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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陌上伊人
书瑶嗤笑道:“这药丸原本就是他每月替我炮制的,今日想来是想送过去,没曾想你跑书房来了,他就捎带着带过来,也是有的。兴许他想着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到这儿来直接交给紫陌也未可知,可今儿偏我不在,就请你替我转交一下,你倒像是怕累着了一般!”说完递给了紫陌,叫她收着。
宝隽苦笑一下道:“我说不过你,这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们都让你给惯坏了,如今杜先生你也护着,好吧!随你了,小心这些家伙,爬到你头上去。”
“哪就如你所说了,主仆间原本也不必如此拘礼,更何况这杜先生是跟随你多年的,与你随意些,也没什么要紧!再说就是请你转交给我一下,你想是不愿意?还是希望他经常借故给我送这送那?”说完促狭地看着宝隽,一脸坏笑。
宝隽一听,这像什么话!作势生气就要起身去抓书瑶,书瑶早防着他呢!已经起身笑着躲到一旁去了。丫鬟们一看,赶紧转身快步走到外间门外候着。
宝隽猛然起身,原本身体就还没有复原,这会儿看着跑远的书瑶,坐在炕沿上直喘气:“你就气我吧!早晚让你给气死!”
书瑶一看宝隽累的直喘气,赶紧上前来搀扶查看,正待要问话,被宝隽一个反手抓住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书瑶惊觉上当已经来不及了,被宝隽一下按倒在炕上,俯身压住。书瑶使劲挣扎:“不行!不要!孙太医说过你不能劳累,知道吗?快放开我!放开!再这样,我要恼了!!”
宝隽到底是没有完全恢复的,稍微一使劲还是有些累,见书瑶是真的有些恼怒,也不敢再有什么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这么压着她,一边微微地喘着气,一边邪魅地笑着戏谑道:“我说过我要干什么吗?你这么急切地分说,是希望我干什么呢?还是失望我什么都没干?”
书瑶让他这么一压、一看、一说,一张脸迅速红得像熟透的水蜜桃,一双大眼中立刻氤氲上了一层水雾,羞愤地一边挣扎一边分辨,只可惜,这样的事向来都是越描越黑。宝隽好容易才把她哄骗过来,岂会轻易地放走她,于是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就这样与她僵持着对峙着,两人的气息此刻似乎都变得粗重起来。
窗外是和煦的春光,处处鸟语花香,这是个万物复苏,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季节!
=====作者有话说=====
昨天又收到了闲茶自在的长评,陌陌心中那叫一个开心!
陌陌近来由于工作特别地繁重,屡屡萌生放弃的念头,多亏了像茶茶、孤雁、干红、小月、左岸等等这样的一干好友不断的鼓励和支持,才咬牙坚持下来没有断更。
这里,陌陌要拜谢各位知名和不知名的朋友们一路的支持,让陌陌能坚持到现在。陌陌希望在后续的写作中,还能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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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 68.另一种牵挂
又过了两日,孙杏壶一早来给宝隽诊脉,诊完后又详细翻看了杜先生做的脉案,跟杜先生交代,他这几天不能每天都来了,侯爷身体恢复得很快,要加强营养什么的。杜先生在旁不住地点头称是。
书瑶站在宝隽身边看着这一幕,心想:“看来孙杏壶真的是有些道行的!杜先生虽不是什么名医圣手,但据说当年在温州老家时,也是小有名气的,做为读书人的一种傲骨还是有的。可他都一把年纪了,在二十多岁的孙杏壶面前却如此恭敬,看来是真的对这位后辈国手钦佩之至了!”
宝隽现在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剩下的就是调理身体,恢复元气。基本上已经不用孙杏壶再做什么诊治,他现在不过是在例行公事地“查房”罢了!
所以诊脉完毕,稍作交待便起身告辞了,书瑶照例将他送至院中,又问了问宝隽养伤需要注意的地方,闲谈中自然问道,何以多日不见?
孙杏壶答道:“这几日,因着乐雅公主病了,所以才没来。可怜殿下太小,天天吵着想见母后,只可惜皇后娘娘在西山行宫养伤,怎能轻易见到,病情就总也得不到缓解,并且还有加重的趋势。”
“什么?乐雅公主病了!怎么会呢?上次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会说病就病了?”书瑶一听说乐雅病了,就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想想那个活泼可爱,总歪缠着自己,叫自己母后的小姑娘,书瑶就心中一阵的揪紧。
孙杏壶看着书瑶,微笑道:“夫人宅心仁厚,心地纯良,难怪公主这么喜欢您!”
“殿下喜欢我,孙大人如何知道?”书瑶有些不解。
“不瞒夫人,下官自幼与皇后娘娘熟识,孙家曾经仰赖娘娘的恩义,才得以盛名不衰延续到现在。下官得蒙娘娘的信任,从娘娘怀孕到分娩,再到两位殿下日常的护理都是由下官一力承担,因而太子及公主与下官就亲近些,公主尤其愿意把心事说给下官听。她曾经说过在钟粹宫见过您,并说您与皇后娘娘非常相像,性子也很平和,她很喜欢您。”
书瑶听后恍然,自言自语地哀叹了一句:“没娘的孩子真可怜!”说完这话,书瑶立刻惊觉自己失言了,马上换上另一幅表情道:“既然孙大人还要照顾公主殿下,就不耽搁您了,您请!”
孙杏壶走后,书瑶坐在冰晶花树下,仰头看着那一树已经开始凋谢的花朵,心里想着那次见到乐雅时的情景。
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儿,扑到自己怀里无助地求自己救她,不要让她嫁到鞑靼去,想着那张满脸泪痕的小脸,书瑶心里就不由得一阵阵的难过。和亲这种事情,如果一旦必须要去做,就是她的父亲当今皇上都无能为力,更何况自己一个深闺妇人。
“唉!这就是皇家公主的命啊!”可转念又一想,这事都得怪她那个不负责任的娘,怎么能拿自己儿女的亲事这么不当回事,随意答应人呢?
从阿日斯楞肯将一座城池送给她来看,先不管这是不是个空头人情,单就这件事来看,这两人之间一定有过什么事?
否则一个是傲视草原的霸主,一个只是戍边将领的女儿,凭什么会有这种让人浮想联翩的往事?真是让人不往歪处想都不行!当年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才导致两人不能在一起,可你也不能为此就出卖自己的儿女吧?
书瑶真是越想越气,越替这位小公主有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娘哀叹!哀叹归哀叹,这件事最终要怎样解决呢?让皇后娘娘来出面悔婚,当初是她答应的她再出来取消这样应该可行吧?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宝隽一只手轻搭在书瑶肩头,书瑶转身看着宝隽道:“才刚我问孙太医怎么这些天没有过来给你诊脉,他所乐雅公主病了,吵着要母后,总也不见好。可怜的孩子!”
宝隽一听眉头就揪了起来,坐到书瑶的对面,捡起石桌上的一片冰晶花花瓣沉吟不语。半晌,自言自语道:“既是如此,我这里他原是可以不来的。”
“呃?”书瑶不明白宝隽这话是什么意思,略一思索道:“是啊!可以跟孙太医说,叫他不必再来侯府了,让他全心全意照顾公主要紧。”
宝隽抬头看着书瑶,眼中的神情十分复杂:“书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能力可以使公主不必远嫁,你愿意帮她吗?”
“当然!公主这么可爱,又这么小,嫁到那么远又野蛮的地方去,怎么能让人放心?如果我可以帮她,我当然会帮!可问题是,我帮不了她,我甚至连安慰她都不够资格!”书瑶说完沮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双手揪扯着自己的衣袖,一副很自责的样子。
“说是要嫁,也不会现在就嫁的,陛下也不会答应,最多也就是将此事正式订下,等到公主成年才会大婚。”
“真的吗?我还以为现在就要远嫁呢!这样就好,时间还长,公主成年怎么也得十七八岁吧?到时还指不定是怎样一番景象呢?”书瑶认为这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的消息,有些小小的雀跃,可心中不知为何还是真正高兴不起来。
宝隽轻笑一下道:“怎会等到这么大?能捱到十五岁及笄就不错了,也可能十二三岁人家就来迎娶了。在草原,这个年龄出嫁是很平常的,就是咱们中原也屡见不鲜呐!”
“啊!十二三岁啊!”书瑶一听这话,一颗心又再度提了起来,一壁替公主未知的命运担心,一壁又牵挂她现在的病情,搞得自己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她既希望孙杏壶不要来侯府看病了,全心全意照顾公主,又希望他还是能来,告知她公主的病情究竟怎样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挂念乐雅公主,许是因为公主将她误当成了母亲的缘故吧!宝隽看着书瑶神不守舍地站在窗前,盯着着院中淅淅沥沥下着的雨出神,悄悄地叹了口气。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作者有话说=====
工作太多,码字太少,大家将就着看先,等陌陌少有闲暇时,一定多码些出来,奉献给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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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 69.步步紧逼
窗外一直下着小雨,就算是春雨贵如油吧!你也不要一直这么下呀?
书瑶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中所想全是乐雅公主病了的事。
她在心里已经不知跟自己说过多少遍了:“公主有父皇疼爱,又有裴妃这样的贤妃照顾,还有孙杏壶这样的名医负责为她诊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虽说公主的病情,根本就轮不到自己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过问或操心,可心里就是莫名其妙地放不下,还总是反反复复地想起孙杏壶早晨说的那句话:“可怜殿下太小,天天吵着要见母后,偏偏皇后娘娘又在西山行宫养伤,不能轻易见到,病情就总也得不到缓解,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
“唉!”终于在书瑶发出不知道第多少声叹息后,宝隽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宝隽的突然发声,把书瑶吓了一跳,歉意地对他道:“啊!对不起,吵到你了!没怎么!”想着宝隽的身体正在康复,需要好好休息,又道:“要不我到旁边的榻上去睡吧!”
说完就欲起身,宝隽一把拉住:“没有吵到我,不要走!有什么心事不能对我说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有些睡不着,可能晚上喝茶喝多了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睡不着,只好瞎猜。
“睡不着,在想什么呢?”
“在想白天孙太医说乐雅公主病了的事,也不知道现在好些了没?没有亲娘庇护的孩子真可怜!对了,你说皇后伤得到底有多重啊?怎么快一年了还没好?陛下也不让两位殿下去探望?”书瑶觉得很不可理解。
宝隽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下决心,半晌才幽幽道:“那场大火,皇后伤到了脸,容颜难以恢复了,连孙杏壶都无能为力了!不是陛下不让两位殿下去探望,是皇后现在谁都不想见。”
“原来是这样!”书瑶其实在心里,曾经多次设想过这样的可能性。皇后屡屡缺席重要场合,连今年的祭祀农桑都没有参加,而是由砀山王的生母辰贵太妃来住持祭祀的。不仅如此,一双儿女也不能去探望,这是很不合常理的。
这会儿听宝隽这样一说,反到心下释然了。试想,哪个女人愿意让人见到自己不堪的容颜?就算是自己的儿女,恐怕也不愿意让他们看到自己可怕的模样吧?
宝隽没再说话,,书瑶又一个人躺着胡思乱想了一阵,最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间,来到一个有着一架紫藤的院子,紫白相间的花串挂满藤架,架下有一个秋千。书瑶坐到秋千上,这时,从北屋正房的门中跑出来两个约摸三四岁的孩子,两人手牵手一身华服,面容仍旧是模糊看不清楚的。两人走到近前,亲昵地倚在书瑶的腿上跟她说话,似乎两人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周围有许多人,好像都是些侍从,也在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书瑶一句都没听清,只隐约听到什么哥哥妹妹的,但具体什么内容就听不清楚了。
“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说的是什么?这是哪儿?”一夜都在做着相同的梦,不停地问着这几个问题,醒来时已经天亮,书瑶觉得很累,浑身酸痛,头疼的厉害。
紫陌见夫人无精打采的模样,惊问道:“夫人,您没事吧?要不要请杜先生来给您瞧瞧?”
“不要,我就是昨晚没睡好!”书瑶有气无力地制止了紫陌。
在外间洗漱的宝隽,听到紫陌与书瑶的对话,走了进来。看到书瑶的模样,连忙快走两步到跟前,抬手覆上书瑶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热,心下稍安,关切地问道:“书瑶,你没事吧?怎么了?”
“没事,一会儿再补一觉就好了,昨晚没睡好,今晚可再不能喝茶了。”
“要不,一会儿就不要到前院去问事了,交给娇奴吧!今天歇歇!”宝隽见书瑶面容憔悴,提议道。
“好!我也想歇歇。”
宝隽转头吩咐:“紫烟,你差个人去给凌姨娘送个信,一切叫她看着办就行了!实在拿不了主意的,叫她先放放,或者直接来回我。”
“是!”
天还在下着雨,屋檐水滴得嗒嗒作响。
用过早膳,书瑶躺在软榻上补觉,宝隽在一旁鉴赏前些日子江南盐运使送给他的一副吴道子的《春花秋月图》。
书童庆儿冒雨来报,说右军指挥使江大人送了几份文书来,请侯爷过目,这会儿在静心山房候着呢!
宝隽叫紫烟将画轴收好,随庆儿走了。
静心山房。
右军指挥使江枫送上几份文书,宝隽随手丢到书案上,问道:“说吧!什么情况!”
“属下按照侯爷的吩咐,经咱们在大内的人证实,乐雅公主五天前夜里感染了风寒,记档里有记载,亥时初刻传召孙杏壶进宫诊治,陛下于亥时三刻从乾清宫移驾咸福宫看望,一直守候到次日寅时直接去上的朝。这几日,一直都宿在咸福宫,公主的病情一直时好时坏,整天哭闹。”
原来,右军指挥使江枫的另一个身份,竟然是天机阁的督总。
宝隽听罢点点头:“庐陵王兄弟最近怎样!”
“庐陵王近来宿在西山碧云寺,与迦叶国师整日参禅论道。有一事,需报与侯爷知晓,据在行宫的眼线报,十天前的晚上,有人去了皇后养伤住的粹华西阁,被侍卫发现,但此人武功极高,几乎一闪就不见了,侍卫们并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是一个人。”
江枫很小心地将这个不太确定的消息告诉安乐侯,因为宝隽一直要求天机阁,在收集情报时,决不能放过任何不起眼,甚至是不确定的线索。
听完江枫的汇报,宝隽掐着眉心道:“多派人盯住西山行宫,一定不能出任何纰漏!大内也不能放松,务必要注意那些不合常理的地方!你去吧!”
“是,属下告退!”
江枫走后,宝隽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一排排的芭蕉树。书童庆儿淋了个半身湿,急匆匆跑进来,站在门口道:“侯爷,南陵王带着一个小孩儿来了!”
“谁?”
“是南陵王!南陵王还带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孩儿,虽然看不清脸,但从身形上可以看出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庆儿赶紧补充解释。
“让他们进来!”宝隽在心中冷笑一声,吩咐道。
他几乎可以肯定南陵王李峻彦带来的是谁?想干什么?于是轻轻踱步走到正厅外的廊下去等候。
片刻工夫,侯府一群家奴打着雨伞,簇拥着南陵王而来,峻彦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包得很严实的孩子。
宝隽见状,微皱了一下眉,随后嘴角扬起了一丝浅笑。
=====作者有话说=====
各位亲,又到周四了,离周末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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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吟 70.回绝
进到屋内,峻彦将抱着的孩子轻轻放下,对宝隽道:“叫他们都出去!”
宝隽挥了挥手,所有家奴全部退了出去,枫儿奉上茶,宝隽道:“你和庆儿到院门口去守着,谁也不许进来!”
“是!”
枫儿遣走所有的下人后,与庆儿刚跑到院门口,就见凌姨娘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朝大门而来。
走到近前,凌姨娘道:“庆儿,侯爷可在书房?”
庆儿和枫儿给凌姨娘见礼:“回姨奶奶,侯爷在会客,吩咐任何人都不见。”
“哦,这样啊!那我去回夫人吧!”
庆儿和枫儿立在院门口没搭腔,凌姨娘带着人朝子归园走去。
静心山房,正厅。
“王爷请坐!不知王爷冒雨驾临寒舍有何指教?”宝隽看着峻彦那张对他来说从来没有过好颜色的俊脸问道。
“本王今日来是想见见尊夫人!请她出来吧!”峻彦站在屋子正中,并未坐下,身旁站着裹在大斗篷中的孩子。
“呃?什么?王爷想见内子?凭什么?”宝隽简直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的表情。
一看宝隽这副欠揍的表情,峻彦就有种想狠揍他一顿的冲动,忍了又忍,用听上去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见她是想求她一件事。”
“王爷要求内子办事?臣没听错吧?”
“怎么了?不行啊?”峻彦一听这话,声音立刻拔高了一度。
“王爷开什么玩笑呢?书瑶一个内宅妇人,什么都不懂,怎能帮王爷您呐!”宝隽戏谑地说完,自己坐到一旁的椅中。
峻彦见宝隽这样的轻慢,立刻就要发作。旁边一直裹在斗篷中的小孩儿,这时伸手拉住他道:“王兄稍安勿躁,让孤跟萧卿说。”说罢缓缓摘下罩在头上的帽兜。
宝隽一看,居然是太子。太子身上还穿着明黄色的蟒龙袍,头上戴着双龙抢宝紫金冠。于是赶紧起身给太子见礼。
“微臣不知太子殿下驾到,未曾远迎,望乞恕罪!”
峻逸上前扶住道:“萧卿免礼,你是我大顺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安抚社稷的功臣,不必跟孤多礼。”
听着这话,峻彦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大马金刀地坐到旁边的椅中,看着两人。
“今日孤求南陵王兄贸然带着前来,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要求助萧卿,还望萧卿垂怜!”峻逸说完冲宝隽深揖一礼。
宝隽急忙后退一步躬身还礼:“微臣不敢,微臣身为臣子,得蒙殿下信任,感激涕零,虽不才,愿为殿下牵马坠蹬,万死不辞!不知殿下想要微臣做什么?”
峻逸微微舒展了一下漂亮的脸蛋,掩饰住内心的企盼,用尽量平缓的语调道:“皇妹乐雅已经病了多日,虽有孙卿全力医治,但皇妹的病三分是疾,七分却是思,是对母后的思念,才招致病情总也得不到缓解。如今母后在西山行宫静养,不宜搅扰,虽也对乐雅和孤万分挂念,奈何病体未愈,心力憔悴,却也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太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治’,太医院、孙杏壶医术再高,用药再好,终究难治心病。乐雅与尊夫人几次见面颇为投缘,尊夫人又与母后酷肖,还望萧卿见怜,救救皇妹!”
宝隽一脸凝重道:“帝姬有恙,身为臣下,心中委实不安,只是孙院判都束手无策,微臣夫妇对岐黄之术全然不通,又如何能解公主之厄呢?”
太子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以他对萧宝隽的了解,认为他早就该心领神会,可没想到居然明知故问,正想再说明白点儿,峻彦早在一旁不耐烦了,站起来大声道:“安乐侯,别绕弯子了!本王实话告诉你,太子的意思,就是请尊夫人进宫安抚一下乐雅,你同不同意给句痛快话!”
对上峻彦,宝隽总能游刃有余,直接道:“既然王爷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微臣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微臣认为不妥!殿下知道,内子乃外命妇,没有传召不可随意进出宫禁,况且照看公主,有裴妃娘娘及太医院,殿下与王爷这般妄为,先不论能否奏效,只说会造成的后果,是想致裴娘娘及太医院于照看公主不力之境地!还是想微臣夫妇担上媚上邀功、越俎代庖之责!”
峻逸与乐雅一母同胞,双生连枝,感情自然非比一般兄妹。连日见妹妹因思念母后,病体加重,哭闹不止,自是心疼。小孩心性一发,做起事来就不管不顾,缠着一向与他们兄妹亲厚的南陵王就来侯府,希望借由安乐侯夫人与母后酷肖的容貌,暂时安抚一下乐雅的恋母之心。谁曾想安乐侯一番道理,竟然说得自己哑口无言,心中的沮丧和挫败可想而知,到底年岁尚小,一下竟没了主意,转头看向峻彦。
看着太子这么无助的表情,若说宝隽一点儿不为所动那是假的,毕竟他对这两个孩子的感情非比寻常。
若是有人想动摇太子的地位,或是危及这兄妹的生命,他想都不用想,就会站到他们一边。可此事不比其他,其中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他不能让别人由此产生非分之想,这很有可能会惹祸上身,招来灭顶之灾。
峻彦没想到安乐侯一口就回绝了,气恼得一张俊脸都有些扭曲了,跨前两步道:“你平日不是总摆出一副除去巫山不是云的情种模样吗?怎么,珑儿的儿女需要你的帮助了,甚至已经危及生命了,你就这样推三阻四的?哼!看来当初外界的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啊!你根本就是个冷脸、冷心、冷血的自私小人。你起开!请甄夫人出来!她绝不会像你一样漠不关心袖手旁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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