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hi
谢景笑了一声,只是笑得有些勉强。他在孙登身边久了,对孙登此时的心情大致能揣摩到一些,不过,他对眼前的形势也没有太多的解决办法,只能说几句场面话,对存心讹诈的石苞根本没有作用,反而惹得石苞暗笑不已。诸葛恪见了,很平静的说道:“这么说,越王和扶南王的仇可结大了,扶南王虽然没了水师,无奈越王何,可是林邑怎么办?”
石苞转过头,打量着面沉如水的诸葛恪,不免有些好奇。他是孙绍的亲信,知道孙绍虽然好象到处找诸葛恪的麻烦,但实际上很看重诸葛恪,只是他一直有些不太理解,现在见诸葛恪不为所动,反而为孙绍担忧起来,倒是对诸葛恪的清醒十分赞赏。
“如果扶南王来攻,林邑四周有深山密林,象兵行走不易,正是打伏击的好地方,比起日南西面的长山来说,可有利多了。”石苞有备而来,当然不会被诸葛恪三言两语吓住,他端起茶杯,稳稳当当的呷了两口茶,这才接着说道:“范蔓征战多年,他不会看不到这一点的。”
“那……如果日南再次失守,越王殿下准备是从海上撤退呢,还是困守林邑?”诸葛恪似笑非笑的反问道。孙登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诸葛恪提醒得好啊,孙绍根本不能坐视日南失守,日南丢了,孙绍的林邑就成了瓮中之鳖,要承受扶南的三面围攻,剩下的一条路只可能是从海上撤退。孙绍费了那么大的心思,不惜耍诈,由吴军吸引范旃的注意力,偷袭林邑成功,而且听说孙绍已经安置了不少海盗中的老弱在林邑屯田,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放弃林邑?
石苞嘴一歪,不以为然的说道:“区区一个林邑,丢了就丢了吧,这次击败扶南水师,我们得到的土地还止十个林邑。再说了,范蔓就算到了林邑,又能奈我何?他是我越国水师的对手吗?”
“百战百胜的越王殿下会这么窝囊的退却吗?”诸葛恪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那也太让我们失望了。”
石苞连连摇头:“不然,暂时的退却,是为了进一步的前进,元逊贤弟深知兵法,难道还要纠缠于一时之得失?”
诸葛恪无语了,越国君臣耍无赖的本事的确是如出一辙,该吹的时候往死里吹,刚装怂的时候也能面不改色的装孙子。他虽然也想耍赖,可是他不能不顾着孙登的面子,只能无可奈何的把目光转向了孙登。
孙登暗自苦笑,他可没有诸葛恪那种勇气,面对眼前的困境,他不敢把孙绍惹急了,要不然日南再次失守的话,他的日子就难了,刚刚因为收复日南立了功,转手又丢了日南,他不是废物谁是废物?孙绍和他不一样,一个林邑丢了就丢了,就算有人看不起他,也没人敢当面说三道四,以孙绍的厚脸皮,他也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那仲容来,是好意提醒我们,还是谈合作的?”孙登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石苞见好就收,轻咳了一声,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的说道:“太子,吴越本是一家,这次我家大王与太子共同来到日南,本就是一起收复日南、向扶南讨回一个公道的。现在日南已经收回了,我们的公道也算是快要讨回了,如果扶南王识大体,这件事就可以完满解决。然而,我们不得不防着这些蛮夷狗急跳墙,不愿意息事宁人,本着有备无患的道理,做好准备总是没有坏处的。”
孙登点点头,虽然觉得石苞有些讲蛮理,可是既然孙绍主动提出并肩抗敌,对他来说总是好的,那些说不清的道理就不要太细抠了。
“从扶南来说,他们现在要想进攻林邑也好,进攻日南也好,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区别。要进攻林邑,必然也会先夺日南,切断我军的退路,要进攻日南,必然也会涉及林邑。当然了,范蔓在扶南经营了这么多年,他不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他不会同时挑战吴越,十有**会先和一方谈判,和另一方交战,分而击之。”石苞鄙夷的笑了笑:“我家大王英明,太子也是明事理的人,再有血脉之亲,相来不会被他这点小伎俩所蒙骗,所以,吴越并肩抗敌是毋庸置疑的道理,不需要再费什么口舌。苞此来,是奉大王命,与太子商量相关的合作事宜的。”
孙登松了一口气,又对石苞连带孙绍有些恼怒,既然要合作,又何必说得那么吓人呢。
“我大兄有什么计划否?”孙登换了一个亲近些的称呼。
石苞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有,我家大王有上中下三策,请太子及诸君选择。”
孙登也严肃起来,不自觉的向前挪了挪,伸手示意石苞快点说。石苞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上策,吴军据守长山,与扶南军对峙,我水师巡游扶南海湾,逼范蔓分兵两路,疲于应付,不出两年,扶南必然疲惫,届时吴越大军水陆并进,长驱直入,可彻底平定扶南。”
石苞的话还没说完,孙登三人就皱起了眉头,谢景刚要说话,诸葛恪却抢先说道:“中策呢?”
谢景有些奇怪,石苞所谓的上策分明不怀好意,他说得好听,什么兵分两路,让扶南疲于应付,可是扶南已经没有水师了,他们在海上是安全的,而吴国却要实实在在面对扶南的攻击,能不能支持到两年之后都是个问题,也许扶南还没完蛋,日南倒先完蛋了。这是什么狗屁上策?谢景是想讥讽两句的,可是诸葛恪却不加评论,直接让石苞说中策,不免让谢景有些气短。
“中策,双方调集兵力,在长山决战。”石苞扫了一眼孙登等人,嘴角一挑:“如果太子选择此策,那我们就要商量一下协防的事,我军是全部到长山来,还是来一部分?这双方如何配合,是各负责一段呢,还是通力合作,不分彼此。辎重粮草,又如何统筹,这些都要进行磋商,以免到时候生出龃龉,误了大事。”
孙登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还比较可行,只是涉及的问题了多,毕竟两万多越国大军进入日南的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孙绍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他到现在也没明白为什么范旃在城里呆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跑了,而且那么仓促。他也问过俘虏,只说是有一批来历不明的人在范旃军营周围猎杀了不少外出的士卒,引起军心动荡,至于这些人从哪儿来的,俘虏们以为是吴国的人,可是孙登知道,那些不是吴国的兵,必然是孙绍的手笔,然而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不,孙登一直没搞明白。
两万大军进入日南,辎重粮草且不论,如果请神容易送神难怎么办?孙登不得不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下策呢?”诸葛恪不等孙登想明白,又追问了一句。
“下策很简单,那就是各守各的,各打各的。”石苞一摊手:“你们打输了,你们退出日南,我们如果打输了,那我们退出林邑,各按天命。”
孙登连连摇头,一口就否决了这个下策:“不可取,这么做岂不让人笑话,正中范蔓的下怀。”
“太子英明,我家殿下也觉得此策不可取。”石苞适时的奉承了一句。
孙登笑笑,这还用夸吗,是个人都知道此策不可取。
“石君,能让我们商量一下,然后再回复你吗?”诸葛恪客气的笑笑,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呷了口茶,轻描淡写的说道。石苞浅笑一声:“这个自然。我就先告辞了,在驿馆等待太子的佳音。”
孙登虽然有些糊涂,却也没有多说什么,让谢景把石苞送了出来,他和诸葛恪留在屋里,锁着眉头想了片刻,这才轻声问道:“元逊,你觉得哪个可行?”
诸葛恪有些自得的一笑:“说是三策,其实只有一策,也就是中策可行。太子贤明,想必已经早有定论了,臣不揣妄陋,敢呈一孔之见,供太子参详。”
孙登的嘴角不经意的抽了抽,诸葛恪打了胜仗之后,不知不觉的露出一些傲气,对性格偏于阴柔的孙登来说,这让他有些不舒服,但是孙登又是个能忍的人,而且一直以礼贤下士自诩,这点心胸也是有的,对诸葛恪虽有些不悦,平时还能心平气和的对待他。
“先说上策。我双方兵力悬殊,范蔓只要留下一两万人守城,后方就稳若泰山,越国水师必不敢上岸攻城,范蔓可率大军猛攻日南。我为保日南,只有全力一搏,越国空有牵制之名,而行坐山观虎斗之实。不管最后能否击败范蔓,我吴国必然是损失惨重,甚至可能丧失日南。”
孙登慢慢的搓着手,频频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再说下策。”诸葛恪顿了顿,摇摇头,脸上露出洞若观火的笑容:“越王可以放弃林邑,我们却不可能放弃日南,而且,一旦我们退出日南,如果越王有神鬼手段,再夺日南,这日南……可就不是我吴国的管辖范围了。大王是扬州牧,交州只是因为事实而由大王管理,一旦我们丢失日南,焉知越王不会以此为借口,向天子请诏代管交州?”
孙登弯弯的眉毛一颤,屏住了呼吸,他考虑的只是日南,根本没有想到整个交州。不过,如果一年多的时间内吴国两次丢失日南,孙绍趁虚而入讨要交州的可能性还真不小。当然了,要也未必就能要得到,可是那样的话,他肯定要落个无能的评语。
一想到此,孙登心惊不已,再看向诸葛恪的时候便多了几分感激。
“只有中策可行。”诸葛恪感受到了孙登的心理,他不动声色的接着说道:“吴越联手,在长山一带与扶南一战,范蔓远来,虽然兵力占优,但是我吴越的军械又岂是扶南能比的?臣粗略估算了一下,我吴越三万大军,足以挡住扶南十万人马,而且我们就近防守,对付起象兵来也方便得多。”他犹豫了一下,又有些为难的说道:“越**械甚为锋利,他们的士卒训练也比我们精练,就算他们只出一万人,恐怕也会比我们的两万人更有威力,如果双方就近合作,被他们看出我军的虚实,难免会有意外发生。因此,臣建议,如果合作的话,我军需要再增兵,至少……要增加五千到一万人。”
孙登突然抬起头看着诸葛恪,思索了片刻:“元逊,要向合浦、苍梧诸郡再征兵吗?”
诸葛恪点点头:“势在必行,如若不然,只怕前拒狼,后迎虎。”
“我要和吕定公商量一下再说。”孙登犹豫半晌,有些担心的摇摇头:“已经征了两次兵了,再征第三次,我怕……”
“太子,如果这一战打赢了,不仅日南可保,而且扶南可得。”诸葛恪加重了语气:“太子,你知道扶南有多大吗?”
孙登茫然的摇摇头,他对扶南一无所知,谁知道有多大?
“比扬州、交州都要大,甚至……比两者之和也少不了多少。”诸葛恪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太子,如果能和越王平分扶南,哪怕是只得三分之一的地方,也是一件大功啊。少了不能少,也能再增加两个日南。”
“有这么大?”孙登非常怀疑诸葛恪的说法。诸葛恪神秘的一笑:“太子,这事绝不会错,我在越王殿下的鹰扬号上看过一眼扶南的地图,虽然只是一眼,我却能保证,扶南国绝不是一个小国。太子,越王向来不喜种地,这次他为什么费尽心机要和范蔓周旋?他还派刘熙到扶南去宣扬什么扶南人原本就是华夏人,用意何在?这不是很清楚了吗?”
“原来如此?”孙登倒吸一口冷气,他也禁不住有些热血沸腾起来。
……
孙绍接见了狼狈的范金生。范金生只是大腿上中了一箭,在被押送到林邑的这些时间里,伤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越国的医匠水平让他大开眼界。扶南现在还是巫医不分,或者说更多的是巫。他们治病用得多的不是草药,而是香料,他们一直相信香料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驱除邪恶疾病。就是在日常事务中,他们也非常相信巫的力量,扶南国的百姓如果可能犯了法而又不能确定的话,他们通常会采用请鳄神来裁决的办法,就是把怀疑有罪的人扔到鳄鱼池里,如果被咬死了,那就是该死,如果活着爬上来了,就是有再大的嫌疑,那也会被宣判无罪。
范金生开始看到越国医匠给他冶伤之前居然不念咒语,不跳舞请神的时候,非常怀疑他们是不是真心给他治病,不过后来他的伤口很快收口了,他这才放下了心。
一路上吃好喝好,休息好,除了因为精神压力大而有些憔悴之外,范金生总体看起来状态非常不错。站在孙绍面前的时候,他更是撑起了精神,昂首挺胸的站在孙绍面前,就是不肯下跪。
孙绍有些敬佩他,可是敬佩归敬佩,这威风还是要杀一杀的,他眼神一扫,涂虎就走到范金生的背后,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往范金生的肩上一压,范金生顿时觉得象是一座山压了下来,他咬着牙支撑了片刻,最后还是没顶住,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孙绍面前。这一下撞得狠了,两个膝盖撞得生疼。范金生咬着牙,任由汗珠直流,却是一声没吭。
“你是扶南太子?”孙绍淡淡的问道。站在旁边的秦赛立刻将他的话译了过去。范金生一呲牙,冷笑一声:“你想用我的命来勒索我的父王吗?想都别想!我不是太子,我还有一个兄弟呢,他更受我父王的宠爱。”
虽然是为了让孙绍死心,可是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范金生还是下意识的顿了一下,一直盯着他的孙绍敏感的意识到了,等秦赛把范金生的话译回来,他恍惚有些明白了,不禁暗叹一声,老子爱少儿,好象古今中外都一样啊。这范金生看来也是个苦孩子,打拼了很辛苦,却讨不到老子的欢心。
“那你是不是不值钱啊?”孙绍有些意兴阑珊,转过头对孙松说道:“告诉范寻,让他通知范蔓拿钱来赎人。唉,这小子估计也值不了多少钱,子乔啊,你说他能值几头象?”
孙松一本正经的想了想:“最多也就是三五头吧。”
“我看悬,说不定只值一头。我估计着,或许有人希望他永远也回不去呢。”
孙绍一边说,一边给秦赛使了个眼色。秦赛会意,即时的把他们的话译给了范金生。范金生明知他们是在戏弄他,还是气得脸通红,大吼一声道:“我堂堂的扶南王子,难道只值一头大象?我手下就有十头象兵呢。”
“这么多?”孙绍很意外,一挥手:“那就要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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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 第六十四章 不给我就抢
第六十四章 不给我就抢
范蔓嘴唇发抖,面色苍白,紧紧的捏着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活生生的打死范寻。他没收到范金生的消息已经半个月了,心里已经有些不安的感觉,可是他一直相信范寻的判断,他相信范金生就算不能击败越国水师,也不至于受太大的挫折,也许是在海上追得远了,消息一时来不及送回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范寻送来了范金生的消息,全军覆没,无一漏网。
范蔓不相信这个消息,即使范寻献上了范金生的佩刀,他也不肯相信。
八千纵横涨海多年的水师会被人全歼,无一生还?谁信?
然而范蔓朝堂、战场厮杀打拼多年,怎么说也是一方枭雄,虽然很生气,但他还是让自己没有爆发出来,他知道,这个时候发脾气于事无补。
“越国究竟有多少水师?”范蔓吐了一口浊气,放下了范金生的佩刀,平静的问道。
范寻汗如雨下,他一接到石苞的郑重声明时,就知道自己又被越国人骗了,要么越国人的兵力远远不上一万,要么越国的战船远不止他看到的那些,当然更可能的是两个都不对。开始他还有些侥幸心理,希望石苞又是在诈他,可是后来远远的看了一眼范金生,并且拿到了范金生的佩刀,他相信了。
魂飞魄散的范寻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从林邑赶回来特牧城,三昼夜的连续奔驰,让他筋疲力尽,生理、心理都到了崩溃点,这时只要范蔓对他吼一声,也许他都会力竭而亡。
范蔓没有对他吼,但是这种藏在心里的愤怒,更让人心惊。
范寻强撑着没有倒下去,只是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现在只知道错了,究竟错了多少,他还是没数。越国究竟有多少兵力,他们的战船究竟强悍到什么地步?这些也许范金生有数,可是范金生在越国人的手里,他们根本没有交谈的机会。
越国人是故意的,范寻明知如此,却无可奈何。
“臣……不知。”范寻最后吐出这几个字,软软的栽倒在地。范蔓身子一动,犹豫了片刻,叹了一口气,命人把范寻抬下去休息。他的视线落在范寻带回来的国书上,依旧是端正大气的汉字,可是现在在他的眼里,每一个字都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良久,范蔓打开了国书,看了两个字,他就皱了一下眉头,几根特别长的白眉抖动了一下,随即眉头紧锁。
孙绍的口气很客气,与范蔓猜想中的嚣张相去甚远,他先是解释了金瓯岛之战,当时他不在场,所以范金生全军覆没的事情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是扶南水师追得太紧,将士们气愤不过,这才下了狠手。然后他很和气的说,打也打了,可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讲和吧,我愿意把范金生送回来,只要你付出十头战象的赎金,我的要求是,这十头战象的士卒全是土生土长的扶南人,能说简单的汉话。至于你们的水师士卒,我正在甄别,如果是扶南人,那么他们的去留我不加干涉,愿意留在我越国水师的,我欢迎,愿意回扶南的,我放行。其他人,我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了,要不然没法对将士们交待,你要付赎金,赎金多少由你定,不管多少我都接受。
然后,孙绍话锋一转,开始谈双方谈判的事情,孙绍狮子大开口,不仅向范蔓强索金陈国以南的狭长地带,还要求范蔓将包括林阳国(古泰国)在内的西海岸全部交给他。他的理由很简单,你没水师了,占了海岸也没有实力把守,连个海盗都对付不了,不如交给我,我帮你对付海盗。
与这个条件相比,其他诸如要求扶南国每年向他提供多少稻谷、俄厄港的驻军权之类的,都不值一提。孙绍要的这些地方大部分是扶南国的属国,真正由扶南直接掌握的土地占扶南国的面积不到一成,但是这是商人来往于天竺和大汉以及南海诸岛之间的通路,每年收的商税占到扶南国全部赋税的六七成,这些如果全部交给孙绍,那扶南国就再也没有实力发展了。
就算扶南土地肥沃,仅靠种地又能发什么财?积累三五年也未必够打一场大战的。
范蔓气得咬牙切齿,大手将国书紧紧的攥成一团,他怒目圆睁,鼻翼翕张,粗重的呼吸息清晰可闻,好在范寻不在他的面前,要不然会不会被吓死还真难说。
范蔓将国书扔在一旁,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殿里快速的来回踱步,他的步子又大又急,踩在地板上咚咚作响,壮硕的身体,矫健的动作,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他时而快速的踱着步,时而停下来,仰着头看着装饰得精美绝伦的屋顶,时而又摇头叹气,时而又连声冷笑,过了好一会,他才忽然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已经被他揉成一团的国书,冷笑一声:“来吧,战一场。”
范长等人很快被召了过来,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范蔓将重新扶平的国书依次递给他们,语气从容的说道:“金生战败了,水师全军覆没,这是越国要求谈判的国书,你们看看当如何处理。
范长第一个看国书,还没看完他就跳了起来,破口大骂:“这些无耻的越国狗崽子,竟然敢如此欺负我,他们以为打败了我们的水师就能肆无忌惮了吗?父王,儿臣不才,愿请兵攻伐日南,夺回林邑,给这些越国狗崽子一个教训。”
“你别急,等他们看看,我们再一起商议一下。”范蔓摆摆手,示意范长稍安勿躁。范长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违逆范蔓的吩咐,只得气哼哼的坐了下来,将国书扔进紧挨着他的大将范钧。范钧看了,也是怒容满面,顺手将国书交给下一个。
时间不长,殿里就多了几个发情的野兽,一个个鼻息粗重,怒不可遏。
“先议议赎人的事吧。”范蔓淡淡的说道:“第一,要不要赎,第二,我们应该出多少钱赎。”
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范长,范旃战死,范金生被俘,范寻累得半死,臣子中就以范长为首了。范长犹豫了一下:“赎当然要赎,但是出多少钱赎,却要好好的商量一下。越国人狡诈无信,他们之所以不开出价格,而是让我们出价,看似大方,实则包藏祸心,儿臣担心,出的钱少了,会让将士们寒心,可能会出现有人贪慕越国的富庶,宁愿加入越国水师也不肯回来的事。他们熟悉我国海岸,有了他们的帮忙,对我十分不利。如果出钱多了,恐怕又有些难以为继。水师全没了,就算我们不答应越国的条件,恐怕商税也会大幅度缩水,这几千人的赎金……”
范蔓沉默不语,他从范长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不和的声音,范长似乎不太愿意赎回这些人,包括他的兄长范金生,至于什么价格之类的,都是借口,扶南国立国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连几千水师士卒的赎金都付不起。
“你们怎么看?”范蔓把目光转向了范钧等人。
范钧等人都有些犹豫,他们当然不会听不出范长的话外音。范金生战败了,就算赎回来,他也当不成太子,太子之位是范长的已经是确凿无疑的事情,这个时候是否还有必要和范长过不去?可是,范钧等人又有担心,毕竟范蔓还在位,从他的心里,他肯定是希望接回范金生的,虽然他一直喜欢范长而不是范金生,但是父子毕竟是父子,他总不能眼睁睁的把儿子性命断送在越国人手里。
“臣以为,正如长王子所言,赎是要赎的,只是花多少钱,却要斟酌斟酌。”
范钧等人说法不异,意思基本上却相同,既不得罪范蔓,又不得罪范长。范蔓心里冷笑一声,脸上却不露声色:“那好,我们派使去和他谈谈价格。现在,我们再议议他其他的要求,你们说,我们是割地还是不割地?”
“当然不能割。”范长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们虽然没了水师,可是还有足够的步卒,控制沿途的海港绰绰有余,他们的水师难道不要靠港吗?如果把这些地方都给了他,我们的实力大受影响,而他们的实力却猛增,这对我们来说,就是喝盐水止渴,越喝越渴,直到渴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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