰要夏天帮他画什么漫画啊?
“这不是一部普通的漫画,是关于你的。”
“我?”
“没错。”夏天拉住阮清恬的手,认真地解释道,“任浩杰说,可能是他的方式有问题,所以你一直无法理解他的心,所以他想要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你,他真正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样,他想了很久,决定以你为原型创作一部漫画,所有的情节都是你们的故事。不过任浩杰虽然在音乐上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但是对于绘画确是一窍不通,所以他才找到了我,想让我来完成这部作品,只是没想到漫画还没化完,他就……”夏天突然说不下去了。
阮清恬如同被五雷轰顶般愣在那儿,原来他竟瞒着她做了这么多事情,而她还一直怀疑他的真心。
夏天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话本:“这个是初稿,还没来得及修订,我今天带过来就是想烧给他的。对于这个绘本,任浩杰真的很用心。或许,你想看一下。”
阮清恬颤抖地接过去,然后才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去翻。关于任浩杰的记忆再次排山倒海地袭来。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耍赖地要她做她的女朋友;他霸道地拦在校门口,不惜得罪了曾主任;他嬉皮笑脸地跟在她身后,不管她乐意不乐意,依然一味地说着我喜欢你这样的话;还有他跋扈专横的处事风格,以及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弥漫的大雾。
但这都是她记忆中的任浩杰,而在夏天的绘本上,她则看到了另外一个,藏在角落,她不为所知的那个痴情男孩儿。
原来他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学校的天台,不是更衣室。而他每次整蛊她之后,自己心里并不好过,也明白了他吸毒的真相。
而最让阮清恬心痛的是,当任浩杰软禁她的别墅,他口口声声说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密码竟然就是他第一次跟她表白,要她做他女朋友的那天。
如果她肯静下心来,好好地回忆关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或许她早就可以出去了,而这以后的一切一切是不是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但是同样的,这也让阮清恬生出一个更大的疑问。如果这个绘本真的对任浩杰那么重要的话,他不可能在还没有完成的时候就去寻死,这样想来,难道任浩杰真的是被人害死的。
阮清恬一个没站稳,险些跌倒,如果不是夏天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话,此刻她已经腿软地倒在地上了。
“清恬,你怎么了?”夏天关心地问。
阮清恬眼神呆滞地摇摇头,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可怕了,到底是谁和任浩杰有那么大的仇恨,竟非得将他除之后快。她想不到,真的想不到。




白衣校花与大长腿 第两百九十章、葬礼(下)
薛唯一身黑衣,站在任浩杰的遗像前,眼睛里很快充满了泪水。
眼前这个年轻的男孩子,她是真心地爱过,也是真心地恨过。但是当得知他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的爱恨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最后凝成一小团叫做惋惜的淡淡雾色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薛唯面对着任浩杰的遗像,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然后抹了一把眼泪,缓步离开。
邱明和尤大志一同吊唁过任浩杰之后,便朝薛唯走来。薛唯有些意外,毕竟虽然两人是同学,但是从来没有单独说过话。
“有事吗?”薛唯的态度还算友善。
邱明斟酌良久,才哑着声音道:“你知道夏小米死了吗?”
“你说什么?”薛唯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杀。”邱明说出这两字,声音已经哽咽了。
薛唯闪了一下,好像承受不住要跌倒似地。
“怎么会?怎么会?”薛唯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反复呢喃着这句话。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们不再联系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可能是因为我的原因,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没能站在她的角度考虑问题,也把她逼到了这份儿上。”邱明一脸自责,深深地陷在夏小米自杀的事情中不可自拔。
“我不信,我要去见她。”
薛唯说着就要往外走,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下来。邱明一把拽住了她:“不必了,她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了。”
“什么?”薛唯再次不可置信地望着邱明。怎么办?难道夏小米是真的不打算原谅她了吗?居然连葬礼都不让她参加。
仿佛像是知道薛唯在想什么似的,邱明又道:“没有葬礼,没有追悼会,什么都没有,李茉莉是在火化前给我打的电话,我才知道她不在了。”
“李茉莉?”薛唯微微皱眉,“她怎么会知道?”
“很讽刺对吧?”邱明自嘲地笑了一下,眼中尽是痛苦的神色,“我们,一个是她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另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却连李茉莉是她的亲姐姐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李茉莉居然是她的亲姐姐,这,怎么可能,她从来没有说过啊。”薛唯好像还没从邱明的话中回过神来,低声呢喃着。
“我去过她住的地方,她过得很不好……就在她自杀之前,还给我打过电话,可是我当时因为还在和她赌气,所以就没接,然后,然后……”
邱明已经泣不成声。而薛唯只是神情呆滞地站在原地,只有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在同一天里,她先是失去了她的初恋,然后又失去了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薛唯一个踉跄,倒在了邱明怀里,而邱明也是满脸悲痛,抱着薛唯的手僵硬无比,像是毫无生气的僵尸,只是颓然的,没有意识地将他的两只胳膊搭在了薛唯的肩上。
夏天确定阮清恬没事儿之后,就进了教堂,和任浩杰做最后的教堂,但是却把绘本留给了阮清恬。
夏天想任浩杰最初做这本绘本就是为了阮清恬,现在把它交到阮清恬的手里,也算是圆了任浩杰的一个心愿。
阮清恬抱着那本厚厚的绘本,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直到她看到一双黑色的皮鞋从远处慢慢走过了,停在她身边。
阮清恬缓慢地抬起头来,满脸泪水。任浩铭心里一阵心疼,他很想把阮清恬抱在怀里安慰,但是他不能。但是心里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大叔,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就一面,我求求你了。”阮清恬哭着乞求道。
任浩铭心里一阵抽痛。他缓慢地俯身,伸手将哭到虚脱的阮清恬拉起来,面无表情地道:“跟我来。”
阮清恬顿时来了精神,伸手抹了一把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任浩铭带着她,从教堂的侧门走了进去,进到一个角落里的房间里面。阮清恬听到从外面传来人们吊唁的声音,原来任浩铭将她带到了灵堂的后面。
而任浩杰的棺材就摆在屋子中央,他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系着红色的领结,躺在里面,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阮清恬记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任浩杰还对她死缠烂打的时候,非得陪她一起去上课,结果每次都是她在一边认真地做笔记,但他却在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阮清恬鄙视地数落他,他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睡觉乃人生一大乐事。
“那你怎么不回家去睡啊,家里不更舒服吗?”阮清恬每次都这样说。
而他则会笑嘻嘻地转过头来,一手托着腮帮子,眯着眼睛,笑眯眯地望着她道:“可是家里没有你啊。”
阮清恬想走过去,好好看看他,可是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迈不开步子。
任浩铭就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望着她,眼神冷得像冰,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毫无生命的雕塑。
阮清恬走到那个华丽高级的棺材边上,伸出手,颤抖地抚着他的脸。为什么他看起来好像是活着一样,但是他的皮肤却是这样的冰冷,死气沉沉的,没有半点温度。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一滴,两滴地落在任浩杰的脸上,与他脸上厚厚的粉底融合在一起。
“浩杰,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明白你的心思。如果你把这些早一点告诉我的话,也许……也许很多事情就不一样了。可是,不管现在我多后悔,多抱歉,都于事无补了对吗?你都不可能会活过来了是不是?”
“浩杰,我多希望你能睁开眼睛看看我,哪怕就一眼也好,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和你说再见,我不想和你说再见。真的不想……”
任浩铭听着阮清恬饱含情意的告白,心中颇不是滋味。他从来都不确定阮清恬的心,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心里确实是只有任浩杰一个人的存在。毕竟,他没有办法去和一个死人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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