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航海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zhi
夏侯荣嘿嘿冷笑了几声:“要说蒋干此人,口才的确是有的,不过,他好色好酒,风流不羁,要想他办成什么大事,只怕很难让人放心。殿下求贤若渴自是好的,只是如果用人如积薪,不辨良材与愚木,恐怕有误殿下美名。”
“阿叔。”夏侯徽见夏侯荣口无遮拦,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孙绍用人不明,知道夏侯荣喝高了,已经不知轻重,连忙喝住了他,命人上前把夏侯荣扶了出去,转身又向孙绍陪罪。孙绍却笑笑:“你放心,我不会和他一个喝醉的孩子计较的。”
夏侯徽松了口气,转身跟了出去。坐在另一侧的杨修看了一眼,歪了歪嘴,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冲着孙绍示意了一下,孙绍也举杯回意,两人一饮而尽。
“德祖,家里安排好了?”
“好了。”杨修淡淡的说道:“老母年高,不想远行,所以我留下两个弟弟照顾她,自己单身到钱唐来了。”
孙绍眼皮一抬,似笑非笑的点点头。杨修没有带家眷来,说明他并没有打算在越国落根,和他的父亲杨彪一样,杨修可能更看重的是洛阳的朝庭。当初他入曹操的丞相府,就是被逼无奈,现在朝庭比起当初的情况又有所改善,对他来说,当然还是做个汉臣来得荣耀。如果不是说天子亲口告诉他这是父亲杨彪的遗嘱,恐怕他未必肯来。
好在孙绍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能让天下英雄纳首便拜。不过,对于这样别有心思的人,哪怕他再有才,他也不可能推心置腹。
信任是相互的。
……
海风轻拂,微波荡漾,庞大的海船在轻风中以难以察觉的幅度轻轻摇晃着。夏侯荣从绵软的榻上坐了起来,拥被而卧。身边的侍女走了进来,跪在榻上,伸手过去支起了窗棱,一股带着海腥味的清凉海风吹了进来,让夏侯荣头脑为之一清。
“夏侯君,夫人关照过,请夏侯君梳洗之后,到她的座船上用朝食(早餐)。”
夏侯荣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侧着脸,从窗缝里看着远处水天一色的大海,仔细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原本打算是佯狂一番,借以试探孙绍的反应,没想到越国的酒烈,敬酒的人又太多,任务还没完成,便有些晕头转向了。他依稀记得,最后好象是夏侯徽帮他挡了驾,现在夏侯徽又特地留下话,让他过去吃朝食,显然是自己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所以夏侯徽要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和他见面,以免他再次出现意外。
按辈份,夏侯徽是夏侯荣的晚辈,夏侯荣虽然一直按照圣人的教训,锻炼心性,但是毕竟还是个年轻人,要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晚辈来教训几句,他还是非常不服气。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来意,不敢大意,在暖和的床上赖了一阵,还是起了床,由侍女服侍着梳洗之后,赶到夏侯徽的舱中。
十六岁的夏侯徽身材高挑,头上扎着男子一般的发带,身上穿的也是一个窄袖紧身的弁服,显得很干练,手中握着一把鳄鱼皮鞘的长剑,脸上有些微汗,看样子刚刚晨练完毕。
“阿叔起来了?”看到夏侯荣,夏侯徽笑了笑,象个男子一样拱了拱手。
“嗯。”夏侯荣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连手都没有拱,泰然自若的接受了夏侯徽的行礼。旁边的一个圆脸女卫面色一沉,便待发作,却被夏侯徽不动声色的制止了。
“阿叔且坐,待我换了衣服便来。”夏侯徽行了礼,带着女卫进了内舱。夏侯荣四面打量了一下,见夏侯徽的舱室虽然不是很大,却十分清爽,里面装饰也不多,只是旁边的舱壁上有一个小书架,紧靠着书架还有一张书案,上面整齐的放着一叠文稿。夏侯荣踱到面前,瞟了一眼,眼神不由得的一凛,文稿上赫然写着“天竺地理”四个字。他有些的心虚的看了一眼四周,伸手挪开压在文稿上的白玉镇纸,轻轻的翻开了那叠文稿,随即又大失所望。
文稿上写的全是他不认识的文字。
他迅速的翻了翻,希望能找到他熟悉的汉字,可惜整叠文稿上没有几个汉字,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得,上面几张图还是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最醒目的是一张呈三角形的地图,从图上看上去,这个地方似乎一面临山,两面临海,分成大大小小十几块,不知是郡县还是什么。夏侯荣一页页的翻过去,慢慢的看出点门道来了,这个三角形的地方应该就是天竺,而那十几个小块就是天竺上的国家,不过他不知道这些国家的名字,只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名:锡兰。锡兰象是一颗草叶的露珠,就在三角形的顶端。
夏侯荣不由得来了兴趣。锡兰是南蛮的一个小国,他在相关的史书中曾经看过这个名字,不过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国家在哪里,是什么样,突然在这里看到有关锡兰的资料,他十分好奇。
很快,夏侯荣在后面找到了一张锡兰的地图,从地图上看,锡兰是一个岛,岛上山林众多,因为地图上画了很多表示山脉和树林的标志。夏侯荣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连忙将文稿放好,又将白玉镇纸放了回去,一抬头,却发现换了一身女装的夏侯徽正静静的看着他。
夏侯荣十分尴尬,好象是做贼却被人抓了个现形似的,满脸通红。
“阿叔有过目不忘之能,可曾记住了这些信息?”夏侯徽不动声色的入座,然后示意夏侯荣也入座,侍女们端着两个食案过来,将一碗鱼片粥和一盘点心,两碟咸菜放在他们面前发案上。
“这个……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夏侯荣期期艾艾的说道:“再说了,这些文字我也不认识。”
“没关系。”夏侯徽笑道:“如果阿叔没记住,那就等我译完之后再给你看吧。”
夏侯荣狐疑的看了夏侯徽一眼,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如果说锡兰是越国的下一个目标的话,她为什么要把有关锡兰的资料给他看?
“知道天竺吗?”夏侯徽吃了一口鱼片粥,一边慢慢的嚼着,一边很随意的问道。
夏侯荣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天竺这个名字,具体位置不清楚。
“那你知道西域吗?”夏侯徽瞟了他一眼,又问道,然后舀了一口粥送到嘴边。
“西域当然知道。”夏侯荣精神起来。宛城弭兵大会之后,刚尝到战场血腥味的曹植考虑到短时间内中原可能无仗可打,便把目标转到了西域,他收拾了大量的有关西域的信息,夏侯荣帮他整理过,还帮他做了一个沙盘,两个人时常围着沙盘讨论西域的事情。
“西域向南翻过葱岭,大概只有千里,就是天竺。”夏侯徽微微一笑,拿起案上的棉巾擦了一下嘴:“大王说过,等车骑将军北伐归来,就要他和一起出征西域,在此之前,我们要拿下天竺。从天竺出发夹击西域诸羌,要比从关中运粮还有方便。”
夏侯荣愣了一下,停住了手中的汤匙,欲言又止。他到越国来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想看看孙绍说要和曹彰一起攻打西域是真是假,可是他现在发现自己没有必要试探了,因为孙绍已经收集了大量的有关天竺的信息,显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做了很长时间的准备,有没有曹彰,他可能都要打天竺。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越国初创,百业待兴。扶南有百万人口,但是汉人很少,如果仓促出征,扶南根基不稳。”夏侯徽一边说,一边吃着,显得很随意:“而且天竺不是扶南,它的面积大概是扶南的三倍,兵力也要强很多,以越国目前的实力,要想顺利夺取天竺,几乎是痴人说梦。”
“天竺的实力很强吗?”
“曾经很强,现在也不弱。”夏侯徽放下了碗,擦了擦嘴:“大约与秦始皇建立秦朝的时候,天竺出了一个雄王,叫阿育王,他最强盛的时候拥有战象九千头,步兵六十万,骑兵三万,战车八千辆,还有一支水师……”
“这么强大?”夏侯荣皱起了眉头。如果天竺有这样的实力,别说刚建国不久的越国,恐怕就是整个大汉都未必能打赢,也许只有汉武皇帝那时候才有与之抗衡的实力。
“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夏侯徽淡淡一笑:“如今的天竺已经四分五裂,在那个阿育王之后,贵族们争权夺利,很快就发生了内乱,实力大为减弱,最后被大月氏侵入,最近大月氏也乱了,疲于应付西面的一个新国家的骚扰,对天竺的控制下降。这原本是天竺重新强盛的大好机会,可惜,他们不仅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反而分裂成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国家。”
夏侯荣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放下了手中的汤匙,沉思半晌,叹了一口:“攘外必先安内,中国如此,蛮夷亦是如此。”
“然也。”夏侯徽点了点头,语重心长的加了一句:“古往今来,开疆拓土的英雄往往都死在争权夺利的小人手上,我家大王处心积虑,就是要打破这个诅咒。阿叔,你可能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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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 第九十九章 澳洲
第九十九章 澳洲
夏侯荣没有立即回答夏侯徽,他一边慢慢的喝着粥,一边思索着,直到把碗里的粥吃完了,才抬起头看着夏侯徽:“我想到扶南看看,不知道是否方便。”
夏侯徽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扶南诸事初创,如果你能给一些好意见,那最好不过了。”
“还有……”夏侯荣显得有些迟疑,他从侍女手里接过毛巾擦了擦嘴,又净了手,这才缓缓说道:“关中也缺人,要想为西征做好粮食储备,户口所缺太多,难度不小。早就听说越国也是地广人稀,但是你们的粮食却很充足,我们想不太明白,非常想从你们这里得到一些启发。这个……方便吗?”
夏侯徽见夏侯荣这么坦白,倒有些意外,她想了想:“我要把此事请示一下大王。”
夏侯荣理解的笑了笑。他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往深处想,也是刺探越国机密,孙绍能不能答应真的很难说。孙绍是大方,这次东海会盟之后和三国都有很实际的合作,可以说相当慷慨,但是他在东海演示的震天雷和蒸汽机却一个也没拿出来,这个大家都能理解,毕竟这是越国的杀器,如果轻易的就拿出来了,他还拿什么来震慑其他三国?换个角度想想,任何一国有了这样的杀器都不会拿出来共享的。
夏侯荣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他又不能不说,所以只能通过夏侯徽来转达,就算是被拒绝了,也不会太尴尬。
可是他没有想到,孙绍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孙绍当面亲口对他说:“你要想看扶南,当然没问题,除了兵器监,你可以随便看。”
夏侯荣大喜,他从来没有指望能去兵器监看,那个想都不用想,能让他看其他的,他已经非常意外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问道:“蒸汽机从属兵器监吗?”
孙绍嘴一歪,他知道夏侯荣赶来就不会那么简单,看扶南的发展情况当然是目的,但肯定不是最重要的目的,震天雷和蒸汽机才是重中之重。不过震天雷是杀器,他不可能给他们,蒸汽机还是半成品,拿出来吓唬人可以,真要实用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孙绍另有想法,这技术创新的目的是应用,如果不能应用,一直埋头开发,那投入将非常可观,不符合技术发展的客观规律,要想技术进步,就要在应用中创新,让更多的人和资本参与到其中去。他要求曹彰在并州采矿,采矿里要排水,要运煤,这些都能用上蒸汽机。现在的蒸汽机虽然稳定性还不怎么样,功率也不让人满意,但是比起人力来,那显然好多了,而且现在各国都缺人,利用机器的愿望更加强烈,正是推广蒸汽机的大好时机。
夏侯荣主动提出来,他当然求之不得,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摸着下巴犹豫了好一会,直到夏侯荣快要失望了,他才勉为其难的笑了一声:“蒸汽机虽然不算兵器监,但也是我术学院的技师们辛辛苦苦开发出来的,你看一下可以,但是千万要保密。”
夏侯荣大喜过望,哪里会不依,忙不迭的点头应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夏侯荣根据孙绍的安排,先在越郡走访了一圈。越郡从吴地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又从山里吸引了不少山越出山定居,人口密度虽然不如中原,但是也算是稠密了。夏侯荣看了几个地方,暗自赞叹,难怪各国的农夫都往越国跑,越国对农夫实在是太优待了。虽说越国重视工商,不讲重农,但是实际上农夫却是最舒服的。相对于这些人口来说,越国可耕之地甚多,一夫百亩根本不成问题。一家正常有两个劳力,大概能分到两百亩左右,劳作量并不小,但是官府通过大量的从辽东买牛,再加上本地的耕牛,基本做到了一家一头牛,就算差一点的,也能两家合用一头牛,再加上新式农具的大量推广,一家人种两百亩地就不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地多了,粮食产量就多,就算是还了赊欠耕牛、农具的款项,还剩下不少,越国的租赋很低,依的是古制三十税一,这是传说中的低税,有汉以来,虽然朝庭经常减赋,实际上真正按三十税一的比例收税的时候极少,而现在越国却是实打实的实行这个标准。两百亩地,正常收成能有五六百石,交完了税还有大量的节余,这些节余可以留着自己备荒年,也可以卖给官府,价格按市场价,越国的商人多,粮食消耗量大,粮价比中原要贵一些,大概在一石一百三四十钱左右,贵的时候能到两百钱,农夫通过出售余粮换回油盐和日用品,大多还能有些剩余,逢年过节的打点酒,吃点肉,买点新衣服。虽然辛苦,但是却过得很安稳。
越国除了税赋轻,还有一个很普及的现象,那就是对各种机械的应用十分广泛。几乎每条河边都能看到水车、磨房之类的身影。夏侯荣好奇的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些水车、磨房什么的有的是农夫们集资自建的,有的是官府帮着建的,不管谁建的,都给耕种和生活带来了很大的便利。比如磨房,因为用水力带动,一个磨房抵得上五十个人的劳动,大大减轻了劳作负担。再比如水车,有了水力推动的水车不知疲倦的运转,就连运水不便的高地都能种上粮食,而无须消耗太多的人力。
夏侯荣真切的感受到了机械带来的好处,他想到了关中,关中有大片的耕地,但是灌溉却是个大问题,因为战乱,不少水利设施都荒废了,要想重新修复,需要花大力气。如果没有水,种麦就是个大问题,如果能象越国这样多建水车,关中的用水问题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夏侯荣感到了实在的好处,看得更加认真,他不耻下问,和普通的黔首混在一起,向他们打听各方面的事情。那些农夫在把各种新式机械告诉他的同时,也把自己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明白无误的传递给了夏侯荣。夏侯荣一方面感到高兴,一方面又觉得心惊。越国对农夫的优惠是别的三国学不来的, 如果不能尽快改变现在这种对百姓的盘剥方式,那越来越多的人将聚焦到越国来,和越国之间的差距也将越拉越大。很明显的一点是,如果魏国被越国攻打,魏国的百姓肯定不会象魏国攻打越国时越国百姓作战的积极性,原因很简单,越国百姓保护的是自己的美好生活,而魏国百姓仅仅是替别人卖命。
夏侯荣且惊且喜。
过了大概两个月,孙绍要南行了,夏侯荣也结束了在越郡的走访,跟着孙绍一起出发。这次孙绍离开越郡,同时把国都由钱唐迁往扶南特牧城,所以跟着一起走的不仅有各府寺的官员和设施,还有大量的官员家属,好在越国现在有的是船,大大小小的船近三千艘,浩浩荡荡的一眼看不到头,趁着强劲的北风一路向南。
在钱唐口,东海督苏粗腿和新任命的监军石苞向孙绍告辞。这次在东海,孙绍和苏粗腿难得的聚在一起三个多月,他们商量了很多事情,苏粗腿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有人在孙绍面前建议把他调回扶南,以免他长期镇守东海坐大,苏粗腿正在计划攻击三韩,一听这消息立刻急了,他左思右想,向孙绍要求派驻监军,协助自己治理东海。孙绍听了他的担心,便也应了,并分清了两人权利,石苞主民政,苏粗腿主征伐,两人互相配合,要以大局为重。孙绍同时要求苏粗腿,在拿下三韩之后,就把东海督的驻地转移到三韩,做好进一步攻占倭国的准备。孙绍说,倭国虽然并不强大,但是用来练兵却再好不过,水师不能闲着,要时刻保持战斗力的最好办法就是实战,哪怕是不打仗,也要让他们去护航,去打击沿途的海盗,总之一句话,不能让他们歇着,一旦让他们歇下来,再锋利的刀也会生锈。
苏粗腿虽然对石苞的到来有些意见,但是听了孙绍这句话,却是满心欢喜,他最遗憾的就是自己一直没能跟着孙绍征伐,立功的机会不多,现在孙绍给他安排了这么多任务,他估计自己有几年舒心的日子过了,不用再眼馋崔谦总有机会出征。
苏粗腿和石苞向孙绍依依惜别,扬帆而去。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出征准备,把前沿阵地设在了澹州(今济州岛),这次也不回连云港,横渡大海,直奔澹州,准备开战。按照预定计划,他拿下三韩之后,就要由乐浪郡和带方郡北上,侧面呼应曹彰的北征。为了保证兵力的优势,同时也为了锻炼队伍,右将军陈海、后将军越海与他同行,总兵力达三万五千人,楼船二十七艘,中型战舰近百艘,辎重船和随行的商船两百多艘,一看就让人心动不已。
行至半途,孙绍和关凤分道而行,关凤带着大批的商船和货船南行,先回扶南,孙绍带着夏侯荣等人以及十余艘楼船赶往夷郡,在夷郡巡视了一个多月,补充了淡水和粮食之后,又乘风而南,进入海洲的辖区。南海督邓艾早就得到了消息,率领五千南海舰队赶来迎接,和参与阅兵的南海舰队汇合之后,同时也见到了孙绍新给他安排的长史张承。
邓艾对张承十分客气,一见面先问张昭的情况。张承知道邓艾是孙绍的亲信,不敢怠慢,把张昭的情况说了一下,张昭的身体很好,现在又当上了朝庭的太尉,可谓是荣耀之极,此生无憾了。邓艾也十分高兴,亲自把南海的情况向张承做了介绍。
张承已经从张昭那里了解到了不少南海的情况,现在听邓艾再说一遍,心里就更有底了。
夏侯荣跟着孙绍一路走来,看到了星罗棋布的列岛,看到了形态各异的土著,看到了许多中原根本见不到的珍禽异兽,以及传说中的名贵木材,感慨不已,大呼过瘾。这一日,他扶着栏杆,吹着海风,眺望一眼看不到边的大海时,陆绩踱了过来,笑道:“幼权,可有什么异样否?”
夏侯荣连忙欠身施了一礼,在陆绩这样的易学大家面前,他不敢摆名士的架子。他想了想,笑道:“越国海疆之大,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虽然早就听说越国海疆接近中原,珍异之物不少,不过这次亲眼看到,还是非常意外。”
“呵呵呵……”陆绩笑着抚了抚胡须,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向上指了指:“我说的不是这些,我说是的这个。”
“这个?”夏侯荣诧异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很蓝,云很白,可是陆绩想说的难道就是这些?
见夏侯荣很茫然,陆绩又提醒了一句:“幼权,你没发现太阳的位置有些异样吗?”
夏侯荣眨了眨眼睛,这才恍然大悟,他稍一思考,顿时看出了异样。现在是七月,应该是太阳最高的时候,影子也最短,可是不管影子怎么短,在中原的时候,太阳总是偏南方的,而现在,明晃晃的太阳分明在他的北方,而且偏得很利害,把他的影子向南拉得长长的。
“这?”夏侯荣大惑不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段时间他只顾着看地面了,从来没有注意过阳光有什么变化,突然被陆绩提醒,他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
太阳怎么可能跑到北面去了?
陆绩不动声色的笑着。
夏侯荣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透其中的道理,按照他的想法,就算往南走得再远,最多也只能让太阳在正顶,绝不可能出现眼前这种情况。可是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出现了,让他震惊不已。他想了好一会,这才试探的说道:“难道……我们真是住在一个球上?”
“读过宣夜说?”陆绩赞许的点点头。神童就是神童,这么快就能想透其中的关键了,而他当初一直不肯相信孙绍这个说法,就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太阳出现在北方时也不肯相信,过了好久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读过。”夏侯荣笑了笑:“先生在公报上发表的文章,我都看过。”
“哈哈哈……”陆绩有些得意的笑了。他在大汉公报上发表了一些有关天象的文章,每一篇都在学易的学者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响。杨修家传的是尚书,可是他也通孟氏易,平时自诩甚高,可是这次一看到陆绩,就很佩服的称他为大师,说他对星象的解释发古人所未见。易学大家虞翻对他也非常艳羡,酸溜溜的说他不想当御史大夫,就是看中了朱崖学院的学者待遇好,担子轻,适合做学问。
“既然你看过,那我就无须和你饶舌了。”陆绩用手指了指蓝得象块玉的天空:“你慢慢想,很快就会发现以前有很多看似正确无误的想法都是错的,也许对你理解我大汉目前的形势能有所帮助。”
陆绩说完,背着手,迈着安闲的步子,缓缓的走了。夏侯荣躬身而立,目送陆绩离开,然后低头沉思。他虽然想到了宣夜说,但是对大地是圆形的这个事实还是很难接受,一时思潮起伏,难以自禁。
孙绍坐在飞庐上,邓艾、张承等人坐在一旁,将陆绩和夏侯荣交谈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孙绍笑了,调侃道:“夏侯神童这次要晕了。”
“这不奇怪。”已经晕过的张承笑道:“荀子有云,跂而望,不如登高之博见。读万卷书,如果不能行万里路,那就是一个书蠢,终究见识有限的。”
孙绍扭过头瞅了一眼张承,抚掌而笑:“仲嗣,我看你不是在说幼权,也是在说自己吧?”
张承笑笑:“正是。臣这次随大王远涉重洋,眼界大开,都是以前圣人书上所不曾见,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过的。现在看来,太史公说山海经是虚妄之书也失之草率,如果他看到这些奇异之物,想必就不是七十卷能写得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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